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怀缱绻 作者:一半是天使

书籍介绍:

美人顾盼,生姿于谁?

初见、怦然......

再见、嫣然......

这是一部关于后宫的小说。但却也是一部关于深情的小说。

第一章 年少

卷一 第一章 年少 古人有诗云:清明时节雨纷纷。四月里的江南是湿润的。轻轻吸一口气,似乎都有润润的水珠包含在里面,叫人无法不舒心开来。

苏杭知州并不是个大官,但却因种在富庶之地而比其他州县的父母官要格外“肥”些。

秀丽的宅子虽不见得富丽堂皇,却也轻灵中透着婉约之美。苏文墨时任苏杭知州。府邸便坐落在幽静宽大的街心路正中。

知州府邸分内外三层,外层乃老爷会客和处理日常事务的前厅,名曰:乾门堂;中层是各房少爷的居所,名曰:乐翰堂;里层自然是各位夫人,妾侍,以及诸位小姐的闺房。名曰:紫雅堂。

虽说宅子里外就三层,却也不得小瞧了这苏府。

与乾门堂相连的就有招待普通宾客的阅人阁,老爷夫人出门等车歇脚的洗心阁,再者就是管家奴仆杂役所居住严汇阁等等。

中间层儿的阅翰堂也大大小小连着五六个小楼,两位少爷苏人杰,苏人毅分居其中。中间又以秀丽的苏州园林分割开。

最里层儿的紫雅堂自是不必说,有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湖,名曰:上棠湖。乃是湖边种满海棠而得名。一个大夫人,连着二房夫人以及三房均分散着住在湖边。还有三位夫人所生的两个小姐,大小姐苏缱绻与二小姐苏芊芊。

先表二小姐苏芊芊。

苏芊芊其年约十二,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每天抓鱼,上树,捉蝴蝶…娇小姐的生活与其他大户人家一般无二。

饶是如此顽皮,却也难在苏芊芊羊脂白玉般的脸庞上找到一点野性出来。灵动忽闪的大眼睛里透出的是寻常人家无法比拟的干净聪捷。

再表大小姐苏缱绻。

苏缱绻二八年华,小名恬馨,大夫人阮氏所生的嫡出之女,是两老的心头肉。

苏缱绻自幼深受父母疼爱,琴棋书画、针线女红自是不在话下。不过苏缱绻生性开朗,淡漠名利,却不似普通女儿家一般喜欢“躲在深闺人未识”,时常化身男装与两位哥哥人杰人毅外出走动。

话说回来,这苏家大小姐虽然不是个闭门自哀怜的小家碧玉,却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生的轻灵出尘,淡雅有姿。虽不是眉眼分明的好似天姿国色,却如桃花般淡雅宜人的紧。也难怪两老口视其如珠如宝一般。

此时,苏大小姐正在里层儿分配给自己住的恬梅阁花园里,哼着小曲儿,轻轻地荡着秋千假寐:

“泥金小简,

白玉连环。

牵情惹恨两三番。

好光阴等闲。

景阑珊绣帘风软杨花散。

泪阑干绿窗雨洒梨花绽。

锦澜斑香闺春老杏花残。

奈薄情未还——”

四月的江南鲜花开的刹是诱人,恬梅阁自然也少不了时令繁茂的鲜花。苏缱绻身坐的秋千上就爬满了淡紫色的牵牛花,与身穿嫩黄水绸的她相得益彰。

“小姐,紫儿又要再催催您了。夫人吩咐,小姐在辰时须用心女红。如今都过了三盏茶的时间了,再不去,被夫人知道了,可不剥了紫儿的皮么?”

说着,缱绻身旁一身着紫衣的小丫鬟端着绣篮出来寻人,一身粉紫裙装勾勒的身姿颇俊,两个丫鬟髻上还缠着嫩黄丝线做的流苏小穗作势,走动间变显出娇俏可人的一面。

“罢了,大好的春光就就这样被你给搅混了。我们进去内堂吧”

缱绻幽幽的起身,顺势抬起微闭的双眼,嫌得午后阳光在睁眼那一刹那刺儿了点,伸手,便在额前挡了挡光。

“小姐,您怎么就喜欢在园子里睡觉呢,也不怕太阳烤黑了皮肤。”

紫儿摇头,不明白如此玲珑剔透的一个娇媚人儿,怎么就不似其他官家小姐那样,要养在深闺,而爱惜自己的皮肤呢?

“小姐,您可知这太阳晒了,对您可不好!”

“紫儿,我可不恼这太阳。”

苏缱绻勾起清透的薄唇,微笑着回答:“四月的时节,阳光不大,微微的晒在身上,就像小猫的舌头轻舔在皮肤上,可舒服着呢。再说,我也不喜欢那种病态的白皙,感觉真个人没有生气一样。”

“可是小姐”,紫儿好似在翻白眼般,无奈道:“那是您啊,你怎么晒,还是白肤里儿透着粉粉的红,自然是那些个抹了胭脂水粉的普通女子难以比拟的水灵。”

“可苦了紫儿了,本来还算清秀白净的脸皮,如今却黑的像包公了”。说完,赌气似的,双手掩住两颊,剁了剁脚。

“呵呵,小妮子是变着法儿来讨好我呢,还是真在意自己的皮相呢?”缱绻头一歪,眼稍轻挑起来,望向紫儿,打趣儿般地问道。

“我可不敢乱拍小姐的马屁,谁不知道小姐的聪慧,那是咱苏杭一州无人能及的。”紫儿赶紧扶了扶大小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如花般的这主仆二人这才相继入了内堂。

这厢,两个如花少女调笑正欢,似乎现实中无论什么忧愁烦恼的事情都离她们显得很远。却不知,那厢,一个改变命运的时刻,已经悄悄的到来了。

同样在紫雅堂的静墨轩,苏杭知州苏文墨正背着双手,焦急的渡来渡去,并不是停下用手拂拂自己的胡须,然后长叹一声,复又开始渡步。

苏文墨年近五旬,官场上走的一直是顺风顺水,虽然知州是个普通的五品官,但因为管辖地乃是苏杭这个富庶之地,却也乐得清闲安乐。

“老爷”,说话的正是苏文墨的发妻阮氏。

“朝廷三年一次的选秀,非家中适龄女子作嫁或重病得以作罢。咱们家馨儿,恐怕是不能躲了。”说罢,抬起丝帕复又擦了擦原本早已红肿的泪眼。

“馨儿,是我的心头肉啊…”苏老爷悲叹着,简单几个字无不透着浓浓的父爱。

时年六月,初夏轻暑,龙纪朝廷颁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各地七品以上官员及竿之女,皆于八月初八进宫待选。

次日里,苏府全家跪地接旨:苏杭知州苏文墨之女苏缱绻,二八年华,尚未婚配,体貌具佳,特宣旨于本年七月初八进宫待选,现特晋为秀女,钦此!

苏家上下三呼万岁,跪地谢恩。

第二章 秀女

卷一 第二章 秀女 四月,是个多雨的季节。特别是在江南,蒙蒙细雨密密匝匝,如针般沁入呼吸之中。

此时,苏家一门十三人尽数聚集在乾门堂的大厅之中,个个眉头深皱,就似这绵绵细雨带来的阴沉一般,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娘,我愿意进宫。”苏缱绻轻蹙着眉头,看着爹一脸的为难,娘眼角的残留的泪痕,心头不忍,半晌吐出了那几个字。

抬眼一望,原本儒雅清俊的苏文墨仿佛老了十岁。

“馨儿,不是爹娘狠心,而是…”苏老爷连连摇头,已是哽咽地说不下下半句话来。

母亲阮氏更是双眼红的似樱桃一般,听到女儿愿意进宫的话,早已泣不成声,只有连连抹泪。

“既然身为知州的女儿,活该要走这一遭。父亲母亲就让馨儿欢欢喜喜的走吧。”苏缱绻蹙起的眉头,心里的纠结却也显在脸上。

“父母自小用心培养馨儿,馨儿虽不是天下第一聪明女子,却也是晓得些事儿的。”

顿了顿,缱绻看着父母,无奈道:“琴棋书画,歌舞女红,虽不是样样精通,却总是不会轻易输于人前的。此番进宫,若是被撂了牌子还好,若是被留选,自然不会污了苏家门楣。只是…”

说到这儿,苏缱绻也难在抑制心头的苦楚,道:“只是再不能侍奉父母膝下,女儿何其不孝啊。”说罢,长叹一气,秋水般的眼里朦胧出些水雾来。

听闻苏缱绻懂事的说话,整个乾门堂内的苏家人都低头不语,只是不断叹气。

其实,在缱绻心里,进宫一事,早在接旨那一刻便已想了个明明白白。

像她这样的出生门第,少不了要嫁个门当户对,自己又不一定喜欢的。民间男子三妻四妾又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嫁与谁家,嫁与帝王家,又有什么分别呢。缱绻想着那深深的宫廷里,只要无宠在身,应该就不会惹祸上身了吧。清淡一生,又有何妨呢?

但缱绻似乎还不明白“我本不欲染尘埃,尘埃却要把我沾”的道理。更何况,她那样心性相貌的绝世女子,进宫后的酸甜苦乐,早晚将会把她像凤凰涅磐般的洗涤,然后重生。

回到内阁,贴身丫头紫儿利索地为缱绻更衣,“小姐,就凭您的天人之姿,封妃封嫔还不是迟早的事儿,到时候咱苏府上下都跟着小姐沾光,小姐还愁什么呢?”紫儿就不明白,小姐为何一直在蹙着眉头。

“我在愁么,在知州府生活了十六年,换个新环境,也许也没什么罢,或许能的皇上眷顾也说不定,那时也可以见到父母了,不是吗?”缱绻随口答了。

“可小姐,听夫人说,宫里心机深沉无比,要得宠就必先争宠。你这样一个透明干净的人儿,能随了那吃人的规矩么?”紫儿看着眼前这从未有过任何心计,活得单纯可爱的小姐,不由得担心起来。

缱绻轻揉了揉眉头,道:“紫儿,是人就会有本能。本能得去保护自己,本能的去争取自己的利益。不管能不能适应那深宫的规矩,那里都是我将要面对或许一辈子的‘家’。”

缱绻苦笑了一下,又道:“入宫,成为皇帝的女人,然后和后宫无数佳丽使着手段争宠,那不会是自己吗?自己又可能是那样的人吗?”

问紫儿,其实也在反问着自己,纤手掩着香腮,缱绻“呼”地出了口大气,却是不愿再想了。

紫儿定眼瞅着眼前的人儿,一会儿子蹙眉,一会儿子眼波流动,一会儿子又长长的舒气,还真真地为小姐揪心起来。

“只是苦了紫儿你”,缱绻叹息道:“此番随我进宫,怕是也要身不由已了。”

紫儿听见小姐为自己着想,两手赶忙伸出,摆动道:“小姐,你可折煞紫儿了。紫儿自幼跟随小姐,说句不敬的话,和小姐是亲如姐妹一般,哪里还会埋怨呢。”

“况且”,说道此处,紫儿低头,面上酡红,轻声道:“还望小姐富贵荣华后,给紫儿觅个好郎君呢。”

紫儿说完,自觉面皮烧红,转身,竟一溜烟寻了门逃似的出去了。留下缱绻错愕的看着紫儿的背影,半晌,“咯咯”的娇笑起来。

这样也好,本来愁苦似的气氛,却也因为紫儿的娇俏之举,被化开了,让缱绻多了些对宫内生活的期望。

是夜,风凉。

缱绻趁着夜色,又来到园子里,轻轻地荡着秋千。

感觉到微风拂过额头,缱绻轻起朱唇,缓缓哼唱起了一首词:

寻好梦,梦难成,

有谁知我此时情。

枕前泪共帘前雨,

隔个窗儿滴到明。

未觉吟唱完毕,缱绻却已是梨花带雨。原来,自己的心思竟是这般敏感而脆弱。面对即将到来的宫廷生活,心里有着千万般的不愿意,却只能当作在梦里,不敢正视。

而缱绻如他家小女儿一般无异,要的只是一个能一心爱自己的夫君。但自己未来的夫君会是皇帝吗?

春情只比梨花薄!帝王最是薄情,后宫佳丽无数,却无一是自己的真心。

收拾起百般失落的心情,不知不觉中,缱绻迎了了七月初八那个特殊的日子。

第三章 装扮

卷一 第三章 装扮 时光飞逝,转眼已到七月初八。

一大早,苏府的门前就停了一顶御用小软轿。

轿子用大红的漆裹着,却有些许残破。粗稠的装饰是大大的红花缠绕着轿柄,也不知,这看似尊贵的小轿,已经抬过多少深闺少女入宫了。

知州大人苏文墨已经率领着一众家人和府丁在门外等候着了。那即将上轿的秀女,也是自己的掌上千金——苏缱绻。

缱绻今日起了个大早,看着梳妆台几上琳琅满目的珠玉翠钗,看着铜镜中那张素净雅致的脸,心下苦笑,对紫儿道:“紫儿,去院中折株紫玉兰来”。紫儿应了一声儿,便出去折花了。

说罢,缱绻轻轻走过母亲花了一个月时间给自己精心制作的艳丽华服,径直来到闺房中深褐色的清漆柜门前。打开柜门,随意挑出一件水墨花样,白软绸,细水纹的裙来换上。

用紫儿折来的还带着露珠的紫玉兰给自己绾了个松松的垂月髻,轻束了根银白色沉纱带在腰间,有着细细的流苏垂在沙带末端,扬起步来,柔软的裙身和流苏一起荡着,很是飘渺的感觉。

群角,一支浓淡相宜的水墨独梅从下向上盛开,绕是步履见都能得见轻盈芳香。也不施粉黛,只在原本就如远山似的眉间画了一个五瓣淡淡的梅花妆,映得双颊的绯红更是娇艳。

缱绻打扮好,轻一转身,惊的紫儿呆在原地已经痴傻了。

“才道何为天资国色,小姐,你这样出尘的打扮,虽是素净非常,但确是灵气逼人啊。此番若是不能得选,我必定一头撞死在那城墙根上,以泄愤!”

“噗嗤”一声娇笑,看着这娇憨的丫头,缱绻止不住的笑起来,才复平整了忐忑的心情。

原本就希望用清雅的打扮昭示自己无心帝王的决心,但经这丫头这么一说,似乎自己这样清淡的打扮确实在众位悉心珠翠的秀女中显的出挑了些。怕是好心办了坏事,正琢磨着要不要换身行头,却听的有人在高喊:“时辰已到,请秀女苏氏缱绻上宫轿,入晨阳宫待选。”

却是来不及更衣了。缱绻心头一想,也就随缘吧。

祸福岂是一件衣衫又能左右的。在紫儿的搀扶下,缱绻出了里堂,别过强颜欢笑的父亲,以及不住垂泪的母亲和众位家兄姊妹,迈步,依依不舍地上了宫矫,离开了自己生长了十六年的家,开始了一段关于人生关于命运的全新旅程。

龙纪朝廷的宫城坐落在里苏杭州府三百里之外的京城——名曰:九掖城。

九,自古以来就是吉祥尊贵的象征。九掖城的乾龙门外就雕刻着九条意欲飞天的玉龙,辉映着五彩的琉璃瓦和朱红色的十丈城墙,威严肃穆中无不透露着帝王家的奢靡和尊贵。

待选的秀女是不能带贴身丫鬟的。只有被留名的封了份位的秀女才能从自家府里选两个贴身丫鬟,跟着进宫伺候。

在景阳宫,经过宫里嬷嬷的验身,辨发辨齿辨味等烦琐的流程,一共淘汰了体貌不佳和身有异味的秀女后,来自全国各地的三百多名秀女只剩下了九十人的整数儿。

此时,苏家大小姐苏缱绻正默默的站在一群秀女中间,等待着长门大殿中的那一抹明黄召见自己。

近百个秀女整齐的排列着,分成五个一组地上殿面圣。

苏缱绻按父亲官职大小排在了第七十二位,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看情形得排到午时才能轮的了自己了。

由于秀女之间不得交头接耳,缱绻无聊时只得细细观察周围的秀女,以打发时间。

环视一圈,发现秀丽姿色倒也比比皆是,但出类拔萃的,数数也就五六人尔尔。

一个是兵部侍郎的二千金陈舒莲,将门嫡出之女,眉间英气勃勃,体魄匀称健美,一身火红的鲛鱼装更衬托地她细腰丰臀。

二是京城州府之女叶晴苑,典型的大家闺秀型女子。一身淡绿带墨绿锈金线的对襟长袍挂身,显的身长玉立,如翩翩佳人。

另两位分别是翰林大学士的双生姐妹花,李双瞳和李双翦。姐妹两人据说堪当京城才女,诗词歌赋无不精通,相貌也生的灵秀俊美,入选概率颇大。

最后是大将军黄飞鸿之女黄芝林,此女如花般娇艳,媚眼横生,樱唇动人,秀发绢绢地挽成了飞燕髻,一朵嫩黄硕大的芙蓉花缀在发间,倒是与缱绻的紫玉兰相映成趣。

前面四人均在自己之前待选,只有黄芝林离的自己最近。正当缱绻在偷偷打量着黄芝林时,黄芝林也在光明正大的看着缱绻。两人目光一对,却也并不尴尬,只相互浅浅一笑,算是就此打过了招呼。

午时未已到,但也离前面的喧闹之声也越来越近了。不一会儿子,皇帝御前总管太监李良月频频大声宣旨:

留兵部侍郎陈延靖长女陈舒莲;

留京城州府叶朗之女叶宛晴;

留翰林大学士李之远之女李双瞳;

留翰林大学士李之远之女李双翦;

缱绻听得微微一笑,看来皇帝老儿和自己的爱好相仿呢。

第四章 入选

卷一 第四章 入选 午时已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味道。

此时,缱绻离得大殿那抹明黄也是越来越近。但缱绻也不敢抬头打量天子。未经圣意窥视圣颜,那可是大不敬的罪。

午时初时已到,皇帝和皇后正在后殿边用着午膳,秀女却只得就地站着,丁点不的进食。不进食的原因是怕吃食花了脸上的妆,也怕回话时有气味冒犯了圣上。

但这些官家小姐可曾受过如此考验,正午初夏,个个秀丽的脸上均隐隐浮现出微汗来,这七月初八虽是夏季,却因京城地处北方而不甚炎热。但饶是这微微暖阳,也够那些平时足不出户的娇小姐们受的了,再加上快两个时辰都水米未进,此时已是个个身姿摇曳,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好在苏缱绻平时就爱这晒些个小太阳,微微烘烤过后的双颊更是呈现出桃花般娇丽的嫩红,着的软稠白裙也透气,不似其他秀女那般厚重的妆容打扮的辛苦。

午时末刻,复又开始点选。皇帝连连看了几十个秀女,却也已经疲了。皇后是女子,身着繁华的朝服更是掺着些许烦躁。

“皇上,再坚持一下吧,还剩最后几队儿了”。皇后温柔的吐出一句安慰皇帝的话语,是因瞧见了皇帝的不耐烦。

也是,一个上午,皇帝看了近白来个精心打扮的女子,就是再美丽,眼睛也早看花了。

“好了,叫她们一齐近来吧,朕累了,总的看一下也就好了。”皇帝转头对太监李良月吩咐。

“是”,皇上跟前的太监李良月连忙低头答话。并转向殿外高声宣布:“奉皇上旨意,秀女六五号到九十五号,一齐进殿待选。”

忽地听闻李公公宣旨,包括缱绻在内,这剩下的几十名秀女纷纷大吃一惊。

立马就有人叹气了,怕是姿容再好也难在群芳中惹的皇上注意;也有人掩面垂泪,怕轻易落选回家辱了家族门楣。

乍听之下,缱绻也颇为吃了一惊。自己虽无心宫廷,但可辛苦了这些排了半晌队的秀女们。到头来连单独面圣的机会也没有,确实憋屈了点儿。

但缱绻转念一想,自己本就无心深宫,更是连那一抹明黄是何模样都不知道,一齐面圣,也未尝不能了了落选的心愿。想到此,不由得喜从心生,微抬起脸来,对着老天爷灿烂的一笑,随即便愉快的跟随群芳鱼贯般的入了长门大殿。

可惜,天不遂人愿。此时心下欢喜的缱绻不知,当她仰头灿烂一笑的同时,也正当当儿地引起了大殿上一人的注意。

此人微微斜躺在宫门大典正中的龙椅上,头戴金龙白玉冠。二十四岁的年纪显得英气勃勃,修长挺拔。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天子特有的光芒,威严而蔑视一切。一双剑眉微微向两鬓舒展而去,更觉冷峻威严。

“请礼——”,冷不防响起了李良月尖细的声音。

几十名秀女顿时齐齐跪下,三呼万岁,连连磕头。一时间衣裙悉挲,环佩叮当。

“起罢”,冷冷的声音响起,缱绻听来,却辨不出年纪。

“谢皇上”,五十名秀女的答应混在一起,其阵势竟却不能和皇帝比上半分。

一抬脚,殿上高坐的皇帝竟缓缓走下了台阶。

渡步,皇帝来到众位羞羞答答的秀女面前。此举,竟吓的站在头排的秀女们各个颤抖不止,生怕一个不小心做错动作,个个紧低着头不敢动弹半分,连呼吸都好象屏住了。

皇帝每走过一个秀女面前,李公公就扬声报出该秀女的家门姓氏。一个个的,眼看就要到

大将军黄飞鸿之女黄芝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