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六子这下就高兴了,没想到冷初舞几句话就解决了眼下的困境,竟让凤悠然肯宣太医了。

小六子出去宣太医,然后又叫人来清理茶盅渣子,经过帐外冷初舞身边的时候对着冷初舞微微笑了笑,冷初舞见太医来了,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那冷箭上正如凤悠然所料,没有淬毒,也不过只是皮肉之伤,她擦的金疮药本就是宫里最好的,太医也只是重新来包扎了一下,然后又嘱咐日常饮食要以清淡为主,来了不过一刻功夫就走了。

凤悠然更了衣,走到帐帘边,隔着帘幕对着外头道:“朕已经宣了太医瞧了,你可以回去了,朕有些累,要休息。”

冷初舞在帐外被小六子扶了起来,却不肯走,眼圈微红,低声道:“我,我想见你。”

凤悠然微皱眉尖,浅浅一叹,才道:“初舞啊,你的伤大概过几日就好得差不多了,战地始终不适合你养伤,朕打算过几日将你送回京城去,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过几日朕就派人送你回去,亦寒还有冷相都挺惦记你的,你还是回去看看他们!”

凤悠然不是不想见她,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她是帝王,猜忌之心是难免的,可她也是凤悠然,是从小与冷初舞一起长大的人,所以她心中现在困惑良多,思绪烦乱,再加上她知道冷初舞对自己有情,她就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了。帝王与臣子之间,猜忌本是理所当然的,可这中间若掺杂了情字,便就纠葛不清了。

她自己都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暂时能想到的法子就是避开,等一切都过去了再说。

只有小六子知道,凤悠然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冷初舞有多伤心,她的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眼圈红红的,声音隐隐哽咽:“皇上难道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受伤的么?”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无法逃避

凤悠然抿嘴,她确实不知道冷初舞受伤的细节,当初的急报上也只写了北戎使诈几个字,并没有说明究竟是什么原因,凤悠然猜想可能是因为嫣点商,但是她来了青州之后,见众将领都对此讳莫如深,她体贴众人心情,没有询问,冷初舞自己也不说,所以凤悠然并不知冷初舞究竟是如何受伤的。

她想了片刻,撩开帘幕:“你是如何受伤的?”

冷初舞幽幽的看着她,道:“嫣点商也邀我破阵,那阵法极其简单,我很快就破了,那天也是如皇上一般,我破阵之后立即出阵,结果被人从后放了冷箭,我躲闪不及,就当胸中了几箭,当时就人事不知了,后来赤闵告诉我,是我的战马将我拼命驮了回来,但是她当时只顾着找人救我,未曾看见放冷箭的人是谁。”

凤悠然皱眉:“是嫣点商?”若真的是她,那今日之事便是嫣点商故技重施,怪不得冷初舞会那样紧张;可若确实是嫣点商,那冷初舞为何不在破阵之前提醒自己呢?

“应该不是嫣点商,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但是此人确实是想置我于死地的。”冷初舞记得当时嫣点商就在她正前方,冷箭是从后而来,角度上判断也不可能是嫣点商,而且中箭时,她仿佛还从嫣点商眼中看见一丝错愕,但是此事未经证实,她也不能确定的说。

凤悠然闻言,却冷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提前告诉朕呢?”

冷初舞抿嘴,眸中有委屈:“我当时想说,是皇上不许我们再说了,我本来想说的,再看皇上已经骑马出城了。”

这个倒是事实,凤悠然当时就是怕被人再阻拦,呵斥了赤闵之后就直接骑马出城了,确实没有机会再给冷初舞说什么话的时间,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再加上她是个病人,根本没有喊的力气。

凤悠然一叹:“好了,朕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她说完,放下帘幕转身就准备回帐内,却听见小六子在外大声呼喊冷初舞的名字:“冷将军!冷将军!”

凤悠然出来一看,就见冷初舞软倒下来,小六子几乎支撑不住,凤悠然一把抱过冷初舞,对小六子道:“快去宣太医!”

小六子答应着要去,冷初舞却睁开了眼睛,虚弱道:“不必了,我只是有些累,皇上放我下来罢,我慢慢走回去就好了。”这个是实话,她重伤未愈,之前为凤悠然担惊受怕,之后又在凤悠然帐前跪了一个多时辰,又受了凤悠然几句闲气,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不错了。

凤悠然心里也是明白的,挥挥手让小六子不要去了,她却将冷初舞抱进帐内,轻轻放在床榻上,低声道:“你现在这样,肯定是走不回去了,你先躺一躺。”

她说完便转身想去给冷初舞倒一杯热茶,衣袖却被人拽住,凤悠然转眸道:“朕不走,朕只是去给你倒茶喝。”

冷初舞眸中已有潋滟水色,低低的道:“求你求你不要送我回京城去。”

凤悠然移开视线,抿嘴道:“你受了伤,回京城好好调养总比在这荒漠受苦要好,再说,冷相和亦寒——”

“我求你我不做这个将军了当初也是你要我做的,我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个将军,我只是”冷初舞说到这里,却不再说了,垂了眼眸,睫毛都在微微的颤抖,半晌,才道,“我只要留在你身边就足够了”

她的话说到了这里,也算是到了尽头了,心里千言万语,也只有这一句话说得出口,可说了之后,却又无比的后悔,抓着那人衣袖的手一寸寸的收回,爱而生怯,便是如此。

凤悠然轻轻长叹,冷初舞也是个水晶心肝的通透人,可无论何人,即使百样聪明,陷入了情爱,大概都是她这样了。凤悠然是不愿在冷初舞身上看见这样失落伤心的绝望的表情的,凤悠然欣赏的,是那个自傲沉稳自持的冷初舞,不是现在这个几乎卑微到了尘埃里的人。

“初舞,你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呢?”凤悠然长叹,之前所生之气早就没有了,看见冷初舞这样,她心里也只剩下些许唏嘘了,“你好好养伤,朕不会再说让你回京城的话了,这个将军,朕既然给你了,就不会收回来。”

冷初舞闻言,眸中伤心尽去,原本眼中暗淡的光芒又丝丝回暖,她慢慢坐起来,将身上衣衫整理,然后站起来对着凤悠然抿嘴一笑:“只要你让我留下来就够了。”说完,行了一礼,便挑帘出去了。

凤悠然扶额长叹,这一桩情债,只怕就是欠下了,她这一生,都还不起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小六子见冷初舞出来,面色荣光,之前的灰败尽去,便知道二人之间芥蒂尽除,他心里也高兴。忍不住便开始胡思乱想,要是冷将军是个男子,嫁给皇上岂不又是美事一桩么?徒然想起在京城的凤后,便觉得这局面如果冷将军是男子好像比冷将军是女子更难以收拾。这将来回了京城,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样的关系呢!若是被凤后知道冷将军喜欢皇上,那就更复杂了!

小六子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见凤悠然叫他,忙紧走几步进去了,凤悠然见他来了便道:“你在做什么?叫了你几次才来!”

小六子抿嘴道:“主子要什么?”

凤悠然便道:“你去把李阳将军找来,朕有话要问她!”小六子去了。

如今凤悠然操心的便是,她已经破了七巧阵,那嫣点商到底守不守承诺,如约放回慕容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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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光明磊落

如果忽略那冷箭,她就已经是成功破阵了,根据之前战书上的内容,北戎就应该放回慕容明月,可是凤悠然担心的是,那战书上写的是嫣点商的名字,就算那嫣点商肯放回慕容明月,北戎方面也不肯,而且,还得看那嫣点商究竟有什么目的和打算。那冷箭之事,她应该是知情的。

凤悠然正在沉吟的时候,李阳就来了,凤悠然止住她的行礼,问道:“膝盖跪疼了?朕这里有药膏,一会儿叫小六子给你找出去带回营帐去擦擦,顺便给他们也擦擦。”

李阳受宠若惊:“末将不敢!是末将等失职了!”

凤悠然笑笑,叫小六子赐坐,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了:“朕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当日嫣点商让初舞去破阵的时候是不是也说要放回慕容明月的话?”

李阳道:“当日破阵是两军对战之时,是嫣点商摆阵挑衅众将,赤将军原本要去,是被冷将军拦下的,冷将军才去迎战的,并不是如今日一般下战书相请。”

凤悠然点点头,这样一来,放冷箭的人就更难找出来了:“那依你看,嫣点商会遵守承诺放了慕容将军么?”

“这——”李阳道,“这个末将也不知道,有可能也没有可能。”

这等于就是说的废话,凤悠然刚要说话,外面却有军士禀报道:“皇上,赤将军求见!”

凤悠然刚让她进来,赤闵就进来了,一脸喜色:“皇上,北戎那边把慕容将军放回来了!”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一听,也是一喜,忙从塌上站起来,直接就出了皇帐:“走!跟朕一道去看看!”

登上城楼远远望去,北戎的两个军士中间走着的那个人穿着的是紫宣军士的战甲,凤悠然认得那战甲,是她亲自为慕容明月披上的,嫣点商果然信守承诺,放回了慕容明月,想来这嫣点商做事也是有光明磊落之面的。

眼见那军士走近了,离城门还有两百步的时候便停下不动了,凤悠然忙命人打开城门让赤闵亲自去迎慕容明月回来,那北戎军士在赤闵快到了的时候便走了,走之前交给慕容明月一封信,凤悠然等关了城门,才下了城楼与慕容明月相见,慕容明月憔悴了许多,但是精神还不错,看来北戎那边没有虐待她。

慕容明月一见凤悠然便双眼垂泪,语不成声:“老臣叩见皇上老臣愧对皇上啊”

凤悠然一见她这样,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忙命人将慕容明月扶起来,好言宽慰道:“慕容将军不必太过忧心,这也是始料未及的事,如今将军回来了就好了,有朕在,不会有事的。将军还是先去营帐歇一歇换身衣服!”

小六子将慕容明月手中的书信接过来递给凤悠然,然后几个军士便扶着慕容明月走了,凤悠然看罢信之后,忽而低低一笑。

一旁的赤闵和李阳都百思不得其解,问道:“皇上笑什么?”

凤悠然扬了扬手上的书信道:“这是嫣点商写的,说她很钦佩朕,能看出七巧阵的来历,还能破解,说她想请朕一叙,那意思就是以私人名义见见面,地点就在两军大营之间的凉亭里。”

荒野沙漠,行旅之人常常需要个遮风蔽日的场地,所以驿馆为了给旅人方便,便建了许多凉亭,这两军交战之处虽已荒野不堪了,但是不远处还是有个风化了匾额的凉亭,嫣点商所约之处边在那里。

李阳听完便道:“皇上不能去!此人奸诈狡猾,不知道又有什么诡计,若是皇上出了什么意外,那末将等该如何是好呢?”

凤悠然微微哂笑道:“李将军对朕的身手就这么信不过么?虽说双拳难敌四手,但是朕看嫣点商这个人,不像是阴险狡诈之人,或许这其中另有什么隐情呢?朕若不是不深入虎穴,如何退兵呢?她邀朕前去,朕是必定要去的,再说朕身边有暗影护卫,不会有事的。”她自持武功不错,也愿意相信嫣点商是光明磊落之人,作为帝王她是有胆色的,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李阳知道再劝无用,而且她们除了在战事上胜于北戎之外,对北戎到底有什么图谋仍是一无所知,所以凤悠然此举若是换了她也是必定要去的,所以她便不再阻拦相劝了。

赤闵却道:“那皇上带着末将一起去!若有危机,末将立刻斩杀那嫣点商于剑下!”嫣点商善于用兵布阵,可她不会武功,这也是赤闵唯一可以胜过她的地方了。

凤悠然微微一笑,将手中书信折好,又塞回信封之中,才笑道:“朕确实要带一个人去,可是不是你。嫣点商除了要朕去,还点了一个人的名字,她在信中说对上次的事情颇为抱歉,所以要当面对冷初舞道歉,还要带着冷将军一并前往。”

“可冷将军有伤在身啊!”李阳有些担忧的道。

凤悠然浅浅一笑:“没事,她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朕倒是要看看这个嫣点商究竟能演一出什么戏出来!”道歉?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嫣点商是为了谁道歉!

让人找了太医去给慕容明月检查身体,然后她便去了冷初舞的营帐,问了守门的军士,才知道冷初舞睡下了,她本要走,里面的人却已经挑帘出来了:“是慕容将军回来了么?”冷初舞一见凤悠然在外面,又忙给凤悠然行礼,“给皇上请安。”

凤悠然忙扶住她,笑道:“你还跟从前一样,见了朕,不必行此大礼的,何况你还有伤在身。”

冷初舞只浅浅一笑,道:“什么事让皇上亲自来找我呢?”

凤悠然这才道:“你方才说的不错,慕容明月是回来了,可见那个嫣点商还是说话算数的,不过朕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的。”

冷初舞奇道:“什么事?”

凤悠然扬扬手里的书信,笑道:“嫣点商约朕明晚在凉亭喝酒叙话,要你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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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所谓真心

凤悠然话音刚落,冷初舞就道:“我不去!”

这断然拒绝让凤悠然一愣,她还从未见过冷初舞这般模样,眨眨眼睛,拉着她进了营帐,坐下之后才问道:“为什么不去?”

冷初舞极为激动:“这摆明了就是一个局,要是我们身在局中出不来怎么办?到时候遇着了危险,荒郊野外的,怎么脱身呢?要是嫣点商在那里埋伏了数万兵士,要将我们斩杀在剑下,那怎么办?皇上,我们不要去,好不好?”

她这么激动,凤悠然反而冷静了下来,低声问道:“初舞,你很害怕么?”她已经尝过一次厉害,害怕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冷初舞定定的看着她,答道:“是啊,我很害怕再来一次,更害怕你陷入危险,如果真的是那样,我死了倒也无所谓,可你若那我真是百死难恕了。”

凤悠然抿嘴,她的心她知道,她却没有办法回应,便只能装作不知,浅浅笑道:“初舞,没事的,朕有直觉,可以肯定这次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朕,但是朕不会逼你去的,你若不想去,那朕就一个人去。”

冷初舞沉默良久,低声道:“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呢?我跟你一起去。”

凤悠然低低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晚你就跟朕一起去。”——

月朗风清,在荒漠里常常就是这样的夜晚,一轮弦月,再加上满天繁星,若不是因为战乱,凤悠然真想高唱一曲,可惜她们正走在去见敌军将领的道路上,不过那敌军将领说这是以私人名义的会面,她会一人前来,谁也不带的。

而且,据探子回报,嫣点商已在凉亭那里等着了,确确实实就只有她一个人,然后亭中只有孤灯一盏,方圆五百里之内,没有任何人,凤悠然眨眨眼睛,看看冷初舞身后的二百军士,停下来道:“初舞啊,就让她们留在这里,你跟朕继续往前走就行了。”

嫣点商是凤悠然见过的人里面最适合穿白衣的女子,身材修长,不过确实如李阳所说的女生男相,是很漂亮的女子,谈不上英气飒爽,这样的人在战场上怪不得要戴狰狞的面具呢,确实是吓不着人,一点杀气都没有。

嫣点商见二人前来,早就出来相迎了,对着二人抿嘴笑道:“皇上,冷将军,请——”

凤悠然也不推辞,当先进了凉亭,一进去便闻到醇香的酒味,还未喝便已经觉得酒香四溢了,当下赞道:“这酒真是不错,还未喝便觉得酒色醇香,嫣丞相真是会享受啊!”

嫣点商笑道:“原来皇上也是好酒之人啊!这酒是我家乡特产,皇上不妨尝一尝看看味道如何啊!”

石桌上摆着三个小瓷杯,嫣点商一一满上,凤悠然没动手,嫣点商却端起来,眸色深深的看着冷初舞道:“冷将军,月前之事多有得罪,我并不是不懂规矩,只是下属将领不甚服气,竟对你施放冷箭,那日回去之后,我已严惩那人,幸而将军无事,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说完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冷初舞没有喝完,只是抿了一小口,趁着嫣点商不注意,全都倒在亭外的荒草中了:“那日之事,初舞毕生难忘,不过嫣丞相也不必道歉。毕竟你我是敌对的,都是各为其主。”

凤悠然默不作声,冷初舞说的话她倒是很欣赏,爱憎分明,这样的人比圆滑的人讨人喜欢,至少凤悠然就不喜欢圆滑的八面玲珑的人。

嫣点商岂会听不出冷初舞话中的敌意呢?当下笑道:“不管冷将军信不信,我都是诚心道歉的,我今日前来,是以个人名义前来的,并不是北戎的主帅,也不是什么丞相,若皇上和冷将军肯相信我,我是真心和二位交个朋友的!”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哈哈笑道:“嫣丞相也真是会说笑话!你的身份就是北戎的主帅和丞相,如何能以个人名义呢?就算你自己相信,只怕你们北戎也会拿你私会敌军皇帝和将军做文章?嫣丞相,难道你就真的不怕北戎皇上会猜忌你么?”

一番话说的嫣点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凤悠然见自己戳到她的痛处,便又笑道:“嫣丞相的真心相交,朕是知道的,但是嫣丞相的潇洒不羁只怕用的不太恰当,也不是时候,朕劝嫣丞相应该好好想想回去怎么跟你的主子交代,你跟朕私会,这要是认真起来,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哦!”

凤悠然本就是帝王,便最能了解帝王的心思,帝王的猜忌之心若能控制在适当的程度,便是驭下有方,若是控制的不好,猜忌过重,只怕顷刻间就能要了那人的性命,凤悠然自问还是将猜忌之心处理的很好的,但是她说的全是实话,深夜私会敌军皇上,就算是她只怕也不能全然的信任自己的臣子!

嫣点商好容易才把尴尬压了下去,勉强笑道:“人家都说紫宣的新任凤帝是个了不起的君王,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不过,在下的事就不用劳烦凤帝操心了,在下既然能来,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相信女皇也不会就因为此事而抹杀我以往所做的事情的,何况你我两国如今已不是敌对的关系了!在下就更不必避嫌了!”

凤悠然笑道:“哦?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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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姻亲重提

嫣点商也笑道,深邃的眼中现出种种深意:“怎么不是呢?凤帝破了七巧阵,在下如约将慕容明月老将军送回紫宣大营,这不就是议和的最好的开头么?”

凤悠然冷冷笑道:“嫣丞相未免也太自视过高了,难道丞相说议和便议和么?即使北戎女皇同意,朕未必就同意啊!”

嫣点商当下便有些不悦:“凤帝怎能出尔反尔呢?今日之约不是已经说好了么?”

凤悠然见她不高兴,反而微微笑道:“嫣丞相,朕想你好像是弄错了?怎么你们北戎可以出尔反尔违悖和议来攻打我们紫宣,然后还让朕的战将重伤昏迷数十天,朕就不能出尔反尔呢?何况,今日之约上说的清清楚楚,也是你自己亲自书写的,若你输了,便送回慕容将军,若朕输了,就继续两国的和议,紫宣不得提出任何要求,那上面可没有说明,若是你输了,两国之间的和议还有效啊!”

当初北戎毁约,将慕容明月俘获了去,凤悠然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气,如今尽数吐了出来,就算只是对着嫣点商一人,心里也是高兴的。如今慕容明月回营,就不必再迁就北戎了,现在是紫宣尽占优势,凤悠然又怎肯容得嫣点商做主呢?

嫣点商抿嘴,喝了一口酒,才道:“那凤帝的意思是和议作废,两国之间还要继续争战么?”

凤悠然勾唇笑道:“朕可没这么说过,朕只是说,这和议之事恐怕不是嫣丞相一个人能做的了主的,若是再继续和议,朕也不会是从前的条件了,你们北戎出尔反尔,朕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到底是战是和呢!”

凤悠然一席话说的嫣点商哑口无言,闷头喝酒,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和议之事,嫣点商不能做主,虽说她是丞相,但是和议之事事关重大,仍是不能她说了算的,而且她还一时之间,凉亭之内的气氛很是尴尬压抑。

凤悠然见嫣点商吃瘪的模样,心中暗爽,其实她的内心深处也有睚眦必报的心里,不过她还是得为全局考虑,也不能把人逼的太死了不是吗?于是又呵呵笑道:“不过,嫣丞相所说的和议之事,朕也不是不能考虑,只不过嘛”

嫣点商眼前一亮:“只不过什么?”

凤悠然眯眼一笑:“只不过朕不能跟你谈,朕也不会跟你谈,你不过是个行军打仗的,是不能做主的人,朕要和你们北戎能做主的人谈!”

嫣点商闻言却默然不语,半晌,眼眸中闪耀着闪亮的光芒,抬眸坚定道:“我就是北戎能做主的人!”

凤悠然一时没忍住,嗤笑了一声。一旁久未出声的冷初舞却在桌下拉了拉凤悠然的袖子,凤悠然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和不礼貌了,就算人家再怎样不好,毕竟也是北戎的丞相,自己也不该如此奚落她,也不该如此步步紧逼,更不该当众嗤笑她,而且今夜之约人家事先都说了是私宴,自己却还不停的说国事,确实有些过分了。

凤悠然当下也不知如何挽回,而且此事自己跟嫣点商来谈似乎也显得自己有些**份,于是看了冷初舞一眼,清咳了两声,笑道:“朕要去方便一下,嫣丞相稍坐。”说完,她便出了凉亭,走的远远的。

荒漠之中多是沙石,到处都无可遮蔽,凤悠然为了逼真,倒是走的很远,然后又从昏暗隐蔽的地方折了回来,就藏在凉亭外一人多高的荒草之中,荒草面积不大,但是里面还挺深的,凤悠然为了躲的更好些,行进的也比较缓慢,好容易选了一处好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嫣点商和冷初舞二人。

她因有功夫在身,耳力和眼力都比一般人要好许多,所以她只要屏息凝神,就能将二人的对话听得很清楚,她屏住呼吸,亭中二人都没有武功,根本就不知道凤悠然正在亭外偷听,那嫣点商也不会想到堂堂的紫宣女帝会去做偷听这样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那皇上已经走了,就我们二人在此,难道你没有话要对我说么?”这是嫣点商的声音,还略微带了些酒意。

冷初舞没说话,凤悠然悄悄抬眸一看,见她喝了一口酒,脸上是一片冷静:“我可以相信你是真心道歉,我也相信你没有放冷箭害我,毕竟从前是我救你一命。但是,我喝过这杯酒,你我之间的旧事就此作罢,你我就是陌路人,过去的事休要再提!”她有伤在身,不宜多喝酒的,所以只抿了一小口,便不再动那酒杯了。

就见嫣点商苦笑,道:“初舞姐姐,你当真如此绝情么?我陷入两难之地,你就不能帮我一下么?两国和议联姻,于你于我,于紫宣于北戎,甚至于天下黎民,都是有益处没有害处的,若你肯说服凤帝和议,难道不好么?只要凤帝肯和议联姻,我北戎女皇也是必定同意的啊!”

凤悠然见冷初舞握着酒杯的手狠狠收紧,指节都青白了,暗道这嫣点商是不知冷初舞的心事,若是知道冷初舞的心事,就知道这联姻之说,是万不能在冷初舞面前提起的,当着她的面说还可以,若她不在,只怕冷初舞听了就要翻脸。冷初舞心系于她,又怎肯替这嫣点商做说客,说服她与北戎联姻呢?

果不出凤悠然所料,冷初舞压抑半晌,终是心有不忿,将瓷杯抓起,狠狠掷于地上,涩声道:“是你北戎出尔反尔,现在你来求我又有何用?除非你肯说出冷箭是谁施放的,否则你我旧情就此斩断,你我仍旧是敌人!就算皇上答应与你们和议,我也不会再当你嫣点商是故人了!”

我保跟跟联跟能。嫣点商左右为难,凤悠然见她似有苦衷,还是依旧软声哀求冷初舞:“初舞姐姐,你知道我不能说的。我若说了,只怕就没命见你了。还说什么故人不故人呢!你曾经救过我,那我求你再救我一次,好么?与我北戎联姻,对你又有什么损失呢?是那凤帝多了一个夫君,并不是你啊!”

冷初舞长声冷笑,冷冷的盯着嫣点商,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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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阻断前路

冷初舞冷冷的看着嫣点商,半晌之后,才道:“嫣丞相,也不知你是忘了还是故作不知,我弟弟是皇上的正夫,是当朝的凤后,你觉得我会去替你做说客,再弄一个人进后宫来抢夺我弟弟的恩宠么?”

嫣点商微微皱眉:“三国之中早就传遍了,大家也都是知道的,你弟弟不是摔断了腿不良于行么?这样的人,怎配当一国的凤后?不如将他降为贵君,与我北戎联姻之后,就应该由我北戎的皇子做凤后!冷将军,你们冷家真是得凤帝的恩宠啊!这样荣宠,就不怕日后凤帝猜忌你们么?”

嫣点商也是个聪明的人,之前凤悠然步步紧逼,再加上帝王气势,她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不过单独面对冷初舞的时候,她就又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性子,像她这样不到二十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国丞相的人,心中岂能没有丘壑呢?她也是辛辣狡黠的性子,虽行事光明磊落,可毕竟是官场上的人,也是混久了的人精子,看人看事都很准,可惜这次她却是看走了眼。

冷初舞怒火升腾,可她是有涵养的人,二十多年从未发过火,就连贴身伺候她的人都没见她发过火,今日却被嫣点商刺激的连番失态,另一个酒杯也未曾幸免,被摔在地上成了碎渣子,继而甩袖站起,对着嫣点商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紫宣凤后的腿已经好了,他已经能正常行走了,不过,就算他不能正常行走,皇上也与他鹣鲽情深,是断不会为了你北戎的皇子就废后的!你这是痴人说梦!至于你所说的猜忌,那是永不可能发生在我冷家的,我冷家早就将一切都奉献给了皇上,我冷家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就算她有一天要拿回去,我冷初舞也毫无怨言!”

冷初舞是不知道凤悠然在亭外偷听的,她这话都是出自真心肺腑,没有半句虚言,凤悠然在亭外听了,心里又是一阵唏嘘,但是心中却暗恨嫣点商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竟连将冷亦寒降为贵君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她心中暗恨,是以就存了要教训嫣点商的心思。

她此刻躲在荒草之中,不便现身,但是冷初舞一番话也算是堵了嫣点商的嘴,她仍是按兵不动,静听嫣点商是如何说辞。

谁知嫣点商也生气了,当下站起来,道:“我本来好言好语的说话,结果被凤帝一番抢白,又与初舞姐姐好好的说话,初舞姐姐却不念旧情,不肯帮我,还如此生气,毁了我们今日的兴致,罢了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话不投机,点商就此去了!他日战场之上相遇,你我仍是各为其主!——这盏孤灯就留与姐姐用,等凤帝回来,为你们引路!”

嫣点商说完,便拂袖而去,白衣蹁跹,昏暗灯光之中,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冷初舞一人和桌案上的孤灯形影相吊,还有一地的狼藉,冷初舞低低一叹,脸上忿忿之色尽去,站起身来,看着大漠夜色,低低一叹,满眼都是怅然失落。

凤悠然见嫣点商竟去了,她有心想知道北戎大营究竟有何秘密,又觉得嫣点商此人神秘莫测,便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也就顾不得独坐凉亭之中的冷初舞了,摸黑跟踪嫣点商去了。

凤悠然自持武功高强,便一路尾随嫣点商回了北戎大营,见北戎大营之中果然戒备森严,她屏气凝神,悄悄的跟着嫣点商去了她的营帐,凤悠然在帐外黑暗处藏身,却发现嫣点商的营帐竟不是营地里最大的,最大的是中间的那有黄色顶盖的圆形宝顶的中军营帐,那颜色似是皇家御用之色,凤悠然当下想起慕容明月遇袭时的事情来,莫非那皇帐之中就是北戎的小皇子水筠澄?

可那大帐周围戒备森严,巡逻的兵士也是一队接着一队的,大帐之中灯火通明,根本容不得外人接近,凤悠然只好打消了去一探究竟的想法,便继续猫在嫣点商的帐外等待机会。

当时已接近午夜了,大帐的灯火熄了一半,嫣点商的营帐也只有昏暗烛火摇曳,凤悠然抿嘴,动了动麻木的腿脚,竟发觉她的呼吸有些困难起来,而且真气运行颇为不畅。大漠之中,午夜时分最冷,凤悠然在那里蹲了有半个时辰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有酸麻的感觉的,可是,腿脚酸麻身子冰冷是正常的,但是呼吸困难就很难理解了,这里又不是高原,又不缺氧,怎会呼吸困难呢?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凤悠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我本以为这是守株待兔的笨法子,一定没有什么用处的,没想到今日还真是让我遇到了一只笨兔子!”

我保跟跟联跟能。凤悠然转眸一看,身后站着的正是笑意盈盈的嫣点商,即使被发现,凤悠然也未曾惊慌,那嫣点商只有一人,就算她武功被制,可那嫣点商也未曾惊动北戎诸人,看来并不想将这事闹大,当下便站起身来,抿嘴笑道:“嫣丞相的话,朕听不明白,不如请嫣丞相为朕解释解释?”

嫣点商呵呵一笑,伸手撩开帐帘道:“那就请凤帝移步,进帐叙话!”

凤悠然别无选择,而且就算她真气还能通畅,武功还有十成的话,只怕也逃不出去,轻功再好,要是嫣点商对着营帐外喊一嗓子,她就是插翅也难逃了,干脆打消了逃走的念头,抿嘴一笑,进了嫣点商的营帐。她也正好借此机会,说不定叙着叙着还能套出嫣点商的口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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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身藏床底

凤悠然自行找了位置坐下,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才问道:“朕已经进来了,嫣丞相是否能为朕解释了呢?”刚才嫣点商称她是一只笨兔子,还说什么守株待兔,让凤悠然心里便有了一丝疑虑,难道说嫣点商一早就知道她在后面跟踪因此而设了一个局么?心中诸多想法惊疑不定,但是面上却依旧是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