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战枫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很大,接着强劲的内力,江面上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纵观战局,弦月这边的人则是信心满满,尤其是白楚的那些将领,更是沾沾自喜,整个人仿佛打了强心剂一般,恨不得能以此为天险,让轩辕的军队死心,不再渡江。
轩辕昊盯着满脸笑容的弦月,眉头不由的拧起,经此一役,必定会造成军队的士气低落,凤弦月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置他于死地,她不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要的就是给他们白楚的士兵一个下马威。
岑参站在轩辕昊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袖,这个时候,就算是愤愤难平,可对他们来说,也是无计可施,轩辕早前就有一统天下的决定,这些年来,也曾训练过一批水上将士,可现在和轩辕的那些人比起来,简直就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样想着,他对楚王心里越发的不满来,居然让一个大臣掌握整个国家的精良军队,真不知道他这个王上是怎么当的,如果这些人都是楚国的话,如果楚国也有这样一批精锐的海上将士,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还有凤王—
岑参越想越觉得可惜,越想越替轩辕昊惋惜,周朝的公主温婉大方,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但是论智慧谋略,比之凤国的女王相差太远。
“轩辕昊,你有本事就过来,我等着与你一战。”
这一战,不过只是小试牛刀而已,甚至算不得一战,弦月给的是下马威,而现在,效果很明显,如果是一般人,这个时候或许会选择收手,这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她相信轩辕昊不会那样做,她也不会让他那样做,如果他退居到轩辕的话,那她想要一统这天下,同样遥遥无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自信,所以她才敢挑衅。
“好!”
轩辕昊看了眼底下死伤的轩辕士兵,大声回应,不能有这样的人在身边陪伴一生,但是有这样的对手,他也不枉此行了。
“回营。”
弦月虽然是突然出击的,但是因为距离太远,死伤并不是很惨重,只是刚才匆忙调转方向,很多将士就站在船边,重心不稳,掉了下去,大多还是被白楚的将士所伤,这样的事实,让白战枫不由皱起了眉头。
白楚的这些士兵,简直和水中的鱼无异,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从楚国到白楚必须度过这毕罗江,可他们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在凤兰和白楚二十万大军的眼皮底下过江,就算是他们现在有船,可要是有突发情况,将士落水对的话,他的三十万大军,一半以上的人是不会水的,余下的一般,大半的在这样的深水中,也不过只能自保而已,若是有外部攻击,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
弦月站在江面上,看着轩辕的军队乘船一点点走远,转过身,看着不远处朝着自己走来的绿衣,上扬的嘴角勾起,清亮的眸光越发自信。
第两百零八章:对策
初次交战,只是稍稍碰面,而弦月不过是给了个下马威,并没有大的攻击放手,而这样小试牛刀的下马威,在轩辕众将心里,确实有不小的影响。
轩辕昊回到岸边营地,脸色还是阴沉的,对着浩瀚的江边,却突然大笑出声,一旁的轩辕将军摸不透轩辕昊的想法,莫名其妙,站在身后,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轩辕昊站在营帐前,面对着毕罗江水,心潮恰如奔涌的江水,“凤弦月,好,好,好一个凤弦月。”
他在轩辕的将军面前,对弦月连用三个好字,丝毫没有避讳自己对她的欣赏。
不是不生气,不是不愤怒的,但是他是轩辕昊,轩辕昊有自己的傲气,就算弦月做的那些事情确实成为了他称霸天下这条路上的绊脚石,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赞赏,这天下间,还有一个女人能成为他轩辕昊的对手,能与他匹敌,或许会有不甘,但是这样的女人,是他看上的,谁也不能否定他的眼光。
“世子,我军不擅水战,就算是船,有凤王阻止,我们也未必能度过毕罗江啊。”
岑参躬身走到轩辕昊身前,眉头拧成一团,想到刚才在江面上经历的,心底还是捏了把冷汗,这些年来,他走南征北,手下几乎没有吃过败仗,所以才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但是他打的都是陆战,他和大部分的轩辕人一样,都是旱鸭子,如果是水上战争,在毕罗江上,就算是没人来阻拦,他要是掉进水中,指不定就会被水淹死。
他对弦月原本就有几分忌惮,还有佩服,对于她纵虎归山的行为,这样的胸襟,他自叹不如,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已经将弦月列为了阻挡他们前进最大的障碍,而且是目前他们无法跨越的障碍。
“对,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凤王,一个娘们,不在家相夫教子,跑到战场来做什么。”
卓然啐了一声,再不像以前那样,只要岑参一说几句赞赏弦月的话,他就站出来唱反调,他是个武将,有现在的地位,那都是靠着自己的勇猛,用生命和鲜血拼出来的,比起一般的轩辕男子,他更加的大男子主义。
“就只有使绊子,有本事和我们轩辕一对一打啊,只会隔着江面和我们喊,算什么本事。”卓然越想越觉得生气,他原本是想和轩辕昊一路乘胜追击,一统天下的,哪想到,居然被堵在这毕罗江边,这也就算了,还好几次吃了弦月的亏,他一个粗人,这口气他怎么吞的下去。
其余的将领看了卓然一眼,没有说话,如果说以前他们对于弦月的大多限于磐城大会上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还有邺城城墙之上,那一人退兵的传奇,那么现在,他们则是亲眼见识了她的厉害,他们是轩辕的男子,骁勇擅战,既然上了战争,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可他们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的,战还没开始打,心里居然已经先没了底气,是的,就算世子就在他们的身边,他们对他们的世子深信不疑,可只要想到凤王,那个恣意潇洒的女子,他们居然会觉得不安,他们尚且如此,那些普通的将士就更加不要说了。
隔着江面喊?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的不安,她还没有真正的开始动手,就已经让他们无往不利的轩辕士兵人心浮动,这样的本事,试问这天下间有哪个女子可以做到。
战场之上,风云诡谲,以少胜多,那才是本事,真到真枪,硬碰硬,那些都是下策,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轩辕必胜无疑,现在看来,那凤王根本就无心用这样的方式和他们对抗,她想做些什么,根本就没人知道。
“目前的形势严峻,大军隔岸对持,不是长久之计,世子准备如何攻敌?”
轩辕昊转过身,黑色的衣袍飞舞,直接朝着营帐的方向走去,“回营商讨。”
所有的将领闻言,尾随身后。
轩辕昊回到营帐,在主位坐下,其余的将领分别站在两边。
“允礼,你怎么看?”
季允礼看着轩辕昊,比起上次,眉间多了几分谨慎,弦月将他们轩辕的大军堵在毕罗江北岸,这确实是一箭多雕的好计策,这样的计谋,她一个人完成不了,必定有白家人相助,而且白家人有很大的功劳,可现在,这一次,他算是真的见识了那个女人的厉害,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可以在战场之上,那样的淡定从容,白衣素颜,没有丝毫装饰,却胜却人间美景,比起那个所谓的楚国第一美人,不知美上多少倍,就像是一个发光体,尤其是在听到世子那连声的三个好,让他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毁灭的冲动,想要成大事者,就该抛却儿女私情,尤其是,那个女人,是兰国的王后,他们轩辕目前最大的敌人。
“若是凤弦月从这世上无声无息的消失—”
他微勾唇着唇,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莲,说着的却是残忍血腥的事情。
“那凤弦月开始磐城大会魁主,白战枫都败在她的手上,谁能把她给杀了。”
岑参想也不想,直接就否决了季允礼的方法。
“凤王深得天下百姓民心,要是——”岑参叹了口气,众人早就习以为常,他大概又因为那凤王没能成为他们的世子妃惋惜了,而此刻,他们也不得不承认,错过这样的女子,确实是世子做的做错的事情,也是他们最大的遗憾。
“就算世子将来得到天下,也未必能得民心。”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若是不能顺应民意,就算是辛辛苦苦打拼的江山,到最后,也必定是付之一炬,为他们做嫁衣。
季允礼托着腮,视线从众人的身上扫了一眼,跟着点了点头,“目前来说,这方法确实不可取,要是凤王落入我们手中就好了,什么事情就解决了。”
季允礼叹了口气,在他看来,如果有机会,弦月一人外出,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无疑,凤国太子殿下对凤王是出了名的宠爱,在他眼里,这偌大的江山,还比不上她的一根汗毛重要吧,兰王对他的王后一往情深,当初他能以性命相救,现在的话,他也不会不肯,只是找不到这样的机会。
“既然不可行,说这些有什么用,军师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们有用的法子吧。”
卓然丝毫不给季允礼面子,手指着他,粗声道。
他是个粗人,用自己的生命闯出现在所有的一切,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季允礼这种文绉绉的人,说话说一半,另外一半要别人去猜,想想就觉得累,可这样的人,还要对你的行为指指点点,这样的人,没几个人会喜欢的,偏偏季允礼那脑袋瓜聪明,每次都能想出让轩辕昊赞赏的好点子来,而且他这个人,用卓然的话来说,就像是轩辕昊肚子里的蛔虫,明白轩辕昊的心思,每次他在他的身上都挑不出破绽来,弄到现在,一肚子气,好不容易有这机会,卓然怎么可能放过?
季允礼也不生气,谦和的笑了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沉吟了片刻,道:“目前的形势,不宜攻。”
季允礼收敛住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模样,“毕罗江天险对我们轩辕极为不利,如果只是白楚那还好对付,现在还出了个智谋双全的凤王,他们此次虽然只率了二十万大军前来,但是邺城的话,还有十万的白家军,这样的情势——”
季允礼身为轩辕的军师,深明兵理,他虽然自傲,却不愚蠢,度量形势下,自然也知道和弦月他们硬碰硬没有任何的好处。
“就是让我们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吗?”卓然没好气的看了季允礼一眼,说话的嗓门很大,声音洪亮,轩辕昊抬头,看了他一眼,卓然立马闭嘴低头。
在这一点上,轩辕昊和季允礼的想法是一致的,但是不攻的话——
“我们必须尽快想到应对之策。”
如果轩辕只有一个战场,他或许还能在这个地方陪着弦月一起耗下去,但是轩辕国内——
君品玉现在不在,他四处找人探听,也不知道他却了哪里,轩辕的势力虽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事实上,各个分支的关系十分复杂,尤其是他的母妃一直护着的皇弟,他要是闹出什么事情来,没人收拾,想到这里,实在不得不承认兰裔轩的好命,他如果没有弦月这样的贤妻,兰国的关系和轩辕一样,十分复杂,他十年不在在外游历,如果现在兰国没他亲自坐镇,有兰音寺的王后,现在早就乱成了一团,真是幸运。
“众位爱卿可有什么良策?”轩辕昊边问,眸光扫向众人,底下的将领一个个脑袋凑在一起,可半天却讨论不出东西来,不是他们无能,而是在这江面之上,以他们的弱势和敌人的优势斗争,实在是没有胜算。
第两百零九章
“既然轩辕不擅长水上战争,那就在陆上交战。”
轩辕昊看着站出来的人,是楚国的老将齐末,齐家和白家都是楚国的百年大家族,只是比起白家,齐家多出武将,可就算是这样,齐家军始终还是落后于白家,在朝堂之上也是,尤其是民间的威望,是以楚国白家闻名天下,而齐家却很少有人知道。
此话一出,众将不由将实现转移到齐末身上,毕罗江不是一般的小河,江面之上又没有桥梁,如果能将水战转为陆战呢?轩辕昊季允礼盯着齐末,脸上泛着精良你的光芒,盯着齐末,一副模切的模样,“齐老将军有何高策,直说无妨。”
齐末躬身走到轩辕昊跟前,“轩辕士兵不擅长水战,在楚国,白家军的水性是最好的,若是在毕罗江上交手,我军就算能胜,也必定伤亡惨重,我们耗费了如此大的代价将船造好,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说重点。”
齐末说话的声音很慢,半天也没说到重点,轩辕昊几个人还有耐心,而一旁的卓然却没有心思听这些有的没的,他是轩辕人,生在这样强大的国家,天生就有一种优越感,他最最看不起的就是楚王,那些楚国的将领,他自然也没什么敬意。
齐末看了卓然一眼,咳嗽了几声,有些尴尬,最后将视线落在轩辕昊身上,“可以用铁索连接所有的大桥。”
季允礼惊呼出声,“铁索连接大船。”
身为轩辕昊的军师,比起其他的将领,他脑子转的快了许多,片刻间已经领悟过来,眼睛一亮,望着齐末的目光充满了赞赏。
“铁索连接?”岑参诧异道,“这样一来,船不久可以变成一道临时搭建的桥梁了吗?确实是妙计。”
岑参上前走了两步,激动的捉住齐末的手。
轩辕昊脸上也露出了难有的喜色,却很快敛住,有力的手指在桌上敲击出节奏,他望了眼那一张张满是兴奋激动的脸,盯着齐末,“齐将军是如何想出这样的妙计?”
齐末弓着身子,没有抬头,他明显能感觉来自轩辕昊视线的压迫,“末将年幼时曾随父亲去过一个渔村,渔船太小,渔民们就将所有的渔船连在一起,出海的时候,将打捞的东西放在各个渔船上。”
这些都是齐末自己瞎编乱造的,他小时候确实随同父亲去过渔村,但是当地的渔船都是分开的,这个法子,是他的一个下属在他运送木料时告诉他的,轩辕士兵不会水,对岸有凤王镇守,若是要渡河,必定要有妙计,而这计谋就是他献上的,现在看来,轩辕世子是认同了这法子了,楚国虽然现在还是楚国,但事实上,已经沦为了轩辕的附庸,数百年来,他们齐家一直被白家压的死死的,这一次,他一定要借着轩辕,让自己扬眉吐气一把,趁着这个机会,要是这方法可行,他也算是攀上轩辕这棵大树了。
季允礼一听轩辕昊这样问,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担忧,继而问道,“齐将军和白家同为朝臣,现在却沦为敌人,实在是可惜。”
齐末抬头,跟着就叹了口气,“白鳌身为臣子,理应忠君爱国,可他现在,却为了一己私欲,占地为王,实在是有负楚王对他的后代,如此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若是轩辕的大军能度过毕罗江,踏平白楚的话,能将白家的人交给楚王处理。”
轩辕昊微抿着唇,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威严尊贵,盯着齐末,半晌突然笑出了声。“果真是妙计!船船相连,左右派兵以弓箭放手,中间让士兵鱼贯而入,毕罗江天险,指日可破。”
其余的将军见轩辕昊这样说,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越发开心,卓然走到齐末跟前,挠了挠脑袋,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齐将军,刚才多有得罪支持,还望见谅。”
齐末惶恐,忙回礼,“卓将军说的是拿来的话,身为臣子,理应替君上分忧。”这个君上,是楚王,还是轩辕的世子轩辕昊,就有待斟酌了。
轩辕昊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拍了拍齐末的肩膀,“若是能度过毕罗江,齐将军功不可没。”
此刻,轩辕昊心里也不禁有些激情起来,本来在水上,面对着弦月率领二十万大军,他们是毫无胜算的,虽然未曾想过退兵,可呆在毕罗江,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没有对策,最后也只能退兵,但是现在面前忽然出现了这样一条光明大道,这对野心勃勃的轩辕昊来说,兴奋程度也想而知,这不单单是因为此计替轩辕除去了前进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想赢弦月,想赢他一次。
射神大赛上,他输了她一次,上次在邺城的城墙之上,他的退兵,其实也输了,所以他想赢一次,这或许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但是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成为她的手下败将,他想要告诉她,他轩辕昊比她想象的优秀,错过他,是她凤弦月的遗憾,就像他对她的一样,他是那样的迫不及待,恨不得现在就将所有的大船用铁索连接起来,冲到对岸,冲到她跟前,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面对她。
季允礼走到齐末跟前,对着他深深一躬,忠心道,“齐将军智谋,允礼佩服。”
一字一句,诚恳之极,他是个大度的人,同时也和轩辕昊一样,野心勃勃,现在,他解决不了的问题,另外却有人想出了解决之道,替他扫除了前进道路上最大的障碍,他如何能不高兴。
“既然要攻,我们的动作就要快。”
季允礼站在轩辕昊的身后,眸光坚定,说话的声音明显染这喜悦,凤王已经认定了他们吃了败仗,短时间内不会有动作了,士兵肯定会松懈下来,如此这般的话,他们攻其不备,必定能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季允礼越想越觉得开心,越想越觉的兴奋,等到毕罗江战役之后,轩辕的威名必定传扬天下,到时候,四海来归,何愁不能一统江山?
“岑参,卓然,齐末,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三人去做,按照军师说的,加快动作。”
轩辕昊厉声吩咐道。
“是!”卓然几个人刚说完,纷纷离开,各自办自己的事情去了,而其他的人离开营帐前,也是一脸的笑容,松了口气的感觉,就知道,这天下间,没什么事情难得住他们的世子,老天爷也站在他们这一边,这一次,他们一定会打败那个凤王的。
“世子,你是担心凤王吗?”
所有的人都退下,整个营帐就只剩下季允礼和轩辕昊二人,季允礼见轩辕昊脸上并无喜色,微抿着唇问道。
轩辕昊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季允礼,手放在桌上,“不是。”
微褐色的眸光坚定,不见有丝毫掩饰,“她不会让自己有事。”
现在这个时候,她心里有太多放不下的牵挂,以她的本事,有那二十万大军,就算是他们轩辕的人攻了过去,她也能保自己安然无恙,他只是觉得担心,为什么担心,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岑参他们的工作效率很高,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就已经将所有的大船连在一起,轩辕不擅水战,分散的船会左右摇晃,影响战斗力,而所有的大船前后左右连在一起,则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过道,只要其中一端能靠近对岸,就等于在江面上架起了一座桥梁,这样的办法确实妙极,让人赞叹不已。
岑参亲自监看铁索相连的船只,立即向轩辕昊回报,“启禀世子,所有的船只已经全部用铁索连接起来了。”
轩辕昊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岑参一脸的兴奋,随口提道,“军中的士兵知道世子的妙计之后,都佩服赞叹,军心大震。”
轩辕昊嗯了一声,听不出太大的喜悦,这样的妙计出自楚国一个将领之手,让他到现在还是有些怀疑,不过这样突发的小灵感,想想也并无不妥之处,只是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那里不妥,但若用理智衡量,齐末的办法确实是很好的,以他们现在的处境,没有丝毫可挑剔之处。
“对岸大军有何动向?”
傍晚的夕阳倾斜,夜色渐渐弥漫,江面上重新被雾气包裹。
“对岸的敌军远远窥见我们在连船,喧哗不已,想必凤王和白公子现在正头疼着如何应付我军登岸呢。”
岑参笑出了声,开心而又得意,虽然他心里对弦月有几分佩服,但是这份佩服改变不了他对轩辕昊的忠心和敬重,也改变不了他最初的决心,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她现在已经是兰国的王后,那就是他们轩辕的敌人。
“是吗?”
轩辕昊隔着烟雾缭绕的江水,眺望着远方,淡淡的问了声,淡然的神色在入夜的天色下,喜怒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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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章
弦月刚回到营帐之中,其他的将领自然尾随其后,她回到营帐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接过芽儿递过来的茶水,抬头看了眼进入营帐的将领,将送到嘴边的茶水放下,“有什么事吗?”
在他们看来,轩辕的问题暂时是解决了,他们自以为能放下心里的戒备,之所以跟在她的身后,不过是慑于她的威信,跟了上来,她不认为他们现在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弦月勾唇,轻笑出声,“这轩辕昊也真是的,一大清早扰人清梦,各位大人要是累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
弦月放下茶杯,蓦然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还是各位大人要进来一同聊聊?”
弦月的话音刚落,白楚的将军看了白战枫一眼,纷纷进了营帐,虽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可毕竟还是在江边,江边风大,又是早上,外边还是有些冷的,诚如弦月想的那样,他们这些人现在找弦月,确实没有什么要事,不顾是想抒发下自己对她的崇敬之情,之前是有眼不识泰山,而现在的话,他们想要好好的赔礼道歉,刚准备离开,听弦月说一同进去聊聊,犹豫了片刻,撩开帘子,直接走了进去。
白战枫原是不想同意的,就算不擅猜测人心,他多少也能猜测出,弦月想要说些什么,对白楚,她同样是虎视眈眈。
“给白公子搬条椅子。”弦月看着身边的绿珠吩咐道。
“程强,你们也一起进来吧。”
弦月看着程强几个人,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许安紧跟在程强的身后,低着头,不发一言。
“许大人。”弦月站了起来,围着许安绕了一圈,“瘦了好多,不过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嘛。”
弦月笑着拍了拍许安的肩膀,许安缩了缩脖子,小心的看了弦月一眼,他想他越来越明白,为何凤国的太子殿下会对王后如此疼爱,王上为何会因为一个女子再三拒绝大臣立妃的要求,还有白战枫,轩辕昊,为什么天下间那些优秀的男子都会她折服?因为他心里也是同样,佩服,甚至恨不得能晚生个几十年,却又觉得自惭形秽,明明是任性而为,却又让人觉得洒脱随意,明明心里还存着怨恨,恨不得能报仇雪恨,早日离开这个地方,可现在的许安,却没了那份争斗的心思,想想以前对弦月做的那些事,他甚至会觉得幼稚可笑,在这样的人面前耍手段,就是一件自不量力的事情,如果说他以前还会抱着侥幸的心态存着异心的话,那么现在,他彻底死心了,不是为了兰国百姓,更不是为了所谓的积德,他就是为了自己,无论他怎么做,他都不可能赢得了王后。
“看样子想通了嘛。”弦月松开自己的手,轻笑出声,许安尴尬的笑了笑,低着头,没有再说些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弦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随口问道,这些人虽然都是尾随弦月来的,找她并不一定有什么事,而弦月突然改变主意,让他们进来,这些人虽然好奇,但并没有提出来。
众人盯着弦月,虽然轩辕大军强大,可因为弦月,他们却无比安心,这种安心是从未有过的,在应对敌人的时候,他们居然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失败,总觉得只要有弦月在,轩辕的大军无论如何都过不了毕罗江。
“之前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弦月姑娘,还请您见谅。”
鲁肃站了起来,走到弦月跟前,躬身行礼,态度毕恭毕敬,比起对白战枫,也是丝毫不差的。
这个时候,但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得罪弦月,如果说以前的话,大部分是因为她的身份和地位,凤国的女王,兰国的王后,无论是哪一个头衔,都不是现在的白楚能够应对的了的,而现在,虽然之前早就见识过她的聪慧,可这次,他们更是佩服,无论如何,他们白楚绝对不能和兰国为敌,不然的话,结果必定是一败涂地。
“你们有冒犯过我吗?”
弦月仰头,毫不犹豫的问道,素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仿佛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不快一般,她这样一说,让其他的人越发羞愧起来,世人总喜欢计较得失,尤其喜欢记仇,这样的胸襟,不要说是女子,就算是男子也自叹不如。
“凤王,既然轩辕世子自己送上门来,我们为什么要放他离开呢?”
早上的时候,轩辕的船只乱成一团,如果他们在那个时候动手的话,直接取了轩辕昊的性命,轩辕的三十万大军没有主帅,就是一盘散沙,楚王也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候,他们楚国还能一统。
其余的白楚将领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们都不是傻子,清早弦月在江边说的那些话,他们听的清清楚楚,她和轩辕世子一样,都有志于这天下,如果轩辕惨败,到时候就只剩下兰国一国独大,他们会允许他们白楚的存在吗?既然那样,为什么她不趁着早上的机会将轩辕昊除掉了,没有轩辕昊的轩辕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
他们不是笨蛋,这天下,如果没了轩辕,兰王也有一统天下的决心,身为兰国的王后,他不可能会留下一个楚国,虽然他们不喜欢野心勃勃的轩辕,但是对兰国,他们同样担心。
“轩辕昊他不能死,就像现在,我不能死一样。”
弦月侧过身,看向身后的绿衣等人,像轩辕昊这样的人,必定有一批誓死效忠的人,他身边有岑参这样的老将也有季允礼这样的谋师,要是他出了事,他们必定会不顾一切的反扑,她要胜,但绝对不是惨胜,那种险胜,她不会去做那种没有把握的事情,她凤弦月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弦月姑娘对这天下也感兴趣吗?”
弦月勾唇,她就知道会有人问这样的问题,白家能屹立几百年不倒,那必定是有自己的缘由,人才必不能少,除了白战枫不肯认清现实,还有其他头脑简单的武将认不清现实之外,他们都应该猜测的到,天下的局势本就是如此,没有谁是真正没有野心的,如果现在的白楚足够强大,那么现在,就不会担心轩辕会侵犯,而是和轩辕一样开拓疆土。
“当然。”
弦月背靠着椅子,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天下的兴趣,只是那张素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热衷,也没有轩辕昊的霸气,对这天下,弦月原本就不热衷,她想夺想抢,是因为另外的人想要,仅此而已,得到这天下又怎么样,这并不是她最想的,她只希望哥哥健康,那个人能够幸福,而她自己呢,如果可以,她更向往的是自由,但是她知道,无论结局如何,自由,早就是一种奢侈。
“难道你们不想吗?”
弦月盯着白战枫,“如果现在白楚足够强大,你们也希望能跟着白战枫建功立业吧。”
弦月毫不避讳,直接道出了他们的心生,人生在世,谁都不希望自己是碌碌而为,尤其是那些自诩的男子汉,而事实上,最最幸福的,都是那些平庸无为的人,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最最真切的。
程强站在弦月的身后,身为兰国的将军,他自然是相信弦月的,从一开始,他就相信公子的眼光,而事实证明,并且将继续证明,他的王上,当初的选择没有错,他没有爱错人,他们的王后,有比男人还宽阔的胸襟,是个顶天立地的真女子,如果公子能够亲眼看到这一切,一定会觉得开心吧,不过王后说的很对,公子常年在外游历,兰国的子嗣众多,兰音寺的先王后蠢蠢欲动,他真搞不懂,像公子那般优秀的儿子,王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过也是,先王后喜欢权势,若是可以扶植傀儡,便能继续为所欲为,可公子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会因为权势让自己被别人掌控,他天生就是掌控别人的人。
弦月轻笑了一声,视线从众人的脸上扫过,坐直了身子,“如果我说我轩辕昊一样,对这天下志在必得呢?”
弦月勾唇,轻笑着问道。
偌大的营帐,因为挤满了人,显的有些拥挤,她的声音淡淡的,仿佛说的是不关己的事情,说不出的随意,在营帐内掀起轩然大波,尤其是那些白楚的将领,那满是尊崇的眸顿时充满了警惕戒备,他们是白楚的人,世代对白家忠诚,他们不允许轩辕昊吞并楚国,兰国也是一样。
“弦月!”
白战枫手撑着椅子,大喝了一声,站了起来,程强望着一脸淡然的弦月,有些不明白,有野心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这个时候,白楚和兰国还是联盟,王后就这样直接说了出来,要是闹翻了怎么办?不是给了轩辕可乘之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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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一章:良禽择木而栖
“嗯。”
弦月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挑眉看了白战枫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
“我们公主又不是聋子,那么大声做什么?”
芽儿怒了努嘴嘀咕道,她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白战枫那一声,营帐内的人都没说话,静悄悄的,她的抱怨声不少人都听到了。
白楚的将领不满的看了芽儿一眼,不过是个下属,居然也不把他们的公子放在眼里,他们虽然最近弦月,但是世代下来对白家的忠诚,就和白娉婷绿衣她们对弦月一样,是任何人也无法撼动的。
“芽儿年幼不懂事,各位将军多年驰骋战场,断然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的。”
那些人刚张口,弦月就已经出声,堵住他们的嘴。
弦月都这样说了,他们自然不会再继续纠结这件事,齐齐看着白战枫,只见他黑着脸,一双虎目瞪着弦月,氤氲着不满的怒气。
“芽儿,向白公子道歉。”
弦月坐直身子,对芽儿吩咐道,芽儿没有看弦月,乖乖的走到白战枫跟前,想要赔礼道歉,被他制止,“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他的口吻严肃,在弦月跟前,这样认真的神情也是难有的,他盯着弦月,明眸透着不满,不是说在战事结束前给她答复的吗?在他看来,现在战事才刚刚开始吧,她就那样迫不及待了吗?
弦月淡淡的瞥了白战枫一眼,她当然知道,白战枫不是个会因为这样的小事生气的人,但是同样的,她总要给他们打好预防针,无论这些白楚的将领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他们也应该认清现实了,这是个好时机,她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弦月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和轩辕一样,也想要白楚据为己有。”
白楚的几个将领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过了半晌,周涛站了出来,盯着弦月,言辞间和白战枫一样,都透着不满,身为白家的军人,他们世代维护的就是白家,让他屹立不倒。
“周将军这话未免说的太难听了吧。”
弦月双手撑着椅子,嘴角还是上扬的,看不出丁点的不悦。
程强等人盯着弦月,其实他们也有些奇怪,在这个关键时刻,凤兰应该和白楚共同进退才对,虽然兰国确实有一统天下的决心,但是这些话,在这个时候说,确实有些不合时宜。
“弦月姑娘这样做和轩辕有何不同?”
鲁肃的声音带着不满,一个强取,一个豪夺,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
“弱肉强食,这个世界的现实就是如此,现在这样的局面,你们能怪轩辕昊吗?怪他野心勃勃,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有野心,这是错的吗?周朝统一天下几百年,全盛的时期早就过去,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在这样的乱世,有人想成为第二个周始皇,这有什么好指责的?”
弦月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直以来,她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对轩辕昊这个人,她并不反感,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吧,这天下间,总要有那个几个野心勃勃的人,如果每个人都甘于平庸,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进步。
“这些年,虽然各国间虽然没有大的战役,整体上还算平静,但是为了土地和人口的小纷争不多,百姓流离失所,再这样下去,老百姓永远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你们白家之所以不敢争这天下,不是因为你们不像轩辕昊那样野心勃勃,而是你们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
虽然这样的话在他们这些人听来有些残忍,但是这就是事实,只有弱者才会觉得这样的话刺耳。
白战枫看着弦月,双手紧握成拳,虽然她说的那些话,他听着确实不舒服,但是细细一想,确实是有道理的,他虽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是一直以来,老爷子都为白家的地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