我很不情愿闭着眼睛道:“干什么?太阳晒屁股了吗?”事实上,只有月亮代表晒在屁股上.

阿弥怒道“你睁开眼睛,现在已经是十万火急了,你还睡得着.”

十万火急? 吓得我赶紧睁开眼睛, 只见阿弥头发披了下来,眼睛正阴森森地盯着我.

阿弥怒喝一声道“还不快把你的脚从我头上放下来.”

%¥%¥%¥#¥# 我的脚趾缝还不负众望留有半截玉簪子.

其实只是我睡前是和阿弥一头,睡着睡着就渐渐斜走,还不小心伸起玉腿搁他头上去了.

“你下次再不好好睡, 睡前我用绳子把你绑起来!”

“啊!你…你这个坏孩子,什么时候学会SM的.”

说完后,我不免心潮澎湃一番,不能自已——原来SM真的不分朝代.

早上,我靠在桌子用筷子去夹眼前的翡翠冷糕.“真有意思!这道小点像金龙鱼一样,担有其名,不见其形.鱼就是鱼,再怎么也是鱼,糕也是糕,吃起来就是糕味.”

珍珠瞟了一眼我,嘴角不自觉的往上一弯,“皇上也知道了,所以不再要这些名头花巧的玩意,省得劳民伤财.”

就在我感叹着“本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时候”翡翠掀起帘子,阿弥进来了.

虽然嘴脸是一贯的阴阳怪气.可是脱了外服后,脖子上一块的印记很明显----是一块牙印.

“早膳好吃吗!”

我嘴巴出了个“唔”的形状,之后我的眼神便瞟见了阿弥头上的发簪.

“怎么换了个铁的,果然比簪玉的有男人味!”

跟阴阳怪气的男人住在一起的常识就是:要从对方改变的方向套近乎起.

“…” 果然,阿弥一听,当时就笑起来,“想想你昨晚干了什么样的好事!?哼!”敢情是气笑的.

我(再次快速转移话题)“你的脖子受伤了.是谁干滴好事!”我满怀正议的挽起袖子,磨刀霍霍打算向前冲.

“你昨晚做了什么梦?”

“啃鸭脖子.”

“什么味道!”

“不辣的!好吃.”我咝了一下口水.

“你确定啃的是鸭脖子而不是我的脖子?”

我马上掐媚道:“有一种粉扑上去会看不到的.”

阿弥挑挑眉看看我,没说话!

我再接再厉: “那粉据说能遮皱纹!把雀斑变小.”

阿弥横了我一眼后,勉强点了点头.

我心中大喜,亲自动手,那块牙印终于被我巧妙地遮住, 根本看不出来!

我马上打蛇随棍上“反正粉也扑了,顺便帮你描个眼线,来点腮红,很漂亮的哟!”

“你敢!”

可惜了,如果阿弥换套女装,头上再来点珠珠翠翠的,他就是美人一名了.搞不好比我还像女人.

不过,就算变成女人比我漂亮也不打紧,我对着珍珠她们八卦:“俺们要做有内涵的人,不能只注重外表,那太单一了.”

珍珠虽只跟了我几天,但早已成精,闻言,该干啥还干啥,不像翡翠,开始用头磕柱子.

二月的不知那天,也不知是啥节,反正那个阿弥一早便出了祭告了啥世庙.

由于没有人打扰,我睡的都没了时间概念.

但是珍珠说:“娘娘哎!今天可是万寿节,你看平时只爱蹲屋顶的奶牛也回来帮皇上庆祝了呢.”

“奶牛回来了,好啊好啊,小朱子也弄来了一只小虎.”我喜滋滋的,“反正好日子,喜事一块办,也叫它俩成亲去.”

翡翠也星星眼的道:“小虎看起来又拉风,胡子又够锃亮的.配我们家奶牛刚刚好.”

珍珠随口问旁边的小朱子:“你哪弄来的公猫啊.”

“不是,它是母的.”小朱子快流泪了,谁说母猫不能叫小虎啊!

番外:蹉跎恨

金砖漫地的殿间,重重帷幕重重垂,鎏金的瑞兽,口中徐徐吐出的烟气弥漫氤氤一殿,外面高高的朱红墙,隔挡住了外界.

无论你是狂风卷狂澜,还是春天和软湿润的风,殿中都无人觉晓,黑暗中仿佛有谁低低叹息了一声.

春秋几何?

皇后从梦中醒来时,

她几乎要恍惚,今夕何夕?

她叹息一声,惊动了一旁的侍女,侍女连忙掌灯上前,笑问道:“皇后,时辰还早着呢…”难得主子比平日早睡了一会.

“我好像听到那个疯子在唱歌!”

皇后侧了侧身,在枕上的青丝顿时如瀑般散落床下,灯火里,白嫩细腻的面庞耀目高雅——从进宫后,她一直都是皇宫最顶尖的明珠.

外处的细细歌声仿如初绽嫩芽,薄薄的朦朦的挠人心弦.

“宝贝乖,宝贝长,宝贝随娘绑在箩筐上…”

皇后捂嘴轻笑了一下,“什么曲啊!怪腔怪调的.”

“梦露玛丽莲,从宫中运来细纱布,嘿!朋友,你今天来江湖了没有.”

这下连侍女都忍俊不住,扑一声掩口而笑.

皇后却浑然不觉,她下了床,要人伺候着用青盐漱口,又穿上了常服,便去寻了歌声的去处.

她缓缓前进, 此时已是秋时,满地落下的不是姹紫的花瓣便是落叶,留在枝头的虽鲜艳晶莹,却不复平日繁华.

“平平仄仄平平仄,屋顶卧着一只烧鹅,上面流着奶牛的口水河…”

怪道那歌声能传得那么远,原来那个疯子竟然是爬到树上去.

“仄仄平平仄仄平,好优美的猫步哦!好笨的奶牛哦…”阿房唱到这里,突然唱不下去,对着树下的珍珠道“喂!珍珠,烧鹅都被奶牛吃了.我还要唱什么?”

这时站在台阶上的皇后微微一笑,唇角勾起一个微嘲的弧度,对着旁边的侍女道:“她还是疯得其所.”

侍女见皇后面色不豫,试探着笑道:“房妃疯了是疯了,但礼不能废,婢子这就传话去让她前来叩拜.”

“罢了,谁听说过疯子会懂礼法,不用理会她.”

皇后轻轻说道,听不出什么喜怒,侍女碰了个软钉子,越发小心地问道:“要不让人清场,娘娘也好落个清静.”

她又是微微一笑,正要点头时,却听不远处有人声喧嚣,好似有把男声在高声叱骂.

皇后踮起脚尖从远处瞥了一眼,侍女却心领神会,匆匆派人去探视,不到半刻探视的人便回转而来.

到得跟前,探视的人笑道:“房妃…不.那个疯子…趁万岁爷睡着的时候,给他脸上画了胡子,这下子万岁爷正在树下跟前骂她呢.”

皇后含着诡谲的光,“骂她又有什么不好,如果皇上能那样…对我…”说到最后温言的声音仿佛好似旧脆的树枝儿,下一刻便会在秋风的辗转中崩开尽离枝.

她突然抖擞了一下,清冷的声音不由低喃着道“可是皇上再宠她又能如何,疯了便是疯了,充其量只能当作是野史的笑谈,只有我-----堂堂正正的皇后,才能载入皇家史册与皇上共同流芳百世.” 说完后,皇后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俯看了房妃一眼,转身便走.

“不要走啊!”坐在树上的房妃突然对着她们的方向大叫.

她声大,且尖,皇后胸中不禁一阵气血翻腾,忙对着旁这的侍女道“这疯子什么事?”

坐在树上的房妃咯咯笑了一下后道“你好漂亮哦!你能不能帮我劝劝阿弥,说我以后不敢了,叫他不要那么凶在树下瞪着我.”

皇帝微瞪了房妃一眼,才缓缓道:“皇后也来了.”

皇后向前屈膝缓缓一礼“陛下!”

她旁边的侍女极温柔而道“万岁,房妃礼不雅在前,唤娘娘失仪在后,真是有失体统.”

皇帝双目陡然一利,那侍女脸色不禁发白,退了两步后不敢再说.

皇后此时走下台阶对着树上缓缓开口,“房姐姐,什么事等你下来再说.”

皇帝柔和似水地凝视着皇后道“难为皇后跟朕一起哄她了.”一只手缓缓的伸起仿佛似要抚摸她的脸颊,皇后神色一暖,脸也顺势就了过去.

坐在树上的房妃眼见皇帝转移了心神,心中大乐,一跃就跳了下去.

皇帝在半空的手一闪,极快的抓住房妃的手,

“阿弥使诈!”跌在地上的房妃急吼吼地怒道.

皇帝笑得灿烂,一口白牙亮得耀眼,他把房妃一路拖着行走“是你先使诈还是我先使诈!你这个坏东西,比奶牛还要坏的猫…把别人进贡的烧鹅玉石偷去了房顶喂奶牛不说,还敢趁着我睡觉的时间替我画胡子…”

听着他们一路而行的话语,皇后胸口仿有巨石重压,咯达!一声仿佛生生辗断了胸骨.

她凄然一笑,下一瞬,头上的珍珠钗子被摔落于地,断线的红色珠子在地上四处乱滚着,尽颓于地.

端庄高娴,玉颜辉煌,到头来,不过低于疯颠,与谁诉说.

她直直立在园中,任凭秋风围绕全身,她静静谛听着远处房妃的歌声,轻叹道:“房姐姐的孩儿没了,她也疯了,不过我的良人也没了.所以大家都没有了.”

这一刻,她伫立阶前未动半步,仿若雕像一般.

番外:破

太后倚着塌上的倚枕,并没有传说中的威严.她的手指在枕上的绣花轻轻滑过,她分明还记初次见阿房时,她还只是个小小人儿,如今她长大了,是房妃,也疯了,却也更加真真切切.

锦妃的声音像从天外飘来,“皇后今天在园子里见过房妃后,回去后,又病了.”

锦妃原本就如牡丹般富贵锦绣,此时鹅蛋脸上含愤带怒,脸上的红晕之花瓣般,恍如上好的胭脂,更加映衬得人胜花娇.

就是可惜了,当初的风头是出过了,也让皇儿惊艳了,那算计好的罪名也推诿去了皇后身上,到头来也只剩有干干净净的两袖芬芳,空无人摘.

太后端详着自己的外甥女,略带嘲讽的眼光,神色间,已是带出一层淡淡的灰.

锦妃满以为太后闻言大怒,却见后者眼神游离,仿佛若有所思,不由泄气,拂袖起身道:“既然太后身体还倦,臣妾就先告退了.”

她携了几名随行的宫女往自己的宫中归去,在路过中间一个御湖处一名女子,那女子扔下花蕊,逗弄着池中的十色锦鲤.秋日的阳光落到她侧面上,只有那么一点点,却是快活千般.

女子似乎察觉到背后有来人,回眸过来,好奇地道:“珍珠,快来看,这人身上绣了好多的花哦,莫非她是花痴!”

锦妃忙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饰衣衫,半叩身道:“庆禧殿锦氏向房贵妃姐姐请安!”

房贵妃眼眸飞快一转,干脆跪地叩首道“恭喜发财,你头上的金钗拿来!”一只手就已经伸去锦妃跟前.

她这一举动惊得珍珠翡翠大为失色,刚要相阻却抵不过房贵妃心活,动作快.半侧身的锦妃也不侧身避开,生生受了房贵妃这一礼.她眯起了眼,在房贵妃耳边轻声细语地道:“我管你真疯还是假傻?你这小心眼儿里想的,不过是扮猪想吃掉我们后宫一干人等.”她边说边拨下头上的金簪扔到房贵妃的不远处“去吧,那是本妃孝敬房贵妃的.”

啥啥啥?

“那是我的,谁也不许动!”房贵妃话说得澎澎响!并在锦妃一众侍婢的轻笑中爬去前面捡起那枚金簪.

“娘娘,你为什么要学狗爬啊!”珍珠一副厥倒状.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我爬爬就有金簪捡,很有前途啊!”

“房姐姐,啧啧,瞧瞧连你的侍女都知道你爬起来像狗!”锦妃微微叹息!

“真的像狗吗?”房贵妃为自己的敏锐觉悟感到痛悔,“那也太失败了,奶牛从来就没有怕过我!”猫不是应该怕狗的吗?

珍珠气的七窍生烟.

“房姐姐,恕妹妹我不能跟你一起傻了,先行一步!”锦妃意兴阑珊,挥挥手准备不带走一片云彩.

“谁说我傻了!”房贵妃拍柱而站,眼光烁烁,直射金妃“不信咱俩比武,谁输谁才傻!”

这话惊得翡翠诚惶诚恐.“你打不过锦妃娘娘的.”

“那你是说我傻定了?”房贵妃咆哮!

锦妃悠然轻笑,檀口轻启“房姐姐,我让你三招!”

房贵妃双手反面交握,弯身下腰---热身哈!

她从脚间侧视锦妃:“你不热身.”

众人但见锦妃云裳外衣一脱,在空中抛出锦绣一片. 宛如流虹,让正午日阳都为之失色.

啊啊啊!

狂叫的是锦妃的侍女,因为她们一脸的震惊.

当当当!

热身当中的房贵妃竟然提着裙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说我傻,你才傻呢,竟然相信一个疯子会跟你比武!真是大傻B!”

…静默,锦妃的动作一下子停止,默默思索.

“娘娘,你嘴角有血喷出来了.”金妃的侍女大叫.

“大惊小怪!只一点小血而己.”锦妃一面喷血,一面挥手示意众人,不要被她的外表所骗.

跟着房贵妃一路跑的翡翠,直喘得双眼迷离,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许久!她一掌拍向同样坐在草地上的房贵妃:“娘娘干得不错!”转头,失声尖叫:“娘娘,你,你!”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感觉.

房贵妃继续划动手中的金簪,咋滴啦?

“你竟然用它来挠脚板!”

房贵妃微睨她一眼,道:“很好哇!挠得不痒又米感觉!”就是不明白阿弥为什么那么生气?

笑的面目狰狞的翡翠大声咆哮!“那个,哈哈,因为那个…是我的脚板啊!哈哈!…那是…我的!”

谁家的娘会把自家闺女的脚板生去别人身上去!

啊啊啊!

房贵妃果然无所不能的啊!

奶牛告状

这世上最痛苦的距离,不是你在天涯海角,而是你在高高在上的房顶,而我只能无奈的仰望.

时间过了一分又九十秒通俗一点说,也就是两分半钟,但奶牛还是没有下来.它持续坐在屋顶用猫大眼瞪我在阳光下浓缩的小眼.

我终于崩溃, 青筋凸起,咬牙切齿,卷起袖子捶树大叫“奶牛,把俺的金钗的还给我.”妈的,好容易跟人讨了一件金灿灿可以挠脚底的叉叉,关你猫事啊!

“喵!”

高高的屋顶,仿佛高耸临天,奶牛坐其中闪着不屈不挠的的猫眼光,那个花痴女人给我的金钗在琉璃瓦上欲坠难坠诡谲的幽静.

下一刻,外间传来隐约的喧哗声,听着虽小,却越来越熟,“阿房为何如此吵闹?”阿弥迎着日光而来,神虽风华,却颇有些憔悴的骚包.全靠那套衣服造形闪亮.

珍珠看着他,露出了一道无可奈何的苦笑——

“皇上,娘娘为了只金钗跟奶牛扛上了.”

阿弥直到我的身边,竟是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要金钗吗?”

我一楞,不可思议地道:“你会爬房顶?”

“叫我小乾!我就拿给你!”阿弥的眼眸微微眯起.

我正要叫,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不由讪笑无语.

阿弥伸出手,十只指甲,修剪的齐齐整整,钝钝的指尖精准的拂过我的脸.

虚空中,我感觉着皮肤接触到指甲微凉的感觉.

“阿房为什么喜欢那只金钗!我可以给你很多!”

…我长时间沉默,为什么要那只金钗呢,难道是那女人头上的金钗太多?嗯,嗯!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