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远忙问:“捏脚?”

林寒笑看着他,“嗯哼。”

楚修远无声地笑了,随即擦擦脚,自己找一块干净的布铺在林寒腿上,把脚伸过去,“夫人请。”

林寒朝他脚背上拍一下,“等一会儿。”

楚修远:“不能泡太久,等什么?”

林寒擦擦脚。“我脚指甲有点长,趁着指甲盖被水泡软了好剪,我先剪一下脚指甲。”

楚修远勾头看一眼,就冒出来一点点,不是很长,“改天我给你剪。”

“改天就忘了。”林寒拿起放在身后的剪刀,发现楚修远的脚指甲也有点长,“你的也该剪了。”

楚修远夺走剪刀,“先给我捏捏,捏好了我给你剪。”

林寒怀疑自己听错了,“你?”

楚修远点头。

林寒:“你会吗?”

楚修远反问,“我的脚指甲是你给我剪的?”

“那我就信你一次。”林寒还是担心他粗心,一眼没注意到,把她的脚趾头剪去一半。随即一想,楚修远会使刀会用剑,不可能连剪刀都拿不稳,便先给他捏脚。

两炷香后,林寒捧着不断冒血的脚,打死楚修远的心都有,“这就是你所谓的会?”

楚修远也傻掉了,“我,我剪的明明是皮,怎么会剪到肉?夫人,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是你的脚太嫩了。”

林寒张了张口,咬牙切齿,“还怪我?”

“不不不,我这就去找药,你等一下,我的伤药特好,保你明天早上活蹦乱跳。”不待林寒开口,楚修远翻身下床去找宫廷御医给他配的药。

然而,翌日清晨,林寒依然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门。

楚修远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胳膊,轻声问,“疼不疼?疼跟我说,我抱你过去。”

大宝宝习惯性朝林寒扑去,可是看到他娘冷着脸,他爹一副天塌了的模样,非但不敢往前,还往后退了一小步,“你俩昨晚打架啦?”

“打架了?”楚扬和楚玉从中堂出来,齐声问,“又打什么?”

楚修远顿时觉得几个儿子很烦,“你们哪双眼看到我们打架了?”

楚扬:“你们打架又不朝脸上招呼,我们哪能看得出来。”

楚修远噎了一下,昨儿就不该教他们打架。

林寒开口道:“没有!”

大宝宝脸上写满了不信,瞥一眼他爹,“娘亲,男人不能惯,越惯越变坏。您直说,要是爹爹,我和大哥、二哥帮你——”

楚修远打断他的话,“帮你娘亲揍我?”

小孩后退两步,躲到两位兄长身后,“打娘亲的爹爹不是好爹爹。”

楚修远松开林寒。

林寒抓住他的胳膊,“你爹没打我。要给我剪脚指甲,他哪会啊。非逞能说自己会,还要给我修脚上的死皮,结果把我大脚趾头给剪出血了。”

三个孩子同时惊得“啊”一声。

楚修远有些不自在,低声对林寒说,“你跟他们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林寒:“不解释让他们仨揍你一个?”

楚修远瞥一眼仨孩子,“六个也不够我一拳捶的。”

仨孩子顿时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大宝宝,一点点往后退,退到安全距离,一丈外方停下。

楚修远瞪他一眼,就架着林寒的胳膊扶她进屋。

楚扬忙去搬椅子,“娘,坐。”

楚大宝宝见状,大着胆子进屋,“娘亲饿不饿?我命丫鬟摆饭。”

林寒看向楚修远,“要不要去楚沐那边看看?万一咱们正吃着饭,他们过来……”

楚修远对大宝宝说:“跟你沐哥说,巳时再来。”

随后命丫鬟摆饭。

饭毕,林寒盯着仨孩子去学堂,又歇一会儿,楚沐就带着他老婆来了。

林寒也没为难人,接过茶,把见面礼送出去,就让俩人回去收拾昨儿送来的嫁妆。

孙家姑娘从孙廷尉口中得知林寒很厉害,乃女中豪杰,一直很担心林寒收拾她。而林寒非但没说什么,还让她回去,孙娉婷当着林寒的面长舒一口气,就扯一下楚沐的衣角,催他赶紧走。

楚沐顿时觉得尴尬,楚修远不等他开口,抬抬手,楚沐立即带着老婆走人。

林寒看着俩人出了主院,就忍不住指自己的脸,“我脸上是不是有字?”

大将军认真打量一番,“是的。四个大字,凶神恶煞!”

盼望长大

林寒气笑了,“我敢问,你还真敢答?”

楚修远也被他自己的话逗笑了,“你是我夫人,又不是外人,惹你生气大不了给我一拳,有何不敢。”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林寒反倒不好意思跟他计较,“过几天上朝碰到楚沐,记得问问他孙家姑娘如何。”

楚修远:“他过会儿来了你自己问。”

林寒:“我跟他说了,回门之前不准过来。”

楚修远惊讶,“什么时候?”

林寒想想,“昨天下午。”

昨儿下午楚修远在宫里处理政务,不怪他不知道。

楚修远很是好奇,“楚沐没气哼哼的说,他不娶了。”

林寒:“他敢吗?”

昨天的林寒不是今天的林寒——瘸着半条腿。楚沐敢说个不字,林寒就敢揍他。

思及此,楚修远乐了,幸灾乐祸的乐,“回门礼你帮他准备好了?”

林寒:“在他们那边西厢房。昨儿孙家送来的嫁妆都在东厢房放着。我粗粗看了一下挺多的。”

楚修远:“咱们的聘礼多,孙廷尉不多添些嫁妆,昨儿送亲的时候被沿路围观的人发现都是咱们的聘礼,以后谁还敢跟他做亲家。”

林寒会过日子,但从不苛待底下人,也不作践孩子,对外也不吝啬,因此她也不爱跟扣扣索索,对儿女都不舍得的人打交道。

孙家不富足,依然陪了许多嫁妆,林寒对孙家很有好感,即便嫁妆跟她没关系,是孙家姑娘的私产,“孙家就没想过买个铺子做点什么?”

楚修远顺嘴问:“做什么?”

林寒想想,“衣食住行。布料本钱大,沾不得水碰不得火,孙家估计做不来。食,民以食为天,不论什么人都得吃饭,”转向楚修远,试探着问,“饭馆?”

楚修远听到“衣食住行”四个字,就料到林寒要拐到“食”上面,因为她最喜欢吃,闻言倒也不意外,“你儿子的食谱快印好了。”

两本带有插图的食谱出世,东西市的饭馆酒肆都照着食谱做菜,别说孙家开饭馆,林寒本人开也赚不了几个钱。

林寒听出他潜意思,“食谱上面多是点心以及蒸菜和炖菜。孙家完全可以弄几口铁锅做炒菜。”说着,停顿一下,“只怕孙廷尉的夫人不敢做。”

孙廷尉忙着廷尉府衙的事,分/身乏术,他夫人不敢,林寒说破喉咙也没用。

楚修远想想,“过些日子我让楚沐试试他岳母。这些天你多注意一下隔壁的情况,别由着那个缺心眼乱来。”

林寒不禁瞪他一眼,“以后这话少说。”

楚修远挑了挑眉,故意问:“缺心眼?这是她爹自个说的。前几日见到我还说他家这个缺心眼,以后做了什么蠢事,你打吧骂吧都行,就是不要往心里去。”

林寒:“她爹是她爹,你是你。大宝宝整天要打楚沐,都不准别人骂楚沐,孙廷尉听见了,非得跟你急不可。”

楚修远从不是张狂之人,这么说不过是担心林寒不乐意再管楚沐,回头楚沐的老婆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给楚沐招来灾难罢了。

楚修远闻言心底很高兴,面上虚心受教,“以后再也不说了。”

林寒:“今天也不该说。”

楚修远连连点头,“好好,为夫错了。要不要我扶你出去透透气?”

太阳升高,外面有点热,林寒摇头,“不要。今天没事?”

楚修远:“陛下知道你我今天得喝新人茶,给了我一天假。今儿哪都不去,就在家陪你。”

林寒不由得笑了,“那去给我摘点樱桃。”

楚修远应一声“喏”,还冲林寒行个拱手礼。

林寒见他作怪,顿时想踹他。然而,看到她的脚,林寒忙老老实实坐好。

两墙之隔,楚沐不知跟他新婚妻子聊什么,共处一室又十分别扭,便说:“夫人,我去给你摘点樱桃。”不待孙娉婷开口,楚沐就喊丫鬟去拿盘子。

孙娉婷下意识站起来说,不用。

然而,话没说出口,楚沐就出去了。

孙娉婷不禁说,“刚吃过饭,我还不饿啊。”

站在孙娉婷身侧,孙娉婷的陪嫁丫鬟小声说:“姑娘,让姑爷去摘。我跟您说,他们家的樱桃——”

孙娉婷转向她的丫鬟,“谁家?”

小丫鬟愣了愣,心底忽然一动,“咱家。咱家的樱桃都有鸽子蛋那么大。我早上在府里转一圈,发现除了紫黑紫黑的樱桃,还有荔枝——”

孙娉婷惊叫,“荔枝?!那东西不是南方才有?长安怎么会有荔枝?”

小丫鬟连连点头,“我早上看到荔枝也以为眼花了。府里的人说是荔枝,而且可以吃,我差点吓晕过去。幸好提前拧自己一把,把自己拧醒了。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些。不光有荔枝,还有柰、柿子树、枣树、石榴树、枇杷树、无花果以及只有西域才有的葡萄树。”

孙娉婷目瞪口呆。

小丫鬟朝她胳膊上拧一下。

孙娉婷陡然清醒,不禁吞口口水,“都熟了?”

小丫鬟惊得“啊”一声,随即连连摇头,“没,没有。只有樱桃可以吃。姑娘,姑娘,您干什么去?等等我,我还没说完呢。”

孙娉婷迈到门外的脚又收回来,忙问,“还有什么果树?”

小丫鬟回想一下,“不记得了。应该就这多么。”

孙娉婷转身就走。

小丫鬟忙说:“还有——”

孙娉婷:“你不是说没有了?”

小丫鬟下意识点头,随即忙摇头,“没有果树,还有别的。去年夏天咱们在东市买的白瓜、青瓜和金铃子,这边也有。听姑爷的丫鬟黄芪姐姐说,还有西域的瓜。一个十几斤,切两个就够咱们所有人吃的了。”

孙娉婷只关心熟了没,“也没熟?”

小丫鬟点头,“好像得再过一个月。”

“怎么都要等啊。”孙娉婷不禁皱眉,“我现在就想尝尝。”

小丫鬟提醒她,“姑娘,还没到五月呢。”

孙娉婷朝外面看了看,太阳还没变成火炉,“你说得对,冬小麦还没熟。”回去坐下,想起一件事,“府里怎么这么多果树?都是,都是侯爷种的?”

小丫鬟摇了摇头,“侯爷可不会。隔壁大将军夫人种的。听说那边比咱们这边还多。因为大将军府比咱们侯府大。”

孙娉婷不禁转向东边,“我今天去给大将军和夫人请安的时候,好像看到他们府里有桃树,咱们府里有吗?”

果树太多,小丫鬟看花了眼,哪还记得啊。

小丫鬟想想,“我去叫黄芪姐姐?”

孙娉婷:“不要。别让人家误以为我没吃过。”

小丫鬟心想,你就是没吃过啊。有什么好误会的。听到脚步声,小丫鬟扭头看去,楚沐回来了。

小丫鬟忙扯一下孙娉婷的衣袖。

孙娉婷霍然起身,耳边响起她娘的嘱咐,“到了楚家不可使性子,娘惯着你,楚家人不欠你的,不会惯着你。你不懂事,被大将军夫人送回来,别指望爹娘帮你出头。”

孙娉婷连忙把迈出去的脚收回来,使劲咽口口水,微笑着说,“这么多我吃不完。”

楚沐坐下,就抬手示意她也坐,“你吃不完还有我。我用水洗了一下,尝尝。喜欢我回头再给你摘。”

孙娉婷连连点头,一想到这么不矜持,张开的手收回去三个手指,用两个手指捏一个,“婶婶那边有吗?要不要给婶婶送点?”

楚沐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竟然还想着他婶婶,不错,不错。

楚沐吐掉樱桃核,“不用管他们,大宝、二宝和宝宝想吃会自己来摘。”见她吃下去,“好不好吃?”

孙娉婷以前也吃过樱桃,但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并非孙家买不起,而是樱桃好吃树难栽,卖的人少,且樱桃季节短,一不留神错过,就只能等下一年。

孙娉婷一直认为她那年吃的樱桃,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樱桃。而今,孙娉婷只想对自己说,你就是井底之蛙啊。

楚沐见她愣住,试探着问,“不好吃?”

孙娉婷回过神连连点头,“好吃,特好吃!”

楚沐放心了,“那你吃吧。我,我还有点事。”怕她问他去哪儿,楚沐起来就走。

孙娉婷瞥他一眼,见他往外去,立刻把盘子拉到自己面前。

小丫鬟忙说,“姑娘,给姑爷留点。”

“树上还有。”孙娉婷说着抓一把塞她手里,“你也尝尝,太好吃了,真是太好吃了。”说着,一顿,“桃花,能不能给我娘送点?我爹娘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樱桃。”

名曰桃花的小丫鬟想了想,“不行吧。您昨天嫁过去,今天就往娘家送东西,被小侯爷和大将军知道,人家会不高兴的。”

孙娉婷:“一点樱桃,也不高兴?大将军不是这么吝啬的人吧。”

桃花:“不是吝啬的问题,您嫂子嫁进来第一天就往娘家送东西,您怎么想?”

孙娉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片刻,孙娉婷又忍不住说:“可是我爹娘都没吃过,我吃独食也不好吧。”

桃花想了想,“明天回门您跟夫人说,让她来看看你好啦。小侯爷问起来,就说,夫人担心你。”

孙娉婷眼中猛一亮,“好主意!就这么做。”

然而,孙廷尉和其夫人非但没来,孙廷尉还特意把此事告诉楚修远,请他多担待。

楚修远忍着笑应下来,回到府里就忍不住对林寒说,“那姑娘真是个缺心眼,你以后闲着没事多盯着点,省得把天捅破了,咱们都不知道怎么破的。”

林寒往西边看一眼,“她爹娘拎得清,她整不出什么大事来。”

楚修远想想,“也对。”想起孙廷尉跟他说话时一脸为难的模样,又忍不住说,“嫁进来没三天就让她爹娘过来瞧瞧她过得习不习惯,亏她想得出来。也不怕此事传出去,别人误以为她爹娘对咱们不满。”

林寒:“不是这样,孙大人也不会说她一根筋。孙大人没训她?”

楚修远:“怎么可能不数落她。孙大人也没跟她说要告诉咱们,你权当不知道。”

林寒点头,“我知道,小姑娘面皮薄。只要她爹娘不惯着她,随她怎么折腾。”随即问,“太子昨天怎么没来?”

楚沐刚成亲,皇后担心楚家还在忙,昨儿休沐太子要过来,皇后没让他来。

楚修远把这些告诉林寒,就说,“过几天再来。给他留些樱桃。”

林寒嗯一声,随即亲自去给仨孩子摘樱桃,实则是外面摘一个,从空间里拿一个。

午时一刻,大宝宝吃到樱桃就忍不住说:“娘亲,我觉得今天的樱桃比昨天的好吃欸,您在哪儿摘的?”

林寒:“爬到树上摘的。”不待小孩开口,“你们不准往最上面爬。”

大宝宝蔫了。

随即又打起精神,问他大哥,“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楚扬给他算一下,伸出两只手。

小孩一看还要十年,趴在桌子上,“十年,三千多个日月,老天爷啊,您是要我的命啊。”

楚修远进门便听到这一句,看向林寒,他又发什么疯。

林寒随口说:“少年人不懂,以为长大好,正祈求老天爷让他一夜之间长得呢。”瞥一眼小孩,“也不想想,他长大了,我们就老了。”

大宝宝猛地坐起来,露出惊讶之色。

楚修远乐了,“你以为你娘十年后跟今天一样?”

小孩真没想过他娘会变老,犹豫片刻,双手合十,“老天爷,我刚才跟你开玩笑,我不要快快长大,我要慢慢长大,我娘也要慢慢老,不可以让我娘一下变老,求求你啦。”睁开眼,想了想,“娘,老天爷喜不喜欢吃樱桃?”

林寒被他的童言童语逗笑了,“老天爷不屑吃你的樱桃。”

大宝宝疑惑,“为啥?”

林寒回想一下以前看的神话故事,“老天爷有个百果园,里面有黄中李,万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再过万年才能成熟。人参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三千年方能成熟。还有桃子,据说也要三千年才能成熟。你说他能看上你这俗物吗?”

小孩老老实实摇头,“娘,那个黄中李、人参果和桃好吃吗?”

林寒:“你问我?”

小孩点头。

林寒笑着问,“我问谁去?”

小孩哑口无言。

过了片刻,小孩又忍不住说,“怪不得世人都说神仙好。要是我有机会,我也要当神仙。”

楚修远眉头微蹙,脸上有些许不快。

林寒不等他出言训“熊孩子”,就说:“世人都说神仙好,可给你机会你也成不了神。”

楚玉不禁问:“为啥?”

林寒:“你是能抛弃功名利禄,还是能舍弃金银珠宝,还是能放下美食诱惑和这世间繁华?”

楚玉想了想,他哪样都放不下。

楚扬好奇地问,“娘有没有见过能放下这一切的人?”

林寒:“没有。因为放下这些的人,他们多半会去深山隐居。可惜深山豺狼遍地,没等他们飞升,就已被豺狼吃掉了。”

大宝宝忍不住问:“所以没有人能成神仙?”

林寒想说这世上就没神仙,继而一想天下万物玄之又玄,比如她的空间,就把太绝对的话咽回去,“想成神还要参透天地奥妙。你一个人在深山埋头苦思,久而久之,还没参透,人就傻了,上哪儿成神去。”

大宝宝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傻掉?”

林寒:“我们所有人一个月不跟你说话,你会怎么样?”

大宝宝想象一下,打了个哆嗦。

楚修远乐了,“说出来。”

大宝宝抿抿嘴,“我想杀人!”

胡搅蛮缠

林寒和楚修远相视一眼,无声地笑了。

大宝宝神色窘迫,赧然道:“我又不知道当神仙这么麻烦。”

楚修远:“我和你娘数落你了吗?没有。吃你的樱桃,吃完好用饭。”随即问林寒晌午吃什么。

府里有三个孩子,鱼肉和鸡肉不能少,豆芽和青菜也要有,林寒今儿虽然没进庖厨,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辣炒鸡丁,清蒸鱼或清蒸排骨,炒豆芽,炖豆腐或煎豆腐。”说着转向楚修远,“你想吃什么?”

府里的饭菜一天三顿不重样,林寒突然这么一问,楚修远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险些脱口而出“随便”。好在楚修远反应快,把这俩字咽回去,“年糕。或用平底锅做的面皮包菜。”

大宝宝听到“年糕”二字,瞬间忘记先前的窘迫,“我要吃蟹炒年糕。娘,夏天了,螃蟹可以吃了吗?”

林寒想一下去年螃蟹上市的日子,“再过半个月。”

小孩惊得“啊”一声,“还要这么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