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可有一双翠玉绣鞋?”翠娘见紫儿有些罗嗦,不禁插话问道。

“我正要说这事儿呢。”紫儿撅着嘴,秀眉微微一皱喃喃道:“是有双翠玉做的绣鞋,很是漂亮。我还拿在手里把玩过呢。本来想留 下,可看了看,那鞋底儿竟是没上粗线的,也没有木头层来防滑,想来就是供娘娘们在内室穿着耍地吧,想想我家主子肯定不会穿的,也就免得浪费,也放在了送还给皇后娘娘的东西里头。” 

“皇后娘娘说,是我们主子让你带过去的,还说鞋适合宜充仪,这又是怎么回事儿?”翠娘急急问。 

“啊~”,紫儿答道:“这我倒记得不) .句:怎么凝修媛连这双鞋也不要么?看着皇后有些不悦,我只得点头,说娘娘不喜欢这些个太繁复华丽的东西,让我送来给其他娘娘们。” 

紫儿顿了顿,又道:“皇后这才点点头,还低声了句,给谁好 呢?” 

听到关键处,皇帝和翠娘都紧紧地盯着紫儿,生怕漏掉了什么细 节。

“正好那时候夕儿也来了,好像是宜充仪差她来拿东西。她看到了这双竹鞋,说是很适合她家主子,就问皇后娘娘是否也是九掖城送来的贡品。皇后看了我一眼,我就接过话,说这鞋本就该给叶娘娘,她姓 叶,这翠玉的鞋又是绿色的,很称她。” 

说道这儿,紫儿吞了吞口水:“皇后这才点头,对着夕儿说,让她给宜充仪拿去吧。” 

看到皇帝和翠娘一脸严肃地样子,紫儿也紧张起来了,喃喃道: “我就知道要出问题。当时皇后娘娘说让夕儿拿回去,我还没反应过 来。后来隔了两日宜充仪来了棠怜殿,就是她失足的那日,主子还称赞宜充仪的鞋子漂亮呢。宜充仪也不知道这原本是我家主子让出来的,还一个劲儿地得意说是皇上赐的呢。” 

摇摇头,紫儿又道:“当时我还悄悄翻了个白眼儿,心想,宜充仪不知道这是娘娘不要的,还当宝贝似的到处炫耀呢。我家主子就更加不知道了。” 

“当时紫儿疏忽了,忘记了这绣鞋乃是没有上粗线的鞋底儿。直到翠娘刚才拉我进来问这个细节的时候才想起,当时却怎么也没在意。真是!”紫儿抬手,捏着两个拳头,重重地垂在自己的头上,好像很是自责地样子。 

“紫儿,你…” 

翠娘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脸紧张地望向龙天仰,生怕紫儿受到牵连。 

谁知龙天仰只是紧紧地抿着唇,思咐了半晌儿,这才抬头,吩咐了一句:“这事儿就此罢休,谁也不准再提了。” 

说完便重重地甩了甩袖子,疾步离去了。 

看到皇帝突然离开,紫儿不解,拉着翠娘的手臂就问:“翠娘,你额上怎么那么多汗啊?” 

“傻丫头,你刚才是大难不死你知道么!”翠娘这时才完全放下心来,转头,心有余悸地看着紫儿。

卷六 第一百三十一章 纠结

卷六 第一百三十一章 纠结

 二天,紫儿一直躲在房间里哭,哭了好久好久,嘴里 己害了宜充仪,也连累了自家主子,自己该死什么的… 

翠娘劝不听,加上缱绻还虚弱着,此事也定是不能让她知道,不然以缱绻的那样性子,不内疚才怪了。所以只得由着紫儿躲在屋子里哭 去,门给锁得严严实实,换了碧荷在缱绻床前伺候。 

其间多次翠娘都像问龙天仰,可是毕竟自己身份低微,也不敢随意开口冒犯圣颜。不过看着龙天仰像是不会追究的样子,翠娘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日子终于平静了一些。大家虽然有些不满,但对于龙天仰话的分量还是拿捏的很准,至少平时个爱嚼舌根儿的人都紧紧地闭住了嘴巴,丝毫不敢再惹怒了龙天仰。 

缱绻住在棠怜殿,因为身体没有恢复,龙天仰也下了禁令,不准许任何人前来探望。 

直到第五日里,缱绻的元气才回复了些,一睁眼就又看到了坐在榻前的龙天仰。 

看着龙天仰有些青黑的眼圈和密密的胡茬,缱绻有些心疼,挣扎着起身,轻声道:“皇上就别日日守着臣妾了,若累出病来,那该怎么 办…” 

听到缱绻关心自己,龙天仰一笑,眼神有些发亮,伸手抱住缱绻:“你若早些好了,我就不这样了。” 

听到龙天仰又以“你我”相称,缱绻心里一股暖流涌上,轻轻起 身,抬眼望着龙天仰,粉唇轻启:“君上如此厚待缱绻,缱绻惭愧。”

“傻丫头”再次揽过缱绻入怀,龙天仰拿着下巴轻轻摩挲着缱绻的秀发,喃喃道:“给朕诞下个小皇子,就行了!” 

微微一怔,缱绻有些失落,却只是转瞬即逝。喃喃道:“皇上怎知是皇子,公主不好么?” 

有些意外地看着缱绻,龙天仰只是呆了一瞬间,却片刻恢复了自 然:“无妨,若是公主,也是像你一般的玉人儿。” 

“只是…” 

“只是什么?”缱绻不解龙天仰为何只是话说一半。 

“只是不要像你这样淡然才好。”龙天仰脱口而出,心中却一痛。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深入他的心怀。他从小就知道,天下将是他的,天下的女人也是他能随意挑选的。无爱。只有宠,无论是欧阳霓裳还是谁,从来就没有一个后宫妃嫔有这样让自己揪心的感觉。 

可这样的揪心却并不是因为太过在乎她。而是因为她总是那样若即若离。 

明明看着她的双眸,眼神是交缠地,可是龙天仰总觉得,她眼底有些自己永远也无法看透的心思,是那样的难以琢磨。可是。自己越想看清就越看不到,自然地,就会觉得很焦急,只想将她揉进心里,哪怕是揉碎了,也不愿让她用那样淡漠的眼神看着自己。 

就像她有了身孕。竟然并未告诉自己。从龙怀庭口中得知的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却瞬间代替了欣喜,只觉得,她为何总是要将心门紧紧锁住呢,无论自己怎么叩响,却总是如碰到一块海绵般,毫无反应,反而让自己越陷越深。 

在她面前。自己甚至不像个皇帝,反而像是个不断讨好妻子的丈 夫。

心底不由得苦笑一声,看着缱绻苍白如玉的面庞,想着:若当时没有在景阳宫被那一抹黑发上的紫玉兰所吸引,若当时没有在月夜下泛舟九掖湖时听到那样动人地琴声,若当时没有在 兰树下看到那个轻绾发髻,却悠然自得的她…自己或许就不会陷得如此之深吧。 

看着龙天仰望着自己怔怔地发呆,缱绻不解,抬手在龙天仰眼前晃了晃,轻声道:“皇上想什么。如此出神?” 

“呃——” 

龙 

 才回神,冲缱绻一笑。轻声道:“等回了九掖城,  可好?” 

摇摇头,缱绻低首:“可是,凝华宫早已不再了,不是么…” 

“对不起”龙天仰有些后悔了:“朕…” 

“皇上”打断了龙天仰,缱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宫后,让宛晴继续呆在尚晴宫好么。她一天不离开,就永远也不要放弃。” 

“你自己都这样了,为何还要挂念着他人呢?”龙天仰有些疼惜地看着眼前的人儿。 

“她太可怜了,若不是来了棠怜殿,也不会落地如此的下场。”幽幽一叹,缱绻还是有些自责。 

“和你无关,千万别什么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揽。”龙天仰皱眉。

“可是…” 

“没有可是”,龙天仰只是一叹:“记住,这乃是个人自有的命 数,宛晴命中无福,也是她命薄了些。” 

听龙天仰这样说,缱绻面上虽是没什么,心头却一愣:不明白他为何对叶宛晴态度如此… 

“而你”,再次握住缱绻的双手,龙天仰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记住,你和宛晴的事儿,没有一点责任,千万别钻了牛角尖!” 

看着龙天仰有些过激地反映,缱绻虽然不解,却还是只得点头,强压住心头的异样。 

“待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就回宫去。你若不想搬,就呆在婀娜宫 吧。哪儿风水好,景色也美,倒也适合你住着。”龙天仰岔开话题,生怕缱绻看出端疑。 

龙天仰生怕缱绻知道了叶宛晴失足乃是绣鞋的缘故,第二日还特意下了一道死命令,要求后宫众人不得再议论任何关于叶宛晴的事情,违者,立即处死! 

缱绻看着龙天仰似乎又心事儿,也同样默默颔首,还是有些介意龙天仰事后对叶宛晴的态度。 

“娘娘~” 

一声叫唤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一推门,是邀红进屋了。 

看到皇帝在,邀红赶紧低头,有些怯懦地走进了缱绻,先给龙天仰福礼,这才轻声道:“秉皇上,娘娘,王太医来了,在外侯着呢。” 

王太医!王恭冉么? 

缱绻心头一紧,总觉得当初因病迁宫地事儿有他一份儿,觉得不 妥。

“皇——” 

话刚到嘴边,龙天仰已经大声道:“快让他进来!” 

有些无奈,也不知该如何表达,缱绻只得收起心中的疑惑,想着:或许是自己太多心了吧。 

正想着,王恭冉已经跪在了皇帝面前,行着大礼。 

缱绻看着王恭冉,大半年都没见过了。不!应该说自己因病迁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和半年前一样,年过而立的王恭冉显得很精神。三十来岁的年纪就能占据太医院首席之为,缱绻知道,他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一开始自己并未注意过他,因为刚进宫,也没有来得及注意便被迁到了婀娜宫。此时再见,缱绻不由得蹙眉再细细打量,发现,王恭冉其实长相并不普通。眉宇间很是俊秀,鼻若悬胆,再加上身形修长,很有些书卷气的感觉。 

而对上那一双眼,缱绻不知怎么,就觉得似乎内力隐藏了些什么,黑得如浓墨染就的深潭,让人看不清,也道不明。 

好像发现了缱绻的疑惑的目光,王恭冉并未抬头,只是略微俯首,对着皇上道了声:“容臣为修媛娘娘把脉吧。” 

皇帝点头,站起身来。 

一直都低着头,王恭冉也对着自己道了句:“恕臣得罪。”说完便伸出三指搭在了自己地细腕处。

卷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渊源

卷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渊源

 那日奉命前来照看凝修媛母子后,王恭冉就每日必到 缱绻把脉,顺带煎药和调理身体。 

而这几日来,除了问候行礼,王恭冉几乎都没和缱绻说过一句话,连看也没有看过缱绻一眼。这点,让缱绻很是介意,总觉得,他心中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今日王恭冉又来,缱绻冷眼看着他为自己把脉,终于也忍不住了,开口道:“王太医是怕我吗?” 

停在缱绻手腕上的三指略有些停顿了,王恭冉却并未抬眼,只是解释:“凝修媛何来有此一问?” 

“你是怕我会问你,当初因为你的诊治,我迁宫的事儿么?”缱绻冷言道。 

猛地抬眼,王恭冉盯着缱绻的脸,双眉皱起,半晌儿,才又低头:“臣并未怕什么。只是看着凝修媛,总觉有些尴尬罢了。” 

收起把脉的手,王恭冉起身,推到一旁,立着,收拾自己的问诊工具。

“若心里并无疙瘩,又何来介意呢?” 

缱绻又说话,看来是并非想就此放过王恭冉。 

抬眼怔怔地看了缱绻,王恭冉只是轻声道:“娘娘以后就知道 了。” 

随后,恭敬地一福礼,便退下了。 

反复回味着那句:娘娘以后就知道了。缱绻摇摇头,却始终不明白王恭冉所谓何事。 

而经过了这几日的修养调息,缱绻的身子也恢复了不少,就等着王太医下定论,看自己是否能经得住舟车劳顿,返程回宫了。 

因为有了王太医的首肯,龙天仰也同意了其他人可以前来探望缱 绻。也是,憋了这么久,有人和缱绻说说话也是好的。像黄芝林和李家姐妹就常来,有时还带些吃的和耍的过来,缱绻倒也乐得有人陪。 

其他人,如岳翩跹和柳娇倩也是来过一次的。不过因为皇后的事儿缱绻也不知道,岳翩跹等人也不知该怎么说,生怕尴尬,也就不来了。

倒是兰悦梓隔两天就会来一趟,配缱绻说说话,有时还常常遇到龙天仰。 

而龙天仰则是每日批了从九掖城送来的奏折,都会过来棠怜殿探望缱绻,一起用午膳是铁打不动的,顺带陪着她说说话。也好了解缱绻地恢复情况。 

这一日,午膳时间差不多了,想着龙天仰该来了。缱绻就有些期 待。

因为自己被皇后下令跪了一夜,昏迷七天后,再看到的龙天仰竟像变了一个人。 

听紫儿他们在外面嚼舌根,说是皇帝自打自己苏醒以来,就再也没有临幸过任何一个随行的妃嫔。 

而每次来。龙天仰也只是对着自己温暖的笑着,说着话,不会过分焦虑也不过分担心了,每每有时会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流露出一丝期待的神情。 

不一会儿,龙天仰就来了。 

今日的龙天仰和前几日有些不同。自打来了就静静的,独自酌酒 喝。

如今缱绻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也端坐在桌前,不时为龙天仰夹菜,斟酒。 

见龙天仰多喝了几杯,缱绻不由得开口:“皇上今日这是怎么了,有些贪杯呢!” 

抬眼看着缱绻如花般的暖笑,龙天仰一时慌神。又低下头,轻声 道:“没什么。” 

缱绻不信,伸手扯住龙天仰地袖口,摇了摇,又问:“皇上莫要诳臣妾,臣妾看得出来,您心里有事儿。” 

抬眼,目如星辰,直直盯着缱绻,龙天仰微叹了口气。这才开口:“怀庭说,宛晴怀孕时。你就已经有了。” 

没想到皇帝会过问自己 

 孕的事儿,缱绻有些猝不及防,呆呆地看着龙天仰, 才低头,有些歉意地道:“臣妾当时也不知怎么的,就求俊王暂时隐瞒着。想找个适合地机会告诉您。” 

“可这都快一个月了,若不出那档子事儿,你又准备何事告诉朕 呢?”龙天仰急急问道。 

“我——” 

知道自己不该隐瞒,有些理亏,缱绻也不知如何解释。 

“你明知朕是想极了你能早日有孕的,为何还要偏偏隐瞒着朕,反倒让朕做了那些事儿,缕缕伤了你的心呢。”龙天仰心里有些苦苦的,也说不清楚,只想多灌些酒下去浇浇才好。 

听到龙天仰并未埋怨自己的隐瞒,反而是自责不敢做那些事伤自己地心,缱绻不由得心头一软,抬眼幽幽地看着龙天仰,轻声道:“臣妾也是一时慌乱,当时宜充仪正好也有孕了,缱绻不想冲撞她的喜事儿,也就瞒下来了。是臣妾不对,早该寻个时机告诉皇上的,可是,来了雾峰山又…” 

说到这儿,缱绻侧首低头,双目垂下,薄唇紧抿,似是想起之前和龙天仰闹得别扭,有些伤心。 

“凝儿——” 

轻唤一声,龙天仰伸手一把将缱绻拥在怀中,呢喃道:“是朕的不对,没有仔细关心你,还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别难过…..” 

“君上” 

缱绻被龙天仰拥在怀中,只觉得往日之事纷纷浮上心头,纷纷扰扰竟都被这样的拥抱驱散了一般,心里有着说不出地平静和踏实。 

“答应朕,以后,再也不要隐瞒什么了。将你的心也交给我——”

听见龙天仰又以“你我”相称,缱绻不自觉地点点头。 

两人腻在一起温存了一会儿,缱绻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眼问龙天 仰:“皇上,可否给缱绻换个太医?” 

“为何呢?”龙天仰不解。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王太医有些不妥。”缱绻也摇摇头,不知如何解释。 

“王恭冉的医术,怕是当朝仅次于怀庭的一个人了。怎么,缱绻为何觉得不妥呢?”龙天仰道。 

“那缱绻问皇上,以前后宫妃嫔怀孕,可都是王太医打理的?”缱绻突然问。 

皱眉略想了一下,龙天仰这才点点头:“好像差不多都是。因为他乃是太医院的奇才,加上又是皇后的表兄,所以…” 

“什么!”缱绻捕捉到了“皇后的表兄”几个字,脱口而出两个 字,打断了龙天仰地叙述。 

“哎——”龙天仰拉过缱绻坐下,轻声道:“你也别说出去。王恭冉其实乃是太后兄弟的私生子。算起来就是皇后的表兄了。这事儿本来内廷都是不知道的,太后曾嘱咐过朕,能照顾就照顾着他一些。本来朕有些没放在心上的,但没想到他医术如此高明,所以才得了我和皇后的青眼,给了他太医院首席之为。” 

略微一顿,龙天仰继续道:“缱绻你听在心里就是,也别外传。可以说,王恭冉是太医里面最妥当的一个人了。若换了他人,怕是更加不让朕放心的。” 

看着龙天仰细细说来,话里竟也丝毫不怀疑王恭冉会是穆华胭的幕后帮手,缱绻心下一冷,有些难以接受,却也无话可说。 

龙天仰又陪伴了缱绻一会儿,这才告辞,临走还吩咐缱绻,不要想得太多,静静修养便可。

第一百三十三章 措手

第一百三十三章 措手

 走了龙天仰,缱绻的心头却久久不能平静。 

反复想着,那王恭冉竟然会是皇后的表兄弟。那皇后是太后的侄 女,王恭冉是太后兄弟的私生子。如此,那王恭冉与皇后必然… 

一股寒意从毛孔深处往外冒出,缱绻只觉得双手都变得有些冰冷 了。不由得想:看来,当初自己因病迁宫的事儿,肯定是皇后和王恭冉联合起来唱的一出好戏。 

唇边勾起一抹了然的苦笑,缱绻心里突然就无比的透明了。是啊!原来真正的幕后黑手竟然真的有可能是皇后。她有了王恭冉这样的帮 手,要任何一个妃嫔失去孩子又是多么轻松的事儿呢! 

原本自己还不相信,不相信当初欧阳霓裳对皇后的猜疑,也不相信面容严肃的穆华胭会那样的冷血,更不相信,本来就身为天下最尊贵女人的她会放下身段去害别的后妃。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缱绻心里已经有些模糊的认定,那皇后,必然与黄芝林失子、陈舒莲的死有着莫大的干系。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缱绻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王恭冉怕是必定会照料自己的孕期的,若不小心,恐怕连自己也会… 

正胡乱的想着,紫儿突然进来禀报,说是王太医去而复返了。 

缱绻突然起身,脸色有些发白,心想:说曹操曹操到,他怎么又回来了? 

领着王恭冉进屋,紫儿奉了茶便退下了。 

缱绻看着王恭冉又是一副默然的表情。心下突然就不慌了。是 啊,这时候。面对自己,他该是更加地慌乱才是啊。 

于是缱绻淡淡开口:“王太医为何去而复返?” 

“禀告凝修媛,是皇上嘱咐微臣,一定要好好伺候娘娘的身子和胎儿。改一日一次地问诊为一日两次。”王恭冉福礼答话,话语平静,让人丝毫看不出端疑。 

“不必了。皇上只是有些过分担心了。若要劳烦您每日两次过来问诊,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缱绻想拒绝。 

“微臣得了皇上的旨意,定是难违的。”王恭冉不痛不痒的丢过来这句话。 

缱绻有些不悦了,但却不好表现出来,只得轻声道:“那王太医这会儿子来,又要做什么呢?” 

“君命不可违,还是待臣再为娘娘把一把脉吧。”王恭冉又是一福礼,便上前了。 

微微皱眉,缱绻还是缓缓地伸出了皓腕。 

片刻,王恭冉收起三指。恭敬道:“娘娘身子逐渐恢复了,不过三日便可启程回宫了。” 

“王太医。缱绻有一事相问。”缱绻不理会王恭冉报告的病情。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