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浅,孩子你没事吧?”裴青莲急急忙忙的跑上前蹲在了庄浅身边,怎么这么憔悴?不是说关系并没那么好么?咋看着就跟天塌地陷一样:“孩子,不难过了,人终有一死,谁也逃不过,你先平复一下心情。”

“妈,我没事!”庄浅摇头,不肯起来。

夜飞霜拉着裴青莲到一旁小声道:“阿姨,你可能不知道,庄云居然把庄家的产业继承权给庄姐了,是全部转让,还有就是庄云最近给庄姐打电话,让她去看她,结果庄姐因为抽不开身,总是推后,所以她现在很后悔。”

“全部转让?”裴青莲眨眨眼,虽说庄家的确没什么继承人,可庄云也不该给庄浅吧?不是说姐妹俩以前很不合吗?

“嗯,千真万确,哎,庄云对庄姐可真不错。”也难怪庄姐如此伤心,以前庄姐老说她不懂什么叫亲情,因为她没得到过,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人却没了。

江荣惋惜的摇摇头:“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命不好,怎么庄龙毅还没到?”

庄浅颔首:“昨天就派人去找了,都不在家,也不晓得是不是出了国。”

“云儿…云儿…”

说曹操曹操到,听着那一道道尖叫,江荣和裴青莲等人退开,站到了门边。

苏雪早哭花了脸,冲进屋后便看到了躺在床上没了气息的人儿,当下就差点昏厥,好在后面的庄龙毅扶住了,箭步到床边掀开白纱,顿时哭声震天:“我的云儿呜呜呜呜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呜呜呜呜是谁害的你?是谁?”

“云儿…!”庄龙毅呆滞的俯瞰着庄云,立即扶住床沿,避免昏死过去。

“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对不对?”苏雪看到了旁边的庄浅,过去将人推倒,后骑上去开始甩耳光:“你还有脸在这里猫哭耗子,都是你害死了她,你说,是不是为了想争夺家产,所以你就害死了我的云儿?你就跟你娘一样恶毒,什么都要抢,抢我老公不成,现在又派你这么个贱蹄子来抢我家的钱!”

‘啪啪啪!’

“住手!”江昊宇见苏雪跟疯子一样撒泼,过去将人大力拉开,并冲庄浅道:“起来!”

庄浅再次避开了男人的碰触,不等苏雪再次扑过来便冷言道:“苏阿姨,请你说话注意点,姐是死于肺癌,三年前就查出了病因,你们作为父母的就一点也没察觉?”

“胡说,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肯定是你害死了她,想得到继承权是吧?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滚啊!”苏雪狰狞着脸指着门口怒吼。

吴辉立马进屋,冷声道:“夫人,这是真的,大小姐死于肺癌晚期,这是病例,你若不信,大可以找人来鉴定,还有就是二小姐没有任何杀人动机,因为大小姐早在多年前就决定拿到公司后转交给她,遗嘱在这里。”拿出一份资料。

哪知苏雪跟失心疯一样直接将纸张抢过去狠狠撕碎:“遗嘱?什么狗屁遗嘱?还给这贱人,你在逗我吗?她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继承?她不过是一个妓女生的野种。”

“夫人,刚才的是复印件,大小姐早料到您会如此,还有就是就算没遗嘱,大小姐生前也早就找好律师公证了,而您和老爷早就没了插手公司的权利,昨日二小姐已经签字,如今庄氏集团法定继承人已经成立,只要再办一些相关手续,二小姐便是董事长了。”一副已成定局的冷硬态度。

庄龙毅自嘲的笑笑,点头道:“不愧是我庄龙毅的女儿,办得漂亮,丁点空子都不给人钻。”

“呸,公司是我老公一手经营起来的,凭什么给她?大不了咱就打官司去。”苏雪拨开散乱的刘海,立场坚定,绝对不会让庄浅讨丁点便宜。

吴辉皱眉,怎么会这样?大小姐也没料到会这么难搞吧?怎么办?公司的确是庄龙毅打拼出来的,如果要上告,那可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毕竟大小姐当初夺得公司用的也不是正当手段,真要查起来,自己都免不了吃枪子儿。

手上有着三条人命,更是帮着庄云做了许多违法的事。

见吴辉不说话,庄龙毅立马给苏雪打了个眼色,苏雪知道事情有转机,继续放大嗓门吼叫:“当初我家男人那是想历练历练云儿才暂时转让给她,再说了,多年前庄浅的户口就被她自己挪走了,看看家里的户口本,有她没她?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继承吧?她跟我家早没关系了,你再问问她…”

“闭嘴!”庄浅捏拳咆哮,瞪向疯婆子一样的妇人:“人还没安葬,这事能等我姐入土为安了再说吗?”尸骨未寒,他们就迫不及待的为了争夺家产在这里大吼大叫,像什么话?

“你吼什么吼?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还站着干嘛?立马给我滚出去,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苏雪说着就又要上前推人,却被吴辉刚硬的身板挡住了。

江昊宇看看自己的父母,再看看苏雪和庄龙毅,不由在心中冷笑了下,就这样的父母,是怎么教育出这么两个孩子的?招来杨硕,耳语道:“去跟那男的说,问他当初庄云是怎么逼得庄龙毅不得不退位的。”

哼,他还不了解庄龙毅是什么人吗?如果庄云没足够的筹码威胁,他岂肯甘愿让贤?那份威胁当初有效,现在照样可以,真他妈当江家没人了?庄浅能给她这么骂吗?

杨硕早被这场面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了,一旦这边无话可说,那就等于即将被淘汰,他不懂这些争夺战,看样子有些事即便有白纸黑字也没用,庄龙毅好歹是见过风浪的,他认识的人肯定不少,庄姐哪是他的对手?

听了江昊宇的话,有些不解,这样就能有用?不过那人信心满满的样子给他了底气,管他的,不试试怎么知道?真是越看那个苏雪越不爽,快速到那个保镖跟前,附耳重复了一遍。

果然,吴辉乱了的阵脚瞬间站稳,不温不火的提醒:“夫人,老爷,大小姐早有预料,你们不会甘愿罢手,所以当年那些资料都交给了属下保管,她交代过,二小姐心软,所以不必给她保管,若是你们再闹下去,属下只能对不住了。”

是记得当年大小姐以防万一,并没把那些资料销毁,当然,没有交代过他这些,可他知道那些东西放在哪里。

“哼?吓唬我?云儿怎么可能还留着那些东西?”苏雪捏拳,不可能的,云儿不会这么狠心。

“如果你们不胡搅蛮缠,这些东西以后将随着属下长埋地下,当然,你们要闹,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只听大小姐的,而且事情捅破了,对我也没坏处,老爷,好好安度晚年吧,大小姐对二小姐的心意你们不是不明白,人都去了,这又是她唯一的心愿,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满足她呢?”

庄龙毅拳头捏得咔吧咔吧响,最终不得不呵斥苏雪:“还嫌不够丢人吗?少说两句,先把孩子安葬了,对了庄浅,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父女一场,你看这个庄园,是你爷爷留下的,别的我也不想要了,就这个家,把它给我。”

“不好意思老爷,庄园早在三年前就转到属下名下,一年前属下将它卖了个一位富商,大小姐一去,这里就不属于咱们,二小姐没权利支配。”吴辉歉意的低头。

庄龙毅目瞪口呆,真要做这么绝吗?瞪向庄浅:“你去给我买回来。”

庄浅此刻的心已经凉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爸,我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问吧。”

“你对我妈可曾有过半分情谊?你可还记得她的样子?你可知道她的坟墓在哪里?你是否还记得她的名字?您可对我有丁点的关爱之心?”这些话,妈妈一定很想问吧?可惜她没机会问出口了:“我要听真话。”

庄龙毅对上庄浅的双眼,非常淡漠,不参杂丝毫的情感:“我对你妈没有感情,我早不记得她的样子,更不知道她的坟墓在哪里,也不记得她究竟叫什么,至于你嘛,这本就是一个错误,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本来当年我以为她会把你打掉,没想到她真给生下来了,你一定很想给你妈报仇吧?你做到了,你利用我的云儿击垮了我,现在你也算心想事成了吧?”

“庄浅,你又何必明知故问?”江昊宇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庄龙毅都说得如此绝情,这哪里像是有求于人?深怕庄浅承受不住,从背后扶住了她的双肩。

庄浅仰头,眼神四处飘忽了几圈,终于会心的笑了,点点头:“是啊,明明就知道答案的。”哪怕是骗人的也好,最起码心里多少能有些安慰,可庄龙毅本就不是个爱花言巧语的人,他很骄傲,他的威严不容人蔑视,即便很想要这个房子,依旧不肯低头。

妈,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你还会爱他吗?你还会为了他去死吗?在庄龙毅心里,妈妈就是个可以随便玩弄又不用负责的舞女,只是看上了她的脸蛋和身材,与情爱毫无关系,可那个傻女人却当真了,还搭上了一条命。

最可悲的是,都这么多年了,这个男人还是没被触动过,而她在他心里一直是个错误,亏她小时候那么敬重他,仰慕他,每天都盼着他:“这个房子我无权干涉,你要买就自己买吧,庄叔叔,这一刻开始,你不再是我的爸爸,就当一切都是个错误吧。”

“也罢,理论上来讲,我的确亏欠了你们母女,公司就当是赔偿吧,你可以走了。”庄龙毅转过身,下逐客令。

“我必须得送我姐最后一程,你们也无权干涉,而且我不出面,你们哪来的钱给她安葬?”庄浅过去将白纱重新盖好,她想,庄云对这对父母没过多感情,或许这也是主要原因,在他们心里,利益永远排在第一,此生都无法改变。

庄龙毅长叹:“随便你!”

苏雪知道这回是真的玩完了,本来还想着争取把失去的夺回来,要知道如今她过的日子生不如死,一百万,省吃俭用也花得差不多了,她实在过不了那种贫困的日子,卧室小得令她喘不过气,每天粗茶淡饭,最近老头子还让她去上班,她哪里是那种能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的人?

都怪她以前飞黄腾达后就开始冷落娘家人,几次来家里也不肯招待,如今想去借点钱就跟要他们命一样,真真是墙倒众人推。

她不想去上班,不想每天穿那些便宜货,她想回到过去那种生活,没事就逛街购物,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看上什么买什么,从不用为钱担心,由奢入俭难,怎么办?难道要她求庄浅这个贱人?她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第九十三章 江昊宇式叫化鸡

这天,在大伙齐心协力下,庄云安稳下葬,庄浅今日穿了一身黑色女式西装,安静地站在墓碑前发愣,这个时候才有时间去整理庄云对她的感情,爱情,做梦也没想过庄云对她的是爱情。

看着照片上微笑着的人,心里五味陈杂,这个总是默默关心她,处处为她铺路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姐,希望下辈子你能一世安康。”

“庄姐一定很难受。”柳简月不忍心再看,转开脸长叹。

夜飞霜定定的注视着立在坟前的女人:“我感觉她忽然间长大了。”最近这两天,庄姐的表情一直都很严肃,好似历经沧桑的老者,看透生死,看透人生百态,变得心如止水,无欲无求。

王思敏冷笑:“丈夫出轨,曾经以为讨厌自己的人却甘愿为她付出一切,父亲的绝情,这么多事加一起,谁能好受?”最主要的还是江昊宇那王八蛋,哪怕你偷偷摸摸的去玩,别闹得沸沸扬扬也行,如此一来,外人怎么看庄姐?

“看吧,依照庄姐的脾气,这婚是离定了。”

“那为什么还没离?”

“我想大概是在等老爷子过大寿吧,其实离婚只是个形式,当一个人心冷了,离不离都一样。”柳简月随意的搂住夜飞霜发言。

王思敏做了个深呼吸,无可奈何的摇头:“原本还以为他们可以百年好合,结果才三年就瓦解了,你们说庄姐会不会是忍者投胎?心里难受得要死却不跟咱们抱怨,那要我们这群姐妹干嘛?”

夜飞霜苦笑:“跟生长环境有关吧,习惯了把心事都藏着,而且在庄姐心里最可靠的只有她自己,独立个性太强,内心却极其敏感,也很脆弱,严重缺爱缺关怀。”

“我们还不够爱她不够关爱她吗?”王思敏不解。

“人生中光有友情是不够的,就是因为我们够关心她,所以她才对我们这么真诚,也很珍惜。”庄姐看似大大咧咧,实在心里脆弱得不堪一击,她怕被拒绝,怕不被信任,怕坦白了一些事会被对方糟蹋,所以至今都没去跟江昊宇表白过吧?

而这些阴影都是庄龙毅施加给她的,童年阴影什么的最可怕了,庄姐跟她聊过一些小时候的事,她每次被苏雪欺负了,就会去庄龙毅讨公道,结果人家不但不信,还说她谎话连篇。

还有次,庄姐说,她不是没跟庄龙毅表达过心意,她很爱爸爸,很想被他保护在羽翼之下,结果庄龙毅却只给了个冷眼,话都懒得回一句。

憧憬中的亲情就那么一点点流逝,直到心灰意冷,再不奢求。

这种习惯养成的人,基本不爱主动,喜欢被动,只要那个人是她认可的,再怎么强势跟她索取,她都会欲拒还迎的给予,直到彻底打开她的心房,看她能跟江昊宇过这么久就知道了,可惜啊,离打开心房只有那么零点一毫米的时候,江昊宇又亲手把那两扇门彻底给合并了。

“她还要站多久?”杨硕和几位兄弟靠近夜飞霜,出声询问。

“先等等吧,这个时候不要去打搅她。”

白玉仁抓抓后脑:“我说,现在怎么办?庄姐成了庄氏集团的老板,那咱们还搞房地产吗?”

洪笑天摇头:“变故来得太突然,我也没主意了。”

柳简月倒是很期待的眨眼:“其实进庄氏集团也不错吧?那里聘用员工的要求可不低,就咱们这样的能进去都是奇迹,要不干脆就跟着庄姐干。”

“得了吧,进去了干什么?一问三不知,去了也是添乱,而且我在工地被蹂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好玩吗?”杨硕心里也很迷茫,感觉庄浅就要离大伙而去一样,烦躁死了。

“就是,我如今对售楼可是很有经验的,而且也充分了解了大众需求,三年的苦功不能白下吧?”

洪笑天干咳:“宫凌风说如果咱们真有心进攻这一行业,他手头有一批建筑设计师可以介绍给咱们,而且很乐意提点。”

“问题是庄姐已经是董事长了,她不能管着那么大个公司还来跟咱们一起创业吧?一心不能二用。”夜飞霜如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蔫着。

“世事无常,要有颗能承受一切变故的心,否则你们就输了。”庄浅不知何时站在了大伙身边,仰起头,脸色极为认真:“不会咱可以学,我不是也什么都不会吗?可我相信只要我肯上进,总会有驾轻就熟的一天。”

合着这是要让他们放弃多年来的心血,转行去学酒店管理行业呢,洪笑天很不想现在说扫兴的话,尽量婉转的发言:“庄姐,这三年我们真的都很努力,好不容易才熟悉了这个行业,如今又改,感觉有点可惜。”

“是啊,为了熟悉房地产这一块,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加班加到凌晨,每天都起早贪黑,我们跟那些真正的员工不同,我们要比他们付出得多得多。”王思敏为难的垂头。

庄浅拧眉想了想,依旧坚持道:“所以你们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去闯龙潭虎穴?”

“这个…不是那个意思,算了,庄姐你想让我们跟着你,我们就跟着你。”杨硕苦笑着耸肩,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个个都老了,经不起折腾,三十的人了,工作还没稳定下来,不过去庄氏应该算稳定了吧?

就是心里有些可惜,他还想着大伙共同努力,一起创造辉煌呢,庄姐的意思他明白,她不想离开他们,而他们也不想离开她,在一起这么久了,谁舍得下谁?

洪笑天没说话,不答应也不拒绝。

“那好,有你们在身边,我就更有信心了,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你们可以边学边从基层做起,适当提拔,估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都能到我身边来,一起努力把公司发扬光大。”庄浅很感激他们的妥协,虽然有些自私,可也没损害到他们利益吧?

鬼知道搞房地产是否能成功?万一失败了,还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在公司的话,最起码有个保障,大伙收入稳定,有她关照着,吃不了亏。

回去的路上,大伙的心情都很沉重,庄浅是因为庄云的死和即将要办理离婚手续的事,其余人嘛,自然是因为太过迷茫,又找不到原因,所以很难乐呵起来。

夜飞霜倒无所谓,女孩子嘛,加上她还有个亲亲老公养着,失败与否,都饿不死,而且也没那么大的野心,自己当老板和去公司上班都一样,只要大伙在一起,就是郁闷庄浅如今的处境:“对了,一会杨硕你们男人先回去,庄姐还有月月思敏,咱们姐妹四个去喝一杯。”

“好啊好啊。”柳简月举手,说起来姐妹几个很久没谈心了,更好奇庄浅如今的打算:“我知道有家清吧不错。”

“也行!”庄浅表示赞同。

杨硕瞪向后面的一群女人:“你们这是严重歧视我们男人,凭什么不能一起?”

王思敏得意的挑眉:“有些情况下不得不歧视你们,如果你们把那玩意儿割了,我们可以考虑你们的加入。”

“扯淡,除了身体构造不同,哪里值得你们歧视了?不行,大伙好久没聚,一起去。”杨硕转动方向盘,直接开往那家清吧。

夜飞霜黑着脸抱怨:“我们聊的是女人间的话题,你们一群男人在,不觉得尴尬?”

杨硕则百毒不侵的嗤笑:“这已经不是古时候,你们女人的话题我们兴许比你们还懂,所谓*,不就是大姨妈月经不调吗?说起这个大姨妈,我还能给你们提些意见。”

“哟,谁告诉你们我们女人在一起就聊月经了?你也说了,这不是古时候,我们现在聊的是男人。”

“哦?那我们就更要去了,我们比你们懂男人。”白玉仁哈哈大笑。

夜飞霜扶额,一群没节操的货。

柳简月倾身,盯着几位男士邪恶一笑:“可我们聊的话题永远离不开你们男人的那玩意儿,如果到时候你们肯牺牲脱了裤子给我们研究,我们很欢迎你们的加入。”

几个男人背脊一僵,洪笑天第一个举手:“我最近比较累,周公的女儿还等着给我按摩呢,弃权!”

“那个…我最近在学英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白玉仁干咳。

杨硕嘴角抽筋,这群女人,什么话都敢说,不害臊,他还是很保守的,才不要让自己的老二像小白鼠一样给她们钻研:“切,恐怕这些年,江昊宇的下半身早被你们研究了个透彻吧?无聊,下车下车。”靠边停下,不耐烦的赶人。

几个人下车后,一同挥手:“撒由啦啦!”

选了个隔音比较好的包间,点了几瓶上好的酒,还有堆红茶,服务生将酒兑好后便退了出去:“诸位玩好。”

“来来来,姐妹们,今天咱不醉不归,庄姐,这次可不能扫兴。”夜飞霜举杯别有深意的警告着某人。

庄浅将外套脱掉,挽起袖子同大伙举杯:“看来你们对我怨念颇深,行,今天老娘舍命陪美人,干!”后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的确,过去三年真没怎么和大伙痛快的喝过,头一年是因为身怀有孕,后来大半年是因为孩子得吃奶,不能喝酒。

当终于可以出来潇洒时,江昊宇又习惯在家吃晚饭,而且他很不喜欢她晚上在外鬼混,只有一次喝了个酩酊大醉,半夜十二点才回家,给那家伙气得直接就趁人之危了,折腾了她一晚上,然后是真的三天没怎么下床。

而他自己每次晚归就是理所当然,人家要应酬,呵呵,典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而她却傻逼似地一直退让着,七点准时把晚饭菜端上桌,早上七点早餐上桌,这种日子日复一日,即使觉得很憋屈,也没抱怨过。

心想着他总有一天能看到她的付出,会被感动,也会喜欢上那种家的感觉,他妈的,每次朋友过生日都把时间调到了下午,因为一到晚上她就得回家,可惜那个人压根就不屑她的这些付出,就跟她生来就该去伺候他一样。

突然觉得很对不起朋友们,笑道:“告诉杨硕他们,从今以后咱们所有人的生日就在晚上办,不到十二点都不许回家知道吗?”

王思敏和柳简月面面相觑,她们一直就知道江昊宇脾气不好,更不喜欢庄姐太晚回家,特别是他回到家必须要吃到庄姐亲手准备的饭菜,否则就得生闷气,渐渐的,大伙也就习惯了,都把生日聚会改到了白天。

还别说,真有那么点扫兴,可朋友嘛,就得相互体谅,如今庄姐突然说得跟革命解放了一样,更加确定她和江昊宇走到头了:“对,以后再也不用管那个江什么的了,年轻人的生日就该是一群朋友在晚上狂欢,哪有白天过的?”

“还得喝个痛快,继续喝。”庄姐终于获得自由,夜飞霜却高兴不起来,柳简月她们可能不知道,但她和杨硕明白,当初在阿姨的坟前,可有亲耳听到庄姐吐露爱意。

江昊宇,这个女人爱了你这么久,你为何要如此伤她?

两个小时后,都喝了个东倒西歪,王思敏躺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大声喊道:“看,我男人送的,你们不知道吧?姐姐我终于找到了人生中的另一半。”

庄浅迷迷糊糊的抓住夜飞霜:“她有男朋友了?”

“嗝…嗯,一个室内设计师,大高个,就是有点瘦,模样挺好,而且人也不错,是个老实人,噗,我跟你说,真的很老实,跟思敏在一起半年了,最过分的就是接吻,没想着占便宜…”

王思敏有气无力的盘腿坐起:“那是老实吗?整个一木头,我都暗示他好几次了,他一点都领会不到,你们说我都二十七了,又不是无知小女生,他装什么圣人?可恶,一定是嫌弃我。”

“人家那才叫真的正人君子,跟你魅力无关,他知道你曾经的行业,所以格外小心,就怕你误会他。”柳简月笑着说完就又喝了一杯。

“说的也是,也难怪,以前他还当过两年小学老师呢,别老说我,月月,你啥时候结婚啊?”

庄浅趴在桌子上看着柳简月逼问:“老实交代,煮成熟饭没?”

柳简月耸肩:“就差没同居了,还行吧,昨天他知道我们这边的事,安慰我时,居然说要跟我求婚,我爸妈挺喜欢他的,他爸妈也喜欢我,放心,结婚时一定请你们喝喜酒,不过我想我和他在一起不会太好过吧。”一副自己即将堕入深渊的无辜样。

“哈哈哈哈谁让你没事找个律师?以后有你受的。”夜飞霜幸灾乐祸的拍桌狂笑。

“可不是吗?道理一套一套的,我一百张嘴也说不过他一个人,而且他还是专门打离婚官司的…”

“还是我家影川最省心,每次吵架都是他让着我,有次我离家出走,他差点没把整个市给翻过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找,差点没把我感动死。”

“是啊,你家影川是典型的妻管严,忠犬,如今有几个做大事业的男人肯把财政大权交给媳妇管的?飞霜,如今你可算得上超级富婆,看看你户头里的钱,啧啧啧,不行了,我再一次被刺激到了。”

“缘分这个东西真奇妙,分分合合,到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影川说明年的春天带我去国外旅游,要不咱们大伙一起去吧?就去夏威夷好了。”

“你请客我们就一起去。”

夜飞霜爽快的打响指:“就这么说定了,全程包吃包住包机票。”忽见柳简月指指一旁不曾开口的庄浅,顺势看去,好家伙,她不要命了?就那么对着瓶吹:“庄姐,你少喝点,你醉了。”

庄浅心烦的将人挥开:“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对了,去夏威夷算我一个。”忙忙碌碌到至今,还没去国外享受过,还是免费的。

王思敏乐道:“看来真没醉。”

“庄姐,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们说,真的,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先别喝了。”夜飞霜瞪了王思敏一眼,把酒瓶子强行拿来,后抓着庄浅有些虚软的双肩摇摇:“就算有些事说出来很丢人,我们也不会笑你,因为咱们是姐妹。”

此刻的庄浅就像斗败的公鸡,双颊酡红,时不时打个嗝儿,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某女才抬起朦胧的双眼苦涩地笑道:“飞霜啊,是不是先爱上的人一定会输得很惨?”

王思敏放下酒杯,什么意思?难道庄姐真的爱上江昊宇了?

“庄姐,不是所有先爱上的人都会输,也不是每一段感情都是双方同时爱上彼此,世上那么多情人,大多数都是其中一个先爱上的,你输了,不是先后的问题,而是你没遇到对的人。”夜飞霜心疼地将好友扶正。

“算了。”庄浅轻笑着站起:“既然不是对的人,那就快刀斩乱麻,不能一错再错,姑奶奶以后再他妈也不相信这些狗屁的爱情了,还不如一个人来得自在,从今以后,我,庄浅,和江昊宇一刀两断,就算他死了,老娘也不会去看一眼。”抓起一瓶酒直接砸到了地面。

望着破碎的玻璃渣,大伙知道,庄浅和江昊宇的这段婚姻是真的毫无回旋余地了。

柳简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为什么还不离婚?”丈夫出轨,这对于任何一个女人都是种痛彻心扉的伤,更无法去原谅,当然,还是有一部分女性为了孩子不得不屈服,可即便如此,感情也回不到从前。

“离婚啊?”庄浅端起不知是谁的酒杯猛灌三口,擦擦嘴,挑眉乐道:“快了,老爷子待我不薄,六十大寿来的人肯定少不了,他好面子,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闹离婚吧?要真那样,这个大寿是没发过了。”

“那么说…你们很快就会离婚,庄姐,以后怎么打算?”

“再买套房子,当好这个董事长,以后安安心心替公司卖命,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王思敏嘟嘴:“哪有那么悲观?咱再找一个好的,就你的条件,就算有过宝宝,再找也不难,实在不行咱就找个二婚的,大家都很公平,谁也不吃亏。”

柳简月抓抓头发,不解的道:“为什么不选择沈大少?这么多年了,他还一往情深着呢,虽然去年交了个女朋友,可前几个月就分手了,我想他一定是忘不掉咱庄姐,庄姐,要不你干脆跟他算了。”

“是啊庄姐,沈大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绝不会像江渣渣那样欺负人。”王思敏表示赞同的点头,就沈辰旭那种温柔性格,怎么看都是新时代好男人。

庄浅摇头:“咱总不能只为了自己好就去祸害别人吧?我只把他当朋友,从没变过,不来电的话,对我再好也没用,虽说咱不再追求那些情情爱爱,可沈辰旭在乎,他是个浪漫的男人,他渴望被爱情滋润,我给不了他,所以你们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啪!’

夜飞霜大力拍桌,可恶,江昊宇,你究竟给她灌了什么*汤?当然,她早不支持庄浅和沈辰旭开花结果了,爱人这个东西,还是原配的好,不论如何,她是真心希望庄浅和江昊宇能携手到老,如果不是找女人,哪怕他喝多了差点把庄姐打死,只要他诚心道歉和悔改,她都能帮着凑合。

如今闹成这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天爷,你就不能对庄姐好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