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是么。你今夜属于我,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赵仲御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爷…”香瑶脊背发凉,呐呐地道。她不会天真到以为他要跟她行房。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告诉我今夜吹笛的是何人。二是我挑断你的手脚筋,把你剥光扔到街上任人糟蹋。选吧。”赵仲御淡淡道,语气不具一丝威胁。但,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少爷为何要将他引来?看他身后的灰衣人似乎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她武功平平,不能跟他们硬碰硬,香瑶暗忖。她还在犹豫,赵仲御一个眼神,他身后的灰衣男子己经向她靠近。

“我说!”为了自身安危,她什么都招了:“他叫蓝起云,是醉云楼的幕后老板,起云山庄庄主,也是今夜跟你竞价的年轻公子。”她所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得到他要的讯息,赵仲御向灰衣男子点点头,灰衣男子会意地回到他身后。

“爷,香瑶乃清白之身,您真的无一丝兴趣么?”看他要离去,香瑶赶紧出声。这男人虽然有些冷酷不近人情,但他有财有貌,非富则贵,有足够让她动心的条件,她要设法让他成为她的裙下臣。

“清白之躯?你是么?”赵仲御讽刺地丢下一句,没等她回话便偕灰衣人离开了。

的确不是。香瑶愣怔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她欺骗众人谎称清白,既能抬高身价,又能让众多男人为她疯狂,她何乐而不为。他真是个邪魅又危险的男人,不过,这种男人也是最让人无法抗拒的,不是么?香瑶关上房门,回到室内一边品荼一边冥想着该如何扣住他的心。

突然,她感觉脊背发寒,一回头,发现卧室中央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戴着银灰色面具的黑衣男人。香瑶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道掌风震飞出去,狠狠地撞上床沿,又被弹回地上,她口吐鲜血,狼狈地爬起来单膝跪地:“参见门主。”

“罗刹,你可知犯了什么错?”黑衣男人冰冷的语气如地狱传来的催魂符。

“罗刹不知,请门主示下。”她为了暗影门尽心尽力,何错之有?竟然无故将她打伤,香瑶,也就是罗刹内心极度不满。但门主武功高强,要取她的命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不满何用?一样得受制于人。

“我让你混进醉云楼是监视蓝起云,没叫你出卖他。”男人只是淡淡的陈述一句话,没带任何情绪,罗刹却莫名的感觉寒意四起,浑身发冷。原来门主一直都藏身暗处。

人求自保,出卖他人,亦是常理,更何况她只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自认无错。罗刹为求活命不停地嗑头忏悔:“罗刹知错,绝无下次。求门主饶命!”

“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男人将一块暗红色的小木牌扔到她面前。

“他在哪?”好久没接到必杀令了,罗刹捡起木牌看着上面的五个字——瑞王赵仲御。

“悦云客栈,今夜出价三千两的男人,半个月之内将他的头颅带来见我。”语毕,黑衣男子身形一闪,施展轻功从窗户跃出。

居然是他?如此俊俏的男人,可惜了。暗影门要亡你,就是天要亡你。

[正文:第八章 七煞邪功]

绮云离开醉云楼后来到一间名为向府的豪门宅院前。洪叔刚探到消息,说孙捕头深夜造访盟主府,应该是要与向老狐狸相商六名女子的凶杀案。

望着那守卫森严的门第,绮云是想堂堂正正的走进去,可是那样得不到她要的消息。唉,还是再当回宵小吧。反正这两年当“贼”当得还少吗?不差这一回。想到此,她绕到后门无人处,足尖一点,施展轻功“飞”进去,躲过重重守卫,她停在一处房顶,轻轻地拿开两片瓦,注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己经第六个了,卑职办事不利,连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孙捕头望着地上的女尸,无耐地请罪。又是这样的死法,像是全身的血管突然爆裂一样,滴血不剩,只余下鲜红的肉粘着骨头,死状极为恐怖。

“本座怀疑有人在练失传己久的七煞邪功。”向霸天一脸的凝重。真有人练如此阴毒的武功吗?相传练七煞邪功需历经十二年极冷极热地狱般的煎熬,一不小心还会走火入魔经脉爆裂而死,在练成的最后两个月,需要七名纯洁少女的血液来祛寒。若真是,那就只差一个少女了。

“七煞邪…”孙捕头震惊的话还未说完,便直直向后倒去,颈项间多了一条血痕。

“相必是暗影四杀中的夺命吧。”向霸天面不改色。

“向盟主好眼力。”几个翻腾起落,从厅外飞进来一个黑衣蒙面人。

“不知大架光临有何见教?”

“跟向盟主做个交易。”

“交易?这就是你给的见面礼吗。”向霸天不悦地望着地上不知何时多出的数具尸首。

“有人出钱买他的命。”夺命指了指地上的孙捕头,“至于他们,碍事。”不屑地瞥了眼厅外数十名护院的尸体,杀人对他夺命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明眼人不说暗话,不知想做何交易?”向霸天挥退欲冲进来援助的又一批护院,他们进来只是送死罢了。

“确有人在练七煞邪功,我能助你破案。”

“是谁?”向霸天暗惊。

“鬼面阎罗。”夺命冷咧的眼神闪过一丝愤恨。

早该料到是他,江湖中除了鬼面阎罗有此本事,不作第二人想。连夺命都需借他之手,可见此人武功己登峰造极。向霸天暗自打了个冷颤,“有何良策?”

“本月十五月圆之夜便是他修炼邪功的最后阶段,功成之际会有一柱香的功夫真气乱散,功力减半,那是唯一除掉他的机会。在他练功所需的第七名女子食内下十香软筋散跟慢性鹤顶红,随着女子的血液被他吸收,他亦中毒。我们事先布好天罗地网,在他最虚弱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如何让他选定女子?”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向霸天颔首。

“这你不必操心,他练功所需的女子一向是由我负责。下个毒易如反掌。”跟在门主身边多年,终于有机会取他性命了,仿佛预见了那天,夺命冷冷的笑了起来。

“鬼面阎罗也是暗影门的杀手?”向霸天凝起眉。他能使唤得动夺命,难道与暗影门有莫大关联?

“不,他是暗影门的首领。”

原来鬼面阎罗竟是暗影门首脑,太好了。向霸天在心里盘算,暗影门为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素来以雇主要杀之人的身价来要价,身价越高的,收价越高,至于身价低的人,雇佣暗影门杀之至少也要黄金千两,想必累积的钱财富可敌国。若这次能铲除暗影门,便能得到暗影门累积下的无数财富,又能顺便除去朝庭钦犯鬼面阎罗,表面上亦是为百姓除害,一举三得,真是一笔划算的交易,向霸天在心里暗自高兴。

虽然此事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但他可不认为夺命这等冷血杀手会无条件助他,眼神一冷,他问道:“你为何要帮本座?莫非夺命兄想要门主之位?还是别的好处?”

暗影门的财富将属于他向霸天一个人的,谁想要就是自寻死路。至于门主之位,他不会天真到以为他这个现任盟主会允许暗影门这等大势力处在暗处随时威胁他?不过夺命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不管他要什么,他都会假意应承,事后灭口。只要“鬼面阎罗”一除,暗影门其余的废物,他向霸天还不放在眼里。

“我只是在帮我自己。暗影门规,离开或者背叛,下场只有一个,死!以我一人之力,就算门主身负重伤,亦无把握除去他,只有合你之力才能万无一失。我要的,只是这世间最可贵的一样东西——自由。”他夺命无野心,门主之位要来何用。他从来都只是一个杀人的傀儡,不愿再过那种刀光血影的日子,自由才是他最渴望的东西。如果躲起来不让暗影门找到,这根本是痴心妄想,不管天涯海角,门主都会将他纠出灭口,更何况他不想过那种躲躲藏藏的日子。如今他只剩一条路,除去门主,解散暗影门,还他自由。

向霸天盯着夺命的眼神半晌,确定他是在说实话,随即大笑着应承:“哈哈哈!原来如此,本座答应你。”想不到他要的东西如此简单,不贪,确不失为一个有气节的人,可惜事成之后,他依旧得死。试问,一个知悉当今武林盟主铲除邪派用的是奸计的人,怎能存活?他向霸天的声誉容不得任何人破坏,连可能都不行。

“这是一桩互利之事,就此说定。”真是刺耳的笑,夺命在心里冷哼,随即施展轻功离去。

谁也没注意到房顶上一直偷窥的双眼。真无聊,当了半天梁上君子居然没人发现,不知道是她蓝绮云武功太好呢还是底下那两个家伙太逊。绮云思绪间忆起那张面具后的冰冷眼眸,不觉垂下眼睑。

本来江湖上欲除你而后快的人就众多,先是武林至尊的盟主,现在又多了一个内患,连朝庭的瑞王爷似乎也是冲着你来的…你的身边,究竟还有多少危险是我没发现的?究竟还有多少人等着要你的命?就算我无力一一替你排除,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一直保护你。绮云在心里下着决心,忽然感觉身上有些汗湿了,一定是适才运用内功屏息聆听的原故,该找个地方轻松一下了,想到此,绮云施展轻功离开向府,向一片树林“飞”去。不一会儿便停在一处罕无人至的湖边。

[正文:第九章 月下仙子]

有人靠近!湖边的一棵参天古树上戴着面具正在小睡的黑衣男子突地张开眼,借着夜色的掩护注视着树下的动静。只见来人是位少年公子,一袭白衣,一个漂亮的弧度,翩翩落地,好俊的轻功!冷漠残在心中喝彩,借着柔和的月光,他看清了来人的面貌,是她?她来干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女扮男装到处乱跑。

深夜的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碧波荡漾,煞是诱人,绮云四处张望了一翻。嘻,没人。她愉快地哼着不成曲的小调,解开衣带,一袭白衫缓缓滑下肩头,露出粉红色的肚兜及翠绿色的亵裤,顺手解下绑在头上的发带,霎时,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倾泻下来,长发及腰,迎着微风轻轻飘动,恩,似乎多了些什么,对了,戴得太久,差点忘了,她伸手探向耳后一处,刷地一声,脸上精致的人皮面具被撕下,露出她的本来面貌。

那是张美绝尘寰的脸,眉如柳叶,不点而黛,挺直的俏鼻个性却又显得柔和,娇艳欲滴的樱唇似乎时时刻刻等着人采揿,那两汪清水似的翦水秋瞳亦如两年前那样纯静而又明澈,她的美,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这等字眼己经无法形容分毫!

这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真面貌,冷漠残震惊了!两年前初见她时,她虽是一身女装,却蒙着面纱,尔后她一直以男装出现,知她一直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曾在想她是不是脸上与他一样有着不可见人的缺陷,不得不用假面皮遮掩,原来他大错特错,她完美得不似人间所有,只消一眼,便让人永世难忘,如此的绝世丽容若让庸俗的世人看见,只会引起轩然大波。

将人皮面具细心放好,绮云脱去肚兜,解开绑在胸前的层层白色绸带,浑圆挺立的酥胸傲然弹跳出来,冷漠残皱起头眉,如此美好的圆润为何要让绸带绑紧它们,突然忆起她是女扮男装,需要绸带绑紧,制造一个男人平胸的假像。虽然心有不忍,但由不得他多想,她己经退去亵裤,任娇嫩的少女胴体完全裸露出来,那纤细的柳腰盈盈不及一握,修长的美腿匀称光洁,赛雪的肌肤似乎可以掐出水来,整副娇躯是那样的玲珑有致,美好到让人不敢亵渎,却也致命地诱人犯罪。

冷漠残深知此时该理智地别开目光,可是他做不到,他只能放任欲念主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绝美诱人的娇躯,贪婪地望着她的美好舔舔唇邸,一股异流划过全身,天!他,他居然有感觉了!第一次,他有了一个男人该有的冲动!好想,好想下去跟她彻底缠绵一番,可是他不配,更不能吓坏她,只能该死的躲在树上做个饥渴的傻瓜。

浑然不觉黑暗中灼热的目光,绮云愉悦地哼着不成曲的小调赤身裸体地步入水中,缓缓游向湖心深处,凭着绝佳的泳技在水中尽情嬉戏,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皎洁的月光温和地沐浴着在湖中嬉耍的绝色美人,冷漠残恍觉这只是调皮的月下仙子误闯人间,嬉闹一番,便要离开这不属于她的凡尘。不知不觉间,他看痴了,不仅身体起了前所未有的反应,连冰封己久的心湖,也荡起了阵阵涟漪。

半晌,在水中享受够了的绮云才依依不舍地上岸,擦干身上的水迹,慢悠悠地穿戴衣物。

突然,像察觉到什么,她正在系腰带的手一顿,往某棵大树望去,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有人在偷窥,没道理有人在窥视而不被她发现的。除非,此人武功在她之上。

如果没有看错,是面具在反光。是他?除了他鬼面阎罗,没有人能在偷窥她半晌而不被她发现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正苦恼着该如何引鱼儿上钩,一步步接近他,请君入瓮,想不到竟会在这儿巧遇。敢窥视她沐浴,待她把他当场捉个正着,看他怎么赖?还不束手就擒,乖乖把她娶回家?

蓝绮云微眯起眼,素手一挥,一枚暗器自袖中飞出。随即听到一声闷哼,弹指间她便来到树下。

“没人?”怎么可能?绮云震惊地望着树上。他不是人吗?如此迅速的动作。突然,脚下踩到的一个硬物吸引了她的目光,弯身拾起,他的玉佩!一眼就认出这是他随身携带的玉饰,暗中注意了他两年,这块古玉他可从未离过身,看来这块玉佩不紧价值不菲,而且还有特殊的意义。

她仔细地端详了下玉佩,翠绿的玉佩晶莹剔透,色泽亮丽,上头雕绘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而玉佩底部刻着三个精巧的小字--冷漠残。原来,他叫冷漠残!

花了两年时间,耗费了无数金钱,她查出了他身边的一切,却始终查不出他姓什名谁,来自何方,对于他本人,她只知道他是江湖上另人闻风丧胆的鬼面阎罗,贵为暗影门门主。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她有些激动。

漠残,是指他的性命残酷而被人漠视吗?想到这个可能,绮云的心突然纠疼起来,以后,不管世人如何淡漠他,她都会一直关怀注视着他。

转身离去前,她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这就去她未来夫君的老剿走上一遭。哼!敢偷看她沐浴,就要有本事负责!

直至绮云走远,冷漠残才从另一棵树上跃下,望着佳人离去的方向,他深邃的眸底泛起浓浓的不舍。倏地,他的手轻抚脸上银灰色的面具,眸光瞬间变暗,不,他连不舍都不配。美好的她值得配一个比他好千万倍的男人,而不是一个鬼脸残废。但,她让他有了一个正常男人的冲动,若是他此时找上别的庸脂俗粉,能做回一个正常男人吗?

[正文:第十章 擅闯暗影门]

答案是不能。冷漠残悻悻地从一家热闹的妓院走出。

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了,为何还要失望呢。那些庸脂俗粉一碰到他的身体,他就感觉一阵心烦厌恶,别说做一个正常男人,甚至连半丝冲动都没了,脑中更是无法克制的浮现出月光下那抹绝美的身影。一直都清楚自己早己经是一个没用的废人,可是她却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冲动欲望,让他心中多了一分奢求。真不明白究竟是他的心太挑呢,还是身体太挑,只对完美无暇、貌若天仙的她有兴趣,仰或者,这一切只是个玩笑,他只能远观有兴趣,当她真正碰触他的时候,他仍旧如此刻般毫无反应?冷漠残无耐地想着,转身步向暗影门。

而暗影门这边,一群黑衣男子正在与一名白衣少女周旋。

“能过得了迷魂林,姑娘好本事。”黑衣人首领断魂发话。他与身后的一群手下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妙龄女子,天下间竟有如此绝色?

“我是来找我未来相公的,请各位大哥行个方便。”蓝绮云露出甜死人不尝命的笑容。她为了给未来相公一个好印像,现在己经换上了女装。

“姑…姑娘,你恐怕找错地方了,这是暗影门,是专门杀…杀…”回过神,断魂的语气有点结巴。瞧她开心的笑容,似乎不知道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暗影门,长那么大没见过如此美的姑娘,他不忍告诉她这可是专门杀人的地狱。可惜佳人己是名花有主,不然他还真想做回护花使者,但他一个杀手,命都不是自己的,又如何能谈情说爱?摇摇头,断魂甩掉不该有的念头,殊不知,他的想法全表现在了脸上。

绮云看着他一脸惋惜的傻样,知道他内心早己百转千回,不禁反问:“是专门杀猪的吗?”

“就…就当是杀猪的好了。”断魂傻傻地道,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暗影门给眼前的小姑娘当成杀猪门,定会让江湖上的人笑掉大牙。他挠挠头顺着美姑娘的话接着说:“你相公不可能是杀猪的吧,所以这里没你的相公。”

“可是相公说要是我想他了就来找他呀,相公他不会骗我的…你就让我进去瞧瞧好吗?”绮云一副伤心状,楚楚可怜的神情让圣人看了也会于心不忍。但,她的内心却在冷笑。冷漠残,你小子把姑娘我看光光了,想拍拍屁股就跑?门都没有。

“姑娘别哭呀,你真的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看着美娇娘泫然欲泣的样子,断魂起了怜悯之心。还真把她当成了一个无害的姑娘。

“这是相公给我的定情信物,相公说只要带着这个来就不会有人为难我。”绮云从怀中掏出湖边捡到的玉佩在黑衣人眼前晃动。要不是懒得动手,她会进个门还在这穷磨估半天?

“门主的玉佩!这…”断魂看着这块玉佩闪了闪神。玉佩怎么会在这小姑娘手上?该放行吗?可是门主从未交待过持玉便可出入暗影门。“姑娘,门主现在不在,您还是改天再来吧。”

“那我进去等好了。”绮云不耐烦地将玉佩收入怀里,直接步向大门。

“姑娘留步。”断魂伸手挡下了她的去路。

绮云翻个白眼,身形一晃,步履一飘,瞬间就点了面前一群人的穴道,接着大步跨入暗影门内。

是哪个王八蛋说美人计好用来着?回头把他扒光了扔进粪坑。本以为使点美人计就能轻轻松松进去当个老太爷。费了半天唇舌居然还是要打进去,绮云恼火地想着。

她使的可是武林绝学幻影迷踪步?断魂僵硬着瞪大眼,如此快的身形,快到让他看不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就被点了穴。想他也是暗影门排名前三的高手,却让一个小姑娘制住动弹不得,传出去颜面何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破了十八道玄门机关,绮云终于来到一个若大的厅堂内。

“姑娘好本事,居然能到得了暗影门内堂。在下夺命,不知姑娘有何指教?”清冷的声音响起,大堂内走进二男一女,其中就有刚刚被点穴了的断魂。

“指教不敢当。一次就见到暗影四杀中的三大高手,真是给足了我面子,失敬失敬!”绮云热络地道,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来人。

暗影四杀分别为两男两女,男的是夺命、断魂,女的则为罗刹、夜叉。虽然这两年来早己打探清楚他们的相貌特征,但见面还是头一遭。

刚被点了穴的愣小子居然站在自称夺命的男子身边,那他就一定是断魂。

这夺命倒是长相出众,可他竟吃里扒外与向霸天那老狐狸勾结,准备取掉她未来夫君冷漠残那条小命,不管他目的何在,只要他有伤害漠残的意图,就是与她蓝绮云为敌。至于断魂,虽然长相不差,但她怎么觉得他愣头愣脑的。唯一的女子相貌平凡,应该是夜叉,因为据可靠消息,罗刹是个美人。

夺命、夜叉目瞪口呆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不由在心底惊叹,天!她未免太美了,清丽中带着几分娇艳,娇艳中又含有几分清纯,美到无法用言语形容。而断魂虽己与她打过照面,仍是露出一副痴迷的表情。

绮云对他们的神情见怪不怪,客套地道:“小女子蓝绮云,特来拜访贵门主,还望三位多多通融。”

蓝绮云,她姓蓝,看样子十六七岁,再加之她会幻影迷踪步,除了鬼医蓝无常之女别无他人。断魂暗忖着,眼里闪过一抹深沉,很快又回复痴迷的神情。

绮云捕捉到断魂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光芒,看不清那代表什么含义,只觉得怪怪的,一抹不安在心里扩大。

“擅闯暗影门者死!”夜叉回过神,怒声嚷道。她平凡的脸上全是妒忌。

“哪来的小狗乱吠?哦,原来是你这只母夜叉。暗影四杀中的母夜叉果然名不虚传,跟疯狗有的比。”绮云不屑地瞥了眼夜叉,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她绮云可不是好欺负的,一向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的原则。

“哈哈哈!”夺命、断魂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

“你…你们还不动手,是要等门主回来治你们的罪吗?”夜叉脸上青筋暴跳,差点被这个小贱人给气死。

二个男人四只眼睛不悦地瞪着夜叉。除了门主,没人可以命令他们。

“姑娘,请回吧,趁门主没回来,你敢紧走吧,我们会当作你没来过。”断魂开口,见夺命默不作声,就知道他认同了他的决定。他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放她一马呀。

“你们给我住口!若不给我拿下她,门主回来我会如实禀告,介时,我看你们如何担待。”夜叉不满地瞪着夺命断魂二人,想放走这个小贱人,门都没有。

夜叉语毕,立即换来夺命、断魂两人的凌厉眼神。她是什么东西?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们说话?但为了不在外人,由其是大美人面前内哄,他们只能先忍着,事后再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女人。

“多谢两位哥哥,可是我一定要等贵门主回来。”绮云缓缓开口,对于他们的好意并不领情。

“那,蓝姑娘,得罪了!”夺命开口。再不想伤她,毕竟她擅闯暗影门是事实,若不拿下她,等门主回来降罪他可受不起。

“啊?得罪我了还要打?太没天理了。”绮云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只见夺命、断魂、夜叉三人立即占据有利的位置,形成一个包围圈,执剑齐攻向手无寸铁的蓝绮云,招式狠绝,下手毫不留情。

“哇!来真的呀。”杀手果真是杀手,翻脸比翻书还快。绮云一副怕怕的表情,使出看家本领幻影迷踪步不停地左躲右闪,移形换位,只守不攻。

夺命、断魂、夜叉三人配合得天衣无逢,招式锐不可挡,而绮云见招拆招,并不反击,一时间三人竟耐何不了她,终于,夜叉沉不住气,招式逐渐呈现浮躁之气,见此情况,绮云心头一喜,深知机会来了,她迅速抽出腰间的软剑反守为攻,招式如行云流水,不停游走在他们三人之间,不久,胜负己见分晓。

[正文:第十一章 输了]

只听锵!一声,夺命、断魂、夜叉手中的剑同时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三人像见鬼一样地瞪着蓝绮云,他们不但剑被迫离手,而且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他们输了。太不可置信了,想他们三人都是武功顶尖的高手,居然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虽不甘心,这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她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修为,着实让人震惊。看她来此的目的并无恶意,不然他们三人早就见阎王去了。那她到底是为何而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见门主一面?在三人思绪间,门外冲进来一群黑衣死士,欲与刚休战的绮云抗衡,绮云气息微喘,缓缓将软剑收回腰间,似乎并不把这致命的危险放在眼中。眼看这群死士就要靠近她了,却纷纷倒在了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你,你下毒?”说话的是夜叉,她一脸肯定,张口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使阴的!”

这白痴,命都在人家手上还敢这么嚣张,若非她的心浮气燥,他们三人联手未必会输,既然输了就该识相地闭嘴任人处置,夺命、断魂同时受不了的翻个白眼。

“是。”绮云爽快的承认,她走到夜叉跟前,朝她脸上甩手就是一巴掌,夜叉原本平庸的脸上立即多出一道鲜明的五指印。敢骂她小人,给她一巴掌算便宜她了。这群黑衣死士都是暗影门的精英,武功都在高手之流,她经过刚刚一战,己经消耗了不少体力,若再跟这群人硬碰硬,就只有找死的份,只好来阴的了,再说,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光明磊落的‘君子’。

“敢问姑娘,既然能下毒于无形,为何还要与我等三人对决?”夺命断魂迅速交换一个眼神,由夺命开口问道。若是她直接用毒,他相信他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没什么,我来此并无恶意。与你们动手情非得己,既然你们赐教,我自然得探个虚实。只是想不到你们合力围攻我一个弱女子还会输,真是有够‘行’的。”绮云凉凉的语气带丝讽刺。现在是她赢了,若是他们占上风,她会在不敌之前用毒,自古成王败寇,她断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不过,虽然知悉刚刚这场仗他们三人全力以赴,她也赢得不轻松,表面看似正常,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夺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绮云,暗忖道:依她用毒跟武功这等好身手,若是与他联手除掉门主,将会有十成的把握,只可惜,依现在的情况看来,她不站在门主一边就不错了。而断魂眼里则闪过一丝讶异。这丫头并未下毒,只是使了一些迷魂散让那群人昏迷个把时辰。她下药的手段居然快到让人看不清,看来她比起她爹鬼医蓝无常,己是略胜一筹。

“弱女子?我看你是妖女还差不多,有种别跑!等门主回来收拾你。”夜叉双眼喷火,咬牙切齿地道。她居然敢甩她耳光!最好别有落在她手上的时候,否则不将她扒皮抽筋,龊骨扬灰,她夜叉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什么?你叫我仙女?这太不好意思了。”绮云并不生气,盯着夜叉愤怒到狰狞的五官,突然想逗逗她。

“妖女,别不要脸。”夜叉依旧不知死活地叫嚣着。

“瞧瞧你的样子,最少有二十七八高龄了,小女子我才十七岁,就委屈点叫你声大婶好了。”绮云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在夜叉颊边晃来晃去,“不过大婶你火气大了点,让你那副原本就难看的嘴脸更丑陋,我看了碍眼。所以,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在你脸上划几刀,把你修美一点。你看如何?”

敢骂她是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夜叉气得双目暴睁,嘴角抽筋,却不敢多说一个字。这冰凉的匕首可不是假的,好女不吃眼前亏,若这妖女真在她原本就不美的脸上划个几刀,那她就没脸见人了。

断魂、夺命好笑地看着这一幕,不用他们动手,夜叉这个臭娘们有人替他们教训了。

绮云见夜叉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不禁无趣地收回匕首朝门口张望,“你们门主什么时候回来?”

[正文:第十二章 目的]

“姑娘是在等我吗?”无声无息地飘进来一抹带着面具的黑影。

说曹操曹操到,门主回来了。夺命、断魂、夜叉恭敬地同时开口:“门主。”他们的呼唤黑影连哼都不哼一声,这下完了,只有等死。惨!

赫!他是鬼吗?走路没声音也就罢了,她明明望着门口,都没看到他进来,像是凭空变出来一般,真是吓死她这个纯良的老百姓了,绮云轻拍胸脯压惊,不悦地瞪着他道:“不等你等谁?”

“姑娘久等了。不知姑娘找在下有何贵干?”冷漠残望着她绝美的容颜有些闪神,仅一身淡雅的白衣便衬托出她纤丽出尘的气质,她是那么清新脱俗,不染尘埃,涉足暗影门这等肮脏血腥的地方,简直就是亵渎了她的美好。虽然知悉她在暗中己关注他两年,可在表面上,他们并无交集的,来此,又为何?

是呀,我的确等了好久,两年,一段漫长而又磨人的岁月,在今夜,能划上休止符么?绮云定定地望着他,一语双关,“再久也值得。”她瞥了眼不相干的人,她需要与他单独谈话,“能不能先请他们回避?”

冷漠残回过神,她说再久也值,是指她暗地里等了他两年么。甩甩头,他暗笑自己的愚蠢,她怎么会为他等待?在世人眼里,他不过是个恶名昭彰、冷血残酷的恶人,在她眼底未尝不是。也许她接近他,只是好奇他不以真面目示人。她说的值一定是适才的等候。不管她语出何意,他都感动。只因从没人说过,他,值。

她太让他震惊了,早就知道她武功高,只是未料到她竟有足够的能力打败他这几个堪称顶尖高手的下属,想来这世间要找出能赢她的人,很难,漠残眼里多了一丝钦佩,转而瞥了眼被点穴制服的夺命、断魂、夜叉,三人竟被凌空震飞出去,狠狠撞上墙角,口吐鲜血,身受重伤,他们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同时单膝跪地,齐声道:“门主,属下该死。”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居然连一个小姑娘都拦不住,任她闯入暗影门,实属失职,外加没用,这下可死定了。

绮云震惊地看着冷漠残,她跟本就没看到他出手,而夺命等三人不但被同时震飞,顺道同时解穴,这是何等高深莫测的武功?

“你们的确该死。”冷漠残冰冷地吐出几个字。但刚刚一掌足以让他们在床上躺上半个月,以示惩罚,非他心软,而是他们留着还有利用价值,“滚出去。”

“谢门主。”夺命、断魂、夜叉不着痕迹地松口气,消失的身影比鬼还快,能捡回条命,真是万幸!

“现在姑娘可以说出来此的目的了。”冷漠残语气平淡,绮云却觉好冷,全身竟不寒而栗,她指了指身后被她摆平的一群黑衣人,“劳烦你叫人进来把他们弄走。”

冷漠残淡瞥她一眼,“没必要。”

怎么会没必要?绮云转身,我的娘啊!她再次受惊,蚀骨化尸粉!地上躺着的那群黑衣人不知何时己经变成尸首慢慢腐烂,迅速化为一瘫血水。她这才迟钝地发现空气中多了一股异味,是浓浓的血腥味。

熏人的恶臭让人闻之欲呕,绮云凝起眉,她来可不是要挑了暗影门,这些人只是中了迷魂散短暂昏迷,呼吸微弱却也正常,以他的眼力,她就不信他看不出。好狠!这些人全是他的手下,是活生生的几十条人命,他竟然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不,是用不着地方,一滩血水,需要埋葬么。

“理由呢?”她直直地望进他眼里,“取走这么多条人命,总要有个理由。”

“没有理由,想杀便杀。”一群没用的废物留着何用。冷漠残语气无一丝波动,似乎刚刚的一切理所当然。她不忍轻贱人命,可他早己杀人如麻。

这淡淡的八个字,让绮云恍若置身冰窖。她今天总算见识到什么叫杀人不眨眼,什么叫比鬼还恐怖,不,她两年前初见他时,不是己经见识过了么?只是,现在的他,更狠。她真的很想知道,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也许正是他的狠绝致命地吸引她。“那,我呢,也是想杀便杀?”她语气平静,内心却奢望她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不错。”有点迟疑,冷漠残还是吐出两个最伤人的字。对于杀人,他从来都是想杀便杀,但她,他从没想过要取她的命。

想杀便杀。原来她在他眼里没有任何不同。她的心,被狠狠地划过一刀,却不死。毕竟他从来不知道她的存在,在他而言,他们顶多是适才在湖边相遇过一次,这不过是第二回相见,不是么。

“今夜,一名少女在湖中沐浴,岂料被一男子得见,少女认为此男子该负责,你以为呢?”绮云缓缓道出来此的目的,语气平淡到似乎在问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冷漠残愣怔。对于她知道窥视她的人是自己并不意外,但她却让他负责,这代表着他可以成为她的夫婿,成为陪伴她一生的人,伴她一生,多么美好的事,多么诱人,若能伴她身侧,别说一生,哪怕是一天,他也甘愿去死。察觉到内心这惊人的想法,他可以为她去死,这是什么,这是爱。他承认,他早己经爱上她了,从两年前,与她初见,望进她纯净无邪的眼眸那一刹,他就己经爱上了她。

我同意!我同意!他的内心狂喊着。可是他,有资格吗?他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抚上脸上银灰色的面具,面具后是一张恐怖到足以活活将人吓死的鬼脸,她会不会也同别的女人一般,被吓死?就算可以永远不让她看到他的脸,可是他身上狰狞的疤痕也足够她退壁三舍,光光是想到她会嫌恶,他的心就好痛,若是实质发生了,他岂不是会痛死。原来,他也会怕。

心底真实的声音狂吼着答应她,可是理智却强烈地讽刺他,你拥有的只是一副残败的身躯,骇人的鬼面,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绮云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复。冷漠残内心百转千回,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紧握,理智与内心正在激烈交战,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半晌,终于作出决定。

[正文:第十三章 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