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鸾儿笑道:“其实猜起来并不难的。”
李凤儿却听的眼冒金星:“你们一肚子花花肠子,我可玩不了这个,算了,反正我有干娘有姐姐在,也用不着我动什么心眼。”
李鸾儿无奈摇头,虽然觉得李凤儿这话有点不对,可是,也舍不得强求自己的妹子,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以后少不得多护着她些就是了。
“姐姐!”李凤儿抓着李鸾儿的袖子直摇:“你说说,要怎么让姓君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鸾儿一笑,笑中带着几分冷意:“姓君的最在乎的莫过去功名利禄,只要把这些从他手上夺走,就足可以致他的命了,而崔家那个娘子最在乎的应该是君莫为对她的宠爱,还有就是她在后院立足的根本,她的子女,你说,要是这些都没了。她又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李鸾儿神情更加的冷淡:“说到底,当年君莫为为了权势抛弃夫人,如果叫他的儿女也开始争权夺势。且为了权势陷害他,你说,他又是怎么个心情,到得那时候,他会不会怨怪崔娘子,会不会夫妻,父子情绝,那一家子,很有几分热闹可看呢。”
金夫人原还没有注意,听李鸾儿这么一说。也顿时精神起来:“我原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报仇,我也打过弄毒药把他们一家毒死的主意,后来想着这样太便宜他们了,可是,我虽然名头大。却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想要以权势和他对抗,也有些难,没办法,只好先放在一旁,慢慢打算了,不过。今儿听鸾丫头这话,我倒是有了几分自信。”
见李凤儿听的认真,金夫人先笑了:“君莫为后院也不是那么干净的,除了崔娘子外,还另有两个妾室,且那两个妾室都是富商家的女儿。另外,据我所知,他还有一个外室,那外室还替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君莫为好面子。这事情瞒的紧,朝中官员们都不得而知,我们可以先慢慢的在这上面打主意。”
“那也要等到咱们有了一定的钱财势力,搬到京城之后再做打算。”李鸾儿笑了笑:“现在嘛,咱们就开始闷头赚钱,等到哪时候攒的钱能在京城买房,咱们就搬家。”
“鸾丫头。”金夫人为难的看着李鸾儿:“这件事本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愿意连累你们,等过了今冬,我就搬到京城去,你们还是在凤凰县里好好过日子吧,等到我报了仇,自然会回来找你们,到时候,咱们一家再乐乐呵呵一处。”
“夫人这叫什么话。”李鸾儿很不赞同的看着她:“即是认下夫人,夫人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不可能扔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可,这其中的危险…”金夫人原想说君莫为位高权重,他们只是小老百姓,根本不足以抗衡,若一心对抗,恐怕有性命之忧,这话没说出口,就被李鸾儿打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现在虽然弱小,可不会总是这样的,夫人不要着急,且等等看,咱们慢慢想法子,总能报得了这仇的。”
“嗯!”李凤儿也重重点头:“那个君莫为太坏了,坏人总会有报应的,干娘,我想着,和他有仇的恐怕不只干娘一个吧,说不得还有好多人想要对付他呢,等咱们到了京城再慢慢打算,我就不信老天能容忍他一辈子。”
这话说的,倒是叫金夫人另眼相看了:“你这孩子,这话说的倒也对,话糙理不糙啊。”
李鸾儿也觉得自家妹子难得的聪明了一回,赞赏的一挑大拇指,李凤儿更觉得骄傲,挺挺胸脯:“我也不笨呢,只是不愿意去动那个心眼。”
娘三个计议了一当,便先把这事放下了,接下来几天,李鸾儿果然进了山,她这次并没有去打什么猎物,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深山逛着,采了不少稀有的药材,当然,也顺手打了些野味。
诸如山鼠、野兔、野鸡等等,又弄了些山果子野花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严老将军已经祭完祖走了,李鸾儿原采了些野山参,想要送老将军几株,却没料到他走的这么早,没办法,只好把山参交给严承憬,叫他寻人送到京城里。
除却山参,李鸾儿还采了成形的何首乌,还有些灵芝之类的药材,另外,她还弄了几条毒蛇,挖出蛇胆准备给金夫人入药。
她这里满载而归,金夫人许多配药也都已经准备妥当,拿了李鸾儿的药材便钻进屋里不出来,过了几天之后,她配出许多瓶小药丸子交给李鸾儿。
其中有一味药便是强身健体的,吃过之后能让身体更加的强壮。
另外,金夫人还用手头上的药材弄了药浴的方子,准备给李凤儿和李春泡药澡,让他们的身体更加的强壮。
李鸾儿在问过金夫人这药浴的效果之后,心里有了主意。
她准备在李凤儿和李春泡过药澡后,再瞧瞧他们的身体强度和柔韧度,如果能达标的话,李鸾儿准备教他们体修之术。
第六十九章 疼痛
并不是李鸾儿藏私,不乐意教导兄妹体修之术。
而是,这体修之术是末世爆发十年之后才发明的,那时候,因为历经末世洗礼,就是普通人的身体素质也绝对强悍之极,就是如此,练习体修之术,普通人没有精神力的加持,也是异常辛苦的。
就李凤儿和李春这两具身体的强度,不说练习体修之术,恐怕就是看看,他们都坚持不下来,如果硬要修炼,最终可能会落得残废终身,或者爆体而亡的下场。
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所以,李鸾儿才没有教给他们。
如今有了金夫人弄的药澡方子,李鸾儿就要先瞧瞧了,如果她的哥哥妹妹泡了药澡能够把身体素质提高到末世普通人的水平,那么,为了让他们以后能够自保,就算是知道他们会辛苦,李鸾儿也会教他们体修之术的。
李鸾儿先帮金夫人把需要的药材翻晒,再进行炒制,弄好了之后再加上新鲜的药材放到专门订做的锅里煮着,一直煮了一上午,浓浓的,散发着奇怪味道的一锅药汁熬好。
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两个大木桶,里边已经放了少许的凉水,再拿小木桶一桶桶的把药汁分别放入两个大木桶中。
弄这一切的时候,李鸾儿并没有假借他人之手,也没有叫马方过来帮忙,全是她一个人搞定的。
马家的人虽然说是签了死契的,可到底是奴仆,有些事情,李鸾儿不想叫他们知晓。
这日泡药澡的时候,李鸾儿提前给郑婶和马小丫放了假,只叫她们呆在前院,或者出去玩耍,并不叫他们进入后院范围。
郑婶和马小丫是知道分寸的,啥也没问。就结伴出去逛街去了。
弄好了药汁,李鸾儿就叫李凤儿和李春分别去泡药澡。
在泡药澡之前,金夫人已经告诉他们泡药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要改变人体的经脉骨骼强度等等。所以,在泡的过程中会感觉很难受,如果他们怕的话,可以不泡。
李春虽然脑子不好,可却是个很要强的人,也知道泡药澡对他的身体极好,自然不会退缩,李凤儿的脾气更加的好强,这时候,哪怕疼死。她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帮着两个人分别进入木桶中,李鸾儿掩门出去,金夫人已经在院中倒好茶水,放好点心等着她了。
李鸾儿笑着过去,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夫人。以前您没有拿出这药澡的方子来,恐怕是在这里等着呢。”
她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说金夫人以前只是寄住在李家,和李家人没有什么瓜葛,所以才没有拿出药澡的方子,而现在认了干亲,为了女儿儿子好。自然要拿出好东西了。
金夫人笑着点头:“自然的,我年轻时候吃了那样的大亏,到老了,怎么可能不学着精明些。”
“也是。”李鸾儿笑道:“怕以后夫人的好东西还多着呢,夫人,悠着些来。别吓到人。”
这意思就是说,她家兄长小妹没见过什么世面,叫金夫人别吓到他们。
那日,通过严老将军喝醉后所说的一些话,李鸾儿也推测出个大概来。这金夫人可不简单,她能闯出毒手神医的名头,而且,瞧着严老将军对她的样子也很是敬服,就知道金夫人在江湖或者朝庭中的名头极大,也很叫人害怕。
李鸾儿想着,若只金夫人一个人,就算她是神医,也绝不会叫人害怕,能够叫老将军都敬服,说明金夫人手下还有好些个能人。
还有,金夫人师从华佗的后人,那华佗可是被曹操杀了的,他的后人怎么着也该吸取教训,创建一些势力的吧。
如此一来,李鸾儿只要不傻也知道,金夫人绝不会像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还有,她可是从深山老林中把金夫人救回来的,追杀金夫人的人,武功可是不弱,这其中必然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金夫人手中恐怕还有底牌存在。
“哪里舍得啊。”金夫人笑着饮尽杯中的茶:“我以后养老送终全靠他们了,就是我自己有事,也舍不得叫他们出事。”
如此,李鸾儿才真正放下心。
回头,又见金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鸾丫头,若你在崔家的时候有这样的心计手腕,又哪里会沦落到叫人休弃的下场。”
“彼此,彼此、”李鸾儿放下茶杯一拱手:“夫人要早看开些,早点给自己留条后路,也不至于落得那样、”
金夫人被李鸾儿嘲讽,并没有生气,反而叹息一声:“咱们这恐怕就叫吃一堑长一智吧。”
李鸾儿也笑了起来。
突然间,屋内传出一声惨痛的叫唤,金夫人心里一紧:“开始了。”
又是一声惨叫,这一声明显比前一声还要高一些,却已经变成女生,可以分得出来,前边是李春在叫痛,后边是李凤儿在呼喊。
那叫声压抑的很,却又带着几分惨烈,直叫金夫人如猫抓着心一般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来五旋六转的:“早知道这么疼,就该,就该少放些药。”
李鸾儿却还在喝茶,一副事不关忆的样子。
不是李鸾儿不担心自己的哥哥妹妹,实在是,比起练习体修之术来,泡药澡的痛真的不算什么,要是他们连这点痛都承受不住,李鸾儿也就会把教他们体修之术的念头压下去的。
又过了一会儿,李春不再呼痛,再片刻之后,李凤儿也不再呼痛。
金夫人大松一口气,又看看天色,脸上还是带着几分担忧:“还要再泡一个时辰呢,不知道他们受不受得住。”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里再也没有一点声音传来,金夫人想要进屋去看,却生生的忍下去了。
李鸾儿见老守着也不是办法,就去厨下整了几个菜,又弄了一大锅米饭:“呆会儿他们泡完药澡,恐怕得吃不少东西呢。”
“对,对。”金夫人赶紧道:“鸾丫头。菜多做一些,不过要做素菜,千万别有荤腥。”
“晓得了。”李鸾儿笑笑,又炒了几个青菜。把李春前天弄的点心拿出来一些备着。
弄好了饭极,剭城还是没动静,李鸾儿也不闲着,几下子劈好了柴备着,之后又开始翻晒草药。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鸾儿耳听金夫人道:“行了,时间也够了。”
这一句话出口,她如离弦箭一般飞射出去,直接进了李凤儿的屋子。
一进屋,李鸾儿就闻到一股子恶臭的味道。再看时,李凤儿整个人就连脸上都覆盖着一层绿乎乎的药沫子,她靠着木桶,一动都动不了,要不是还有呼吸。李鸾儿都认为她已经死了呢。
李鸾儿没说别的,直接过去把李凤儿从木桶中抱了出来,又提过旁边放着的小木桶,捞出里边的毛巾替李凤儿把身上沾的脏东西擦干净,擦完了药汁,又见李凤儿身上渗出一些灰乎乎的味道很臭的油状物,李鸾儿知道这应该是在排毒。就沾着水帮她清洗。
一直换了四五桶水,李鸾儿才算把李凤儿身上擦拭干净,之后,又帮她穿好干净衣服,这其间,李凤儿就如同死了一般一动不动任凭摆布。
收拾完李凤儿。李鸾儿又去李春屋里,见李春同样的情形,而金夫人已经把李春的脸擦干净了,正往外拖拽他。
李鸾儿见金夫人很吃力,直接过去把李春提了起来。虽说李春赤身*的,可怎么说也是这具身体的哥哥,再者,末世的时候*男李鸾儿见的多了,就李春这副模样,根本激不起她一点点心绪来。
以同样的办法,李鸾儿帮李春也收拾干净,给他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
金夫人看李春虽然动弹不得,可脸色还算好,也是松了口气,拽着李鸾儿往外走:“叫他们俩休息一会儿吧,呆会儿再喊他们吃东西。”
又等了一个时辰,就听到李凤儿在屋里喊饿的声音。
李鸾儿和金夫人分别端了饭菜伺侯这俩人吃饭,李凤儿吃了四大碗米饭一个馒头外加好几盘子菜,李春比她吃的还要多,吃完了,这俩人又跟猪似的睡了起来。
到了晚间时分,李凤儿和李春才算神清气爽的出来。
到得院中,李凤儿伸展一下腰肢:“真舒服啊,泡药澡的时候我都感觉我要死了,不,比死了还难受,哪知道泡完了会这么舒服。”
“舒服就好。”李鸾儿一笑:“这样的药澡每七天泡一次,一共还要再泡六次,你可要做好准备。”
扑通一声,跟着出屋的李春摔倒在地上,咧着嘴包子脸皱成一团:“好痛,还要再痛。”
“你们俩过来。”金夫人从外边进来,朝这俩人招手,把他们俩叫过去一一把了脉:“不错,这次效果很好,再接再励,能够坚持过七次,你们的身体将大为改观。”
李凤儿眼珠子乱转,过了一会儿才问:“我们,能不能少泡两次。”
“不成!”金夫人和李鸾儿同时板起脸,金夫人更是唬着一张脸道:“凤儿,你的身体并不好,因着先前做活多了,又不注意保养,大冬天的还在冷水里洗衣服,弄的有些宫寒,另外,你出生的时候应该是早产,先天上就要比别人弱一些,这药澡对你有好处,少泡一次都不行。”
“那好,不就是再疼六次么,我忍了。”李凤儿咬牙,天知道,那药澡泡起来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就跟,就跟上大刑,不对,就跟把全身的骨头拆散了一样难受,实在是叫她想想都要打哆嗦。
李春却对金夫人和李鸾儿讨好的笑笑:“春哥儿听话,春哥儿是好孩子,春哥儿愿意泡药澡。”
第七十章 争执
高山上已经失去绿意,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厚重的雪白。
天空雪片纷纷落下,路上行人更是少的可怜,就在这一片萧条寒冷中,从风雪尽头慢慢的出现一个小小的人影。
走的近了,才发现这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女人。
女人一身厚厚的衣服,外边又穿了兽皮做的坎肩,应是穿着挡风雪的,她头上罩了兽皮帽子,只露出一张小脸,那张小脸粉粉嫩嫩,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看起来应该是在家中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而不是这样的风雨之天上山打猎的猎人。
是了,这女人身后背了猎物,也不知道这样大冷的天,她从哪寻来的猎物,反正这猎物品种繁多,看起来也都膘肥体壮的。
她身后背了一头梅花鹿,一头狍子,还有几只兔子,两只火红的狐狸且还有几只野鸟。
女人一路步行,走的很快。
她一边走一边算计这次打来的猎物能卖几个钱,如今已经入冬,和春季可不一样,入了冬,这皮子就值钱了,猎物又少,这野物的肉比春天也能多卖不少银子,尤其是那头梅花鹿,恐怕能卖个大价钱呢。
不错,这女人便是李鸾儿。
一转眼,李鸾儿在古代已经生活了半年多的光景,从初春天入冬,她已经逐渐适应了古代的生活。
李鸾儿提了提身后的猎物,开始琢磨着下次进山应该带李春一块去,李春脑子不好使,不过做些打猎的活计应该是可以的,她把这门手艺传给李春,以后,李春也能够养活自己。
想到李春,李鸾儿不由的想到李凤儿,这半年的光景。李凤儿也已经大变样了。
首先,金夫人那药澡确实管用,李凤儿和李春泡过七次之后,身体素质大大提高。李鸾儿试探过之后,认为他们可以练习简单的体修之术,便开始传授。
挺过了最初艰苦的阶段,李凤儿和李春已经把第一阶段的体修术修习纯熟了,如今虽然比不上李鸾儿力大如牛,可力气当真不小,身体的反应速度,柔韧度也绝不是普通人可比的。
除此之外,金夫人还抽时间教了李凤儿一些简单的医术,另就是诗书礼仪等等。当然,心计谋略也没少教她。
经过半年的教导,李凤儿已经脱胎换骨,早已不是原先那漂亮小村姑了,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看起来纯真天然,却又不失风范,比之那些千金小姐看起来还要好上不少。
也就是金夫人认真的教导李凤儿,这才叫李鸾儿姐妹知晓金夫人肚子里有多少学问,又有多么博学。
金夫人可不只医术高明,她的文采更加风流,兼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管家理事也无一不晓,便是兵法谋略上,金夫人也是略懂的。
如她这样的女人,不说古代,就算是现代,那也当真是少见。
后来。李鸾儿才知道,金夫人被赶出君家的门,又失了儿子,跟那位华神医走后,就把所有的精力用作学习。金夫人本来就心性灵透,记忆超群,这么二十多年下来,她所习得的东西绝对比当代大儒不差什么。
有了金夫人的教导,不只李凤儿,就是李鸾儿也受益匪浅,她知道了许多古代的规矩和礼仪,于诗书上更加透彻,整个人表面上看去,也已经没了得自于末世磨练的那种冰冷无情和狠辣,而是变的圆润清雅起来。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骨子里,李鸾儿还是带着那股子末世的阴毒和狠绝。
这半年中,夏收后,严家收地的当,李连山和李连林兄弟又折腾了一阵,可惜,他们找不着李鸾儿,又不敢惹严家,只好灰溜溜的把地交了。
之后,李鸾儿也听李富说过那么几句,只说这两家日子过的不是很好,李连山家大儿媳妇是个厉害的,因着李连山两口子没了银子,就日日的指桑骂槐搅的四邻都不安。
李连林家也娶了媳妇,他家的媳妇表面上看着温柔孝顺,骨子里却是黑的,进门没多长时间,就把李连林家大儿子的心给牢牢抓住,教着他儿子和他们离了心,吵着闹着要分家,还时不时的给这两口子小鞋穿。
这些个事,李鸾儿也不过听听就算了,李家庄的一切,似乎离她已经很遥远了。
除去和李富一家打交道,李鸾儿一家和李家庄的人事再没什么联系,有时候,李富过去做客,带些李家庄的消息来,她们也不过听个新奇,随着感叹一番而已。
这李富,说起来,李鸾儿资助他不是一点半点。
李富心性很不错,是个知道忠厚知道感恩的,他的资质也好,又聪明肯用功苦学,上了县学半年多,已经开始读四书,据说,师长已经教他开始写诗词文章了。
李鸾儿见他是个不错的人才,在小叔一家困难的时候,也接济李富一些。
有时候得了好的布料给李富做身衣服,有时候叫马小丫给李富送些饭菜,在李富来家里做客的时候,还会好生招待,这便已经叫小叔一家很是感念不已了,因着李富,李鸾儿和小叔一家关系倒是越走越近,便是李梅,在来城里赶集时,也在李鸾儿家中住宿过。
李鸾儿边走边想,眼瞧着风雨越大,步子也越发的快了起来。
没用多久,她看到路旁的小食店,看那酒幡迎风招展,不由的笑了。
这小食店入夏就盖好了,后来好好的装修了便开始营业,才开始的时候生意清淡,可因着小店食物新鲜美味,果酒又很好喝,慢慢的打开名气,这过路的旅人,还有许多周围村子里的人都会过来打牙祭,让小店生意越来越好。
李鸾儿瞧着屋顶上冒出的白烟,虽然自处风雨交加的寒冷之地,可却觉得一阵温暖。
她快步走过去,进了那原木做的古朴大门,便有一个小二模样的人上前笑道:“大娘子可回来了,郎君和小娘子正念着您呢。”
“三儿。今儿生意怎么样?”李鸾儿一边把猎物放进厨下,一边问那小二。
说起来,这小二是小婶子娘家的人,是小婶子的亲侄子。小婶子娘家过的不是很好,她这侄子自小没有父母,靠吃百家饭长大,小婶子一直怜惜他,在得知李春这小食店要找店小二时,就厚着脸皮上门,想叫自家侄子秦三儿在小食店里帮忙,起码可以让他吃的饱穿的暖。
李鸾儿想着总是雇人,雇谁都是雇,小婶子又求上门来。驳了她的面子总是不好,就答应下来。
等这秦三儿来了,李鸾儿一瞧倒好,这真是个人才,不说秦三干活利落勤快。只说他精明干练,善于和各式人等打交道,就这项本事就极不简单的。
李鸾儿很是满意,就留下秦三儿,除去一年给他做几身衣服,管他吃饱饭外,每月还给工钱。这工钱李鸾儿和小婶子讲好了,三分之一给秦三儿让他花用,剩下的三分之二帮他存着娶媳妇。
小婶子觉得李鸾儿这想法很好,忙不迭的同意,如今,李鸾儿帮秦三儿存的钱已经够盖两间茅草房了。
秦三儿是个知道好歹的。在小食店干活尽心尽力,很得重用。
他过去帮李鸾儿把猎物收拾好,笑道:“今儿风雪大,倒是没什么客人上门,只有几个外地的客商吃饭。小娘子说,等他们走了,咱们就关门,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锅子,好好的热闹热闹。”
“这个好。”李鸾儿把皮毛坎肩脱了,又把皮帽子也摘了:“我进去瞧瞧,一会儿他们走了,咱们就关门闭户。”
从厨下出来,李鸾儿直接进了前堂。
这里已经改成饭庄式样,厅堂很大,里面摆满了桌椅,李鸾儿掀开棉布门帘推门而入,只觉一股子暖气扑面而来。
这厅堂大,李鸾儿又是从入春就开始买黑石积攒的,家里不缺那些个东西,便在屋里弄了两个大大的碳炉烧着,烧的整个厅堂都如春天一般温暖。
李凤儿又是个爱美的姑娘,见屋里暖和,便买了漂亮的花盆子,种了好些花儿,这一进屋子,感受那股热气,再看看绿叶红花,哪里还会有身在冬天的感觉。
李鸾儿进来,才说要去炉上提水泡壶茶喝,就听到李凤儿与人争吵的声音:“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没钱你进来吃的什么饭,这样大的风雪天气,谁也不容易,你若进门就说没钱,跟我们讨口吃的,我们也不会赶你出去,茶饭自然也不会缺了你的,可你呢,一副大爷样子,叫了那么一桌子菜,还全都是野味和最值钱的青菜,弄的我们忙上忙下的给你做了,吃不完的你别吃,留着我们也能接济一些穷困的旅人,你倒好,全都给祸害了,临了,结帐的时候告诉我们没钱,你说你这人怎么这副德性,真是…”
被李凤儿骂的那人倒也不生气,反而好商好量的说道:“小娘子,我哪知道我钱包掉了,身上没钱,这不,一结帐才晓得银子没了,小娘子且宽心,你记在帐上,我保准不赖你的银子。”
“呸!”李凤儿啐了一口:“你说的倒好听,你是哪根菜,我又不认识你,记什么帐,你一走六二五,我们这银子找哪个讨去。”
被这么一骂,那人有些生气:“你怎么说话的,我又不是故意欠帐不给,你怎么说的那么难听。”
“难听怎么着。”李凤儿压制不住自己的爆脾气,从帐桌后面出来:“你点的这些菜一共十五两银子,足够中等人家一年的过活了,我们这样的小店一年忙到头才挣多少银子,你一下子欠这么多,我说话难听,难听还是好的了,我还没打你呢。”
说着话,李凤儿举起拳头来,那人赶紧抱了头:“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可不是君子,我不过是个小女人。”李凤儿的拳头到底没落下来,李鸾儿只听的稀奇,转身去瞅,却见那欠钱的人穿着青绸袍衫,衣服上绣纹精致,看起来就很值钱,他一头黑发梳起,在头顶用同色的绸缎扎起,又用玉簪子固定住。
他慢慢站了起来,李鸾儿一瞧,这人长的还真不赖,面白如玉,唇红齿白,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正是翩翩少年郎,也怪不得李凤儿打不下去了。
“小娘子。”那人站了起来:“在下姓秦名冒,路过此地因贪玩和家人走失,风雪之日见你们这家店干净整齐,又实在饿了就进来吃些东西,实不想银子早丢了,小娘子,实在是在下的不是,在下给你赔罪,你若是不愿意记帐,在下就留在这里,等家人寻来,自然少不了你的银子。”
李凤儿一听倒是笑了:“这样最好不过了,等你家人来了,得把你欠的连本带利还来。”
第七十一章 锅子
“一定。”
秦冒笑了:“小娘子放心,等他们来了,我一定叫他们多与小娘子些银子。”
李凤儿听了这话,也没有再去紧揪着不放,而是拿了个本子,在上面记下秦冒欠银多少多少,如何还帐之类的,又让秦冒在上面按了手印。
李鸾儿在一旁瞧着,觉得很新鲜,她倒没觉得这秦冒是个吃霸王餐的,反而觉得秦冒是那种活了这么些年,很少见银子,出门总是叫别人负帐,他连银子都不会带的那种人。
秦冒这样的人,看神态举止还有穿着打扮,一瞧就是那种官家的富贵公子哥儿。
李鸾儿倒是想瞧瞧,李凤儿留下这种公子哥在店里,以后要怎么相处,那秦冒是否能受得了平民的生活。
等秦冒签好了名,按了手印,李凤儿整张脸上带着笑意:“现在,你的家人没有寻来,你看,外边的雪又大,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来,这段时间你也不能白吃白喝不是,这样吧,这店里洗盘子碗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好好干。”
这时侯,剩下的几个客人都陆续结帐走人,秦三儿端着笑脸,客气的送这些人出门。
等人走光了,李凤儿大声道:“秦三儿,你过来。”
秦三儿笑着过去:“小娘子,有什么吩咐?”
李凤儿指指秦冒:“这是秦冒,你和他都姓秦,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你把他带到厨房教他洗碗,我叫马方关了门户,再去后院掐些嫩菜叶,再叫郑婶片些冻羊肉,一会儿咱们吃锅子。”
“那敢情好。”秦三儿笑着应了一声,很有礼的朝秦冒拱手:“这位郎君请了。”
秦冒那张小白脸上带着又苦又涩的表情,向李凤儿讨饶:“小娘子。我,我实在没洗过碗,你看这…我多与你银子还不成吗。”
“不行。”李凤儿一口回绝:“不想被送到官府就赶紧洗碗去。”
一听官府两个字,秦冒立时老实了。乖乖跟着秦三到了厨房。
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听到噼啪的声音,又听李凤儿的惊呼声:“你,你这个人,你说你能干什么,叫你洗碗,你差点把碗全打光了,叫你劈柴,你能朝自己脚上劈,叫你烧火。你弄的这一屋子烟,行了,你站一边,看别人是怎么弄的。”
李鸾儿听的很好笑,满心期待李凤儿扣下这个公子哥以后还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话说。这日子过的有些平静了,有时候,来点小惊喜也是不错的。
这么一会儿功夫,李鸾儿坐在炉边烤的热乎乎的,又喝了热茶,整个人都回暖了,她站起身跺跺脚。从后门出去,往第三进的后院而去。
进了后院,马小丫就赶紧迎出来,一边向李鸾儿说明这几日家中的事务,一边把手中的棉拖鞋放到廊下,准备让李鸾儿换。
李鸾儿换了鞋。进屋又换了一身衣服,清清爽爽的坐在干净温暖的屋子里,只觉得这几天在山林中的辛苦全都消失无踪,人也变的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小丫,还有没有吃的。给我弄口热乎的粥,再弄几个小菜。”
“还有热汤饼呢。”马小丫笑道:“我娘才做的素包子,有腌制的小咸菜,大娘子瞧着可好。”
“就这些吧。”李鸾儿摆了摆手:“你快着些,我饿的不成了。”
“唉!”马小丫答应了一声很快出门,没多长时间就把饭菜端了上来,李鸾儿瞧那包子做的个大皮薄,想必里边的馅料很是充足,又看那汤饼汤水浓,面片子也厚实筋道,闻一闻有一股牛肉的味道,上面还洒了嫩乎乎的切好的蒜苗,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她喝了两大碗汤饼,又吃了四五个包子,就是放在碟子里的小咸菜也全吃光了,摸摸肚子,李鸾儿觉得肚子里有了垫底的物件,又想到李凤儿说过一会儿要吃锅子,也就没让马小丫去添饭。
“小丫,呆会儿叫你爹和你哥把我打来的猎物收拾出来,晚上咱们就把马子硝上,今年天气冷,雪又大,这皮子想必很好卖,若是卖的好了,过年的时候我给你弄个银簪子戴。”李鸾儿伸伸懒腰:“我先到床上躺一躺,一会儿吃锅子的时候再叫我。”
“唉。”马小丫一听要给她打银簪子,早乐的不行,笑着应了一声,端着碗筷出去,蹦蹦跳跳的去找她爹她哥哥收拾猎物去了。
李鸾儿这一觉睡的很实,一觉醒来,屋里黑乎乎的瞧不见人影,她知道天气不早,天儿也黑的早,想来,这会儿应该不算晚,起身开门朝外瞧了瞧,就见雪片子下的越来越大,跟扯棉絮似的纷纷扬扬,院子里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不过青石小道上倒是干净,想必是马家一家子把院子里的路都打扫了。
重新梳了头发,又拿盆子装了热水洗了脸匀了面,李鸾儿披了一件厚披风出门,几步里转进金夫人屋内,就见金夫人屋里已经掌了灯,她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棉袍,正坐在床上算帐呢。
“帐本子有什么好算的,等哪天天气好了,您再慢慢看也不迟。”李鸾儿出声,倒是把金夫人吓了一跳,金夫人抬头看她来了,笑笑:“反正我也得空,早算早了,你先坐一下,等我把这一笔帐记下咱们说话。”
李鸾儿依言坐下,过了片刻,金夫人把帐册收起来,对李鸾儿笑笑:“店里生意越来越好了,从入秋到如今,已经挣了快有二百两银子了,你以后也能轻省着些,不用再辛苦进山打猎了。”
李鸾儿摇头:“要换平常人家这银子是够了,可我总觉得不足,要在京城买房子,还要给哥哥娶亲,进京之后用钱的地方也多的是,这么些钱还真是不够呢。”
金夫人一阵苦笑:“你这孩子,我都说了,等进京自然有你们的住处,我在京里也是有产业的,这些还不都要留给你们,你啊,偏就是不要。”
“我想要。”李鸾儿看着金夫人一字一句道:“只是我怕用了您的产业招来祸患,咱们才进京的时候恐怕摸不着情况,还是低调些的好,若我拿自己赚的银子与哥哥买房子置产业,那是不怕人查的,到时候,也方便行事。”
金夫人摇头:“罢了,罢了,你怎么说便怎么做吧。”
见金夫人并不强求,李鸾儿也悄悄松了口气,金夫人名声太大了,她那些钱谁知道是什么来路,李鸾儿不怕别的,就怕用了扎手。
她现在没有任何的势力,也不想事败之后带一家人往深山里躲,所以,任何事都要考虑周全。
又和金夫人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话,就听到外边马小丫的叫声,李鸾儿应了一声,搀了金夫人就往外走。
一路到了前院,就见厅堂内已经摆设好了。
两张桌子中间都摆了小碳炉子,里边放了上好的银丝碳,上面放的专门打造的鸳鸯锅也是热气腾腾,闻起来,屋里有一股子鲜香辛辣的味道。
炉子旁边摆放了各种的菜疏并切成薄片的冻羊肉,还有上好的粉条,冻好的豆腐,并一些炸好的肉丸子。
李鸾儿先搀着金夫人让她坐到主位上,叫李春坐在金夫人下首左侧位子上,她坐在右侧位子上,李凤儿则坐在她的下首,而那个秦冒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青布的短棉衫棉裤,脚上穿着厚厚的棉靴子,正正坐在金夫人对面。
马家一家子还有秦三儿,并店里招来的一个厨子都坐在另一张桌子上。
李春闻着锅子的香味,早馋的不行了,拿起筷子道;“赶紧吃,大家赶紧吃。”
他这么一说,众人均拿起筷子捡自己爱吃的菜色开始涮了起来。
李鸾儿爱吃肉,多涮的是肉食和丸子,李凤儿到了冬天倒是爱吃素了,涮的是大白菜叶子和几样嫩绿的小青菜,李春什么都吃,没一会儿功夫,他面前的碗中已经堆了一大碗食物。
金夫人吃起东西来很慢,好像并不是在吃东西,而是在做一件很文艺的事情。
而那个秦冒感觉很新鲜,一边涮菜,一边左顾右盼,东瞅西瞧的,一时没看着,把一块冻羊肉涮进放了许多辣椒的一半锅子里,夹出来放到口里一咬,差点没辣的跳起来。
李凤儿看他好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凤儿本来长的娇美异常,这一笑更如春日桃花带露看,说不出来的艳美,直瞅的秦冒看直了眼。
李鸾儿看他那样子,轻咳了一声:“秦小郎,先喝些温水吧。”
“呆子。”李凤儿掩口轻笑,倒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秦冒:“喝点温水漱漱口,你这人,分明不能吃辣,还偏逞能,闹笑话了不是。”
“唉,唉。”秦冒有些痴傻的接过温水喝了一口,心道原还说这李小娘子看起来着实厉害,哪知道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一张嘴厉的很,心眼却真好。
秦冒不能吃辣,李凤儿倒是很爱辣,她大多数的食材都是放到那一半辣锅子里涮的,吃了许多辣之后,整张脸更是艳若桃李,分外的引人注意。
李鸾儿看着她这样子,不由好笑,心说难怪她名字里有个凤,这爱辣的性子,倒有些像红楼里的凤辣子了。
第七十二章 吃惊
一群人围着两个锅子,一边吃一边闲聊,外边风雪交加,屋里温暖如春,再加上那*辣的锅子,当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这时候人们晚上又没有什么娱乐,再加上这天气,越发没有客人上门,自然的,大家吃的就很慢,等吃饱了饭,这天儿已经乌七抹黑的,除去雪片子,哪哪都瞧不清楚了。
金夫人瞅瞅秦冒问李凤儿:“你把人留下该如何安排?”
李凤儿想了一下:“这几天客房都空着呢,我一会儿叫三儿打扫一间干净的客房,再烧上碳炉,总归是冻不着他。”
“如此,你安排仔细些。”金夫人也瞧出那秦冒应是富贵人家的哥儿,她不想得罪人,更不想再招仇,便仔细的叮嘱了李凤儿一番。
关键时刻,李凤儿倒也明白,她叫来马小丫,让她和秦三儿两个收拾客房,而她自己则跟着金夫人还有李鸾儿去了后院。
这厅堂里剩下的活计便是马家一家三口去做,李凤儿是不管的。
她提着灯笼,小心的扶着金夫人,路上走的很慢,李鸾儿有精神力在,就是这样的大黑天,对于她来说也不算什么,她也不用灯笼,一个人在前边引路,不时的提醒李凤儿注意脚下,哪里光滑,哪里有冰坑之类的。
等到了后院,三人各自回房,李鸾儿进屋脱了外边的大衣裳,只着内里薄薄的小棉袄、棉裤,端坐在床上试图修炼精神力。
前些日子,李鸾儿体修之时发现她进境越来越慢,一直到现在体修之术一直停留在第三层,竟是分毫动弹不得,她就知道碰到了瓶颈,这是着急不得的,便先抛开体修之术,想要把精神力修炼上去。
许是这风雪之夜使得空气更加纯净。也许是这宅子修的好,周围环境好的原因,李鸾儿发现,她一直停在第三层的精神力竟然有些松动了。
这一发现。叫她当真是喜不自胜,越发的用起功来。
不说李鸾儿如何,只说秦三儿把一间上房收拾出来,换了新的被褥枕头,又把屋子烧的暖暖的,就到前边找到正在看马家三口人收拾屋子的秦冒。
这秦冒如今看哪儿都新鲜,一直围着扫地的郑婶打转:“郑婶,你这地扫的真干净,一定是常干活的吧。”
郑婶抬头看了秦冒一眼:“我们都是庄稼人,手里的活计可从来没丢下。后来卖了身,自然更要勤快了。”
“那你们如今一定很辛苦吧。”秦冒摸着下巴,也不知道想到些什么:“那位小娘子端的厉害,在她手下干活,可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郑婶直起腰来。把扫帚扔在一旁,一张发黑的脸的板了起来,不赞同的看着秦冒:“你知道什么,一看就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你当庄户人家的日子就那么好过,我们没卖身之前一年到头的忙,到最后还吃不饱穿不暖。一有天灾*的,更是连自己都保不住,实在没办法才卖身的,原还想着一家子以后要过朝打暮骂的生活,哪知道大娘子小娘子都是善心人,对我们可一点都不薄。我们现在不管是吃的用的比我们村的地主还要好些,这不,入了冬,大娘子给我们屋里也生了碳炉,叫我们一家子过的暖暖和和的。哪有你说的那样。”
“那是大娘子吧。”秦冒说起李凤儿,还是有些犯怵:“小娘子可厉害着呢。”
郑婶狠瞪了秦冒一眼:“小娘子嘴皮子利落,可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大娘子…算了,和你说这个干什么,你也不知道要住几天就走呢。”
说着话,郑婶又开始扫起地来。
秦三儿笑着过去拽住秦冒:“小郎君,屋子都收拾好了,你跟我过来,我告诉你晚上要注意什么。”
秦冒笑着跟随秦三儿往二进院中走去,一边走一边问:“我住哪里?我的屋子离小娘子近不近?”
秦三儿听的都想给这家伙两巴掌了,刚还诋毁小娘子,现在又想破坏小娘子的清誉,实在是…这人啊,怎么一点人情事故都不懂。
“小娘子住在后院,那都是女眷们住的,你哪能住在那里,小娘子吩咐了,叫给我收拾一间客房,你快跟我去看看吧。”说话间,秦三儿拽着秦冒走的更快了。
没一会儿功夫就进了客房里,秦冒一进去就忍不住皱眉:“这屋子这么小啊,这床也不大,半夜睡觉容易掉下去,这屋里怎么没有茶水点心,半夜饿了我吃什么。”
说着话,他又去摸摸床上铺的褥子:“这床真硬,睡上去一定咯的慌,还有,这被子布料也太粗了,哎,你怎么没往屋里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