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也不是什么事儿都会做啦,要是朋友让我自杀自残什么的,我当然是拒绝啦。”她顿了顿道,发现自己这会儿说的话,倒有点像冷笑话似的,于是又补充道,“只是顺着自己的心去做而已,如果凡事都要去想应不应该,值不值得,要不要的话,那么未免太累了。”说白了,她也不过是凭着一股本能罢了。

他不再说什么,发动起了车子,而她没有再说话,而是安静的坐着。

没多过久,车子就开到了一间药房门口,穆昂把车停在了路边,苏瑷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却发现穆昂也同时下了车。

难不成……他还要陪着她进药房买药?”我可以自己买药的,不用麻烦你了。”她道。

可人家压根没理她,只是进了药房,指了指她这张被打肿的脸,对着药房的店员道,“用于她脸上的伤,要效果最好的药。”

意思简洁明了!

店员一瞅苏瑷脸上的伤,倒是也很是效率的拿了一瓶用于涂抹的膏药,外加一盒OK绷,同时还用着暧-昧莫名的眼神在苏瑷和穆昂的身上打着转儿,眼神中那意味儿,明显是把穆昂当成了打伤苏瑷的人。

在穆昂去付账的时候,店员还拉着苏瑷,一脸好心地道,“你啊,男朋友虽然帅是帅,不过有暴力倾向的多少还是考虑一下吧,不然以后几条命都不够赔的啊。”

听得苏瑷是一阵狂汗,“他……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脸上的伤也不是他打的。”她赶紧为穆昂正名着。

“哎,别不好意思了,我是过来人,我明白的。当初我找男朋友,也是贪图颜值啦,找了个帅的,结果谁知道对方脾气差得要命,一个不顺他的心,就拳打脚踢地,后来过了半年,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分手了!”店员一副我了解的表情道,“不是我说,越是帅的男人,性格就越差。”

“可是我真的……”苏瑷还想再解释,就看到穆昂已经结好了账,走到了她的身边道,“好了。”

“啊,谢谢。”她的脸一阵通红,也不知道刚才和店员地对话,他究竟听到了没,“多少钱,我给你。”走出药房,她翻着自个儿的包,打算拿出皮夹还钱给他。

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别说这种没用的废话。”

废话?她这算是废话吗?苏瑷无语,不过穆昂的样子,摆明着不会收她的钱了,她也就没矫情地继续坚持要支付药费。

上了车,穆昂问着苏瑷,“要去哪儿?”

她想了想,反正现在的她,不合适回家,也不适合回工作室,于是道,“随便哪儿吧,你把我丢在个交通便利点的地方就成。”

只是15分钟后,苏瑷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所说的这话了。好吧,她的意思,其实只是穆昂可以把她随便带去个公车站放下就好,可是谁知道,他会把她带来——呃,酒店。

一男一女,在酒店开房间,估计没啥人会用纯洁的眼光来看待了。

尤其是……穆昂貌似还是这间酒店的熟人,一进酒店,酒店的大堂经理上前微笑地打着招呼,听口气,似乎穆昂的房间,还是酒店的VIP套房,是穆昂长期包着的。

大堂经理还亲自给穆昂按下了电梯的按钮,然后用着微笑的表情,目送着穆昂和苏瑷进了电梯。

苏瑷觉得,自己又充当了一回熊猫。

“其实……你用不着带我来酒店,真的。”电梯内,苏瑷清了清喉咙道。

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你有其他想要去的地方吗?”

“……”她眨眨眼,没有!

“还是你怕我一会儿会在酒店的房间里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继续道。

“……”也没有!

基本上,苏瑷压根不会有这方面的担心,穆昂对灿灿的感情,她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从大学时期,苏瑷就是看着各种美女想方设法的接近着穆昂的,就算她的脸没被打肿,他对她也没啥兴趣的,更别说她的脸现在和猪头有得一拼了。

于是乎,苏瑷只能自我安慰着,反正来都来了,她又没别的地方可去,就干脆先窝会儿吧。其实她还该感激下穆昂的,至少他让她还暂时有个地方呆呆。

穆昂的这间VIP房间,豪华雅致,苏瑷几乎是带着一种刘姥姥逛大观园的心情在瞅着房间里的摆设。

把她领进了房间后,穆昂就自顾自地脱了外衣,打开了音响,坐在了起居室的沙发中,闭目养神着。

苏瑷怔了怔,音响中所放出的音乐,是几年前灿灿参加选拔赛所演唱的歌曲,只怕是这首歌,他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吧。

她看着坐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穆昂。这个男人,现在还是放不下灿灿吗?即使灿灿已经结婚了,即使灿灿所爱的,从头到尾都是司见御,他还是……会一直爱着灿灿吗?

而现在,他听着灿灿的歌声,又在想着什么呢?

莫名的,她又想到了自己所做的那首《翡翠色》,曲子还没有最后的完成,有些转折的部分,还需要润色一下。

而她做这首曲子的灵感,不可否认,是源自于穆昂。

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穆昂听到了她所写的《翡翠色》,又会想些什么呢,当然,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都不想吧。

苏瑷自嘲的摸了摸鼻子,拿起着装着药膏和OK绷的塑料袋,走进了洗手间。

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苏瑷瞅着镜中的自己,心中哀叹着,果然——是很像猪头啊,一张本来已经够普通的脸,这会儿完全可以用丑来形容了。

洪建园的这两巴掌,果然是完全没有留手啊,在两边的脸颊上,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五指印。

不过想想,洪建园现在比她更惨,倒是多少有点心理平衡了。

找了块干净的毛巾,苏瑷先用温水浸透着毛巾,再搅干,然后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自个儿的脸。因为擦脸的关系,碰触到了脸上的肿痛,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龇牙咧嘴了。

痛!痛!痛啊!

生生地倒抽了好几口的凉气,好不容易,她才一点点的适应着这份痛。过了一会儿,放下了毛巾,她翻出了药房买的药膏,拧开了盖子,挤出了里面的药膏,一点点的涂抹在了脸上。

药膏很是清凉,倒是让脸上灼热的疼痛感消去了一些,只不过涂完了药膏,却依然没见这份红肿有消下去多少。要是到了晚上,她的脸还是这德行的话,那她是铁定不能回家了,这种一看就是被人打过的伤,总不能睁眼对爹妈说是摔的这种谎话吧。

正想着,突然,她从镜子中看到了一抹身影正倚在卫生间的门口,透过镜子看着她。

苏瑷猛地一回头,瞪大眼睛瞅着穆昂,他……什么时候来的?好像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似的。

“吓到你了?”他走进问道。

“啊……还好。”她喘了口气道,严格说来,是稍微有点吓道,“你是要用洗手间吗?那我先出去好了。”她说着,正准备走出去,胳膊却倏然地被穆昂给扯住了。

“等等。”他道,低着头,盯着她的脸。

她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下一刻,他的手指抚上了她嘴角处的伤口,她才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

“只是小伤而已。”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虽然知道穆昂对她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但是好歹对方也是个美男啊,这么近距离,又是这种带着些微暧-昧的姿势,多少让她有点心跳加速了,原本脸上消下去的灼热感,此刻似乎又冒了上来。

他的眼睛眯了眯,视线落在了她还放在洗手台上的那盒OK绷。

“别动。”他道,拿起了那盒OK绷,打开盒子,取出了其中一条OK绷,撕开了包装,贴在了她的嘴角上。

苏瑷觉得,要是让大学里那帮女生们见到此情此景的话,估计自个儿会被唾沫活活淹死。

冰山王子在帮她贴OK绷哎!简直就不现实到了极点嘛!

估计这应该都是托了灿灿的福吧,苏瑷在心中暗自想着。如果她不是灿灿好友的话,估计他早把她丢马路上了,还贴个什么OK绷啊。

当他贴好后,苏瑷道,“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他淡淡地道,转身离开了洗手间,重新回到了起居室中,房间中,还响着那悠扬的歌声,那是灿灿的歌声。

可是此刻他指尖上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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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3 章

343. 「343」睡梦中

穆昂轻轻的敛下了眸子,眸光落在着自己的指尖上。

曾经受过伤的手指关节,此刻伤已经好了,而在那儿,她曾为自己贴上过OK绷。

不过是一个OK绷而已,不过是还了一次而已。

坐在了沙发了,他闭上眼睛,继续听着那悠扬的歌声。

灿灿……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想必是快乐的话,想必她的脸上,会是充满着灿烂的微笑的吧。

那笑容,曾经距离他如此之近,曾经他触手可及,可是……却终究还是不属于他!

而到底什么东西,才会是真正属于着他呢?或许……什么都没有吧……

就像小时候,他满身的伤痛,蜷缩在被窝里,幻想着父母可以过来看他一下,可以摸摸他的头,可以对他说一声,“不要怕,有爹地妈咪陪着你。”

可是,即使是这样简单的要求,都不曾被满足过,他的房间中,永远都是冰冰冷冷的,永远都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当苏瑷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只看到穆昂半躺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地蜷缩着,似乎是在小睡的样子。

虽然房间里是开着空调的,但是这样睡着,也容易感冒吧。

苏瑷想着,就走到了卧室里,抱了一张薄被过来,小心翼翼地盖在了穆昂的身上。

她的动作,似乎并没有惊醒他,他依然闭着眼睛,身体一动不动的。

看着他的睡颜,她的脑海中蓦地又有了一些灵感,于是乎,苏瑷从包里翻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和笔,干脆坐在了沙发旁的地毯上,完善起了自己的新歌。

很快,她几乎完全沉浸在了修改完善中,一身轻微的呻-吟声在她耳边响起,她才蓦地回过神来。

那是很轻的呻-吟声,几乎被迅速的淹没在了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片歌声中,可是苏瑷却还是听到了。房间里只有她和穆昂两个人,这会儿会发出呻-吟声的,除了穆昂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然而当她转头,朝着沙发上睡着的穆昂看过去的时候,却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的眉头紧蹙着,脸色苍白,薄被下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蜷缩成了一团,似在微微地颤动着。

这个样子的穆昂,是苏瑷所不曾见过的,他是做噩梦了吗?!她猜测着,把手中的笔记本和笔搁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微微地倾过着身子,轻轻地喊着,“穆昂?”

“好……黑,好痛……不要……只有我一个人……”断断续续地声音,从他的薄唇中溢出,然后她看到了有晶莹的眼泪,从他紧闭着的眼睛处渗出着。

他……在哭吗?

这对她来说,甚至是一种难以想象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才会令得素来冰冷的穆昂有着这样的反应?

苏瑷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做噩梦的时候,母亲好像会把自己搂在怀里,然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于是乎,她抬起手,隔着薄被,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一下一下,很轻,很柔,带着一种韵律的节奏,和周围的音乐融合成了一体。

不知道拍了多久,似乎开始慢慢地起了作用,他身体的颤动逐渐停了下来,而他原本那紧蹙的眉头,也渐渐地恢复了原状。

苏瑷松了一口气,看着穆昂眼角处那未干的泪痕,想了想,抽了一张纸巾,小心地擦着他眼角处的泪痕。

就在擦拭完,她刚准备收回手的时候,他的眼睛蓦地睁开了,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仿若蒙着一层迷雾般的凝视着她。

她顿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指尖甚至还贴着他眼角处的肌肤。

一时之间,两人彼此大眼瞪着小眼。

过了好半晌,她也没见他开口,于是只得尴尬地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我……只是想帮你擦下眼泪,没有别的意思……”

在她说完了这话后,他依然沉默着,而双眸,也还是定定地看着他。

她讪讪一笑,抬起手正要收回,他的手却猛然地拉住了她的手,“不要……只有我一个人。”

苏瑷愣住了,只觉得穆昂的目光,似在看着她,却又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其他什么似的。是他睡懵了,还是她出现了幻觉?

可是他的手,却又是那么有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让她明白,眼前的事儿,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我……在,这里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会陪着你的。”甚至没有太多的去思考,这话就从她的口中说了出来。

他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然后像是满足了似的,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又再度睡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他是真的又睡着了,苏瑷这才后知后觉地脸红了起来。

老天,她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啊!要是换成平时,这种话,她绝对没那个胆子对着他说出来吧,可是刚才……或许是他口气中那种隐隐的颤意,那种隐隐的渴求,令得她自然而然地把话说了出来。

刚才这话,应该只是他睡迷糊了,才会这样说的话。

而他,又是把她当成了谁了?是当成了灿灿吗?还是当成了其他什么人呢?至少她很清楚,他刚才那话,绝对不是对她所说的。

不过他能够这样平静地睡着,也是一件好事儿吧,至少这会儿,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做噩梦了,只不过……她的手,还被他紧紧地抓着而已。

苏瑷动了动手腕,却发现自己压根没办法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

他扣得很紧,就像是小孩子抓着宝贝的玩具似的,颇有死也不撒手的感觉。如果真想要把手抽出来的话,除非现在喊醒他吧。

但是他的睡颜,却让她并不想就这样喊醒他,希望他可以这样平静地再多睡会儿。

好吧,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不过反正今天她原本也不打算顶着一张大肿脸回家,那就先留在这里,等着他醒来好了。

苏瑷想着,用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费力地伸向了自己放在不远处的皮包,好不容易才把皮包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取出了包里的手机,拨打着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自家的老妈,苏瑷编着借口道,“妈,今天我不回来了,工作室这边有点急事,要加班,估计今天要通宵了。”

“什么事儿啊,要通宵的?”苏母问道。

“哎,就是曲子的事儿,反正有些说了,你也不太懂,就这样啊,我挂了,明天我会回家的。”苏瑷急急地道,怕说多了反而容易露陷。

好在以前因为工作的事儿,苏瑷也有过几次通宵加班,因此苏母倒是并没有这么怀疑,只是让女儿注意身体,在工作室中能小睡会儿的话,就小睡会儿。

苏瑷自然是连连答应了。

挂了电话,苏瑷转头,再看了看睡着的穆昂,视线不由得落在了他扣着她手腕的手上。好像是生平第一次吧,手这么紧地被一个不是自己爸爸的男人给抓着。

这个男人,看似完美,有着俊美的外表,出众的能力,卓越的家世,成功的事业,可是又会有谁知道,他有过那么沉痛的情伤呢?

并没有太多人知道穆昂爱着灿灿的事儿,这一点,不知道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否也算是一种幸运呢?至少那些八卦记者不会来写他什么。

有时候,爱情真的是很奇怪,不会因为条件而去选择,而是因为心。

在苏瑷看来,其实穆昂什么都没有输给司见御,只是因为灿灿所爱的,只是司见御而已。

“真的不知道,你大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她喃喃着道,视线移到了他的脸上。现在的他,神情平静,却也冰冷。

即使是睡着的他,依然会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算起来,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了,好像没有看到过他真正发自内心,很高兴的笑吧。

即使是一些偶尔的微笑,也是在灿灿的身边才有的。

而现在,恐怕就连那些微笑,也难以再有了吧!她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快快乐乐地痛快大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冷冰冰的。

就好像……只是活着而已,却没有什么活着的乐趣!

苏瑷是在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的,仿佛有什么在看着她似的,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人,让她睁开了眼睛,然后,视线正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冰眸。

她处于似梦非梦的状态,打了个哈欠,“早啊。”

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早。”

这声音,倒是让她一个激灵,稍稍地回过神来了,也终于注意到了眼前的情况。

她这会儿……虽然还是坐上沙发旁的地毯上,但是头确是靠在穆昂的胸口处的,也就是说,她不知不觉中,这样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一思及此,苏瑷猛地抬起了头,整个人几乎往后倒去,“啊,我……我昨天……”她想要去解释什么,却发现原本是他握着她的手的,可是这会儿,却已经变成了她握着他的手的状态了。

老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下子,估计怎么解释,都会变成掩饰了吧!

第 344 章

344. 「344」遗落的笔记

苏瑷飞快地松开了手,咬了咬唇,低头瞅着穆昂身上所盖着的那薄被,被子上,还有着她留下的一坨口水印。

不知道她自个儿现在是不是应该庆幸,至少她的口水印是留在了被子上,而不是他的身上。

穆昂坐起身子,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按下了关闭按钮。顿时,原本一直响在起房间里的歌声,终于停了下来。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

苏瑷觉得自己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声。

“昨天,是你帮我盖上被子的?”穆昂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份寂静。

“嗯。”她点了点头。

“我昨天睡着后,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吗?”他又问道。

她抿了抿唇,一下子倒是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

“怎么,不能回答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一抬头,对上了他的那双黑眸,蓦地有着一种全身僵直的感觉。他的眼神,凌厉而冰冷,就像是可以把她整个人看透似的。

甚至有一种让她不可以在他面前说谎的感觉。

似乎一旦说谎的话,后果就会很严重。

“你……昨天睡着的时候,说过‘不要只有我一个人’这句话。”她舔舔唇道。

“然后呢?”

“还抓着我的手。”只是不知道他信不信了。

“还有呢?”

“呃,没了,我说了‘我在,这里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会陪着你的’这话后,你就睡着了。”这会儿,再把这话在清醒的他面前重复一遍,让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脸颊也开始微微地发烫了起来。

穆昂轻垂下了眼帘,他只隐隐的有些记得,昨天自己好像是做了噩梦,仿佛梦见了小时候受伤的情景,好像很不安,很彷徨,但是却又遇到了什么似的,变得安心了,然后一觉睡到了天亮。

但是现在,听她这么说,让他安心的……是她的这句话吗?

并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还有她在。

昨天他睡着的时候,是她在陪着他。

还真是……一种讽刺呢,他曾经期盼过父母的陪伴,期盼过灿灿的陪伴,可是最终,真正会一整晚陪着他的,却是无关紧要的苏瑷。

苏瑷看着穆昂长时间么有出声,忍不住地道,“那个……抱歉。”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他淡淡地反问道。

“呃……我不该靠着你睡着了,而且……还对你说了那种话。”她尴尬地道,“我说的那些话,你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的……其实,那时候你是迷迷糊糊的,应该根本也没怎么听进去。”

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只觉得胸口处突然涌起着一种不舒服。

什么都没有吗?

她说了什么,对他而言,本就无足轻重,不是吗?可为什么这会儿她说的这话,让他会觉得有些……刺耳?!

苏瑷说完,忙不迭站起身子,才发现她的双脚这会儿几乎麻了,一站起来,就有种摇摇欲坠地感觉。才往前走了两步,她整个人就踉跄着要往前倒下。

就在她以为脸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又提了起来。

苏瑷赶紧道,“谢谢。”随即又自嘲地道,“哈……哈……看来睡姿果然是很重要的。”

穆昂又皱了一下眉头。

“不用扶着我了,我可以自己走的。”她道。

他松开了手,而这一次,苏瑷为了怕再摔倒,干脆慢慢地挪到了洗手间,快速地洗漱了一下,又梳了下乱成鸟窝似的头发。

最后拍了拍双颊,“好了,什么都别想了,先会工作室,努力工作吧!”

当她走出洗手间时,只看到穆昂正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窗外的景致。

“我先走了,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一晚上。”她礼貌地道。

他没应声,就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

不过苏瑷倒是早已适应了穆昂这种冷冷冰冰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了自己的包,近乎无声地走出了酒店的房间。

咔。

房门开了,又合上了。

穆昂的脸这才微微地侧过,朝着门的方向看了过去。紧闭的门扉,在告诉着他,她已经离开了。

不过是一个他顺手救了地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这样对着自己说道。

尽管休息了一个晚上,她脸上的红肿也褪去了不少,但是还没有快速恢复到正常的模样,因此当她到了工作室的时候,立刻引起了同事们的侧目。

“小瑷,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管哥关心地问道。

“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就撞到了脸了。”她找着借口道。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这不是摔地,哪有摔得那么对称的,还左右两边各摔一下的,不过既然苏瑷这样说了,管哥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了,转而问起了工作上的事儿,“新曲写得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昨天还改了几个原本觉得不太顺的转折部分。”苏瑷说着,开始翻着自己的包,打算拿出笔记本给管哥看下自己昨天修改的部分,结果这一翻,才发现,笔记本压根没在包里。

“怎么了?”管哥在一旁,见苏瑷脸色难看,几乎把整个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在翻找着什么,“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我的一本笔记本不见了。”苏瑷道。

“是丢在什么地方了吗?你别急,好好想想。”管哥道。

苏瑷努力的静下心来,回忆了起来,昨天在酒店的时候,笔记本还在的,她还拿着笔记本修改着曲子,直到后来穆昂因为穆昂的呻-吟声,她才顺手把笔记本和笔一起搁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啊?!

她的眼睛蓦地一亮,终于想起了笔记本在什么地方了。早上离开酒店房间的时候,她只拿了包,却忘了拿茶几地上的笔记本和笔。

换言之,还落在酒店的房间里!

“想起来吗?”管哥问道。

“啊……嗯,想起来了,是落在了别的地方,我回头去拿回来。”苏瑷回道,“到时候再和管哥你说一下新曲好了。”

“好。再过一周,就要把曲子交出去了,别延误了时间就好。”管哥提醒道。

苏瑷点点头。

待到管哥走开后,苏瑷才想着该怎么才能拿回笔记本。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穆昂,可是……说到底,她连穆昂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虽然认识这么多年了,但是很多和穆昂的接触机会,或者是偶然,或者是因为灿灿的什么事儿而凑在了一起。也因此,她也从来没觉得有需要和穆昂单独联系什么的。

灿灿应该有穆昂的联系方式,可是如果找灿灿的话,那昨晚酒店的事儿,势必要和灿灿说了,那自个儿被打了巴掌的事情,自然也就要一并说了。

她并不想要灿灿知道,她因为不肯交出好友联络方式而被打,那样的话,以灿灿的性格,一定会觉得很内疚的。

想来想去,只能再回酒店一趟了,期望着穆昂还在酒店那边。

然而,当苏瑷到了酒店,却被告知,穆昂已经离开了。

“那可以让我进一下房间,找下东西吗?我有东西遗落在房间里了,想要拿回。呃,那个……昨天我有进这个房间的,你们如果调下监控,应该可以看到的。”苏瑷道。

“很抱歉,即使您昨天真的和穆先生一起进过这个房间,但是这个房间是穆先生的私人VIP房间,没有穆先生的允许,我们不可能让您进去找东西。”酒店的经理回答道。

“那你们可以联系一下他吗?”她又道。

“这种私人事情,我们酒店方面并不适合去联系。”换言之,如果要联系的话,只能苏瑷自己去联系了。

“那穆先生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一下吗?”苏瑷抱着一线希望地道。

不过,果不其然,最后得到的是酒店的拒绝。

苏瑷叹了口气,想也知道,酒店方面是不会把客人的联系方式随便给人的,尤其是这个客人,还是VIP级别的。

同时,苏瑷还感觉到,当她说了这句话后,那位经理用着一种奇怪甚至带点同情的眼光看着她。

经理想的是,这都和穆总开房了,但是却还不知道穆总的联系方式,估计十有八九,只是被穆总玩玩而已。

自然,苏瑷是不知道经理此刻的所想,如果知道的话,估计一口血好吐了。

酒店这条路行不通,苏瑷琢磨着,也只能直接去穆氏找穆昂了。不过如果正常地走预约路线,估计过八百年也见不到穆昂。

因此,苏瑷选择的是守株待兔,直接在穆氏大厦的门前蹲着,等待着穆昂。

苏瑷的运气还不错,也就蹲了一个小时左右,便看到穆昂从大厦里走了出来,而跟在他身边的,还有几个穿西装打领带,像是公司高层的人。

一辆豪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大厦的门口,眼看着穆昂要上车了,苏瑷忙不迭地奔了过来喊道,“等一下,穆昂!”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转头望来,顿时,好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苏瑷的身上。

第 345 章

345. 「345」你没那个资格

顶着这么多的目光,苏瑷有点尴尬,可是好不容易候到了穆昂,该说的事儿还是得说啊。于是乎,她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然后对着穆昂道,“可以给一分钟,聊一下吗?”

穆昂盯着苏瑷,眸光有些深沉,就在她因这份深沉而有些被怔住的时候,他转头对着身边的其他人道,“你们去吧,我有事不去了。”

那几人面色中流露出了一种诧异,但是却谁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恭谨地回道,“好的,穆总。”然后上了车。

在临上车前,那几人还用着奇怪的眼神瞥着苏瑷,似在猜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和自家总裁是什么关系。

待到周围没人了,苏瑷这才算是回过神来。

“其实我只要一分钟说个事儿就好,你不需要让他们先走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他打断了。

“你找我什么事?”他的口气,依然是一贯的冰冷淡漠。

“我早上离开酒店的时候,把笔记本落在了酒店的房间里,你可以打个电话给酒店,让他们允许我进房间拿回本子吗?”她道。

“没有必要。”穆昂道,“本子在我这里。”

“哎?”苏瑷一愣,“那……可以把本子还我吗?”

他转身,朝着大厦内走去。她赶紧跟了上去,却在一走进大厦后,就迎接着更多好奇的目光。

这会儿正是中午的时候,不少员工都正好要出去吃午餐,因此苏瑷身上所遭受的注目礼,也就更多了。

苏瑷是第一次进穆氏的大楼,比起GK那边,穆氏给人一种更加冰冷的感觉,就好像穆昂给人的感觉一样,干净、清澈、却也冷。

跟着穆昂上了电梯,到了总裁室。一路上,穆昂没说话,而苏瑷也不知道该说点啥,于是干脆就静默着。

总裁室是以一种灰色的基调为基础的,苏瑷记得曾在网上看过,说是灰色属于无彩色系,喜欢灰色的人,性格上会带着一些单纯,一些寂寞,让人捉摸不定。

而现在的穆昂,就给苏瑷捉摸不定的感觉。

穆昂从抽屉中取出了一本笔记本,苏瑷一看,正是自己遗落的笔记本,面色一喜,“谢谢。”说着,伸出手,想从他的手中接过。

可是他却并没有要把本子还给她的意思,而是翻开了本子,摊开其中的两页问着她,“这是你写的曲子?”

苏瑷定睛望去,页面上的,正是她所写的那首还没有完成的《翡翠色》。

莫名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曲子本就是以他为原型所写出来的,这会儿被他本人瞧见了,让她好似有种偷窥被人逮住的感觉。

“嗯,是我写的,不过还没有完成。”她点点头道。

他走到了放在总裁室一角的钢琴前,打开了琴盖,修长的手指,在象牙白的琴键上弹奏了起来。

顿时,悠扬的琴音,弥漫在了整个房间内。即使这是一首还没有完成的曲子,但是他却可以用琴音来弥补这份不完美。

这个男人,即使是放弃了音乐,但是这份天赋才华却依然还在。所以可以这样轻松流畅的弹着一首新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