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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易阳见沈聪受了内伤,这才惊恍过来,忙过去扶了他,道:“贤弟如何?贤弟也是,怎和一个孩子较起心劲来了”

言罢,他令人将沈聪掺扶起来,才冲旖滟和凤帝修道:“是这样,沈府的老太君和大夫人都得了重病想前来求邪医谷主前往沈府救死扶伤滟滟,你看这事”

盛易阳说着,到底觉着自己在凤帝修跟前不会有什么面子人情,故说到最后底气不足地转向了旖滟。

旖滟闻言却一挑眉,道:“太傅大人和我说此事有何意思?我可不懂看病问诊。”

她言罢转身便走,盛易阳又瞧向凤帝修,凤帝修却直接无视,又追着旖滟转了身,这边沈聪被扶着,唇角溢出鲜血来,不甘地唤了两声“狄谷主”可任是他语气再恭敬,装的再可怜,却是没有作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帝修和旖滟一行远去。

弑修院中,因旖滟是进宫面圣,就只她一人跟着宫人离开,蓝影等人早在家中等的心急,见主子平安归来,还带了一个漂亮的不行的少年,一时间又是半响热闹。旖滟将逸飞就安排在了弑修院中,又唤了管事来,给逸飞准备衣裳日用之物,逸飞显得很高兴,也很听旖滟的话,旖滟说什么他都相信。

待安置好了逸飞,旖滟才回到了阁楼,令紫儿准备沐浴热水。她进了浴房,却见水汽氤氲,待褪去身上衣物却又响起放在外室的内裳,不由扯了屏风上挂着的浴巾裹住身子绕过屏风去取衣裳,谁知她转过屏风取了衣物,便听到浴室中发出异响来,她双眸因之一凛,眯着眼睛盯向内室一角。

隔着纱织双面绣的玉座屏风,却见那边的窗户被吱呀呀地挤开了一条缝,接着有什么东西挤了进来。那东西在窗棂上蹦跶了两下,这才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却是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

旖滟眯着的水眸越发锐光闪动,而浴室中,咕噜像往常一样飞到了浴桶上,嘴一张衔着的那颗黑色小药丸便像前几次一般往水中坠去,这个活儿它已经做的驾轻就熟了,待投了药,扑棱着翅膀便要离开,哪里知道就在此时意外横生。

一条水绸蓦然飞来,不过一挡便将那颗药丸卷在了其中。

咦,药丸没落进水中反倒被卷走了,这是肿么回事?

咕噜有些迷茫,回不过神来,小身子便猛然也被那绸缎卷住,接着一个极大的拉扯力传来,下一刻它已被一只纤纤素手捏在了掌心。

身上依旧裹着明红色的绸缎,咕噜被水汽打湿蓝莹莹的小脑袋留在外头,动也动不了,只能惊恐地望着正攒着自己的女人。

见旖滟明眸含着锐光盯着自己,咕噜吓得小脑袋一抖,冷汗直冒。

这个女人的可怕程度它知道,连英明神武的主子都整日拿这女人没有办法,咕噜落在这个黑心黑肺,狠心毒辣的女人手中,咕噜完了,咕噜的命休矣。

自打主子认识了这个女人,咕噜便没有好日子过,主子也变傻了咕噜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女人,咕噜希望自己的死能够唤醒主子的心,令主子醒悟过来,早日认清这女人的毒辣本质也好得以解脱。

这样念着,咕噜小眼睛一闭,扬了扬小脑袋,一脸的视死如归,咕噜死也是有傲骨的!

旖滟见掌中小鸟被禁锢非但不挣扎,反倒一副认命模样,登时倒有些好笑。当日这只鹦鹉突然飞出来指证盛月红等人,她便觉着这鹦鹉有趣的紧,也知道它是凤帝修的宠物,此刻见状,她二话不说,将咕噜鸟嘴一撬便将一颗药丸给它塞了回去,拇指一推咕噜的喙,那药丸登时便进了咕噜的肚子。

旖滟见咕噜睁开小眼巴巴看着自己,不由阴测测一笑,道:“敢往本小姐的浴桶中加料,好大的胆子,赏你一颗穿肠丸,一会叫你五腹六脏都化脓,身上羽毛都掉光。”

跟着凤帝修,对毒药咕噜是常见的,有一次咕噜亲眼瞧见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主子倒了一种药粉,那药粉沾染上肌肤,那人的身子便开始一点点溃烂,那人无法动弹,也叫喊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化成血肉模糊的水白骨上一点点脱落,那人当时狰狞凄厉的神情,他几乎凸出眼眶的双眼,那种只求速死的眼神,即便咕噜是只鹦鹉也能感受到那种惊恐和毛骨悚然。

还有一回,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还是一个什么部族的公主,因中了主子的毒,肚子里便有千百只虫子在啃噬,那女人疼的用手将肚子抓开,红色的虫子混着肠子往外流

咕噜惊恐了,这个女人比主子毒辣,这个女人给他喂的药一定更厉害,咕噜想到自己变成一只脱毛鹦鹉的模样便浑身发抖,绝望地想哭,它可怜巴巴地瞧着旖滟,小黑眼珠中满是祈求。

旖滟见小家伙示弱,这才扬了下眉,微微松了攒着它身子的手,咕噜得以喘息,却叫道:“毒药,毒药,大侠,饶命。”

咕噜记得每次主子喂给别人毒药,那些人都是这样求饶的,虽然没有什么用,但是咕噜不想死都做秃毛鹦鹉,太难看了,它都还没有大婚娶媳妇呢。

咕噜这厢开口求饶,倒是将旖滟乐的不行,扬了下眉,这才抬指点了点咕噜的小脑袋,道:“本姑娘见你悔过知趣,便暂且饶过你,回去找你主子解毒吧。”

言罢一松手,咕噜没想到旖滟这就放了它,身子往下坠落,待落了两息才醒悟过来忙扑棱起翅膀,二话不说,一溜烟从窗口挤出去,逃之夭夭了。

它这厢离开,旖滟才抿了唇,瞧着指间夹着的那枚黑色药丸蹙了下眉,将那药丸放在鼻翼间嗅了嗅,可她在现代时虽懂医,却皆是西医手段,她能给中弹之人开膛破肚取子弹,可却分辨不出这药丸里头有何药材,是何功效。只闻着药香隐隐,似不大像毒药的样子,不然那鹦鹉口衔着这药丸当早中毒了才是。

那鹦鹉分明不是头一次干这事儿,瞧着娴熟得很,凤帝修在搞什么,这东西到底是作何用的。

旖滟想着,将那药丸放在一边,沐浴后才寻了紫儿,将药丸拿给了她分辨,道:“可能瞧出此药有何用吗?”

本尊的生母据说是通晓医术的,还曾妙手回春救过太后的命,可叶离早逝,且她似从没想过要教女儿医术,本尊半点医术都不懂。不过,因叶离之故,在弑修院后有很大一片苗圃,种植了不少草药。紫儿对这方面蛮有天赋,各种草药都认识,且也知道草药的用途。

紫儿接了那药丸,细细闻了闻,蹙着眉,道:“这药丸用了不少草药,奴婢分辨不出来,不过好像有益母草和芦荟,小姐这药是从哪里来的,可是小姐遇到了什么危险?若不然奴婢拿了这药去求狄谷主,谷主定然能瞧出此药的功效来的。”

旖滟闻言暗翻白眼,凤帝修自然知道这药的用途了,药都是他做的,岂有不知之理?

不过她想她是猜到这药的效用了,那益母草有祛疤的功效,而芦荟也是养肌之物,那个人是嫌弃她这一身伤痕累累的身子吗?他凭什么替她决定留不留这些伤疤?简直可笑!

旖滟想着便冲紫儿道:“不必问他!”

言罢又夺回那药丸,手一扬便扔了出去,紫儿见旖滟面色不好,似是在生气,吓得也不敢再言,心里狐疑不定,难道狄谷主又怎么惹到主子了?

却说惜颜院中,咕噜扑棱着翅膀将懒懒躺在葡萄架下摇椅上的凤帝修唤醒,落在他的膝盖上,便焦躁地来来回回在他两个膝盖上蹦跳着,道:“毒药,毒药。”

瞧它那样,凤帝修懒洋洋地眯了眯眼睛,揉了揉额角,这才道:“怎么?被发现了?”

咕噜呜咽一声,好不委屈,凤帝修扬眉,道:“那女人给你喂了毒药?”

咕噜又呜咽一声,再度振翅叫了起来,“毒药,毒药!”

凤帝修倏忽一笑,屈指冲着咕噜的小脑袋便弹了一下,直将站在膝盖上的咕噜弹飞,方道:“没出息的,那女人骗你的,一边儿玩去,再打搅我休息,我便将你拴起来送给那女人。”

咕噜被弹飞,忧伤地哀鸣了两声,见凤帝修已经闭上了眼睛,它素知主子睡觉时最不喜被打搅,登时也不敢再搅扰。而且咕噜现在最怕黑心黑肺的女人,它不想被送去给那女人啊,当即它绕着凤帝修飞了两圈,便跳到他的身上,拱了两下钻进凤帝修的广袖中没了动静。

这日旁晚,晚霞炫彩,清风无痕。

旖滟躺在院前廊下的美人榻上翻着本令蓝影寻来的《八国志》,间或抬头瞧瞧正和依瑶在院中玩弹珠的逸飞,倒是悠然自得。

紫儿坐在软榻的一边,正缝制着一件夏裳,却是给逸飞做的,见逸飞玩的兴起,差点撞上依瑶,惊地忙站起身来,三两步到了依瑶面前,拉了她,道:“你去陪小姐,我陪这小子玩,你身子重,莫再出了什么事儿。”

依瑶闻言一笑,冲紫儿点头,抹了抹额头轻汗,冲逸飞道:“紫儿姐姐陪逸飞玩好不好?”

逸飞虽傻,却是个爱美的,弑修院的几个姐姐待他都好,可他最喜欢的就是好看的旖滟姐姐,下来是有点好看的依瑶姐姐,再下来是能和他一起练武过招的蓝影姐姐,最后才是有点丑的紫儿姐姐。

当然,逸飞的漂亮标准是以他自己的相貌为基准的。他虽最喜欢好看的旖滟姐姐,可却不敢打扰旖滟看书,只能和有点好看的依瑶姐姐一起玩,此刻见依瑶姐姐也不和他玩了登时面露不乐,扯住了依瑶的手,道:“瑶姐姐陪逸飞玩,不要丑丑的紫儿姐姐。”

紫儿闻言好气又好笑,上前扯了逸飞,抬指一点逸飞脑袋,便骂道:“枉费我还想着给你做衣裳,小没良心的,你依瑶姐姐肚子中有小侄子,你仔细撞坏了小侄子,姐姐们都不喜欢你了!走,紫儿姐姐带你去找好吃的。”

逸飞一听有好吃的,登时便丢开了拉着依瑶的手,跟着紫儿便走,行了两步却又回头去瞧旖滟,道:“姐姐,逸飞去给姐姐找好吃的哦。”

旖滟闻声从书本中抬起头来,见晚阳下逸飞笑容灿烂,不由心中一暖,点头应了,他才随着紫儿欢欢喜喜地走了弑修院。依瑶在紫儿方才做的地方坐下,捡起那针线活瞧,旖滟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瞧了她一眼,道:“孩子几个月了?你打算怎么办,当真要生下来?本小姐这里不是收容所,留你下来不是帮你安胎养娃的。”

依瑶在醉仙楼下为了摆脱林泽的纠缠,这才扬言已经用堕胎药打掉了孩子,其实那孩子如今还在她的腹中。

两日相处,依瑶明白旖滟是刀子嘴豆腐心,听她这样说反倒笑了起来,抚着肚子,道:“大越有三个来月了,不知怎的不大显怀,依瑶别的不会,如今身子重也做不了什么,平日给小姐弹琴做娱却还使得,且依瑶身在醉仙楼多年,倒还知道些京城富贵之家的秘事,倘使小姐想听依瑶倒可说说,等来日依瑶产下孩子,愿听从小姐安排,为小姐做牛做马,依瑶都心甘情愿。”

旖滟闻言扬眉,勾起了唇角,道:“聪明又忠厚的人最难得,依瑶,你最好记好今日所言,不然我会叫你知道自作聪明的人会有何等下场!我难得看中喜欢一个人,不要叫我失望。”

依瑶听闻此话郑重地起身缓缓跪下磕了个头,方道:“依瑶身来卑贱,又沦落在风尘,可却知道恩义两字怎么写,依瑶不会叫小姐失望的。”

旖滟抬手,道:“起来吧,这孩子你当真要将他生下来?没有父亲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未必是福气呢。还是,你对那个混账还存有幻想?”

在现代一个生而没有父亲的孩子尤且要面对各种压力,更何况是这封建的古代?依瑶闻言咬了咬唇,声音坚定,道:“小姐,这孩子没有错,他是无辜的,是我的骨肉,我不能狠心堕掉他!倘使以前,依瑶还会就此犹豫,可如今跟着小姐,依瑶踏实,依瑶相信有小姐给这孩子撑腰,他生下来不会比任何有父亲的孩子差。小姐,那林泽我已看不起他,只后悔当初识人不明,又怎会心存幻想呢。”

旖滟听罢倒有笑了,道:“瞧不出你倒也是个嘴甜,会拍马屁的,你既非要生那便生吧,左右就是多养个人。这会子才后悔晚了,当初便不该被他的甜言蜜语迷了心迷了眼,这男人啊,你只以为在他一穷二白时跟着他,他便会念你一份情意,来日会和你同甘共苦,其实他们在成就地位后,只会想着那更娇更艳的,他们不会感激你当初的患难与共,只会觉着你是找不到更好的才委身于他,只会觉着他们自己的魅力大,甚至在功成名就后,他会急于抛弃你,谁叫你见证了他最不堪的时候呢?留着你就是提醒他当初的不堪,那些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已觉是给了你多大的恩典一样,呵呵,这样的恩典,谁稀罕呢。只有靠自己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你如今能想的明白也是个通透的,倒还不算晚。”

依瑶听旖滟好言开解自己心头一暖,她尚未言语倒是眼前白影一晃,近前响起一个声音来,“滟滟说的好,糟糠之妻不下堂这样的恩典不值得稀罕,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深情却是值得抓住的哦。”

随着这话,凤帝修人已在美人榻前站定,依瑶忙站了起来,瞧了眼旖滟,见旖滟躺着没动也没指示,便起身缓缓退出了院子。凤帝修却双手撑着美人榻的两边,弯腰俯身盯着闭着眼眸沐浴在晚阳中的旖滟,道:“便那么不相信男人,你才见过几个男人,倒说出这样的话来?女人,话莫说的那么绝对!”

旖滟闻声睁开眼眸,凤帝修的脸近在咫尺,眉眼间似有股沉定之色引人相信。旖滟很想说那种好时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坏时便翻脸无情,绝情狠心的男人她见的多了去了,所以心早锁了,叫他别白费心思了,可瞧着眼前凤帝修的双眸,这话不知怎么竟有些吐不出口。

她沉默了下,终是不愿和他多谈,只道:“我这闺院是菜市场吗,任你想来便来!狄谷主,偷听别人说话不大君子吧。”

这女人怎么就心冷至此,凉薄至厮!凤帝修咬了咬牙,才道:“我定是前世作孽太多,今生才会遇到你这女人!”

旖滟抬手推开他,坐起身来,反唇相讥,道:“你今世作孽定也不少,少在我这儿装好男人了,省省吧。”

凤帝修却笑了,一屁股在旖滟边儿上坐下,用肩膀挤了挤她,笑道:“你瞧,我是恶人,你这女人也非善类,咱们这不是天生一对吗?”

旖滟也笑,一脸吃惊,道:“谁说我不是善类了?我收留老弱妇孺,连仇人都分外善待,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不知道我是中紫国女子的表率,皇帝才刚因这个封赏我做霓裳郡主,你要检查圣旨吗?”

凤帝修瞧着一脸正经,好似当真深以为自己是好人的旖滟有些无语,半响才摇头一笑,道:“我邪医谷救死扶伤,入世名医无数,我乃邪医谷主,受八国敬仰,自然也是好人,这样看,我和滟滟还是天生一对啊。”

旖滟懒得和凤帝修斗嘴,站起身来便往阁楼走,凤帝修随之站起来,正欲提步跟上,旖滟却回头,道:“我要出恭,你要一起?那记得吩咐紫儿给你准备个恭桶。”

凤帝修嘴角抽了抽,却道:“唔,方才管事来报我,千安王此刻正侯在花厅求医,我正考虑要不要出诊,想来问问滟滟的意思,看来滟滟是没时间给我建议了”

旖滟闻言停步,转身走向凤帝修,却道:“去啊,人家千安王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亲自来求医,多不容易啊。邪医谷主救死扶伤,怎能拒绝医治呢。去,这就去,邪医谷主出诊总得要个药童跟着不是,走,你给我按你脸上的易容法子捣鼓捣鼓,我好心替你充充门面,当当药童。”

058断绝关系

旖滟说着拉了凤帝修便往惜颜院走,凤帝修勾唇一笑,任她拉着往外走。两刻钟后,旖滟坐在椅子上,像个好奇宝宝般瞧着凤帝修捣鼓出了一大堆东西,她闭上眼睛由着凤帝修往她脸上一点点地刷了些东西,接着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又覆在了她的脸上。

他的动作极快,不过片刻功夫便做完了这一切,旖滟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盯向镜子,只见那镜子中已出现了一张全然不同的脸,眉目清朗,虽是略显清秀,但一瞧便是一个男人的面孔,再没了半点原本的惊艳丽色,只不过若细细瞧,五官却还是残留着一些原面貌的痕迹。

旖滟想这古代的易容术大概是和现代的化妆是一样的道理,越是要显得自然不刻板,便越是要尊重原面孔的一些特点和轮廓。只是这易容术也太神奇了,简直就堪比现代的整容了,人家这整容可没那么多副作用。

她想着,伸手张臂便将凤帝修放在桌上的那些易容物件全部往怀中一揽,一副据为己有的模样,凤帝修瞧着好笑,扬眉道:“这些东西除了那一张人皮面具外都只能用此一次,一会儿就会变坏变硬无法往脸上涂抹,滟滟稀罕这些,倒不如稀罕我。”

旖滟听罢哼了一声,撤回了手,却道:“这人皮面具我要了,你还有吗,再给我几张。”

凤帝修好笑地摇头,却道:“你当这东西是烙饼啊,想要几张烙几张?没了,不过滟滟若是真想要,倒可以考虑嫁给我,聘礼我自然会精心准备些滟滟喜欢的东西的,虽然你这女人喜好有些古怪。”

旖滟也觉这样精妙的东西只怕不容易得到,闻言便也不再多言,站起身来,道:“本公子爱美妞,不爱男人,你先变成美妞本公子再考虑此事。”

她这话说出竟变了嗓音,那声音清朗浑厚,一听就是男人发出,凤帝修倒不想旖滟还有此本事,怔了怔才目光幽深地道:“滟滟,你可真是叫我吃惊。”

“承蒙谷主夸奖,谷主可是要移驾了?”旖滟说话间已经化身药童,垂首静立。

凤帝修挺了挺胸,将广袖一摆负手身后,道:“背上本谷主的药箱这便走吧,童儿。”

他笑着唇角噙笑打前而去,旖滟背了小药箱跟在后头,出了屋,凤帝修才道:“童儿说本谷主该不该给那沈老太婆治好病?”

旖滟当即道:“自然是要治好的,不然岂不是砸了邪医谷的招牌,谷主您的威名?童儿听说凡是神医能将人医治的面儿上像好了一般,实已病入膏肓,只消受些小小的刺激便一命呜呼,童儿一直都想见识一番此种能耐,想必凭借谷主的本事这样的事儿定是信手拈来。”

凤帝修听闻旖滟的话勾起右边唇角,道:“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旖滟点头,道:“你也不差啊,给人下了毒,扭脸又去当救命的大夫,啧啧,这份能耐我这毒妇也是自拂不如。”

两人一路斗嘴到了前院花厅,果见一个头发胡须皆已花白的老者坐在主位上,一旁盛易阳陪坐在此位,老者目光精湛,苍老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却那皱纹不掩他身上沙场磨砺的刚硬之气,正是千安王。

旖滟随着凤帝修还没绕过屏风,千安王便站起身来,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道:“谷主能应诊,在下感激不尽,原本也不想打搅谷主清净,实在是老妻病重,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竟连病因都查找不到,眼看着老妻已经病入膏肓,在下实在不得不冒昧打搅。下午时,犬子若有得罪之处,万望谷主莫放在心上。”

旖滟低着头,差点没笑出来,头一次觉着大夫真是个好职业,瞧瞧这千安王,堂堂手握重权的王爷到了求医时也得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儿子被打了也得和着血水往肚里吞,还要说大喊打得好!

凤帝修闻言面色淡定,点头道:“本谷主既在中紫国的地盘上,自然不能不给首屈一指的千安王府的面子,不过要本谷主出诊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千安王忙应声,道:“是,是,谷主但请开口,只要我千安王府付得出的,在下定不推脱半分。”

凤帝修便道:“如此甚好,其实也没什么,大概千安王也听说了本谷主住在盛府的原因,千安王只要承诺以后千安王府再不插手沈华娥的事儿,让本谷主在倾慕的女子面前博个好儿,本谷主这便让沈老太君药到病除。”

千安王闻言脸上笑容僵了一下,不过也只一下他便点头,道:“好,在下答应谷主的要求,谷主这便随在下回府吧,马车已经恭候在府门。”

凤帝修却一笑,抬手道:“不忙,来人,准备笔墨纸砚,千安王,还是立字为据,本谷主也好拿了你的字据讨佳人欢心。”

凤帝修这话是不相信千安王的表现,也是对其人品的质疑,掌了千安王的老脸不说,更要紧的是,他这话说的就像千安王和博人笑的伶人一般。

千安王一把年纪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登时面色涨红,喘息声都清晰可闻,只他双拳握了握到底点头,道:“单凭谷主安排。”

旖滟听凤帝修提要求便觉这厮不是一般的腹黑,这样耍人玩,真是叫她都有点忍不住欣赏了。不过他这样厚脸皮地坑人,想必千安王越发想不到沈老太婆的病就是拜这厮所赐了。只这千安王倒也算个人物,常年位居高位,倒还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能伸能缩,倒也不简单。

只是他越是不简单,便越不会容忍有人挑衅他的权威,越是记仇,这千安王府,她不能不时刻提防啊。

旖滟想着那边笔墨已经准备好,千安王一气呵成写好了承诺,凤帝修满意一笑将那纸张一抖便交给了旖滟,道:“童儿好生收着,这可是本谷主博得佳人倾心的法宝,万不可有失。”

“是。”旖滟应声,抬手去接,凤帝修将纸张放在她掌中,撤手前在她掌心挠了一下,这才一本正经地转身,旖滟目光闪了下,跟随其后。

马车一路畅通,很快便到了千安王府,旖滟随着凤帝修下了马车,一路跟着千安王向老太君所住的正院走,此刻太阳还未落,她垂着头,双眸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王府中的一草一木,景致尽数落入眼中,记在心间。

还是上次她探的那间屋子,上次夜里光线不足,她又不敢多窥视,自然不曾将屋中瞧个清楚。这次却不同,她跟着凤帝修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屋中围着一堆人,瞧见凤帝修进来皆站起身来,莫敢拿大,千安王将凤帝修引到了床前,旖滟对屋中诸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不关心凤帝修如何治病,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屋中的每一个物件和摆设,目光四扫之下蓦然亮了一下,接着她勾起了唇。

而那边凤帝修给沈老太婆诊脉后,道:“童儿,取银针。”

旖滟闻言打开药箱送了过去,见沈老太婆躺在那里脸色金黄,当真像是病入膏肓之人,较上次她夜探千安王府时明显状况糟了不少,她越发觉着凤帝修的毒药神奇。

待奉上了银针,她退后一步,而凤帝修不过在沈老太君头上扎了数针,一直晕睡不醒的沈老太君便醒了过来,沈家众人为之一喜,凤帝修又像模像样地给沈老太君开了一副药方,这才道:“照此药房吃上十日,可保她十年阳寿,只是其间注意莫叫她再受任何刺激,莫劳心动神,倘使她再被气晕一次,必定药石不治,回天乏术了。”

千安王等人听闻凤帝修说沈老太君的病已治,且还能活十年,一时皆喜,只连声答应定注意不让病人生气激动,凤帝修点头,也不多留,带着旖滟往外走。

行了两步,沈聪又被人扶着上前道:“谷主可否给拙荆也瞧瞧”

凤帝修闻言头都未回,只道:“只治一人,概不多治。”

沈聪听罢又见凤帝修态度强硬,半点商量余地都没有,不由止步,眼睁睁瞧着凤帝修头也不回地远去。

沈璧奉命送凤帝修离府,到了府门拱手作揖,道:“今日多劳谷主妙手回春救活了祖母,沈家感激不尽。”

凤帝修一掌拍死了银霜马,沈璧心里何等痛恨,可如今却不得不压下心中情绪对凤帝修和颜悦色,满怀感激,心里憋的难受,神情也不大自然。

凤帝修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沈璧,道:“假仁假义!”

言罢带着旖滟便下了台阶,直堵地沈璧面上颜色七彩变幻,怎一个难看了得。

待凤帝修离开,沈璧才回到了正房,见千安王坐在床边脸色疲惫,不由道:“祖父,那邪医谷主对我沈家似成见颇深,他又倾慕于盛二小姐,如今给祖母治病,璧儿总不能全然相信,可否再请太医来会诊看看。”

千安王府揉了揉眉心道:“他并非没有条件,祖父给他写了一张字据,答应以后和你姑母断绝关系,再不擦手盛府之事,他这才肯来再说,他是邪医谷主,不可能自砸招牌,既然是给你祖母瞧了病,你祖母当是会好转的。”

沈老太君突然倒下,千安王和沈璧等人只以为沈老太君是年纪大了,又急火攻心才病倒的,加之太医等都没发现她是中毒,故而沈家人根本就没怀疑到凤帝修。也因为关心则乱,听闻邪医谷主在,又见沈老太君病入膏肓,念着其百年之后沈家定要丁忧,离开权力中心,这才急着求了凤帝修前来诊病。

此刻沈璧听了千安王的话,又见老祖母这会子脸色已好了不少,便也点头,不再多疑。

而旖滟和凤帝修坐上马车,一路车轮滚滚往盛府走,旖滟分明心情颇佳,唇角含笑,凤帝修不由凑近她,笑着道:“滟滟有什么收获吗?笑的这么狡猾。”

旖滟扬了下眉却未答,她在沈老太君的屋中确实发现了些秘密,凤帝修见她不语便又笑道:“我为滟滟劳心劳肺的来回跑,滟滟怎么谢我?”

旖滟仰身靠在车壁上,远离了凤帝修这才道:“我修炼你师母留下的内功心法,让你师母后继有人,也了却你一桩心事,还不算谢你吗?”

凤帝修听罢气结反笑,抬手便捏了旖滟右颊脸皮扯了扯,满脸认真疑惑的道:“明明不厚啊,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旖滟拍掉凤帝修的手,却也紧盯着他,道:“明明爱穿白衣,装的一副仙骨,怎能做出给人下药又治病的事儿来。”

两人笑闹着,待到了盛府,旖滟跳下马车便将怀中千安王写的字据拿了出来,一面跟着凤帝修往内院走,一面扬声道:“谷主,这千安王的字写的还真不错,只是心却太硬了些,这府中的大姨娘到底是他的嫡亲闺女,如今一张纸便断绝了关系,以后再不管她和她那两个女儿的事儿了,真够绝情的。不过这回谷主替二小姐找回了公道,定能博二小姐一笑的。”

凤帝修知道旖滟是故意大声说给盛府下人们听的,便也大声道:“是啊,以前滟滟受了不少罪,都是大姨娘仗千安王府的势在欺人,如今千安王府再不管大姨娘了,倒看她还怎么折腾,恶有恶报,自作孽不可活啊。”

两人一唱一和地走远,已有不少盛府下人听到了这些话,一时间千安王府和大夫人彻底断绝关系的事瞬息传遍了整个盛府。

大夫人自那日夜里被吓得差点疯掉以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整日都抱着身体缩在墙角,稍有些风吹草动便大喊大叫,尤其到了夜里,她更是难以成眠,不过两日功夫她便已皮包骨头,双眼圆凸,状若阴鬼。

如今又是一夜,她正六神无主缩成一团,却闻外头突然传来了喧嚣声,接着分明有火光从外头透进了柴房,她精神一震。这些天她还能撑着,就是靠着千安王府的一线希望,总以为只要王府来人,她就能从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出去,此刻见这无人来的柴房终于有了人声和火光,她只以为终于熬到头了,忙趴在门缝上往外瞧,这一瞧却见来人并非她心心念念的老爷和娘家人,更不是她的两个宝贝女儿,而是盛易阳的三个姨娘。

她一诧,随即便想定然是王府来人替她撑腰,老爷要放她出去了,这几个骚蹄子便一起来巴结讨好,免得她事后算账,想到这些日,这几个姨娘都不曾来看过自己,放任她在这里担惊受怕,大夫人怒从中来,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出去以后,她第一个绕不了盛旖滟,第二个便是收拾了这几个姨娘。

此刻,二姨娘等人已到了柴房门口,见大夫人趴着门看过来,火把和灯笼的光芒一照,大夫人披头散发,一脸阴鸷,再不附以往的威风凛凛,陡然一看简直比街上的疯子都骇人,二姨娘率先掩嘴笑了起来,道:“哎呦,这不是咱们千安王府的嫡出小姐,太傅府的大夫人嘛,怎么如此狼狈地趴在这种脏乱不堪的地方啊。”

三姨娘接口,道:“是啊,咱们尊贵的太傅府大夫人怎么能如此模样呢,快来人,给大夫人洗脸梳妆啊。”

三姨娘说罢,一个婆子应了一声,上前一步抡起滚圆的膀子便将手中端着大木盆中的水冲着大夫人一股脑地泼了出去。

大夫人还在做着美梦,听了二姨娘阴阳怪调的话,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回过神来,接着便是三姨娘的话,她这才意识到这些姨娘是在嘲讽于她,并不是在巴结讨好,她怒火攻心,还没来得及发怒,一盆水便兜头罩来,直冲进她圆瞪的双眼中,满头满身的湿。

她被呛地咳嗽一声,头上的水滴答答往下流,鼻子中一股冲天的骚味往里灌,登时意识过来,这泼在身上的竟是一盆尿。她来不及谩骂发威,便胃中翻涌,扑到一边扶着墙壁便呕吐起来。她已好些日没怎么吃东西,如今胃中更是空空,吐了两下便成了干呕,胃中绞地难受。

而外头二姨娘已妖妖娆娆地走到了柴房门边,一面用香帕在鼻前挥着,一面往里看,咯咯笑着道:“你瞧你们这些笨手笨脚的奴才,怎么伺候的大夫人,怎么能将咱们金尊玉贵的大夫人给弄吐了呢,来人,开门,我们姐妹要进去亲自伺候大夫人。”

二姨娘言罢,一个婆子上前面露为难,道:“老爷不让大夫人出来,也不让开门”

这婆子原便是大夫人提携上来的,前些日对大夫人多有照顾,只是这几日顾念着府中风向变了,这才不敢再亲近讨好大夫人,此刻见二姨娘等人明显是要进去作践大夫人,她却有些犹豫,依旧有些害怕大夫人真再有咸鱼翻身的一日。

见她袒护,四姨娘上前便是一巴掌摔在了她的脸上,道:“叫你开门就开门,也不睁开你的老眼看看现在府中是什么风向,我们姐妹都上赶着寻机会巴结弑修院里的那位了,你这婆子倒还敢护着她,你长几个脑袋啊?”

婆子闻言浑身一震,想到如今府中二小姐的手段,登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忙自裤腰上取了钥匙打开了柴房的门。

二姨娘带头,一众人挤进了屋,大夫人刚从呕吐中喘息回来,见她们进来,气得大怒着往前冲,扬起手便要去掌二姨娘的脸,道:“你们这些贱蹄子,本夫人给你们一口饭吃,如今竟还翻了天了,看我不撕烂狐狸精的脸!”

她还没靠近二姨娘便有两个婆子冲上来左右架住了她的身体,二姨娘面上狞色凝聚,上前左右开弓,对着大夫人的脸便是狠狠两下打。

啪啪,随着这两声响,大夫人两眼发黑,头脑发晕,脸上瞬间火辣辣地疼了起来,二姨娘仍旧不解气,又是两掌,她这两掌不仅用劲又大了两分,还故意竖起了长长的指甲,两下过去,大夫人的两颊上便各多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大夫人挣扎起来,血眼猩红地瞪着二姨娘和正痴痴笑着的三姨娘和四姨娘,道:“你们等着,本夫人出去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来人,找老爷来,去王府,给本夫人准备车驾,本夫人要回娘家!你们等着!”

她话落,三姨娘上前,笑着道:“大姐姐,你真当你还出得去这里?若千安王府要管你,找便来给你撑腰了,岂会到现在都没消息,大姐姐不是一向工于心计吗,怎么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清楚呢。”

大夫人闻言浑身一震,连挣扎都忘记了,惊恐万分地看着四姨娘,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可能从这里出去了?”

大夫人这些天一直被关在柴房出不去,希望一点点破灭,随着时间消磨她也一点点开始怀疑猜测,自然知道外头的情况定然是不乐观,要不她不会一直被关着,也不会经受了那么可怕的一夜后,盛易阳都一点表示都没有,如今四姨娘的话牵出了她心中最深层的担忧和惊惧来,岂容她不怕?

她大声嘶喊罢,四姨娘又掩唇一笑,道:“哎呦,这话都听不懂吗?就是说你那心心念念的王府,你那厉害的娘家不愿意管你了,将你扔出家门了呗。左右十多年前,你也已经被丢出来了一回,只是这回只怕你是再回不去了,哦,我忘了告诉你,你那疼你的老母亲听说是病入膏肓了”

“你说什么!你这贱人说什么?!我娘家怎么会不再管我,怎么会将我丢出家门!我是千安王府的嫡女,是唯一的嫡女!我母亲一向身子健朗,又怎么可能病入膏肓!你们这些贱人都给我滚,我要见老爷,我要回娘家。”因惊惧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二姨娘见她如此,掏了掏耳朵,冲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道:“吵死了,让她安静安静。”

婆子领命,当即一曲肘便砸在了大夫人的背上,大夫人剧烈咳嗽起来,却是再不能言语了。她疼的眼泪直流盯向眼前三个女人,那眼睛中全是怨毒。

二姨娘上前一步,揪住大夫人的头发将她,对上她的眼睛,她的眼神比大夫人更怨毒,道:“沈华娥,没想到你也有今日,你掌控太傅府内宅多年,明明和我们一样都是卑贱的姨娘,凭什么高高在上压着我们这么多年,凭什么阿你想怎么作践我们便怎么作践?凭什么你生的女儿能做嫡女,我们生的却都是杂草?时到今日,倒要看看你还怎么高贵!”

三姨娘也围了上来,道:“你别心存幻想了,你那好闺女盛月欣一身伤到王府去告状,结果将沈老太婆气得晕厥不醒被沈璧送回太傅府,现在谁人不知盛府有个四小姐,心肠歹毒,虐待嫡姐,又自私自利,毫无孝道,被盛二小姐教训地成了京城第一丑女,你还指望着你的乖女儿能来救你?做梦吧!”

“还要找老爷?呵呵,你瞅瞅你现在满是发臭的样子,老爷要是心里有你,这会子你能还被关在这种地方?哦,对了,忘记和你说了,其实对你来说还有一件喜事呢。今儿邪医谷主亲自到沈府给你那病入膏肓的母亲看了病,听说续了她十年的阳寿呢”

四姨娘言罢,沈华娥双眼一亮,她的母亲她知道,母亲最疼爱她这个女儿,母亲是不会容许她在盛府被人欺负的!

四姨娘就等沈华娥重燃希望呢,见大夫人面上一喜,她便又道:“可惜,人家邪医谷主出诊的条件便是要千安王写下字据,承诺和你沈华娥断绝父女关系,今后千安王府再不插手盛府之事,啧啧,真是狠心的父亲呢,听说千安王写那绝情书时可是眼睛都没眨动一下呢。”

沈华娥听了四姨娘的话简直难以置信,她双眼圆瞪,眼前却什么都看不清,一阵阵发黑,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二姨娘见此又是痴痴一笑,道:“呵呵,大夫人一定还不知道为什么邪医谷主会提此要求吧?我好心告诉你啊,那是因为人家邪医谷主瞧上了咱们府上的二小姐,如今正死乞白赖地缠着咱们二小姐呢,你得罪了二小姐,真是惹到煞星了。”

沈华娥听到这话差点吐出鲜血来,她平生最恨叶离,所以叶离死后她便想尽法子折磨盛旖滟,她最见不得盛旖滟比她生的女儿好。盛月欣本来是要说给沈璧做世子妃的,可如今沈璧竟将盛月欣给丢回了盛府,这分明便是不认这门亲事了,盛月欣容貌尽毁,以后是真嫁不出去了,可是如今盛旖滟竟然连邪医谷的谷主都倒追不放,这怎么可以!

见沈华娥浑身发抖,几个姨娘又笑了起来,沈华娥咬牙,恨声道:“你们当初也和我一样欺负了那小贱人,我倒台了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她这话倒是成功令三个姨娘停了笑声,二姨娘眯了眯眼,率先又笑了,只是她这笑却阴冷没达到眼底,道:“所以我们才来了这里,我们替二小姐出了气,二小姐兴许能看在过去我们都是受你逼迫的份儿上绕过我们呢。所以,大夫人,对不住了啊,既然你活不长了便成全妹妹们吧,也不枉费咱们姐妹跟你一场。”

她说罢,一脚飞起便往沈华娥胸口狠踹,她一动手,三姨娘和四姨娘随后跟上,大夫人被两个婆子架着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一时间柴房中只剩下拳打脚踢的声音以及大夫人的惨叫声。

不过片刻功夫,待二姨娘等人从柴房中出来时,沈华娥已经像只死狗般瘫在地上没了动静,散乱的头发下一张脸鼻青脸肿,再没了先前的保养得当,风韵犹存。

而二姨娘等人收拾了大夫人便一起往旖滟的弑修院去,她们求见时,旖滟正坐在罗汉床上和逸飞玩着翻绳,紫儿禀道:“小姐,方才二姨娘和三姨娘,四姨娘到柴房去将大姨娘狠狠修理了一顿,如今她们又一起来弑修院求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