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风月一愣,眼瞧着人要走,连忙伸手扯了他衣摆,赔笑道:“王爷,话说完了再走不迟。”

也就是,他走不走压根没关系,还是他说的话更重要?殷戈止咬牙,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扯回自己的衣摆就继续迈开步子。

风月再度伸手,这回直接抓了腰带,心想衣摆料子滑,腰带可好抓啊,她死不撒手。他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容易甩掉!

然而,她这一用力,腰带的确是没被他扯回去,相反,整个带子伴随着殷戈止那华丽的白纱锦衣,一起松开了…

大风飞扬,殷戈止缓缓回头,用带着三尺寒冰的眼神,冷冷地看了风月一眼。

“嘿…嘿嘿。”咽了口唾沫,风月双手捧着那腰带,恭恭敬敬地朝着他举过头顶:“王爷息怒!今日是小吉,不宜杀生!”

殷戈止手都举起来了,听见她这话,眯了眯眼,缓缓放了下去:“替我系上。”

“好嘞!”狗腿地将这位爷风中飘扬的袍子按住。风月跟捆麻绳似的,将那腰带绕过这人的腰,狠狠一勒。

殷戈止喘了口气,低头盯着面前这人,目光突然有点炙热。

察觉到了这人身上的某些变化。风月眨眼,一副了然的模样,拍了拍他肩上不存在的灰尘,笑道:“王爷,梦回楼已经在澧都雪月街开张。您有空,也该去捧个场。”

本来还有点旖旎的想法,一听这话,瞬间觉得冷水兜头,殷戈止面无表情地拂开她。道:“我爱去哪儿便去哪儿,用不着你来说。”

“这不是您一直没去,奴家以为您不知道嘛!”掩唇一笑,眼角眉梢又露出点狐狸的媚劲儿:“楼里新来的姑娘很是不错,姿色上乘不说,也有会跳脱衣舞的!”

“…”眼含讽刺地看了她一眼,殷戈止道:“你有空操心这个,不如想法子把我那儿留着的人嘴巴堵上吧。你今日绑人,雪月街街尾上瞧见封明将人塞进木桶的有三个人,现在都在我府上喝茶。”

微微一凛。风月连忙道:“多谢王爷!”

她倒是忘记了这点细节,万一被人捅出去,说不定还会牵连廉统领。

冷哼一声,殷戈止半点也不想领她的谢,扭头就往外走。

观止驾车,带着他回府,一路上殷戈止都在生气,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就觉得心口堵得慌,抑郁不得解。

“客官。梦回楼今日有庆典,进来看看啊!”路过雪月街,外头突然传来金妈妈的吆喝声。

观止勒了马,看一眼那梦回楼崭新的招牌,想起上回自家主子收到的信上写的话。忍不住微微回头:“主子?”

“继续走。”殷戈止淡淡地道:“回府去。”

有点意外,观止嘟囔:“都已经到这儿了…”

“不找了。”车厢里的人语气平静地道:“不用找了。”

不用找了?观止震惊,这都三年多了,四十个多月,一直在等的消息。眼瞧着都到门口了,他竟然说不用了?

这一瞬间观止突然也有点看不懂自家主子的想法,沉默半晌,摇摇头,还是甩了缰绳。让马车缓缓从梦回楼门前走过。

风月兴高采烈地看着尹衍忠写的罪名单子,边看边念:“草菅人命、贪赃枉法、下巫术谋害圣上…等等,这个下巫术是怎么来的?”

尹衍忠一脸正气地指了指秋夫人:“她编的,说前些时候廷尉府闹鬼,石有信请了巫婆法师来驱鬼。可以栽赃成下巫术谋害圣上,毕竟当下的魏国,只有谋害圣上才是大罪,其余的都不足以令他‘畏罪自杀’。”

“好主意诶!”风月听得连连点头,转脸问了问旁边笼子里的石有信:“你觉得怎么样啊?”

石有信缓了两天,已经知道他们不是鬼是人了,可一听这样的话,还是吓得浑身发抖:“你们想…想做什么?”

“你别害怕啊,我们又不是什么好人。”风月微笑:“这只是想陷害你而已啊!”

“对。”罗昊在旁边附和:“陷害了你之后,再印刷多份儿你的罪证,广散四处,引起民愤。之后你就会死在这儿,咱们拿你的手给认罪状上盖个手印,你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瞳孔紧缩,石有信连连摇头:“为什么要这样?这些不是我的罪名,你们要扣罪,也得让我去受审啊!”

“你在我们手里,那罪名就是我们定,还受什么审啊?”掩唇一笑,风月侧眼看她,眼光余光阴暗:“如同当年的关苍海,在你手里不也是被你扣上罪名,压根不用审的吗?”

一股子凉意穿透背心,石有信垂着双手跪下,一边哭一边朝风月磕头:“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忏悔,我会向关将军忏悔!”

看着他这模样,风月“咯咯”笑出了声,眼里满是感慨:“当初我奶娘也是跪在牢里这样求您的,您放过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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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言清

幽暗的天牢牢房里,也曾有人苦苦哀求他:“石大人,求您开审,求您问罪,求您还我关家一个公道!”

然而,彼时的石有信高高在上,不屑地站在牢房外头冷哼:“关将军都已经畏罪自尽,你们还想要什么公道?罪名已定,等着死吧!”

人在事不关己的时候,总是能平静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地看待各种不平之事的,很多人心无敬畏,觉得报应是不存在的,如果当真存在,为何还有那么多坏人活得尚好?

然而,报应当真临头。他们的脸色也会格外精彩。

“那不关我的事啊!满朝文武都想让关家亡,关家不亡不行啊!”石有信抖着嘴唇,眼里满是求生的渴望:“我就算愧对关将军,可我也是逼不得已,逼不得已啊!”

好一个逼不得已!风月冷笑。扭头问四周站着坐着的众人:“你们想他死吗?”

“想!”整?划一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惊得石有信傻了眼。

“您瞧,我也是逼不得已。”回头看着他,风月道:“您好生享受这最后的几日活头吧,等民情沸腾之日。就是您下黄泉去赎罪之时。”

人要是不知道自己的死期,还不会有什么畏惧,一旦知道,还逃脱不了,就像酒楼厨房的笼子里关着的鸡鸭。绝望万分又时刻充满恐惧。

石有信崩溃了,嘶吼道:“我可是堂堂廷尉,你们这些山野贼寇,都不要命了吗!一旦被人找着我,你们统统要斩首!满门抄斩!”

“不好意思,我满门也就我一个人。”站起来踹了那笼子一脚,风月眯眼道:“别说那些窝囊废找不到你,就算找到了,你也会先死在我手里!”

“啊——”怒目圆睁,石有信双手抓着那关狗的巨大笼子,死命摇晃,铁笼哐当作响,伴随着他这疯了一样的嘶吼,听得人万分舒畅。

“叫吧叫吧。”风月笑道:“等你没力气叫的时候,就要死喽~”

轻灵的声音,配着那一脸阴鸷的表情,吓得石有信叫得更凶。屋子里的人纷纷捂着耳朵出去,开始印刷他的罪状。

站在院子里,风月看了看天,觉得魏国的天空难得地变得澄清了起来,一时心情大好。

贺兰长德死了,赵旭也已经死了,收拾完石有信,她大概就可以联系言清进宫了。

正想着呢,就听得灵殊跑进来禀告:“主子。外头来了个穿着鹤袍的仙风道骨的人,瞧模样就三十多岁,说找您。”

他们身处照影山下的农家,按理说是不会有人找来的。可一听这人的外貌描述,风月笑了:“正好有话要问他,快请言大人进来。”

言清,当年的东宫管事,她机缘巧合下结识的朋友,自关家没了之后,他就辞职离宫,说是要回老家,然而分明一直留在澧都,替她办事。

“言大人。”看着施施然走进来的道士模样的人,风月笑着问了一句:“宫里的事情准备妥当了么?”

言清本是听闻石有信抓着了,过来凑个热闹,谁知道一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话,脸当即就垮了,头上的道士帽子都歪了下来:“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魏文帝自遇刺之后身子一直不好,兴许不用你犯险,他自己就…”

眉梢微挑,风月笑道:“他自己死,那我就活不安生了。”

“…”怅叹一口气,言清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心里的执念不但没少,反而更深。看来陪在你身边的人。并未好生劝导。”

翻了个白眼,风月都没管老朋友久别重逢的喜悦,上去就拎着这人的衣裳,眯眼道:“劝导我什么?劝导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呸!你每次来都得说这些大道理,有什么意思?不照样帮着我报仇?”

被她拽在手里,言清瞬间不要那仙风道骨了,眉毛垂下来,好生好气地道:“我就说个场面话,你冷静点,冷静点!这么多年不见了,就不能先坐下来喝个茶?”

“没茶!”风月皱了皱?子:“先说事情办好了没有,我还指望着你把我弄进宫呢!”

说起这事,言清就不免想起了三年前的某些事情,当即严肃了神色,低声问:“您要是当真弑君,那该如何面对孝亲王?”

面对殷戈止?风月挑眉:“我为何要面对他?”

事成之后,她多半是活不成的,根本不用考虑这种问题。

诧异地看她一眼,言清小声道:“您与他好歹私定了终身呢,向来只听说男人始乱终弃。还没见过女子满不在意的…”

更何况,三年前的关清越与别的进东宫的姑娘可不一样,她压根就不想当殷戈止的侧妃,是当真喜欢他。

摸摸?梁,风月也不扭捏,点头道:“我承认,以前是挺喜欢他的,甚至不要脸的事情没少干,但是那份感情,早淹死在关家流淌出的鲜血里了。我没法儿怪他恨他,可是也没法儿像从前那样爱他敬他,相互利用而已。等一朝事成,我与他注定是要成为仇敌,再也不见的。”

言清瞪眼,活像看个怪物似的看着她。

哪有女子这般狠心的?对别人狠心就罢了。她这分明是要跟人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抓抓脸,风月道:“这件事我一早就想通了,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就想通了。你们也不必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其实挺无耻的,按理说都回了魏国了。挨个找人算账的话,怎么也该把殷戈止算进去的,毕竟就算他无心,却也直接导致了关家的灾祸。

可是,想想殷戈止那变态的武功和深沉的心机。不是她怂,她只是不能再葬送自家兄弟的命。

就让他一个人好好活着好了,带着对她的恨和一辈子也报不了的仇,好好活着好了。

长叹一口气,言清将手里的拂尘往桌上一扔。很是无奈地坐下道:“我一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清越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孝亲王就算对他父皇有怨,也绝对不会坐视魏文帝被刺杀,所以你的计划,最好再搁置一段时间,仔细想想。”

风月沉默,跟着他在桌边坐下,盯着茶杯里的茶叶沉思了半晌。然后一脸严肃地问:“我要是去对孝亲王用美人计,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先放倒他,再进宫谋刺?”

言清看她的眼神顿时充满质疑:“三年多以前你都没能迷惑大皇子,现在是哪儿来的自信出此狂言?”

风月:“…”

不是她自信,是她不傻,她能感觉到殷戈止对她不一样,谁见过堂堂的殷大殿下弯腰下来亲吻个女人的?还是亲在她挡着嘴的手背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啊!也许殷戈止这种表面正经的人,内心就是不喜欢正儿八经的姑娘,偏生爱她这种风尘妖媚的呢?

“不过…”话锋一转。言清皱眉道:“要说三年前你没有迷惑住大皇子,那也不一定,毕竟这都快四年了,他一直在派人找我,要不是我人脉广躲得好。早被他挖出来了。他找我也不会有别的事情,当初在东宫办的差事,除了你那一件,别的都是记录在案的。要问别的,他不如去翻册子。”

也就是说。找了三年多的人,其实就是想知道,当初进东宫那个侍奉了半个月的女人是谁。

风月愕然,瞪着言清,有点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的?子:“你是说。他一直在找我?”

“对啊。”很不优雅地白她一眼,言清摇头道:“那么多大家闺秀他没看上,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粗鲁没规矩的?”

心口蓦地一热,风月张大了嘴,伸手抹了把脸。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单方面仰慕殷戈止,结果不得人欢心不说,还被人监斩了满门。想想都觉得自己可怜,一颗单纯无辜的春心捧出去,叫人摔碎了踩烂了扔回来。

如今突然发现,不是啊,不是她一个人在单相思,殷戈止,或者说是殷沉璧,三年前虽然一直对她冷漠,可心里,其实是给她留了个位置的?

对呀,那人外冷心热,一向寡言又冷着脸,年少不懂事的她便觉得那是不喜欢。现在回过头一看,任何送进东宫的女子,不管有没有被宠幸,都是只留一夜的。连续留了半个月的,可不就只有她一个?

咧了咧嘴,风月迎着言清古怪的眼神,嘿嘿笑道:“我不乐别的,就乐原来以前不是我一个人傻,这样我心里也好想些。”

当真是这样吗?言清摇头,人间自是有情痴啊,自己痴还笑别人痴!

笑着笑着,风月就笑不出来了,想想以后注定会发生的事情,她垂眸,沉默良久。

再度抬头,眼里就满是坚定,看着言清一本正经地道:“大人还是尽快安排我入宫吧。”

风从庭院里吹过,划上她的眉眼,打了个卷吹过院墙,吹得外头站着的人白衣烈烈。

最后一更18点(??∀?)??

第152章 原来是你4100钻石加更

魏国大皇子殷沉璧,五官随了先皇后,生得俊俏多情,但久经沙场,自成一股子铁血刚硬之气。世人皆知,殷沉璧薄情风流,从未将人放在心上,却没人知道,也曾有两个人闯进过他不喜迎客的心扉。

有青涩傲气不知名姓的女子,他寻之三年,辗转难忘。本以为一生要沉此无望相思,谁知道三年之后,有衣不蔽体的下贱妓子,扯着断裂的红绸,摔进他的怀里。

遇见风月的殷戈止是欢喜的,就算她背景颇深、来处不明、目的不清,可她很热闹,笑着闹着。予他饭菜温热、予他美人多情、予他烛光盈盈。大半年过去了,殷戈止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放下三年前那个人,不踏进梦回楼,不找言清,不用再问那人是谁、在哪里。

可是没想到,上天好像跟他开了个玩笑。院子里传来的话,他每个字都能听见,连在一起,倒是想不明白什么意思。

或者说,压根不愿意去想。

但,他的内功实在太过扎实。里头人说什么话,都听得如在耳侧:

“你当真不在乎,执意要进宫的话,那我替你安排。”叹息一声,言清站了起来:“我也不宜久留,就先告辞了。有什么需要的,让人传话就是。”

“有劳。”风月的声音里一点犹豫都没有,甚至还带着笑。

殷戈止垂眸,僵硬地挪动着身子,拽着观止一起隐到旁边的树林里去。

“主子!”离那院子远了,观止才敢呼气,这一声喊出来,却是带着颤音,脸抬起来,眼里也含了泪。

深信“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观止,从十五岁开始就没这么丢脸地哭过,可他实在做不出其他的反应,一看自家主子愈加平静的脸,他喉头上下滚动,眼泪跟石头似的一颗颗往下砸。

“你哭什么?”轻声开口,殷戈止声音空灵,双眼无神地看着他的方向问。

观止哽咽,抬袖擦着眼睛,只觉得喉头生疼:“风月…风月姑娘,竟然想刺杀圣上。”

他觉得难受啊,自家主子那么喜欢她,帮着她护着她,她在下这样的决定的时候,竟然一点也不考虑自家主子,仿佛根本没有考虑两个人的将来,压根没有想过要与自家主子有将来。

怎么能这样呢?两人在一起那么久了,虽说是互助互利,可感情也是半分不假的。主子今日来之前还说风月姑娘不善文笔,要写罪状还是得他来,面儿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分明是惦着她想着她才来的,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些话,他听着都觉得难受,主子会是个什么心情?

一想到这个,观止喉咙就再难成声。

听完他的话,殷戈止倒是笑了,轻轻勾着唇角,越想笑得越厉害,摇着头看着观止道:“你只想到这一点,就哭成了这样,那我,岂不是要哭倒几座城?”

被他这笑晃花了眼,观止愣了,连忙伸手扶着他:“主子?”

“没事。”殷戈止低声道:“我没事。”

只是心口的东西疼得厉害,让他看不清前头的路。

原来这么久了,他会爱上的,还是这个人。

原来三年前的相思咒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死咒。

原来她曾爱过自己,只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心跳骤快,疼痛欲裂,没走两步路,他便半跪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指掐进地上的泥土里,指节泛白。

“主子!”观止慌了,连忙扶着他道:“我们回府!”

殷戈止低笑,被观止拉着胳膊扛起来,跟着他的步子往下走。

眼前泥石混乱,他有些茫然地想。风月这样的决定,要他怎么办呢?要他在她杀了皇帝之后手刃她?还是要他拦住她,让她含恨而终?

她心里干干净净的,已经没有他了,他的生与死、悲伤与绝望,统统与她没有关系,她只求自己心满意足,还愿赠他满怀痛苦。

可他不能,他舍不得她痛苦,更舍不得她死,就算她瞒了他这么久,就算她冷漠又薄情,他也舍不得。

路过树林下头的农家院子时,殷戈止终于停了下来。

观止目光惊恐地看着他。

言清已经走了,风月姑娘站在那院子的门口,像是在目送。一看见他们,脸色骤变,猛地冲了过来。

“王爷这是怎么了?”眨了眨眼,她有点慌乱地道:“进去坐会儿吧?”

要是平时,观止一定会觉得她这是关心自家主子,可一想背后的路上走着言清,他便了然了,头一次对风月冷声道:“不用姑娘操心,我会扶主子回去休息。”

“你这样扶着我还是很累。”沙哑着嗓子开口。殷戈止垂着眼眸道:“风月也来送我吧。”

心里一惊,风月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眼前的殷戈止是她从未见过的虚弱无力,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眼里那摄人的光都消失得没了痕迹,看起来像下雨天在外头流浪的狗,叫人心生不忍。

摸了摸自己的同情心,风月点头:“好,我去跟灵殊说一声。”

捏紧了殷戈止的手,观止眼带疑惑地看着他,后者眼里无波无澜,除了嘴唇发白,看起来竟然像无事了一般。

他在想什么?观止不明白,转眼风月就已经出来了,一手扯过主子的另一只胳膊,就扛在了自己肩上,斜眼睨着他道:“这样的王爷还真是难得一见,要是有画师在。该给您画下来以作纪念。”

殷戈止没吭声。

风月觉得有点古怪,不仅因为这人身上寒意竟然透过衣裳传到她肩上了,更因为观止一眼都不看她。因着灵殊的关系,观止对她一向不错,哪有像今日这般冷漠的时候?

挠挠头,风月突然有点怂:“要不。扶您到城门口上车,奴家就先回去了?他们还做了饭等奴家吃呢。”

殷戈止道:“好。”

然而,到了城门口,风月正要走,冷不防却被他一把抱上了车。

“王爷?”风月瞪眼。

殷戈止抬眼看她:“我想吃你做的饭。”

说这句话的时候,马车便已经动了轱辘往前走了。

气不打一处来。风月咬牙:“王爷,奴家现在不是您的丫鬟了。”

“嗯。”

“那您还让奴家做饭?”

“我想吃。”

你怎么不想死啊?当真有点生气,风月掀开车帘就打算跳车,马跑得不快,跳下去也摔不死。

瞳孔微缩,殷戈止伸手就将她捞了回来。抱着人双手交叠扣着肩膀,低斥了一声:“你不要命,那给我!”

风月很想说,我扔了也不给你啊!可听得他微微有些发颤的声音,她眨眼,莫名地就老实了,扭头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