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照顾的?胎脉极度不稳,要在这么下去,随时都会流掉的."太医转头就指责房里的丫头,舒嫔是主子,他可不敢直接责怪她

"什么?此话当真?"舒嫔难以接受这样的说法,神色大惊,身子也有些摇晃.雪兰赶紧扶着她坐下."

"回娘娘的话,臣行医数十年,诊过的孕妇无数.相信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那......那现在要怎么办?"

"安胎."太医回答得斩钉截铁.

"怎么安?"

"臣开副药,每日三次给娘娘服下.另外,一定要保证娘娘心情舒畅,娘娘就是因为过度焦虑不安才会导致胎脉异常的."

"行 行 行.雪梅,你赶紧跟着太医回去拿药."

可怜雪梅刚刚才回来.身上的汗都还没有下去.又要在跑一趟.

可是没办法,柳嫔的状况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孩子要是真的流掉了,那可就成了大笑话了.就算皇上读怪罪,在其他嫔妃的面前自家娘娘也难抬头了.这可是那些嫉妒的女人用来攻击自家小姐最好的利器.

"妹妹,你听到太医的话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好安胎."

"姐姐,我不相信,什么会流产,我不相信,这明明是胎动."柳嫔不肯相信太医的诊断,尖厉着嗓子争辩.

"妹妹你怎能不听太医的话呢,太医又不会害你."

"那个太医又不是我的人,我凭什么要相信他,说不定他就是受了别人的指示故意这么说的,开的药也肯定不是安胎药!"柳嫔头发散乱,眼睛通红,张牙舞爪,像个妖婆.

如果雪竹还在的话,她肯定会怀疑柳嫔是不是出现了被害妄想症的初期症状,怎么一天到晚就惦记着别人要害她呢......

"妹妹,休得胡言,谁会害你,大家都盼着你能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舒嫔终于失去了最后的一点耐性,不再好言劝慰了.

"姐姐,你也是吧,你也是嫉妒的,嫉妒我得皇上的宠爱,嫉妒我有了身孕......"柳嫔指着舒嫔突然笑起来,只是眼神有些涣散,好像找不到焦距似的.

"妹妹怎能这样说,自从妹妹搬来,姐姐对你如何妹妹难道不知道吗?"

"妹妹当然知道姐姐待妹妹如何,姐姐一直待妹妹很好,妹妹也很感激姐姐,可是皇上只有一个,对这个好一点,势必就要对那个差一点,这是姐姐第一天就对妹妹说的话,妹妹可一直都记着,所以姐姐嫉妒妹妹也是没有办法的."

舒嫔听到柳嫔这么说,她的脸色也渐渐的难看起来,说不嫉妒天天与自己姐妹相称的柳嫔获得皇上的喜爱那是假话,但天地良心,她可没有一点要在背后害人的心思.

"妹妹,从你怀孕以来姐姐是一心一意地待你,没有一点纰漏,妹妹怎可中伤姐姐?"

"姐姐别说了,妹妹心里都清楚,姐姐会对妹妹这么好都是因为圣旨,妹妹和孩子要是出了什么状况,皇上是要拿姐姐办的."

"妹妹!妹妹既然这么不信任姐姐,姐姐也无话可说,妹妹好好歇息吧,姐姐回去了."放弃与柳嫔的沟通,舒嫔怒气冲冲地甩袖走人.

"姐姐慢走,妹妹身子不便,就不关了."身后柳嫔的声音听上去得意洋洋,像打了一个胜仗似的. "

"舒娘娘慢走,奴婢送您出去."主子可以不讲礼节,但做下人的不能不讲,雪兰还是赶紧小跑着赶上舒嫔.

"奴婢去给娘娘打些热水,娘娘请早些歇息."雪梅跟太医去拿药,雪兰去送客,雪菊还在后头收拾房间,于是现在在房间里的除了柳嫔就只剩太后派来的那两个嬷嬷,而说话的正是皮肤白皙的琴嬷嬷.

"现在天还早,歇息什么?给我梳妆,我要出去."柳嫔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外面风大,娘娘现在身子弱,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云嬷嬷往床头一站,生硬的阻止.

"放肆!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要去哪还用得着你指手画脚?"

"太医叮嘱娘娘安胎,奴婢不能不从,娘娘还是不要为难奴婢的好."云嬷嬷也丝毫不让步,太后在身后撑腰呢.

"你们敢以下犯上?"柳嫔也是仗着自己怀有身孕,别人不敢当面拿她怎么着,所以行事上也毫无顾忌.

"奴婢不敢,娘娘明鉴,请娘娘不要为难奴婢."云嬷嬷脸色不变,证据不变,脚步不变,就是那么挡着不让柳嫔顺利下床.

这个时候,去打热水的琴嬷嬷和送客的雪兰都回来了,柳嫔于是张口欲叫雪兰,却不料琴嬷嬷拿着拧好的热帕子先走过来,而雪兰则被她挡在身后,插不上手,只能沦为一个打下手的.

柳嫔顿时觉得胸中堵得慌,委屈得不行,从她怀孕以来,哪个人不是天天好吃好喝好话地哄着她,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与她对着干呢,甚至连她的贴身丫头都被排斥在外不能接近.

柳嫔委屈,雪兰更委屈,本以为雪竹不在了,她和雪梅的地位会重新回来,哪想到太后竟然派了两个嬷嬷来,这下她们俩就更加地没地位了,她们两个老嬷嬷才不会对几个年轻丫头片子好言好语呢,不让她们去伺候她俩或者支使着她们做东做西就算谢天谢地了.

5-1

在太医院的病舍里养伤的雪竹可不知道仅仅几天,她的前任主子现在状况就非常的不好,相反她却忙得不亦乐乎。

因为她的病床前围满了人,都是皇后目前的主治御医和太医,皇后打发他们到雪竹那里去交待注意事项,好让她能随时了解目前状况,在伤愈之后可以迅速上手,而膳房的那个据说会做药膳的老御医也给打发回去了,皇后的脾气再好忍受力再强,到现在也忍受不了了。

在知道了皇后的意图之后,雪竹在前半部分的时候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太医们都讲完了,询问她是否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时候她才开始说话。

趁着现在御医和太医都在面前,这个现成的讨教医术的机会要是放过可是会天打雷劈的。

雪竹自然抓住这一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以她照顾她母亲的经验例子为饵,循序渐进的提出各种问题,而每一个问题还都不是三言两语能回答得清的,而这些妇科圣手们对于产后风病人的第一手病情资料也都有点兴趣,对于雪竹说出来的三娘曾经用过的药方他们都予以点评,指出其中一些药方中的不足,雪竹一一记在心里。

正是由于谈论的都是双方专业领域里的东西,而这些已经能为称为专家或者国手的大夫们又都有一点到了他们这种专业程度都会出现的所谓“好为人师”的嗜好也罢性子也可,除了指点药方,还顺便指点了一下雪竹在护理她母亲过程中地一些不足。并且引申出在照顾皇后上的一些更加细致具体的注意事项,雪竹表现出一副虚心受教地模样全盘接受。

对方教得开心,自己学得高兴。互相满足了对方的心理需求,于是双方相谈甚欢。丝毫没有注意到时间地流逝,直到曹太医以病人需要休息为理由进来轰人,这场临时的教学课程才匆匆结束。

产后风虽然是妇科病症。可是病人在发病后却不能当作单纯的妇科疾病来医治,因此这些疾医往往都是像扁鹊那样地多面手。不一定要内科、妇科、儿科、骨科等等方面的医术都精通。但却都要学,只是在这其中每个大夫都有特别擅长地一种或多种罢了。

就像传统中医一样,并不是单纯地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也就是雪竹为什么可以在医学领域里找到归属感的原因。

早在伺候三娘的时候雪竹就彻底的发现这个世界地医学系统与中医就像是如出一辙。甚至有医学理论与药物的都与传统中医一模一样,除了这个世界地历史与她所知道的中国历史不太一样。在其他方面,她已经把这个世界与古代中国看作是一样的了。

否则她也不会在被柳嫔毒打一顿之后看得那么开,只需当作是古代宫廷就好了,主子教训丫头往往是不需要理由的。

所以尽管有些累,但是雪竹却很开心,这场教学课她学到了很多东西,既有临床上的也有理论上的,也小小的补充了她一些所不知道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毕竟这个世界再怎么与古代中国相像,但还是有一些中国所没有的东西,而这部分缺失的知识就从这些御医的口中得到了一些些的补充。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有了今天与御医和太医们的这番交道,将来谁要是再质疑她的医术,她也就可以很堂而皇之的拿他们当幌子了。

她可是被几个宫廷御医当面指点过的,如此一来还有谁会怀疑她的技术呢?

想到此,雪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咭咭咭…”

雪竹这一笑可把端了午饭进来的那个专门伺候她的小丫头给吓得不轻,差点把手里的托盘直接扔地上,雪竹那笑容从她当时的角度来看,真的很像一个咧着大嘴要偷吃人家小孩的狼外婆一般。

“姑娘,您没事吧?”

“没啊,是不是吃饭了?我闻到了饭菜香。”听到房间里有人声,雪竹赶紧回神,幸好没有走神的太厉害。

“是啊,今天的菜色很丰富哦。”小丫头将手里沉甸甸的托盘放在桌上,开始布菜。

“哇,快让我看看,早上那碗粥现在早就没有了。”

“那姑娘还和那些御医聊得那么愉快,现在早都过了时间了,要不是曹太医过来看看姑娘的情况,还不知道原来姑娘房里这么热闹。”

“啊?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我都没有留意到,哎呀,应该进来提醒一下的。”

“姑娘,奴婢可不敢,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奴婢宁可去请曹太医。”

“呵呵,好了好了,哪有那么多的下次,就这一回,没有下次了。”雪竹很兴奋,精神状态也很好,那小丫头还在往碗里夹菜,她却自行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姑娘可得当心,要是伤口裂了,姑娘又得在床上多躺些时候了。”见到雪竹鲁莽的行为,小丫头赶紧放下碗过来帮忙。

“我这不是饿了嘛,人一饿,就什么也顾不上了。”雪竹给自己找借口。

“姑娘可得当心,冬季本来伤口恢复就慢,做主子的可没什么耐心愿意等太久。”小丫头看似无意的提了一句。

“我保证下次绝不会了。”雪竹举起双手讨饶。

“好了,姑娘快吃吧,这一上午就没歇过,一会儿可得好好睡会儿,休息得好伤才好得快。”小丫头转身拿来饭碗放在雪竹手中。

病号饭总是要求营养与美味兼俱,更何况是像雪竹这样身份特殊的病号,所以她的病号饭自然不能与别人一样,主菜是黑木耳炒猪肝,另配有一些时蔬,桌上还有一碗鱼汤。

端着碗,雪竹感慨,这也就是做皇后的大丫头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啊。

稀里哗啦以风卷残云之势消灭掉自己的午饭,雪竹摸着鼓鼓的肚子打着饱嗝仰倒在床上独自一人享受着惬意的午饭时间。

如此吃了睡睡了吃的悠闲自在的生活真是让人向往啊,如果不是病号那就更好了。

下午睡起来雪竹刚喝过药,那个桃花眼的曹太医就进来检查了一下雪竹的身体状况,切了一下脉之后就嘱那丫头把雪竹从床上搀扶起来去外面晒太阳。

这让雪竹一阵欢喜雀跃,从她清醒过来虽然才躺了一天多,可是加上前面昏迷的日子,她觉得再这么躺下去骨头酥了不可,自然巴不得可以下床活动活动。

别看已经时初冬时节,可外面的阳光倒是分外的灿烂明媚,那小丫头扶着雪竹在屋外来回走了几趟,然后搬了一张椅子铺上厚厚的垫子,放在廊下阳光充足的背风处,雪竹撒手撒脚很没有正形的坐下,看她那坐姿,简直就是拿坐椅当躺椅使用了。

好在这是病舍,平时没什么人走动,要不然让人看到了的话,雪竹的形象就算完蛋了。

而被太阳一晒,瞌睡虫就又全都飞回来了,禁不住帅气的周二公子的诱惑,雪竹梦游去也,待到树影偏转才被小丫头唤醒。

“姑娘快醒醒,起风了,奴婢扶姑娘进屋去吧。”

雪竹揉揉眼睛,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肩膀,在那丫头的帮助吓慢慢站起,回房,继续躺着等吃晚饭。

这样的日子就算是猪也要长膘了,何况是个大活人,正当雪竹躺在床上还在盘算着这样的舒适生活还能享受几天的时候,第三天早上一睁眼就觉得身上不太舒服,奇痒难受!

出于专业的敏感,雪竹立马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正如曹太医所说。伤口愈合时的那种痒得要命却不能挠地感受开始折磨的雪竹在床上辗转反侧又咬牙切齿,前两天这种感觉还不太明显,可是今天却根本无法忽视。

如果只是一道伤口也就罢了。咬咬牙,或者找点别的什么事做。分散一下注意力也就可以忽略过去。

可是像雪竹这样的整个上半身都是伤口,要是这都能忽视过去,那也太没心没肝了。

这种感觉就跟全身被蚂蚁爬似的。让雪竹整个人都坐立不安。

“姑娘千万要忍住,熬过这几天就好了。曹太医的药很见效地。”

这几日一直伺候雪竹的丫头正在书桌旁磨墨。这是雪竹想出来的转移注意力地方法,给皇后整理她能用得上的食谱,可是伤口地奇痒老是打断她地工作,每写一张纸她就得在房间里转好几圈。

雪竹当然知道曹太医的药很好。要不然她的伤口怎么能痒成这样,照着这痒法。估计再过个两天她就可以回荣华宫了。

“桃儿,立刻收拾东西,雪竹要回去了。”只在换药和检查身体才出现的曹太医推门进来,语气有些急促。

“曹太医?!”雪竹和这个被叫做桃儿地丫头都颇为诧异。

“曹太医,雪竹姑娘的伤还没好呢。”

“没时间在这里养伤了,娘娘那边要人,既然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那就回去吧,这是药,自己收好,等到伤口结痂脱落再来找我,我给你换另一种。”曹太医在房间中间地圆桌子上放下一个五边形的木盒,就匆匆离去了。

“姑娘…”

“帮我收拾一下吧,我要回去了,这几日谢谢你了,我今天才知道你叫桃儿呢。”

“姑娘客气了,桃儿就是个打杂的,比不上姑娘在娘娘跟前伺候。”

“可是在太医院里打杂,比在别的地方好啊,在这里能学到好多东西啊。”雪竹羡慕死了,她也想在太医院打杂。

“一个女儿家,学这医术又有何用,就算学到了又如何,去到外面又派不上用场,针工局的才好呢,学到一身好手艺,外面的绣坊抢着要。”

雪竹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身收拾她本就不多的行李,她放在房间里的包袱也在当初那两个太监来领她走的时候一道拿了出来,衣服都还在,只是三娘留给她的那包银子不见了。

银子倒是不太在意,她虽然只出宫了两次,可也买了不少东西,钱袋里已经没剩多少钱,丢了也不大心疼。可是那个钱袋雪竹却觉得有点可惜,钱袋是好料子,绣工也不错,拿到当铺去怎么着也能当到几两银子,不过好在那块玉佩和簪子都戴在身上,倒没有受到任何损失,所以她现在仍然是富姐一名。

将曹太医放在桌上的药盒放进包袱里,重新绑好,雪竹提在手上,与桃儿告别。

“我走了,谢谢这几天的照顾,我还是那句话,能学就多学一点,也许将来用得着,谁家里没有女人呢,你有这身本事,将来也能嫁个好人家。”

“等桃儿出得宫去年纪也大了,就是做妾都没人要,哪还嫁什么好人家啊,有口饭吃就满足了。姑娘还是快些回去吧,娘娘该等急了,我送姑娘出去。”桃儿将雪竹这半天写出来得东西细心得折好递给雪竹,雪竹接过揣入怀中,而桃儿则接过雪竹的包袱替她背着。

“姑娘这边走,从偏门出去。”桃儿在前领路,雪竹在后面跟着,许是顾忌到雪竹伤势初愈,桃儿走得不算快,有时候碰到跨个门槛什么的还会伸手搀扶一下雪竹。

在这偌大的太医院里左转右转,连续经过几个跨院之后,桃儿终于带着雪竹来到了一扇小门面前。

“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

桃儿打开小门,把手里的包袱交还给雪竹,雪竹接过拎在手里,两人相视一笑,点头道别。

没有哪个病人会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与郎中打交道,所以还是后会无期的好,就像刑满释放的人员必须得头也不回的走出监狱大门一样。

5-2

走在唯一的小径上,雪竹心情还算轻松,她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轻松的心态,但她此刻却说不出来,只能归结于升职加薪了。

毕竟,做了皇后的大丫头,那也算是宫女当中等级挺高的一个级别了,吃穿用度自然不能跟普通宫女相提并论,就连月钱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不过,当这条小径走完,面前出现一条岔路的时候,雪竹有点犯愁,她知道如何从太医院回东薇宫,却不知道如何从太医院去荣华宫,而且她现在是在什么地方都搞不清楚,反正从周围环境看,肯定离荣华宫远着呢。

雪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觉定蒙一把,既然荣华宫是中宫,那自然是皇宫的中心,于是雪竹抬腿就往东边走,只要走到她曾经走过的地方,她自然能找到去荣华宫的路。

事实证明,雪竹的运气不错,她真的蒙对了,在七拐八弯之后,她终于回到了正途,也就是从前从东薇宫往太医院时走过好几遍的那条路,不过她得走到那条岔口上才能知道往荣华宫哪个方向。

“雪竹姑娘!”正在雪竹处在那个岔道口上分辨方向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她,雪竹闻声望去,是个年轻的小太监正快步向她走来,看那人的面相有些眼熟。

“咦?你是荣华宫的…?”待到那人走近了,雪竹才想起来这人为什么看着眼熟,因为那天晚上就是他去东薇宫传达皇后的命令接她去荣华宫的。

没想到既然在这里碰到认识的人。还真是省了不少力气。

“雪竹姑娘还认得小的。”那小太监走到雪竹跟前,见到雪竹认出他来,脸上也笑开了花。“莺歌姐怕雪竹姑娘不认得回宫的路,特命小的在这里等候。”

“咦?莺歌姐怎么会知道我一定会走到这里?”雪竹很诧异。

“呵呵。从太医院有一条小路直抵荣华宫,但是想必雪竹姑娘不认识,所以莺歌姐认为雪竹姑娘一定会先走到自己熟悉的地方。那么这里就是雪竹姑娘最熟悉的地方了,因为再往下面走,就是往西六宫去了。”

“莺歌姐想得可真周到。我还以为要一路问着去呢,对了,娘娘这几日情况还好吗?”雪竹侧了一下身子,让小太监走前面带路。

“雪竹姑娘,整个荣华宫都在等着您呢,娘娘的情况连御医都摇头了。”小太监说着就扯起袖子抹眼睛。

“啊?”雪竹大惊。皇后的情况没到这么糟的地步吧!

“真的,咱们做下人的看着都揪心,娘娘现在已经是水米不进,御医开再多的方子,可是喂不下去,那不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宫里不是有按摩院吗,他们没来看过?”

“孕妇不能按摩和针灸,这是自古以来的惯例,再说按摩院里都是像我一样的人,宫里的规矩,孕妇不能接触他们,否则生下的孩子会不男不女,所以这几天太后和皇上都急得要拆房子了。”

“怎么宫里就一个能伺候的都没有?那些老嬷嬷呢,她们经验丰富,她们怎么说?”

“问过了,他们也说没有伺候过这样的主子,不知道改怎么伺候。”

雪竹一听立马就心急火燎的加快脚步,想早点赶到荣华宫察看皇后的情况。这倒不是她护主心切,纯粹是专业的本能反应,可惜她自己现在都是个重伤之人,这步伐想快也快不到哪去。

“雪竹姑娘您慢些走,我来给你拿行李。”小太监手脚麻利却又力道巧妙的从雪竹手上抢过她的包袱,顺便再扶着她的胳膊,让她能走的平稳一些。

可这却让雪竹感觉有点别扭,哪有小太监搀着宫女走路的,这要让别人看到又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传言来。

“小公公,我自己可以走的。”雪竹想抽回胳膊。

“哎呦,雪竹姑娘,现在您可是娘娘最后的希望,您就当体谅小的,让小的搀着您吧。”小太监也机灵,微愣了一下,立马就反应过来雪竹的顾忌是为那般。

“可是让人看到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谁不知道雪竹姑娘是荣华宫的人?”

“啊?已经调了?什么时候的事?”

“可不调了嘛,您前脚被送往太医院,后脚内务院就给调了,您现在已经是荣华宫的人了,谁敢说您的不是?”

雪竹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当时伤成那样,能不能救回来谁都不知道,皇后竟然那么有信心的把她调入荣华宫,难道不怕前一刻调入后一刻就收到她不治身亡的消息吗?貌似宫中对于孕妇身边出现血光的事情也是很忌讳的。

“把娘娘仙子的情况跟我说说吧,让我心里也有个底。”

“哎。”小太监立马大倒苦水,皇后这个身体状态,做下人的也都没有好日子过,不苦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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