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凝视着訾槿,墨玉般的眸中露出了一丝狐疑,却不敢轻举妄动。

訾槿费力地坐起身来,好笑地看着小白想伸手来搀又不敢的模样。她靠着床头,微喘着对小白露出安抚的笑容,伸出手去:“来,我帮小白脱袍子。”

小白墨玉般的眸中满满的挣扎,羽扇般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看了訾槿好一会,最后终是抵不过诱惑,小心绕开訾槿,身子一点点地倾了过去。

訾槿眼底闪过一丝得逞,轻巧地解开小白的衣扣,解到一半突然无力地垂下手去,虚弱地说道:“自己脱吧,我没力气了。”

小白一个激灵猛地坐正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訾槿,乖顺地脱下衣袍,轻手轻脚地钻进了被窝。他僵硬地躺在原处,不敢乱动,似是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訾槿一般。

訾槿嘴角上勾,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小白,我没力气了,这不舒服,我想躺着。”

小白连忙起身,怯生生地伸出手去,颤巍巍地扶着訾槿慢慢地躺了下去,然后他轻吐了一口气,僵硬地侧身躺在訾槿的身边。他那双温润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盯着訾槿,生怕眼前的人再消失了一般。

訾槿嘴角满是掩不住的笑意,欺负人的感觉就是好啊。她猛地伸出手去,一把将小白抱住:“小白,我好想你啊。”

小白一怔,瞬间红了眼眶,莹粉色的嘴唇使劲地抿着:“小紫,我怕,你的脸很白……睡得很沉……我疼,你别睡。”

訾槿闭上眼眸,嘴角挂着甜甜的笑,脸上露出满足安逸的神色。

漆黑如墨的夜,只这一袭白衣如朝阳初生穿云破雾,照进了人的心田,一步步地靠近,看到光亮,有了希望。

訾槿又朝这光亮靠了靠,她蹭了蹭小白的脸,深吸了一口气。这一身的冷香,让人静心凝神,沉溺于世,沉溺于生。

“我想小紫。”小白眼角有泪,身体轻颤反手搂住訾槿,两人面对面地躺着。

訾槿轻笑:现在知道想了,当初我想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看我?

小白见訾槿一直闭目不语,怯怯地伸出手去,以指为梳,一下一下地轻柔整理着訾槿的乱发。

訾槿舒服地轻叹一声,躺了那么长时间,头疼腰也疼,但刚才坐起身来却头晕得厉害,想来该是失血多了:是不是有点过了?

小白眸中爬上了一丝欣喜,他又朝前靠了靠,纤长柔软的手放在訾槿的腰间轻轻地揉着:“舒服点了?”

“嗯。”訾槿轻哼了一声,不自觉地放松全身。小白的手似是有魔力,只是轻轻揉着腰间,浑身仿佛被一股暖流包裹,让人舒服得只想呻吟。

“小白……”的f6

“嗯?”

“别走了好吗?”

“好。”

訾槿猛地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对面眼眉含笑的白发少年:“真的?”

小白又朝前靠靠,与訾槿脸贴着脸:“别怕,不走。”

訾槿猛地搂住小白,埋在他的颈窝,眼泪无声地滑落:再不分开了,好吗?

良久后訾槿感到身旁人身上的变化。她试探着轻吻着小白的耳根,一点点轻舔着磨擦着,滑过他的耳根,轻吻着他的脖颈以及剧烈跳动的脉搏。她伸出手,轻巧地解开了小白的里衣,手指一点点地磨擦着那凝如脂玉的肌肤。

小白脸上霞红一片,他的身子轻颤着,呼吸逐渐地急促起来,身子不自觉地再訾槿身上磨蹭着。

訾槿生怕惊了他,指尖只敢在他后背磨擦着,一点点一寸寸。她的唇轻轻吻着他的红肿的眼、他长长的睫毛、他的鼻子、他的脸颊,轻舔着他的唇,一点点细细地逗弄着。小白的眸中水雾荡漾,唇半张,急速地喘息着,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

小白喉间发出类似哭泣的呻吟声,他的身体颤动得厉害,一滴泪滑落眼角。

訾槿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小白通红的脸:“你……不喜欢吗?”

小白的身子依然微微颤动着,下身还紧紧地贴着訾槿,可他却敛下眼帘,羽扇般的睫毛遮住了他的双眸。

“你不喜欢是吗?”訾槿看着小白小心地追问道。

他不敢抬眸看向訾槿,他莹粉色的唇紧紧地抿着,眼泪随之大颗大颗地滑落。

訾槿想安慰他,却找不出什么话来,缓缓地躺了回去,仰面看着这陈旧的纱帐:有什么好说的呢?是自己轻薄了人家,本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却不想……白痴就是白痴!

“南儿知道,不会喜欢……小紫是男子。”小白的声音紧绷着。

只是轻轻的一句话,仿佛千斤重的大石狠狠地砸进訾槿的心里。她猛地坐起身来,顾不上阵阵眩晕,死死地盯着小白,很想揪起他扇他几个耳光,大声地问他:到底是你不喜欢还是那南儿不喜欢?还是你不喜欢南儿不喜欢?还是你们都不喜欢?你怕她不喜欢干嘛来找我?干嘛来看我?干嘛答应我不走了?你心里明明有人了却还要跑来招惹我!

男子!那时你不知道我是男子吗?既然知道我是男子靠那么近干什么?天天赖在我床上干什么?试图接近我干什么吗?走了又来干什么?

本来都已经能放下你了为何还要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小白抬起眼眸,眼泪婆娑地凝视着訾槿,死命地咬着下唇,眸中饱含多少说不尽的委曲。

訾槿瞳孔紧缩,猛地泄了口气,翻身躺下,抬手恶狠狠地掐了一把小白的脸:“睡吧。”

小白脸上当即出现一道青痕,眸中却爬上一丝欣喜,嘴角含着淡淡的浅笑。他的手一点点地摸索着,待找到了訾槿的手,反手紧紧握住,甜甜睡去……

清晨的空气有些微凉,未央湖的荷叶上满是露水,清雅的荷香萦绕在身边。安乐王坐在流然亭外临水石梯上,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他的手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拨弄着湖水,不知神思何处。

“王爷,锦大人回来了。”身后传来晓仆的声音。

“他们怎么样了?!”安乐王猛地回头,立即起身起步回了流然亭,而后又看了身旁的晓仆一眼,“你先下去吧。”

锦御跪在流然亭中,见晓仆走远方才抬眸说道:“王爷莫要担心,三日前他们出了皇宫,属下便让人指点皇上住进了客栈。因皇上耳力惊人,锦御不敢私自靠近,一直守在对面的楼上。夜间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屋内的说话声。次日清晨,两人便乔装出了皇城,一路朝北方山涧走去。走了两日,他们在石牌村停了下来。公子拿了皇上的金簪换了一栋草房和一些生活用具,看那样子似是要在那里定居一段时日。”

安乐王略有所思地侧目:“你起来回话吧……小哑巴的身体怎么样了?”

“从皇城到石牌村一般人最多须要走一日,皇上与公子走了两日,可见公子的身体并未大好。”锦御想了一会又说道,“属下本想给二人安排马车,但公子依然清醒又心细如发,故而属下不敢擅作主张。”

“咳咳……那村里的人……咳咳……你可有打点?”安乐王捂住胸口,抬眸问道。

“王爷放心,村里的上下锦御已暗中打点了一番,皇上和公子自是不会吃苦的。”

安乐王嘴唇苍白,慢慢地坐到石椅上:“锦御,你说得对,当初不该……本王后悔了。可我怎知道哥也学会了骗人。将我骗走,自己却潜进了未央宫,待我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锦御想了良久,方才开口问道:“锦御不明白,皇上长期神智不清,但性子一向温顺谦和,又怎会如此……”

“我回到未央宫时便见哥哭着摇着她让她起来,我本想拉开哥,可是小哑巴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她眼中满是怨恨一直盯着我看……然后对哥说:带我走。……哥的眼睛一下就红了,疯一般地抱起小哑巴朝外冲,见人阻拦便毫不留情地出手,就连我……也不例外。”安乐王苦笑了一下,“锦御,你说哥都这样了,为何还是忘不了她,为何还要护她护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连我这个亲弟弟他都下得手。哥从小到大,一次也没打过我,一次也没有。”

“既然王爷已经想开,不如将实情告诉皇上,也要早日迎他们回来。如今那边,谁也接近不了,皇上护着公子对谁也不留情面。众人都不能靠近,就连锦御也必须在五丈之外,若让皇上发现了……非死既废。”

安乐王狭长的眸中隐隐生出自厌之情,嘴角的苦笑加深:“非死既废……可见哥当时还是给我留情了。锦御……晚了,晚了,就算我说了,哥清醒后也不会信了。不说咱们的计划如何的周密,单说哥现在知道他每日喝的药血是小哑巴的血……哥就算是死也不愿相信,自己一直等的人是小哑巴。他痴心等了两世,拿性命换回来的人,为了能早几日清醒过来自己却日日食她的血,催她的命,他要自己怎么信?哥本心是不愿食血治病的,但私心里又愿早日清醒,日日伴在鱼落左右,故而从来不问这血是哪里来的,因为哥从开始就知道那是人血……如今哥不清醒……又以为小哑巴是个男子,自是不会有什么的,你们且在暗中保护,莫要惊扰了他们就好。”

“过几日,皇上若清醒了,又该如何?”锦御问道。

“哥若清醒便会自动回来,哥不会让鱼落一直等着自己的……咳咳。”安乐王捂住胸口钝咳不止。

“王爷已是三日未曾休息了,王爷还须多多保重身体。皇上那里锦御会一直盯着,一有消息立即来报。”

“独孤郗徽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他可不如哥那般死心眼,他一直未和青烟同房,想来是看出了什么。那日小哑巴神智不清,又乱说话了。他怕是不会那么安分,按他的性格,既然已找回了人,第一件事不是大婚就是同房,好将名分定下。如今他不好好地在耀国准备大婚,却跑到咱们这来,想来定不会那么简单。你要多派些人手,多加留意才是。”安乐王捂住胸口,喘着粗气说道。

锦御道:“烬阳楼已派出大批人手去了月国,想来该是调查青烟是否是真的鱼落。此事查起来并非那么简单,探子报宣隆帝已将那天听到真相的人都已除去。但公子的贴身小太监却没了踪影,想来是谁先咱们一步将他藏了起来。既然有人将他藏了起来,烬阳楼想找他也不是那么简单。现在月国真正知道真相的也只有宣隆帝、訾吟风、太子、还有三皇子罢了。除非从这四人身上下手,别处是查不到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你快……咳回去罢。”安乐王捂住胸口咳嗽连连。

“王爷身上的伤还是早日诊治的好,千万莫要落下病根才是。锦御先行告退。”

安乐王目送着锦御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悲色。他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风槿如画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镜花水月能几何(二)

章节字数:4736 更新时间:08-07-14 09:08

小院落内,三间茅草房,屋门不远一棵酸枣树,树下有一口乱石围住了小水井。山林中还有各种的鸟鸣,空气之中带有淡淡的清香。暮色下一望无际的山川,青绿泛着金黄,美得让人眩目。

訾槿哼着小曲,手提菜刀切着菜,虽然形状奇怪了点,但是想来不影响下锅的味道。她时不时地看向院门,都出去了好一会,怎么还不回来。

那日再醒来,才迟钝地发现,自己人已在一个破旧的客栈里,当场欣喜若狂,抓住小白问来问去,才知道小白带着自己一路杀出了未央宫。

訾槿上下左右将小白打量好几个来回,也想象不出这厮一路杀出未央宫的模样:白衣轻扬,怀抱美人,单手持剑,一脸肃杀,闻风而动,在鲜血中沐浴晨光,嘴角轻扬冷声说道:挡我者死。

訾槿挥舞着菜刀,歪着头傻笑出声: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战衣,脚踏五彩祥云来接我回去。

訾槿突然停住了笑,手僵在半空,傻愣地看向院门:只见那人头上的布巾已经散乱一团,隐隐能看到里面的白发。土黄病态的脸上都是汗水和泥土,一身稍显短小的青衫上满是斑点还有水痕,右手上还拎着一根似是刚从地里拔出的满是泥土的水萝卜,一根水萝卜?

他遮掩着身上的污渍,磨磨蹭蹭地一步步地朝院子里走去,土黄色的脸上满是不安。

訾槿手持菜刀,愣愣地走出来,盯着他手里的水萝卜:“小白,你不是跟着他们捉山鸡去了吗?”

“嗯。”垂眸,一点点地朝前走。

“山鸡呢?”訾槿问。

“换它了。”小白土黄色的脸上闪过一丝欢喜,得意地扬起手中的老萝卜。

“换它了?为什么?”脸上已布满阴云。

“他们说,山鸡不好吃,这个好吃。”小白摇了摇手中的萝卜说道。

“山鸡不好吃?这个好吃?……你是个猪啊!拿山鸡换萝卜!”訾槿有种暴走的冲动。

小白连忙把萝卜藏在身后,低下头去,略有委曲地抿着嘴唇:“不是。”

訾槿恰着腰,狠声问道:“不是?谁会拿山鸡换萝卜!谁会拿山鸡换萝卜?你不是猪难道我是吗?”

“嗯。”小白无意识地轻应了一声。

“嗯?!”訾槿瞪大了双眼,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小白。你到底是真白还是假白,想活活气死我不是?

小白懦懦地朝前走了两步,看了看訾槿手中的菜刀,小声说道:“小紫,不生气……下次,不换了。”

訾槿喘着粗气,愤恨转过脸去,不去看他。

小白又上前两步,抬起眼眸,怯怯地说道:“不生气,他们说补气血,我换回来,给你吃。”

訾槿放下手中的菜刀,侧脸看了一眼小白:“看你的脸脏成了什么样子,还不过来我给你洗洗。”

小白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他急忙上前,将萝卜仔细地放在墙根上,手紧紧地拉住了訾槿的衣角。

訾槿脸上怒容未去,小白也不敢多言。訾槿拿起沾了水的粗布手巾,粗暴地蹂躏着小白细致的皮肤,直到把那张脸洗成雪白色又恶意地将它揉搓得通红,才停了手。小白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訾槿,也不喊疼,也不躲闪。

訾槿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拉小白坐了下来,动作轻柔了不少。和个白痴生气,简直是浪费时间和生命,你气死了他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生气。

訾槿一点点地拆掉他的头巾,打理着他长至膝盖的银发,他的发柔软得如上等的绸缎一般。訾槿拿着篦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小白舒服地闭上了双眸,嘴角还挂着浅笑。待訾槿将发仔细盘好,头巾包牢,拍了拍小白身上的灰渍,又将一种黄色的药膏摸在小白的脸上才停了手。转眼间那透明的肌肤又成了土黄色。的99

“身上怎么那么脏?他们欺负你了?”

小白趴在桌上,盯着訾槿浅笑:“没有。”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抓了山鸡、兔子,很多、好玩。”小白墨玉般眸子闪闪发光,隐隐闪烁着自豪。

訾槿歪着头看了小白一会:你抓了很多山鸡、兔子,丫的就带回来一个老萝卜!你还说你不是猪!

小白伸手拉住訾槿的手:“小紫好,他们好,山好,都好,我喜欢。”

訾槿垂下眼抬起手,一点点地抚摸着小白的额头、眉间、脸颊、嘴唇:“那,以后我们便一直住在这,可好?”

“好。”想也未想地答道。

訾槿嘴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伸手搂住了小白,将脸埋在他的肩头:“小白,你真好。”

小白耳根红红的,嘴角的笑意更深,慢慢地伸出手去,欲搂住訾槿。

“紫兄弟在吗?”门外传来了喊声。

听到人喊,小白吓得猛一哆嗦,赶忙收回了手来。訾槿松开了小白,走出了屋门。小白不悦地抿着嘴,随即拉上了訾槿的衣角,一同走了出来。

院门口站着个少年。走到近处,那少年恰好抬头,憨憨地咧嘴一笑。平日里散乱的发髻梳得齐整,身上的长衫虽是粗布织就,却浆洗得很干净,看似是刚换过了,衬得人格外清爽。他手上还拎着一个笨拙的竹篮。

訾槿有点惊讶地看着少年:“石兄弟有事吗?”

“娘煮好了兔子和山鸡,让俺给你们送了过来。”少年走到訾槿面前,打开了竹篮,里面的兔子和山鸡还冒着烟,看样子是刚刚煮好的。

訾槿不好意思地笑笑:“怎能劳烦石婶子呢,你们吃吧,我们也快做好饭了。”

少年挠了挠头:“紫兄弟你别生气,刚才俺们是和白兄弟闹着玩呢。娘说恁兄弟两个一看就是城里人,肯定不怎么会烧火做饭,这才让俺们想办法换了白兄弟的猎物,娘烧好了才给你们送来。再说了今天能抓那么多东西,还多亏了白兄弟呢。”

訾槿侧脸看了小白一眼:“那就麻烦石婶子了,石兄弟快进来坐吧。”

少年扭扭捏捏地走进屋子,将手中的提篮放到桌上,对着訾槿和小白又是一阵傻笑:“娘说送到了,就让俺回去。”

小白一直拉着訾槿的衣角,紧紧跟着訾槿的身后。訾槿暗中地掐了一下小白的手,小白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既然石兄弟都来了,就一块吃吧。饭已煮好,这么些东西我们两个也吃不了。”訾槿赶忙将板凳放在到少年的身旁。

少年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篮子,憨憨一笑:“不了,娘还在家里等着呢。”

少年明明贪吃却还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让訾槿暗暗好笑,好多年没看到如此纯朴的人了:“石兄弟怎这般的客气,这么多的东西我们两个根本吃不了。你若是不在这吃,那你把东西带走吧。”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微黑点脸有点泛红:“那俺就不客气了。”

訾槿谦和地一笑,随即摆好三人的板凳。小白看也不看二人,话也没不说,一屁股坐在最中间的板凳上。

訾槿拎起篮子朝厨房走去,少年连忙跟了进去。訾槿将兔子和山鸡,撕成一小块一小块,装上了两个盘子,盛了三碗米饭,少年帮忙端了出去。

乡村的人都有一种纯真的朴实与羞涩,少年很少吃菜,一直闷头扒饭。

訾槿好笑地摇了摇头,她夹起一块兔肉,放在少年的碗中:“石兄弟多吃点菜,我们兄弟初到此地,多亏了石婶子和你们的照顾。”

小白端着碗蠢蠢欲动地盯着訾槿夹的兔肉,见那块肉放入了少年的碗中,墨玉般的眸子瞬时黯淡了几分,他委曲地撇了撇嘴。

少年抬头咧嘴一笑:“你别跟俺这么客气,叫俺石头吧。兄弟来兄弟去,俺听着别扭。”

石头纯朴的模样,让訾槿笑意加深,她夹了一个鸡腿放到了石头碗中:“嗯,石头若不嫌弃我兄弟二人,直接称呼我兄弟小紫小白即可。”

小白紧紧地盯着那鸡腿,当看到那鸡腿又落入了石头的碗中,随即低下了头垂下了眼帘。

“不嫌弃不嫌弃,娘说你们是好人。”石头当下急了,连忙说道。

“这几日多亏你们照顾小白,所以石头要多吃一点。”訾槿看出了石头的羞涩,又含笑地夹了点菜送到了石头的碗中。

石头也不客气,一直闷头吃饭。小白也没再抬头,乖顺地吃着碗中的饭。

訾槿含笑看着石头粗鲁的吃相,有生之年再次见识乡村人的纯朴和善良,訾槿的心中满是愉悦。

村里人吃饭速度快,石头吃完后匆匆离去。

送走了石头,訾槿也已吃饱。小白端着碗就是不起身,时不时地偷看訾槿一眼。訾槿也不着急坐在原地,等着小白。

小白见人都走了,訾槿还是对自己不管不问,顿时委曲无比。他放下手中的饭碗,抿着嘴一动不动地看着訾槿。

訾槿见小白放下了饭碗,以为他吃好了,看着碗中剩的半碗饭,皱了皱眉头,却未勉强他。自己长期受逼饭之苦,自是知道不愿吃,被人硬塞的滋味,所以不愿勉强小白。

可看在小白的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他抿着嘴,含着泪看着訾槿,收走自己的碗。

即便訾槿此时如何的不注意,也发现了小白的反常。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碗,摸了摸小白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吗?”

小白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那是哪疼吗?”

小白又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方才不还好好的吗?”訾槿轻抚小白的后背,温声问道。

小白抬眸看向訾槿,异样地委曲:“我没饱。”

訾槿“噗哧”笑出了声:“没吃饱继续吃就是了,怪我怪我,没注意小白没吃饱就收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