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吃完,沈曦立即去翻钱袋。拎着沉甸甸一袋铜钱,不论多少,仅这份量就足够沈曦开心的了,这可是她累死累活亲手赚来的啊,和以前在办公室坐等收钱那可绝对是两码事呀。

沈曦眉开眼笑的数着铜钱,那兴奋劲一点也不亚于刚挣到那一百两银子。一个,两个,三个…一直数到了二百四十六个。数完后,沈曦一下子就蔫了,才二百四十六文,去掉成本八十文,自己挣的这点钱,竟然才是一两银子的十分之一左右。要想用这种方式挣到一百两,沈曦算了算,自己得挣七八年。

不过沈曦也不气馁,相比起卖饼的卖馒头的,自己恐怕是还是挣得多的呢,何况这里的糙米杂面不过十来文一斤,大米白面要贵一些,要五六十文一斤,自己要养活一个瞎子,还是养得起的。

沈曦昨晚半宿没睡好,今天早晨又累的很,现在又吃饱了,不由的困劲就上来了。她把钱藏好,把院门也关了,就爬上了炕钻进了被窝,不一会儿功夫就沉沉睡去了。瞎子安静的很,自然不会去打扰沈曦,沈曦这觉就睡得格外的绵长。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爬过正午了。

沈曦叠好被褥,见瞎子还在炕头上坐着呢,不由嘀咕道:“天天坐着,你屁股不疼啊?再说了,这一动不动的,对身体也不好啊,你应该多出去走走,见见太阳。唉,算啦算啦,这大冷天的,别再把你冻着了,这个破地方缺针少药的,再有个好歹,你还是在屋猫着吧。”虽然知道瞎子听不见,不过这屋子里若没个人声,未免也太清净了。从上辈子赵译搬走以后,沈曦就养成了这自言自语的毛病,因为有时候,房子空寂寂的实在是太吓人了。

想起了赵译,沈曦心下一黯,赵译是她心底的伤,是她不愿再相信爱情的铁证。爱的再深有什么用?当爱情逝去后,相爱的那个人终究会抛下自己独自离开的,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还是咱老祖宗聪明,知道爱情靠不住,就让后代们盲婚哑嫁,让那骗死人的爱情统统去见鬼吧!不过这样子效果似乎还不错,咱古代离婚率那么低不就很说明问题吗?就拿这具身体的主人来说,“丈夫”虽然又聋又瞎又哑,虽然对丈夫不怎么好,不过也没抛弃他不是吗?这要是搁现代,女的早跟人跑了。

沈曦也知道自己这是谬论,不过看着安静的瞎子,沈曦忽然就觉得这样也不错,虽然这个男人又聋又瞎又哑,和自己又没什么感情,不过最起码,他不会象赵译一样离开自己,也不会象赵译那样在她心上悄悄的捅刀子,如果自己愿意,他会一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自己这一世,永远不会再是一个人,永远不会再孤独了。

没感情怎么了,没感情也照样能过一辈子,他养不了自己,没关系,自己有手有脚,自己养他,有个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人陪在左右,不也是挺好的吗?

第8章

对于生炉子,由于已经有过了痛苦的经验了,所以沈曦是记忆深刻。再一次生的时候,她没怎么费劲就把炉子给点上了,而且知道煤很禁烧,只爬起来填了一次煤,这一宿,倒没怎么缺觉。

瞎子虽然看不见听不见,但睡觉很是警醒,沈曦动一动他都会醒,只不过他是不动弹不起身罢了,而且对于沈曦半夜三更带着一身凉气钻进被窝的行为,他也如同个木头人一样,不理不睬,没有任何反应。

经过昨天一天,早市上不少人都知道来了个卖粥的,能在那坐在那吃粥,还能吃到免费的咸菜,所以沈曦的生意比昨天更好,幸好沈曦做的粥也比昨天多。

照样是忙碌的一早晨,孙家老俩口照样是来帮她的忙。沈曦实在是过意不去,在卖完粥后,特意和老俩口谈了谈,老俩口每天帮沈曦端个粥刷个碗的,沈曦一天给他们十五文钱。别看这十五文钱不多,一个月下来也差不多有半两银子呢。这个工资,沈曦给的不算低,就算是店里雇的大伙计,一天也就十来文,小伙计两三文的都有,何况沈曦这儿连半天的工都没有。孙家老俩口自然是推却,只说帮帮忙就可以,不过沈曦已经打听到了他们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平时只靠女儿接济度日,过的十分艰难,沈曦不愿占两个老人的便宜。

就这样,沈曦的生活就算是安定了下来。上午卖粥,下午或打扫卫生或去邻里家串串门。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之后,沈曦很快就和邻居们混熟了。

沈曦家左边,是一家高姓老夫妻,带着两个孙女生活。老俩口性子有点古怪,沈曦前去拜访的时候,不欢迎不说,还用防贼一样的眼光防备着沈曦,搞得沈曦十分不自在,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赶紧告辞了。后来她和郭婶说起这件事,郭婶说那老俩口有点钱,就觉得谁都惦记着他们的钱,加上儿子不在家,就整天疑神疑鬼的,怕有人偷他们的钱。他们家整天都闩着门,从来不和别人走动。沈曦听了这事,自然也就再也不登门了。

沈曦家右邻是一户姓张的人家,有六口人,老两口加两个儿子一个媳妇一个四岁的孙子。这张老头一家倒是和气的很,特别是他们家的媳妇翠姑,直爽大方,和沈曦很对脾气。来往了几次,两人就姐妹相称,混的很熟了。

其他附近的人家,沈曦也都一一拜访了,不过是随便叫一些婶子嫂子叔伯大爷罢了,善良和气的人家,沈曦就偶尔去串串门,那些不好说话或名声不好的,沈曦就碰面时打个招呼,不再深入交往。

沈曦为人和善,做事也大方,在附近很得人缘,很多姑娘媳妇都乐意和她交往。不过这个时代对男女之防还是很严格的,虽不比明清时候严格,大姑娘小媳妇也没什么随便在外面逛悠的。一听说沈曦家有个男人,年轻的姑娘媳妇们都不敢来沈曦家串门,只有郭婶等一些上了年纪的妇人,没有了这个顾忌,会偶尔来找沈曦坐一会儿。

这一天下午,郭婶带着三个妇人来找沈曦,沈曦赶紧把几个人让进了屋里,边沏茶边笑道:“今天这是吹的哪股风呀,把几位婶子一起吹来了,这可真是难得,婶子们快请进屋喝茶。”

“瞧沈娘子这嘴,说出话来就让人爱听。”几个人一边取笑着,一边在炕沿上椅子上坐下。

这几个人中,郭婶最为年长,她发话道:“沈娘子,我们今天是来和你说个事的。”

沈曦把茶端到她们面前,也在炕沿上坐下:“什么大事儿呀,竟然让你们几位一起来了?”

郭婶道:“这不冬天没什么事嘛,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就想织几匹布,我们是来问问沈娘子,你织不织?你要是织呢,咱们就一起去买棉花纺线,这样也便宜点。”旁边又一个妇人道:“线要是多了,也能多染几种颜色,织出来的布也好看。”

织布?

沈曦一听到这两个泛着古意森森的大字,就觉得自己好象是生活在梦里一般。

自己没听错吧?织布?自己织布?

上辈子科技那样发达,衣服都不用自己做,买现成的就行,别说织布,就连织布机都没见过,现在竟然要自己来织布,这不是开玩笑吧?

见沈曦迟疑了,郭婶小心的问道:“沈娘子,你是不是钱不凑手?我们知道棉花有点贵,你要是手里紧,不织也行,我们就是问问。”

沈曦叹口气道:“婶子,不是钱的事,是这织布机呀,它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我根本就不会织布。”

一听不是没钱的事,几个妇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一个嘴快的妇人道:“织布很简单,你要是不会,我们教教你就是了,这不算个事儿。”

又一个妇人道:“你要是学不会也没关系,我们几个一人给你织几尺,几天就帮你织完了。”

郭婶也道:“这买的布比织的布可贵了不少呢,咱都是过日子人家,这几个钱省下来过年的时候能多买好几斤肉呢。”

沈曦见大家都希望她能入股,自己家也确实没有布,于是笑着答应了:“婶子们,这布我是和你们织了,不过到时候我织的时候,你们可别嫌乎我慢呀,我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众妇人一阵大笑,问沈曦想织多少布,然后不待沈曦回答,就七嘴八舌的商量起还要买多少棉花,能纺出多少线,大概织多少天等问题。沈曦是两眼一抹黑,就由众妇人做主了,她只负责出钱就行了。

郭婶等人的办事速度挺快的,沈曦交了钱没几天,棉花就买回来了。郭婶给沈曦借来了一架纺车,让沈曦把棉花纺成棉线。这活沈曦是肯定不会的,好在郭婶很热情,手把手的教沈曦怎么纺线,纺的线怎么能粗细均匀了,怎么纺才能省棉花。好在这纺线技术含量不是太高,也好在沈曦不太笨,学了一天,沈曦就能纺出比较均匀的线来了,不过速度上是肯定比不上郭婶这样的老手的。在所有的人都纺完后,沈曦才纺了一半,于是众妇人约了个时间,齐齐来沈曦家,只用小半天就帮沈曦把线纺完了。

纺完线后,众妇人就将沈曦纺的线拿走了,过几天后就染了不同的颜色回来。不过大概是由于染色技术有限吧,染出来的颜色以蓝色黑色和绛红为主,别的颜色几乎是没有。

众妇人又把这些线全都团成球,然后把这些线小球放到一个个的格子里,一个个拎出线头来,由经验丰富的人依照不同的花色,在地上一绺线一绺线的排出图案来。

这些东西沈曦是一概不懂,只是觉得看着很神奇,明明只是一根根的线,摆弄到最后就出来了一个复杂的图形,劳动人民的智慧,当真不可小觑。

这些线在地上摆完以后,就开始收线了。这次收线,是将所有的线,全都紧紧的绕到了一个象大车轴一样的东西上去了,绕完之后,众人就把这大车轴抬到织布机上去了,又有那灵巧的人,将线一根根的在织布机上拴好,穿过缯,穿过机杼,最好拴到了一个能转动的象长擀面杖的东西上去了。

这个过程十分的复杂,而且织布机上的零件沈曦根本就叫不上名字来,所以后来她也不研究了,只是专注的看众妇人怎么织布,生怕自己到时候真拖了别人的后腿。

沈曦看这织布似乎不太难,别人上去,梭子扔的飞快,机杼声咔咔咔的响的十分有节奏感,织布机上的线,眼瞅着一点一点的就变成了布。沈曦看得心痒痒的,也上去试了试,结果刚扔第一梭,那梭子嗖一下就穿到线下面去了,梭子吧嗒一声就掉地上了,众妇人顿时轰堂大笑。沈曦红着个脸,又扔了第二梭,这次梭子没掉地上,而是一头栽在线里面,穿断了好几根线,又惹得众人一顿好笑。有人上来接那断线,沈曦只得退了下来。

这次织布的挑起人是郭婶,所以这织布机也就安在了郭婶家。郭婶大概是怕沈曦织的慢耽误了别人,就把沈曦排在了后面,仅排在了郭婶这个收底人之前。

虽说是有别人在织布,沈曦闲了的时候,也会去看几眼,看看别人怎么织,大家也都知道她不会织,她每次去的时候,织布的人都会指点上几句,也会让她上机子试几梭。就这样混着,等轮到沈曦织布的时候,沈曦已经学了个八不离十了。

而看了别人的织布技术,沈曦更是觉得惊叹,同一个机子上的线,竟然因为梭子里线的颜色,使织出来的布有条纹的,有方格的,各具不同的颜色和风格,竟然能适合各个年龄段的人穿。

沈曦织的不快,两匹布织了足足半个多月,郭婶笑她说,要是让她织布卖,一家子非得饿死不可。不过沈曦却是大大的知足,以前的时候,哪会想到自己有一天能用织布机织出布来呀,想想都会觉得是天方夜谭。而现在自己竟然真的亲手织了两匹布,而且还是带花纹的,还是两种颜色的花纹。

织完布后,沈曦美滋滋的抱着布回家了,一进屋,她就将织好的布往炕上一摆,一边轻轻抚摸着光滑的布,一边向瞎子炫耀:“瞎子,我竟然织了两匹布,厉害吧?还是蓝白两种花色的,以后白花纹的我做衣服,蓝的你做。咱也是有布的人了,一人做两身新衣服,穿一身,扔一身,哈哈哈…”于是,这两匹布,不仅变成了床单被罩,还真的变成了瞎子和沈曦的新衣服。

沈曦虽然不会做衣服,但她很虚心的向郭婶请教了,两身衣服做成后,沈曦剪样缝衣也就学的差不多了。不过对于用棉布做床单被罩的这种行为,会过日子的郭婶给予了沈曦严厉的批评,让她用麻布做床单,还有平时穿着去卖粥的衣服,也不要用棉布,要用麻布做,柔软舒适的棉布应该省下来慢慢用,等以后有小孩了,给小孩做衣服被褥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不过当说到小孩时,郭婶很有意思的瞟了坐在炕头上的瞎子一眼,沈曦又不傻,她自然明白郭婶在想什么,不过她也不说破,只是笑笑道:“你老人家说的对,我天天卖粥脏兮兮的,穿棉布衣服确实有点浪费了,不过我这不是没麻布吗,就先紧着棉布用了。”

郭婶点头道:“这就对了,过日子嘛,总是得省着过的。过几天我和你李婶她们还要织一机子麻布,到时候捎上你,你也织个一两匹,这么好的棉布衣服,要省下来过年过节探个亲穿。”

沈曦点头答应了。

古代的劳动妇女大概是都不闲着,这一机子布刚织完没十天,众妇人就真的来找沈曦了,大家凑钱买了不少麻线,又开始织麻布了。对于麻布,沈曦总觉得太粗了,有点硌得慌,所以只随着织了半匹,全当凑数了。

不过这两匹布织下来,沈曦对织布是完全掌握了,又学会了一门古代妇女的基本手艺。

第9章

这些日子,沈曦既要摆摊卖粥,又要织布做衣服,过的是十分的辛苦忙碌。以前的时候她空闲时间多,想吃什么做什么,现在忙了,没有心思琢磨吃了,这饭食上就凑凑合合了,好在瞎子不挑食,也不会说话提反对意见,要是瞎子是正常人的话,估计早就举旗造反了。

等麻布一织完,沈曦觉得自己肠子都素细了,赶紧割了好几斤肉买了几个猪蹄,下午的时候,沈曦家一直飘荡着卤肉的香味,引得过往的小孩一个劲的咽口水。

晚饭沈曦吃了不少,不过最让她开眼的,还是不言不语的瞎子,这个家伙纯属是肉食动物,两大碗米饭两大碗肉块都没够吃,又啃了三个猪蹄,才算是罢了手。看他吃了那么多,把沈曦吓坏了,沈曦怕他把胃撑破了,再有个好歹的,沈曦下意识的伸出手,打算去摸摸瞎子的肚子。

瞎子大概没想到有人会突然去摸他的肚子,吓了一大跳,他嗖的一下握住了沈曦的手,似乎想要阻止沈曦。

沈曦用左手在他脸上点了一下,调笑道:“小样,看也被我看过了,摸都被我摸光了,现在想当贞洁烈女,不对不对,贞洁烈夫,哈哈,有点晚啦。”说罢,她笑嘻嘻的推开了瞎子的手,把手伸进瞎子的衣服内,去摸瞎子的肚子。

瞎子的肚子,并没有象沈曦想象的那样和扣了个小碗一样,只是稍微鼓了一点,但并不是太明显。沈曦一边对着瞎子的肚子比比划划,一边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橡皮肚子吗?吃多少都能放得下,真厉害啊。”

瞎子端端正正的坐在炕上,挺直个身子,任凭沈曦对着他上下其手,他蒙着布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沈曦摸完了瞎子的肚子,十分体贴的把瞎子的衣服给系好了,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么能吃肉,我还得努力赚钱才行呀,再想个什么法子呢?要不在粥摊上再卖点别的东西?”

有了这个想法,沈曦就又开始瞎琢磨了,晚上的时候,躺在被窝中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动来动去的让瞎子也没睡好,不过瞎子仍是木木的躺着,安静的忍了。

沈曦想了半宿,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待困极了,也就慢慢睡去了。

沈曦的生意一直都不错,来买粥的顾客是络绎不绝。粥摊上由于设了桌椅,所以在吃粥的时候,会有不少人边吃边聊,所以在这段时间内,沈曦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个很深的了解了。

这个国家,叫中岳国。中岳国相邻还有四国,不出沈曦所料,分别是东西南北岳四国。沈曦心里腹诽,前世的国家有东西南北中五岳为山,这辈子的国家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岳为国,自己和五岳,当真缘份不浅。

这五个国家,都崇尚武学,几乎可以说是举国皆武,凡是有条件的人家,都会送孩子去学武。而武者在国家的地位是崇高的,特别是武神,更是凌驾于帝王之上。武神是这个世界在武学上所能取得的最高成就,据说武神的能力十分的强大,在这世上可以说是无敌的,这五个国家加在一起,一共才六个武神。

五岳个个都有自己的武神。东岳武神是一位女子,叫风缠月,武器是一张长弓;北岳有两位武神,洪峰用刀,苏烈用杖,其中洪峰是六个武神中年纪最大的。西岳武神叫归海墨,一把扇子使的出神入化。南岳也有一位武神,用刀,名字很奇怪叫本我初心。沈曦现在所在国家是中岳国,而中岳国也有一位武神,这位武神叫霍中溪,擅长用剑,中岳人亲切的称呼他为剑神。

这位剑神霍中溪,才三十四岁,是六个武神中年纪最轻的,但同时也是武功最高的。北岳国两位武神在手,再加上本国环境恶劣,一直想要南侵,对中岳国的侵略一直没有停止过,甚至在霍中溪没有出现之前,曾一天之内向南侵入了五百里。在中岳国风雨飘摇之际,年仅二十四岁的霍中溪成功晋级武神,并在一次追杀中,将苏烈打成重伤,生生的扼住了北岳国侵略的脚步。中岳国得以保全,霍中溪也一跃成为中岳人心中的神。在随后的十年里,由于有霍中溪的坐镇,中岳国一直平安的很。

而别的国家,也由于各有武神,都没有受到过侵略,而同时也因顾忌别的国家有武神,也没有哪个国家轻易发动过战争。所以说,除了中岳国一直受北岳国的威胁外,其他国家是十分安定的。

沈曦了解到这个信息后,一直无语的很。把一个国家的安危系在一个人身上,这在后世那个民主的社会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在沈曦看来,什么武神剑神的,来一颗导弹就能轰个渣都不剩,弄一个原子弹,估计那六个武神能一起灭了。正由于存了这样的想法,沈曦就将武神给看扁了,看的比纸还扁。

“落后呀落后,愚昧呀愚昧…”沈曦一边感叹着,一边把剑神武神统统扔到脑后去了,继续她的卖粥大业去了。

沈曦并不太在意这个社会的统治者是谁,不管是剑神霍中溪还是皇帝安修慎,都离她太远了。她一个普普通通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小老百姓,是踩着天梯也够不到这些大人物的。

不过沈曦不在意,并不代表着别人不在意,也不代表着来她粥摊上吃粥的人不在意。中岳国土生土长的老百姓们,是十分崇拜和喜爱剑神霍中溪的。每天在粥摊上谈论剑神,是他们每天必做的功课。没过多久,关于剑神的一切,就连皇帝陛下一直想把他妹妹嫁给剑神,剑神和哪几个公主吃过饭见过面,她都听的一清二楚了。

不光是剑神,当今陛下安慎修也是老百姓讨论的一个重要话题,因为这位皇帝陛下登基成帝是很有传奇色彩的。据说上一任皇帝是他的哥哥,这位上任皇帝爱游玩,每每带着皇后妃子大举出动,所到之处的官员为了逢迎皇上,大肆铺张,花钱如水,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当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时,仍是那位剑神霍中溪仗剑而出,废了上任皇帝,把一向有贤名的安修慎扶上了王位,对于上任皇帝安修谨,剑神也没加杀害,只是让他求仁得仁,把他扔到了一个风景秀美的小山村,让他可以自由自在的游山玩水去了。

百姓们大概很恨安修谨,每每提起这段,都是一脸解气。沈曦没经历过那时的情形,所以心下有点不以为然,只是对那个被废掉的皇帝安修谨有点同情,不过是爱旅游罢了,至于就连皇位也不让坐了吗?你看电视上,康熙一年微服出访好几次呢,也没人跳出来说要废了他吧?当然了,那只是电视,和历史不同,这一点沈曦还是明白的。

不管皇帝也好,剑神也罢,都对小老百姓沈曦没影响,沈曦对国家最大的贡献,就是每天去摆摊的时候,交五个钱的税,五个钱对沈曦来说不算多,还是能拿出来的,所以她也就没再去腹诽当政者了,继续如小蚂蚁一样,勤劳的经营着她的粥铺。

忙碌的日子过的很快,在不知不觉中,镇子上就日益变得喜庆起来,却是一年一度的春节已经临近了。

到了此时,沈曦才愕然发觉,原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从城市白领到一个街头摆摊卖粥的贫民,沈曦没想到自己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这一巨大的转变,现在回想起来,逛街喝咖啡吃西餐逛超市的时光,竟然象是一场短暂的梦。而这个梦,在自己为生活奔波的辛苦中,似乎就要慢慢淡去了。沈曦还没来得及和以前的美好时光做个告别,那段时光就这样远去了。

沈曦打算好了,要花了一下午的时光去回味往昔,思念早已去世的父母,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伤感的情绪刚酝酿上来,隔壁的翠姑就来邀她一起去买年货,沈曦推辞不过,只得放下前世种种,去和翠姑上街了。

这个社会,过年是个很隆重的节日,大家辛辛苦苦劳累了一年积攒的钱财,似乎都在等着在这时候花出去。稍微过得去的人家,都大包小包的往家拎东西。沈曦自然也不能免俗,也买了不少饴糖瓜子、果蔬鱼肉等年货。

过了腊月十五,镇子上忽然发生了一件让沈曦十分关注的事情。

一直在早市上摆摊的沈曦惊奇的发现,就在这几天之间,满大街竟然都是印着“福瑞祥”三个大字的纸袋了,而且人们嘴里都在谈论着蛋糕这个新点心。

就连来买菜的人们,也人人都以拎个纸袋为荣,谁要是还用草绳拎,就会有熟识的人问他:“怎么不拎个袋子呀,你看这多方便,能放好多东西呢。你看我这袋子,上面画的桃园结义呢,是我家那小子的同窗送来的,好看吧?”然后那熟人也会回道:“这样的袋子我家也有,今天我家女儿去她姑家,拿袋子装着礼物去的,我还特意买了二斤蛋糕让丫头给她姑带去了,这蛋糕呀,又软又甜,可真是好吃呀…”

沈曦一听到这样的对话,就不由的抿嘴笑起来。她还特意借了一个袋子过来端详了一番,却见福瑞祥用的纸比她当初用的好多了,比后世的纸袋还要硬,而且做工确实也下功夫了,比沈曦做的精致太多。而那纸袋上的画,并不是手工绘上去的,而是印上去的,虽然印的没有后世那么精美,也足够让沈曦大大的惊讶一番了,她一直都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印刷术呢。最让沈曦吃惊的,莫过于福瑞祥的商标,用的竟然就是当初她随手画下来的小白兔吃月饼,只不过这图被高人给改了一番,看起来比当初更有韵味了。

沈曦万万也没想到,这个福瑞祥竟然有这样大的手笔,好几个月一直隐忍不发,临到春节前才抛出这个重磅炸弹,沈曦可以想到,福瑞祥肯定会爆满,而别的点心铺,在这措手不及下,会被他们压的连身都翻不过来。这个春节,就是福瑞祥大当其道的春节。

收了摊后,沈曦还特意去福瑞祥看了看,果然看见买点心的人络绎不绝,伙计们忙的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沈曦也没有进去,只是远远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就慢慢的转身走了,嘴角噙着一丝的笑,这个世界,我来过了,而且,还留下了一点东西,这就值了!

第10章

这是沈曦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春节,也是沈曦过的第一个古代春节,所以沈曦很是重视,已经过惯了后世那种已经没有了滋味的年,沈曦更多的是想在这里体会一下过年的原汁原味。

每天吃过午饭后,沈曦就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去街上买东西,这古代虽然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么先进那么富裕,可好多东西,比后世那机器制造出来的东西有趣了许多。

就象这春联,后世有各式各样的,印刷更是精美无比,但大多数都无人欣赏。可在这里呢,得到一幅春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这里没有印刷精美的对联卖,所有春联全是手写。其次呢,这手写的书法就有好有次,立意就有高有低,在大年初一品评每家的春联,是大家必做的事,就算不识字的,也会跟在别人身后看热闹。再者呢,这春联可不是家家都贴得出来的,一些不识字的人家,为了春节能得到一副春联,往往会求亲靠友,托人找关系,当然也有花钱买的。

沈曦虽然也会写字,简化不简化的不说,光这用毛笔写就愁死她了,所以这春联,十有九她要去买了。还有鞭炮烟花,酒肉菜蔬,福字窗花,送礼物品,新鞋新帽…沈曦统统一个字:买!

腊月二十五,沈曦祭了财神,腊月二十六,清扫了一下卫生,腊月二十七,她包了一天的饺子,腊月二十八,她最后一次摆了粥摊,前来吃粥的每一位老顾客,都得到了她特别奉送的猪肉白菜馅冻水饺一份。

经过这几个月的了解,沈曦已经知道在这个世界,还没有水饺呢,一般人家都是蒸饺蒸馒头蒸包子,这大概和这个社会的面粉不纯有关。面粉里如果有太多麦麸的话,是会影响面粉的粘度的,这样的面粉包成饺子放到水里煮,很容易就煮成一锅菜汤,这个问题,沈曦在第一次做煮饺的时候就发现了,上次做的时候,煮的饺子就破了将近一半。所以,这次做水饺的面粉,是沈曦特意借来个小石磨磨了又磨,再用细筛子筛了又筛,筛得细细的,白白的,感觉和后世差不多了才和成的面。

沈曦在赠送水饺的同时,还特意告诉人家,这东西能蒸能煮,煮着吃最好,煮的时候不要煮太长,不然容易煮烂了。

这一老客户大回馈行动把这些老顾客都感动坏了,特别是那个落魄的老先生,更是借来纸笔,当场给沈曦挥毫了一副对联。上联是:一桶煮乾坤,下联是:八宝安天下。

沈曦不懂欣赏,只看得出这对联很大气,倒是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们大声叫好,还有几个酸书生一个劲的摇头晃脑:“明庄公手笔,仍是如此气势磅礴,不愧当年鬼才之称,虽老,余威犹在。沈娘子,这对联你可要好生收着,今年夺魁之联,必是此联。”沈曦赶紧把这对联收好了,然后郑重的向老先生行了一礼致谢。

二十九这天,沈曦贴好窗花,还买了不少的点心,预备着给来拜年的人吃。下午的时候,沈曦关好院门,烧了不少的开水,和瞎子洗头又洗澡,洗的身上干干净净的。把洗澡水泼掉屋子收拾干净,沈曦又拿出剪刀,给瞎子剪指甲。

瞎子照例在炕头上坐着,沈曦坐到他对面,握起了他的右手。瞎子的手,干燥温暖,大而粗糙,沈曦的手冰凉如玉,小巧纤细。如果是大手牵了小手,这必定是极养眼的一幅画,现在嘛,是小手握了大手,让沈曦看上去,不合常理且喜感十足。沈曦笑嘻嘻的在瞎子手心里挠了几下,痒的瞎子直缩手。沈曦紧紧的拉住瞎子的手,拿着冰冷冷的剪子在瞎子的手指尖晃呀晃,还故意用剪子时不时的碰瞎子几下,把瞎子吓的直攥拳头。

两人的手你追我躲的玩了好大一会儿,沈曦觉得和瞎子的感情“交流”的也差不多了,这才拉过瞎子的手,仔仔细细的帮他把长指甲给剪了。剪完手指甲,又抱起瞎子的脚,给他剪脚指甲。

手上用着剪刀,沈曦的嘴也没闲着:“瞎子啊瞎子,你这命好了去了,就连我爸妈我都没给他们剪过指甲,今天倒先伺候你了,等你以后出息了,可别忘了姐呀,算了算了,你都这样了,还往哪出息去呀,还是我养着你吧…这该死的剪刀,就是不好用,你看,差点就剪到你的手指头了,这要是有指甲刀多好呀,咔咔两下就完事了,绝不带剪肉的。这个破地方实在是太落后了,我估摸着连做指甲刀的钢都没有,更别说那么细致的工艺了,看来,我这辈子是再也用到指甲刀了…”

帮瞎子剪完指甲,沈曦又下炕拿来梳子,替瞎子打理他那已经半干的头发,嘴里又不时闲了:“这什么破地方,让男人留这么长的头发干吗?留个小平头多好,平时洗脸往上抹两下,连头就都洗了,干净利索又省事,那多好呀。再说了,男人留长发,这不是抢女人的风头吗?长发飘飘,一向可是女人的专利呀…”

瞎子洗干净了,指甲也剪了,头发也梳好了,整个人看起来既清爽又安静,沈曦歪着头打量了他好久,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她嘿嘿笑了两声,伸出手去用指尖挑高瞎子的下巴,流里流气道:“妞,给大爷笑一个!”说完后,又觉得不太应景,又改口道:“不对不对,应该这样说,相公,来,给娘子笑一个…”

可惜她的“相公”既聋又哑又瞎,听不到也看不到她在干什么,别说笑了,人家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也许眨了,不过他眼睛上蒙着布条呢,眨了也看不见。

大年三十这天,刚吃过早饭,沈曦就开始准备一年中最重要的一餐。切肉,洗菜,收拾鱼虾,到得中午时,已经做出了两桌丰盛的饭菜。

沈曦也不知道瞎子家姓甚名谁,还用祭不祭祖先,反正也象模象样的摆了一席酒菜,胡乱嘀咕了一番,算是祭祖了。

祭祖的东西先摆着不撤,沈曦又在炕上开了一桌。红烧肉,清蒸鱼,孜然羊肉,油焖大虾,红烧里脊,凉拌鸡丝,清拌黄瓜,还有一个丸子汤。沈曦家的饭菜,不可谓不丰盛。

将瞎子扶到桌子前,沈曦倒上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瞎子,一杯自己端了起来:“瞎子,这也算是咱俩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我也没别的说,就一句话,有我一口吃的,决不会让你饿死了,干杯!”如此感人的话,瞎子听不到,只是默默的捧着沈曦放到他手中的酒杯,安然不动。沈曦喝了一口酒,见瞎子没动静,知道他是听不到,握起瞎子的手,就将酒杯举到了瞎子嘴边。

瞎子浅浅的喝了一口,大概是以前喝过吧,没有做出吐舌头哈气这种新手动作来,脸上仍是平静的没什么表情。沈曦赶紧挟了一块肉放进他嘴里,瞎子来者不拒,很痛快的吃掉了。沈曦做菜的手艺还是很好的,毕竟当了家庭主妇那么多年,又独居了好长时间,是少不得自己动手的。瞎子十分十分的捧场,这么多的菜,吃下去了一大半。沈曦有心试试瞎子的酒量,故意给瞎子喝了不少酒,可那么多酒下肚了,瞎子一点醉意也没有,只是脸越来越白,把沈曦吓了个够呛,生怕他再喝出内伤什么的,就不敢再给瞎子喝了。

沈曦今天很高兴,已经有好几年了,从她知道赵译有外遇后,每年的除夕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过,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陪自己过春节,即便这个人不言不语,沈曦也觉得很满足了。

从此以后,不再是一个人了啊…

眼前这个人,不会背叛自己,不会和别人勾搭在一起,也不会再让自己伤心,他的身体,他的一切,都是彻彻底底属于自己的,今生今世!

沈曦笑着,笑着,眼中不知怎的就有了泪花,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了泪水。

沈曦把头埋在瞎子胸前,索性稀里哗啦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瞎子听不到看不到,也不知道沈曦在哭,只是直直的挺着身子,支撑着扑倒在他怀中的沈曦。

沈曦哭痛快了,自己蹦下炕去,打了盆水,洗去了脸上的泪痕。

洗罢脸,她发现瞎子又坐回炕头上发呆了,表情一如既往的麻木茫然。

“瞎子,你…”沈曦挫败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两个多月的努力,在瞎子的心里,没有激起半点感动。

大概是由于他这么多年的遭遇,见惯了人情冷漠,受惯了责打和遗弃,对生活早已丧失了信心。自己对他是好是坏,他根本就不在乎了。何况他听不到看不到,你做过的任何改变,他无法直接的去明白,而是必须在一点一滴中,慢慢的让他体会到,到那时,大概他会有一些改变吧。何况,对沈曦来说,她只需要有个人陪在她身边,不再让她饱受寂寞之苦,这就足够了。而且就她内心来讲,她很喜欢瞎子现在的样子,这个样子,就不会背叛她,就不会离开她,不是么?

第11章

下午的时候,依照以前的过年习俗,沈曦开始和面包饺子。

包好以后,沈曦看天色还早,就托了一盘子生饺子去送给郭婶,这些日子郭婶挺照顾自家的,时不时的送点白菜大葱什么的,沈曦也不是那不识趣的人,也经常端了点心和吃食送过去。

凑巧的很,郭婶家正坐了一大帮三姑六婆在闲聊呢,一见沈曦拿的饺子,个个白润可爱,不由都问道:“沈家娘子,你拿的那是什么,饺子?也太小了吧”

“各位婶子嫂子都在呢。这是我包的水饺,放开水里煮,煮熟了就能吃了。”这些婶子大娘的沈曦也都认识,只不过没有郭婶熟悉罢了。

一个手快的妇人周娘子伸手就拿了一个,立刻就把饺子拽变形了,把面还粘了一手,讪讪的松开手道:“怎么还是生的?”

旁边的那个叫李婶的妇人笑道:“谁让你爱占小便宜呢,活该粘一手。”

那周娘子也不恼,仍笑眯眯的问沈曦:“沈家娘子,这东西要怎么吃呀?”

沈曦道:“锅里放水,烧开后就把饺子放进去,煮个一刻钟吧,捞出来就可以吃了。”

那周娘子招呼郭婶道:“郭婶,你快去煮了吧,让我们也尝尝鲜,我们可还没吃过饺子哪。”

听了这话郭婶就不高兴了,沈曦每次送给她的东西都好吃的很,自家都吃不够,哪能让别人吃了去啊。她老人家见多识广,经的风浪多的很,当下不动声色道:“咱让沈家娘子说说怎么做吧,咱们要是也会做了,就是天天吃,那也现成。”

郭婶的儿媳妇自然是挺自家婆婆的,也顺着婆婆的话道:“沈家妹子,做这个水饺要用什么呀,你说说我去准备。”

沈曦又不傻,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当下笑道:“这就和蒸饺子一样,只不过是用水煮罢了。要说不一样呀,就是那面得好好磨磨,再细细筛筛。”

郭婶道:“哎呀,真是不凑巧,我家的石磨还在沈娘子家呢。”

沈曦也道:“嗯,在我家呢,不过我还没用完,想晚上再磨点细面呢,郭婶我过几天给你送过来吧。”

郭婶还没答话,那周娘子却笑嘻嘻道:“石磨呀,我家就有,等会儿我就去搬。这蒸的我是吃过,这煮的我可真没见识过,你说这面做的东西,总煮会不会破了啊?”

沈曦解释道:“只要时间不长就煮不破。”

郭家儿媳妇趁着别人不注意,刚要端着饺子走,只听周娘子又道:“呀,这煮饺子我们没见过,这时间长短可真不好掌握。婶子,要不现在就把这饺子煮了,让我们都学学?”

郭婶那脸当即拉了好长,不满的瞪了周娘子一眼。那周娘子却只顾盯着郭家儿媳手中的饺子,浑没在意。

郭家儿媳看了婆婆一眼,似乎在问该怎么办,那郭婶不悦道:“媳妇,这盘饺子是沈家娘子的心意,你先端下去。你再拿些菜面来,咱们合伙做一顿煮饺子,让沈娘子教咱们怎么煮,以后呀,这各家都会煮了,就不用再麻烦别人了。”

一听郭婶放了话,那周娘子眉开眼笑道:“那我去取石磨,今天咱也尝尝煮饺是什么滋味。”说罢,一掀门帘出去了。

这郭家大嫂挺精明的,知道这饺子是大家做的,若不留大家吃几个就会有人说闲话。不过若是做多了,让别人白吃她家东西,又觉得心疼,特别是这白面,平常就吃的很少,不过在这大过节的时候,才买来了一些,绝对不能浪费到周娘子那样的人身上。所以她什么东西也不多拿,只舀了一小瓢面,拿出来了小半颗白菜心,问沈曦道:“沈家妹子,这些东西够吗?”沈曦点点头道:“菜再少些,用不了这么多。”

周娘子家离这里也不远,很快就取回了石磨,几人把那面粉又用石磨磨了几遍,再用筛子筛去里面粗糙的东西,留下很细很细的白面。

那沈娘子抓了把细白面观察了一番,又说道:“沈娘子就是能琢磨,看这面细的,这么细的面做出来的饺子肯定好吃,弟妹,赶紧多拿点面来,我今天可得多吃几个。”

这话又换来郭婶的一个白眼,郭家儿媳妇虽然随口答应了一声,但却始终没动地方。周娘子讨了个没趣,不过她也不恼,仍是笑眯眯的和众人一起磨面。

五六个妇人同时动手,有和面的,有切菜剁菜的,不一会儿功夫菜面就准备好了。沈曦道:“这面和好了,不用发起来,只醒一会儿就好,这样的面好用。这个馅,就不用我说了吧,大家都拌过。”

那周娘子却又问道:“沈娘子,你家饺子里都放什么馅呀?”

沈曦看了她一眼,懒得惹她,只是淡淡道:“油盐是肯定要放的,要是有五香面花椒面香油什么的,放点最好,鸡蛋虾仁肉什么的,有什么放什么呗。”

那周娘子吐吐舌头道:“乖乖,这个饺子包出来肯定好吃,里面要放那么多东西哪,这可吃不起。就算不放馅,见天的吃这么细的白面,那也吃不起,我又不象郭婶人缘这么好,凭白的就有送吃的。”

见她越说越不着调,郭婶连忙插话道:“沈家娘子,你看这面行了吗?”

沈曦也趁这机会过去看面去了,离这个神经兮兮的周娘子远一点。

众妇人都会做蒸饺,煮饺不过是小了一点罢了,程序都是一样的,所以很快,三四十个饺子就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