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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问句可曾

苏意颜站在楼梯口俯视着下头跌成一堆的女人,又瞧了瞧身上的大红喜袍,自嘲地勾了下唇。

她,苏意颜,嗜血杀手组织中教女杀手们媚术的教导员。经她之手调教的女杀人皆有魅惑人心,令男人心甘情愿奉上性命之能耐。故而外界传言她本人也生的倾国倾城,百般姿态,面面惹人心醉神迷,微微一笑便夺人心。

她艳名如织,也使得有不少身价不凡之辈将请动她出任务奉为男人的荣耀,即便她苏意颜出手绝无活口!而这对她感兴趣的人中便包括另一个杀手组织暗夜的老大,黑鹰。

杀掉黑鹰,暗夜必乱,嗜血便能趁机一跃成为全世界最大最强的杀手组织,黑鹰作为暗夜的老大,他熟悉杀手的一切,身边又有暗夜最出色的杀手们保护,哪里是容易刺杀的?

所以这个任务便落到了黑鹰极感兴趣的苏意颜的头上,也必须由她来完成,只因杀掉黑鹰她便能顺理成章坐上嗜血第一把交椅,成为嗜血众望所归的老大!

可谁又能想到,艳名如织的苏意颜连初吻都不曾予人过,只因她杀人向来都不屑使用媚术,只凭脑子和身手,她不过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便轻易接近了黑鹰,取黑鹰首级如探囊取物,只是没想到最后竟毙命于她的一时大意。

如今灵魂穿越到了这里,昔日艳名如织的苏意颜竟成了大婚之日被人抛弃的弃妇。

意颜,旖滟,她们的名字是如此相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还是这该死的老天在玩她?!

这个本尊,盛旖滟的人生是窝囊的,不管如何,此刻她苏意颜代替了她,她会成为盛旖滟,也代替她活出一个不一样的精彩人生来!因为她苏意颜的字典里,从来只有唯我独尊,没有委曲求全!

苏意颜,不,此刻是盛旖滟,她站在二楼冷眼望着下头跌成一堆的女人,目光落在盛月欣吐出的一口牙齿上,若有所思,神情却清冷无垠,浑身上下,孤傲风华,于沉寂中无声绽放。

“小小姐你你不结巴了?小姐你都好了?”

身后传来紫儿小心翼翼的声音,盛旖滟转过头来。

记忆中她在府中亲娘早逝,爹不疼,人不爱,唯有这个小丫鬟不离不弃地跟随着她,给了她仅有的温暖。

盛旖滟见紫儿双眼红肿,满目不置信和害怕,似生恐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一般,她当下心一暖,展现了第一个温和的笑意,道:“是,我都好了,紫儿,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被人取笑,再也不会被人欺辱了!从今以后,欺你我者,我必让他们百千倍偿还!”

口吃一种是身体缺陷,天生便是口吃,而另一种却是心理原因造成的。

在孩童学语时,若周围有人口吃,孩童便会很快学起来,逐渐的就被养成了口吃。也或孩童因受到大人极为严厉的惩罚和训斥,精神受到严重打击,恐惧惊吓之下也可能引起口吃。一旦口吃,在心理上便会存在着恐惧和自卑感,因此在说话前,或在别人无意取笑时就会焦虑不安,急躁不已,口吃加重,长此与往,即便身体是没有缺陷的,人也被成了货真价实的结巴。

而这具身体便是有人故意将她养成结巴的!

如今真正的盛旖滟已经去了,换成了新的灵魂,而这灵魂属于杀手组织最强悍自信的苏意颜,这口吃的毛病自然也就不治而愈了!

而那个害本尊成为口吃的人她会慢慢叫她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紫儿听了旖滟肯定的话,登时喜极而泣,接着她竟然跪了下来,冲着东方便磕起头来,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道:“谢谢菩萨,谢谢佛祖,谢谢太上老君,谢谢各路神仙小鬼,土地爷,妈祖娘娘显灵叫我家小姐苦尽甘来!”

紫儿口中喊了一长串子,一会儿佛教,一会儿又道教的,连着妈祖娘娘,土地爷也都捎带上,完全颠三倒四,不知所谓,倒是叫旖滟一愣之下噗嗤笑了出来。

紫儿听到小姐笑了,她抬头看来,径自怔住,只见落日的夕阳照在小姐的身上,倾洒在她的肩头,金丝绣线反射出一层明光笼了小姐一身,更是将她的面庞晕染了一层珠玉之光。

她笑靥如花绚烂,眸子如黑琉璃一般流光溢彩,唇若沾染了露珠的樱瓣盛开,那张绝艳的面庞被霞光艳彩染上了一层瑰丽的绯色,霎时绽放出一股逼人摄魄的魅力来,艳艳华彩,简直都要灼烧了她的双眼。

紫儿只觉一阵炫目,半响都透不过气儿来,许久她才呆呆地道:“小姐,你真美”

旖滟敛了笑,弯腰亲自扶起紫儿来,抽出帕子给她细细地擦拭了两道泪痕,这才道:“以后你跟着我,我定不会再叫你流泪了。你要记着,笑的时候当若阳光灿烂,幸福的时候当若花儿盛放,喜极而泣也是一种委屈,这种心酸,以后我都不会叫你再去品尝!走,咱们下去讨债!”

旖滟的声音不大,但却足够传到耳力超群的凤帝修耳中,闻言他修韧若白玉雕琢的手指抚平因夕阳映照而轻皱的眉心,薄唇轻动,喃喃道:“幸福当若花儿盛放,喜极而泣也是一种委屈这说法倒新鲜。想不到,这中紫第一美女非但没死,倒还因祸得福通透了起来,连口吃都不治而愈了,真是妙事儿不过这人在梁上吊了足足半个时辰居然还能醒过来,也着实是怪事一件。”

“妙事儿,妙事儿!怪事儿,怪事儿!”

他言罢,一个古怪的声音从他袖间传来,随之他压在侧身的衣袖动了动,一个色彩斑斓的红嘴儿鹦鹉拱着翠绿如新叶一般毛茸茸的脑袋钻了出来。小却亮的黑眼珠咕噜噜转动着,重复着他的话,那模样神情竟似极为疑惑,好像它也不明白盛家小姐怎就吊了半个时辰还能醒来一般。

大树距离阁楼两百米,旖滟并不知道自己的话已被人偷听,她冲紫儿说罢便率先迈步款款地下了台阶。

紫儿愣住,她虽不知为何小姐先后的变化会如此之大,但是这是好事,她为小姐感到高兴。

她细细品着小姐刚才的那句话,只觉心间一股激荡,洒脱之情油然而生,当下她便挺起了胸膛,跟随在旖滟身后下了楼梯。

楼梯口,盛月红被滚下去的盛月欣砸中已经不堪折磨晕厥了过去,大小姐盛月茹和盛月欣同是如今的大夫人所生,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见妹妹竟然被旖滟折断了手指,还掉了满口牙齿,她恨意难抑。

见旖滟从楼上下来,夕阳照在身上明明是有人影的,她刚才对旖滟能醒来太过意外这才被惊吓到,此刻已明白旖滟并非鬼魂,哪里还会害怕?

她爬了起来,愤恨地冲上来便欲去抓旖滟的脸,口里喊着,道:“你这个贱人,竟敢如此对待我们,我今儿叫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旖滟见她扑过来却站着没动,紫儿眼见盛月茹的手已要挥打在自家小姐面上,忙错身上前欲承受了这一下。

可她身子刚动,旖滟便死死拽住了她,一扯一甩紫儿便又被旖滟护在了身后,同时,旖滟另一只手抬起,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盛月茹的手腕,狠狠一拧。

盛月茹被这股狠劲拽地不由自主转了一个圈儿,旖滟抬脚便踹在了她的后腰上。随着她手一松,盛月茹便被踢得跌趴了出去,一下爬倒在地上,额头狠狠擦过地面,火辣辣的疼。

她抬手一抹,满手鲜血,尖叫一声。盛月娇见平时最凶悍的大姐都在旖滟手中吃了大亏,而盛月欣和盛月茹的母亲大夫人如今还是掌家之人旖滟都敢如此,更别说自己的生母四姨娘平日最不受宠了。

她马上也乖觉地跪了下来,磕头道:“二姐姐饶命,二姐姐饶命!”

旖滟走下最后一个台阶,绣着戏水鸳鸯鞋样的大红绣鞋停在了盛月娇的面前,缓缓道:“我的丫头蓝儿,忠心耿耿,伶俐可爱,就因为她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又因此不小心碰断了你的指甲,你便令人拔了她的十个手指甲。大热的天,非但不让她就医,更不准人送药过来,使得我那丫头十指流脓,生生因感染,慢慢病死,那时候我跪在你的院外祈求,求你高抬贵手,容我为她寻药问诊,你可曾绕我蓝儿一命!?可曾!说!”

旖滟的声音满是冷厉,身后紫儿听罢捂住嘴,眼泪成行滚落。

蓝儿是她的双生妹妹,两人都是夫人在世时挑选出来伺候小姐的,夫人过世以后,小姐身边的人都被换了,只剩下她和蓝儿因年纪小,不成气候,才得以留在了小姐身边,可惜蓝儿没她命大,十岁时便被折磨死了。

如今一晃已经八年了,那还是小姐六岁时的事,她没有想到小姐竟然还记在心间!小姐竟然都还记得,方才她还因小姐醒来性情大变而有所疑惑,此刻她只恨不能自掌嘴巴!

她的小姐她最知道,小姐不管怎么变,都还是这样的善良。

蓝儿,我可怜的妹妹,你在天上都看见了吗?小姐还记得你呢,你没有白死,没有白白枉死啊!

紫儿哭着,盛月娇却被吓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错了”

旖滟却冷眸一眯,狠狠抬脚往盛月娇的右手上踩去,她这一脚力道很大,只要她踩上去揉捻两下,必定要盛月娇的手也像盛月欣的食指一般生生废掉,溃烂化脓!

然而就在旖滟的脚要落下时一声大喝自院门方向响起,“住手!你这个残害姐妹至亲的逆女!”

说话间一股凌冽的掌风向旖滟扫来!

003如此可笑

因这掌风忽至,旖滟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不得不迅速地收回了脚,同时也往后错了一步,带着紫儿避了开来。

她抬眸望去,却见一行人出现在院中,打前对她出手的男人年近不惑,身材魁梧,白面微须,虽人过中年但却还仪表堂堂,穿着一件暗红色袍服,正是本尊的爹爹,太子太傅盛易阳。

而和他一起进院的还有一些朝中大人,以及一群华衣鲜亮的公子和女眷们,其中便有盛易阳的几房夫人。

四姨娘见女儿盛月娇险些被旖滟踩踏,吓得面色都白了,惊叫一声便扑了过去将盛月娇抱在了怀里,盛月娇叫了一声娘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大夫人今日穿戴的极为体面,她原本一副端正大妇的模样被两个婢女一左一右地护卫虚扶着,此刻见一个女儿断了手不说,牙齿竟掉光了,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另一个女儿一脸的红,只怕也破了相,登时她哪里还有半分端庄模样,尖叫了一声,差点没当场晕厥过去。

盛月茹见到了母亲,跌滚着扑进大夫人怀中,登时泪水和鼻涕齐下地告起状来。

那边被砸晕的盛月红也醒了过来,她直接膝行到了盛易阳身边,抱着父亲的腿泣不成声,又哭着冲宾客们道:“我们听说翼王抛弃了二姐姐,好心好意地来劝慰二姐姐,没想到二姐姐非但不领情,还拿我们发泄她的怒火和恨意,不但将我们都踢下楼来,还肆意打骂我们,爹爹和各位叔伯,婶婶们为我们做主啊,呜呜”

见四个女儿都钗发凌乱,浑身血污,个个都遭受了虐待,盛易阳面上怒色更胜。

他本就不喜盛旖滟,对她不闻不问多年,今日又因为她,使得整个太傅府都成为笑柄,遭受宾客们的万般耻笑。

他本就怒恼于旖滟,此刻听了这些控诉,哪里还忍得住,立刻暴怒着一掌框向旖滟,道:“今日我非杀了你这逆女,清理门户不可!”

盛易阳向旖滟扑来,眼看着他的掌风扫到,旖滟却不闪不避,一双眸子冷冷地盯着盛易阳,不动如山,甚至连眼梢都没动一下。

风吹的她墨发微扬,红衣翩翩,这样一身清冷的她,便像是一朵开放在冰雪山巅的清崎莲花,又像是被红色丝绸裹着的一把冰玉之剑,极致的冷和艳丽的美齐齐绽放,令人不可逼视。

宁寂中,众人眼看着盛易阳那大掌挟风带雷向旖滟一点点靠近!

盛易阳虽是太子太傅,但武功过人,他这一掌蕴含了内力,一掌下去只怕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当下不死也得去半条命。这样风华的女子,被人抛弃已是可怜,倘若真丧命生父之手,实在是令人惋惜。

众人屏息间,那大掌已经到了旖滟一步开外,有人幸灾乐祸地瞧着,有人愤恨得意地瞧着,有人冷漠观戏地瞧着,也有那胆小的已经不忍地闭上了眼睛。也有人诧异地想,这第一美人是不是吓傻了。

可就在此时,冷漠站着的旖滟终于有了反应,她依旧没有躲闪,却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全然不似女子发出,笑的是那样的畅快淋漓,那样的天地皆无,唯我独在,那样的酣然快意,可在此种情况下,她那笑便也显得那样凉薄讥讽,悲凉刺骨,每一声都有震慑人心力量。

与此同时,她绝美的面庞也瞬间散发出一股夺命的风采来,那如烟似柳般的眉几乎因笑意飞如鬓角,那双眼眸张扬间似有火光闪烁,又挥洒着无限的讥讽,她的神情是那样狂狞,那样嚣张,那墨发随笑意肆意飞舞,那衣袂迎风猎猎生风,她的两靥更是因失控的笑意迅速染上绯色。

这样的她像是一团火,一团烈烈燃烧的火,又似一朵怒然盛放在夜空下的烟火,瞬间便撕裂了这院落的宁静,令得这满院子的贵胄之人尽数沦为陪衬,也只配成为她的陪衬。

盛易阳的掌风在她狂野的笑声面前硬生生地顿住,这一掌他怎么也拍不出去了!眼前这个女儿身上瞬间透出的凉薄,悲愤,讥诮这样的她

这样的她,让他蓦然想起那个被埋藏心底的身影,求而不得的痛苦,如锥钻心,他脸色蓦然苍白,一掌再无法落下,生生在最后关头自卸了力道。

与此同时,两道凛冽的阻力也同时从两个不同方向拍来,盛易阳本就因猛然自卸了掌风受到了反噬力,再有这两道阻力击上,登时人便连连后退,直踉跄着退了五六步,他才停了下来,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众人完全没有料到会有此种变故,那些没功夫的夫人小姐们自然不明所以,有些甚至以为盛旖滟会妖法,吓得面色惨白。

而有功力的人自然明白,刚刚是有人动手阻止了盛易阳才使得他受了伤。

盛易阳吞咽了鲜血,缓过气儿来,面色却是大变,只因刚刚出手阻止他的有两人,而这两人,其中之一正是站在众人身前的中紫国太子!

太子出手阻拦他自然可怕,而另一个人却更叫他心惊!

只因那另一个阻力,他竟然感受不到它发自哪里!他的武功在中紫国排行第六,可是可是他竟连那道掌风发出的方向都察觉不出。能做到这一点即便是中紫国第一高手,太子殿下的师傅大内侍卫统领万大人都做不到,更何况,太子殿下如今只屈居于万大人之下,乃中紫国第二高手,近年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可方才那两道阻力,太子殿下发出的力量和另一道相比他竟有远远不及之感,这只能说明那暗中出手之人,功夫已经到了登峰造极之境,中紫国竟还有这样的高手吗?怎么他都不知道!

盛易阳眸光四顾,什么都没发现,鸦雀无声间旖滟终于缓缓停下了笑声,她勾着唇,淡淡地瞥了一眼鹤立鸡群站在人群前刚才出手帮她之人。

她对上的是一双深邃无垠的眼眸,浓黑的瞳仁如墨,泼洒出锐利的锋芒,他盯着你,便有一股逼人的气势排山倒海而来,令人呼吸一猝。

他身穿一袭金丝盘龙,炫黑长袍,墨发高束,扣着紫金冠,腰系明黄带,下悬玉龙佩,身材挺拔,面若刀割斧凿,剑眉间凝着一股盛气凌人的霸气。

凤眼狭长,悬胆挺鼻,锋利唇角,器宇轩昂,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不动不言,浑身都有一股天生的尊贵和威仪散发出来,似天生的王者,气场很是强大。

这样的男人即便是她也不由眼前一亮,只是本尊的记忆中却无此人,瞧样子应该是皇室中人。

旖滟不过一瞥便淡漠地别开了视线,中紫国太子君卿洌的剑眉意外地挑了下,目光也闪了闪。

他平日虽非自恋的人,可也自傲,知道自己的能耐和魅力,然而如今居然有女人能无视他的示好呢,这叫他为自己难得的多管闲事再次感到值得。

旖滟的目光落在了盛易阳的身上,此刻大夫人和二姨娘,四姨娘匆忙涌向盛易阳,擦血的擦血,抚胸的抚胸,好不热闹。

“老爷,您怎么样?二小姐实在太不像话了,竟连老爷也要伤!”

“老爷啊,您可不能有事啊,二小姐这样弑父虐姐,您若再有个长短,妾身们可都没活路了啊!”

旖滟冷眼瞧着几个女人添柴加火地演戏,眉眼间满是嘲弄之色。

瞧她面对污蔑,不辩解也不多言,只安安静静地站着,一身淡漠,君卿洌眉峰动了下,不知为何,竟有些想心生叹息。

004不再口吃

中紫国第一美人,盛旖滟,他以前自然是见过的,印象中她胆小怯弱,很少出府,只要出府便是去寻他那四皇弟翼王,痴缠着四弟,哪怕每次都受尽嘲讽侮辱也不改心意,这样一个女人,即便可怜也不值得他留心,即便美丽,他也全然记不住她的模样。

今日太子太傅的嫡女出嫁,他这个太子自然是要来的,听到四皇弟领着迎亲队伍去了大将军萧府,他心中冷笑,只是没有料想到盛旖滟竟然因此事而性情大变,且变得如此令人心惊,心颤。

她会这样是因为四弟吗?四弟有什么好的,她便那样爱慕着?

君卿洌想着不由自主心里一酸,管不住地上前一步,冲盛易阳道:“事情还没问清楚,本宫恐太傅严惩了盛小姐,事后万一冤枉了她,太傅免不了会后悔,这才出手想拦上一拦,没料到竟会误伤太傅,本宫有愧。”

盛易阳即便是太傅,名为太子之师,又位列三公,可太子得皇上宠爱,文治武功,天纵英才,更是储君,他怎敢责怪太子?只是太子为人冷漠,从不多管闲事,他有些心惊于今日太子对旖滟的袒护。

他压下了怒容,忙躬身,沉声道:“太子殿下言重了,臣受伤非因殿下,只是臣竟生出这等不孝不悌的逆女来,实在”

太子自然也感觉到了方才出手相帮盛旖滟的非他一人,无奈他自视武功高深,竟也没能寻到那另一个出手的人来。

他闻言锐眸又在小院中扫了一下,虽还是没有发现端倪,但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存在感。

到底是谁

旖滟又瞥了君卿洌一眼,暗道这男子不简单,说的话句句谦恭,可却也犀利地指出了盛易阳不问缘由便袒护庶女们的事实,只是他为何要帮她?

而此刻盛易阳已盯向了旖滟,他目光复杂又盯着旖滟那张明丽的面孔瞧了许久,眸光变幻几番,终是怒声道:“逆女,你笑什么!还不给我跪下认错!”

旖滟将盛易阳的神情瞧在眼中,此刻却无意探究,只挑了挑眼角,冷笑道:“我笑一个宠庶灭嫡,不问是非,不明不白的糊涂蛋,竟然也能舔居一品高位,官拜太傅之尊,呵呵,难道这还不够可笑吗?!”

方才旖滟抬脚踩踏盛月娇时大家才赶到,而这是旖滟人前说的头一句话,听她这话说的清清脆脆,半点都不磕巴,四下一静,不仅因为她这话辱骂生父,说的狂妄至极,更因为这个中紫国出了名的结巴,她她

竟然正常了!盛易阳和大夫人几个并众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结巴怎么会突然正常了,这太匪夷所思了!

风过无声,半响盛易阳才震惊地道:“你你的嘴好了?不不口吃了?”

口吃这在古代被认定是一种不能治愈的病,从没听说过哪个结巴突然就好了的,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着盛旖滟,表情各异。

大夫人面色大惊,瞪大了眼睛,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她费了多大心神才将盛旖滟这小贱人养成了结巴,她怎么能好了呢!怎么就突然好了呢!

盛旖滟目光淡淡扫过一脸见鬼表情瞧着自己的大夫人,道:“是呢,女儿痊愈,能正常说话了,想必有些人要大失所望了。”

女儿病好了,这点盛易阳还是高兴的,可接着便听她口出恶言,连嘲带讽,又想着她方才说自己是个糊涂蛋,一种被瞧不起的耻辱感蓦然泛起,也勾起了那些尘封的记忆。

他瞬间暴怒起来,几乎是咬着牙,道:“你这话是何意,我是你爹,对长辈说话连恭谦柔顺都做不到,竟还当众忤逆辱骂父亲,逆女!逆女!”

旖滟见大夫人被自己一盯,面带狐疑浑身一抖,心里冷笑了下,这才淡淡地看向盛怒的盛易阳,漫不经心地道:“养不教父之过,我即便是逆女,那也是太傅大人种下的因,造下的孽。”

她一句话气得盛易阳浑身发抖,孝悌总是衡量一个人品格的第一要素,紫儿见自家小姐不屑辩驳解释,却不能容忍众人都用指责和不认同的眼神去看小姐。

她此刻已从刚刚的惊魂中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下,大声道:“老爷冤枉小姐了,小姐明明才是受欺之人,这些年老爷对小姐不管不顾,小姐她日日都要遭受大小姐,三小姐她们的欺负,辱骂都是轻的,动辄就要挨打受饿!今日小姐出阁,翼王却公然打太傅府的脸,小姐见因自己为太傅府蒙羞,竟然竟然上吊自戕谢罪,差点就差点就没了命,可大小姐她们见小姐出气儿多,进气儿少,非但不担心,反而对小姐冷嘲热讽,百般辱骂诅咒小姐!万幸小姐醒了过来,这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爷怎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只怪罪小姐呢!”

紫儿的话将盛易阳堵的哑口无言,看着旖滟冷艳的面容,疏离淡漠的态度,他心里各种情潮翻涌,可这么多人瞧着,他被自己所生的女儿指着鼻子骂,他面子上哪里能过的去,不管怎样当面顶撞忤逆父亲总是当女儿的错。

一旁大夫人见盛易阳面色几变,瞧着盛旖滟的目光竟有片刻的空茫追忆,她柳眉一蹙,怎能不知盛易阳是透过盛旖滟在看谁!

恨意翻涌起来,又想着她所生养的两个女儿如今一个断了手指,掉了牙,这影响了美观,一辈子都完蛋了,另一个破了相,还不知能不能痊愈,这都是盛旖滟这个小贱种的错,她怎么能允许老爷对这贱种心存怜惜?她更不能容忍盛旖滟的生母叶离即便死了也占着盛易阳的心!

不容许叶离那个贱人的女儿得到盛易阳的父爱,小贱人必须给她的两个女儿偿命不可!

大夫人眸中阴厉闪过,当下便哭着跪下,道:“老爷将府中之事交给妾身打理,妾身却没能管好家,使得现在一个小丫鬟都敢反天,当众指责教导老爷行事,这是妾身的过错。妾身怜惜二小姐自幼失了生母,对她太过溺爱,没想着却养的她不孝不悌,残害至亲姐妹,妾身大过,老爷责罚妾身吧。”

大夫人非但不怪罪盛旖滟,还自请其罪,她这样的高风亮节,贤惠端方,对比之下自然没有相信紫儿的话,试想一个敢当众谴责主人的奴婢人品会好到哪里去?

大夫人一番唱念做打,登时众人越发觉着盛旖滟主仆不懂规矩,不知孝道,嚣张跋扈,毫无人品,有些宾客已经对着盛旖滟指指点点起来。

“这样没有一点美德的女人难怪翼王不要她。”

“是啊,真是毒辣,毕竟是亲姐妹,人家好心来安慰她,怎能这样虐待姐妹来泄愤呢。”

“长的如此美,没想到竟然有一颗如此毒辣的心肠。”

听着这些责骂声,盛旖滟倒是高看了大夫人一眼,这女人可真是会演戏啊,好一出以退为进,好一个高风亮节啊!怪不得能将本尊养成结巴,害的本尊凄凄惨惨地自戕而死。

紫儿见大夫人如此无耻,又听众人指责自家小姐,便有些无措起来,只怪自己一时情急,忘记了身份尊卑,连累了小姐,登时急出了满眼泪水。

盛易阳原本的一点愧疚也因大夫人的话荡然无存,盛旖滟既然能教养出一个连着他都敢指责的丫鬟来,说明这个女儿是真的没将他这个父亲看在眼中,他上前一步抬脚便要往紫儿身上踹,口中骂道:“好个不知尊卑上下的丫鬟!”

见盛易阳踢向紫儿,旖滟目光一凌,身子瞬移,右手扣住紫儿的肩膀将她往后拉,同时左手成钳竟是死死抓住了盛易阳的脚踝,狠狠地用力攥住,一身清冷风华,无声绽放!

005脏了我手

盛易阳的武功在中紫国排名第六,众人谁也没想到他盛怒之下的一脚竟然能被盛旖滟给拦截住,一时间四下又是一静,皆盯向院中正四目相对,争锋相向的一双父女。

盛易阳怒容满面,旖滟傲骨森森,娇弱的身影明明一阵风便能吹走,可却挺立如山,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风华和气度来。

她何时会功夫了?!

盛易阳吃惊之下,一怔之后才觉出脚踝被旖滟捏的疼痛!她不仅当众辱骂他,如今竟还动上手了

盛易阳冷起了面孔,怒吼道:“逆女!混账!我盛易阳没有你这样不知孝道的女儿!”

旖滟扳着盛易阳的力道半点未松,闻言眸带讥诮,轻声道:“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皆因母羊,老鸦养育了幼羊和幼鸦之故,你一未养我,二未教我,父不慈,我为何要孝?!你不想有我这样不知孝道的女儿,我还恶心有你这样不慈的父亲呢!”

见旖滟满脸讥讽,盛易阳气得胡须抖动,怒声道:“胡说八道!我没生,哪来的你?我没养,你是如何长这么大的!我不慈?此刻哪里还能有你站在这里指着老子的鼻子辱骂!”

旖滟再度笑了起来,她这一笑当真是充满讽刺的,映着那双因冷意而熠熠闪光的秋水瞳眸,冷艳无双,如盛放在雪山之巅的一朵墨莲,遗世而独立。

盛易阳是给了盛旖滟生命,可他的那个女儿早在他的不闻不问中悄无声息地死掉了,早便还了他的生育之恩,至于养

倘若本尊一日三餐不继,在府中连个奴婢都不如也算他养了的话,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呢,更何况,依照本尊的记忆,如今盛府有一半是靠本尊的生母努力换来的,若没本尊的生母,盛易阳根本不可能从一个寒门学子走到今日。

这些话旖滟已不屑再和盛易阳争辩,她为本尊有个这样的父亲感到悲哀。前世时她便是个孤儿,没想到穿越到了这里,竟还是个没有父母缘分的,本尊这样的便宜父亲有简直比没有还不如呢。

虽然旖滟的神情并没有半点不妥,可见旖滟突然沉默了下来,君卿洌就是莫名感觉到了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股悲凉,那种苍凉孤寂的感觉,不像是从一个十多岁姑娘身上发出的,让他一瞬间感觉这具身体里装着的是个孑孑独行了千万年的灵魂。

这种感觉叫他一阵心触,甚至心酸,心怜。他蹙眉,瞧着旖滟的目光有些不自觉地炙热起来。

一道威沉逼人的视线恍若实质地落在身上,旖滟敏锐地察觉到,并瞬间回过神来,她盯向君卿洌,见他深邃的目光正锁着自己,那瞳孔如水如墨,冷冷的黑如同一泓深湖,此刻似虹影照湖,潋滟着万千颜色般耐人寻味,她不由一怔。

可接着她却又觉着不对劲,为何她盯向君卿洌,那种被威压视线盯着如芒在背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倒更盛了呢。

错了,还有人在盯着她,像野兽发现猎物了一般,像雄鹰窥视小兔一般,那样势在必得,兴致高昂地盯着她。

是谁!?

旖滟凭借着敏锐的直觉猛然回头,可瞧见的却是毫无一丝异样的阁楼静静横陈着,她盯去的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她多心了?旖滟又眯着眼瞧了两眼,察觉不出端倪便回了头。却没瞧见君卿洌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阁楼处,剑眉蹙了一下。

而旖滟刚回过头,那边大夫人却从地上爬了起来,扑上前来焦急地劝着盛易阳,道:“老爷息怒,紫儿从小跟随二小姐,二小姐也是担心紫儿才对老爷动手的,老爷念在她年幼不懂事,又情急便原谅她吧。”

她这话分明就是在说,盛易阳在盛旖滟眼中连着丫鬟都不如,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旖滟不在乎盛易阳怎样,可是她却容不得大夫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如此嚣张,连连给她使绊子,当下她丢开攒着盛易阳脚踝的手,转了个方向便重重挥打在了大夫人的脸上!

啪!啪!

左右两下,大夫人被打的直接懵住,两颊瞬间肿起了火红的指印来,她愣了半天才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盛旖滟,哪里还装的下去,尖叫道:“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我有何不敢?打的就是你!”旖滟说着再度挥手,啪啪又是两下,直将大夫人扇的跌坐在地上,这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你竟敢动手打你母亲!你你”盛易阳见大夫人被打地跌倒在地,唇角溢血,气地浑身发抖,脸色涨红,指着盛旖滟喘着粗气儿。

旖滟连眼角都欠奉给他,直接无视,沉喝道:“紫儿!”

紫儿见盛旖滟为了自己竟对老爷动了手,早已感动地无以复加,只觉没跟错主子,此刻听到盛旖滟唤她,忙两步上来,却见盛旖滟抬手,道:“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