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浅弯腰坐到了石台上:“你还是早些回去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公司吗?江昊宇,我发现你这家伙每次到我这里就没正经,不要忘了,你是个董事长。”平时也没见他说话这么粗俗。

‘在外要装模作样,跟你还用得着装吗?我也就在你面前才放得开,再说了,跟自己老婆犯得着虚以委蛇吗?’过了一会,突然低声问‘喜欢我吗?’

某女早笑得合不拢嘴了,傻瓜,我要不喜欢你,早就走了,哪怕没爱得这么深,也早就走了,你真以为自己很优秀?优秀到我明明气得要死、委屈得要死,还不离不弃,明知道爱得毫无尊严,还拿三年之约当借口,非要守着你,不就是因为情根深种吗?

伸手将滑出的泪液擦干,点点头:“有点!”

‘哎哟,这可真不容易,庄二小姐居然亲口承认了,宝贝儿,我是认真的,你都不知道,一想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肺都能气炸,看到你对沈辰旭说笑,我心里就特难受,以后离他远点,那家伙的目的,司马昭之心,也得离你姐远点。’

“怎么?怕我伤害她?”以前他就怕她靠近庄云,该不会还以为她会对她下黑手吧?

‘我在你心里当真就这么可憎?媳妇儿,三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就是…就是…总之你离她也得远点。’

‘她是我姐,我干嘛离她远点?过几天我还得去看看她。’

江昊宇烦闷的蹙眉:“不行,你别给我装傻,真当我不知道你们那点破事?”

‘你又发神经是吧?我跟她能有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

某男打开车门,坐好后才抿唇深思,其实庄云是否喜欢庄浅他也没证实过,这些年,庄浅更没什么异样,难道是他想多了?一般人对情敌都很敏感,即使庄云没表现出,心里也很不痛快:“你想去就去吧,如果她要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你可得有点分寸。”

不过庄云似乎也不能对庄浅做什么吧?男人和男人相爱他还能理解,这女人和女人有什么搞头?因为庄云那事,他还特意研究了一阵子那些蕾丝,帖子上,竟然还有女人求女人四一九。

两个女人一夜情能干什么?过分点无非就是拉拉手,接接吻,至于别的,他想不出来,玩黄瓜?这个世界越来越疯狂了。

黄瓜也不成,庄浅的身体只能给他亵玩,那是他的领地,岂容他人侵占?话又说回来,庄浅有时候挺保守的,应该没那么变态,庄云身子又不行,即使她想强迫也没那个能力,怕就怕庄浅被那女人给勾跑了。

真是世风日下,不但要防男人,还得防女人,真不明白世上男人千千万,这些女人咋就偏偏往同类身边挤?本来是不歧视同性恋的,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后,想不歧视都难。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了,你快回去吧,我困了。’

“去睡吧,夜里凉,记得盖好被子,不许生病,否则我该心疼了。”

‘肉麻,挂了!’

放下手机,江昊宇心情颇好地扬扬眉,果然还是有爱才有温馨,以前哪里能说这番话?虽然多次想说,但总觉得有什么事压抑着无法开口,如今都说开了,效果显而易见,庄浅,或许咱们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

以前期待她能像供祖宗一样供着他,如今他却希望她什么都不做,只要讨他欢心就成,原来幸福一直都在身边,只是他没抓住而已,如今抓着了,将永不放手。

庄浅没回去睡觉,握着手机坐在原地傻笑,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绝对的喜极而泣,她等到了,终于等到盼了十多个年头的感情了,怎么办?好想放声尖叫一番,仰头望着稀疏的星星,就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成为了最幸福的人。

过往的种种全都不重要了,即使想起得不到的父爱,想起小时候受过的屈辱,都不会觉得难过,从不知道江昊宇的爱力量这么大,几乎扫除了她心中所有的阴霾,只剩那句‘我爱你’。

妈,女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相信他说的每一字,因为他没任何理由来骗我,您说是吗?

江昊宇,你可知道你所想要的那种生活我有多期待么?心中一腔狂喜无法宣泄,直接发了条短信过去。

‘明天告诉你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

‘比较长的秘密,必须当面才能说,晚安!’

‘宝贝儿晚安!’

庄浅咧开嘴,怎么办呢?不想整他一番了,那这些年的鸟气不是白受了?居然当他朋友面来抹黑她,更是明知道那女明星对他有意思,还和人家来往,让那些外人成天污蔑挖苦她。

可人家为你也做了不少事吧?笑天如今在房地产那块都能独当一面了,你开房地产公司,人家也说会投资,当年更是借了那么多钱给你的朋友们。

但她为他也做了不少吧?这些年洗衣煮饭,在家带孩子…

那你咋不说你生孩子那会,人家请了一个月的假,成天就伺候你了呢?没记错的话,当时那段日子,都是人家伺候你吃喝拉撒的,几乎寸步不离,孩子人家都不去照顾,就守着你…

呵呵,好吧,其实江昊宇要说早就爱上她了,她真信,若是他心里只有孩子,当初不可能把孩子直接交给爸妈,只关心她的康复程度,甚至还自以为是的觉得就他能把她照顾好,那些专业护工不及他半分。

什么事都非亲力亲为,而且她发现江昊宇有时候特奇怪,为什么不让女护工给她擦身子,貌似他说了句‘我的东西能随便给人看吗?’,刚才又说什么怕庄云对她做奇怪的事…乖乖,他该不会以为她是同性恋吧?

噗,怎么可能,一定是她想多了,总之就是这样,他很排斥她和任何人共浴,所以每次夜飞霜提议去泡温泉,他都严词拒绝,除非是和他一块儿泡,这家伙的思维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那一夜,庄浅没有睡觉,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了,几乎都是关于和江昊宇的过去,第一次见面,后面的互看不爽,再后来的喜欢,再再后来的六年后重逢,讨厌的,喜欢的,憎恨的,甚至还有几次想杀他却下不去手的…

似乎都美好得不想忘却,这些记忆,她会永远收集在脑中,等哪天老了,再跟他一起回忆。

“小浅,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江荣诧异的走近,如今的年轻人不是起得都很晚吗?还是有心事?

庄浅这才发现天亮了,赶紧起身:“爸,我…我做了个噩梦,所以就起来了。”她可不能让老人们认为她有早起的习惯,否则还不得成天逼着她过来陪他们吃早饭?然后再陪着婆婆到小区里遛弯,听那些老太太家长里短,那真是一种折磨。

“这样啊,梦都是反的,孩子退烧了吗?”

“我还没去看,爸,你先晨练吧,我进去了。”庄浅礼貌的点点头,后才进屋,自从老爷子用皮带伺候了倩汐一顿后,庄浅就对他就敬畏有加,几乎从不和公公开玩笑,有一种人就是这样,虽然他总是笑得和蔼可亲,但你就不敢跟他嬉皮笑脸。

江荣就是这种人,他很少发脾气,可有股威严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不怒而威,说的就是他。

当然,她也不会疏离他,因为人家身上还有种令人不得不亲近的魔力,这也是她见过最好的公公。

“哇哇哇哇妈妈…奶奶呜呜呜呜!”

“不好了,小浅,她身上好烫。”裴青莲边拍打孩子的后背边求助于儿媳。

庄浅摸了摸孩子的头,二话不说,抱起来就往外冲:“必须马上去医院,苗苗不哭,妈妈这就带你去看医生,宝宝乖。”

江禾边咳嗽边点头,虚弱的环住庄浅,忽地微微耸动了一下,伸手向门口:“爸爸…爸爸…爸爸…!”

“怎么了?”察觉出不对劲,江昊宇迅速过去将孩子抱了过来:“脸怎么这么红?苗苗告诉爸爸,怎么了?”

宝宝却显得很高兴,抱住男人在其脸上亲了一口:“咯咯…爸爸,爸爸…”

江昊宇用额头试了一下孩子的体温:“这么烫?你们是怎么看孩子的?”皱眉快速走向车子:“你们在家照顾老大,我和庄浅去医院。”

“你不去公司?”庄浅接过孩子,将安全带系好。

“这个时候去什么公司?”末了笑着拍拍宝宝的脸蛋:“天大地大,咱女儿最大,是吧苗苗?”

“嘿嘿!”江禾欢喜的张嘴发笑,小手把玩着母亲的头发,没有人知道她为何这么快乐,但孩子嘛,心里想什么谁能猜透?说哭就能哭,说笑就能笑,或许是因为有父母陪伴着,所以才这么开心吧?

庄浅感动万分,这种最恐慌的时刻,有个人会陪着她一起分忧的感觉真好,仿佛家里有江昊宇在,任何灾难都会过去一样,紧紧护着怀中的宝贝疙瘩,偏头难为情的说道:“老公,有你真好!”

一句话,搞得江昊宇险些追尾,好在技术不错,稳住了,没有责备,俊脸上反而出现了些许红晕:“咳,废话,我不好谁好?”

“真是只骄傲的孔雀。”庄浅故作叹息状。

“少贫嘴!”哪有人用孔雀形容男人的,非要用鸟类来形容的话,那他也该是翱翔于空的雄鹰,见宝宝又无精打采的就愁眉不展:“应该是感冒了,最近气候不稳定,时冷时热,你也不要太担心,输完液应该会好转。”

“嗯!”垂头用脸贴服着宝宝的额头,这一刻才敢在心中把对方定义成自己的老公,这个男人从今往后将只属于她一个人,江昊宇,我们一家四口肯定可以像爸爸妈妈那样幸福一辈子的,因为我们彼此相爱着,妈说,只要两个人相爱,那么再大的风雨也能闯到最后。

“可我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如果不是感冒怎么办?禽流感?*?

江昊宇不知道妻子在想什么,只见她脸色逐渐转白,干脆将播音台打开:“别自己吓自己,听会新闻转移下注意力。”

‘事长可真是令人大跌眼镜,今日凌晨五点三十分各大媒体就跟炸开锅一样,估计如今的娱乐圈和商业圈子内也是一片沸腾。’

并没听到前面的,可庄浅也明白在说什么:“谁这么大影响力?不但搞的娱乐圈鸡犬不宁,连商业圈也牵扯了进去。”

“谁知道呢!”江昊宇冲女人温柔的笑笑。

‘可不是吗?国耀的董事长江昊宇算得上咱市内独占鳌头的首富,经济上在全国也能排上前二十,模样英俊,学识渊博,柳玉对他痴心一片也理所当然,半年前她就扬言江昊宇是她理想中的择偶对象,如今凭靠一腔柔情得偿所愿,不过我还是觉得没进房间就开始激情缠绵有些…’

江昊宇怔住,紧握住方向盘,没忘记自己正在开车,边专心行驶边收拢眉头。

‘是啊,还给人拍了个正着,且报纸一出来就被销售一空,估计用不了几小时,就要闹得满城风雨了…’

庄浅已经冷了脸,静静的看着手机上那则点击超过百万的新闻,图片没被打马赛克,清晰无比,且有十多张,亲密程度连她看了都觉得脸红,手都摸到这种程度了,居然也没被和谐掉?耳边是某电台两个女人以聊天方式报道八卦内容,直到被江昊宇关掉,一切才恢复了宁静。

第八十九章 不会再爱了

QQ几乎要被好友们刷爆,怒骂中纷纷附带着一条网页链接,庄浅只点开了其中一人发的,没有一一去看,她知道,大伙发的都是同一个网站,也没去看图片下方的报道,选择直接关机。

否则手机定会被打爆,看来已闹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

江昊宇自然不知道庄浅刚才都看到了什么,关掉广播后,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蹙眉道:“你还是继续胡思乱想吧。”该死的,谁这么大胆?敢偷拍他?而且那可是全市最有威望的酒店,从未有娱记混进去过。

庄浅抚摸着江禾柔软的头发,闭目沉思,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心里嘛,早笑得天昏地暗,蠢,真蠢,江昊宇,是谁说无论如何在外都必须得顾及到双方颜面的?

特别是刚才那句‘老公’,喊得真讽刺,难怪都说能伤害到自己的只有自己本身,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重,自以为只要付出了就会有结果,原来至始至终都是在唱独角戏。

明明早就知道不可能,却偏偏要往坑里跳,不摔个粉身碎骨不罢休。

都说要把两颗心融合在一起会有段痛苦漫长的过程,需要把两颗心捏得变形才能融成一颗,可现在她的心都千疮百孔了,他的心还是完整无缺,压根就没想过要和她融合。

长叹一声,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为什么?您来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喜欢了一个人,只是想和这个人共度此生,我也知道世上很多人无法和喜欢的人相守,可后来我不是也没强求吗?我选择了离他远远的。

为什么你还要让我和他有交际?当永远的陌生人不好吗?

怎么会搞成这样呢?大概是她自己太执着,不曾想过放手的原因吧?所以才把自己搞这么累,搞得这么狼狈,二十八岁,九岁相识,都快二十年了,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她却喜欢了一个人这么久,吵过闹过,打过骂过,甚至还结了婚,有了两个孩子。

今日的变故,其实与上天无关,反而老天正在告诉她,自作孽不可活,若再不清醒的话,将白活一世。

放下吧庄浅,无论你付出多少,无论你怎么隐忍,无论你多么期待,那个人也不会有丝毫的转变,他不爱你,以前不爱,现在不爱,以后更不会爱,就当放过你自己,你要再傻下去了,那么谁都救不了你。

如此一想,倒还真没那么难过了,近二十年的痴心妄想画上句号,也不过如此。

扬唇笑着垂头看向怀中的宝宝,爱情是假的,可孩子是真的,这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还有那群朋友是真的,其实她的人生并没那么失败不是吗?

女人不哭也不闹,反而还笑得如此温柔,江昊宇当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他期望的东西,单手掌控着方向盘,揉向眉心:“信我一次可好?就一次!”

“我有怀疑过你吗?”庄浅没再去看男人一眼,因为觉得恶心。

“可我跟她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庄浅,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我是冤枉的,对柳玉,我只把她当作公司的代言人看,昨天不是被你气到了吗?才…”妈的,怎么感觉越描越黑?等到了医院门口,将车子停好,转身继续道:“总之进门后,我趁她洗澡的时候想明白了很多事,所以她出来后我就走了,真的什么都没…”

庄浅并没要听的意思,待车子停好,立马打开车门抱着宝宝走了出去。

江昊宇没立刻下车去追,‘砰’的一声锤向方向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瞪向女人走进大门的背影,这还是庄浅第一次不肯看他,不肯听他的只言片语,心里没由来的惶恐,好似有些东西已经断裂,再也无法修补。

他倒情愿她跟他争吵一番,生气代表还有转机,可就这么不说不闹,叫他如何应对?

‘老公,有你真好!’

她能那么说,代表是喜欢他的,是需要他的,要知道庄浅这是第一次叫他老公,第一次开始认同他这个丈夫,这简直比登天还难,却被他自己一手给摧毁了,不行,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感情不能磨灭,唯一能为他作证的就是另一位主角。

当机立断,掏出手机拨打了过去。

‘喂?你还有什么事?’

“柳玉,看到新闻了没?”

‘看到了又如何?’

柳玉阴阳怪气毫无感情的口气令江昊宇略微不满:“事实就是昨晚咱们什么都没干对吧?我跟你也不会有任何发展,那你自然不希望背负这么个罪名,必须立刻澄清。”

‘呵呵,江昊宇,后院起火了吧?以前真没看出来,你这人竟如此自信,求人时都一副高高在上,我要是不呢?’

“那对你没任何好处,即便你不顾自己的事业了,也得顾及一下自己的未来吧?怎么?跟我上过床的记录很优越吗?柳玉,你还小,有些事还不明白,那我来告诉你,世上没任何一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有这种经历,且还是人尽皆知。”意气用事,果真还是个小丫头。

‘噗,江先生可能还不了解时下女性的开放思想,这不是那个落后年代了,我呀,如今是过一天算一天,谁老去想什么未来?到了未来再说呗。’

江昊宇瞬间沉了脸:“你究竟想怎样?”该不会为了报复他,不但不否认,还要公开扭曲事实吧?放软语调:“你要多少?”

‘你看我像缺钱的人吗?江昊宇,你这人真不是一般的狂妄自大,以为有两臭钱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拥有的那些姑奶奶不稀罕,还你爱她,你要真爱她,能跟一个坦承不公喜欢你的女人纠缠大半年?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你以为只要你想,人人都会对你顶礼膜拜,呸!’

“哟呵,你这是在教训我?”她该不会忘了目前在谁手底下工作吧?

‘教训你怎么了?你这种人渣,姑奶奶见多了,自私得恨不得整个地球都围绕着你转,你以为你是天皇老子?现在就是你来求我,我都不屑多看一眼,真的很纳闷,世上怎会有你这么恶心的男人,姑奶奶真是瞎了眼了。’

江昊宇不怒反笑:“此话怎讲?”

‘哼,非要我说明是吧?行,姑奶奶就跟你讲讲道理,你出来找女人,可想过你老婆?既然你爱她,那又为何要来招惹我?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还要带我去开房,你没想过这会给我带来多大的伤害吧?知道现在外面都在怎么说我吗?’

“所以你以为我昨晚叫你出来是想跟你交往?”

‘哈哈,是,我异想天开了,你找我出来无非就是想一夜情而已,江昊宇,你凭什么就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去践踏别人的感情?我柳玉好歹也是个人,你把我当什么?像你这种轻易就能侮辱别人感情的人,不配拥有感情,我真怀疑,庄浅究竟看上你什么了。’

男人嗤笑,就算没有庄浅,他也不会和柳玉有什么结果:“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那这事你就自己解决去吧,姑奶奶很忙,没事少来烦我,对了,我已经付了违约金,你重新找人吧,最后说一句,不想落得个孤老终身的下场,就改掉那股惟我独尊的恶习!’

‘啪!’手机被狠狠抛向了车窗,江昊宇大力揉捏太阳穴,岂会听不出柳玉想要什么?一个取悦大众的小明星,还妄想他低头去哀求,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怎么办?误会不解开,庄浅定不会原谅他。

另一边,柳玉就跟看世纪笑话一样看着手机,冲旁边的助理道:“日久见人心就是这个意思,李姐,你说世上怎么会这么恶劣的男人?”

“当初就告诉你,不要跟有妇之夫牵扯,你偏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李姐失笑。

“还不是无意间得知他和他老婆一直分房睡么?算了,现在知道也不迟,你说这庄浅都跟他这么久了,不可能不了解他,为何还跟他在一起?”

“我看那女人不是太爱他,就是太懦弱,要是我,如果有女人跟我老公示爱了,我老公要还成天跟在她一起,我的小宇宙非爆炸不可,传出去多丢人?脸都没地儿搁。”

“懦弱?”柳玉摇头,她不觉得庄浅懦弱,一个懦弱的女人如何能逼得江昊宇给她打电话寻求帮助?想了想,叹息道:“是太爱了吧,李姐,当一个女人过于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是不会希望寻求外界力量的,她希望这个男人能自己看明白,所以她从不跟江家二老抱怨。”

李姐扬眉:“心软了?”

“我又不认识她,犯得着心软?你都没听到刚才江昊宇的口气,把我弄到如斯地步,不道歉就算了,还跟我欠了他什么一样,我有那么好欺负吗?这种人,就得给他点教训,否则永远都不懂悔改,傲是吧?那就继续傲去。”

确实,不澄清对她没任何好处,但心里这口气不出也不快,若是好好安抚一下她,好好说话,给个台阶,她怎能不下来?偏偏那厮非要硬碰硬,那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疯了,真是要疯了,她怎么会喜欢过这种人?真乃人生中一大耻辱,好在及时发现,否则真嫁过去,还不得被活活气死?

“怎么样了?”江昊宇坐在庄浅身边,大手摸向宝宝的额头,这么小的孩子就得输液,扎针时一定很疼吧?

庄浅没有说话,用纸巾将江禾脸颊上的泪痕擦干,恨不得那针管是扎在自己身上。

气氛变得很凝重,江昊宇非常厌恶这种感觉,奈何又不知如何打破:“你说从没怀疑过我,是不是代表也从没相信过我?”

“你有什么是值得我信的吗?”庄浅面色平静的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从没骗过你吧?这件事也是个误会,是你自己不信,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虽然他的确有事在欺瞒她,比如药都是他问玄赢买的,可这是她所不知情的,除了这些,自问再无其他。

庄浅懒得再交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昊宇,其实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们…离婚吧!”不想再活得这么累了,这个男人她要不起,也不想再要,爱不爱的,真的不重要了。

江昊宇咬牙切齿的底喝:“都说是误会了,我跟柳玉…”

“护士,已经好了。”旁若无人的仰头召唤护士小姐。

“呜呜呜。”当针头被拔去的瞬间,江禾快速把脸儿埋进母亲的怀里,小身躯瑟瑟发抖。

“苗苗不哭,咱们回家了。”好在只是感冒,如今已不求其他,只求孩子们一辈子平平安安,贤贤虽然淘气,可也是她生的,是她的心头肉,上苍保佑这俩孩子可以长命百岁。

江昊宇烦闷的起身,尾随而至,心里着实压抑,因为从庄浅的眼里他看到了难以言喻的失望,对他的不满,不止这一件事,或许柳玉的事件只是个导火索,可除了这件事他不记得做错过什么,当然,问的话她也一定不会说。

明明坐在同一辆车里,却感觉遥不可及:“在你心里,一定对我有诸多不满,庄浅,你有什么不痛快大可以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和柳玉的事,真的是误会,这个我可以找玄赢来为我作证,不至于到离婚的地步。”

庄浅可谓哭笑不得,很释然的仰头:“昊宇,放过我吧,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了,我永远都摸不透你,从来就不知你在想什么,刚才我考虑了很久,把我们的过去回忆了一遍,突然发现咱们真的不合适,我从没觉得这么累过,回头咱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咱们还可以做朋友。”

“咱们哪里不合适了?庄浅,我爱你,你也爱我,以后好好的过日子,怎么就不合适了?我保证这种误会以后绝不会发生,你就信我一次,一次机会都不给吗?”怎么这女人翻起脸来如此绝情?

一次?呵呵,天晓得她都给他多少次机会了,哦不,那不是在给人家机会,而是自己犯贱罢了:“当我求你,别说了,昊宇,你非要我以后想起你就觉得恶心才满意吗?到此为止吧。”选了放下她就不会回头,绝对不会:“从此后,你江昊宇和我再无瓜葛。”

说来说去,就是不相信他:“你说吧,究竟怎样才能不离婚。”

“呵呵,随便你吧。”庄浅转开脸,开始闭目养神,人的感情真有趣儿,曾经她那么爱他,为了他就差没把自己把尊严丢地上任他践踏了,幡然醒悟的一天,竟发现那些不过是一场笑话,可好在能清醒过来,可笑的是,她清醒了,他却不肯放手。

虽然不知道他为了什么非得抓着她,但就是觉得很好笑。

摸摸眼角,真的没有泪,昨天还想,若是今天选择的是离开的话,怎么着也得昏天暗地的哭一场,好祭奠那近二十年的痴恋,然而真的到来了,却哭不出来,也不想哭,这就是心死了的感觉吗?

江昊宇吞吞口水,再也无法专心驾驶,将车子停在了路边,垂头凝视着方向盘上车子的标识闷声问:“我说我爱你,你信吗?”

“现在说这个…”

“回答信与不信!”突地,男人扭身怒喝,瞪大的眸子内有了几条血丝,额头青筋暴突,频临着崩溃。

早睡着的江禾抖了一下,后又开始安静的沉睡。

庄浅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定定的与男人对视:“不信!”

从没见过这么欠揍的笑,某男抓着方向盘的大手骨节开始泛白:“可如果你现在要说你爱我,我会深信不疑。”

“那是你太自以为是。”

“拭目以待,三个月,不,两个月,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时候你还坚持要离婚,我会配合你。”见女人要反驳,继续道:“再怎么样也得等老爷子过完六十大寿是吧?”

庄浅做了个深呼吸,点点头:“好!”人生中只有一个六十大寿可过,不能让老爷子过得不舒坦,怎么说江荣对她也不错,其实江昊宇压根没必要拿这事来强留她,不管是两个月也好,一天也好,刚才那一个多小时里,她已经把那份痴恋赶走了。

此刻看着眼前人,也再没曾经那种感觉,也谢谢他给了她这个深思的机会,明白了她与他有多不合适,真算起来,不光柳玉这件事,还有很多很多,呵呵,这回是真看开了呢。

咱即便找不到一个会珍惜自己的男人,也不能去给这种男人糟践不是?还不如一个人过呢,自由自在不说,又没这么多烦恼,说不定将来江昊宇和别的女人结婚,她还能去祝福一番,人啊,真不能把某样东西看得太重,得不到时也不要太过执着,否则会输得连骨头都不剩。

虽然女人点了头,可江昊宇没丝毫雀跃,反而更加郁闷了,如此决然的表情,无非就是告诉他,别说两个月,就是二十年,也是徒劳,庄浅,从不知道你对我有这么多怨念,平时为何不说?半点不给他弥补的机会,就这么一直压在心里,直到最后一并爆发,给他来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