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满脸惊恐,“她——她怎么可以对公主这么说?”

商曜心说,那位无所畏惧的女子都敢跟朕这么说,商晚算什么。

“商晚虽是皇家公主,但已嫁做人妇,夫君还只是三千户。你弟妹乃万户侯大将军的夫人,有何不敢?”商曜反问。

皇后下意识想说解释,忽然想到不对,陛下像在为林寒说话。

皇后怕自个猜错,试探着说:“这次和上次不一样,公主的意思林氏嫁给修远多年,也没能给修远添个一儿半女——”

“所以让她的人给修远添几个孩子?”商曜皱眉,楚家又没皇位要继承,要那么多孩子做什么。再说了,有皇位也不用那么多,一个足矣,再生几个将来长大了,兄弟阋墙,还不够给自个添堵的。

皇后点头,“公主的意思多子多福。”

“你弟弟已是万户侯,娶的还是前丞相长女,还要怎么多子多福?”皇帝商曜又问。

皇后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

“你答应了?”

商曜又问。

皇后连忙说,“这是修远自个的事,臣妾没敢应。可是公主一直在臣妾这里不走,臣妾便说,改日见到修远替她问问。”

商曜眼底的失望顿消,“此时权当不知,她要做什么让她自个去。别怪朕没提醒你,你弟妹的脾气可不大好。”

“儿臣怎么听太子说,舅母脾气极好。”

商曜扭头看去,他的长女商娴从外面走来,“你该听听楚沐是怎么说的。”

“沐哥?”商娴下意识看皇后。

皇后跟楚沐聊几次都是问林寒对他好不好。楚沐说极好。皇后潜意识认为林寒是个温柔贤惠,知情达理的女子。

商曜见皇后眉头微蹙,就猜到她不知道,摇摇头出了椒房殿,就看到常喜在台阶下来回转悠,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随后想想不对,大事常喜不可能不进去。

商曜实在想不出除了匈奴和他弟弟不安分,还能有什么事是,便过去问,“出什么事了?”

常喜下意识往四周看一眼。

商曜好笑,“这是朕的皇宫!”

常喜想提醒他主子,宫里也不安全,忽然想到太后已死,“吴承业死了。”

“谁?”商曜惊呼。

原本目不斜视的禁卫不由地转向皇帝商曜。

常喜小声说:“吴承业,死两天了。”

商曜又觉得他耳朵出现幻觉,“两天?!”

“是的。”常喜小声禀告,“您前脚出去,吴家人后脚求见。奴婢担心误了陛下的大事,就让他们进来,他们说至少两天,也有可能两天半。”

商曜抬抬手,揉揉额角,“你容朕缓缓,吴家人都还在,怎么可能由着他躺两天?”

“他不让人进去,奴仆不敢去,他儿女也没过去,偏偏都以为彼此会去看一眼,结果过了两天发现不对劲,再去身体都硬了。”常喜道,“奴婢怀疑他死得蹊跷,就说吴太尉终归是您舅父,您有事不在宫里,奴婢斗胆替您送一送吴太尉,就随他们到吴家看了一下,确实是吴承业。”

商曜笑了,笑成了一朵花,“这算不算是恶有恶报?”

“奴婢觉得算。”堂堂一国舅死了两天才被发现,传出去三岁孩童都不信。

商曜又想仰天大笑,余光瞥到周围禁卫都竖着耳朵听

,咳嗽一声压下笑意,“既然你替朕去过,那朕就不去了,回宣室。”

啪嗒!

楚修远手中的线又断了。

林寒双手叉腰,怒瞪着他,“楚修远,故意的是不是?”

“这次真不是,夫人没听楚沐说吴承业死了。”楚修远放下弹棉花的工具,“死了两天才被发现,你都不惊讶?”

林寒巴不得他身上生蛆,“两天又不是两个月,有什么好惊讶?还是你想去吊唁?”

楚修远忙说,“没有!”

“没有就把弹好的棉花收起来,剩下的明天下午继续。”林寒没什么表情的说。

楚扬提醒她,“工具断了。”

“谁弄断的谁修!”林寒瞥一眼楚修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的。冷哼一声,转身回屋。

楚修远很是心虚,不禁摸摸鼻子。

楚玉小声问,“爹爹,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楚修远:“什么什么?”

楚扬接道:“娘那么生气,不是您惹的?”

“当然——不是。你娘整天在家日子无聊,拿我逗闷子。”楚修远冲奴仆抬抬手——棉花收起来。胡扯道,“你们乖乖的,让你娘随军,她就不跟我生气了。”

大宝宝好奇地问:“我可以去吗?”

“你?”楚修远打量一番才到他腰的小孩,“知道随军什么意思?”

小孩点头,“跟爹爹去打仗啊。”

“既然知道还问?”楚修远瞪他一眼就去追林寒。

小孩拔腿跟上,“为什么不可以问?”

楚修远停下。

小孩不曾防备,一下撞到他身上,往后一趔趄,坐到地上,痛的眼泪瞬间迸出来。

楚修远回身就看到这一幕,好气又好笑,“摔倒在地都哭,你随军能干什么?”

“我——”小孩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我可以照顾娘亲。”

林寒从屋里出来,“你是能帮娘洗衣裳,还是能帮娘做饭?亦或帮娘扛剑?你扛得动吗?”

小孩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他可以。然而,他不是没打过他爹娘的宝剑的主意,怎奈拿不动,只能看看。

林寒蹲下,把他扶起来,“你爹爹只是随口一说,又不是现在去,你急什么?摔疼了吧。”

小孩搂住她的脖子,可怜巴巴说:“好疼。那娘什么

时候去啊?”

“匈奴再来再去。去年刚被收拾一顿,今年应该不敢来。可能明年或后年。再说了,娘亲要去顶多去一两个月,又不是一去不回。”林寒擦掉他眼角的泪水,“这点小事都哭,见到成千上万的匈奴还不得吓死过去。以后不准哭了。”

小孩忙问:“不哭就可以去?”

“不可以!”楚沐道。

小孩眉头微皱,“我没和你说话,你不要插嘴。”

“不行!因为你得打赢我,不然去只能送死。知道什么是送死?”楚沐道,“脑袋被匈奴人砍掉。”

小孩慌忙捂住脖子。

楚沐:“再也见不到你娘亲。”

小孩的眼泪再次飙出来,“我不要见不到娘亲,娘亲,我不要……”

“好好,不要,咱们不去。”林寒道。

小孩连连点头。

楚修远见他这么容易妥协,眉头微皱,“大宝宝,不想帮爹娘打匈奴?”

小孩抬起头,打匈奴?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以为你会说好好练武,长到你沐哥这么大,帮爹娘一起打匈奴呢。”楚修远说着,还故意摇摇头,佯装失望,“没想到你想的随军只是随你娘出去玩儿,而不是要帮你娘亲。”

小孩想也没想就说:“不是!”

楚扬和楚玉相视一眼,悄悄后退。

林寒的眼角余光瞥到这点,“大宝,二宝怎么都不说话?”

小哥俩僵住。

楚修远转向俩孩子,见他俩脸上挂满了尴尬,想起前些日子林寒同他说的事。

楚玉对写东西很感兴趣,楚扬对兵法谋略挺感兴趣,没少跟楚修远和楚沐下棋,但他不够狠。战场上敌人跪下求他,他可能就把人放了,继而被人杀个回马枪。这样的人不适合领兵,也不适合上战场,太过心慈手软。

楚修远觉得孩子还小,十四岁进了太学,接触到时政和来自天南海北的学子,再确定是从文还是从戎也不迟,所以就没问过几个孩子将来想做什么。

现今见他给大宝宝下套,不帮忙还想逃,楚修远如何猜不出,俩孩子担心他俩被套进去。

楚修远便故意问,“你们也想随军?”

楚扬下意识摇头,然而摇到一半觉得这样不像是大将军的儿子,弱弱地说:“孩儿还小

。”

“大宝宝比你小四岁。”楚修远道,“他都敢说,你不敢?”

楚玉接道:“那是因为大宝宝什么都不懂——无知者无畏”

这话小孩很不爱听,大声说:“我什么都懂,你们才是什么都不懂。”

“你知道仗要怎么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听说过吗?”楚扬道,“还要懂兵法谋略,武功高强,要让手下将军服气。不然你指东他们往西,只会全军覆没。”

这些小孩儿都不懂,也是第一次听说。可他是谁,楚家大宝宝,不懂也不能轻易认输,“我比你小四岁,我和你一样大,就比你懂得多。”

楚扬张口想反驳,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

楚修远趁机说,“大宝宝说得对,以后爹爹教你。”

小孩欣喜,看到身边人,“娘亲也教我?”

“你想学娘亲就教。”林寒说着转向楚扬和楚玉,“你俩也一样。大将军只有一个,咱家大宝宝要是当上大将军,你俩想干什么干什么,但有一点,咱家也不养米虫。”

大宝宝好奇,“啥是米虫啊?”

林寒想一想怎么解释,“就跟一条小虫子一样,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啥都不用干。”

小孩眼中猛一亮。

楚修远顿时有个不好的预感。

大宝宝高声说:“我要当米虫!”

作者有话要说:我特别想开强制码字软件,早点更新。可我有一毛病,强制码字码出来的东西干干巴巴没灵魂o(╥﹏╥)o

90、不切实际

楚修远和林寒眼前一黑,得,白说。

然而,大将军不死心,“当米虫和随军不可兼得。”

“为啥不可以?”小孩不信,又想骗他。以为他还会中计?可笑,他已经长大了好不好。

林寒见状,笑道:“米虫不读书不练武不会打仗。就和你想吃很多很多鸡肉,就没法吃樱桃一样。”

小孩不假思索,道:“我可以少吃点鸡肉啊。”

“你没听懂。”楚扬还未做好杀匈奴的准备,现阶段希望弟弟承父业,也不敢再旁观,“米虫除了吃、睡和玩就不会别的。别人打你都不敢还手。”

小孩不懂,“米虫傻吗?挨打都不知道还手。”

“米虫就是个大懒虫。”楚玉见爹娘兄弟说不到重点,“懒到什么程度你知道吗?吃饭都不想起来。你让他学武打坏人,就是要他的命。”顿了顿,“啥都不会咋还手?”

小孩想想,他二哥说得很有道理,“娘,我不要当米虫。”

“想当大将军?”林寒连忙问。

小孩连连点头,“我要当比爹爹厉害的大将军,然后和娘亲去打匈奴。”指一下他大兄和二哥,“他们不准去!”瞥一眼他爹爹,楚修远似笑非笑,小孩慌忙把手缩回去,爹爹就算啦。

楚玉不禁嘀咕,“我也不想去。”

“说什么?”楚修远问,“我没听清。”

楚玉心中一凛,忙说:“孩儿说还有好多东西要写,想去也去不了。”

楚扬下意识问,“写什么?”

“娘的食谱啊。我刚写好一本,娘又想出好多好吃的,我不得继续写啊。”楚玉道。

楚扬不禁问:“如果娘每天都能想到好吃的,你还天天写?”

楚玉摇头,不待他哥开口,又说:“我还得写别的。”说着看了看他爹,见大将军没有开口的打算,二公子继续说,“我还要写咱家的瓜果蔬菜如何种植。等我长大,懂得多了,再写别的。至于写什么,我还没想好。反正等咱们去太学,我再想也不迟。”

楚扬皱眉,他弟弟这是要从文?瞥一眼大宝宝,瞧爹娘的态度,不想从戎,爹娘也得把他忽悠进去。可是一文一武,他做什么啊。

林寒冲楚修远挑了挑

眉,大宝知道思考了。

楚修远微微颔首,我看到了。

林寒抱着小孩退到屋里。楚沐见状往外走——他渴了,摘樱桃。

楚修远命丫鬟打水,给满脸泪痕的大宝宝洗洗。

待楚扬回过神,就看到身边只剩楚玉一人,“爹爹和娘呢?”

楚玉信口胡诌,“喊你没反应,回屋了。”指一下西边游戏室,“你想啥呢?”

“我在想我长大了做什么。”楚扬实话实说。

楚玉顺嘴问:“你喜欢什么?”

喜欢吃喜欢玩。

可是这就是米虫啊。

大宝宝都不要当米虫,他这位当长兄的当米虫,爹娘不觉得丢人,他都替自己感到羞愧。

然而,让他和大宝宝一样学武从戎,楚扬问问自个的内心,不是不可以。可是他一想要上战场,且杀人跟切瓜似的,不然死的就是他以及他的战友,血流成河,尸骨遍野,楚扬又不愿看到。

“我也不知道。你觉得我该学什么?”楚扬问。

楚玉仔细想想,很是抱歉,“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问问娘亲?”

“爹爹也在?”楚扬小声问。

楚玉点头,“弹棉花的东西被爹爹弄坏,天又快黑了,他不在家能去哪儿啊。”

“那就回头再问。”楚扬道。

楚玉冲他勾了勾手指,楚扬倾身过去。楚玉小声问,“怕爹爹笑你?”

“爹爹定会说,你都十岁了,半大小子还不知道自个想干什么。或者说你看看大宝宝,才六岁就知道要当大将军。”楚扬说着往游戏室那边看一下,“大宝宝那是想当将军?分明想时时刻刻粘着娘。”

这话楚玉赞同。

次日清晨,楚修远和楚沐一去上朝,楚玉就把大宝宝和娘亲分开——哥俩去学堂。楚扬去找林寒。

林寒听明来意,也没糊弄孩子,直说:“你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看看别人都干什么,比如三公九卿。”不待他开口又说,“先去上课,休沐日再想也不迟。”

楚扬昨晚都没睡好,哪能等到休沐日,去西边书院的路上就忍不住想,丞相下辖九卿,杂事很多。御史大夫监察百官,跟丞相差不多,吃力不讨好,时常里外不是人,他不要当。

太尉管军部。大宝宝能承父业,这个就是大

宝宝的。他可不敢跟大宝宝抢,不然那小子能挠死他。

九卿之首太常掌管礼仪,他不喜欢繁文缛节。少府是皇室管家。他连自个家都不想管,还让他替陛下管家?楚扬摇摇头,这个也不行。

郎中令和卫尉都是宫中禁卫管,他爹爹以前干过。祖母说十分辛苦,经常站一夜为陛下守门。他大概撑不下来。

宗正管皇家事,可是皇室中人多傲慢,他不想跟他们打交道。典客不用,但得跟西域各族人民打交道。可是一想到西域人说话叽里咕噜的,楚扬又忍不住摇头,这个不行。

然而,这些都不行,就只剩太仆和廷尉以及治栗内史。太仆养马,治栗内史官钱谷,说白了还是管家,是天下人的管家。

楚扬不想当管家,那只有廷尉。

听闻廷尉断案不讲证据,通常先把人抓来打一顿,招了就判,不招再找证据,手法十分粗暴,楚扬不禁摇头,这个也不行。

“大哥,大哥,想什么呢?”

楚扬吓一跳,抬头看到楚玉在书院门外站着,“你怎么不进去?”

“来找你。”楚玉走过去,“都快上课了,你不进去瞎想什么呢?”

楚扬把刚刚想的事快速说一遍,“你觉得我适合做什么?”

“你咋还想这个?”楚玉不禁问。

楚扬心说,还不是你们都有目标,数我没有啊。

“我担心爹爹突然问起来,我答不上来,爹爹数落我。”楚扬半真半假道。

楚玉:“那就当廷尉好啦。”

“廷尉?京师百姓最讨厌的官就是廷尉,你让我当?”楚扬皱眉,“我还是不是你亲大哥?”

楚玉点头,“不是我还不说呢。你想想京师百姓为何讨厌廷尉?你不那样做不就好啦。再说了,你要是做好,还能名留青史呢。”

“名留青史?!”楚扬惊呼。

楚玉再次点头,“我就想名留青史。”

“写咱家的瓜果蔬菜?”楚扬瞥他一眼,“你我还是老老实实去上课吧。被娘亲知道,得和爹爹一起揍咱们。整天净想些不切实际的。”

楚玉上去扒着他的肩膀,“你错啦。我敢说名留青史就是娘亲提醒的。”

楚扬停下,回身示意他继续。

“娘亲说不论做什么,做到极致或

者是第一个那么做的,他们的名字都能留在史书上。”楚玉拍拍胸口,“我要成为本朝第一个写美食和瓜果蔬菜的人。你吗。”拍拍楚扬的肩膀,“就只能把一件事做到极致啦。”

楚扬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总觉得他胡扯。可是他扯的头头是道,又不像是假的。楚大公子想了想,下课后去找他娘问个明白。

林寒是说过做到极致能名垂千古,但是在跟楚修远和楚沐闲聊时说的,而不是楚玉,没想到竟被楚玉给记住了。

难得孩子都有目标,虽然可能是暂时的。林寒也很乐意看到,“二宝没骗你,我是说过。你爹爹也赞同。”

“那廷尉是不是要经常跟死人打交道?”楚扬忙问。

林寒摇头,“廷尉是断案,不是查案。偶尔出现个无头冤案,底下人无能为力,才需要廷尉出面。大宝怕死人?”

楚扬不怕,虽然他从未见过,所以就老老实实说,“我只怕无辜人枉死。”

林寒眉头一挑,枉死?说不定真适合,“那就行了啊。改日娘找几本关于断案破案的书,你先看看,感兴趣就让楚沐领你出去转转,哪里不平去哪里。先从鸡鸣狗盗的小事入手。

“倘若不感兴趣,咱就做别的。你还小,现在定不下来,到太学问问当世大儒,就知道自个该干什么了。”

楚扬以前从未想过将来,便是觉得他还小。听他娘亲也这么说,不禁笑了,“那我去上课。”转过身忽然想起一件事,“娘,今天还有鸡蛋糕吗?”

林寒点头,“午时差不多能做好。”

那时他们也下课了。

思及此,楚扬跑去告诉两个弟弟。却不知他刚出主院,楚修远就从寝室出来,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丁点大的孩子,想的挺远。名留青史?陛下都不敢想。”顿了顿,“还真是应了你之前的那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

林寒回身见他把官服换成常服,便知今儿不会再进宫,“挺好的。你的儿子就该有股虎劲儿。”走过去又问,“吴承业那边你们真不用去?”

楚修远:“陛下不去,百官不敢去,我一人过去岂不是打陛下的脸。”

林寒才不是关心打不打脸,而是在想要不要花钱。听他这么一说心

情大好,下午弹棉花的工具被送回来,楚修远装不知道,林寒也没硬往他手里塞。

未时三刻,三个孩子去上课,林寒吩咐奴仆弹棉花。

次日上午林寒就把几个针线活极好的丫鬟喊到游戏室。游戏室那边的木地板天天有丫鬟擦拭,所以很是干净,林寒便让她们在那儿缝被褥。

林寒本打算缝三条,随即想到小太子时常过来,便把被芯弄薄一点,缝了四条。

四月十八,休沐日,楚沐把太子接来,林寒就把四条小被褥摊在地上,让他们坐上面玩儿。

玩累了翻身躺下,就可以把被褥搭肚子上,一人一条,不争不抢,由于被褥小,还不挤得慌,小太子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