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悠然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石碗放下,一抹嘴角的血迹,啧啧嘴道:“这什么血啊?比兔子血好喝多了!”

慕容绯喧都急死了,她还说这个,当下道:“皇上,你不要瞒着了,你告诉我啊,你们到底怎么了?那个蛇妖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啊?”

凤悠然一笑,她其实早就看出他着急,但是她就是存心的,谁让他刚才笑话他怕蛇来着!

“绯喧,你别急,听我慢慢来跟你说。”

“他把我弄出去,本来是准备强要我的,但是后来啊,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凤悠然便把妖妖从带她出去到后来发生的事情全都细细的说了一遍,“绯喧啊,其实我还是想不明白,那只鹰不过是叼走了我们的衣服,也没有伤害我们,虽说蛇向来怕鹰,但是妖妖不是妖精么?怎么会怕这种鹰呢?而且他后来就没有兴致了,还沉着脸站了老半天,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但是没敢问。然后他一回来就说要自己去练功然后就走了,我就觉得他自从遇到那只鹰之后行为举止就很异常了。”

慕容绯喧沉吟一会儿,问道:“皇上可看清了那只鹰的样子么?”

凤悠然想了想,道:“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那鹰的翅膀很大,比一般的苍鹰翅膀还要大一些,哦,对了,它俯冲下来之后,还曾在周围盘旋过一阵子,我看见它的眼睛好像泛着蓝光,两个眼睛周围都有一圈白毛,样子还挺漂亮的。我就只看见这么多,其余的想也想不起来了。”当时情况紧急,她还是在仓皇之间跟那鹰对视的,谁知鹰的气场格外强大,她被鹰眼里的光芒震慑住,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所以对它的眼睛印象就特别的深刻。

慕容绯喧眼睛一亮,追问道:“它的脚上有没有一个圆环,银色的圆环?”

“没有啊,我没看见,没注意啊,”凤悠然见慕容绯喧好像有些失落,于是又道,“怎么,你认识那鹰啊?”

慕容绯喧顿了一会儿,也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才道:“皇上,如果我猜的不错,你遇见的,可能是这一带的鹰王。也有可能就是我师尊养的那只鹰王,因为只有它才是蓝眼睛,然后眼睛周围一圈白毛。但是在右脚有一只银色的圆环。”

凤悠然皱着眉想了很久,忽而拍手笑道:“啊,是了!确实有圆环,我记得那苍鹰飞起来的时候,映着晨光脚上面还闪了一下,挺刺眼的,当时看了就忘记了可能,现在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高兴就一拍手,结果没想到把俩手掌上的伤口都弄疼了,又疼的直呼气。

慕容绯喧看在眼里,把随身的药包拿出来,抽出最后一点纱布,又弄了些止血散在上面,先把她的手摊开,替她擦了些药膏,刚要包扎,凤悠然却猛地抽回手,还离慕容绯喧远远的,皱眉低低喘息。

慕容绯喧给她上药包扎,两个人离的太近了,凤悠然刚刚被妖妖挑起情【欲,如今身子敏感的很,再加上她胸口涨疼,慕容绯喧的卡进无疑于火上浇油。紫宣女人的身体也奇怪,平常好好的,一旦挑起就很纠结,再加上她已经禁【欲数十天了,以前都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现在被挑起了,如果不赶快压制缓解,只怕还要疼得厉害,她不想慕容绯喧看扁了她,所以急急就要避开。

慕容绯喧一愣,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皇上,怕疼不用站这么远?还是让我把伤口包扎了,好不好?”

“你出去!”凤悠然皱眉,不再看他,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汗珠,这一次比半年前在宫里的时候疼多了。

慕容绯喧觉得奇怪,慢慢往她这里走了几步,她又正好站在灯烛前,昏黄的烛光下,她额上的细密汗水他也看得清楚,心口一紧,忙过来问道:“你受伤了?”

凤悠然抬眸盯着他:“我不是让你出去么!我都说了我没事,我自有分寸!”

慕容绯喧矢口拒绝:“我不出去!皇上,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你不说你跟谁说呢?你说出来我也可以帮你解决的啊!如果你这样忍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回宫之后如何交代呢?”

凤悠然皱眉看了他一眼:“你真想知道吗?”见他点头,凤悠然似笑非笑道,“你虽是男子,但你是学医的,自然也知道女子久不行房,会有什么后果?”

慕容绯喧难得沉默,脸上还有两片晕红。

凤悠然低低苦笑:“我还以为我压制的住,毕竟都已经这么多天了,没想到被那个蛇妖一弄,就疼了起来。我早说过不告诉你,是你自己要知道的。”

慕容绯喧默不作声,却把手伸向自己的衣襟,开始解扣子,凤悠然一惊,皱眉沉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他抿嘴道:“皇上心知肚明,这个是不能忍的,如果不能纾解,会越来越疼的。”说完,继续解扣子。

凤悠然一把摁住他的手,死死的盯着他:“朕不会要你!就算你全脱光了站在朕面前,朕也不会要!”

我保跟跟联跟能。慕容绯喧还是抿嘴,垂眸道:“皇上觉得绯喧不配么?”

凤悠然一把甩开他的手,皱眉道:“朕不想解释,你是聪明人,知道朕到底想要什么。”

慕容绯喧忽而淡淡一笑:“绯喧知道。其实绯喧另有法子可以帮皇上,绯喧刚才只是试探皇上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线香

慕容绯喧说完,就从怀中掏出玉瓶来,拿出一颗褐色药丸递给凤悠然:“这是清心丹,吃了半刻之后,就不会疼了。”

凤悠然沉着脸接过来放入嘴里,又倒了一碗血混着喝下来,片刻之后果然觉得舒服了很多,可她脸上再无笑意:“为什么试探朕?”

慕容绯喧看了她一眼,眸中清澈若水,坦诚答道:“我想看看母亲为你死的究竟值不值得。说实话,皇上登基之后,我曾很失望,觉得我母亲死的不值。但是大姨说那就是值得的。可我不懂她的话,我执意要进太医署做太医,这本是违了规矩的事,但是大姨去求你的时候你答应了,说是随我兴趣。那时候我越发看不懂你,虽然现在我依旧不怎么懂,但是我想我知道大姨说的了,我觉得我娘死的很值得。”

凤悠然闻言,沉默片刻,微微笑道:“朕喜欢你的坦诚,你们慕容家所做的一切朕都会记得的。”若当初没有投错魂,不是那个怯懦的人做了皇帝,慕容绯喧的母亲又何至于死呢?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凤悠然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应再说,而且她刚才听了慕容绯喧的话之后,心里就有了一个计划:“绯喧,你刚才说无名老人有一只苍鹰也是这模样儿,而且脚上还套着圆环?”

慕容绯喧抿嘴道:“我想我应该可以肯定刚才皇上在山野之间看见的那一只苍鹰就是师尊养的鹰王,不仅面貌一样,而且我觉得妖妖可能认识这只鹰王。”

凤悠然一愣,她本来是猜的,没想到慕容绯喧也和她有一样的想法,于是便道:“如果真是无名老人养的鹰王,那么也就是说,药王谷离这儿不远,是么?”

慕容绯喧点头笑道:“是啊,我怎么忘记了,沧州和云州交界的地方就是一大片荒山,师尊说过这里的山有古怪,所以很少有人来,所以你出去才会看见那么多的树和苇草,而且一个人都没有看见。皇上,你知道么?药王谷就在沧州和云州交界的地方,在那荒山之后,便是秦桑山脉,比荒山要矮一些,药王谷便在秦桑之中。”

凤悠然眼眸一亮:“那照你这么说,那鹰王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了?这说明无名老人也有可能就在这里。绯喧,我想,我们有机会逃出去了!”只要能让无名老人知道他们被困在这里,那么想离开妖妖并不是没有可能的。最主要的就是要让那只鹰王再次发现他们。

慕容绯喧沉吟了一会儿,微微皱眉道:“如果师尊在这里,那鹰王为何要把你们的衣物叼走呢?要知道这鹰王跟了师尊很多年了,极通人性,不会随便攻击人的,啊,我知道了!鹰是蛇的天敌,有可能鹰王是在救你,说不定这鹰王和妖妖有过节呢?你不是说鹰王飞走以后,妖妖就沉着脸站了好久么?我猜,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你是说,鹰王其实是针对妖妖?绯喧,你这样一说我还觉得很像啊,当时的情况是有点儿对峙的意思!对了,你不是说无名老人研究过白墨蛇么?你还说他曾经见过那种蛇的,你说,会不会他见过的那条蛇就是妖妖啊?”

这是凤悠然的大胆假设,但是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这种假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这世间还没人确切的知道无名老人究竟活了多少岁,他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一点儿也不奇怪。

慕容绯喧细想她的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当初看过师尊的笔记,他也就白墨蛇的问题问过师尊,可师尊只让他去看古籍,不肯细说,他当时以为师尊不过是粗略的研究大概没什么成果,现在想来,应该不是没什么成果,而是知道很多很多就是不愿说出来。

“皇上,那鹰王既然发现了妖妖的踪迹,只怕不肯罢休,我虽不知道妖妖跟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但是我猜师尊让鹰王在这一带盘桓,八成是为了找妖妖,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逃出去。”

凤悠然点头:“唔,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怎么逃呢?就凭我们两个人是走不掉的,我觉得只能再把鹰王引来,或者把无名老人引来,让他们发现我们,说不定他们找到妖妖,我们也就有了生机了。”

慕容绯喧抿嘴,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是一个锦盒,用极低的声音道:“这是一线香,是当初师尊怕我在山里走丢了,特地给每个弟子准备的,就只有一小截,把它溶于水中,鹰王便可寻到,这味道只有鹰王闻得到,谁也闻不出。我从没走丢过,放在身上也就忘了,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凤悠然微微皱眉,盯着那锦盒低低喃道:“一线香?”念了几遍,忽而微微一笑,把那锦盒抓过来藏在衣襟下,然后跑到洞口,一路踢飞了好多拦着她的小银蛇,直至走到洞口,才扬声道:“妖妖!妖妖!妖妖!殿下!美人儿要沐浴呀!”

一线香溶于水中便可发挥功效,而她现在一身都是尘土,还在草地里滚过,又是一路从树林里苇草中走回来的,正好可以沐浴梳洗,换身衣服,这不是正好给她提供了机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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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男女共浴(一)

凤悠然话音刚落,妖妖就出现在她眼前,笑的邪魅而勾魂:“沐浴?”

凤悠然此刻心情好,嘿嘿一笑:“对呀,对呀,我想沐浴!”她在妖妖面前转了一圈,让他看得更清楚,“你看,我身上好脏,我需要沐浴呀!不如,你陪我?”

妖妖眯眼一笑,墨绿眸中闪过一丝幽深:“好啊,那你跟爷来!”妖妖当先往洞内走去,凤悠然便悄然对着慕容绯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

可越往里走凤悠然越是纳闷,刚想问妖妖的时候,妖妖却停住了,转身看着她挑眉笑道:“好了,到了。”

凤悠然越过妖妖的身影走过去,接着旁边的昏黄烛火往里面一看,一个天然的地下温泉,水汽蒸腾,看起来还是很温暖很舒服的,可是这不是她要的地方呀!

“啊,就是这里呀?这么黑,太压抑了!我喜欢在露天的地方,你让我在这里洗,我不舒服呀!可以换个地方么?”温泉很舒服,她其实也不挑地方的,黑点亮点都无所谓的,可是为了逃生大计,她还是要换个地方。

妖妖看了她一眼,微微勾眉:“这儿不好?”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看着她把手伸出来放在她面前,低低笑道,“那好,你把手给我。”

见妖妖肯换地方,凤悠然欣然把手给他,又悄悄拉住慕容绯喧的手,熟悉的大风漩之后,凤悠然睁开眼睛,满眼惊喜:“这里简直太漂亮了!”他们好像是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山谷里,四周都是瀑布,根本不像是在初春乍暖还寒的季节里。

妖妖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这里我不常来,不过我也很喜欢的,所以你说想换个地方我第一个就想到这里了,你看,”他指着瀑布中间那一个一个的水窝子道,“那都是天然的温泉,很舒服的水温,美人儿,你可以去沐浴了!”

凤悠然被眼前的美景所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那瀑布真的很漂亮,那些水窝子也是很漂亮的蓝颜色,真不知道妖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女人见到美丽的事物兴奋激动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论是什么样的人,一激动兴奋起来都会像个孩子。凤悠然也不例外。她立刻就脱了鞋袜,直接走到水窝子里去了,这些水果然像妖妖说的那样,水温很温和,不烫也不冷,水里的那些很小很小的小银鱼根本就不怕人,还一群一群的往她身上撞,让她觉得痒痒的。

凤悠然忍不住掬了一捧水,那些小银鱼从指缝里漏出去,又映着暖暖的太阳,折射出来的光芒特别好看特别耀眼。

“哎,你们也别愣着啊,下来玩儿啊!真的很好玩儿啊!”她招手叫着站在岸上的两个人。

妖妖邪魅一笑,身上的墨绿长衫自动消失了,然后便也下水来,慕容绯喧则席地而坐,微微笑看着凤悠然。

见妖妖赤身下来,凤悠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随后又继续露出灿烂的笑容,他都没有害羞,自己都看过了还害羞个什么劲啊!再说现在也不是管这个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一线香——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男女共浴(二)

慕容绯喧见妖妖赤身下水,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他再也笑不出来了。呆坐片刻,眼看着妖妖越来越接近凤悠然,他再也坐不住了,赫然起身,连鞋也没脱,直接就下水去了,下去之后,直奔凤悠然那里,惊的小银鱼到处逃命,结果害得凤悠然身边一只小银鱼都没得了,她皱眉抬眸一看,却大笑起来。

“绯喧,你下水怎么不脱衣服呀?你这样不难受么?哈哈哈”

妖妖也笑,不过是看着凤悠然笑,因为她玩得太欢乐,外衫早就划落了一些,胸前春光无限,再加上又是出水芙蓉格外艳丽,衬着这青山绿水,妖妖一时竟又动了欲念,凤悠然还在笑,他的手就伸了过去,谁知道凤悠然早有防备,身形一闪,他就碰都没有碰到。

见妖妖诧异的看着自己,凤悠然抿嘴嫣然一笑:“我就想好好的沐浴,我现在还不想在这儿做那件事,我身上好脏的,你等我洗干净了,再来服侍你,好不好?”

男人和女人之间,不管从属地位如何,女人的一切对于男人来说,都是极具诱惑力的,比如半穿半裸之间对着男人嫣然一笑,男人如何挺得住呢?

妖妖勾眉一笑,指了指一旁的慕容绯喧道:“他来做什么?”

凤悠然眨眨眼睛,撒起谎来丝毫不脸红:“他是来服侍我的呀,我是皇帝,沐浴都是有人服侍的,殿下呀,你放心好了,等我弄好了,就来找你,今日就让你尽兴,好不好?”

和化花花面花荷。她跟慕容绯喧都是两天没洗澡了,而且在来这个山洞之前还在曲家的废墟里打了一场,身上早就脏的不行了,自己又去草地里滚了一趟,要是不洗澡她会郁闷死的。

妖妖挑挑眉,没说话,只是对着慕容绯喧就没了笑脸,冷声道:“那你好好服侍美人儿,不许乱摸乱看,这是美人儿的衣服,给你!”随意用手一指,慕容绯喧手上就放了一套白色衣裙,还有一套褐色的衣服,又盯着慕容绯喧看了很久,才游向不远处的另一个水窝子。

凤悠然看着他手里的衣服笑道:“看来这蛇妖心还不错,还知道给你备一套衣服。”

慕容绯喧脸上也没有笑意:“法术变的,随时都会消失。”自从刚才开始,他就对这个蛇妖没有任何好感了,现在,还有一点点莫名厌恶。

凤悠然抿着嘴笑,低声道:“绯喧,你快把衣裳换上,咱们都弄好之后,就得收拾他了,不过,你要小心些,不要让他看出端倪。”

妖妖时不时都会往这边看上一眼,凤悠然没有办法,只好做出各种妩媚动作以求分散他的注意力,拧胳膊拧腿的累死了,几乎耍了半刻钟,才听见身后躲着换衣服的慕容绯喧低声道:“可以了。”

她松了一口气,对着妖妖嫣然一笑,自己却悄悄从水下拿出慕容绯喧给她的锦盒,悄悄打开,让那一小截一线香溶于水中,然后和慕容绯喧对视一眼,接下来的一切,就要看造化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无名老人

凤悠然搔首弄姿的把妖妖迷的七荤八素,不自觉的又涉水走了过来,凤悠然眼下也顾不得他了,直接就脱了脏衣裳走上岸换上妖妖给她的白色衣裙。

慕容绯喧垂眸不看,只是默默的等着苍鹰的出现,故意忽视心底的那一丝丝悸动。

妖妖眼睛又有了幽深绿光,凤悠然见他离自己不过三步之遥,于是微微笑道:“妖妖,朕有话要问你。”

一线香已溶,想来那苍鹰很快就会寻到这里了,她心中已无恐惧,但是仍有许多疑问不解,就想当面问一问。经历这种种匪夷所思,她如今已不再害怕蛇了,她始终记得自己是紫宣的皇帝,是主宰天下的人,她终归是要回去的。

妖妖从未见过她如此,心道这回真是捡到宝了,有个百变花样的美人儿,当下抱胸站在水里,邪笑道:“你问。”

凤悠然便道:“你是白墨蛇,对不对?”

妖妖轻轻一笑,转眸看了一眼慕容绯喧,然后才道:“是那小子告诉你的,是不是?不错,我是白墨,不过,我不是蛇,我是人。至于你在洞中看见的那些小银蛇,才是真正的蛇。”

凤悠然皱眉,不太懂他的话:“什么叫你是人,不是蛇?可你不是会很多法术么,你不是有妖力么?你不是蛇族之王么?”

妖妖大笑,指着慕容绯喧道:“爷是白墨蛇这话是他告诉你的?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爷是白墨族的最后一个人。”

这话说完,凤悠然就更不懂了,她眨眨眼睛,看着妖妖墨绿的眼眸,又看看慕容绯喧,发现他一直看着天上,于是当下淡道:“朕还是不懂。”

凤悠然话音刚落,天上就有一声啼鸣,抬头一看,正是之前的那只苍鹰,几乎就在同时,从岸边的苇草从中也钻出一个须发皆白的女人,那女人腿脚灵活,脸上带着笑意,看样子却像是只有四五十岁的模样,穿的朴素无华,但是一进来看见众人都在,就笑呵呵的对着天上招手,一声唿哨,那苍鹰便俯冲下来,傲然独立在那女人身侧。

妖妖目睹眼前一切,微微勾眉,对着凤悠然桀骜一笑:“你会懂的。你看,能告诉你的人已经来了。”那眼神里,些许了然些许寂寥,但是,没有笑意。

就在凤悠然看着这一切而心生疑惑的时候,慕容绯喧欣喜的一声呼唤解开了她的疑惑:“师尊!”

凤悠然一愣,继而了然,看来这个女人便是无名老人了。她本以为无名老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没想到虽须发皆白,但是看起来竟这样年轻,当下走上前去,对着无名老人微微一笑,她是皇帝,不必行礼,所以只要笑笑就足够了。

裁幻总总团总,。谁知无名老人一见她过来,笑呵呵的对慕容绯喧道:“绯喧,这位就是当今皇上?”

慕容绯喧点点头:“师尊,这就是当今皇上。”

无名老人上下打量一番凤悠然,呵呵一笑:“不错不错!和容小子当年是一个模样,但是比容小子有魄力多了,这女娃子小时候我就抱过一回,后来容小子没再回来,她长大了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凤悠然听不懂所谓的容小子是谁,但是看这无名老人的样子好似很熟悉自己的似的,而且还称自己为女娃,难道又是熟悉的故人么?可是她的年纪还不可能认识这样年纪的人呀!带着疑问看向慕容绯喧,慕容绯喧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凤悠然便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话。

无名老人早就看出凤悠然的尴尬来,又笑道:“也难怪女娃你不知道!我习惯叫他容小子,他就是你爹,周靖容!当年他生下你的时候回来过一次,我还抱过你呢!”

周靖容,是先帝的容贵君,也是凤悠然的父妃。先帝去后不过三个月,身子羸弱的容贵君也就跟着去了。就剩下凤悠然一个人登基为帝直到现在。

“你怎么会认识我父妃?”周靖容在先帝登基的第二年就被选进宫去,先帝登基十年之后,周靖容二十五岁,晋位贵君,之后就生了凤悠然,那时候后宫里他是第一个育有皇女的,先帝在位二十五年,七个子女里凤悠然排行第一。

先帝凤后的本家是沧州的曲家,而凤悠然父妃的本家就是云州周家。但是凤悠然从不知道周家和药王谷的无名老人还会有关系。

无名老人一笑:“这个你自然不知道了!容小子回来探亲的时候你还小呢,那时候他刚封为贵君没多久,圣眷正隆,先帝特旨回云州探亲,还把你带回来了!我记得那天整个周家都是喜气洋洋的!哎,都是旧事啦,不说了不说了!女娃啊,你只要知道,我跟你父妃渊源很深的就行啦!”

慕容绯喧看了一眼旁边立着的妖妖,扯了扯无名老人的衣角,指着妖妖道:“师尊,要跟皇上叙旧还是等回了药王谷再说!徒孙把苍鹰引来,是为了这个人!”

无名老人点点头朝着妖妖走过去,对他一笑:“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你,没想到你倒跟容小子的女娃混在一起去了!走,咱们回药王谷再说!你这次也出来的够久了,该跟我回去了!”

“女娃,徒孙,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药王谷再说!”

凤悠然心里一堆一堆的疑问,可眼下也确实不是问的时候,只得压下所有疑惑,跟着无名老人还有沉默不语的妖妖回药王谷去。

原来这瀑布之后有一条密道,直接就能通往药王谷,怪不得一线香溶于水中之后,苍鹰就来得那样快,凤悠然原本以为无名老人的苍鹰和妖妖是死对头,可现在看两个人的态度根本就不像,妖妖从无名老人出现之后,脸上就没有笑意了,只是抿着嘴不说话,额间的墨蛇印记在阳光的照射下淡淡闪耀着绿光。

可是,她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妖妖不快乐了,眉眼之间透着很深的寂寞——

第一百二十八章 药王之祖

两个时辰之后,密道才算走到了尽头,若是平常,走了这么远的路,就算有功夫底子的人也会有疲累之感的,而凤悠然却一点也不累,再看慕容绯喧,发现他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当下奇怪,便低声询问他。

慕容绯喧低声答道:“那温泉有天然的祛除疲劳的功效,有利无害,所以皇上才不会感觉累的。不过,绯喧也不知道那里能与药王谷相通。”

凤悠然点点头,总之,那温泉瀑布就是一块宝地。怪不得药王谷下有密道通往那里,看来无名老人常去那里,至少是知道那里的,只不过慕容绯喧是不知道而已。

药王谷也是鸟语花香的地方,谷中没有瀑布,但是清宁幽静,穿过一排松林之后,便有一处竹屋,屋前还有清澈溪水,鸟鸣阵阵,凤悠然低声道:“绯喧,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妖妖就在前头不远处,正好听见,回眸不冷不热的道:“好地方住久了也会腻的。”

无名老人呵呵一笑,唤小童奉茶:“贵客到了,快去取好茶来!走,都去屋里坐,咱们一边喝一边聊。”

妖妖却不肯进屋,只看了凤悠然一眼,眸间一抹落寞,收回视线便往外走去:“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聊!”

无名老人一见妖妖走了,便走到门边扯着嗓子喊道:“妖妖啊,你去哪儿都行,不许进我的酒窖啊,好酒都让你喝完了!你还是去茶室叫他们给你泡茶去!”然后又进来,对着凤悠然嘿嘿一笑,“女娃啊,你不知道,他就喜欢喝我酿的酒,可我不许他喝!”

凤悠然抿嘴,走了这一路实在是渴了,便拿起一边的热茶抿了一口,然后对着无名老人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认识我父妃?你跟周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看到我跟妖妖在一起一点都不惊讶?”

无名老人一叹:“唉,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这得慢慢儿的说啊!”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抿嘴:“没关系,我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说,我都想知道。”周靖容死的时候她还不是凤悠然,现在留有的那些关于周靖容关于周家的记忆都很模糊,也很抽象,而且,她觉得这个无名老人身上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她觉得她跟周家有脱不了的关系,她必须要知道。

无名老人呵呵一笑,眼里带了点儿慈爱:“当年我跟容小子讲族里的事情的时候,他也是像你这样说,说他有很多时间,让我慢慢儿的说,说他都想知道,你跟他真是一模一样啊!其实呢,说起来也没有那么复杂,我之所以能认识你父妃,就因为我是容小子的曾祖母,我一年之间悄悄回族里去看一次,在这儿别人叫我无名老人,回族里之后,我是周家的老祖宗,不过啊,我已经不管事儿啦!”

慕容绯喧是第一次听说这些旧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听着,甚至比凤悠然听得还要仔细。

“药王谷是老祖宗您建起来的么?”无名老人是周靖容的曾祖母,凤悠然尊称她一声老祖宗也不为过。

无名老人喝了一口热茶,笑道:“这个不是,其实药王谷两百年前就有了,那时候还不叫药王谷,只不过是咱们周家老祖宗找到的一处僻静山谷,觉得特别清静,所以就在这儿种些药材,你知道的,咱们周家历代都是行医的,只不过后来有了官职,才逐渐把行医济世的事儿淡了下来,都不在明面上做了。后来这里就成了药王谷,不过,我也不过是接祖宗的衣钵,就连那无名老人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只不过是个名号罢了,谁会在意呢?倒是外头传的邪乎,不过,就让他邪乎去,不然,哪里有那么响亮的名头呢?——其实,我本叫周润清。”

周家历代行医的事儿凤悠然是知道的,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可是若是这样一来,其中便有些问题了:“老祖宗,我不懂,那为何曲家跟慕容家又有世仇呢?这其中又牵涉到药王谷的毒经,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周润清看了慕容绯喧一眼,笑道:“这事儿绯喧不知道因由,其实只怕连慕容明月都未必知道的那么清楚,今日既然你们俩都在,那我就告诉你们!”

“其实当年,曲家和慕容家的家主都是跟着我母亲学医的,我母亲当年是学医奇才,她阅遍古籍,用三年的时间编撰了一本医经一本毒经,后来母亲去世,我就来了药王谷,那时候这两本书都在我这里,可曲家的家主将毒经盗走,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毒医世家之说,其实他们家从前也不过是行医的。而慕容家与他们结仇,我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明月把绯喧送到我这里来学医,也不过是希望他在医术再精进一些,不过绯喧哪,医毒不分家啊,你只要心术正了,用毒不用毒都是没有关系的。”

慕容绯喧抿嘴点头,原来慕容家跟周家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怪不得家里老人们常说,要他好好的跟着无名老人,好好的效忠皇上。

“老祖宗,那个妖妖究竟是什么人?”这认亲认完了,也该说些正事了,凤悠然始终很在意妖妖的身份,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周家的秘密似乎有很多。

周润清呵呵笑道:“我以为他这次出门散心定然不会有所斩获,没想到把你和绯喧招来了,要不是苍儿叼回来你和他的外衣,我看见你的衣服上有御用之物,生怕出事才出谷寻找,若是我不出去大概还不能把你带回来。”

苍儿?凤悠然一窘,这苍鹰的名字叫起来真别扭:“老祖宗说他是出门散心,难道他就住在这里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两难境地

周润清放下茶盅,走到门前去看了看坐在不远处喝茶的妖妖,然后回头笑道:“其实,他不止住在这里,这里就是他的家。”

凤悠然和慕容绯喧都是一愣,慕容绯喧道:“师尊,我曾经看过一些您收藏的古籍,还有您写的一些东西,我跟皇上说,他是白墨蛇。”

周润清抿嘴一笑:“好孩子,你能看穿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他不是白墨蛇,他是白墨人,只不过不同于这世间的任何一种人,白墨族是外族,全族只剩下他一个人啦。”

凤悠然想起妖妖后来说过他不是蛇,他是人的话来,便问道:“老祖宗,他既然是人,那为什么会有妖力法术呢?白墨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族呢?为何我从前从未听说过有白墨族呢?”

周润清一叹,细细解释道:“那就是上天赐给白墨族的,是他们的福荫,也是祸根。”听了周润清话,凤悠然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一开始并不是女子为尊的,而是男女平等的,只不过男子比女子要生的柔弱一些。而且男子之中有一半都有一些法术妖力在身,在特定的时候还会变成墨绿大蛇,就跟那白墨蛇一个模样,所以世人便把这样的男子归为白墨族里去了。

后来女人当上了皇帝,统治了天下,虽然有不同的国家,但是每个国家都把白墨族视为是外族,都不肯纳入自己的族中。正常的男子吃了赤果就可生孩子,但是白墨族人因为有妖力法术,所以不能生孩子,他们就不能繁衍后代,而族中男子大多比女子还要高挑修长,又有些男子气概,很难找到女子肯为他们繁衍后代,发展到最后就只能用抢人的法子了,但是在各国都加强防范之后,白墨族人就很难再抢到人了,然后有几个国家,像北戎,西岐都联合清剿过一次,白墨族人没有办法,就全都逃到紫宣境内的云州的深山里去了,紫宣没有参加围剿,但是老百姓们发现白墨族人必定是要报官的,所以他们也不敢抛头露面,只能在云州躲起来。

而周家的祖先在找到这一处僻静山谷的时候,也找到了当时残存的白墨族人,周家有悬壶济世之心,不肯加害于人,于是就和白墨族人约定互不相扰,他们行医,而白墨族人还是依旧在此居住。但是到了周润清这一代,白墨族人就只剩下妖妖一人,其他的人都死绝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因为找不到繁衍后代的女人,而妖妖的母亲是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白墨族人的寿命不过就是三十年,如果不能繁衍后代,就会在三十岁的时候死在这里了,所以这么些年下来,族里的人全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