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瑾秀出去搬救兵了。

容琦翘着脚趾,站在原地无可奈何,这下好了,她这副模样全都被临奕看到了。她总不能破罐子破摔再光着脚走回床上去吧。

容琦正盼着瑾秀快点出现,临奕已经走上前,微微躬身,将她抱了起来。她的脸正好靠近他的胸膛,稍一碰触,容琦顿时心里一阵紧张,还好只有几步就到了床前,她坐在床上,顿时松了口气。

瑾秀这时候才慢吞吞地出现,张罗着给她洗脚。

“等我处理完手里的公文,再陪你一起出去走走。”

听到这话,容琦不置信地抬起头来,临奕淡淡地笑着,不像是在开玩笑,通常来说,临奕和二少不一样,临奕很少表露他的温情,即便那晚他抽时间去别院看她,也是告诉她,不论遇见什么事都要坚强,于是他现在的做法就像是对待一个绝症病人。

容琦抬起头微笑着同意,“好。”

临奕秀丽的眉毛慢慢舒展,让容琦有一种恍然的感觉。

容琦以为临奕说完这些话会转身离开,谁知道他似乎将这个小院设为暂时的书房。

临奕坐在外间,立即有侍郎打扮的人将厚厚的公文搬来放在桌子上。

容琦看着临奕珠帘外的身影,她也暂时陷入沉默当中。

思维稍一空闲,她慢慢地回忆起梦里见到的景象,和长公主楚容琦说的话来。

如果楚容琦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二少和临奕他们都是东临家的血脉,那么这件事临奕是否早就知晓?

她有太多的事想要问个清楚。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临奕准备处理的事务委实不少,做好一些又有人搬来一些,仿佛永远做不完似的,照这样下去,大概到深夜还会有人送公文进来,容琦呆着无聊,很像走过去瞧瞧那些奏折上都写了些什么,许是发觉了她的想法,当她再抬头张望的时候,整个人落入临奕轻笑的眼眸中。

临奕微微招手叫过瑾秀,然后将批改好的部分奏折递过去。

容琦不禁有些发窘,还好临奕不是一个男权至上的帝王,否则她这般做为很有可能被安上一大串无德的罪名。

可帝皇毕竟不是普通人,他的心思不会受太多外界的干扰。他知道她想知道目前的局势变化,他洞悉她心中的牵挂,只是对她没那么绝情。

容琦翻开那一本本奏折,新朝开立,文武百官争先恐后向新皇表明心迹,大多利用目前的形势来揣摩新皇心思。

容琦被接入宫中这件事众所周知,想来是因为临奕的这般恩宠,这些奏折中对她歌功颂德的字句倒是不少,楚家的其他罪名便全都落到了楚亦头上,只是对楚亦之死没有一份奏折提及。

奏折中还有几份说到安定将军,内容几乎相同,都是提议要举兵伐之,不宜拖延。

这些奏折临奕均已经批复,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知道了。可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否对二少的身份真的一无所知,最后甚至要…容琦不能再往下想。

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二少大概不准备公布他的身份,否则早在起兵之时他们就该相认。

日暮西垂地时候临奕放下了手中地公文。

他慢慢踱步过来。着看容琦。“还想出去吗?”

虽然已经没有了她热爱地骄阳。可是还有大把地新鲜空气等待着她。容琦点点头。瑾秀连忙帮她穿上鞋。小心翼翼服侍她就像对待一个易碎品似地。让她十分不习惯。

这是容琦大病之后第一次走出门。落日地余晖照在身上暖洋洋地。十分地温馨。容琦看着园子里地树木花草。抬起头来能看到那高耸地宁霞宫。

物是人非。之前地完夏王朝竟然已经不复存在了。她那个完夏国长公主地名号也要被一起埋葬。等待她地不知道又该是怎样一个新地开始。

是长居宫廷。还是会有一个广阔地天地。她自己也无法下这个定论。

容琦侧头看向临奕,想了想终于从袖子里拿出楚亦的那块龙配递到临奕眼前。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临奕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能不能…能不能放过他。”

容琦知道临奕本来就不同常人,他从容的外表下心思深不可测,他能不为人知地控制整个局面,在他面前她不能掩耳盗铃。

临奕微微一笑。目光一闪,虽然能从中看到他对楚家地愤恨,但是看到容琦话语仍旧变得柔和,“楚亦葬身火海是众所周知的事。我已经命人为他觅了一块安静的长眠之地。此事已经下了定论,朝野上下无人敢再妄论。”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没有一本奏折提及此事。

容琦攥紧手里的玉佩,胳膊缓缓放下。为了这句话,她仿佛等待了几百年。现在听来,整个人感觉到无比地轻松。身体轻飘飘地几欲站不住,她期盼的事终于一件一件都答成了,她微笑着看他,“谢谢你临奕,谢谢你。”

临奕深深地看了容琦一眼,“不用谢我,若不是你,我不会放过他。”

临奕虽然肯放楚亦一马,但是对待楚辞却不留一丝地情面,楚辞本是强行进入金国开国帝后长眠的月陵,现在江山易主,月陵重新受到清扫和祭拜,但是临奕最终地目的便是让楚辞这个魔鬼移出这神圣地宝地。

楚辞最终尸骨无存,他留下的那些威胁百官地暗卫也被一一清理。少了暗卫时刻的威胁,朝中上下第一次呈现出和谐轻松的气氛。

改朝换代毕竟不向世袭罔替,宫内的宗庙要翻新重建,帝后的寝宫要重新整理,容琦的身体一直不见强健,这些事只能落到临奕一个人头上。

这两日容琦觉得身体大为好转,叫来御医为她诊脉,御医下了结论,说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可以稍微走动,只是不要过于劳累。这句话总算是彻底解除了容琦的门禁。

容琦刚刚松一口气,还没有抽出时间在宫里到处走动走动,便迎来了临奕的登基大典。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临奕并没有新建国号,而是恢复了之前的金国国号,重新迎入东临家历代祖先牌位至宗庙,供上东临家玉碟,道出身世,他是金国长公主之子,也就是圣祖皇帝东临碧妹妹的儿子,被东临碧赐名为东临奕。

虽然金国繁盛之时东临碧曾立长子东临祥为太子,但是王朝经过覆灭之后,那一纸册文已经算不上什么了,更何况东临奕正值青年,东临祥尚年幼,储位选择上也就没有什么异议,满朝文武上下一心,将登基的一切事宜安排的十分顺利。

宫里所有人都紧张地布置,只有容琦病床偷闲。东临奕身边并没有其他女人,之前他作为驸马和容琦的婚姻也存在争议,反正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不同,朝臣中开始隐晦地说明既然没有举行封后大典,就没有必要让容琦出席。

容琦只觉得身体乏力,对这些事知道的并不清楚,睡醒的时候就在凉亭里看看书,看着宫里忙的热火朝天,她也乐于闲散不去过问。

容琦的心态异常平和,倒是瑾秀在一个少有的艳阳天,和那炙热的太阳一样浑身冒着火气,从外面一进来就一脸的厌恶。

容琦将手里的书放下,眼睛一敛,指指桌子上,故意不去看她,“壶里还有凉茶赶紧喝一点泻泻火。”

“公主,”瑾秀一脸委屈,神情中略带忧急,“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您没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

容琦抬起头看看瑾秀,“你都说风言风语了,在意他干什么。”

“不是,不是啊公主,不能这么说,不是有一句话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吗?对不对公主。”

容琦扬起眉毛,“到底怎么了?”

瑾秀愤然道:“那个赵瑜她没死。”

容琦知道瑾秀不是一个坏心眼的丫头,她一定是在外面听了关于赵瑜的流言,所以才会这样生气。

“我听两个宫女闲聊,说赵瑜没死,现在可比以前更加有名气了,说不定将来会入宫做皇贵妃。”瑾秀说话间面红耳赤,眼睛几乎喷出火来,“公主你说…”

容琦听到瑾秀的话,愣了一下。赵瑜本来就是冲着这个名号来的,没想到果然如她心愿,如果朝野上下对她都褒奖有佳,那么到临奕那里会怎么处理?她也算得上是出尽风头,临奕总不会对她的“功绩”视而不见吧!

想归想,到最后化作淡淡一笑,容琦道:“不过是宫女之间的闲聊,不必因为这个去生气。”

“公主。”瑾秀闷了一声,“我觉得您这次回来和以前有些不同了,您以前不是很在意这些事的吗?您讨厌赵瑜不也是因为她接近驸马爷,可现在…”

容琦的心猛然一动,她心态似乎真的平稳了,难道这就是和帝王的相处之道??

第三卷 皇后之路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奉旨休夫

临奕登基的日子越来越近,无论是谁都会想去看看那宏伟的场面,容琦心里也隐隐地期盼起来。

这几日瑾秀倒是不焦躁了,将精力都放在调理容琦身体上,容琦时常要她出去走走,生怕她憋坏了,瑾秀不但不出去,还干脆坐在一边绣花,一步也不肯离开。

临奕登基当天,大概是刚过了丑时,容琦就被瑾秀叫醒,容琦睁开眼睛几乎吓了一大跳,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宫女,手里捧得各式各样的衣物配饰,一眼看去流光溢彩,金光闪闪。

“公主,快点,梳妆了,圣上已经前去宗庙祭祖,一会儿就要回来接你。”

容琦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就被瑾秀拉到梳妆台前,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这才完全清醒。

临奕这般兴师动众,显然不是让她站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观礼罢了,他的意思难道是让她站在他的身侧?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瑾秀为她梳好高高的宫髻,仔细地戴上各种发式,尤其是中央的团凤栩栩如生,尊贵非凡,那礼服也是红的耀眼,周边用金线勾勒煞是美丽,容琦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已经被人将衣服穿在身上,腰带系好,佩戴上各种配饰,然后拉出殿门上了辇车。

容琦被稀里糊涂地塞进辇车,刚要起身说话,身子刚刚一动,手却被人挽住,轻轻一扯。整个人重新落回了软垫之上。

容琦转过头去看,这才发现临奕也在车中。

他一身黑色的长袍,细细的眼睛眯起,从容优雅中带着几分地深邃,淡淡一笑,气韵深藏,“我早说过,我登基之时要你和我一起。”

容琦手指轻颤。“我没忘,只是没成想是这样。”

临奕细长地眼眸中光芒一闪。“如果我让你旁观。你不会像现在这样慌张吧!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你在这个位置上。”他地袖子垂下来。但是挽她地手没有松开。

容琦只觉得自己地手在那黑色暗纹地龙袍之下。手心滚烫和她地心一样。如此地焦躁不安。她侧过头看临奕。他美丽清晰地面容下透着一股地坚毅。漫长地复国之路养就了他沉着地气势。今天他终于坐在那龙椅之上。如此重要地一天。她应该心无旁骛站在他身边见证这一切。

车辇停下来。立即有人撩开帘子服侍临奕下车。临奕下车之后站在前方静静地等待容琦。容琦踏上那鲜红地地毯。看着那两侧地肃立地文武百官顿时百感交集。

文武百官跪下来高呼万岁。临奕慢慢地步入金殿。

容琦在那琉璃台阶下停下脚步。看着临奕慢慢坐在那金灿灿地龙椅之中。她本想和文武百官一样就站在金殿地两侧。却已经先有礼仪官上前撩起了临奕身后地琉璃帘。

临奕侧头看着她。目光坚定不容置疑。容琦在他地注视下只能沿着一侧地琉璃台阶走上前去。走向他身后地椅子。

那是她当长公主时上朝做的椅子。是东临家族皇后坐的后椅,只和帝王有一帘之隔,那琉璃帘放下来,璀璨地琉璃闪烁,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礼仪官上前宣读诏书,改元垂圣元年。

文武百官顿时跪下高呼万岁,容琦抬头像下望去,许多金国老臣都忍不住去蹭发红地眼角,此情此景她也忍不住眼睛发酸。

忍辱负重十余年,他终于成功了。他重新将东临一族写入历史,楚辞的完夏国不过是历史上一个小小地尘埃。

礼毕,那些站在前列的重臣各自表达庆贺之词,无一不是发自肺腑。

“圣上,老臣有一事上奏。”一个须发皆白地老臣缓缓冲臣工之列走出来。

容琦以前跟着楚亦上朝时曾见过此人,那时他只是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眼睛里偶尔露出不屑之情,如今他胸中似有无数激昂之词,看向容琦的时候,眼睛中露出一股地刀子般的锐利。

他缓缓从袖子里拿出两道圣旨样的东西,苍老的手忍不住颤巍巍地发抖。

容琦看到那两道圣旨顿时心里一紧。

“圣上,老臣跟随世祖,圣祖到我皇,历经三朝。楚贼恶行天下的时候老臣将自己的独子送出家门,后掩盖他的身份将他送入宫中,在楚亦身边做一名侍郎,这两份圣旨就是在宫变当日他千方百计拿出来的。”那老臣说到这里,又扭头去看容琦,他的愤恨之色不加遮掩。

“臣曾上奏,切不可立楚氏之女为后,圣上未给老臣一个明确的批复。天佑我朝,昨晚老臣那重伤的犬子临死前终于挣扎着说出这个秘密。”他将手里的圣旨高高举起,“楚亦曾秘密立下两份诏书,这两份诏书,一份是完夏国的继位诏书,另一份便是颁给长公主的休夫密旨。”他话说完,满朝顿时一片惊讶之声。

老臣的手不断地颤抖,摸索着圣旨的一角,那里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他将圣旨慢慢打开,然后一字一字地将圣旨的内容读出来,“长公主楚容琦长子赐名楚爱,立为东宫。若长公主无子,朕晏驾之后,传位于长公主容琦。”

“这就是完夏国的传位诏书。”那老臣冷笑一声,“敢问,若是长公主果然和脱离了楚家和楚亦势不两立,楚亦怎会立她未来的长子为储君。圣上将来若立她为后,那么她所生的孩子到底是哪朝储君…”他接触到临奕凌厉的目光,他说话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不停地弯腰咳嗽起来。他拼命将咳嗽声压下,“楚家霍乱我朝十几年,十几年啊,老臣亲眼所见朝堂上血流成河,臣的孩儿忍辱负重,刺探出如此秘密…”说到这里,他步子踉跄对亏有两位臣工相扶他才又勉强站定。

他紧紧盯着容琦,曲张的手指似乎想要将容琦从那帘子后揪出来一般。

容琦以为这圣旨早已被临奕发现妥善处理,不曾想过这两道密旨竟然会出现在临奕的登基大典上,更没想到她在楚亦身边见过的年轻侍郎为了这两道密旨送了性命。

老臣的话语咄咄逼人,丧子的哀切让人听之心痛,苍苍白发无不述说着对东临一族的忠诚之情。

“从楚贼之乱开始,老臣的兄弟师友皆都被楚贼杀害,臣活着只为了等到我大金国复国之日。可如今朝堂之上仍旧有楚家之人,看到她,臣就会想到那惨绝人寰的场面。臣必须将这些话说出来,若不然他日她成为祸水,臣就算死…”他咬紧牙,脸上的肌肉不停颤抖,奋力吐出几个字,“也死不瞑目。”

容琦看着临奕,看着坐在龙椅上的他缓缓开口,“从圣祖将江山交与朕肩上之日起,朕就开始学习如何才能当一个好的帝王,若朕是一个顾及私情忠奸不明,是非不分之人,朕何以复国,何以坐在这龙椅之上。”他的言语沉稳有力,顿时让满朝臣工跪下来,高呼,“圣上圣明。”

“朕既然能将她带上金銮殿,就自然上能面对列为祖先,下能面对满朝臣子。”

那老臣颤巍巍地抬起头,他只要想起爱子在他的臂弯里慢慢死去,他的心就如同刀搅,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只知道楚家的人是凶手,是害的他一身悲惨的凶手,“臣不敢对圣上有任何怀疑,我只是怀疑她,”他的手指向容琦,“我只是想让她当着文武百官,说一说,她是否对江山无意,她毕竟是完夏国的长公主,她是…”

“我现在就告诉你。”清脆的声音传来,珠帘晃动声响,所有人抬头望过去,长公主容琦从帘后走出来,她一步步地走下琉璃台阶,走路的时候裙角轻动,环佩叮当,头上的璎珞闪闪发光,却不及她眼中的光芒,她眼眸中似是有两簇小小的火苗,在一跃一跃地跳动燃烧,她伸手拿过那休夫的密旨将其打开,再从腰间取出长公主玉章盖于其上,她的动作不禁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就算是我依旨而为…那不过休掉的是完夏国的长公主驸马。”

她伸手又拿起那份继位诏书,“就算这诏书能奏效我要继承的不过是完夏国江山。”

“可如今完夏国早已不复存在,这份继位诏书不过是一纸废文。就像众位不再是完夏国的朝臣,更加不是完夏国的遗老遗少,而我也不再是完夏国的长公主。”她环视四周淡淡一笑,将腰间长公主的玉佩和玉章扯下来,高高托起,慢慢翻下手掌,那玉佩和玉章掉落在地顿时碎裂。

“取火盆来。”

待宫人将火盆端上,容琦将手里的两份密旨扔于大火之中。

冉冉的火苗几乎和她眼中的火焰连成一片,照耀着她红艳似血的礼服,她的鬓间的青丝微微拂动,她的眼眸中是谁也抓不住的光华。从古到今除了她之外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如此,她手中的两份看起来至高无上的权利,全都在她一笑之间化为灰烬。不管是作为临奕的妻子,还是完夏国的长公主,那不过是属于长公主楚容琦的前尘往事,与她无关,与这个新建立的王朝无关。

谁也无法再在此上有任何的疑虑。

那圣旨在火种融化,火焰颤动偶尔激起几缕尘烟。

容琦转身看着临奕,他的嘴角似有一丝淡淡的微笑。

第三卷 皇后之路 第一百三十八章 消息

王朝更替之后,宫中第一次迎来了喜庆的气氛,新皇宴请诸臣,借着月色御花园里张灯结彩。

容琦坐在临奕旁边的位置上,看着宫廷里的歌舞,场上那穿着霓衫羽衣的女子,在这夜晚当中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

瑾秀也露出少有的兴致,站在容琦一旁看着那翩翩的舞姿笑的开颜,边看还不停地打趣墨染,小声地指指点点,让他去瞅那像秋荷般亭亭玉立的姑娘,墨染垂着头脸颊早就被那灯笼的光芒照红了。

群臣不停地推杯换盏,仿佛要将往昔的痛楚和着酒喝干净。

临奕频频举杯,浅尝而止,可面颊上仍旧带了几分的薄晕。

容琦转过头像人群里看去。

那大红灯笼下,红红的穗子在空中翩跹飞扬。

酒杯里装满了醇香的美酒,月光洒在其上,朦朦胧胧说不尽的妖娆,容琦似乎看到一个人,他修长的手指慢慢举起,微微低头将醇酒抿在嘴角,那完美带着许傲然之气的身姿,在人群中竟然是那么的

是她被这喜庆的气氛迷惑了,还是思量太多,产生了幻觉。

容琦的心脏顿时一紧。她的目光追随着那个身影,生怕他被人群淹没。她猛然站起身,几欲前行,却被人挡住了去路,只是一个错步的空档,容琦的视线就被其他人遮住,那牵着她心神的人影已经失去了踪迹。

“公主这是在找谁啊?”那声音带着几分疑惑,语调上扬。那双大眼睛不停地眨着,露出些女子的绰约和温婉,那张与容琦几欲相同地脸上仿佛沐浴着春风。

赵瑜高高地举起酒杯。扬起眉毛。她此时正享受着用生命博来地胜利。她能预见到从此之后她地生命将如同烟花般灿烂美丽。

“殿下民女敬您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