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南长候没等沈氏说完,就赶紧喝停了她,见沈氏有些魔怔似的样子,不由吓得浑身直发凉,沈氏也察觉到了自己嘴快,差点儿将这事是皇上的意思的话说了出来,之前焦急之下没注意过这岔,此时被南长候一吼才回过神来,不由觉得万念俱灰,看着旁边表情还有些迷惑的小儿子,忍不住悲从中来,趴在地上干脆只呜呜哭了个不停,再也说不也求情的话来。

叶世焕从小就聪明伶俐,读书也厉害,比大儿子讨人喜欢得多,沈氏夫妻从小就疼宠他,况且他自己又争气,读书也厉害,可沈氏此时才发觉,这读书读得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这叶世焕的性子越来越心高气傲,说得好听些是有读书人的风骨与宁死不折的脾气,可说得难听些,则是食古不化,犹如茅坑里的石头般,又臭又硬,以前南长候府好歹在平民百姓眼中也是块金字招牌,敢招惹叶世焕的人不多,而他自己也不是那傻到家的,知道有些自己惹不起就得躲,哪知这次因于舒艳的事情,少年人被迷得头脑发昏,只想着英雄救美,却没料到把自己搭上了不说,还差点儿连累了家族。

厅里一瞬间安静得好似连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得清,姜氏满脸苍白,怀里紧紧搂着儿子,好似这就是她唯一的依靠般,两个叶家的姑娘早在周临渊初时进来时有些惊惶的抬起头看过一眼之后,随即又醉红的低下了头去一言不发,厅里几个半大的孩子早就被人在沈氏来时带了下去,因此剩余的几人中,除了明绣等人还镇定自若外,沈氏夫妻几人都是面若死灰的样子,只有叶世焕脸上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周临渊扯了扯嘴角,看到明绣脸色平静,并没有生气的迹象,显然是没将厅里的这些人放在心上,这才松了口气,只是随即他就已经决定过来,跟明绣的想法差不多,他也是觉得南长候家这一门是不能认的,以免哪天被拖了后腿,虽然周临渊自己不惧,不过想起明绣这些日子因为叶明俊的事情伤心难受的模样,他心里就忍不住揪痛,其实早在做过那样的决定之后,看到她渐渐瘦下去的身影,周临渊心里就已经有些隐隐后悔,现在就有机会纠正过来,他也希望能看到自己媳妇儿再像以前那样,因此决定了之后,他将明绣半搂着站起身来:

“南长候既然有了决定,本宫会回了皇上,看在之前的流言南长候也是受害者的份儿上,本宫就给你这一回面子,将人送到大理氏去,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南长候答应了一声,心里有些苦涩,不过却知道好歹这事算是揭过去了,没料到本来好端端的事情,就因儿子被那于家的女儿迷惑,结果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来,差点儿连累了候府上下,这一刻,南长候心里不由生出一种念头:果然同那无法无天没脑子的人相处久了,这种特质也是会传染的他心里生出一股怒气,一边跪着恭送了明绣夫妻离开,这才看着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的大厅,松了口气抹了把汗瘫坐在地上。

“爹…”叶世焕想来也应该发现自己闯了大祸,早在周临渊过来时,他心里就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被周临渊那种冷到骨髓的目光盯着时,他就一直觉得浑身冰冷喘不过气来,等人走了之后才敢出声,他脸上表情有些小心翼翼,呼唤了一声之后就如同做错事的孩子般,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看着儿子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样,南长候表情更冷淡了些,此时他才看出来,这小子只是敢做,却没敢当的本事,之前看着明绣是个女流,又一时书生意气生事,此时气势被人一打压,冷静了下来,才知道害怕,南长候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失望愤怒厌弃等等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交没有如叶世焕所期望的那般又宠溺的哄他一通,反倒是冷冷道:

“太子之前已经发了话,你今日闯的祸太大,南长候府包庇不了你,等下我亲自送你去大理寺,如果这一次你能活得下来,往后希望你性子收敛一些,不要再惹事生非,给南长候府招来大祸来。”

叶世焕心里又惊又骇,没料到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这次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看起来并没有心软的模样,虽然他没真个去了大理寺,不过用脑子想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关着全国穷凶极恶的罪犯,自己又得罪了太子夫妇,那些当官的最是势力不过,肯定会将他往死里整,哪里还有活得出来等他收敛性子的一天?

“爹,不,我不去,爹你救救我”叶世焕看着自己父亲的冷脸,面对他的求情,南长候已经转过头去,脸上一片不耐烦,好似对他的求情一片厌烦般,他心里一冷,转过头看着沈氏:

“娘,孩儿不想去大理寺,您替我向爹求求情。”

沈氏脸上露出一丝不忍,看着一向骄傲的儿子脸上露出惊惶失措的表情,她心里就揪成了一团,可是想想自己往后原本风光无限,原本可以当太子妃的娘家大嫂,甚至未来更能成为国舅夫人,可这一切却全因儿子今日的事情给将她美梦打破,她忍不住眼泪就给流了下来,有些哽咽道:

“焕儿,你怎么就这么糊涂。”

叶世焕心里有些不耐,可此时他救命稻草只得沈氏这么一人,除了她之外好似没有旁人能帮得了自己,因此忍不住抓了她的手,又像儿时一般的摇了两下,沈氏心里一软,抹了两把眼泪就哀凄凄的望着自己的丈夫,还没开口,南长候就堵住了她的嘴,冷冰冰的道:

“你是想救他一命,还是想全家都被人说成想谋害皇室,满门抄斩?”

沈氏脸一僵,浑身软了下来,对于儿子的哀求再也不敢多嘴一句,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媳妇眼里抱着的孙子,张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自己,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意,儿媳妇姜氏苍白的脸上还有丝惊惶,她突然就像找到了个出气筒般,恶狠狠的瞪了姜氏一眼,简直是想将她身上瞪出窟窿来。

“都是你这丧门星,我叶家娶了你这样的媳妇儿,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看着婆婆脸上的狰狞,姜氏吓得身子摇摇欲坠,可偏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南长候脸上的冰冷看得她心惊胆颤,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小心思,此时更是只能搂紧了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不停的摇头。

虽然叶世焕不愿意去大理寺,不过此时的情况哪里还由得他喜欢不喜欢,依旧是被南长候给押着去了大理寺,得知南长候府根本不是太子妃的娘家兄长之后,京里的贵族们笑了好一阵子,原本一段时间人来人往的南长候府,渐渐的门口又冷淡了下来,只是经此一事之后,这南长候叶家,则是彻底跟于家结下了死仇,据说好几次都暗地里去寻了晦气,将如今的于侍郎整得苦不堪言,于家日子过得更是艰难无比了些。

明绣此时对于这南长候府的事情则是全部抛开了,当天出事时,周临渊就直接带她进宫了一趟,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跟隆盛帝说了一遍,自己亲自挑选的人出了岔子,隆盛帝脸上也无光,只是想想这事儿始终是自己先提起的,再说南长候也不是有意拆台子,只是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罢,隆盛帝心里又是憋火又是郁闷,却找不到机会去发泄,至此之后,原本就已经很没落的南长候府,则是彻底的更没落了下去。只是那南长候府的小公子终究是命大,也许南长候也往大理寺可劲儿塞了钱,那叶世焕在大理寺的牢里呆了一个多月后,终究是被人一顶小轿接了回去。

经过了这番事,虽然遇着叶世焕那样一个愣头青有些不愉快,不过明绣最近却是心情十分的好,经此一事之后,周临渊为了讨她欢心,终于不再提说想要给她另找娘家的话题,毕竟出了这事儿,要是太子妃再闹出有另一个娘家,怕是傻子也知道其中有诈,能又和叶明俊成为名正言顺的兄妹,她的心情这些日子以来都很好,眼见着原本因难产之后苍白了几分的脸色,也增添了几分红晕。

此时已经是八月中了,叶明俊前些日子还捎了信过来,他知道京里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原本已经暂定下来妹妹应该变成南长候府的人,结果闹了那样一件事之后,又无疾而终,心里不由有些兴奋,这才去江浙没多久,就捎了不少东西回来,尤其是自己的外甥出生他还一直没见过,此次让人送了一根珍贵的山参回来,以及还让人打了十几两重的金锁一并叫人带了过来。

知道哥哥如今在江浙已经渐渐稳定下来,虽然其中也发生了许多危险,可都在周临渊派去保护他的人下,化危为安,明绣的心也跟着踏实了些。元儿如今已经八个月大了,渐渐开始在学着简单的说话,也许是因为难产的原因,这孩子长得不如其他婴儿胖硕,反倒身体有些消瘦的模样,结合了父母双方长相的优点,才八个月的孩子,眉眼的精致就让人瞧得忍不住赞叹了。

明绣拿起一旁的扇子替儿子摇了摇,简单宽敞的屋子里摆了冰桶,经过自己中毒一事之后,明绣对这些东西更是上了心,每每有人送了冰块过来,都要让人再三检查一遍才敢用,冰窖等容易给人下了绊子的地方,都换上了自己的人手,因最近元儿已经渐渐喜欢在屋子里爬来爬去,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的原因,她屋里的一些摆设都让人撤了去,变得看起来宽了许多。

奶娘拿了根软绸夹在元儿手臂下头,自己则小心翼翼的提了软绸的两头在手里,一边使着力,一边又扶着元儿,看他蹒跚着走了好几步,来到明绣身边时,白嫩的小脸儿上已经露出些汗迹出来,两团红晕爬在他脸蛋上头,张了嘴冲明绣笑,露出嘴里红嫩的牙龈,以及中间冒出来的两颗洁白的小牙齿。

“呀…”元儿向明绣伸了两只手出来,冲她挥了挥,脸上露出惹人疼的笑意,此时的小孩儿是最可爱的时候,呀呀学语,又最会讨人欢心,已经想要努力试着学说话以及走路,最是活泼好动,明绣看得心里又软又满,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往他嫩滑的脸蛋上头亲了几口,引来儿子更热情的回报,小嘴在她脸上连着亲了好几下。

母子二人在屋子里玩耍着,奶娘瞧着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元儿用餐的时候,还没开口说话,外头周临渊就已经进来了,此时还没到中午饭时间,平日的这个时辰,他一向都在处理着自己的公务,会等到午膳时分才过来,明绣看到他来了,忍不住愣了下,还没开口讲话,原本在她怀里的平儿就已经瞧到了自己的爹,忍不住兴奋的跳了两下,明绣自个儿本来身子就纤细,儿子虽然不胖,可好歹已经的八个月,颇有些份量了,这一跳起来她就有些拿捏不住,连忙紧紧的抱稳了,却看这小子已经转头冲着周临渊‘咦咦呀呀’的挥起了小手,一边嘴里还吐了两个口水泡泡。

周临渊看着儿子激动的模样,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来,看明绣抱得手忙脚乱,连额头都隐隐露出汗迹,显然有些吃力的样子,连忙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手,这才上前几步将她怀里的柔软小身体接了过来,跟着亲了几口,感觉到儿子脸颊上头同媳妇儿脸上不同的触感,小孩子身上甜甜的奶香味儿简直是让人爱不释手,一把抱起他动作熟练的摇了几下,看着儿子两只小小手握成拳头,被他这么一拍就揉了下眼睛,忍不住心里柔软,失笑了一声,这才递给一旁的奶娘带下去喂了奶准备哄着睡觉。

屋里春华等看着皇太孙被人抱了下去,侍候明绣夫妻久了,都知道这二人在亲热时不喜欢别人都呆在屋里头,因此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明绣看着周临渊罕见的穿了一身白色的绸衫,领口袖摆处都用金线绣了龙的图案,衬得整个人玉树临风英伟不凡,他的衣裳一向最多的是紫色或者明黄色,明绣还很少看他穿这样白色的衣裳,配着他俊美的脸,整个人倒是显得出尘脱俗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道: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周临渊看她之前瞧自己瞧得有些发愣,好似还第一次看她流露出对自己惊艳的模样来,忍不住来了兴致,一下子坐到了她旁边榻子上,伸了手一下子就把人抱了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头打趣道:

“怎么?发现你夫君长得很好看,看得入迷了?”

明绣脸颊一下子有些发烧,自己之前不过多瞧了他两眼就被他看在眼里,可此时却不愿意承认,连忙顾左右言其他,一边挣扎了几下,要从他身上跳下来:

“胡说,我没有,你先放我下来,等下被人瞧见了。”

“不放,让我抱一会儿,反正这会儿没人敢进来”周临渊说着,就有些胆大了起来,感觉到妻子柔软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这么一挣扎间,他气息就开始起了变化,忍不住伸手覆到了她胸前抚了几下,看她又羞又怒的样子,表情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才好,这么一想,脸就凑了过去。

明绣看他表情危险的靠了过来,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连忙将脑袋险险的往后仰了仰,也顾不上再去推开他放在自已胸口放肆的手,连忙双手将他脸推开:

“别胡闹了”

周临渊表情一本正经,听她这么说了,这才坐正了身子,要不是一只手揽着她的腰防她滑下去,一只手还放在她胸口作怪,这表情还真容易给人一种错觉,他有些义正言辞道:

“我没胡闹不过既然绣儿说了我胡闹了,那我不胡闹好像不听娘子话了。”他说话时声音越来越轻,眼神好似起了变化,原本一向锐利冷淡的眼,好似突然化成了一汪春水般,十分的勾人,这轻柔的表情配上他媚意十足的眼神,加上他俊美而放肆的脸庞,明绣只觉得自己嘴巴微干,好似胸口紧了一紧,听他最后一个字微微勾了勾,好似一条丝线,将自己心微微拨动了一下,连双腿都有些发软了起来。

周临渊感觉到她呼吸微微急促了些,放在她胸口正放肆的手感觉到她心跳快了,知道她是对自己之前的话起了反应,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眼睛里好似就快生出火苗来,放开还在她胸前揉捏不停的手,微微转了转头,嘴唇微张,在她捧在自己脸颊上,想将自己头推开的右手心里轻轻舔了舔,这一下子明绣就像是被蜜蜂踅了般,连忙红着脸一下子就将手收回了自己背后去,周临渊抓住这个机会,连忙右手顺势就把她两只小手抓住,一边还用了用力揽了下她腰,她身子就更紧的朝周临渊贴了些。

他放在明绣腰下的手微微一用力,明绣的胸口就不由自觉的向前挺了挺,两人之间紧贴得连丝缝隙也不留,伸了空余的一只手捧住了她后脑勺,强迫她脑袋贴近了自己一些,两人之间近得能看清对方眼睛里头的自己,以及呼吸间互相吹拂到对方脸上的热气,明绣心跳加速,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迷糊,眼里只能看到周临渊含着笑意与带着霸道的眼睛,那俊美之极的脸庞好似就这么看着就能让人心醉神驰般,她眼神迷离半晌,感觉到周临渊温热的嘴唇凑了过来,脸上一阵微湿,明绣这才回过神来,感觉到周临渊舌尖轻轻在自己脸上扫过,她忍不住身子一颤,连忙开口道:

“不行…”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生疏

第三百九十二章 生疏

剩余的话被他从脸上一路舔过来的唇吞进了嘴里,嘴里只能感觉得到周临渊特有的淡淡青草香味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两人之间情事和谐了许多,也许是身子长开了些,明绣也不像是之前只是一味忍痛的样子,只是此时大白天的,她不由十分不自在,可是苦于自己双手被人家紧紧缚住,连挣扎都没了力道,感觉周临渊那一只手已经放开了她脑袋,两人嘴唇分开时都是一阵气喘吁吁,房里多了股暧昧不明的气息,他的手已经转到她肩膀处。

明绣今日因天气热,只穿了薄薄两层衣裳,除了里头的单衣,就只外间穿了身丝绸而已,除了就只是里头的抹胸,周临渊手轻轻一拨,她的衣裳就如同盛放的花瓣般,丝绸微冰的坠感,顺着周临渊的力道滑落到腰际,露出她凝脂般没有丝毫瑕疵的雪白肌肤,上头翠绿的抹胸精致异常,衬着雪白的肌肤,更形得如玉般光滑。两根细细的带子拴在小巧圆润的肩头,一副不堪一击的脆弱模样,周临渊将她头上的发钗取了下来,那瀑布似的长发就一下子滑落下来,披散在雪白的肩头,他眼神一暗,伸手抓住抹胸,带子就应声而断,将明绣昏沉的思绪给拉了回来,看到他手上捏着的翠绿色丝绸,不由对他怒道:

“你又撕我衣服”

周临渊看她脸颊醉红,眼睛里露出似嗔还怒的模样,忍不住又俯头将嘴唇压了上去,把她没说完的抱怨给吞进了嘴里,两人嘴舌相交缠相濡以沫间,周临渊的动作由一开始的压抑温柔,变得渐渐粗暴了起来,被他抱到床上时,明绣昏昏沉沉间,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竟然是,两人这样疯狂之后,会不会再度怀孕的事情。

屋子里急促的喘息声与偶尔忍不住的闷哼声响起,外间丫头们隔得远了也听不清,巫山**之后,周临渊看着明绣昏昏欲睡的红嫩脸颊,忍不住趴在她身上,有些不想挪开身子,只是怕压着了她,只自己小心的挪开了上半身,又双臂微用力,一把将明绣举了起来趴在自己身上,两人之间身体仍旧紧密相连着,虽然早就已经缠绵过一回,可感受着那股**蚀骨的滋味儿,他仍旧忍不住又轻轻抱着明绣柔软的身子挪动了几下,看她半晌没回过神来,乖巧的伏在自己身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缎子似的黑发,一只手顺着光滑细嫩的背脊渐渐往下滑,摸过纤细的腰线之后,就握住了臀下的丰盈再也没撒手。

明绣眼睛半眯,脸上带着情事之后特有的浓浓慵懒,虽然感觉得到周临渊的手还在自己身上游走,可一时间浑身酸软也提不起精神将他抓开,只能任由着他又占够了便宜,想起自己小日子才刚过没多久,不是危险期,但想起周临渊在她出了月子之后时常这么胡来,幸亏这么几个月过去了她运气好才没真中奖,不然元儿还没到一岁,可她却又挺上了大肚子,可真够有些难为情,更何况生孩子时难产的滋味儿实在太令人心悸,她此时还没做好这个准备,想了想有些懒洋洋的开口:

“临渊哥哥,我这样会不会很快又怀孕了?”

原本还在她身上或轻或重揉捏着的修长手掌突然僵了一下,周临渊原本温柔的脸色突然冷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虽然这一刻时间很短,不过仍旧是被明绣敏感的察觉到,忍住腰间的酸软,双手半曲着托起了身子,一头黑亮的长发披散到肩头洒落到周临渊的胸口上,她撑起上半身,表情带了些警觉:

“怎么了?”他之前的表现虽然只是一刹那之间的不对劲,但明绣仍旧是觉得狐疑,想起他说过不会骗自己的话,忍不住戳了戳他胸口光滑结实的肌肤道:“你说过不会有事瞒着我的。”

周临渊认真看着明绣半晌,她脸上还带着红晕,眼睛里水汪汪的,可是眼神却是十分坚决,他眼角眉梢的妖娆之色渐渐褪去,沉默了半晌之后,才有些艰难的说道:

“上次你生了平儿大出血,御医令虽然将你救了回来,可是往后要再怀孕却是有些困难,不过只要好好调养,绝对不会再有大碍的”

明绣听周临渊这么说了,心里好似就有个地方突然变得空落落的,虽然明绣心里并没有做好想要第二个宝宝的准备,可是没做好准备,不代表她就想失去了再做母亲的权利,上辈子时许多人想要多个孩子也不行,如今她有这么好的机会,却因为自己的大意而失去了。

周临渊看她愣愣的样子,心里微微一疼,其实明绣以后能再怀孕的机会不大,也就代表着他的子嗣单薄,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他才是受伤害最深的人,上头要顶着隆盛帝夫妇的压力,私底下他也不希望明绣伤心难受,因此这么久以来,他都没将这事儿告诉明绣,甚至一力将这些来自父母的压力全顶住了,却没和明绣说过,如果今日不是她问起来,也许这些话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其实咱们有平儿已经够了,再多我也不忍心你再受苦。”周临渊看着明绣半晌,才认真说道:“更何况,生在皇家,孩子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这话时,语气已经有些幽冷,虽然整个人显得有些冷硬,可明绣听着却心里却突然软化成春水般,不由又重新趴回周临渊怀里,夫妻俩一句话也没说,都只是安静的维持着这个动作,明绣心情复杂,不论以后能不能再生孩子,可自己如今已经有平儿了,想到儿子,她嘴角边忍不住掀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来。

“临渊哥哥,以后你要好好保护咱们的儿子。”

周临渊点了点头,他的动作带动胸膛也跟着轻轻的动了两下,看着妻子如小猫般趴在自己胸口,他心里就觉得十分满足,希望时间能就这么停在这一刻,温馨的气息将二人缠绕,半晌之后他才回答道:

“你放心。”那种被人伤害自己妻儿的事一次就够了,这一次明绣虽然被大小冯氏暗害得了手,可是她们也没落到好去,往后小冯氏别想再生出孩子,大冯氏也休想再有孙子二皇子没了儿子,往后再想登大宝,也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

二人说了会儿话,周临渊起身把衣裳披上,又拿了一旁扔在地上的单衣替明绣拢上了,这才拉了铃唤人送了热水进来,屋里虽然放着冰块,可一股暧昧的气息使得屋子多了股火热的气氛,几个丫头低着头,连眼睛也不敢抬一下,明绣也感觉脸上有些发烧,可看着周临渊懒洋洋的模样,还一边拉着她手心,修长的指尖在她掌心里划了一下,让她脸颊更是红得厉害。

周临渊虽然已经说过她生孩子时伤了身体,可明绣依旧是乖乖的喝了御医令开的补药调养自己的身体,虽然第一次生孩子的经验并不如何好,只是周临渊身份不同,她偶尔在进宫时,看到隆盛帝和皇后虽然对平儿一副疼入骨髓的模样,可多少话语里也有催她再生一个巩固皇太子地位的意思,虽然没说要赐姬妾的话,顾着了明绣的面子,不过如此一来她心里只是更加的过意不去。

丈夫她是不愿意跟旁人分享,更何况周临渊也没这个意思,因此她只能借助于御医令的药,这些补药炖进食材里,每日早晨时都得要喝上一碗。明绣端着玉碗,里头盛了清淡的鸡汤,因夏季时分的原因,厨房早在送来之前就已经去过一次油,瞧起来清清亮亮的,还没喝到嘴里,一口鸡炖着药材特有的香味儿就扑鼻而来。

瞧着这碗汤不怎么出色,可是里头却是熬了不少补药,这太子府的厨子是周临渊特地去找隆盛帝要的一个御厨,手艺十分了得,做的这鸡汤虽然放了药材,可是却吃不出半点儿苦味儿,将药材同鸡的味道完全结合在一起,又另外放了甘草以及红枣等物调和味道,放了些许盐调味,味道十分鲜美。

可这再好吃的东西,吃的时间久了,再喝也就有些倒了胃口,明绣皱着眉头,如完成任务般,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狠了心一口将玉碗里头盛着的鸡汤饮尽一滴也没剩的交还给了春华,春华十分有眼色的递来了一盘精致美丽的菊花糕,晶莹剔透的糕点里点缀着细小的白色菊花瓣,里头有切细了的葡萄干等物,味道十分特别,明绣在这夏季时最爱吃的就它了。

但此时明绣摇了摇头,示意春华将这东西给端开去,春华见她皱了眉头一副快要吐出来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心疼道:

“太子妃,您吃块这点心压一压味道吧”

“不行,本宫刚喝过鸡汤,这东西也不知道同那汤里的药材会不会相冲”明绣摆了摆手,自从发生自己混合着那北域来的花连同玉丁香中毒的事情之后,她对这些事物混合在一起的情况就变得十分谨慎,更何况这菊花糕里的材料据说是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万一解了自己喝的药材药性,那不是白费了么?

春华看她表情坚决的样子,也只得依了她点点头,对于明绣的事情,她们这几个当初贴身侍候在一旁的丫头都清楚,御医令当时说出明绣往后怀孕艰难的话之后,太子爷的表情她到现在想起还双腿直哆嗦,后来也没见太子妃提过这件事儿,大家也都十分有默契的将这件事死死记在了心里头,谁也不敢开口提一句,只是心里却替明绣叹了一口气。

在这个时候,孩子就是女人的命根子,是女人下半生的依靠俗语说得好,在家靠父亲,出嫁靠丈夫,而下半辈子,则是要靠儿子了,不管是生在皇家还是普通的家庭,这没孩子都是一个大罪过,幸好的是,太子妃之前还拼命生下了皇太孙,不然如今的日子都不知道该如何过了

春华这么想着,心里不由就生出一股同情,看到明绣冷淡的脸色,忍不住就将自己心里的胡思乱想给强捺了下去,根本不敢再多想,连忙把放着糕点的盘子又放回小几上,绿茵也安静的拿了一旁的帕子过来仔细的替明绣擦过手,几个丫头这才替她捏肩膀的捏肩膀,打扇子的打扇。

“平儿起了么?”明绣喝完汤,这才转头问春华。

正问话呢,那头奶娘就已经抱着孩子往屋里走了过来,当初平儿出生时,皇后就亲自赐了几个奶娘过来,明绣留下了三个,一个是姓许一个姓陶,一个则是跟着夫家姓谢的,年纪都不大,在二十开外的模样,此时抱着孩子的是陶氏,长得很是白净秀气的样子,进来时抱着孩子的表情疼爱而专注,不时的还拿了手里的帕子替平儿擦着口水。

明绣瞧得一愣,忍不住仔细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如今正是他长牙的时候,这孩子脾气一向都不错,因此也不爱哭闹,只是明显不如之前活泼了,嘴巴里不时流些口水出来,陶氏都在第一时间替他擦了,根本不假旁边两个奶**手。

“平儿,娘抱一抱。”明绣站起身来,看着自己儿子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忍不住心里一阵欢喜,赶紧站了起身来,伸手就要过去抱孩子,可平儿瞧了明绣半晌,没有如平时般伸了双手欢喜的扑过来,反倒是看了明绣一眼,一把转头,埋进了陶氏的怀里。

他这个动作一出,陶氏下意识的愣了一下,随即眼里露出一丝欢喜的笑容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平儿的背脊,场面一下子尴尬了起来,旁边许氏以及谢氏二人脸上都露出尴尬的神色,明绣笑容一下子收了起来,变得平静了许多,屋里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也许是察觉到这股不对劲儿,陶氏嘴角的笑意这才收了起来,看着明绣平淡无波的脸,眼里掠过一道慌乱,连忙赔着笑解释:

“太子妃,皇太孙殿下今早起来时哭了一次,也没怎么吃奶,许是因为长牙的原因,而身子有些不爽利,他…”

“好了”明绣略提高了些声音,随即表情柔和了下来,明明不过是刚十七岁的姑娘,可偏偏给人一种高贵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陶氏脸色忍不住一僵,连忙点了点头住了口,只是双手却下意识的轻轻拍起了平儿的背脊。

“平儿是本宫的儿子,母子间哪有什么生份,需要你一个奶娘来解释的”明绣说完,一边伸手到陶氏身边,因她抱着孩子的原因,之前也不方便跪下给明绣行礼,因此直直的站在了原地,明绣直接从她怀里抱了孩子过来,原本平儿还有些不情愿,想被陶氏这个成日跟在自己身边又奶着他的奶娘怀里头,可明绣却是不容谁拒绝,一把就将儿子抱了过来,感觉到陶氏微微的抗拒之后,忍不住心里生出一股火来。

这明明是自己辛苦拼了老命生下来的孩子,因皇室的规矩不能自己喂奶不能她成日带在身边也就罢了,怎么现在变得自己好像是在抢人家儿子似的虽然明绣不赞成要宠坏自己的儿子,可也不能母子二人之间生份到以后就像周临渊与皇后那般,任由她中间不论说多少好话,可周临渊依旧是一副冷淡异常的模样吧?

被自己母亲抱在了怀里头,平儿脸上露出迷惑的神色来,又看了看低垂着头的陶氏一眼,虽然平日吃喝拉撒不是明绣侍候的,睡觉也没跟在她身边,可两人总归是血脉相连的,因此没多久,平儿也就乖巧的坐在了明绣怀中,不再蹦着腿想往陶氏怀里钻了。

明绣松了口气,要是儿子真闹腾起来不要她抱,这不但是她没面子,而她心里也受不了啊这么一想,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跟儿子相处的时间好似极少,说不准以后他跟这乳母都要比跟自己亲了,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危机感,连忙挥手道:

“春华,带三位乳娘下去休息一天,今日平儿就陪在本宫身边了。”

陶氏一听,忍不住有些着急,连忙上前一步道:

“太子妃,这不合规矩…”

这话一说出口,旁边许氏二人忍不住脸色一变,连忙低垂下头去不敢多开口,明绣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陶氏一眼,这一眼将陶氏看得毛骨悚然,好似自己整个人在她面前有些无所遁形了般,就像光着身子被她看穿了似的,忍不住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双手,下意识的将两只手笼进了袖口里头。

“在这太子府的院子里,本宫的话,就是规矩”明绣直将陶氏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一边轻轻伸手捏了自己儿子尖细的下巴一下,看他嘴里已经冒出来的两颗小牙齿,这小子乖巧安静的任由母亲摆弄着自己,一副不急不怒的模样,也没哭的样子,一张白净的小脸,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只是望着明绣看,看得明绣心里暖忽忽的,忍不住凑近脸轻轻亲了他一口,这才让春华去厨房让人准备一些适合孩子吃的鱼肉粥过来。

她这么一副旁若无人的吩咐,许氏几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听到明绣说想要给平儿喂粥食,陶氏几人都有些变了脸色,这皇太孙如果要断了奶,那她们的作用无疑就是小了许多,到时候三个奶娘,多余的一个到底谁不留在府里头?以往平儿总是吃陶氏的奶多一些,明绣虽然今日的举动像是打了陶氏的脸,可许氏二人心里也有些忐忑,几人相互瞧了一眼,陶氏顾不得之前才被明绣说的话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连忙开口道:

“太子妃,皇太孙如今还小呢,还吃不得粥,只能喝奶…”

“本宫做什么事用得着你来教吗?”明绣看了陶氏一眼,态度不急不徐,旁边许氏几人眼见陶氏三番两次在明绣这儿吃瘪,忍不住心里暗自欢喜,可想到自己二人有可能被送回宫里去,心里又有些着急。

要知道这皇太孙是太子的嫡长子,要是没什么意外,那就是继承大宝的人,身为他的奶娘,往后自然好处不断前景风光,就是自己往子孙也能因此身份而受到照拂,可要是被送了回宫去,自己等人往后最多被打发出去成为一个小管事嬷嬷,如里能同皇上乳母相提并论这么风光的?

明绣眼皮垂了下来,挡住了眼里的深思,几个奶娘各有思量,可是人有私心是正常的事,她也不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只是有些私心是在她能容忍的阶段,而有一些私心则是她要打压的不管几个奶娘心里是如何的想法,在等到热粥送上来时,依旧是被明绣半软半硬的挥了下去,虽然陶氏走时欲言又止,显然不是心甘情愿的,不过明绣冷笑了两声,对她的情绪根本就没放在心里头。

热粥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送了过来,颗颗饱满而硕大的米粒如同珍珠一般,熬得已经火候很足了,有些软烂,里头鱼肉都是剔了新鲜的鱼肉,刺早就被剔了去,里头放了些许鸡油调味儿,粥是用大骨汤熬的,去了米的涩味儿,明绣尝了一口,粥软烂可口,入口即化,就是没长牙的小婴儿吃了也无大碍,虽然只是一碗简单的鱼粥,可是却熬得很是鲜美,送过来之前厨房的人就已经用冰块冷却过来,此时温度刚好适宜入口。

春华拿了张围脖过来替平儿系上了,见明绣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略有些吃力的拿了银勺准备喂孩子,忍不住道:

“太子妃,不如奴婢来抱着孩子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借着旁边的银盆洗了洗手,这才敢走到明绣身边。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奶娘

第三百九十三章 奶娘

明绣想了想,点了点头,一手放开孩子,准备让春华接过去,她虽然想自个儿抱着喂儿子,可这小子如今已经八个多月重了,虽然瞧着并不如何壮硕,可却颇有份量,她如今身子骨越发娇贵,平日又没做什么粗重工作,抱着就显得吃力了些。谁知平儿之前被明绣从陶氏怀里抱了出来,如今没抱一会儿,等春华要再伸手过来抱他时,他却是转了头,又将脸埋进明绣怀里,显然是不想要她抱。

此时明绣心里真是又喜又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欢畅情绪,这时她才终于明白了之前平儿在拒绝自己而改而要陶氏抱时,她脸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虽然她是这儿子的亲妈,可此时估计她的心情应该是和陶氏差不多了被儿子这么一依恋,明绣也舍不得再将他递给春华了,连忙双手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一边还欢喜的又拍了拍他背,小孩子感受最是直接,感觉到母亲对自己的喜爱之情,不免又依恋了几分,脑袋在她怀里拱了拱,不由就往胸口绵软处拱了去,好似小猪般,嘴里发出略有些急迫的咦呀声。

明绣哭笑不得,知道儿子这应该是在找奶吃了,连忙叫春华将桌上放着的粥碗递了过来,一边略有些吃力的托了托儿子的小屁股,一边借着春华的手端着粥碗,自个儿拿了银勺舀了些粥,吹了吹,用嘴皮碰了碰银勺的温度,觉得不烫了,这才凑近儿子的嘴边,小声的哄着他张嘴。

一开始喝惯奶的小孩儿还有些不习惯细粥的味道,虽然熬得已经入口即化了,闻着也是扑鼻的清香,可平儿依旧没有要买账的意思,反倒是闻了几下之后,任自己娘亲怎么哄也不肯张嘴,等明绣多哄了几次,他还不赏脸的一把转过头去,咦呀了两声表示抗议,将头一把埋进明绣怀里。

虽然儿子不愿意吃除了奶之外的其他东西,不过明绣却并没有就此算了,平儿如今已经快九个月了,此时就算几个奶娘身上还有奶,但是营养也跟不上了,得试着加些其他东西喂养着,以免到时戒奶这小子闹脾气,因此不顾他有些不情愿,将银勺又放回玉碗里,双手抱在他腋下,将他给转了个身子,一边温柔哄道:

“平儿乖,尝尝这粥,说不准你会喜欢的。”

小孩子张着一双黑水晶般的大眼睛,表情无辜的望着她,歪了歪脑袋,好似有些不明白她说的什么,嘴里学着她的话,有些试探道:

“嗳?”

明绣看他学自己讲话,忍不住嘴角弯了弯,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又重新清楚慢慢的说道:

“是乖”

“歪…”周瑞宁童鞋又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娘亲半晌,一双极似周临渊的大眼睛黑溜溜的张大着,下巴尖细,可胫下却又有着小孩儿特有的一圈嫩呼呼的肉,因天气热的原因,里头穿了件红色描金的小肚兜,外头只薄薄罩了一层浅色丝绸衫子,一双小胖手上头还套了金环,上头挂着几只小巧可爱的铃铛,随着他的挥手动作,铃铛清脆的响了起来。

明绣看着儿子精致可爱的小脸,虽然陶氏之情的作派令她心里不喜,但是不可否认的,这孩子被几个奶娘照顾得极好,皮肤白皙柔嫩,带着孩子特有的吹弹可破水嫩感,摸上去细细滑滑的,没有一丝瑕疵,肤质好得令人羡慕,在这夏际里,孩子也没被晒黑,长到如今这么大,平儿还没出过什么毛病,对于这些,明绣心里对这几个奶娘的行为还是很感激的,忍不住又亲了下儿子,这才又极有耐心的重复了几声。

在这个时期,小孩子是对声音最为敏感的时候,又最有好奇心,明绣不厌其烦,连着同一个字说了四五遍,耐心的哄着儿子,最后才听着平儿用有些欢喜的声音清楚的说道:

“乖”学了好几次,终于将这字给教会了,明绣心里一时间生出一种成就感和满足感,要不是旁边春华提醒她说要喂儿子喝粥,早就将这事儿给忘了。

鱼粥的味道确实不错,明绣哄着儿子张了嘴,送了一小勺进他嘴里之后,平儿咂了咂嘴,也许是对这除了奶以外的东西感到并不反感,味道甚至还是鲜美的,因此没有抗拒,任由明绣喂了小半碗,这才乖巧的任娘亲替他擦了嘴,母子二人一整个上午,除了喝过一碗粥之外,都不停的一人教一人学着,等周临渊回来用午饭时,平儿看到熟悉的人,连忙欢喜的摇手,嘴角边咧起大大的笑容来,露出嘴里粉红色的牙龈,两颗米粒般大小的洁白小牙齿闪亮亮的露了出来,清楚的喊道:

“爹”

周临渊听他能喊自己了,不由有些激动了起来,连忙让人准备了水净了手,赶紧一把就将儿子从明绣怀里抱了出来,有些欣喜的将他上下抛了抛,平儿被丢到半空中也不害怕,反倒是舞着手欢快的笑,反倒是将一旁的明绣吓得不轻,看着周临渊稳稳当当的又重新将儿子接回怀里,一颗心才落回了原地,不由嗔怪道:

“怎么扔这么高,当心吓着了孩子”

“不会的,这可是我的儿子”周临渊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语气里一副骄傲之色,想到自己儿子之前好像喊了自己,不由有些激动,转头问道:

“绣儿,平儿之前是不是叫爹了?”

明绣点了点头,她之前一上午都推了事情在带孩子玩,一边还教他一些简单的字,类似‘爹’、‘奶奶’、‘爷爷’、‘娘’等,虽然照规矩来说,平儿不应该这么称呼隆盛帝等人,可是小孩子此时只能简单的发一些音而已,至于皇祖父以及皇祖母等称呼,对于九个月的孩子来说,实在太复杂了些。

她一上午的教导也是有成果的,看着周临渊此时激动欢喜得跟个孩子模样似的,明绣甩了甩抱了孩子半天有些酸软的手,一边拿了丝巾替周临渊擦了擦汗,一边温柔道:

“临渊哥哥,我让人炖了银耳莲子百合汤,已经温着放在厨房了,没让放甜了,之前我尝过,很清淡,我让春华给你端一碗吧”

周临渊虽然并不爱喝甜的东西,不过这毕竟是自己媳妇儿的一片心意,因此点了点头,等春华得令下去时,顺势在明绣脸上轻轻啄了口偷了香,这才又哄着儿子道:

“平儿乖,再叫一声爹”

周瑞宁也很给他面子,听到他话里两个熟悉的字,忍不住欢喜的蹦了蹦腿,不停的在周临渊怀里踩了几下,咧了咧嘴道:

“乖,爹”

明绣忍不住笑了出来,见这面容极相似的父子俩正有各说各的讲得起劲儿,儿子来回就那么几个会的词,偏偏周临渊却同他说得很是兴致高昂的样子,她眼神温柔的将一只手腕撑在了桌上,饶有兴致的听着二人的对话,谁知周临渊话题微微一转,逗够了儿子之后转头看着她道:

“绣儿,最近南长候的小儿子同于舒艳勾搭上了。”

这话说得可真够难听的明绣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已经过了许久悠闲的日子,她差不多都快将那位穿越的同行以及叶世焕给忘得差不多了,谁知此时周临渊又给提了起来,想来应该是他们二人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才又惊动了这位大爷的注意力,至少应该是与她有关的,不然以周临渊冷淡的性子,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又提起这两个人。

“南长候夫妇应该是被气得不轻吧?”明绣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想到南长候夫妇当时因这个儿子惹了事之后满脸死灰的表情,有了这样一个不省心的儿子,想来这当父母的应该是操碎了心,她此时也并不关心这两个人能做些什么,虽然于舒艳麻烦了一些,不过她之前连消带打让元禄将于舒艳送回去的那次,已经让于舒艳丢够了脸,到时候就算她狠了心撕破脸,想要闹上一出,就算暗中有人推波助澜,她也已经断了她这条路,到时只会说她记恨自己让她丢脸,更何况于舒艳被她这么一打,已经被明绣贴上了有不诡之心,到时候她就算再说什么话,人家也只会当她疯言疯语了。

周临渊听明绣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忍不住也跟着掀了掀嘴角,见她并没有将南长候府的事儿放在心上,也跟着松了口气,想起自己不再决定将她和叶明俊撕开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就显得明媚了许多,不再像以前,好似笑着也像笼罩了一层轻愁似的。

“那是南长候的事情。”周临渊见妻子高兴,也乐得说南长候的坏话来逗她欢心:“据说南长候已经长了好几次由头,给了于光左排头吃了,甚至于光左的儿子也被人好好奚落了几次,如今于家越发不堪了。”

虽然于舒晋没真个成为自己的情敌,明绣周临渊也如愿娶到了,只是说起当初这个叶明俊的旧识时,仍旧是眼睛里泛过一抹酸味儿,语气里也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想起于舒晋被自己的嫡亲妹子连累,就忍不住心情一阵阵的愉快。

叶世焕对于舒艳有意,是明绣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没想到叶于两家不但没有像叶正华同于家般成为亲家,反倒是结成了冤家,这南长候府虽然没落了,可是要想对付一个更加没落的于家,想来应该是到手擒来,只是…明绣顿了顿,看着周临渊道:

“罗侍郎没说什么?”罗侍郎原本身为尚书,只是受女婿连累降了一级而已,可一家人再怎么有恩怨,关上门之后慢慢算也就是了,南长候府这般嚣张欺负于家的人,相当于是在打罗家的脸了,这罗侍郎如今虽然降了级,可好歹也当过几年尚书,门生也算遍布天下了,他要是出手,南长候府也应该掂量一番吧?

周临渊听她这么问了,不由嗤笑:“他如今自顾不暇,哪有机会管于家人的破事儿。”

这罗侍郎都被降了一级了,还贼心不死,在圣上如今已经因前两年的科考舞弊案提高了警觉,派人大力监督之下,他也敢铤而走险,私下里接见一些考生以及拉笼才华横溢的才子,这对于皇帝来说,简直是明目张胆的虎口夺食了,因此没给罗侍郎好脸色看,甚至暗地里派人给他下了无数绊子,如今这位罗大人已经焦头烂额了,就算于光左已经亲自去求见了许多次,他也没精神来理会这些小孩儿家闹出来的破事儿。

夫妻俩正说着话,被忽略的周瑞宁小朋友不乐意了,扭了身子好几下,见自己的爹只顾着转头同娘讲话,忍不住怒了,伸出小手抓了周临渊衣领好几下,谁知这平日见了自己就眼睛里只有自己的爹连眼神也没挪过来一下,周瑞宁不由怒了,扁了扁嘴,跟着就撒开嗓门儿哭了起来。

这哭声突然一响起,倒将周临渊夫妻都吓了一跳,明绣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儿子无缘无故就开始哭,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之后,这对无良的夫妻也不哄这孩子,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起自己儿子难得哭闹一次的情景,看得津津有味,连之前讨论的话题也不说了。

周瑞宁这一哭,见父母的注意力又拉回了自己身上,小孩子心灵本能的感觉到好似会哭的孩子才能引人注目,忍不住又撒开嗓门哭了几声,周临渊也不哄他,只是伸手新奇的在他背上拍着,一边还鼓励道:

“平儿哭,赶紧哭,你母亲还很少瞧你哭的模样,让她多看一会儿。”

周瑞宁眼角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一听周临渊这话,虽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委屈时得到人注意力的小朋友更是觉得傲娇了,又跟着哭了好几声,外头的人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没多大会儿功夫,门外就传来春华的惊呼声,以及几串脚步声,突然垂下来的珠帘一下子被人掀开了,陶氏满脸惊惶的闯了进来,看到里头坐着的周临渊夫妇以及他怀里抱着的小瑞宁,先是愣了下,然后看着周临渊冷淡俊美的脸,坐在那儿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她心里一慌,这才跪了下来:

“奴婢给太子太子妃请安。”

“谁让你进来的?”周临渊原本正同妻儿相处愉快,突然闯进了这么一个妇人,忍不住心里有些发怒,看她跪下之后,神色仍旧没有缓和,反倒冷冰冰的问道。

隐氏正想抬头间,突然想起他浑身冰冷强大的气势,忍不住又将头低了些,不知怎么的,想起周临渊俊美无涛的脸,她的脸颊就开始烧了起来,听出太子话里的不善,她有些慌张的道:

“奴婢听着皇太孙殿下的哭声,一时焦急…”

“谁让你进来的?”周临渊没听她解释,冷冷打断她的话,又跟着问了第二次。

陶氏没料到周临渊根本不听自己解释,她一听到平儿哭声,就心里一紧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没想到这一番表真心不但没表到点子上,反倒是惹了人嫌弃,听着周临渊冷淡的问话,无形的气势就压得陶氏心里发慌,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沉默了半晌之后,这种安静更是令她手脚都颤抖了起来,虽然周临渊没说话,不过陶氏也能感觉到他的不耐烦,连忙趁着他还没问第三次前开口道:

“没,没有人,奴婢顺着皇太孙殿下在哭,情急之下忍不住就进来了。”

明绣看她吓得身子微微颤抖,跪在地上露出一方洁白的胫脖,梳着百合髻,头上简单的点缀了两朵绢花,光是瞧着这么个背影,就够惹人怜爱**了,自己就是女人瞧了也忍不住觉得心生怜爱,她转了头,看着周临渊冰冷的眼神,里头一片冷漠没起丝毫的波澜,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就生出一股骄傲来,对这陶氏之前随意闯进来,一副连她这平儿亲妈都不放心的姿态而生出的气,突然就消了一大半。

“起来吧”明绣温声看着陶氏,只是眼底深处还藏着一丝冷意,瞧在她平日对自己儿子照顾有加的份儿上,她也不介意给这陶氏一次机会,可她如果要再继续这样下去,那她也是再容不得陶氏,明绣并不希望以后因为这样一个人,而使自己和儿子之间感情生份了。

“本宫念你对瑞宁一片爱护之心,这次也就算了。”已经是在陶氏面前称呼平儿的大名,显得与陶氏生疏了许多,明绣语气温和,神态笑意盈盈,嘴角边一双梨涡衬得人娇美如花,身上多了些妩媚的风情,与少女的娇柔清纯揉和,打扮得素净,可更显她如清水出芙蓉般,一点也不像个已经生过孩子的人,陶氏愕然抬头,看着明绣浅笑轻语的模样,只是她这番暗含的警告的话,却使她浑身发寒,半晌之后才抖着身子道:

“奴婢越矩了,谢太子妃大量,下次绝不敢再犯的。”说完,她怯生生的眼神就看了旁边周临渊一眼,见他根本没有对明绣的处罚说话,反倒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挥了挥手,陶氏心里生出一股失望,这才恭敬的叩了头,又回头看了平儿一眼,顺着孩子又往上看了那同他极相似的男子,这才转了头往外走去。

看人已经走出去了,明绣这才笑着转头看周临渊道:“这陶氏可叫临渊哥哥吓住了。”

周临渊脸上露出不耐烦之意,扯了扯嘴角看儿子一眼,弹了下他的小鼻子:

“就你这小子爱闹事”给儿子不负责的下了一个评价语,周临渊这才转头看着明绣认真道:“绣儿,这样不尊你的奴才你直接打发了就是,就算是母后送来的人,到时她心里不愉,也有我去说,你如果心里不喜,不用对这样一个奴才如此忍让的。”

虽然是大热的三伏天,不过明绣听了周临渊这话,却是如同喝了一杯冰凉的蜜水,浑身上下的毛孔由里到外的都舒慰了,忍不住倚向他身侧:

“你放心,我知道不会受委屈的。”

周临渊看她保证了,这才点了点头不再提这话岔,只是又说起之前被儿子打断的话,周瑞宁这时可知道自己父亲平日疼是疼自己,可下起手来可够狠的,他就是哭了人家也没理睬,反倒是看热闹似的看了小一会儿,他这时揉了揉鼻子,也不哭闹,张着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安静的听着父母对话。

“于家那边我给盯着,你也别管他们的破事儿,如果他们自己闹腾就好,再牵扯到你,我到时候再下手。”明绣听他这么说了,也就点了点头,看着时辰不早了,赶紧让人摆了饭菜,周瑞宁之前吃过鱼粥,这时食髓知味,因此不到饭菜摆闹就闹腾了起来,明绣赶紧让许氏等人过来喂奶,陶氏之前被明绣责罚,此时脸上估计挂不住,因此没过来,就留了许氏和谢氏二人,两人抱了孩子到屏风后头,谁知哄了周瑞宁好一阵子,他也没张嘴喝奶,两个奶娘都好不尴尬,平日她们也只是负责周瑞宁的一些小杂事,喂奶的事根本全由陶氏包了,此时好不容易有她们在太子妃面前露脸的机会,谁知这小殿下却不赏脸了。

二人不敢怪周瑞宁,只能将平日霸着喂太子奶的陶氏骂了个狗血喷头,心里觉得要不是这女人平日嚣张霸道,这皇太孙殿下怎么又会不吃自己二人的奶?明绣听儿子饿得直哼唧,忍不住也觉得有些心疼,只是看着许氏和谢氏二人满脸通红眼睛里露出害怕之色的样子,皱了皱眉,这才说道:

“算了,既然平儿不吃,估计是还没饿吧,你们先下去。”

许氏和谢氏听明绣这么一说,不由如获大赦,她们不像陶氏那么不知好歹轻重,听明绣这么说了还敢多嘴,要知道这母子二人亲近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自己等人虽然身为皇太孙奶娘,往后来说皇太孙长大也是他亲近的人,可这奶娘和亲娘仍旧是有区别的,太子妃想将儿子留下来,虽然于祖制来说不太合,不过此时只是在太子府里头,人家太子都没发话了,自己等人去多嘴讨那个嫌作什么?两人因此一听明绣这么说,都答应了一声,行了礼之后赶紧退了下去。

明绣看着儿子用两只胖呼呼的小手揉了揉眼睛,虽然饿得嘴里哼哼唧唧,可是却并没哭闹,乖巧安静的样子让她心里一怜,想起早上时让人给他做的鱼粥,连忙又叫厨房重新用新鲜的材料又重新熬了一碗送过来,依旧是用大骨汤作底,可是里头除了鲜嫩的鱼肉之外,还加了一些已经宰成了碎沫的鸡肉,熬得软烂了,里头还有两颗大枣,瞧着就让人开胃,因用的食材都是早准备好的,再加上早上时明绣要了粥,中午厨房的人也学精了,备午饭时顺便就已经先将粥熬好了,如果明绣要粥,那上饭速度也快,如果不要,最多不过浪费一锅白米而已,正好还能赏了下人们。

周临渊看着媳妇儿端了碗喂儿子,而周瑞宁则是安静的喝着母亲喂过来的粥,看得出来吃得很快乐,白嫩的脸颊上沾了几粒米饭,红嫩的小嘴儿沾了油,看起来亮光光的,周临渊看得起劲儿,忍不住也跟着凑了过去,周瑞宁吃得黑皮了,冲他咧开嘴笑了笑,露出里头两颗小牙齿,一边还脆生生道:

“爹,乖。”

他是照着明绣早上喂他饭时说的话,要他乖乖听话的吃,表示自己此时也很乖,顺便招呼自己的父亲,可是此时叫了就像是在夸奖着周临渊似的,明绣看周临渊脸上一下子僵住,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小孩子虽然不懂大人为什么笑,可也跟着咧嘴呵呵的笑,周临渊看得来了兴致,连忙接过明绣手里的银勺子,有些跃跃欲试道:

“绣儿,让我来喂喂试试。”

看他兴致勃勃的模样,明绣将手里的银勺递给他,看他动作有些笨拙的喂饭,所幸被喂的那个还不知事,被周临渊勺子一歪弄了满下巴粥水的周瑞宁还得意的咧嘴咯呼直笑,引得明绣也忍不住想笑,看到大人高兴,小孩子更是得意,忍不住手舞足蹈,将第一次做这种的周临渊弄得狼狈不堪,粥碗都差点儿斜了,连忙单手紧紧扶住儿子,任由明绣拿帕子替他擦去了嘴角的饭粒以及油汤。

一顿午饭在笑声中渡过,从此以后,周临渊好似迷上了给儿子喂饭这一行为似的,半个月每日中午时都要亲自抱着儿子喂了东西吃,这才心满意足的搂着媳妇儿睡一会儿午觉,手势从一开始的生疏笨拙,到最后的渐渐熟练,他一个人也能抱着儿子顺利喂完饭,只是如此一来,周瑞宁开始学着吃细粥以及偶尔明绣让人配着替他准备的米羹等物之后,他吃奶的回数就渐渐少了下来,只是半个月下来,长得越发身子壮了一些,皮肤更是细嫩可爱,连精神也比以前好了不少,跟着明绣渐渐学会了更多的单字儿。

但如此一来,孩子是长得好些了,可他跟奶妈们吃奶的次数少了下来不说,而且他同明绣夫妻之间的关系更是亲密,除开因血缘关系,天性里对父母就依恋爱戴之情外,还有这些日子成日的相处下来,他在瞧着母亲时,根本用不着明绣伸手过去要抱,知个儿就早早的扑了过来。

这一情况让几个奶娘都尴尬不已,带孩子已经用不着她们,而喂奶的事也用不着她们,许氏和谢氏还好,只是担心着自己二人无用武之地被明绣开除而已,而陶氏则是赤luo裸的有些揪心了,周瑞宁是她从小一手带大的,吃的奶也是她的最多,私心里她甚至已经认为周瑞宁应该对她最亲热,她不亚于他的母亲太子妃才是,她也一心扑在周瑞宁身上,可如今的情形,看着皇太孙对她没以前依恋了,就像生生在她心上剜了一刀,有人将孩子给抢走了一般,让陶氏心里比许氏二人可难受得多。

许氏二人虽然心里担忧,可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几个奶娘原本同住一间院子,可偏偏陶氏住的地方最大,因为皇太孙最为依恋她的原因,她更是时常光明正大的呆在皇太孙的屋里,在冬季时有火龙烤着,夏季时有冰块给凉着,日子过得甭提有多美了,如果一开始大家就处于这样不平等的地步,那么许氏二人还有可能心服口服,可大家明明都是皇后娘娘一视同仁赐过来的,凭什么陶氏就得独得这些优厚?

想起陶氏平日对皇太孙爱不释手,连她们这两个奶娘嬷嬷轻易都抱不得一下,许氏心里就有些不满,正午时吃饭间,外头太阳明晃晃的大,可外头陶氏却已经搬了凳子,拿着铜盆,坐在太阳下头正在替周瑞宁搓着衣裳,神态认真又温柔,心里的火不由一下子就冲了起来,忍不住搁了碗出来就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