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险些翻脸

进来两个军士又将嫣点商押回了营帐,凤悠然也嘱咐了也要让太医去瞧瞧他。

嫣点商也走了,皇帐中就剩下凤悠然与水筠澄了,凤悠然见水筠澄默不作声,心里也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便笑道:“七殿下是否见了今日这番情景,觉得朕违悖了与七殿下当初所定盟约呢?”

水筠澄勾眉一笑:“只要皇上不曾忘了与我联姻的初衷便好,母王已不是北王了,如今王姐是北王,我只是在想,下一步,是皇上打算来收拾我的三个姐姐么?”

凤悠然端起茶盅饮了一口,别有深意的看着水筠澄笑道:“朕是皇帝,只管威胁江山社稷的事,什么算计争斗,朕若是没看见就真的没看见,谁都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朕难道不是这样么?七殿下,聪明人做事,是不会留下丝毫痕迹的,你说是么?”

她只需控制北戎,只要北戎始终在紫宣的控制之下,她管谁称王,只要那个称王的人能在她的容忍范围之内,她何必多费神?所以,水千清有没有这个本事坐稳王位,实际上与她无关,她只要最后那个得到皇位的人臣服于她就是了。帝王之术,张弛有道,她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最好的法子便是让他们自己争斗,她坐收渔翁之利便罢了。

水筠澄听闻之后,心下便明白了凤悠然的心思,知道她不反对自己去谋取大业,便放心了,当下笑道:“皇上说的是!皇上若无别的吩咐,那我便告退了。”

可凤悠然此番还要弄清楚另外一件事,哪能那么容易便让他走呢?于是笑道:“七殿下慌什么?你与朕难得这样坐下来说说话,朕也难得来这里,不如七殿下多陪朕坐一会儿,可好么?”

水筠澄就知道凤悠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弯眉笑道:“自然是好。”

凤悠然虽是笑着,说出来的话却仍是犀利尖锐:“朕刚才与老北王闲话家常,说起此次北戎出兵的事,她说当时正值病重,将国事都交由大王女水千清和七殿下了,朕还记得,当时北戎出兵是因为说紫宣有白墨人,是为寻找白墨人而来,朕问及老北王时,她说这战争与她无关,她是后来才知道的,朕便有些不明白了,七殿下好端端的,为何要找白墨人呢?”

水筠澄料不到凤悠然会忽然问这个问题,这些日子以来,凤悠然一直不问,他便以为她是忘记了,没想到她还是问了出来,不过此事他早已想好了答案,直接便答道:“世人都知白墨人奇异,他们身上的蛇胆石更是珍宝,所以才想要找到的,而王姐听说蛇胆石极为难得,当时觉得跟凤帝要肯定是要不得的,所以——”

凤悠然微微一笑,冷道:“所以你们就发兵来抢么?你们当时以为朕还像从前那么庸碌无为,以为探得了消息就能肆意妄为么?七殿下,你今日若还拿这些话来糊弄朕,就不要怪朕翻脸无情了!”

凤悠然今日是必定要从水筠澄口中探得一些事情的,见他不说,心里免不了一阵怒意升腾。

水筠澄见她如此,轻轻哼了一声,也笑道:“皇上这样说,倒叫我无地自容了!好像我故意隐瞒什么似的,其实我说的都是实话罢了,皇上若不信的话——”

‘啪——’凤悠然将茶盅狠狠的摔在地上,指着一地的碎片冷冷的看着他道:“水筠澄,朕此刻没有心思与你周旋,朕看你是男子,又是一国的王子,朕不愿强迫你,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朕与你的关系真到了这么地步,像这一地的碎渣这样的时候,朕恐怕没有心思再与你讲什么情面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水筠澄瞧了她一眼,刚才那刹那,确实是被她狠厉的眼神给吓到了,看着一地的碎渣子,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大业还须凤悠然的帮忙,这样的时候,他是不能惹恼她的,何况,他也觉得面前的女子还笑起来好看,恼怒起来那冷笑实在是看着不舒服。

水筠澄垂了眸,低声道:“这事,我恐怕是说不清楚的,皇上,我只能告诉你,我发兵紫宣,是为了找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凤悠然皱眉:“你是白墨人,是不是?如果你是白墨人,就不是老北王所亲生的,如果你不是,那你做这些,究竟为了什么?就为了那枚蛇胆石吗?”她直觉,此事极为复杂,说不定水筠澄口中的那个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就是苏妖!如果水筠澄不是白墨人,那谁是苏妖的弟弟呢?

水筠澄闻言,苦笑道:“我是白墨人,但是,也是母王亲生的。”

凤悠然有些不懂了,眯眼看着水筠澄,正在思索他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水筠澄继而又苦笑道:“我知皇上心中定然存有许多疑惑,皇上只怕随我们回了汴京,要请了母王还有那新封的八殿下,才能知道这事情的始末,这是丑闻,是北戎宫闱秘闻,若母王不说,就算皇上杀了我,我也是不能说的!”

凤悠然定定的瞧着他,她能感觉到,水筠澄这次说的是真话,他眼里有愤恨不满,有郁郁难平,那些情绪她都可以感觉的到,心知再逼下来也一定还是这句话,而且她也明白,此事根源还在水涟阑那里,口气便和软了些:“新封的八殿下,是谁?”

“他叫苏妖,虽是八殿下,可年纪却比我大一些,母王说,他也是母王亲生的儿子,如今算是完整的回家了,”水筠澄一面看着凤悠然的神色,一面又道,“皇上,这个苏妖与皇上也是关系匪浅?”

凤悠然沉默半晌,终是忍不住,那桌案上一桌子的东西全都被扫到地上去了,站起身来走到水筠澄的面前,俯身冷冷的与他对视:“你一会儿去告诉水涟阑,朕明日还是这个时辰来这里,叫她好好儿的把精神养好,等着给朕解释!至于去汴京的事儿,就先暂时搁下!”

不再理会水筠澄,凤悠然直起身子往帐外走去:“小六子,你去告诉李阳,让她留在北戎大营里,叫慕容明月随朕回去!”

凤悠然其实是可以现在就去找水涟阑问清楚的,可她还是觉得有必要回营去,一则是水涟阑方才状态就不好,她也怕引发她的病,若是强行逼问起了反效果倒是不好了;二则她觉得此事不能听水筠澄一面之词,总得找个知情的人问一问才知道,要不然被水筠澄牵着鼻子走可就麻烦了;三则,她若是就这样冲过去问,未免太高调张扬了些,白墨之事毕竟还有许多人惦记,那蛇胆石她不稀罕自然有人稀罕,她总得谨慎些才不至于落入别人陷阱也能看清别人是否落入陷阱之中。

回了青州大营,凤悠然进了皇帐,用了午膳,便歪在塌上闭着眼养神,睡是睡不着的,水筠澄报了这么大一个新闻,她是怎么都睡不着的。

前段日子她虽不让人去寻凤似弦和苏妖的下落,可心里未尝不惦记着,苏妖是必定要去北戎皇宫找弟弟的,可如今被封为八殿下,那就是水涟阑所谓的八王子,那这样说起来,岂不是说水筠澄便是苏妖的弟弟么?那这样的话——凤悠然往后想了想,得到的结果几乎让人难以置信,她总觉得这里头有隐情,总还是要当面向水涟阑问个清楚的。

正想着,帐帘被人挑开,慕容绯喧走了进来,见凤悠然正在闭目养神,也不说话,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拿来的东西轻轻放在桌案上,可凤悠然耳力本就很好,到底还是听见了,睁开眼睛一看是慕容绯喧,笑道:“你怎么出来了,你身子好了么,怎么不在床上多躺躺呢?”

慕容绯喧抿嘴一笑:“我已经好了,没必要再躺着了,而且我自己就是大夫,自然知道什么最好,何况走的时候殿下就嘱咐过我,要我常来照顾皇上,眼见着皇上回来了,这会子没人在身边伺候,我便来了。”

凤悠然早已闻到了香气,如今已经过了未时了,她也有些饿了,便指着慕容绯喧手里的东西道:“你那是什么,这么香?”

慕容绯喧将那碗端过来递给凤悠然,笑道:“皇上想必是饿了,快趁热吃!——我瞧着最近这里挺热的,皇上在皇帐里虽有州侯郡守们费心送来的冰块解暑,可到底抵不了什么,于是就用白心番薯,芥菜放到粳米里煮成了粥,里面还加了些肉沫,皇上既说很香,那就尝尝,这有解暑发汗的作用,于现在最适合不过了。”

凤悠然接过去便喝了一口,果然很好喝,于是对慕容绯喧赞不绝口:“绯喧,朕只晓得你医术高明,没想到厨艺也是这么好,这粥朕喝了觉得真好,也确实不那么热了。”

慕容绯喧抿嘴一笑,便道:“我的厨艺也算不得什么,主要是知道那些吃的东西的作用,晓得一些药用的方子,倒也从来没有亲自煮过,这还是第一次呢!既然皇上说好,那我日后定当留心就是了。只是皇上在北戎那边发了一通脾气,喝这个确实也不错,心也不会燥了。”

北戎的事,都传遍了整个青州大营了,慕容绯喧这样的人都知道,可见到处都传成了什么样子了。

凤悠然将那白薯肉沫粥喝完了,将碗放在桌案上,又让慕容绯喧坐下说话:“北戎那边的事儿,你都听说了?”

慕容绯喧点点头:“是,都听说了,皇上杖毙了老北王身边的小太监,又让她退位,让王女登基为新北王了。”

凤悠然摆摆手:“朕不是说这个,朕说的是嫣点商的事。他其实是个男子,你知道么?”

慕容绯喧抿嘴:“这个我也听说了。”

“绯喧,”凤悠然定定的瞧着他,道,“你用一命绝伤了他,但是老祖宗给了解药救了他,说白了,这也是朕授意的,这样一来,你就等于白费了功夫,你会怪朕么?”

其实谁都知道,如果嫣点商当真死了,这件事才是真的难办,只要嫣点商活着,且是紫宣这边儿救活的,北戎那边就没有话说。

慕容绯喧静了一会儿,轻轻笑道:“我不会怪皇上的,当初都已经与皇上说的很明白了,我那样做不过是为了慕容家报仇,皇上救活了他,是再给了他一条命,我只当我已经报了这个仇便是了。何况,现在他已有欺君之罪在身,皇上也得重新来看待他的处境了。”

凤悠然点点头,拉着他的手笑道:“你倒是个明白人,比朕看得还要明白。是啊,朕得重新看待嫣点商,也得重新看待北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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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七章 一心想做醋坛子

慕容绯喧看着凤悠然,清眸中有些担心:“皇上的病刚好,这些日子又一直为北戎的事烦心,皇上晚上也别熬夜太久,免得又伤了身子勾起旧病来。”

凤悠然看了慕容绯喧一眼,挑眉笑道:“你说的也是,可前些日子是你是害得朕病倒,如今却来说朕,看你这嘴也是个厉害的!”

慕容绯喧低低一笑,却又抱住凤悠然的腰身,低声道:“害得皇上病了,我心里也难过,可皇上是个最最心胸宽大的,才不会计较,皇上说我厉害,可我就算再厉害,在皇上面前,也是个没了主意了。”

凤悠然点点他的额头,将他紧紧揽在怀里,笑道:“看你说的这么可怜,朕便不与你计较了,朕还要与你说一件事,咱们现在暂时不能去汴京了。”

慕容绯喧一愣:“为什么?”

凤悠然便把今日发生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然后道:“水涟阑有事瞒着朕,朕也不能不明不白的跟着她去汴京,朕一定要在去汴京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朕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了,今日杖毙了那个小云子,就是要告诉北戎诸人,朕也不是个好性子的主子,总得让她们警醒些,别把朕当做傻子一般看待。”

凤悠然说什么其实慕容绯喧全都没有听进去,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苏妖出现了,还做了北戎的八王子。

其实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天敌。遇到这个人,你就会无缘无故的讨厌他,就是打心眼里讨厌,他做任何事情,你都看不顺眼,他与你做一样的事,你会忿忿不平,他与你做不一样的,比你做得好,你一样忿忿不平,若比你做得差,便会在心里忿忿嘲笑。即便这个人与你的交集消失了,你还是会记得他一辈子,若有幸再遇见他,新的轮回便又开始了。

如果你不曾遇到,或者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那么恭喜你,你这一生过的很好。

天敌,有先天的,也有人为的。

对于慕容绯喧来说,苏妖便是先天的天敌。说不上什么渊源,也说不上什么纠纷,他就是不喜欢他,慕容绯喧待人都是谦和有礼的,唯独不喜欢苏妖,讨厌苏妖的一切一切,特别是那股自傲,其实他自己不知道,说到底,他们都是有着不自知的自卑到了极端的自傲。

“绯喧?”凤悠然叫了几声,慕容绯喧却好似没听见一样,怔怔的望着一个地方发呆,直到她提高了声音,慕容绯喧才回过神来,凤悠然笑道,“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朕叫你,你都没有听见。”

慕容绯喧也不隐瞒,只是淡淡抿嘴道:“在想苏妖。”

凤悠然失笑:“你想他做什么?难不成是很久没见面,开始想念了?”凤悠然这纯粹是调侃,可话一出口,便看见慕容绯喧的脸色变了,她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可看见慕容绯喧眼圈竟红红的,忙问道,“绯喧,你怎么了?怎么朕一说完这事,你就怪怪的?”

慕容绯喧抿嘴,半晌才道:“皇上,你看我的性子,好么?”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虽不知他为何这样问,却笑道:“好啊,你心思缜密跟亦寒一个样,所以才让你跟着他协理六宫,只是有时候比他还要倔强些。”

慕容绯喧垂眸,轻轻咬唇,然后抬眸看着凤悠然,声音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比不得殿下,殿下的为人我恐怕难以企及,恐怕也只有这心思缜密才比得上!我也比不得桑贵君性子单纯热烈,对谁都那么好;更比不得皇上身边的影暗卫,时时刻刻都保护皇上,什么都可以不计较皇上,我曾说过,我想找的是一心人,可皇上偏偏是最不能做一心的人,所以,皇上可知道我心里是怎样的绝望又欢喜么?我得皇上喜欢,那样欢悦,可皇上还会有别人,我想着就会难受,我控制不了这样的感觉,我知道妖妖他喜欢皇上,我——”

慕容绯喧说道这里,却不再继续说了,只是低低一叹,有些话,他也说不出口了,他知道自己万般都好,唯有这一点,怎么都改不掉,提起别人犹可,唯独提起苏妖,他心里便有不可知的妒意。

凤悠然一直静静的听着,见他不说了,便顿了一下,才道:“绯喧,你的心思,朕可以明白,但是,朕不能给你什么保证,因为朕不仅仅是你的妻主,也是这天下的君王,你说得对,朕最不可能做一个一心的人,但是朕可以保证对朕的每一个夫君都是一心一意的,朕以真心对待你们,给你们的心世间绝无仅有,朕这样的人,难道还不值得信任么?绯喧,朕绝不会要一个朕不喜欢的人,朕要的人,得和朕两情相悦才行朕也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这回说的不对,妖妖心里没有朕,他心里想的,只是他的白墨。你多虑了。”

“朕知道你不喜欢妖妖,你们俩,就像是天生的敌人一样。你一遇到他的事就会失控,今儿你这一段莫名其妙的醋意,可酸得很呢!”凤悠然又低笑这在慕容绯喧耳边说道。

世间有三种女人,一个是肯骗你一辈子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就算不是真心,也可信赖;一种是连骗都不想骗你的女人,所以不受人待见;还有一种是只肯骗你一段时间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便是大多数。而凤悠然,是这世间少有的女子,对自己的男人坦诚,实事求是,不会骗人,也从不隐藏自己的感觉,这样的人,哪一点不好?

慕容绯喧听了她的表白,本来心里很是感动,可之后又被凤悠然这样说,总有些不好意思,吸吸鼻子,看着凤悠然道:“皇上还取笑我!早知道我那时候嫁给嫣点商算了!”

“你们两个男人,成婚了在一处能干什么!”(好,写到这里俺不厚道的狂笑)凤悠然哈哈大笑,“朕何尝取笑你!朕身边这么多男子,唯有你一个人一心想做个醋坛子罢了!”

慕容绯喧耳垂绯红,凤悠然看在眼里,爱极了他这样,便抱住他的腰身,把他的脸扳过来,一下子便吻上了他的唇,口中溢出低语:“绯喧,你放心,朕会疼你一辈子的”——

话说,好久没写爱爱了…好想要爱爱的情节啊…o(╯□╰)o都是年关河蟹横行…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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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八章 京城出事了么?

深吻良久,凤悠然放开慕容绯喧,眸色深深,低叹道:“不能再吻了,要是再吻下来,只怕就是擦枪走火要出事了”

慕容绯喧只觉身上燥热的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扭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便窝在凤悠然怀里不说话了。

凤悠然心里纳闷,便问道:“你喝的什么?”

慕容绯喧沉默了一会儿,才极其低声的道:“没什么,就是清心下火的。”

凤悠然怔了一下,却低低一笑:“朕还以为,只有朕一个人忍不下去呢!没想到绯喧也是这样,若是还未给你行册封大礼,咱们是不必这样忍着的。”

慕容绯喧不止耳垂绯红,这下只怕身上都是粉红粉红的了,他是羞的,可惜穿着衣服看不见,顿了一会儿,才低声道:“皇上要喝么?我记得那是去沧州,皇上久未所以那里涨疼,如今,皇上可有异样么?”

凤悠然自己笑了好一会儿,又怕笑得慕容绯喧恼羞成怒,便止住,低声道:“朕最近未有不适,你可是觉得涨疼么?”

慕容绯喧本就窝在凤悠然怀里,凤悠然的手放肆的向下一探,那句话也正好出口,在那一瞬间,慕容绯喧的身子一颤,几乎下意识的冲出凤悠然的怀抱,站在几步之外整理衣衫,凤悠然撑着头靠在桌案上笑:“绯喧,这都是迟早的事,你害羞什么,朕不仅会摸,日后还要看的呢!”

慕容绯喧从未见过她如此轻佻的模样,又羞又急,当下把托盘拿起来,转身就走:“我走了,时候也不早了,皇上歇歇!我若是还在这里,还不知道皇上会轻狂成什么样子呢!”他是不敢再待下去了,一则是觉得不好意思,二则也是怕控制不住自己。

凤悠然也不拦他,而且还觉得逗他是一件很有趣儿的事情,当下笑道:“小心肝儿,朕轻狂可都是为了你呀!”眼看着慕容绯喧出门因为这句话被绊了一下,凤悠然终是忍不住大笑出来,笑过了之后,自己也被自己方才那句话给酸到了。

小六子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凤悠然脸上带着笑意,便笑道:“慕容公子来过之后,主子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呢!”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笑道:“朕让你去打听的事儿,打听来了么?”

小六子点点头,道:“奴才打听来了,慕容公子回来之后,慕容将军去看过公子,还说了许多安慰的话,主子估计的没错,慕容将军没有怪公子,还让公子好好的侍奉主子。”

凤悠然又问:“别的就没有了?”

小六子抿嘴道:“别的就没有了。”

凤悠然点点头:“好,你退下,朕想一个人静一静。”小六子依言退下。

没过一会儿,凤悠然面前便悄无声息的跪了一个人,穿着暗部的黑衣,不过没有戴面具,凤悠然低声道:“京城出事了么?”

“主子,属下刚得到的消息,慕容沛偷偷从京城来见慕容将军,昨日刚到。”暗部总有特殊的传递消息的法子,凤悠然从不探问,但是这消息一定是千真万确的,所以凤悠然也从不怀疑真假。

“她来这里做什么?”

那暗卫道:“回主子,前些日子,慕容沛上了一道折子弹劾几个大学士,说是在今次科举的时候有大学士收受贿赂,帮助学子博取功名。”

凤悠然道:“这折子从京城转来的时候,朕看过,弹劾的还是御史监应尚意,里头还提了周文玲和顾兴慈的名字,这些朕都知道,冷相不是查过了么?全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朕命她闭门思过,她这会儿来这里做什么?”

“回主子,就因为这件事,慕容沛在京城中四处散播言论,说主子护着冷家的人,也护着那些大学士,御史监有错都不管,她觉得做御史言官也没意思,甚至证据确凿的事还被认为是子虚乌有。然后她还说——”

那暗卫停在这里不说了,凤悠然知道定是不好的话,便道:“你说,朕赦你无罪。”

那暗卫才继续道:“慕容沛说,就因为她母亲被俘获过,给主子丢了脸,所以主子就不待见她们慕容家了,还说主子赏罚不明识人不清。这次来找慕容将军,是慕容沛还想上折子,她还是若这一次还跟上次一样的结果,她便要兵谏,这次来就是来求慕容将军著她一臂之力的。”

凤悠然听了,半晌没说话,冷声问道:“这内情是怎样知晓的?”

“慕容沛纳了一个小爷,据说那男子与四殿下有些相像,慕容沛很宠爱他,什么都与他说,领主使了些手段,就逼出了这些话来,那小爷也丝毫未觉。”

凤悠然冷冷一笑:“朕知道她迟早要误事,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朕知道了,她傻,她母亲不会这么傻,即使兵谏,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担这后果!这些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此事未及宣扬,领主一知晓并让属下来告知主子,请主子处置。”

凤悠然点点头:“此事不要与任何人说起。朕心里有数,只是此事也不必急于一时,如今北戎的事也是千头万绪的,叫你们领主替朕好好看着她们便是,不要打草惊蛇,朕倒要看看她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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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九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

“是,属下领命。”

凤悠然又问了一句:“这些时日,就让你们领主待在京城里,不必来青州了,有事的话,他也好照应。”她是怜惜他来回太过辛苦,实在是舍不得影无忧这样,而且留在京城里也好,只好还能照应一下,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那暗卫拱手道:“是,属下明白。”然后就咻的一下消失了。

连日来事多,凤悠然一耽搁就到了晚上,随便吃了些东西,便要小六子在外头守着说她睡下来不见人,小六子现在都已经有经验了,但凡她这样说,必定是要私自出去,不过左右有暗部的人悄悄跟着,也不会出什么事,他便应下了。

到了深夜,凤悠然果然私自出了青州大营,一路往北戎大营而来,她要去见一见嫣点商,有许多问题要先去问一问。

摸黑找到了嫣点商的大营,可是她还是对帐外那些莫名其妙的草药有些忌惮,便直接绕过守卫,进了帐中,在帐外便看见帐中有一盏孤灯,如今进来,果然看见嫣点商坐在案前,桌上摆着残酒,便低声笑道:“嫣大人,还不休息么?”

嫣点商不曾听见脚步声,骤然听见帐中有人说话,他一惊转眸看去,见是凤悠然才镇定了下来,眼里带着酒意,笑道:“皇上怎么来了?这若是让人看见了,皇上深夜私会罪臣,不知道又会说什么呢?”

嫣点商此刻只穿着中衣,一身雪白,额前却有散乱碎发,帐中酒味甚浓,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在借酒消愁,凤悠然也知那是西岐的酒,上次在凉亭时喝了确实不错,于是也自己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才笑道:“朕觉得,只怕她们更感兴趣的是朕私会男子,虽然你是罪臣,但是你到底是男子之身,朕这样私下里见你,确实对你的清誉有损。”

嫣点商不在意的笑笑:“清誉?如今清誉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我连名声都没有了,还在乎什么清誉!”

凤悠然抿嘴一笑,起身拿了一件披风过来给嫣点商披上,淡声道:“你是有罪,可罪不至死,即便朕要惩罚你,你总有以后的日子要过总是要嫁人的啊!怎么能说不在乎什么清誉的话!朕素日瞧你也是个沉稳的人,怎么今日也是这样沉不住气,也学着人家自暴自弃借酒消愁?不过,你这副样子这样倒和朕来的时候想的一样,你呀,便是个附庸风雅的人罢了!”

嫣点商听了凤悠然的话,却苦笑道:“嫁人?如今我的事人人皆知,还有谁会愿意要我呢?何况,在我决定这样做的那一天,我就把这个心歇了,这一辈子,我只怕都没有这个福分了!”

凤悠然听了微微皱眉,却他的话里似乎听出另外一层意思:“这样说来,你已有了心上人了?”

嫣点商眸底涌现出的苦意也未能逃过凤悠然的眼睛,他似是有些绝望伤感,低声道:“有了又如何呢?我与她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

凤悠然抿嘴,见嫣点商这样说,又想起当日他问自己的话,心念一动,问道:“你你喜欢初舞?”

嫣点商默然不语,可眼里明显就是很痛楚的神色,沉默半晌,才道:“我那时流落到紫宣,是初舞姐姐救了我,那一段时日,是我逃亡生涯里最难忘的日子,那两年比我所有所有的日子加起来都要快乐。就算后来我做了北戎的丞相,也不觉得快乐。只是快乐总是很短暂的,在那些不快乐的时候,只好常常拿出来回忆。”

凤悠然便低声问道:“那时你为何要瞒着她不告诉她你是男子?”

裁幻总总团总,。嫣点商低低的道:“一开始自然是要隐瞒身份,后来便是不敢说,再后来我知道自己迟早是要离开的,所以也就没有必要说了。我一直想替姐姐报仇,原本是打算在嫣府住几年再走的,可我发现我爱上她了,完全无法自拔的时候,我知道我自己非走不可了,我是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不能有感情,我也配不上初舞姐姐,不如早走早完,就让初舞姐姐以为我是要去干一番事业,也总好过让她为难,何况,我心里也知道,她是绝不可能喜欢上我的。”

嫣点商说完,又要倒酒,面前的酒坛子却全都空了,他站起来想去再拿,可醉了站不稳,重又坐下,自己开始怔怔的发愣,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如今我的事,必会传到她耳里,那时她若知道我骗了她这么多年,若不怪我已是万幸了,我还怎么奢求她的原谅呢?”

凤悠然一叹,看着嫣点商道:“你当时离开紫宣,便去了北戎,就遇到了水筠澄吗?”

“那时候遇到七殿下其实跟遇到初舞姐姐的场景很想,只不过七殿下一眼认出我是男子,将我带回府里,第二日便查到了我的真实身份,教 几年,他知道我想要报仇的心思,便说只要我能取得老北王的信任,助他完成大业,他就出兵西岐,帮我报仇,然后我就男扮女装做了丞相,得了老北王的信任,老北王待我很好,”嫣点商垂眸低低的道,“可是,我——”他说到这里,却似乎说不下去了一样。

凤悠然淡淡一笑:“可是你心肠不坏,夹在她们母子之间进退两难,水涟阑对你很好,你想忠君报国,可水筠澄对你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意,他又能帮你报仇,还知道你的身份和你的秘密,你不能不听他的话,所以才会举步维艰,才会常常借酒消愁。”

嫣点商万想不到凤悠然将他的心思看得这样清楚,便苦苦笑道:“是啊,此番发兵本就不是我所希望看到了,谁知道一入了官场,竟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了,当初杀了姐姐的人死了,我无法回返故乡,却成了七殿下的爪牙。”

凤悠然冷道:“嫣大人,朕这次来,便是有事要问你,若你肯如实相告,朕自可给你一条生路,说不定还可让你得偿所愿。”

嫣点商自然是识时务的人,当即跪下道:“我本是罪臣,蒙皇上不弃,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也不敢奢求得偿所愿,只要能赎前愆罪孽即可。”

凤悠然微微笑着点头,问道:“水筠澄是不是白墨人?”

嫣点商很清楚的吐出了一个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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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章 看上了人还是看上了才华

凤悠然微微勾唇,道:“你可知其中渊源么?”

“这个罪臣不知,”嫣点商道,“我只知道七殿下素有大志,但是他防我甚严,自己的事从不对我多说,我只知他想谋取北戎王位,别的就不清楚了。”

凤悠然听了嫣点商的话,心里更加确定她自己的想法了,当下点点头道:“好,你这样坦白很好,可是这段日子朕还是不能赦免你的罪,可是,朕实话告诉你,朕很欣赏你,朕知道你当初做事是逼不得已各为其主,你若身为女子,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可朕也不是什么守旧的君王,还说什么男子不得入朝为官,朕想着,只要有才,一样都可以。嫣点商,你若能逃过此劫,朕必会在紫宣给你个交代的,只不过眼下,朕还要找水涟阑算账,且先委屈你。”

嫣点商见凤悠然如此说,他便明白了凤悠然的意思,当即跪地叩头道:“谢皇上恩典。”

凤悠然点点头:“你起来,之前绯喧对你下毒,是他报仇心切,他并不知你亦是受人摆布身不由己,还望你不要怪他。”

“罪臣不敢。”

凤悠然站起来,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残酒,笑道:“你比旁人都聪明,朕也就不多说了。这段日子,你还是好好待在营帐里,外面太乱,你少出去,希望将来,你也不要辜负了朕的一番苦心。对了,”凤悠然刚要挑起帘幕,忽而想起一事,顿住道,“你这酒虽是极好,也是思乡之故,可酒到底伤身,你日后少喝些。借酒消愁,也不是个办法。”

“是,”嫣点商低声应了,眼看着凤悠然就要出去,他又追问了一句,“皇上,初舞姐姐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啊?”

凤悠然脚步一顿,淡淡的声音传来:“朕不知道,你将来若有机会,自己问她。”

凤悠然出了嫣点商的营帐,走了很远了,才回身看着,片刻之后,才见那帐中烛火熄了,她低低一叹,才继续往回走。她是有心想要撮合嫣点商和冷初舞的,嫣点商用情已深,他这样受苦,凤悠然看着心中不忍,更不忍冷初舞为了自己而白白错过这样的人,眼前的人自当珍惜,如若不然,只怕后悔就来不及了。所以她心内所想,是想等此间事了了之后,要带着嫣点商回紫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