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娘一下住了手,迟疑地问:“真……真有这么严重?”

“屁话,不严重我发那么大火干什么?要不是伟纲,别人爱怎么的怎么的,我才懒得管闲事。你倒好,头发长见识短,还说我的不是?现在是大是大非的大问题,不是谁在家中说了算的小问题。”傅晓斌得势不饶人,决定乘机将家中大权夺过来再说。

婆娘被吓住了,小意地陪着笑:“真为了伟纲好,我就不说你了,啊,我给你做好吃的去。”她走到厨房才意识到不对,摸了摸头发,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头发不太长呀,怎么就说我见识短了?”

夏想当然不知道一件事件能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不但让马霄对他又记恨了一层,还让傅晓斌抓住了机会,借敲打晁伟纲之际,在家中渐渐掌握了主动权,上演了一出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喜剧。

夏想一个人站在省委大院的门口,拨通了范睿恒的电话。

“范省长,我是夏想,刚从叶书记办公室出来,事情还算顺利……”汇报工作越及时,越能显示出对领导的重视,就越能让领导重视你。

范睿恒无巧不巧正和严小时说话,接到夏想的电话,呵呵一笑:“好,好事。你办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既然一切顺利,接下来就等等看了,反正我的话在燕省也是一定份量的……对了,听说王大炮明天就能押回燕市了,有些事情也到了应该了结的时候了。”

范睿恒对下马区的局势也十分关心,作为燕市的第一个新区,在他接任省委书记之时,正是下马区大放光彩之时,他也投向了关注的目光。当然,也有夏想身为下马区区长的原因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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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此起彼伏

其实夏想作为范睿恒的代言人的角色。是由范铮代表范睿恒暗中出面,和他协商的结果。范睿恒的立场夏想也清楚,他也不想在他的治下,让付家坐大。就算范睿恒担任了省委书记之后,无法阻止付家进军燕省的脚步,出于政治上平衡的考虑,他宁愿引进邱家的势力来制衡付家,也不愿意让付家在燕省为所欲为。

实力不够的时候,平衡和牵制就是最好的手段。

范睿恒又和夏想说了几句当前的局势,以及王大炮落网的事情,就忽然话题一转,说了一句让夏想微微一惊的话:“最近小时好象和你见面不多,你们之间闹别扭了?”

夏想有点不解范睿恒话里的含义,想了一想,就说:“可能是小时比较忙,她的精力应该放到了小时新型建材厂上面了。我和小时之间,应该没有过节,如果非要有的话,就可能是她小心眼了,通常情况下,我不会主动惹女人生气。范铮很赞同我的这个看法。呵呵,我可没有得罪她。”

“呵呵……”范睿恒也笑了,“难道你不认为小时最近谈恋爱了,才和你来往少了?”

这句话暗示的意味就更明显了,夏想就更是一愣。印象中范睿恒很少同他开玩笑,今天怎么突然之间说起了严小时的个人私事,目的何在?不解归不解,省长发问,不管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必须回答:“谈恋爱是好事,小时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不知道能让小时看上的那个幸运的男人是谁?”

“梅晓木。”范睿恒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但夏想还是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果然,微一停顿之后,范睿恒又问,“怎么样夏想,你怎么看梅晓木的为人?听说你和他也认识?”

不管严小时是不是真心接受了梅晓木的追求,夏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范睿恒是真心希望严小时和梅晓木能够成就好事,因为梅晓木是梅家人,是梅升平的侄子。

不管是从和梅升平交好的角度出发,还是想和梅家走近的想法考虑,严小时如果真能和梅晓木走到一起,将是范睿恒非常愿意乐见的结果。估计范睿恒也从叶石生和付家走近之中悟出了道理,也有心借助家族势力为未来铺路。

夏想想了一想,说道:“我和梅晓木接触不多。对他还谈不上了解。再说恋爱是两方的事情,只要两人的感觉对路,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倒是祝福他们幸福。”

“小时就在我办公室,要不要和她说两句?”范睿恒对夏想的话不置可否,又给了夏想一个选择题。

“……”夏想微一犹豫,范睿恒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算了,小时说她还有事,要走了。那就先这样了。”

微冷的晚风吹到身上,夏想觉得大脑格外地清醒,有意思,范睿恒也动了心,打起了联姻的主意。当然主意是不错,关键是,严小时会真心喜欢上梅晓木?

看到渐次点亮的路灯,想到明天王大炮和牛奇的回归,夏想不知何故,突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一早,在上班的路上夏想就接到了老古的电话,让他大吃一惊——王大炮和牛奇。连同几个部队上的人在内,在豫省被一只军方的队伍给扣留了!

夏想吃惊不小:“哪个部队这么大胆子,敢扣你的人?”

“呵,部队上派系不少,各有各的山头,临时扣人也不算什么。我觉得他们扣人不是目的,拖延时间才是他们的真正用意。”老古老谋深算,自然清楚有他的人在,对方就算暂时扣下,既不敢放走牛奇和王大炮,也不会对两人做什么手脚,否则他发作起来,也能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但他的人已经亮明了身份,对方还是强硬地扣下,举动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除了拖延时间,不能让牛奇和王大炮及时回到燕市之外,老古想不出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值得对方小题大做。

“拖延时间?”夏想微一思忖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难道是他们想打一个时间差,要处理干净燕市的证据?”

“八九不离十。”老古轻松地一笑,“反正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了。我提个建议,派警力去接应一下,省得中间再出差错。”

夏想谢过老古,当即拨通了历飞的电话:“历飞,你立刻带领一队人马,前往豫省接应一下押送王大炮的人,记住,向黄建军和孙局打报告,务必抽调精干的警力。一路上注意安全。”

历飞第一次听到夏想郑重其事地下达命令,立刻精神高度紧张起来:“是!我立刻向黄局和孙局请示,保证完成任务!”

出于谨慎的考虑,夏想又亲自给黄建军和孙定国各打了一个电话,征求了他们的意见之后,才稍微放了心。

豫省和燕省交界之处,扣压王大炮的地方离燕市500多公里,历飞带领5辆警车共10余名精干力量,草草吃过早饭,就一路高速南下而去,争取在明天下午之前,将王大炮和牛奇押回燕市。

夏想坐在办公室内,仔细梳理一下思绪。想来想去,就觉得如果扣留事件真是付先锋所为,那么付先锋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沛公不出所料的话,不是白战墨就是康少烨。

白战墨位置关键,付先锋不会轻易将他舍弃,作为付先锋最重要的一枚棋子,白战墨现在不可能被付先锋过河拆桥,因为白战墨还有大用。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康少烨!

康少烨现在在住院,听说还在昏迷之中,付先锋还想拿康少烨怎么样?经历过两次心脏病突发的康少烨。身体状况肯定大不如从前,指不定还要休养多久,估计短时间内不能回下马区工作了,他还能折腾起什么风浪?

夏想还没有想通其中的环节之时,就被萧伍的电话打断了,萧伍紧急向夏想汇报,长基商贸再次出面和江山房产接触,提出了要谈判的要求!

还真是烽火连天,一边付先锋扣人,一边元明亮挑事,真是此起彼伏的战端。

不过夏想还是大喜。元明亮要露底牌了,他立刻让萧伍通知孙现伟、李沁和沈立春,中午到豪门酒店开会。

因为元明亮的动作,夏想就暂时将康少烨的事情又抛到了脑后,没有再深入分析。上午忙了不少事情,处理了不少公务,又和白战墨开了一个碰头会,中午一下班就急忙赶到了豪门酒店,和几人开起了闭门会议。

夏想回到下马区后,今天是和众人第一次见面。一见面,就先寒喧了半天。孙现伟、沈立春围着夏想看了半天,确认夏想确实没事才放心。

李沁身穿淡蓝色风衣,一抹纱巾更显成shu女人的风情,她只是远远观望,没有近前,眼神之中流露出淡淡地关切。

对李沁来说,夏想既神秘又真实,但在真实之中,又有让人难以说清的陌生。神秘的是,夏想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自信,让她有点不解又有点不服,但他总有惊人之举,还有点睛之手,她虽然不服夏想的过度自信,又有点佩服他遇事不惊的镇静。真实的是,夏想又是性情中人,和孙现伟、沈立春几人既是上下级关系,又有兄弟般的情谊,还有他对民工也一视同仁。还有让李沁感到陌生的是,夏想又有冷酷和严峻的一面,比如在对待长基商贸的事情之上,他就有冷静无情和毫不手软的一面。

夏想,还真是一个复杂得让人难以琢磨的人……不过李沁一想起上次夏想对她所说的比喻,就心中有气,觉得她的尊严受到了侵犯。但随即又一想,长基商贸摆出了一副准备谈判的姿态,证明了夏想所说的正确性。又让她气归气,却又不得不佩服夏想卓越的眼光。

待众人坐定之后,还没有点菜,门一响,齐亚南又赶到了。

齐亚南正在燕京酒店陪一个重要的客户,听到豪门的值班经理的汇报,夏想到了豪门开会,他就立刻向客户告了罪,急急赶来豪门。他知道夏想公务繁忙,今天中午的聚会是难得的会面机会,夏想回到燕市之后,他还没有和夏想一起坐一坐,心里就一直觉得不安。

夏想的伤势始终牵挂着他的心。齐氏现今就想和夏想的前途捆绑在一起,齐东来已经郑重其事地告诉齐亚南,要在政绩和私人关系两方面向夏想表诚心,一定要获得夏想的认可,成为他的嫡系,甚至叮嘱,短期内赔上几千万也不打紧,只要夏想需要政绩工程,给他上就是。

齐亚南就知道,老爸等于是将齐氏集团的将来就赌在夏想身上了,说到底,也是将他的将来和夏想的前途绑到一起了。平心而论,齐亚南也非常敬佩夏想,认为夏想是个可交的朋友,并且可靠。

因此一听到夏想今天在豪门酒店有聚会,他就匆匆赶来,就是要表现出朋友间的关心。

本来联手制衡长基商贸的事情,夏想就没有要刻意隐瞒齐亚南,而且根据现在的形势进行了一下风险评估,长基商贸比他想象中还有实力雄厚,元明亮也比他想象中更足智多谋。原本以为当时付先锋吹嘘的200亿投资有夸大其词的成分,现在看来,元明亮已经差不多出手了50多亿资金,现在还有大举进军的势头,由此可见长基商贸大张旗鼓的200亿,即使是夸大居多,估计至少也筹备了150亿以上的资金。

为了保险起见,夏想就有意拉齐氏集团也下水。

“亚南来了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商量,来,坐下。”夏想一点也不见外地冲齐亚南招手,然后冲孙现伟呵呵一笑,“现伟,你省钱了,亚南一来,今天就免单了。”

孙现伟坐在李沁的下首,见李沁眼光一动,就立刻不服气地拿出钱包:“领导,笑话我穷还是怎么着?什么时候坐在一起吃饭,我不是抢着付款?几十亿上百亿咱玩不转,天天山珍海味还吃不穷!”

李沁的眼光就更鄙夷了。

夏想就直接起身把孙现伟拉了起来:“去去,你坐一边去,让亚南坐这里,我看着你心烦。”

孙现伟哈哈大笑:“领导就是领导,有偏有向,得,我听话还不成?”他乖乖地坐到了一边,离李沁挺远,不过眼光还有点依依不舍地落在李沁身上。

李沁却是看也不看孙现伟一眼,反而好奇地打量了齐亚南几眼。

不得不说齐亚南虽然在认识夏想之前有点纨绔,但近年来见识了夏想的手腕和升迁速度之后,才知道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收敛了许多。他本来就长得不差,再加上刻意保持的低调,就让他有了一种隐形富豪的气息,让人看了第一感觉还算舒服。

夏想不见外,不但让他坐得近了一些,又提出让他免单,他就心中高兴,知道在夏想的心目之中,他的位置越来越近,也就是说,他离成为夏想的核心圈子的人,只差一步。

夏想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齐亚南欣喜若狂,知道夏想完全接纳了他。

“亚南,最近齐氏还有多少流动资金?能不能再注册一家房地产公司,进军下马区的房地产市场?”

齐亚南知道在座的都是夏想最信任的人,他虽然也知道夏想对他还算认可,但在联手对付长基商贸的事情之上,夏想只是在以前轻描淡写地提过一次要向他借用资金,然后就没有了下文,就表明夏想对他的信任程度还不够。

现今提出让齐氏进军下马区的房地产市场,齐亚南心中一阵狂喜,夏想的提议证明了夏想完全认可了他,要将他纳入核心体系,正是他期盼已久的好事从天而降,怎能不让他喜笑颜开?

齐亚南一脸喜色,不过还是不想在众人面前过于失态,强压心头狂喜,微微一想,小心地说道:“流动资金短时间内可以筹集两三个亿,如果再多给半年时间,想想办法的话,六七个亿问题不大。”

“够用了。”夏想一脸轻松,“先注册一家房地产公司再说,对了,最好跑去京城注册,名字要起得大气一些,前期工作做得隐蔽一些,不让别人发现有齐氏集团的影子在内”

李沁插话说道:“到京城注册房地产公司,我可以帮帮忙。”

夏想点头:“对,有李沁出面帮你,就容易多了,她在资本运作方面的手段,比我们在座的各位都强了许多,亚南,你要多向李沁学习学习。”

齐亚南和李沁有过一面之缘,两人都客气地点头,握手,又交换了名片。

孙现伟不太服气地摇摇头,又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老了,竞争不过小年轻了。”

众人都知道他的心思,顿时大笑。齐亚南也附和笑了一笑,李沁却没笑,板着脸,很是不满。

接下来,就说起了长基商贸的动作。

长基商贸上次派人出面和江山房产、天安房产以及达才集团接触,等于是全面铺网的开始,但夏想让几家房地产都提了价,长基商贸当即冷笑而走。

当时李沁还以为要价过高,直接将长基商贸的收购之心一下打死,却没想不到几日,长基商贸果如夏想所说,卷土重来,提出重开谈判。

长基商贸对下马区的房地产市场志在必得,怎么可能被吓跑?李沁是女人,并不了解手握巨资意图放手一搏的男人的野心,因此长基商贸的去而复返早就夏想的意料之中。

“长基商贸应该会压价,我们提价百分之十,他最少会一口压到百分之五以内,因为最近房价涨势就在百分之五左右。但既然他再次主动上门,就是一块大肥肉,不痛快地割上一刀,实在可惜,因此我们最多退让两个百分点,如果低于百分之八的涨幅,就不一次性出手。”夏想环视四周,目光闪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不管是嬉皮笑脸的孙现伟,还是乐呵呵的沈立春,拘谨的萧伍,不解的李沁,以及一脸谨慎的齐亚南,被夏想的目光扫过,都一脸肃然,点头赞同。

李沁就想,夏想还有威风的一面,真是一个千面男人。

没有人提反对意见,李沁就按捺不住心中的不解,开口问道:“我还是不明白,长基商贸为什么非要当冤大头,非要让我们从中赚上一笔?难道他们自己就不能申请立项,买下地皮,然后开发楼盘自己销售?”

夏想笑道:“既然是游资,就是游离和飘忽的特性,如果开发房地产,就不是游资了,就是固定资产投入了,想要脱身就难了。直接接手现成的楼盘,前期的风险为零,后期的销售风险也极低,就算出现失误不能大赚一笔,也能通过手段从银行之中套现,做到不会赔钱,然后及时脱身。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现在的楼盘好比成熟的女人,自己开发好象萝莉养成计划,游资没有足够的耐心去等一个萝莉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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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近忧远虑

“萝莉……是什么意思?”李沁一愣。虽然从未听过萝莉的说法,隐约也能猜到大概意思,“是小女孩?”

夏想就笑:“大概是这个意思,总之不要担心长基商贸不会接受我们的条件,他们最终会让我们赚上了一笔,因为江山房产、天安房产和达才集团,都不缺现金流,资金链很牢固,不象一些全靠贷款维持的房地产商,急于出手。因此我们开出的价格虽然高,长基商贸也心里有数,因为我们的实力,再加上我们的名气,还有楼盘的地点比别人好上一等,销售前景看好,绝对值百分之八的加价。”

“我还是不太相信长基商贸会上当,觉得提价过高,风险太大了一些。”李沁还是微微摇头。

萧伍不客气地说了一句:“领导吩咐,我们照做就是,哪有这么多问题?”

“领导也是人,也有犯错的时候。我是善意提醒他,过度自信就是自大了!”李沁立刻反驳。

沈立春呵呵一笑:“成总告诉我——夏想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如果他解释了,你听不懂,你就跟着学就行,不要再问为什么,等结果出来之后,你再回头看过程,就明白为什么别人会比你高明了。”

李沁就是直脾气,而且她在国外多年,养成了直接和上司争论的习惯,还是不满地说道:“我觉得夏区长有时太霸道了,说一不二,听不进去不同的意见,独断专行。”

“独断有独断的好处,有时候在一些重大行动时,必须统一指挥,必须完全服从命令,否则很容易导致行动失败。”夏想漫不经心地说道,“李沁,我说你做,成功了,算你的功劳。失败了,算我领导失误,我承担责任,行不?”

“行,一言为定。”李沁没仔细听夏想话里的漏洞。完全是不管成败他都没有好处可得,等她话一出口才意识到夏想虽然有时独断专行,不过刚才的话还很男人,有担待,就又让她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如果成功了,我当面向您认错。”

“错?哪里错了?”夏想大度地一挥手,“有争论是好事,证明你也一心想做好工作,只不过是不同的意见而已,也证明你比他们胆子大,其实他们也不太服气,不过不敢说出来,就你敢当面顶撞我。”

孙现伟嘿嘿直笑:“可不包括我,我服气,一直服气。”

沈立春笑而不语,萧伍和齐亚南都一起点头,异口同声:“口服心服。”

李沁一下笑了:“好,我保持沉默好了,怕了你们了。”

此次会议定下了基调,保持百分之八的提价。齐氏集团正式进军房地产,具体事宜由齐亚南和李沁着手操作,夏想不再过问前期的准备工作。

下午回到办公室,接到了历飞的电话,已经和豫省警方进行了接触,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和当地驻军会面之后,对方也同意了放人,正在请示上级,说是最晚今天晚上有回音。

历飞有点小兴奋:“领导,我已经见到王大炮和牛奇了,牛奇就不说了,死硬,见了我一句话也不说。王大炮倒是一个活宝,见了我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直说我是亲人解放军,奶奶的,要不是有外人在场,我非得卸他一条胳膊不可!不过我有点担心,王大炮有点脑子不够使,他知道的肯定有限,如果牛奇又死不开口的话,还真不好把事情闹大。”

夏想知道历飞的心思,也是一心想替他报仇,就交待说道:“审案的事情先不要多想,你目前的任务就是将王大炮和牛奇平安带回,切记,路上不能出任何差错!”

历飞打起精神,向夏想做了保证。

但愿路上不要出差错才好。夏想现在也有点被王大炮搞得没了脾气,生怕再节外生枝。

下班后他本来想回家静一静,想想付先锋拖延时间的意图到底是剑指何处,刚进门就接到宋朝度电话,说是要来家里看看。夏想自然欢迎,忙让曹殊黧和蓝袜准备晚饭,因为他知道宋朝度不大喜欢在外面吃饭。

蓝袜现在基本上成了半个家里人,白天上班,一到晚上就过来,她一是和曹殊黧感情深厚,二是现在越来越离不开夏东了,对夏东喜欢得不得了。

虽然夏东刚出生之时,就有严小时和古玉要当干妈,但在夏想看来,目前最称职的干妈其实是蓝袜。因为夏东现在最喜欢让蓝袜抱,虽然也偶而做一些手抓蓝袜胸部的不雅的事情,不过一点也不妨碍蓝袜对他亲个没够。

曹殊黧身材已经完全恢复,体形比以前更健美了不少,生育过后的身子丰腴而肉感,不胖不瘦,更称了夏想的心。她平常在家就穿一件很有小女孩特色的睡衣,有时候从后面看去还象一个没有毕业的学生,如果她不抱夏东的话。任谁见了也不会认为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还以为她是一个连男朋友都没有的小姑娘。

宋朝度要来,曹殊黧不敢怠慢,虽然她也知道常务副省长和夏想私交很好,但也必须顾及他的副省高官的身份。当然,因为宋一凡肯定也会随同,她还是很高兴,她一直喜欢古怪精灵的宋一凡,从宋一一凡身上,她看到当年自己的影子。

忙碌了一会儿的曹殊黧不经意一回头,发现夏想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不由心里一酸。他太累了,天天象个风车一样转个不停,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而且还要承受方方面面的压力,又要应付各方面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想起他曾经受过的坎坷,她不就由心疼不已,男人确实不容易,他们表面上风风光光,谁又知道他们在人后的落寞和悲伤?

蓝袜将夏东交给了保姆,也帮曹殊黧忙活,她看出了曹殊黧眼中的柔情,小声说道:“有时我想,其实方格也挺不错的,起码他少心没肺,不让人操心,也不让人心疼,黧丫头,你说我要不要嫁方格,他向我求婚了……”

“嫁,就嫁。”曹殊黧好象跟谁赌气一样,“你傻呀,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男人,为什么不赶紧嫁了,难道还等着让别人去抢?你妩媚能比过严小时?清丽能比过古玉?等别的女人看上方格的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呀,说得还真是。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现在一说,我还真有了危机感。”蓝袜立刻一脸紧张,“听你的,明天我就答应他,当他的新娘。”

“咯咯……”曹殊黧又开心地笑了,“新娘新娘,意思是,你嫁他,以后就要既当他的妻子,又要象他的娘一样照顾他。新娘。就是新娶进门的半个娘!男人,有时得象孩子一样来养,他们也需要哄……”

门铃一响,宋一凡和宋朝度到了。

宋一凡一进门,只来得及冲曹殊黧和蓝袜一点头,就扑到夏想身边,拉住他的胳膊左看右看,又围着他转了两圈,才拍了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不缺胳膊少腿,没毁容,还和以前一样帅,总算让我放心了。”

小大人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不料她又说了一句话,就惹得众人一起大笑:“夏哥哥,你认不认识我是谁?我考考你,看你脑子坏掉没有?”

“坏你个大头鬼!”夏想伸手弹了宋一凡一个脑奔,“你是不是咒我变成傻瓜?要不是宋省长在,我非收拾你一顿不可。”

“你想怎么收拾我?”宋一凡学坏了,她邪邪地笑,笑容中有小女孩式的天真,但眼神中却流露了狡黠和挑衅,“难道你还敢打我屁股?”

“咳咳!”宋朝度都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小凡,不要捣乱,去一边玩去。”

宋一凡才不怕宋朝度,冲宋朝度做了一个鬼脸:“你是以爸爸的身份和我说话,还是以常务副省长的身份?告诉你,不管是哪一种身份,我都不听,哼!”

夏想就哄宋一凡:“快去看看夏东,他会说话了。”

“真的?会不会叫我姐姐了?”宋一凡对婴儿何时说话哪里有概念,立刻信以为真,不过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给自己降了辈份,又改了口,“不对,夏东得叫我阿姨,我才不和小屁孩一个辈份。”

一时哄笑。

夏想就知道宋一凡是大家的开心果,笑过之后,他就和宋朝度到楼上说话。两人先是讨论了一下当前的局势,又说到了目前叶石生和范睿恒的僵局,夏想就说出了范睿恒的条件。

“邱绪峰担任市委组织部长?”宋朝度有点不解,“范省长同意还好理解,梅部长能答应?”

宋朝度的不解不无道理,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吴家和付家在燕省各有布局,基本上是四家之中,既得利益最多的两家。而梅家现阶段只有梅升平一人在燕省,随着燕省地位的水涨船高,梅家肯定不会满足于现状,也准备安插自己人来燕省谋局。

市委组织部长如此重要的位置,梅升平会拱手让给竞争者之一的邱家?宋朝度不太理解梅升平的想法。

夏想也听到了燕省已经和国务院就大京城经济圈的议题进行了接触,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提上日程,快则两年,慢则三年,基本上就能落到实处。两三年的时间用来在燕省完成布局,即使是家族势力,也有些吃力。

梅升平对邱绪峰的任命放行,也是基于有限合作的考虑。

实际上四大家族之间的关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有分岐又有合作,其中梅家和邱家合作最多,又和吴家关系最远。而邱家和付家合作最多,和吴家和梅家的关系都不远不近,取中间之道。而吴家作为四家之中公认的第一家,三家都需要仰视,又都想吞食吴家的势力。

吴家和三家合作都不算密切,说不上和谁远谁近,却又和三家都没有直接的对抗。相当于吴家为首,只要吴家发话,想和哪一家合作,差不多不管是付家、邱家还是梅家,都十分乐意,确实也是因为和吴家合作有天大的好处可得,也因为吴家的确实力远大于三家。

四家之间的关系,因为现在多元化社会的缘故,比起以前的三国时代的三国之间的关系,可是复杂多了。就算四家之间互有对抗,也时常有拆台的事情发生,但都会放到暗处,表面上还是要维护一个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

几家之间的争斗也不能太激烈了,否则会引发政局不稳。高层之中,不乏四大家族的人,但也有草根出身者,他们对家族势力持抵触和警惕的看法,甚至还会暗中想方设法逐步消弱家族势力对政局的影响力。

此次在京城住院期间,夏想可谓收获颇丰,不但受到了总理的慰问,还近距离和许多人物接触,通过几大家族之间的出手和互动,以及关于总理对几大家族不感兴趣的传闻,就让他对高层之间的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有了更深的认识。

尽管他现在还算不上高官,一般而言到了厅级以上,才算正式迈入高官的行列。但凡事宜未雨绸缪,何况他和四大家族之间,或多或少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官场之中,处处雷区,步步悬崖,不得不察,必须慎重走好每一步。

总理就是对家族势力不太友好的高层之一。

夏想在总理看望之后,心中也思忖了许多。既然总理无意间的路过是老古有意的安排,莫非是说,老古也是家族势力的反对者之一?

夏想猜不透又不好直接向老古当面开口相问,有些事情,不点明反而更有意思,他也就抱了静观其变的心思,反正以他现在的级别和实力,还不足以介入到高层的博弈之中。

但眼下燕省之中的四大家族的博弈,他已然不能置身事外了。

宋朝度的问题,也在夏想的意料之中。

“梅部长现在可能对燕省的局势,还没有进一步的想法,暂时也可能没有合适人选来燕省。他高抬贵手放邱家一马,也是聪明的选择,邱家以后肯定也会投桃报李。”夏想和宋朝度关系不错,就说出了他的猜想。

当然也只是猜想,他也知道虽然他明面上和梅升平关系也可以,但还没有可以到让梅升平对他实话实说的地步。

夏想也能清楚,梅升平对他既友好,又有戒心,毕竟他和连若菡之间的关系,让梅升平也好,邱绪峰也好,都有一定的戒心。再说就算关系再说,涉及到核心秘密时,谁也不会透露。

宋朝度点点头:“这倒也是。”他站起来,在屋中走了两步,敲了敲额头,“政客就是政客,大京城经济圈只是一个远景规划,就已经有各方势力闻风而动了,以后燕省的局势,估计会越来越复杂了。”

随后又说到了王大炮的落网将会给下马区带来什么样的动荡和影响,宋朝度和夏想的看法一样,就算动不了付先锋,肯定也会牵连到下马区的一些人,下马区,恐怕要有一番人事调整了。

快吃饭的时候,宋朝度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说起来你这个区长还一直不太合法,还没有通过人代会的任命……下马区的人代会,也该召开了。”

“是该召开了,现在已经11月中旬了,最晚应该在12月前召开。”夏想笑着摇摇头,“最近下马区出了这么多事,估计大家都没有心思关心人代会的事情。相信王大炮的事情有了结果之后,开会的开会,上马的上马……”

“下马的也会下马,呵呵。”宋朝度难道也开了一句玩笑。

第二天中午终于等到了企盼已久的消息,历飞一行将王大炮和牛奇顺利押回燕市!

消息传到下马区,下马区一片沸腾。长了翅膀的消息从区委大院一直传播到下马区的工地之上,顿时引发了工人们的狂欢浪潮,不少工地放假庆祝,许多工人自发地买来鞭炮。整整一个下午,下马区鞭炮声此起彼伏,响彻天空的同时,又震憾人心。

小斗村的村民也是扶老携幼,走向街头,有人敲锣打鼓,有人放礼花,还有人到区公安局去送锦旗,都为主凶的落网而欢欣鼓舞。

下马区如同过年一样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与众人的扬眉吐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白战墨紧皱眉头,紧闭门窗,躲在办公室里,心烦意乱。从来没有鞭炮声象今天一样让人听了倍感烦躁,他只想将所有放炮的人都抓起来才好。

但鞭炮声还是从窗外顽固地传了进来,传到白战墨的耳朵中,让他心中的火气越来越盛,越来越烦躁不安。

不是鞭炮声让他烦躁,而是王大炮和牛奇的落网让他烦躁,确切地讲,是康少烨的病情让他烦躁。因为他按照付先锋所说,到了二院通过关系找到一名熟悉的医生潘案,在确信潘案可靠的情况之下,白战墨说出了让康少烨抢救不及时的暗示,不料潘案却一口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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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隐患和危险

虽然后来在白战墨许之以利动之以情的再三劝说之下。潘案有所动摇,但还是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说法,而现在王大炮和牛奇已经押回燕市,康少烨的病情听说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他还没有敢把消息反馈给付先锋,唯恐付先锋对他臭骂一顿。

怎么办?白战墨一筹莫展,大感头疼和无奈。他敢断定,王大炮一招认,牛奇一咬出康少烨,而后康少烨一醒来,就会推倒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他的书记之位不但不保,说不定还要负刑事责任。疏忽了,大意了,当时应该再多加一些筹码,打动潘案才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孙定国、黄建军都和夏想关系不错,肯定会将王大炮和牛奇看管得外人都无法接近,也肯定会连夜突击审问,第二天天一亮,康少烨就会名声扫地。

康少烨一开口。他将会立刻被市纪委立案侦查。

白战墨站起来又坐下,如微波炉中的蚂蚁,知道只要一只关键之手一按电源,他就会被烤得里外全焦。他拿起电话又放下,想打给潘案,又觉得临阵磨枪,恐怕没有用处了。想打给付先锋告诉他实情,又心里胆怯,唯恐被骂个狗血喷头。

但现在已经是迫在眉睫了,万般无奈之下,白战墨一咬牙,还是决定向付先锋请示一下到底该怎么办,突然,电话就没有征兆地响了。

白战墨好象屁股被扎了一下一样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接过了电话,还未来得及问好,就听到了付先锋的咆哮:“康少烨怎么还没事?你他娘的到底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已经给你拖延时间了,白战墨,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不是我警告你,康少烨不死,你来顶缸!”

付先锋果然如白战墨所料一样,上来就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白战墨刚想解释几句,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他心里正烦躁,看也不看就按了拒听键。不料刚一挂断就又打了过来,他就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一下就打了个激灵,忙冲付先锋小心地说了一声:“二院方面有消息了。付书记,您稍等。”

付先锋本来还有一大堆话要骂,一听二院有消息,顿时生生地将一肚子气又咽了回去。

只不过过了半分钟的时间,付先锋就感觉如同一天一样漫长,终于白战墨兴奋得有点失真的声音响了起来:“付书记,好事,天大的好事,康少烨突然再次病发,经过医生的努力抢救,还是没能抢救过来……”

付先锋本来正在办公室急得满头大汗,康少烨如果被牛奇咬了出来,保不齐他会乱咬一通,就算自己有背景力保,最后也难免会留下政治污点。现在好了,康少烨一死,线索中断,夏想,你连白战墨都扳不倒,等于白忙活一场!

放下电话,付先锋顿时感觉心情舒畅无比。哈哈哈地大笑三声,然后坐回到椅子上,用力向后一靠,心中开始盘算后康少烨时代的下马区局势,看是不是还有机会再安插一个自己人去担任区委副书记。

和付先锋的狂喜相比,夏想听到康少烨突然病死的消息之时,先是一惊,随后摇了摇头,无比遗憾地说道:“可怜的康少烨,辛苦了一辈子,却落了一个抢救不及时的下场,怪谁?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夏想一下就想通了付先锋故意拖延时间扣下王大炮的用意了,原来剑锋所指之处是康少烨。当时他没有想到康少烨的身上,倒不是故意疏忽,而是觉得康少烨其实不算是最重要的一环,夏想的计划之中,康少烨本来就不是他的最终着眼点。

康少烨的身体经过两次住院,基本上已经没有了什么政治前途,市委也不会允许一个经常发病住院的人担任副书记的要职。康少烨就算不死,市委也会对他劝退。

当然,康少烨一死,付先锋和白战墨就自认安心了,所有线索到康少烨为止,死无对证,自然就无从查起了。所有的罪责最后由一个死人来承担,付先锋和白战墨放心,不少人也会安心,事情也会控制在上级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夏想想起昨天,金红心在汇报工作时。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透露了他和陈锦明关于如何处理录音事件的结论,不管是方法还是选择的公布时间,都让夏想比较满意,夏想当时就恰到好处地保持了沉默,假装没有听到。

夏想不置可否的态度,金红心自然明白其中意味,笑着离去。

夏想就相信,在一个恰当的时机,肯定会有一个引发连锁反应的爆炸消息响遍燕市的大街小巷。

不过他还是为康少烨深感惋惜,康少烨罪不致死,再说了,他活着比死了更让许多人担惊受怕。只可惜他还是死了,不过夏想同时又替付先锋不值,其实以康少烨的身体和心理素质,不需要动用任何手段,只要牛奇开口招供出来,康少烨就能再次心脏病发作,说不定当即就能过去,也不用非得现在大费周章地想法子让康少烨早早结束。

他也清楚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付先锋和白战墨可不象他一样怡然自得,他们肯定是心急如焚,也一心认为只有康少烨永远闭嘴。事情才能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夏想暗暗摇头,王大炮和牛奇落网,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因为王大炮并不清楚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是谁,依他的推测,让王大炮招供容易,让牛奇开口难。因为牛奇已经无路可退了。

恐怕最好的结果就是,事情到牛奇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