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后醒了。

太后梳洗,又花了两刻钟的时间。期间赵琇与其他人一直候在外殿,摒声静气不敢出声。两刻钟后,太后穿着常服,缓缓从殿后走出来,见了她们便先笑了:“叫你们久等了吧?哀家是老太婆了,动作总是要慢些的。”

赵琇等人齐齐行礼称不敢,又大礼拜见。

太后摆手命去,笑着说:“今日天气不太好,早起还有阳光,过了午后,倒下起了小雪。本来还打算带你们上花园里走走,如今还是算了吧。你们娇生惯养的,别吹了风。西暖阁里暖和,我们上那里吃茶说话去。”

一众人便转移去了西暖阁,果然暖和得很,落地黄铜大熏炉里燃着清洌的梅花香饼,十分好闻。太后命人上了香茶小点,与众女聊几句家常,不过是问着你的祖母身体如何,她的母亲病好了没有,又或是谁家上京后是否住得习惯,等等等等。

结束了寒暄后,太后就直入正题:“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特地将你们召进宫来说话?你们家里的长辈都觉得哀家这旨意很不合规矩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告诫

太后为何忽然召她们这些新进门或未过门的皇家媳妇入宫说话,姑娘们各有各的猜测,但没一个是确切知道答案的。她们基本上都觉得,这大约只是太后一时兴头上来随口说出的邀请,过后又不好当作没这回事,才真的下了旨意。

不过是陪太后聊聊天罢了,她们能走到现在的位置,本也没少陪着太后说笑,讨她的欢喜。

汾阳王世子妃便头一个笑出声来,道:“太后娘娘相召,本就是我们的福份,哪里有不合规矩之处呢?您是长辈,想要见小辈们,本就是再寻常不过了。”

太后微微一笑:“你不必哄哀家,哀家知道,就算你们不说,你们家里的长辈们背地里也不知会怎么骂哀家呢。你这丫头已经是我们高家的媳妇了,也就罢了,她们几个都还未出阁呢,大过年的,哀家把人叫到宫里来,谁不多嘀咕两句?只是他们都没摸清楚哀家的用意,因此不好多说罢了。”

赵琇跟太后比较熟,就大着胆子笑问:“那太后娘娘到底是为了什么召我们前来呢?”

太后笑着看了看她:“你想知道?”

赵琇抿嘴笑说:“您不是正要跟我们说吗?偏要故意卖关子来吊我们的胃口。”

坐在赵琇斜对面的那位姑娘暗暗倒吸一口冷气,诧异地看了赵琇一眼。她今日是头一回见赵琇,虽然从前听说过传闻,但万万没想到本人比传闻中还要胆大,就算是板上钉钉的广平王世子妃,太后的长孙媳妇,赵琇在太后面前也未免太随意了吧?

太后却并不在意。反而笑了:“你这丫头倒机灵,知道哀家是在吊人胃口。”随即收了笑容:“其实也没别的原因,哀家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一下宫里的事罢了。兴许你们早已有所听闻,但详情如何,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哀家来给你们说说真相。”

她说的就是皇后几次三番犯错,新年大朝那日还要故意对端嫔腹中胎儿下黑手,结果被太后派来催促的宫人瞧见。急报到太后与皇帝面前。及时制止了皇后的暴行,挽救了端嫔腹中的胎儿。

这些事虽然宫外众人早有传闻,但谁也不清楚内情。只是隐隐约约猜到一些,在场众人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具体完整的事情经过。汾阳王世子妃与几个姑娘都听得面色青白,尤其是李善文,她既是未来的皇长子妃。皇后便是她的嫡亲婆婆。皇后犯了这样的事,一直被软禁在坤宁宫中。皇长子也受了不少影响。李善文心里自然要为未来的夫婿多担忧几分。

赵琇倒还淡定,张氏从曹太夫人那里知道的版本跟真相十分接近,就是略微简洁一点,所以她没什么可惊讶的。皇后胡闹也不是头一回了。太后从前却不曾特地召过什么人进宫说话。此番叫她们这些新进门或未进门的孙媳妇前来,到底有何缘故呢?

难道是拿皇后做反面范例,告诫她们日后别学她一般胡闹?

果然。接下来太后就说出了自己的用意:“皇家媳妇不易做,做得不好。就会象皇后这样,她自个儿难受,皇家也跟着丢脸,臣下还不知如何议论呢。无论是她,还是你们,哪一个不是世家大族里出来的?个个都知书达礼,理应知道《女训》、《女诫》里说的是什么,也该知道身为妻子,怎样做才是正确的。一心只想着夫婿是否专情于你,明明没有的事,却成天胡思乱想,胡乱猜疑,甚至不识大体到教坏了孩子,影响了朝政,简直就是混账!”

太后用凛厉的目光扫视了小姑娘们一圈:“你们要引以为诫,若是自知做不到一个合格的皇家媳妇所应做到的,那还不如主动退位让贤!凭你们的家世,求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原也不难。可心里若除了这句话,就再也塞不下别的,那还是别嫁进皇家来的好。皇家媳妇,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

众女总算弄清楚了太后的用意,一个个都摒心静气,不敢出声。

很显然,太后是吃够了皇后的苦头,生怕日后娶进门的孙媳妇、侄孙媳妇们也要犯那样的错误,所以提前告诫一番,若有哪一个真的不合适,那就趁着还未过门,赶紧打发了,省得日后生事。

这么看来,太后对皇后还真是心结不浅哪。汾阳王世子妃就算了,其他几个小姑娘可都还未嫁进高家来呢,太后就在她们面前揭了皇后的底,也不怕她们回家后会泄露给家人知道,真是半点脸面都不给皇后,想必早就因为之前的事憋了一肚子的火了。

汾阳王世子妃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着说:“太后娘娘熄怒,我等定会谨记太后教诲…”

李善文身为皇后的未来嫡长媳,也挺直了腰杆郑重许诺:“晚辈定然谨记在心,不敢有违。”

赵琇也跟其他人一起附和。

太后稍稍消了点气,扫视众人一圈,重新露出了微笑:“好孩子,哀家并不是要吓唬你们,只是实在怕了。”她看了看李善文:“善文丫头,你有什么想说的么?”这是太后今日最重要的问话目标。

李善文连忙坐直了身体,恭谨回答:“善文自从接旨的那一日起,就知道自己该承担怎样的职责,也知道自己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善文深信皇长子品性为人,也不敢辜负太后与皇上的信任。善文会牢记太后的教导,绝不会让您失望的。”却绝口不提皇后如何。

太后却觉得很满意,又转头去问赵琇。

赵琇微笑道:“臣女也知道皇家媳妇难做,心中也羡慕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只是若有朝一日,世子让臣女失望了,臣女也不会如何。也许难过是有的,但日子还是照样得过。守住自己的心,让自己不要太伤心就行了。生活中还有许多可爱的事物等着臣女去发掘呢,倒也不必终生只围着一个男人而活。”

太后有些诧异,但随即又笑了:“你倒是个洒脱的,不过这样的想法很好。皇后若有你一半豁达,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赵琇笑而不语,她本就是这么想的。人生在世。又不是没有爱情就不能活了。皇后吃醋的最初。皇帝也没纳过妃子,是她自个儿没事找事罢了。退一万步说,就算皇帝真个纳了妃子。违了当日誓言,她也没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难看吧?儿子女儿,娘家亲人,她似乎全都不在乎了。整天自怨自艾的,就算丈夫原本是专情之人。也会被她越推越远的。

赵琇如今倒是相信,高桢对她一片真情,但就算是在现代社会,她也不敢担保婚前彼此深爱的男人在婚后不会有出轨的一天。更何况是在这纳妾合法的古代社会?她嫁的还是一个位高权重、有权随心所欲地纳妾的宗室贵胄子弟。就算高桢日后真的纳了妾,她也没办法阻止。

但她不会让自己因为嫉妒而变得面目全非,大不了收回自己的感情。与高桢做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也就罢了。广平王府这么大,他们可以不住在一起。甚至一天都不必见一次面,那样的日子也不是太难熬。她可以找很多有趣的消遣来打发时间。

当然了,如今的赵琇尚处于热恋期,理智上她会产生这种想法,但是在心理上,感情上,她极之期盼这一切不会成真。

太后对赵琇的想法表示了肯定,接着又转向了其他人。她问汾阳王世子妃,世子妃结结巴巴地说了半日,就是想表达她是熟读《女训》、《女诫》长大的,知书达礼,会贤惠地侍候丈夫公婆,相夫教子,为丈夫纳妾,开枝散叶等等。什么妒忌呀,陷害小妾呀,妻妾争风呀,忽略儿女教养呀,所有的这些都是不应该的,她绝不会做!

这话倒也不错,就是中规中矩了些,还有些讽刺皇后的意思。也许汾阳王世子妃并没有这个意思,但在场的人里还有皇后的儿媳,这就显得不太合适了。然而太后此刻正恼着皇后呢,李善文也自知皇后不占理,因此没人说什么。

至于其他两位姑娘,说的话与汾阳王世子妃大同小异,比她略简单些,还很小心地避开了所有可能会惹皇后一方不高兴的辞句。不过赵琇留意到,那位传说中是某位郡王妃外甥女的姑娘,说那话时,眼神似乎十分不以为然,看来是不赞同汾阳王世子妃的话,但当着太后的面,又不好公然说出来。

赵琇低头微笑不语,她都看见了,太后虽没什么表示,但太后身边的心腹宫人,可是盯着那姑娘看了好几眼呢,也许会不太满意吧。

这个话题也没延续多久,很快太后就觉得满意了,重新提起了别的话题。赵琇等人正顺着她的口风说些凑趣的话,便看见有宫人进殿禀报:“太后娘娘,皇次子跪在殿外,求太后娘娘开恩,还皇后一个清白。”

太后的脸顿时就拉下了,她不大高兴地回过头:“他又来了?这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皇后明知道外头才下了雪,还叫亲骨肉来受这个罪,她也配做母亲?!”

宫人不敢抬头,只伏在地上不语。

太后生气地说“不见”,又要跟赵琇她们继续说笑,不料没过多久,宫人再度回转,跪着向太后道:“皇次子说,若太后娘娘不肯开恩,他就在殿前跪到您点头答应为止。”

太后拉长了脸,面色十分难看。她的亲信宫人立在她身后,小声劝她:“昨儿皇次子已是跪了大半个时辰,皇上来了才把人送回乾西五所去,太医诊过伤势,说是长久以往,必会伤及膝骨,日后极有可能会留下后患。今日才下了雪,皇次子又来…”

太后冷冷一笑:“他们母子也就是仗着哀家不忍心叫亲孙受罪罢了!”

赵琇等人知道太后生气了,连忙都站起身来,垂头不语。

太后深吸几口气,对亲信宫人道:“你去吧,叫二郎进来,哀家倒想知道,他想要哀家这个祖母如何还他母亲一个清白?他拿着自个儿的身体来威胁祖母,却把孝字放在哪里?他母亲纵容他行如此不孝之事,就没资格跟哀家提什么清白!”

话虽如此,太后到底还是允许了皇次子进殿。她嘱咐赵琇等人:“你们暂且在这里坐着,哀家一会儿就回来。”便转身离开了。

赵琇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不安。她们坐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一句话也没说,也没心思吃茶或点心了,只静悄悄地倾听着外头的动静。(未完待续)

ps:要收尾了,不好写呀…

☆、第六百零六章喊冤

慈宁宫主殿地方颇大,赵琇她们所在的西暖阁位于西梢间,但太后见皇次子的地方,却是东次间。此处房屋又高大宽敞,中间隔着层层布幔、毡帘、多宝罩等等,声音传过来时,已经几不可闻了。

赵琇等人也就是听闻有人走进殿内,又往东次间去,期间有皇次子跟引路宫人的说话声,也有他在东次间拜见太后时请求她给皇后一个清白的高呼。除此之外,她们能听到的就只有一阵阵低沉的话音,只知道有人在说话,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忽然间,皇次子提高了声量,大声抗议:“皇祖母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母后呢?!母后不曾害过端嫔,是端嫔在撒谎!她故意陷害母后!”

“住口!”太后也忍不住大声喝斥了,主殿的另一端还有几位娇客,虽然都知道皇后干了什么傻事,可叫她们知道皇次子也在犯傻,还很无礼忤逆,那就更丢皇家的脸了。所以太后出声制止皇次子,不许他再说下去:“你又从你母后那里听了什么瞎话来?她有没有害过人,难道哀家与你父皇会判断不出来么?你当周围目睹的宫人是死的?还不快退下!”

皇次子不肯退下,他坚信自己的母亲是清白的,如果有宫人做证说她害了端嫔,那就是宫人在撒谎。他不甘心就这样被撵出慈宁宫,索性扑上前去抱住太后的大腿哭诉:“皇祖母,您就信母后一回吧,你让她自辩。她好歹是一国皇后,怎的就连个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呢?端嫔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嫔,她腹中的胎儿如何比得过皇兄、皇妹与我尊贵?您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小小的端嫔与她腹中不知能不能生下来的胎儿,情愿让我母后蒙冤?!”

太后气得半死,浑身发颤,直叫:“赶紧把他给我拉开!”宫人们都慌了手脚,连忙上前拉皇次子,太后又命人直接将他赶出慈宁宫去。宫人们用尽力气去拖,可是皇次子挣扎着不肯屈从,反而紧紧扒住了自家祖母的大腿,一再求她见皇后一面。

东次间乱成了一团。

西暖阁内。赵琇等人听到动静,倒有些无措了。以她们的身份与立场,是不该在这时候露面的。可就算不露脸,听到皇次子的话,也足够尴尬。

汾阳王世子妃就有些坐立不安。因为她听到太后那边似乎十分狼狈,她身为晚辈,是不是该过去帮个忙?可这几个小姑娘又不能就此丢下了,她做长嫂的还有陪伴的义务。因此她便有些进退维谷了。

赵琇与李善文倒还稳得住,虽然很尴尬,但此时此刻最适当的应对方式,就是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东次间离得太远了,她们在西暖阁里,对外头的一切毫不知情。太后说了去去就来的,她们只要安静等候就是了。若太后不回来。自有宫人前来领她们离开。

新来的两个小姑娘就没她们坐得住,另一个倒罢了,只是忍不住转头去倾听外头的动静,那位郡王妃的外甥女是直接离开了座位,走到多宝罩边上,透过多宝格的空隙,张望起外头的情景来了。

汾阳王世子妃见状,就忍不住小声道:“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宫里!快回来坐下!”

那郡王妃的外甥女瞥了她一眼,回身坐下,却十分不以为然地道:“皇次子闹成这样。看来皇后娘娘还真个是冤枉的。高门大户里头,小妾仗着怀胎陷害嫡妻的也不少见,没想到宫里也会有这种事。”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太后居然偏信一个嫔,认为是皇后不对。甚至当着她们这些外人的面说皇后的不是,真真是老糊涂了。莫非就因为太后是从侧室上位的,所以不知道体谅正室的难处不成?

但就算她没把这些话说出口,光是说出口的两句,也足够让人吃惊的了。赵琇等人顿时瞪大了双眼,诧异地看着她。

她倒是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你们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的话不对?”

赵琇迅速移开视线不吭声。李善文也捧起茶碗低头啜了一口。京城大户人家里,确实有妾室陷害嫡妻的事,可皇后娘娘这事儿却未必是她想的那样。皇后娘娘…从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呀。

汾阳王世子妃更是直接低声斥责起那姑娘来:“休要胡言乱语,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自个儿家里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听得旁人几句传言,就自以为是的下了断言。你可知道什么叫宫规礼仪?教养嬷嬷难道就没教过你?!”

那姑娘撇了撇嘴,冷笑着扭开头去,显然没把汾阳王世子妃放在眼里:“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这些?你虽然早嫁人几日,但日后也不过是与我平起平坐罢了,少在我面前充长辈!”

汾阳王世子妃被噎住了,自从成了婚,她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气呢。不过她有一位不靠谱的祖母,因此也习惯了听人不靠谱的话,闻言只是冷笑了两声,也不再多说。

这小姑娘仗着有郡王妃姨妈撑腰,以为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了,竟不知尊卑好歹,日后自会有吃亏的时候,旁人又何必拦着她作死?!

汾阳王世子妃不说话了,赵琇与李善文又拿定了主意要装聋扮哑,剩下的一位姑娘还在为邻座的大胆言辞而吃惊,没反应过来,那郡王妃的外甥女没人搭话,自然也就聊不起来了,于是便郁闷地呆坐在那里绞帕子玩。

没过多久,东次间那边终于安静下来了。太后显然已经疲倦至极,无力地道:“好,你既然一再说你母后是冤枉的,那哀家就见她一面。哀家倒想知道,她除了喊冤,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皇次子一听,顿时欢喜不已,扑到皇祖母跟前再次磕头。太后气得大声斥责:“给我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这个混账东西!”皇次子一窒,讪讪地磕完了头,跟着宫人出殿去了。

走到门边,他又被太后叫住:“整理了衣裳再出去,你难道要叫宫里的人都瞧见你堂堂皇次子衣衫不整的模样么?!”

皇次子缩了头,手忙脚乱地理着头发衣裳。闹得这一场。他金冠掉了,头发撒了,腰带松了,衣袍下摆也沾了灰。好不狼狈。这样出去叫人看见,确实很不象话。

可是他都顾不得了,能为母后争取到一个自辩的机会,他心里说不出的快乐。回宫路上,他远远望着远处的景仁宫门。还冷笑了一声。端嫔这贱人,平日里装得如何贤惠,还不是瞒不过他的母后?这下他倒要看她如何收场!

太后命人去召皇后前来,这期间还有个空档,正好平心静气。她的衣衫也叫小孙子拉扯坏了,精神也不济,趁着这个空挡重新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来却去见了今日的几位娇客。

她有些无精打采地进了西暖阁,往暖炕上坐了。朝小姑娘们扫视一眼,汾阳王世子妃略有些不自在,但行止还算如常;赵琇与李善文维持着她离开前的淡定微笑表情,关心地上来问安,问她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歇一会儿,仿佛对东次间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倒是新来的两位,脸上的表情摆明了告诉人:她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能说。尤其是郡王府属意的那一位,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太后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但太后不会给她发表意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