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正怀着无比愉悦的心情逗弄着几乎快要哭出来的白優澜,瞧!这委委屈屈,敢怒不敢言的小表情,多有趣啊!

白優澜深深的感觉道:自己似乎被他当作小狗般耍着玩了。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只忠心的祈祷着他能快点离开。

时间就在白優澜渡秒如年的心情中走过,直到门外有人请示道:“主子,宫里面来信,皇后娘娘请您进宫一趟”。

秦王脸上神色渐淡,回了声:“知道了!”

“民女恭送殿下”白優澜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俯身说道。

“白姑娘,还真是盼着本王走呢!”他看着白優澜,一字一字的说道。

白優澜脸色一僵,想着自己现在还是个带罪之人呢!忙抬起脑袋,要多狗腿有多狗腿的说道:“王爷真的误会小女了,小女是想着王爷您这天天日理万机,时间宝贵的,万不能……”。

“行了,行了”秦王殿下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口不对心!”

白優澜被斥责了咦回,立马蔫吧了,低着脑袋站在那里重新装乌龟。

秦王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在路过白優澜身边时,非常不爽的:“哼…”了一声。

最后留给她的便是那潇洒远去的背影。

待过了片刻,白優澜小心翼翼的确定四周再也没有人后,她不由挺直了身子,非常神气的走到门口处,对着远方重重报复似的:“哼、哼、哼”了三声。

晦气!她满脑黑线的想道:“果然每次只要见到这2B,一定就会倒霉”。

不过,这次她没敢说出来,只在心里默默的吐槽道。

送走了尊贵的秦王殿下,白優澜立即被满脸阴沉与担忧的白氏叫了过去。

足足一个时辰的盘问,把每一字、每一个细节,都反反复复的说过好几遍后,白氏的脸色依然不见任何转晴的迹象。

“姑姑,澜儿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太没脑子,太口不择言,差点闯下大祸,澜儿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她跪在地上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白氏见她这样,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暗道:这孩子还是太天真了些。然,忠勇伯府现在危机重重暂不是提她这事的时候,在者,那位殿下究竟是何用意,莫不是对澜儿起了什么心思,否则怎么就单单把她叫去说话呢?

“姑姑?”白優澜不明所以的轻声叫道。

白氏眼含忧虑的看着她,最终也只说道:“照你说来,秦王殿下应无怪罪之意,此事到此为止,不可再对旁人提起,你今日也吓着了,先回去休息吧!”

白優澜听后,悄悄松了一口气,面带讨好的点了点头,起身回自己院子去了。

晚上,躺在自己的绣床之上,她闭着眼睛用了很长时间才渐渐睡了过去。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趴在一块木板上,而木板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海水。因为波浪所以木板晃得相当厉害,让她感到很害怕。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脖上一紧,低头看去后,不禁尖叫出声,一只巨大的张宇触角几乎在瞬息之间,就把她倒立着甩向了空中。

“啊啊啊啊啊啊 啊——————”她疯狂的大喊道。

这只巨大的,恶心的、粘腻腻的无脊椎动物的脸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七八年前的那个2B少年的脸,他一只触角举着刀,一只触角举着叉,磨刀霍霍的对着她露出狰狞的笑容:“嘻嘻…小妞你跑不掉的,乖一点让我吃了吧……”。

“不要啊!”白優澜发出惊恐的声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落入了章鱼打开的巨口之中。

黑暗来临之际,白優澜想着的是。

呜呜呜呜~~~~~~它喵了个球啊,为嘛这章鱼有牙齿啊?

54公款

第五十二章

夏去秋来,世事流转。

转眼之间忠勇伯府便于几个月前的波涛汹涌逐渐趋于平静。

当然这种平静是几大势力较力下的结果。

自打齐云霄出事以后,以此为借口,如雪花般弹劾瞿贵妃一派的奏折便铺天盖地的向当今皇帝陛下砸去,什么“外戚专横”“欺男霸女”“目无王法”一条一条的的罪责写的是清清楚楚,言之凿凿。在这点上,太子殿下与二皇子殿下展现了坚定的兄弟关系与同盟关系。推波助澜之下瞿贵妃一派顿时陷入了极不利的情形。

然而,有一句古话说的好:无论是春风、秋风、四季风,还是那台风、飓风、龙卷风,都比不上——枕边风。 从古至今,再至将来,推动宇宙、扭转乾坤的唯一动力,就是枕边风。

所以,瞿贵妃娘娘非常适时的病了。

所以,皇帝陛下的心瞬间便软下了。

再说,自己那三儿子已经把瞿天明给废了,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

以上几条经过总结,最后变成了:瞿天明罔顾庆律当街行凶剥其京畿营统领一职(就是个挂名闲职)着其闭门思过。瞿安国教子无方,罚俸三年,着其闭门思过。

而同时宣布闭门思过的还有尊贵无比的秦王殿下,他的罪名是:殿前失仪。

皇帝陛下最终选择了轻拿轻放。

如此,让整个朝廷沸沸扬扬许久的瞿、齐、两家逐渐开始平静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种平静能持续多久,但对于此时此刻的白優澜来说,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她看着眼前苍白瘦弱的少年满是悲伤的想道。

“姐姐…”长生扯了扯白優澜的小手,不明白姐姐怎么突然站在那里不动了。

白優澜被他晃的缓过了心神,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后,她领着长生,向着不远处的石亭走去。

“大哥哥”她俯身向齐云霄一礼,柔柔的叫道。

齐云霄看着眼前如梦如画的美丽少女,眼睛先是一亮,可这亮光片刻后却化为了死寂的黯淡。

“澜妹妹”他声音嘶哑的回道。

听到这声久违的澜妹妹,不知为何白優澜突然觉得眼睛一湿,心脏就像是被钻了个洞般,生疼、生疼的。

“长、长生”她急急忙忙地低下头,对着身旁的小娃娃说道:“这是大哥哥啊!还不快打声招呼”

“大哥哥?”长生眨巴眨巴大眼睛,圆胖的小脸满是疑惑。

“长生”齐云霄表情有些仓惶的点点头,然后飞快的对白優澜说道:“澜儿、澜妹妹,我还有、有事,先告辞了!”

看着垂着头,几乎是以狼狈之姿在往回跑的他,白優澜突然叫道:“齐云霄”。

那个仓惶的身影,顿时僵了一下,却并没有回头。

白優澜轻吸一口气,笑着说道:“后日便是我十四岁生辰,三姐姐起哄非要给我庆祝,我想着就在我院子里摆一桌,让咱们兄妹几个好好乐呵乐呵,大哥哥觉得如何?”

齐云霄垂着头,声音嘶哑的说道:“妹妹生辰,自当好好庆祝”。

“那咱们就说定了,大哥哥那天可以一定要来啊!要是失言的话,澜儿就再也不理你了!”

齐云霄虽然没有回头,可依旧能够想象出,此时此刻那个美丽的女孩儿,是怎样津着小鼻子,说出这些娇俏话。

往日里这些声音有多甜蜜。

现在这些声音便叫他有多痛苦。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院子的,痛苦、恐惧、怨恨,这些都疯狂的折磨着他。

似乎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着怜悯。

似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嘲笑。

似乎每一人人都知道他的“残缺”。

齐云霄觉得自己这样还不如死了的好。

“砰——啪——咔嚓———”无数的东西被疯狂地砸向地面,如野兽般的嘶鸣哭泣声在书房里回响,急急赶来的肖氏闻音僵立在了门口。

那张似乎老了很多的脸上,溢满了痛苦之色。

白優澜十四岁的生日在平平静静中渡过,一桌三十两银子的席面足够白氏、长生、齐美彩、和她自己享用的了,至于齐美环?她推说自己不舒服,只派了个丫鬟送了盒寿糕过来,被齐美彩好一顿挤对。而四老爷齐扬则送给她一块鎏金的西洋表,让白優澜很是惊喜了一番。

但最出乎于意料之外的则是大太太肖氏,对她向来不假辞色、冷言冷语的大太太,竟然送了只丽水紫磨金步摇过来,对于白優澜现有的首饰来说这可是仅此于白氏当年给她的翠玉项圈了。

看着这只美丽的金步摇,白優澜轻轻的叹息了一下。

齐云霄,没有来。

晚上,白優澜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秀气的打了个小哈欠,穿着自家做的小拖鞋踢踏踢踏的向着床边走去。

“疑?”掀开纱帐,她不禁发出一声惊疑。

因为在她大红色的绣被上正摆着一张卷着的画轴。

是谁放上去的?

她挑了挑眉,伸出手把它拿了起来,又自然而然的把它打了开来。

结果,这次她发出的就不是惊疑而是惊叫了。

紫鸳、碧鸯,听见声音匆匆跑了过来,看着俏脸煞白的自家主子,忙问道:“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白優澜用着见鬼一样的表情,指着脚边的那幅画,颤声问道:“这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紫鸳、碧鸯对视一眼,皆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那画背面朝上,到让人看不清上面究竟画了什么。

紫鸳上前一步,弯腰欲捡。

却立即被白優澜大呵一声,吓的不敢动态。

但见今她们家主子脸色七彩流转,最终咬了咬牙亲自把它捡了起来。

飞快的把画合上,白優澜脸色难看的问着二人:“今天屋子里有没有奇怪的人进来过?”

二人忙摇了摇头,心下越加疑惑。

“主子,可是有不对的地方?”碧鸯小心的问道。

白優澜紧皱着小眉头,对着她二人摇了摇头,心不在焉的说道:“好了,没事了,你们先出去吧!”

她这样子,怎么可能没事。

紫鸳忙就要深问,却被碧鸯拉了一下,二人出去后,白優澜脸色依旧很难看。

并且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缓过来。

次日清晨,顶着两个熊猫眼,她在烧与不烧间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决定把它藏在一个秘密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并下定决下这画绝对不能再让第二个人看到。

心力憔悴的弄好了这些,白優澜便收拾妥当,到福寿堂请安去了。

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老夫人,白氏已经从羲和院搬了过去,所以这几个月的早膳白優澜一般都是和她们一块吃的。

“澜儿给老祖宗请安”白優澜笑眯眯的俯身拜倒。

一身宝蓝色鸦枝纹的老夫人颤巍巍的抖了几下双唇。

站在她旁边的刘妈妈见状忙笑着说道:“澜儿小姐来了,瞧,老夫人一见着您这高兴劲儿”。

白優澜抿唇一笑,走到老夫人身边,嘘寒问暖的说了好些话。

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老夫人的身体已经有了极大的回复,虽然现在依旧口不能言,身子也不大好使,但神智却已经明显清醒过来,能认得谁是谁了。

白優澜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白氏没在,不禁问道:“嬷嬷,姑姑去哪里了?”

刘嬷嬷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大好起来,她看着白優澜很是气愤的说道:“澜儿小姐有所不知,昨儿晚上老夫人一直用的雪参汤迟迟没有送过来,二夫人不悦,便把厨房的管事叫来训话,谁想到那管事说,雪参没有了。二夫人闻言更是大怒,那管事一见不好,竟又说出了更令人气愤的事,原来老夫人这几日用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雪参,而是价格更便宜药效更差的乌参,并说这是大太太下的命令,他不敢不从…”。

刘妈妈说道这里时已是双目赤红,气的要死:“真是反了这帮贱奴才,现如今看着老夫人病着不能说话,就拿那些烂东西糊弄,真真是杀千刀的贱奴才”。

身份有别,她不敢骂大太太,自然拿底下那帮人撒气。

白優澜心中却略有奇怪,这肖氏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堂堂忠勇伯府难道连给老人吃的补品都要弄虚作假不成?

刘嬷嬷似是知道了白優澜心中的疑问,她接着说道:“二夫人听见这些后,更是气的不行,当场就叫人请了伯爷过来,伯爷听后震怒,几经彻查发现大太太之所以偷换了老夫人的补药是因为府中账面上的现银已所剩不多,她怕被人发现不得已之下,只好以次充好”。

“挪用公款”白優澜脑海中霎时就出现了这四个大字。

她咽了咽口水,颤巍巍地问道:“大夫人用了多少?”

刘妈妈比划了一个数字。

“七、七千两?”霎时间,她的眼睛瞪了个老大。

乖乖,白優澜咋了咋舌,心想:这要是放在她上辈子,大夫人指定就得挨枪子了啊!

55如姨娘

白優澜现在每个月能从府上得到的列银是五两银子。

所以七千两白银,对于她来讲就像是天文数字般那样不可想象,但即使是这样白優澜也知道这一下子从账面中支出这么多,忠勇伯府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肯定会稍伤元气。

毕竟这些都是白花花的现银,而不是土地房产等暂不能动的东西。

她正在这边咋舌,那边的白氏便掀帘走了进来。

“姑姑”白優澜赶忙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递上一杯茶满是好奇的看着她。

白氏一看刘嬷嬷那张“黑脸”便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不禁轻轻的瞪了自己侄女一眼。

“姑姑?”她真的很好奇嘛!

白氏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说道:“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操这个心”。

见白氏态度坚决,白優澜不敢在强求,只砸吧砸吧小嘴儿,跑到老夫人身边给她揉肩拍背去了。

陪着吃了早膳,刚用完,琥珀便进来禀告:“如姨娘,环儿小姐来向老夫人请安”。

白氏听见后,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太好看。

白優澜见状心下好奇,不动声色的把情绪压在心底,向门口看去。

片刻后,只见一位身姿丰满的女子当先妖妖娆娆的走了进来。

她身着一件姜绿色绕梅肚兜,外裹着件黄色拖地八面开幅服,露出白羲光滑的锁骨,一行一动间白嫩的藕臂若隐若现,很是勾人眼球。

白優澜知道,这女子便是那如姨娘了。

这位姨娘说起来也是个“传奇”。

一个外室转正的活生生的传奇。

白優澜对她可是慕名已久,只是老夫人向来不喜欢她,她自己也知道,所以不经传召从不主动到福寿堂,这些年下来白優澜几乎都没见过她几次。

“见过老夫人,见过二夫人/二婶婶”如姨娘,齐美环俯身拜道。

白氏目光在她二人身上一扫,不咸不淡的叫了声:“起来吧!”

大约过去从事过“清倌人”这一特殊职业,所以如姨娘看上去虽已徐娘半老,但那成熟的惑人风韵却也不是普通的正房太太能够比得上的。

她缓缓起身后,看着坐于暖榻上的老夫人,眉眼间便出现了股“哀意”,连连说了好多嘘寒问暖的话。白氏素日虽不喜于她,但听了这番言语,神色间不免也有了丝好转。

“得知老夫人病重时,贱妾心中五内俱焚,担忧的夜夜不寐,只是自知自己身份卑贱,怕倒冲撞了老夫人,只能暗自忍耐,写些《平安经》来为老夫人祈福。”

说着便从身后的丫鬟手中取出一本厚厚的钉在一起的书册。

那《平安经》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五百字,两页便写完了,而看这册经书的薄厚,恐怕得写个一千遍才够啊!果然,白氏见了这经书后,神色大缓,只见她深深看了一眼如姨娘,笑着接了过来,说道:“姨娘辛苦了!”

如姨娘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忙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有了这经书在前,白氏对她也有了几分好颜色,这如姨娘惯会见风使舵,看人说话,是以接下来的时间过的倒也轻松。

谁知,这说着说着,如姨娘的话题却忽而一转,扯到了白優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