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夏天近期住在侯府那边,其实、也挺安全的。”

这个男人说话总是这般颠三岔五的么?

顾南城皱眉,瞧着不做歇息的清哥快速离开。

清哥这趟,全是折腾在那两封心上了。

说来也是实诚,夏天说让他送信他便去,股子里的憨厚还在。

小娘子在屋里等了片刻不见他上来,赶紧披上衣服,走下去。

“刚才是谁在?”

“是、哥…。”安然张口想说,又想刚到爹爹刚才交代的,不能说是哥哥,不然娘会担心的。

安然低头思索如何去说,顾南城轻声道,“是过来送信的人,我便问了些话。”

“送信?可是夏天写的信?”

“是,这个给你。”顾南城手中握着的便是那封给小娘子的信。

而夏天给他的信,则被他揣在了怀中并未拿出。

子墨心急,立刻打开了信,从头看到尾,眉梢渐渐带了喜色。

“夏天真是厉害,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开两家商铺,她说现在有一点小麻烦,需要我们准备货物,这个好准备。”

小娘子可从来想过,那个被她从小教导不许说谎的姑娘,竟然对她说了善意的谎言。

京城连开两家商铺,哪里是这般容易。

夏天在京城可不是遇到那么一点小问题,她是租赁的商铺没有货物,那就是说,她的生意一直在赔本。

若是不能即使开张做买卖,今年到年关都可能是赔钱的。

顾南城面色轻笑,“那我们就先帮她准备。”

“得赶紧准备,夏天说,林殊他们等人会很快赶来。我们家不是有干货吗,全都准备了吧!”

“成,先吃了早饭我去安排,你去瓜田那边把红酒也准备一些。”

上次夏天带到京城的红酒,肯定不会贩卖,应该有大部分都给了公主那边。

顾南城猜的真准,夏天在信中写给顾南城的内容便是:要葵瓜子、打瓜子、板栗、红酒等物,这些是重要的,其他的零总随便带一些就好。

葵花籽和打瓜子是必须要装的足够。

两家铺子,得有四辆瓜子,葵花籽和打瓜子各两辆;板栗装上一车、红酒再装上一车。

弥月之酒。

夏天吃的不爽,因为她这周边尽是男子,还都是有些自恃才高的穷酸学子。

林子晴没时间过来,是让夏天代表而来,偏生说的再多,夏天都不穿女装,林子晴也是无奈了,便任由她。

谁知刚安排好让夏天去,那边高陵回来,说他能去参加罗修那边的弥月酒席。

夏天本不想去,出口说拒绝,但听到高陵说了一人,心中有些激动。

可恶的是,她先到到了这处,竟然不能与那人同桌,说来也是自然,毕竟石万三的家产背景在那里摆着呢。

石万三,京城出了名的财神爷,手中握着京城生意命脉,是唯一一个能和张雅这个皇商并肩而站的人,但这石万三可不是皇商,也从来不和皇商做生意。

坊间有传言,说这石万三可是民间土财主、真正的财神爷,不仅有钱还传言说是某位遗落在民间的皇子,身世显赫。

如此能耐的人,自然是众多官员合作的对象。

罗修家的弥月有自然的人性地位歧视,地位低下的人坐在一桌,地位高的人坐在一桌。

而那些有能耐、权势高的人,坐在主桌上。

高陵、石万三、梁钰、宋贺等人全都在主桌上,而夏天做的下方位置也是不错,只是人太多了,他们的位置很容易被忽视。

高陵坐席,频频向夏天这般张望,真是担心的夏天,她为何要来前厅,若是去后院就不用担心了。

可她偏生不穿女装,男子装束的夏天无法去女子后宅。

高陵心动,不知夏天表妹穿了女装会是什么模样,肯定比小姨还要美的过分。

048 拦住、动了歪心思

梁钰是和高陵坐在一起,在高陵看向夏天那边的时候,梁钰和宋贺眼光都注意着他。

罗府喜事,本是给侯府发了喜帖。

在朝堂之中,侯府和罗府关系虽是不融洽却没到到不相往来的地步,该走的关系还是要有的。

侯府之中,高珩之不来自然需要有人过来。

高陵作为侯府下一任继承人,也是朝堂之中最有潜力的年轻人,自然是官员们眼中的巴结的对象,备受大家关注。

梁钰靠近高陵低声说道,“虽然不知你在看什么,但还是提醒一下,收敛起表情、刚才你那表情不对。”

“怎么就不对了?”他不知一直温暖相笑么。

“你瞧着那方看谁呢,脸色露出神往,似是、年少情窦初开,有些奇怪。”

这、梁钰说完脸色不自觉的红了,他从未想过能在高陵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高陵虽是温柔却不带感情,而这次他看向远处,表情温柔,带着羞涩,像个身处情爱之中的少年。

“别乱说,我没有。”他一言回绝,坐直了身子。

宴席持续的时间不长,也有人不过是过来走个场便想离开。

夏天便是这样想的。

菜肴很好,却食之无味,定眼往高陵那边看去,见他正在和同僚喝酒。

不知什么时候能走,起身对身边之人点头,即使显得无礼她也不愿再呆。

折身正欲出去,瞧了什么侍女,低声问道,“麻烦带我出去?”

“公子这边请。”侍女倒是很好说话。

夏天紧随其后,刚才同桌之人敬酒,她稍稍喝了一些,头有些昏,一个踉跄,没看到拱门下的石板砖,差点绊倒。

而在那拱门侧面,站着两个男子,身材修长,背对夏天,听到声音才转头。

男人低声对说了句,“你且过去好生照看着侯府大公子,别让人说我们罗府怠慢了侯府之人。”

“是,奴才这就过去。”

在拱门则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罗修和管家,两人正是说着主桌上的贵宾之事,却瞧见有人要从这里走开。

从他进入这门他便一直注意着她,上次见面有些时间了,那张俏生生的笑脸依旧在脑海里盘旋不散。

挥推管家,罗修大步走了过去。

说来罗修长相虽不算好看,但这修长的身高、沉稳的气势依旧让许多高门大户人家的小姐喜爱。

他也自以为长得不错,端的姿态甚是高傲。

走到拱门边缘,“这是要做什么?”

瞧是罗修,那侍女立刻低首,“大人,是这位公子是要离开,奴婢便送他出门。”

“宴席不散,贵客当前,怎能带着离开,瞧着这公子是喝醉了,不如找了地方让这位小公子先稍作休息。”罗修端着主人家的姿态。

这倒是个好的实际,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喝醉了,他是有心想要却不敢太过张狂,语气强硬不如温柔相待,先试探一下这姑娘的心思也好。

他也不是那种强迫别人的人。

但、若是这女子不识好歹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夏天抬眸,头昏沉,但能看的出眼前之人是谁,她点头低首带了礼节性的笑,“麻烦这位姑娘送我出去就好,门外有人接应。”

罗修快速上前,甚是虚伪的要扶住夏天,“还是小心一些为好,罗府的地貌似不太平稳。”

“多谢,无碍。”她只觉着难受,不愿被这人碰触。

罗修本是存了其他心思,抓着眼前之人,哪里还会放开。

手臂纤细,滑嫩白皙,抓在手中,让人欢喜。

原来女人和女人之间,肌肤也是不同,这个姑娘的肌肤摸着尤为滑顺。

夏天挣脱抽出手臂,心中暗想如何走掉,抬眸瞧见高陵从后面过来,步行不稳。

她立刻张口喊道,“表哥…。”

“多谢罗大人热情款待,我这边还有要事缠身,必须回去。就不劳烦罗大人相送了。”他走上前,漫步惊喜的伸手抓住夏天的胳膊。

罗修也不是泛泛之辈,瞧了夏天再看高陵,“这位是?”

“远房亲戚,倒是有劳罗大人担心了。”高陵面色轻笑,刚才连喝了三倍酒水才做离席,喝的有些猛,脸色带着了红晕。

他是清醒的,高陵能分辨出来眼前的人和事。

罗修心中不爽,本就水到渠成的事,竟然被这小子给搅黄了,看来只能下次看,只是这下次,又得多长时间。

他是惦记上夏天这颗水嫩可口的水蜜桃了。

高陵带夏天离开,身边小厮左右护着的,倒没人敢拦着。

夏天是真醉酒了,早知便不多喝,之前在家中曾喝过红酒,倒是没那么厉害。

白酒和红酒可是差了不少,一个是用葡萄,一个是用高粱,里面放的酒曲都不同。

被高陵带着上了马车。

“好生驾车,现在回府。”

“大公子,那梁军师还没出来呢,咱们可是要先告知他一声。”小厮低声问话。

毕竟这梁军师是和大公子一道儿来的,不能就这样被抛弃在外。

“不用等,他自个能回去,照我说的,立刻回去。”高陵脸色带了怒意。

那小厮不敢多做停留,驾车便要离开。

夏天靠近马车内壁,低首抚着脑袋,有些昏沉不定。

高陵瞧着她,“是不是不舒服,过来靠着我坐着,省的颠簸到你。”

“没事,我还能坚持,就是马车晃的厉害。”她胃口翻滚想吐,硬生生忍住了。

高陵瞧她脸色苍白,十分可怜,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缓缓靠向自己,“靠着我坐舒服一些,我们是表亲关系,你怕什么。”

“那就多谢表哥了。”反正表哥也是哥,她靠一会儿的话应该没关系。

因为头晕她便眯眼靠着,不知不觉到了侯府门口。

小厮停稳,并未说话,高陵却撩开了帘子,“拿了木凳子放到马车前面。”

小厮从前面那处准备用来脚踩的木凳,放下,高陵抱起夏天从马车上下来,不假他手。

侯府之内,除了林子晴和高氏兄弟,再者就是莲香和茯苓之人知晓夏天是姑娘,其他小厮并不知晓夏天的真实身份。

见高陵抱了夏天从马车上下来,丝毫不忌讳门外站着的士兵和小厮、以及宅院里的下人。

入了房中,放下夏天,高陵让人去烧解酒汤,他站在床前。

“本不能喝还要逞强,你不过是想见那石万三一面,你若开口说,我便帮你张罗就是,今儿、若不是我在、”怕是罗修不会轻易放夏天离开。

罗修对夏天有其他心思?

心中生了这个想法,清哥突兀冒出一股怒气,那等老男人还敢打夏天的注意,真是色胆包天。

想到夏天这般精致的姑娘,即使是京城里的官家小姐也没几个能比得上。

只是奇怪了,罗修、他是如何知晓夏天是姑娘的。

高陵确定,罗修肯定知晓夏天是女子身份。

让人准备醒酒汤,知晓男女大防,他不敢在夏天房间多做停留。

特意找来茯苓去照顾。

“你看好了,有什么事情便告诉我。”

“大公子您也回去休息,表小姐这边应该没什么事。”

“嗯,仔细的照看好,帮她换一下身上的衣服,浑身酒气。”

高陵心思仔细,嘱咐茯苓去照看。

学子考试,时间不久,大多的时间都用在了准备复习之上。

科举考试不做细分,有文试武考,各凭本事夺得监考官的偏爱。

一阵文试下来,大家颇受打击。秋闱考试的试题比春试难的太多,那时还想能一举高中,现在再想,真是难的要命,还是回家再复习三年重新来考吧!

杨洛逸从考试,便被两人拦截住了,孙毅甚是紧张的问他。

“杨兄弟,你考的如何?文章做的怎样?能否一举高中?”

“这个、还是未知,全部使出了毕生所学。”他说的有些夸张,他的文章,就事论事,说的是在漠西疆地,是如何从刚开始路有饿死骨,到现在大家人人温饱。

谋略、计策,说的一清二楚。

若是不出意外,兴许能入了殿试。

他不敢肯定,也不能在大家面前如此去说,省的别人以为他高傲不近人情。

孙毅点头,“我也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却只写了一般,考试时间就到了。”

“倒也不错,凭你的能力应该有些成绩。”

得了杨洛逸的夸赞,孙毅也觉着自己的考的甚好,转身问向身边那年轻微胖的男子,“梁文生,你考的如何?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和我们不同,你是武生。”

“是,射箭、刷枪、全都拿了分数,只是不知这监考老师是否让我顺利晋级。”

梁文生,小时候做梦便是想当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当初读书读到一半的时候便转到武生行列。

他可记得小时候和村子里的玩伴,他们俩还说好的,将来长大就做大将军,一同上阵杀敌。

那玩伴是个姑娘,现在应该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许久不回去的他,现在竟然想起了那个说要当将军的姑娘,面色带了欣喜。

三人一同来的,同属一个学院,加上都是平民出身,没什么地位和家世走的有些近。

孙毅和梁文生有家里人给准备足够的盘算,小逸可没有啊,他现在荷包已经空荡无闲钱,只能趁着成绩未出,他要先找到挣钱的方法。

和他们两人说了几句,“你们先回去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出去。”

“那好,你去忙吧,我是真的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休息。”

“我也是,今儿拉箭射靶子弄的胳膊酸疼,也要回去吃些好东西。”

小逸面色笑着,心中苦涩,他最想的便是漠西的长姐。

但、求学的这些钱,他得自己挣。

从客栈出去,他现在连租房的钱都没有,穷酸学子、果真是穷的可怜。

他倒风轻云淡想到潇洒,现在没钱便去努力挣取。

找了几家书肆,并没有需要,小逸转身入了那客栈里面,轻声礼貌询问。

“你们这里可需要临时掌柜,我能写字和算账。”

“不需要、不需要,我们有两个掌柜在,还找什么临时掌柜,真是奇怪。”被人拒绝,小逸面色微笑,带了些许尴尬,文人骚客多是骄傲自满,穷酸而力求大方。

他不同,面若清雅,身在凡世,一颗清冷的心束之高阁,面对世人的是一张永远带笑的脸。

小逸转身要走,从里面出来一人,正巧看到了这个场景。

“刚到那人是要做何?”

“说是来做临时掌柜的事,被我赶走了,何爷您现在要出去?我马上找人安排了马车。”

“我自己能行。瞧着那人倒是可怜,你去问他,客栈后院有些货物问他要不要搬,要是能做的话就给他一两银子,把那辆车的货物卸到厨房去。”

“是,是我马上就去。”小厮本是奇怪,却又不敢问。

这何爷可是厉害,一连在这条街上开了两家酒楼,天香楼的招牌鸭可是连驸马爷都啧啧称赞说是人间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