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也在伸手抹眼泪,一听他嘴上硬气、说得满不在乎,又看看他一样眼泪汪汪的模样,哭着哭着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呀?”

薛忱伸手又揉揉自己的眼睛——一手的眼泪。他向来自诩是个爷们儿,怎么能动不动就哭唧唧的、多丢人啊?被女朋友这么一鄙视,顿时就恶向胆别生,恼羞成怒地压着她就亲、不让她再说话。

郁辞被他的突然袭击闹得浑身一僵——她其实脸皮挺薄的,在家里没有外人的时候、她怎么撩都行,可在外面、大庭广众地就亲热,她一下子就红了整张脸。

但犹豫了再三,她还是没有推开他。

要怎么推开他呢?男朋友拼了命才拿到奥运冠军,下了领奖台就追出来、眼泪汪汪地抱着你撒娇抱着你亲——能推开他的肯定都不是人啊!

反正…反正大晚上的、又是在国外,也没人认识,亲一下就亲一下吧。

结果这一亲,就怎么也没个完、亲到郁辞差点都快要意识模糊了才被放开。郁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会儿占满了自己整个视野的剑眉星目,终于又忍不住笑了:

“恭喜你夺冠。”

薛忱也看着她傻笑。

两个人脸上的眼泪都还没有擦干,脸上还有泪痕、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大眼瞪小眼地傻笑——远远看过去像是两个傻瓜一样滑稽极了。

最后到底还是郁辞先反应过来,找出纸巾一边塞了一张给薛忱、一边自己也赶紧擦擦脸。

等她把自己都收拾妥当了,一抬头就见薛忱手里还攥着纸巾没动。

“把脸擦擦,”郁辞看他,“以为自己现在好看啊?”

“不好看,”薛忱腆着脸凑过来,“要媳妇儿擦擦才能好看。”

“我看啊,是该让你好看好看!”郁辞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接过纸巾,一只手捧着他的脸、一只手温柔地替他擦脸。

薛忱难得安分地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好像是想要把这么久以来没能见到她的时间都统统补全一样。

郁辞替他擦干净了脸,又伸手捏捏他的脸颊,微微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不早了,你回去吧,队里肯定在等你呢。我也要回去了,姮姐还在等我。”

这话一出,原本脸上还带着傻笑的薛忱顿时就耷拉下了脑袋,却又好像想到了些什么,恹恹地问她:“你姐姐,和郁桓肯定是亲生的吧?”

郁辞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略带疑问地“嗯?”了一声。

奥运冠军哀怨地小声告状:“看我的时候表情一样一样的,该不会也是那个、那个‘不置可否’吧?”

“嗯…”郁辞故意逗他,拉长了声音,“大概是吧。”

“我们已经三年了,不早了,”薛忱委屈极了,“要结婚的!”

那年他第一次见到郁桓,郁辞说兄长的意思是“刚谈恋爱,说什么都还太早”,现在他们都三年多了,总不见得她姐姐也觉得“说什么都还太早,不置可否”吧?

听到“结婚”两个字的时候,郁辞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幸好天已经黑了、灯光略有些昏暗,薛忱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她定了定神,看男朋友趴在自己肩上委委屈屈的样子又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就逗着他玩:“什么时候要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薛忱闻言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就想要说什么,一张嘴却又打了个愣、把话咽了回去。

郁辞看得好笑,追问了一句:“怎么不说了?”

“现在不能说。”薛忱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过阵子说。”

郁辞心里隐约有些预感,脸上的温度像是又高了几度,却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笑着摸他的脑袋:“别担心,姮姐其实挺喜欢你的。”

薛忱顿时就又来了精神:“真的?”

郁辞一本正经地摇头:“假的。”

薛忱呆了一下。

随即他几乎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控诉的眼神看女朋友,委屈得不行:“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舍得骗我的!”

郁辞眼看着刚拿了奥运冠军的男人跟个小孩子似的一个人在那演得起劲,也不拆穿他,好整以暇地含笑看着他演起来。

薛忱一个人演了一会儿,眼看着没人配合,觉得自己挺幼稚的,没一会儿也就消停了下来,挠挠头凑过来,试探着问:“那个…老何说,回国之后还有点儿活动,估计九月才回训练中心吧。之后中国公开赛和全锦赛都挺赶的,虽然刚打完奥运状态肯定恢复不到最好,不过家门口还是得好好打。那什么…后面就好点儿了,今年世界杯我轮不上,乒超前还能歇几天。”

本届世乒赛男单冠军是邹睿,亚洲杯冠军是苏望。就算邹睿因为还在奥运之后的疲惫期、世界杯退赛,那亚洲杯亚军他也没轮上,反正今年肯定是打不了世界杯了。

郁辞点点头应了一声,示意他自己知道了。

薛忱的脸上像是隐约有点发红:“你之前…说的话没忘吧?”

郁辞眨了眨眼睛。

她不表态,薛忱顿时就有点儿急了:“你不是说…跟我回家看看我爸妈的吗?”】

其实比赛总是写不好,毕竟姿势水平有限,但还是要努力写、就算只写出点氛围也好,万一有人看完文就对比赛感兴趣了呢,是吧?

第61章 赛后·二

第六十三章

赛后·二

郁辞当然不会忘记。

前几天男团夺冠之后,他就问她奥运之后能不能跟他回家看看父母。当时她说好——她向来是个说话算话的人,眼看着男朋友急得恨不得抓耳挠腮,这才忍不住笑起来,摸摸他的脸、点点头答应了一声。

薛忱简直恨不得能一下子跳起来,眉开眼笑地抱着她又要亲。

眼看着再亲下去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郁辞赶紧偏过头让开他凑过来的脸,伸手又捏了一把他的脸颊:“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薛忱没说话,却抱着她没有撒手,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回答。

郁辞看看他,又看看他搂着自己腰的手,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吓唬他:“再不走,我姐姐要生气了。”

薛忱一下子苦了脸,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松了手。郁辞却像是还嫌他不够沮丧似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买了明天回国的机票,下午的航班。”

还没从不得不和女朋友告别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的薛忱顿时就更苦了,一下子垮下了整张脸,耷拉着脑袋失落地“哦”了一声,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脚尖拨弄着地上的小石子。

这和多动症一样的毛病看来是多少岁都好不了了。

男朋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不舍得,我不开心,我很失落”的气息,就差把“你快哄哄我”几个大字都写在脸上了。郁辞看得好笑极了,却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平平淡淡地和他道别。

薛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恹恹地和她挥了挥手——比赛虽然结束了,不过他们还要待上两三天才回国呢。就算回国,也马上就要跟着去几个公益活动、还有表彰大会什么的,少说也要有大半个月见不到她了。本来还以为明天白天没什么事,可以和女朋友再逛逛街呢!

现在想想,他都不知道之前见不到郁辞的好几个月他究竟是怎么才能渡过的。

郁辞看起来反而比他干脆多了,挥了挥手转头就走。她走了两步,又在薛忱期盼又依依不舍的目光里忽然停了下来。

薛忱顿时一下子就精神了,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放。

然后她就看见女朋友又折了回来,伸手摸摸他的脸、仰起头亲了亲他的嘴角,笑盈盈地低声说了一句:“我等你回来。你父母刚才肯定都守着看比赛直播了,别忘了赶紧给他们报个喜。”

这一回,她说完终于是真的走了。

薛忱站在原地,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走远,一边摸着自己的嘴角傻笑起来。傻笑着站了一会儿,直到视线里终于彻底看不到女朋友的背影了,他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一边给还在国内的父母打电话一边往奥运村走。

郁辞回到车上的时候郁姮还在玩手机。见她上车,郁姮斜斜看了她一眼,一边放下手机发动了车子,一边有些嫌弃地问了一句:“和小男朋友说够了?”

“没够,”郁辞特别老实地摇了摇头,“还有很多话没说,但是怕你等急了。”

郁姮顿时气得差点要打人。

郁辞抿着唇、笑着装乖巧。

“都怪郁桓!”郁姮总是不舍得怪妹妹不好,毫不犹豫地把锅全甩到了兄长身上,“我才出国几年,就把你都给带坏了!”

还在国内的郁桓关掉了刚刚放完乒乓球男单决赛的电视机,揉着鼻子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郁辞眨了眨眼睛,坐得乖乖巧巧。

郁姮横了她一眼,踩下了油门。

郁辞靠在椅背上刷微博。

乒乓球男单的比赛已经彻底结束,奖牌榜上中国的金银铜牌数目都已经即时做了更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决赛结果有些出人意料,郁辞搜了一会儿,现在各大媒体都只出了男单决赛的简单战报、暂时还没有详细的报导和采访。倒是在她自己的微博下面,已经多了不少留言评论。

她的最新一条微博还是半决赛后转发的那一条质疑薛忱半决赛胜之不武的微博。先前看时评论还大多都是给薛忱加油的,现在最新的评论已经清一色几乎全是祝贺:

“太太太太你看决赛了吗?娇花拿冠军啦!!”

“娇花决赛全程刚正面简直帅出天际!超厉害der!”

“啊啊啊啊啊太太你看了吗!!!!娇花决赛帅哭!这真的是乒乓球不是机关枪吗全程突突突啊!帅!绝!人!寰!”

“刚才看决赛,我表妹过来看见了还嘲笑我乒乓球多没意思。被我押着看完了比赛,现在她已经是娇花的迷妹了[向胖球势力低头.jpg]”

“娇花真的好励志啊决赛差点没把我看哭了,超紧张!”

“祝贺娇花今年奥运双冠!可是又有点心疼邹睿啊,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大满贯了,阻拦自己的又是最好的竹马搭档,上一届还一起拿双打冠军、前几天又一起打团体,今天就你死我活了…妈呀不行了实在是太虐惹QAQ”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薛忱一旦打赢重要的比赛了,她们就都喜欢跑到她的微博下面来祝贺。郁辞想想也觉得有些好笑,只是在看到最后那条热评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口气。

竞技体育,总是这么残酷。

只希望下一届奥运的时候邹睿能创造新的记录——从前国乒从来没有三十岁以上还征战奥运的选手,但邹睿目前不论状态还是身体状态都挺不错的,伤病虽然也有、但没有周毅和薛忱那么严重,再加上他的打法又是以灵活和算计见长,对于体能的要求没有薛忱和周毅那么高…也许,四年后的下一届奥运会,他并不是完全遥不可及。

大满贯,大概是每一个运动员的梦想。她由衷地希望邹睿可以成就那样的传奇,当然,同样更期待着薛忱——奥运冠军,只是他通向王座的开始,而不是结束。

第二天下午,郁辞终于登上了回国的飞机,郁辞的微博里却又小小地热闹了一阵:

“啊啊啊啊啊太太给我点赞了!被翻牌子狂喜乱舞.jpg”

“然而太太点赞的是一条实力心疼睿哥的评论。”

“郁花党抱紧我,哭晕在厕所。”

“那么问题来了…”

“太太你到底站哪边啦!娇花要哭给你看惹!”

“太太!娇花拿冠军喊你出来画他啦!!!”

回到国内的时候是郁桓来接的机。郁辞到家之后睡了一觉倒了一阵时差,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一边喝水一边看新闻。

已经有媒体出了关于乒乓球男单决赛的详细报导。国乒在决赛的第二天又接受了央视和其他几家体育媒体的采访,报导里附的照片上,薛忱摸着脑袋笑得有些羞涩。

“奥运会乒乓球男单决赛在昨晚终于彻底落下帷幕。中国队的邹睿和薛忱顺利会师决赛,苦战七局之后,薛忱在决胜局以十三比十一战胜队友,获得了奥运会的男单冠军,中国男队和女队一样包揽了冠亚季军、让三面国旗同时在奥运赛场上空升起,圆满地完成了在本届奥运会上的所有项目。

薛忱男单夺冠,这也是他获得的第一个男单世界冠军,同时也是中国乒乓球历史上第一个获得男单世界冠军的左手握拍选手,打破了国乒队的‘左撇子诅咒’。同时,他也完成了一项前无古人的成就——获得了乒乓球进入奥运会以来所有男子项目的冠军,也就是男单、男双和男团三项冠军。由于从本届奥运会开始取消了双打、改为团体赛,以后再也没有双打冠军、以前也没有团体冠军,除非下一届奥运会邹睿能够获得单打冠军,否则薛忱这项成就也将会成为一项后无来者的记录。

众所周知,此前薛忱的双打实力就一直非常出众,但在单打上却始终没有取得太大的成就。这一次奥运会男单夺冠,无疑是一个飞跃式的突破。

‘这次主要还是心态调整得比较好,还好最后几个球稳住了,而且和邹睿经常搭档打双打、非常熟悉吧。’在接受采访时,本届奥运的双冠王、同时也是国家队出了名的刺头的薛忱却显得有些羞涩和谦虚。

而主教练老何在接受采访时,则表示:‘薛忱这两年的训练非常刻苦,几乎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训练馆的。心态也成熟了不少,但依然还是有急躁的老毛病没有彻底改掉。这次三个人的实力其实都很接近,最后谁拿冠军都是正常的,也都还需要继续努力。’

但不管怎么说,薛忱毕竟是用这一个男单冠军彻底证明了自己,希望他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还能够继续保持这样厚积薄发的好势头,取得更多的成绩。”

郁辞看完报道,手动点了个赞。

两天后,国乒队登上了凯旋航班。

薛忱天天给郁辞打电话报备,今天去了哪里深山做公益,明天又被哪个领导表彰握手了。尽管没有了训练和比赛,但郁辞还是能感觉得到他们的疲惫,心疼地叮嘱他注意休息、好好养伤。

九月初的时候难得郁辞的父母都在家,郁家一家人一起吃了个饭。饭吃到一半,郁辞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十一我可能要出去几天。”

郁家长辈们对孩子向来都是“放养”,也不怎么过于在意,只是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这次又去哪里玩?”

郁辞顿了一下,神色未变,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说“这个菜挺好吃的”一样:

“我男朋友说想带我去见见他父母。”

郁桓端着一小碗汤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

郁辞的母亲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又喝了口汤,随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手都冷不丁抖了一下,满脸的诧异:“你交男朋友了?怎么家里都不知道?”

郁辞一脸的乖巧:“桓哥知道。”

刚刚也同样喝了口汤的郁桓顿时就呛了一下,捂着胸口猛咳嗽。】

桓哥:这锅哪来的?我不背[手动再见]

第62章 见家长

第六十四章

见家长

所有人的视线刷的一下全部都落在了郁桓身上。

郁桓放下碗,咳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缓了过来,黑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地看郁辞。

郁辞冲他眨了眨眼睛。

“小姮也知道。”郁桓飞快地甩锅,那神情那语气,简直和一分钟之前的郁辞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远在大洋彼岸的郁姮猛地打了个喷嚏,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小辞也不小了,是该谈个男朋友了,比郁桓强多了。”郁辞的大伯母、郁桓的母亲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至今依然单身、而且眼看着半点都不急着交女朋友的儿子一眼,在郁桓不为所动的表情里转过头来笑着看侄女,“谈了多久了?既然他要带你去见父母,什么时候你也带他来家里让我们见见。”

“有三年了。”郁辞说完,见长辈们显然都对她居然谈了这么久恋爱有些诧异,很快又解释了一句,“他比较忙,大概要十一左右才有几天假吧,要是十一不行,之后几个月应该能有时间来一次,我会问他的。”

郁辞的话说得有些奇怪,听起来像是对方的工作异常忙碌。但是再怎么忙,也不至于几个月都不一定能抽出一天工夫来上门。郁家老爷子皱了皱眉,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小辞啊,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这个小孙女平时最乖巧,但也一直都是他最不放心的一个孩子。

郁辞没有一时间回答,微微偏头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着究竟怎样措辞才能给薛忱在家人心里留下最好的初始印象。

她平时少有这样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模样,郁桓带着点儿嗤笑扯了扯嘴角,拉开椅子站起身来,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机,调到央视五套的体育频道、又把时间翻到了两天前的回放。

奥运会过去才小半个月,央视五套偶尔还会放一些奥运比赛的回放和精彩集锦。两天前的下午,放的是本届奥运会的乒乓球男单决赛。

“这个,”郁桓随手指了指还在大比分一比三落后的薛忱,语气敷衍,“他小男朋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郁姮交流过了什么,现在郁桓一提起薛忱,也是一口一个“小男朋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癖好。

整个郁家上下像是都愣住了,客厅里一瞬间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原本还有点儿紧张着不知道家里人对薛忱有什么看法的郁辞像是终于回过味儿来了,仰着脸一脸好奇地问兄长:

“你怎么知道前天下午有他的比赛回放?”

她语气好奇、表情单纯,郁桓却毫不费劲地就听懂了妹妹话里的潜台词:“让你嘴上嫌弃他,私下里原来这么关心他的消息、连回放都看了?”

郁桓觉得自己心有点儿累,回头又去给自己盛了小半碗饭,端着碗回到桌前一个人面无表情、却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抬起头就看见全家人根本没有人在注意他、全都还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比赛回放。

郁桓放下碗,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郁姮发消息:“多给你妹妹攒点嫁妆,急用。”

没过一会儿,手机就震得像是得了癫痫似的:

“你什么意思啊?!!!”

“她小男朋友求婚了????”

“小辞答应了??”

“这都还没退役呢结婚了一年能见上几回啊?”

“我要你有什么用啊!!!”

一大串的问号和感叹号已经足以说清了微信那头此时此刻冷静不下来的心情。

一看她这么不冷静,郁桓顿时就挑了挑眉,忽然就觉得心里也不是那么累了。

几天后的周末,郁辞接到了薛忱的电话。

“郁辞,你在哪呢?”薛忱看起来心情不错,那头的声音好像连尾音都不自觉地有点儿上扬。

郁辞笑着回答他:“我在家里呢。”

“骗人!”薛忱那头的声音一下子就有些委屈了起来,又好像有些控诉的意味,“我现在就在你公寓了,根本没有人!”

郁辞原本以为他至少要忙到公开赛打完以后,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有假出来,顿时就有些惊喜,又觉得有些好笑:“是啊,没骗你,我在家里。”

公寓那边薛忱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神色恹恹地:“那我怎么没看到…”

话说到一半,他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猛地一个打挺坐了起来:“你回家了?”

周末没什么事郁辞都是回家的,他怎么给忘记了!

郁辞含笑应了一声。

才刚坐起来的薛忱顿时就又蔫着趴了回去,声音听起来闷闷不乐的:“那你不过来了?老何好不容易给我放了两天假。”

“难得我爸妈在家,我不过来了。”郁辞摇了摇头,很快就听见电话那头男朋友小声地“哦”了一声,听起来可怜巴巴的沮丧极了,顿时就又忍不住笑了,“你可以过来。”

“真的?”薛忱顿时又精神了——但只是精神了那么一秒,随即一下子就结巴了,“我我我我还没准备礼物呢,穿得也特别随便…”

郁辞几乎能想象到他在那头红着脸抓着头发手忙脚乱的样子,不脸上笑意越发深了起来,走出房间看了一眼还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父母,含笑问他:“真的不来?我父母难得在家,再下一次有机会见家长,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