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顶上,皇太后不悦的道:“这是怎么回事,长妤…”

长妤只得硬着头皮起走过去朝皇太后福了福身子,“臣妾一时疏忽了,还请太后娘娘见谅。”

皇太后目光越过她,落在跑地不直怕秋文身上,“俗语说什么样的主子调教出什么样的奴才,这样笨手笨脚的怎么可以?今天扯断了珍珠链子,明天就能打破花瓶,有多少都不经她摔了,来人哪,将这婢子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埤“娘娘,太后娘娘饶命哪。”秋文跪地呼救。

长妤没有求情,太后娘娘两天前受了受,正愁没地方撒火,借着这件事让她撒撒火也好。

秋文被拖了下去。

太后娘娘道:“大家接着玩乐。”

于是,有宫人上来捡了地上的珠子,重新宣上了歌舞。

长妤独自站在那里,皇太后不叫她坐下,她也不敢坐。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皇上道“母后,都是那奴才的错,就让长妤回去罢,她也怪累的。”

皇太后沉默了一会,打量给足了她教训,这才开口道:“算了,你回去罢,这奴才你先不用领回了,哀家就替你调教调她,过两天给你送过去。”

“臣妾谢太后不罚之恩。”

皇上道:“长妤,你就先回去罢。”

“是,臣妾告退。”

长妤行了礼,缓缓从后门退出。

出了门,迎着夜里的冷风,她微微清醒了一些,转过身道:“明月,我们走罢。”

明月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现在,小声道:“娘娘,这就是你带秋文过来的原因吗?”

长妤回身看了她一眼,只说:“走罢。”

她没有起解释,回到宫中,看到院子里空无一人,明月有些担忧,“今天的人都到哪去了?简直太不像话了,公主仁慈,平时太纵容他们了,等会非要挑几个带头的好好教训一翻,别人不见还可,陈数也不知哪去了。”

她左右四下打寻,一边小心掺扶着长妤。

直至快走进殿时,才见陈数匆匆从殿里迎出来,看着她们,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长妤抬手打断他,“不用说了。”

明月不解的看着她们,隐隐觉出些什么,可公主不说,她也不敢问,直到进了殿,看到站在那里的人影,她才恍然明白了些什么,是了,这就是陈数一直以来的不安。

这就是公主这些日子反常的原因。

全都是因为他——权聿王。

权聿王穿着黑色披风,屋子里仅有一的盏灯下,他背影看起来挺拨而高大,长妤推开她掺扶的手,走过去道:“你来了。”

慕容顼转过身,看着她大腹便便朝他走来,眸子里现出一丝疼惜,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准备好了吗?”

“一切就绪,今天晚上皇上不会过来,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人查觉,最快的,他们发现我走了也要两天的时间,所以,我们有两天的时间可以跑路,能跑多远是多远,顼,我们走罢。”

她推开她,望着他。

慕容顼在她的目光下点点头,“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我一直信。”

她微微笑了,转头对瞠目结舌站在那里的两人道:“很抱歉没有事先告诉你们,明月,陈数,本宫希望你们可以理解,现在,你们有两条路走,一是留在宫里,替我掩护,争取时间,第二条路,是跟我走,不论到哪里,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陈数与明月对望一眼,心里思绪万千。

明月道:“公主,就这么走了恐的会引起大乱,何况您现在有孕在身,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您怎么办?能不能听奴婢的,再等一等,我们想个万全之策。”

长妤苦笑着,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未来可言,不跟顼走的话,还能怎么样生活,不就是这样口是心非的做皇贵妃,将来有了孩子为孩子争权夺位,还能怎么活?

大乱又如何?

她经历过的大乱何止这一次。

“明月,我知道你的担心,可是这次我不能答应你,我们没有万全之策,只有冒险这一条路。”

“可是公主…”

她还想再说什么,一旁陈数打断她道:“公主,奴才愿意跟您走。”

长妤感激的点点头,“谢谢你能相信我,明月,你呢?我们时间不多,你要快作决定。”

明月站在那里,一时犯难了,不跟着走的话,她能去哪里?皇上与太后一旦发现贵妃娘娘人不在了,首先第一个就会审问的人就是她。

她咬牙道:“我跟公主走,您等一下,我进去拿行李。”

长妤微笑点头,对权聿王道:“在这里等一下,我拿几样东西就出来。”

权聿王点头。

正文 下部:第一百一十六章 逃亡之夜

进了内殿,看到慌乱收拾着行李的明月,长妤走过去,小声道:“明月,我没有事先告诉你,你生气是不是?”

明月埋头收拾着,眼眶有些红润,但她没有哭,“奴婢不是生气,奴婢是可怜公主,您知道这样走了的后果吗?”

后果?她想过,无非无路一条,可现在对她来说死并不可怕。

“明月,我没有路可走了。”

拘一但皇太后查出她是锦妃的孩子,她还有什么颜面留在宫里做皇贵妃,她是皇上的亲妹妹。

皇太后不会容得下她的。

除非皇上不是先皇的亲生儿子。

埤可她是不会承认这些的,就算事实被隐瞒下来,她也一定会找机会杀了她,给个光明正大的死因,就像当年萧玉寰杀死娘一样,留孩子一条生

路,你选择死。

事后,只在薄上写上,难产而死就行。

闻溯雪心机手段不在萧玉寰之下,这样的事,她亦做得出。

她不会给她那个机会的。

明月看着她,眸子里生出怜惜,“公主,只要你不后悔就行,奴婢愿意跟您走,不管到哪里。”

长妤感激的笑笑,“谢谢你,明月。”

收拾好东西之后,她们走出来。

陈数道:“公主,奴才都安排好了,阿南与阿风两个人为替娘娘守着的,这些天不会让人进殿的。”

长妤点点头,“就是难为他们了。”

“他们的命都是公主救的,甘愿为公主做任何事。”

长妤点头,转身看向权聿王,“顼,我们走罢。”

慕容顼走过去,轻揽着她的肩,“你真的愿意走?不后悔?”

“顼,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里都一样。”

慕容顼感动的看着她,长叹了一声,“好,我们走。”

夜幕的掩映下,马车飞驰而去,除夕之夜进宫送礼的人很多,宫门大门,门禁也适当松了些,权聿王买通了守门的侍卫,只当是进宫送礼,很容易就通了关。

出宫后,有二三十人的卫队护送着马车一路北上。

陈数赶着马车,明月坐在他身旁,回望沉寂的马车内,忧虑的紧锁着眉头,陈数小声道:“你怎么了?”

明月摇摇头,“总觉得这样不太妥。”

陈数一笑道:“跟在公主身边这么久,你还不了解公主的为人吗?做事一向谨慎小心,今晚的计划,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真的是这样吗?

明月不敢往下想,摇摇头道:“算了,都走到这里了,再说什么也晚了。”

陈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认真赶着马车,不时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看来,我们这是要去清和行宫的方向。”他道。

明月看了看道:“现如今都是皇上与皇太后的地盘,也只有清和行宫算是念慈太后的地方,尚可躲一躲。”

寂静的夜色里,马车飞驰着。

长妤依偎在他怀里,好久不曾这样安心过,爹身上还是那么暖,让她忍不住将身了靠在他怀里,不忍走开。

慕容顼抱着她,一直没有说话。

沉默中,她幽幽叹了一声。

他低下头,帮她拂了下耳边碎发,“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要是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就好了,什么都不去想,不用做,一直跟爹在一起。”

慕容顼笑了笑,没有说话。

“爹,你知道晟亲王吗?”

突然提到这个人,他有一瞬间的怔愣,看着她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问问,我听说,晟亲王是太袓最宠爱的小儿子,前几天,我见了他的画像。”

慕容顼脸上表神变得尴尬起来,他的脸笼在一片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从闪烁的幽冷目光中感觉出他的不悦,“妤儿,别再说了。”

“爹,你为什么怕我说下去?”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所以,别再说了。”他推开她的身子,转身坐到一旁。

长妤无耐的看着他,有些心疼,她从身后抱住他,“顼,告诉我,你是不是晟亲王的孩子?”

“妤儿…”他突然爆吼了一声。

长妤不为所动,只是紧紧抱着他,“当年,太袓会让先帝继位而不是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罢?皇上那么疼爱你,不可能不让你继位,因为你不是他的孩了,所以他才选了另一个孩子对吗?”

“妤儿,别再说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什么?隆裕太后生下爹之后就不再侍寝的原因是什么?难道你想告诉我,是因为太后身子不好吗?哈哈哈哈”她低低笑了,笑声苦涩无比,“顼,这样的原因或从前我会信。”

她望着他,眼泪慢慢划落下来。

看到她的眼泪,他有些慌了,“妤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我我们不是叔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伏在他怀里痛苦出声。

他轻轻抱着她,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都显得苍白无力。

过了一会,他慢慢释然了,笑着道:“好罢,别哭了妤儿,我告诉你原因,一切都告诉你。”

正文 下部: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也不分开

长妤止住泪,期待的看着他。

慕容顼叹了口气,有些痛苦的低下头,“这些事关系到很多的生命,本来我不想说,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

“是的,我确实不是太袓皇帝的亲生儿子,太袓皇帝之所以那么宠爱我母妃,也不是因为她贤惠与温柔,而是因为…太袓的皇位,是晟亲王让给他的,他让给他皇位,他答应保我母妃一生荣华,也答应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可这跟你做不做皇上有什么关系?”

拘“皇室必竟有皇室的规矩,皇上可以容忍我的存在,正是因为母妃答应了他我这辈子都不会觊觎皇位,所以他才肯放任我活着。”

“可是爹,我不懂,为什么晟亲王会放弃皇位。”

说到晟亲王,慕容顼脸上明显划过一道忧伤,“他生在帝王家,看惯了手足因为皇位争压自相残杀的画面,也厌倦了争斗生活,于是选择了出家,一心向佛,那时,皇上已下了诏书,就在太袓驾崩之后,准备宣布他为王的时候,他选择了放弃皇位,自愿出家,那时候,我娘与他已经私定了终身,他觉对不起我娘,就请求太袓皇上答应他,给我娘一个地位,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份,太袓皇上答应了,于是,登基后就纳我娘为妃。“

埤“那,晟亲王现在…“

“已经去世了,我娘去世后不久,他也去了。”

关于晟亲王的事情,薄子上只是记到出家之后就没有了,所以长妤不是太明白,今天听到这样,也觉得有些伤感。

默默的低下了头。

慕容顼无耐的看着她,:“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藏书阁里有记载,我只是隐约有些怀疑,并不确定。”当初看到晟亲王的画像,她确实吓了一跳,那个人太像爹爹了。

之于,她又翻看了隆裕太后的记载,上面写太后生下权聿王之后因为身子不适就没再侍寝,而皇上对她的恩宠却并未消减,起初,她对此深信不疑,直到与爹爹有了关系之后,她才渐渐体会了,不能侍寝的含意。

女人在经受过深爱的男人之后,是无法再接纳别的男人的。

慕容顼笑了笑,“你是太聪明了,小脑瓜了总是有很多想法。”

长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这么说,我不是父女,也不叔侄?”

慕容顼将她揽进怀里,“是的,不是。”

长妤像是卸下了多年的心防,长长叹了一口气,学着他的样子仰躺到椅子上,看着黑漆漆的车顶,“那现在,我们去哪?”

“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