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给了你,就没有给王爷的了。”飞雪觉着自己已经心死了。

西窗总算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你、你害我向王爷谎报军情,那王爷要是发现自己没礼物可收……”

飞雪叹道:“我是没法子了,如今便听天由命吧。”

且说阑珊进了内厅,房门在身后关上。

关门的声音很轻,但她已经是风声鹤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室内很安静,阑珊抬头打量着,放轻了脚步往右手侧走去。

迎面是一人高的紫檀木多宝格,上头放着各色的古玩玉器,琳琅满目,古朴雅致。头顶垂着的盏八角琉璃大宫灯,脚下铺着繁枝吉祥纹的波斯地毯,透着奢华。

在她左侧摆着四张紫檀木大圈椅,中间各自放着个方形镂空的小桌几,另一侧窗户下,是张偌大的紫檀木桌子,摆放着文房四宝,并一张交椅,应该是赵世禛素日坐的地方。

可是却不见他的人。

阑珊正在打量,心里想着要不要先行礼吱一声,身后无声无息地有一支手臂探过来,将她拦腰抱住。

“啊!”阑珊惊呼。

才要挣开,耳畔却是那熟悉的声音,三分笑地:“在找我吗?”

后背挨进那个已经不自觉有了些熟悉的怀抱,鼻端嗅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清贵气息:“殿下……”她才要去将他的手臂推开,赵世禛的另一只手却又圈了过来,顺势握住了她的小手。

才见面,就叫她无处可逃。

阑珊想把自己尽量缩小:“殿下,你、您召我来不是有事的吗?”

“是啊,”赵世禛道:“我不是正在做吗?”

他低笑了声,斜睨着她白皙的耳珠慢慢地变红,正要去吻一吻,突然看到她脸上似乎多了几颗……

赵世禛松手,转头细看想阑珊脸上。

阑珊因给他猛然抱住,脸上发热,原本消退了的那些痕迹又明显地浮了出来。

“怎么回事?”赵世禛抬起她的下颌,长眉微蹙,“这脸是怎么了?”

阑珊正在无所适从,突然听他这么问,却像是捉到救命稻草:“是,是水土不服。”她突然聪明附体,花言巧语地说:“殿下别碰着,大夫说不知传不传染。”

“传染?”赵世禛嗤之以鼻:“哪个庸医说的,本王摘他脑袋。”

阑珊闭嘴,却忍不住又小声说:“总之,殿下万金之躯,可要小心为妙。”

赵世禛哼了声,瞥了她几眼,负手走开两步:“听说昨儿你见过杨时毅了?”

“是,已经见过杨大人。”

“你这位‘师兄’,怎么看待你啊?”

“杨大人嘉勉了我几句,除此之外并没有说别的。”

赵世禛看着她精彩的小脸儿,忍笑道:“你这幅模样,还想他说什么别的?那个人是最重仪表的,你看他整天把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的,都可以直接搬上神龛了,你这个‘师弟’却又是这样……”

他咳嗽了声:“总之这也算是因祸得福,阴差阳错的,他只怕不至于仔细打量你。”

赵世禛说了这几句,瞥一眼阑珊,见她乖乖地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像是羞窘。

他清了清嗓子,决定大发慈悲的放她一马:“算了。”

伸手向着阑珊:“拿来吧。”

阑珊愣神:“嗯?”

赵世禛轻哼:“我都知道了,不用不好意思。”

阑珊更加疑惑,看着他那张开的手心,左右看看,发现桌上有一杯茶,忙过去取了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赵世禛手上。

赵世禛嘴角微挑,转头看去,只是当看到掌心捧着的东西的时候,嘴角的笑意蓦地凝固了:“这是什么?!”

“殿下、不是要茶吗?”

“谁说要茶?”

“那您、您要我拿什么过来?”她怔怔问着,赶紧把那杯茶又取走。

赵世禛皱眉,只是他还没有开口,房门外一阵敲门声。

“什么事!”赵世禛喝道。

房门推开,是西窗手中握着那个事事如意的荷包:“主子!这、这这个是舒丞方才掉在外头的,听说是给您的礼物?”

他双手高举着那荷包,俯身溜溜地奔前献上,却自始至终不敢抬头。

阑珊吃惊。

她此时才明白过来,那句“拿过来吧”是指的什么。

赵世禛看着西窗手中的荷包,并没有急着去拿,只是回头又看了阑珊一眼。

看到她脸上还没有来得及调整的愕然表情,赵世禛已经懂了。

他暗暗咬了咬牙,喝道:“滚出去!”

西窗吓得一哆嗦,本能地就要跑,赵世禛道:“东西放下!”

房门再度在眼前关上了。

桌子上多了个绣着红色柿子的荷包。

赵世禛瞥了眼,语气冷下来:“你成啊。还知道给人带礼物,听说你还去过姚家……你这玩意儿,总不会是每人一份吧?”

阑珊大气不敢出。

方才西窗虽然已经尽力跑来亡羊补牢了,但现在看来,显然是没有补成功。

只不过荷包的确有两个,这都能猜到,荣王殿下难道是神仙吗?

赵世禛道:“哑巴了?”

阑珊忙道:“殿下……恕罪。”

“你有什么罪?”

阑珊道:“我、我觉着这种东西配不上殿下的身份,所以不敢贸然给您。”

“还算说了句实话。”赵世禛冷冷地。

阑珊绞尽脑汁地:“等我、我下次一定留心,找一件跟殿下相衬的好东西补上。”

“不必等下次了。”赵世禛冷哼了声:“现成的好东西就有。”

阑珊诧异地抬头,却发现赵世禛已经走到身边。

“什么、什么好东西?”嘴里问着,双腿却不由哆嗦着后退。

然而身后已经是圈椅,膝弯在上面一撞,整个人便跌坐在了椅子里。

她挣扎着要起身,却给赵世禛一把摁住:“你说呢?”

她又怕又惊,脸色发红,那几个红疙瘩也越发显了。

在别人看来,自然是有些难看的。

可奇怪的是,赵世禛打量着这样的阑珊,却觉着……那几颗顽劣点缀的疙瘩,跟稍微晒黑的肤色,反而显得更俏皮了几分。

因为仔细的描摹眼前的眉眼,心里想到翎海临别那夜,他的眼神不知不觉也柔软了许多,也迷离旖旎了许多。

“那一夜后,想过我没有?”赵世禛轻声。

阑珊受惊似的一抖,试图起身,却又给他压了回去:“怎么不回答?嗯?”

“殿下……”她不敢抬眸,长睫又开始乱颤,本能地咬住下唇。

赵世禛的拇指揉过去,将那娇嫩的唇瓣从牙齿间解放出来。

“这是本王的,谁许你这样随意糟蹋。”耳语似的说了这句,他已经俯身下来,轻轻地吮住了那微颤的樱唇:“我可……一直都想着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又爆字数了,再加上小赵的戏份非常磨人,所以更的晚了点哦这里是依旧肥美的二更君,评论区的留言也都非常的欢乐啊,么么哒~

第 72 章

赵世禛的确在想着舒阑珊, 他本是个寡欲之人, 但自从翎海那夜后,突然有点开窍了似的。

又值春日到来, 兴许是那躁动勃发的地气的错,赵世禛每每看到枝头上两只鸟在一起互啄翎羽,翩翩起舞, 耳鬓厮磨的, 都忍不住会想入非非。

阑珊就没有荣王殿下这样有闲情逸致了。

她实在是怕了这位喜怒无常的殿下。

阑珊自觉可以应付一个高高在上公事公办的荣王殿下, 可是赵世禛完全的不按常理出牌,兴许是因为他知道了她的“底牌”,所以每每用些很不上台面的手段,让她招架不了,无法接受。

阑珊不太清楚,赵世禛对自己的所做所为,到底是出自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是喜欢, 还是单纯的玩弄而已。

在来的路上飞雪的那些话时不时地在心底闪过。

“你争一争, 当个侧妃……”

“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兴许过一阵就不喜欢了, 就把你抛开了。”

阑珊从来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紧守自己的本分。

对于赵世禛她只有仰望跟退避三舍之心。

除此之外,不敢也不能让自己多想。

但赵世禛仿佛看破她的心思一样, 他如此顽劣,仿佛以行为在告诉她:既然她不愿多想,那他非要让她无可退避, 必然多想。

那一张宽大的圈椅就成了阑珊的牢笼,给他画地为牢地困在其中。

她试图转开脸避过,却给他捧着脸颊,不由分说地就噙住了她的唇瓣。

不管她如何躲闪,他总是会不费吹灰之力的擒住她,不慌不忙的攻城掠地,为所欲为。

唇齿相交,阑珊甚至能听见那细微的水声,每一丝都引发她心头雷声鼓噪。

喘不过气来,心却仿佛随时都会炸裂。

在一种仿佛半是昏厥的状态之中,阑珊没来由地想起了记忆深处的一幕。

多年前,在跟阿沅一块儿逃离京城去了南方后,有一天她在紫竹寺里上香,出来之后经过小镜湖,那是夏日的午后,寺庙外很是静谧,湖中有莲花绽放,阑珊站在桥上,默默地看那花开欣悦。

却就在这时候,湖水之中有涟漪动荡,她诧异地睁大双眼,才发现原来是一只湖水中的鱼儿,它扭动着灵活敏捷的身体,在电光火石之间陡然从水中一跃而出!

起初阑珊还以为这鱼儿只是在随意跃动而已,但下一刻她就惊呆了,原来这鱼儿的目标竟是那半垂的绽放的莲花。

它鱼跃水面,尾巴灵活而有力地摇摆,头向着莲花的方向一偏,张嘴,轻轻易易地咬住了一片荷花瓣,然后它衔着自己的猎物,才不慌不忙,悠游自在地又落入水中。

一个下午,阑珊就看着那只鱼儿,一口一口地吞吃那莲花,最后连花蕊都给它咬去了不少,七零八落的。

忽地想到,那场景,跟现在何其相似。

她被摁在椅子里,挣扎不能,就像是那朵半垂着头的莲花,无力的给他一口一口的,不慌不忙的拆吃入腹。

但奇怪的是,阑珊自身的感觉,很古怪。

看着鱼儿吞咬莲花的时候,她一则为这鱼儿的机灵敏捷感叹,二却是觉着这花儿有些可惜了,明明开的好好的,居然给这顽皮的鱼儿盯上了。

虽然那场景看起来,很美。

子非鱼,怎知鱼之乐。同样的,子非莲花,又怎知莲花的感觉。

可是现在,阑珊似乎知道了那莲花的感觉。

她不能呼吸,昏昏沉沉,无法形容,但……

绝不只是痛苦。

像是给迫切的需要着一样,像是真的是人参果一样,赵世禛很想吃了她。

有那么一刹那阑珊心想,索性就给他吃了吧,假如真的能一了百了话。

在赵世禛停顿的瞬间,阑珊才得以短暂的呼吸。

她本以为这是结束,谁知赵世禛在她脸颊上亲了口:“这里不方便,咱们到里头去。”

荣王殿下的声音暗哑,带着一股未曾餍足的隐忍。

阑珊这才又醒了过来,惊道:“不!”

赵世禛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凤眸的眼尾一扬:“哦……原来小舒更愿意在这儿?”

“不、不是!”

旁边就是屋门,刚才西窗跑出去的匆忙,那房门也不知掩好了没有,总是个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样子。

方才给亲的晕晕乎乎的,这会儿神智回归,阑珊再次徒劳地想爬起来:“殿下!”

一想到会给人撞个正着,泪又冒了出来。

赵世禛抬手拦着她的后颈,她浑身上下露出在衣裳之外的,除了头脸跟双手,只有这一处了,他轻轻地摩挲着,像是握着有温度的暖玉:“哭什么?”

看她泪汪汪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赵世禛却越看越是心动,竟笑道:“我还没怎么样呢,就哭了?等真的把你……该哭的什么样?”

阑珊听了这话,更加恐惧,她抽噎着,徒劳的恳求:“殿下、要是没有别的事,就放我回去吧?”

赵世禛握住她的手:“谁说没有别的事?本王不是正要开始吗……”

话音未落,他将手从阑珊腰后一抄,另一只手挽住她的双腿,竟把人打横抱起,往内间迈步走去。

“殿下!”阑珊尖叫了声,却因为身体猛然腾空,本能地张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怕什么呢?”赵世禛对上她盈着泪的双眼,幽沉的眼神之中有一道灼人的光:“上次是你伺候本王,这次、就让本王来伺候你。”

太子赵元吉今日本是带着方秀异去国子监,只是路过荣王府,并没打算进去的。

方秀异却频频撺掇,到了荣王府落脚,才知道今儿原来舒阑珊也在。

赵元吉本就对阑珊有着一份好奇,闻言笑道:“这可真是择日不如撞日。”

王府门上的人即刻往内通报,这边儿赵元吉也一路向里。

方秀异是第一次来荣王府,他虽然来了京中,但表姐郑适汝一直告诫他,让他不要接近荣王赵世禛,因此他竟一面也没见过荣王,今日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又有太子陪着,简直是千载难逢。

荣王府的侍从领路,陪同太子殿下往内而行,才过院门,就看到两个人站在廊下,他们面前的房门却是紧闭的。

这两个人,便是飞雪跟西窗。

他们两个本呆呆地等在外头,不知祸福吉凶的,突然间听说太子殿下驾到,更是雪上加霜。

侍从又催道:“太子殿下已经往这边来了,公公可要快点儿请王爷接驾才是。”

西窗气道:“有本事你去,别只管催我!”

侍从讪笑着退下了。西窗没有办法,硬着头皮上前轻轻敲门,等了片刻,里头悄无声息。

飞雪小声说道:“我听到脚步声了,太子殿下大概到了!”

西窗头大如斗,焦灼如蚁:“这是什么事儿啊。”只好清清嗓子,闭着眼睛叫道:“殿下,太子殿下到了!”

才说了这句,外头赵元吉一行人便走了进来。

太子赵元吉一眼就看出了情形不对。

这会儿西窗跟飞雪已经下台阶,躬身迎接太子。

赵元吉笑道:“你们在闹什么把戏?大白天的如何关着门?荣王呢?”

西窗的牙齿都在打颤:“回、回太子殿下,我们殿下、身子有些不舒服,之前歇下了,奴婢刚才正在请,大概是殿下睡、睡得太沉……没听见!”

赵元吉笑道:“给皇上关了一个月,人也变懒了不成?不过我在外头听说那位大名鼎鼎的舒丞也在王府,难道他人也不见就睡着了吗?”

西窗的脸猛地涨红,纵然他再伶牙俐齿,此刻也无话可说。

赵元吉说罢,笑扫了两人一眼,上台阶举手推门:“荣王!”

门扇给他推了一把,发出“咕咚”声响,将开未开。

与此同时,里间却响起了一声近乎是甜腻的低吟,婉转低徊,稍纵即逝,却有些勾魂夺魄的味道。

赵元吉几乎以为是自己错听了。

他的手蓦地缩回,眉头皱起,回头看向身后众人。

西窗跟飞雪都是满面愕然,然后飞雪脸带微窘地低垂下头去,方秀异却道:“是什么声音?”

赵元吉这才确信,原来不是自己的幻觉啊。

他想起之前赵世禛关于舒阑珊的“喜欢论”,眉峰一动,脸上就似笑非笑的。

赵元吉笑着喃喃道:“混账东西,大白天的居然……老五,还胡闹!”

手底下用力,已经将那扇门给推开了。

太子跺了跺脚,迈步走进堂下,放眼看,却并不见人。

他疑惑地转头四顾,不多会儿,才听到细微脚步声从右侧内室传来,抬眼看去,正是赵世禛。

荣王且走且整理着衣袖,笑吟吟地问道:“太子殿下,今儿怎么突然驾临了呢?”

赵元吉眯起眼睛,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总体来说赵世禛浑身的衣物还是齐整的,只有领口微敞,腰间似乎也有些可疑的褶皱。

除此之外,他的脸好像……有些淡淡的晕红,眼神也是格外的……

“你干什么呢?”赵元吉哼了声,往前走了几步。

赵世禛抬手一挡,凤眸光转:“太子哥哥,咱们在这儿坐了说话岂不好?”

赵元吉往里看了一眼:“你别跟我弄鬼!”笑啐了这句,却果然撩起衣袍落座了。

这会儿方秀异也走了进来,有些忐忑地跟赵世禛见礼,赵世禛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方公子也来了。”

赵元吉道:“秀异一直住在东宫,他念叨了好几次要来见你,今儿总算得空。”

赵世禛眉峰微动,不置可否的。

方秀异小心地打量他的脸色,却觉着荣王今日越发的玉面生辉,凤眸光灿,他竟然忘了舒阑珊也在王府的事实,只顾说道:“一别月余,殿下、殿下精神是极好的,秀异也就放心了。”

赵元吉在旁道:“这孩子总说你那会儿为了他受了伤,他心里过意不去呢。”

荣王才道:“那个没什么,皮外伤罢了,早就好了。”

赵元吉虽说着,眼睛一直往里间溜,略寒暄了几句,实在忍不住:“五弟,怎么听说工部的舒丞今儿也在你府上?我对此人也十分的好奇,若是在这里,不如请出来跟我一见如何?”

方秀异这才也想起来,顿时脸色一变。

赵世禛微笑道:“她的确倒是在,不过……这会儿只怕不宜相见。”

“这是为什么?”赵元吉笑道:“莫非他有三头六臂,我见不得吗?”

赵世禛道:“她才从浙海回来,给风吹日晒的很不像样,小鬼儿似的,怕是太子殿下不喜。”

“你都喜欢的什么似的,我纵然不喜,也总会给你几分薄面的啊。”太子笑吟吟地说,“除非,你是不舍得让我们见他,这倒也无妨,横竖我去工部也是容易的。”

赵世禛笑道:“这是哪里话,能见太子殿下,自然是她的荣幸,只是怕她形貌不佳,不会应对,冲撞了殿下而已,既然如此,我便叫她出来拜见就是了。”

赵世禛说着转头向内道:“小舒,你出来拜见太子殿下。”

荣王说完后,不多会儿,从里间慢慢地走出一个人来。

赵元吉早打起十万分精神想要看一看这个“迷倒”了自己五弟的,到底是怎么样的绝色人物。

只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个身着冷霜色直筒麻布袍子,头戴黑□□巾,乌木束发之人,楞眼一看,平平无奇,并无任何出挑之处。

阑珊缓步走上前,双腿却还有些未曾恢复的战栗,好不容易走到赵元吉身前站住脚:“卑职舒……”才抬手臂,整个人身形一晃。

自打她出来,赵世禛便目不转睛地盯着,见状及时地在旁边探臂,于她腰间一扶。

阑珊慌忙站稳了,躬身道:“舒阑珊,参见太子殿下。”

赵元吉听其声,见其形,耳畔的声音有些低,并不像是自己刚才在门外听见的那声略带甜腻勾人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