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忙凑兴,大声道:“对!咱们三个做一拨,堵一把。六弟,你敢不敢赌?就赌你在云雾山的产业份子。”
这可搔到痒处了,这正是大苞谷的命脉。
大家都笑。一齐看向大苞谷。
大苞谷冷笑对花生道:“赌?你还真是不务正业。你没长耳朵,没听见我刚才的话?进士是考出来的,不是喊出来的,更不是赌出来的。我脑子又没毛病,跟你赌这个!有这工夫。我回去再背一段书不好?”
说完,不理众人,自顾喝汤。
花生气得嚷道:“你…你赌了九十万。还说我不务正业…”
他实在拿这小子没法子。
玉米也冷笑对大苞谷道:“你不敢应战?”
大苞谷无所谓地说道:“你爱这么想,你就这么想好了。我就是胆小鬼。你胆大,你出去找人赌好了。”
哼,跟他玩这个?
他要是那么容易冲动,也不能活到今日了。
他今晚也就是这么一说,算是立志,并不想家人如何夸他。他最擅长的,就是把肉埋在碗底悄悄吃。闷声发大财,嚷嚷得整个大靖都知道了,算什么?
玉米也对他油盐不进的态度没主意。
众人更是觉得。他就是张家一朵奇葩。
大苞谷看着众人无可奈何的样子,很满意。将汤喝完后,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扬声朝里间喊道:“珊瑚,黛丝!”
他用宝石国的语言喊的,因此两人立即就听见了,忙就出来了。
大苞谷向众人道:“我不跟他俩赌,我跟自己赌:一日不中进士,一日不成亲。”
他觉得,定个目标,有利于他的小家庭和睦安定。
张槐和张杨一齐呛咳。
板栗和李敬文异口同声地问:“要是你终身不能中进士,她们不是要守活寡?”
大苞谷不理他们,将此事告诉了黛丝和珊瑚,大声问二女道:“敢不敢赌?”
两女异常坚决地点头,大声道:“敢赌!”
从此后,她们要跟大苞谷一起拼了,向大靖的科举进军。
众人全部呆滞:大苞谷考进士,两女能使上力?
静了一会,山芋南瓜等人轰然大笑,笑声夹着张槐的呵斥“胡闹!有这么赌的吗?”
他真怕大苞谷不能中进士,那张家这一支不是要绝了子嗣?科举的难处,这小子根本不知道,就敢用终身来赌。
闹嚷嚷的,惊动了里面的人,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小葱急忙出来问,是怎么回事。
待听说了缘故,姊妹们都又惊又笑。
红椒扯扯大苞谷的耳朵,嗔怪道:“六弟,你就不能安生两日?”
花生笑道:“二姐姐,他马上就会安生了。发了这样的誓言,他还不得回去闭关读书,头悬梁,锥刺股,再没空在外晃荡了。”
玉米也笑道:“还真是守财奴的脾气。不敢跟我赌,自个赌,这要是考不中,你连儿子也生不出来,云雾山的产业留给谁?”
黛丝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嘲笑大苞谷,于是很生气地对他叽里呱啦嚷了一通,听得玉米一头雾水。
珊瑚跟着翻译道:“往后你再别想吃我们做的东西。明天我们就做牡蛎汤,不给你吃。”
玉米十分郁闷,他这是为她们着想好不好!
郑氏和张老太太一齐反对,骂大苞谷胡闹,这事也是能用来赌的?
大苞谷不理他们,迅速吃完,一挥手道:“回去读书!”
叫上两猫,带上未婚媳妇率先告退,说是要回去用功。
张槐和郑氏看着他的背影,无法可想。
板栗则对李敬文笑得贼兮兮的。他就是要激发大苞谷的斗志。
饭后,老太太命山芋和南瓜好生回去歇着,众人也都散了。
郑氏来到红椒屋里,把香荽也叫过来,母女三个说话。
郑氏也没责怪红椒,安慰了她一番。
最后道:“嫁一个没纳妾的男人。不是就万事大吉了,这只是开始。生活中变数多的很,红尘中诱惑也多的很,往后的日子过得好不好,需要运用自己的智慧,和夫君共同去面对。不能随随便便就轻言放弃…”
说着,她就有些失神。
她是见识过一夫一妻制的,并未一劳永逸地解决婚姻中的问题,反而为某些花心男人抛弃妻子提供了合法的保障。那些婚外恋、小三小四什么的,同三妻四妾本质相同…
她费劲地给红椒和香荽分析。又不能说得太透。
有时候,她有一种交错时空的混乱:她既没有回到过去,也不是到了完全陌生的空间。不知是怎么回事。
算了,不管在哪,两性间的爱恨情仇、恩怨纠缠永远都是红尘中不变的主题。
香荽听着娘的话,双目烨烨生辉。
她觉得,自己跟娘想到一块了,不是因为她了听娘的话,是她自己的体悟。
红椒难过地问:“娘,你怪我?”
郑氏摇头道:“没有。娘只是告诫你一些事。娘没有拦阻你放弃田遥。也是有考虑的。往后日子常着呢,你那火爆的脾气,未必对田遥管用。只会令你们之间的矛盾加剧,但对刘井儿肯定管用…”
香荽忙也安慰红椒,说大家都相信她。
母女几个又细细地说了许多衷肠话儿。红椒渐渐笑了。
郑氏嘱咐她,等年下再商议她跟刘井儿的婚事,不然太急了,倒像在刻意打田家脸面一样。
红椒忙道:“娘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也不愿意使田遥太难堪。
郑氏安抚了闺女,这才回房去歇息。
这一晚,香荽陪着红椒睡的,姐俩躲在被窝里说话。她告诉红椒,今天她出去了,见了王穷,还把王家求亲的意思说了。
红椒果然被吸引了心神,忙问究竟。把自己的事丢在一边,很容易就心情平复了,转而替香荽操心起来。
再说王府东面,二房那边,吴姨娘趁着张杨和曹氏都在,便说有事要恳求老爷和太太。
张杨见她如此郑重,很奇怪,便问是什么事。
吴姨娘对屋里的丫头婆子扫了一眼。
曹氏忙道:“你们下去吧。”
吴姨娘这才上前,赔笑道:“老爷,太太,田翰林可是一等的人品人才。二姑娘跟他没缘分,叫人瞧了怪可惜的。咱们家不是还有几位姑娘么。三姑娘不行,咱们青蒜也不小了…”
话未说完,就被张杨喝止:“胡闹!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曹氏也诧异不已。
吴姨娘坚定地说道:“老爷请恕妾身直言,这怎么是糊涂呢?妾身觉得田翰林这样的人品样貌,大靖能有几个…”
张杨怒道:“你也知道人家是人才?那你还敢有如此念头?当人家是什么人了,我玄武王府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吴姨娘听了一呆。
曹氏不便拿主意,又不好一句话不说,沉吟一会,斟酌言辞道:“田家刚为这事受了打击,咱们实在不便提这事。”
吴姨娘急忙道:“妾身不是要老爷马上提。妾身的意思是告诉老爷和太太这件事,费心记着,等有机会再促成。”
张杨摇头,耐心地告诉她道:“你想法是好的。可田翰林跟红椒她们从小一块长大,情分非比寻常,等闲人不能替代。若是他被别人家退了亲,不用你说,我自会主张;但如今根源就在我张家,怎能再结亲?况且他跟青蒜又不是很投契。此事不妥!休要再提!”
第557章 状元郎的手段
吴姨娘听了万分委屈,说得红椒好像什么人似的,田翰林离了她就不能娶别人了?
青蒜无论长相还是才情都比她姐姐强,怎见得田翰林会不喜欢她?
然她见张杨一脸坚决,不敢再说,只得退下了。
等她走后,曹氏忧心地说道:“老爷,这事不妥。”
张杨道:“还用你说,我自然知道不妥。若是田家上门求娶,那就不一样了。可是田遥怎会娶青蒜!”
曹氏叹道:“吴姨娘怎会想起这事?”
张杨不语,心道还不是怕青蒜将来嫁得不好。
真是可笑,青蒜难道不是他的闺女?他还能不替女儿打算?
放下此事不提,他去了书房敦促儿子学业。
南瓜已经去歇息了,只有花生和玉米在书房默书。
张杨便也拿了本书,半靠在西墙边一张矮榻上观摩。
偶尔花生和玉米有疑难之处向他请教,他便耐心地给他们讲解,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回荡在书房,让两人觉得十分温馨。
有时三人都安静地埋头看书,这时候,外面秋虫的唧唧声就清晰地传进来,与摇曳的烛火构成一幅秋窗夜景,诗意迷人。
张杨抬眼看向玉米,少年低首读书的侧影十分专注,全身心投入,让他怜惜,有些不忍开口。可是…
他忽然轻声道:“玉米,小叔要跟你说个事。”
玉米惊醒,从书中抽出心神,忙问道:“小叔要说什么?”
张杨想了想,才道:“你大哥上次派人回去清南村查白凡的事,有些眉目了。只怕他大有来头。”
玉米被这消息炸晕了,他怔怔地看着张杨。
花生也大惊道:“爹,这事儿是真的?”
张杨注视着玉米道:“当然。当年清南村隔壁汪村出了一桩命案,一个怀孕的村姑无缘无故上吊死了。找不到罪魁。现在,我们查明跟白凡有关。”
花生失声道:“这人是个道德败坏的伪君子?”
张杨摇头道:“这事不是他干的,但跟他有关。”又向玉米道,“小叔跟你说这个,是希望你能想起一些事帮我们。你大姐帮你诊治也有段日子了,可能记起些东西来?”
玉米面色煞白。强笑道:“小叔,我…要是想起来了,肯定会告诉小叔的。我…我都把自己当张家人了,当然要帮张家了。可我也没想起来…”
花生道:“爹,五弟这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大哥既然查出了些眉目。说不定能找出白凡的把柄。到时候,只要问出他在玉米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大姐就能治好他的病。”
张杨点头。对玉米道:“小叔也就是这么说。既是想不起来,就别费神了。别太在意,只管读你的书,其他的事有我们呢。”
玉米顺从地点头,神色有些不安。
张杨见了,温声安慰道:“你别担心。小叔说过,当年你还小呢,这事不与你相干。”停了一下。又戏笑道:“你这么像我张家人,说不定真跟我张家有渊源。所以说,你完全不用担心。”
玉米眼睛顿时红了。哽咽道:“谢谢小叔!”
花生也忙安慰道:“五弟,你别难过了。横竖这是我张家跟白凡之间的恩怨,没你的事。”
玉米默然点头。
张杨不再说话。书房里又沉寂下来。
他再看玉米的侧影,再也感觉不到他的专注和投入,明显失去沉静,显得浮躁。
默默地关上书,丢在一旁,他起身往外走去,丢下一句“不要看太晚了,早些歇着。”
花生和玉米一齐站起身,嘴里答应着,目送他走远,才坐下继续看书。
玉米便连装样子也不能了,呆呆地盯着书发怔,直到花生叫他去睡觉,面前的书连一页也没翻动过。
临走时,他朝西墙看了一眼,那一面墙都是内嵌式的书架,壁间雕刻着各色花草虫兽、树木人物,繁复异常。
正当中,一只貔貅昂首挺胸,龙首口角大张,气势吞天…
大苞谷并未因为立下重誓而整天埋首书堆,他依旧如往常一般早晚用功,白日跟着世子秦旷应对各国使节。
两人倒是十分投契,大苞谷随时向秦旷请教儒家经义,秦旷也不停追问他在海外见闻。
近两日,他们去翰林院多了些,因为翰林院奉命:要将西洋传教士所说的有关玻璃制造的工艺翻译出来。
因此,秦旷聚集了一帮人,有通译,有工部虞衡清吏司窑冶案房的人,加上翰林院的文人和大苞谷,几下里凑合,在传教士的指导下,反复校对工艺的文字表述,又反复不停试验,耗费多日,终于烧出了琉璃式的玻璃,但很不完美。
永平帝龙心大悦,下旨嘉奖众人,并定于八月十五中秋,在皇宫举行盛大宴会,宴请各国来使,特别是西方来使。
因王穷博闻强记,一些不常见的物事,都是他通过传教士的描述找出来的,因此功劳显著。
朝廷重赏了他和大苞谷。
八月十三日,王家一位姑奶奶,如今是廉郡王妃,见内侄如此争气,就赐了两个女子给他做妾,都是琴艺书画精通的美人,尤其擅长歌舞。
王穷得知后,先愣了一会,然后笑嘻嘻地拜谢收下。
当晚,王尚书对他叹道:“皇上不想张王两家结亲。”
王穷皱眉问道:“这真是皇上意思?”
王尚书点头道:“当然没明说——皇上怎会做得如此明显。只是廉郡王妃在给皇后请安的时候,皇后提了一句。”
王穷道:“莫不是王妃想多了?这京城世家联姻常见的很,为何皇上要干预?”
皇后肯定也不会明说的,但这些内宅夫人都不是简单的人,听话听音、体察上意,然后做出安排。
王尚书摇头道:“绝不是多想。世家联姻虽然多,然张家和郑家掌管大靖半数兵权,我王家则是文臣荟萃,两家联姻。非同小可。皇上反对,又无法言说。当年白虎公和水柔郡主的亲事大闹一场后,皇上轻易不插手臣下之间的联姻,只能出此下策了。”
王穷一点就透,知道了其用意。
就算他不纳这二女,只要留下她们。风声传出后,张家也会望而却步——这个是长辈所赐,不是先纳的通房丫头可比的。
收通房在先,是无意;如今若是纳了,就是有意。就好比田遥一般了。留着通房,本也是为张家和张水儿考虑,免得致使其背上恶名。张家深知其意。否则张水儿也不会去见他了。
可是,这两个女子却断断不能留在王家。
再说,他也不愿意被人这般辖制,便是皇帝也不行——不是君王所有的命令都必须遵循的,否则要御史干什么?
王家百年望族,兢兢业业、事君忠诚,绝不受这样的辖制!
臣子也要有风骨,谄媚之臣是不能在朝中屹立长久的。
这是他展现手段和能力的时候了。
想毕。他对王尚书躬身道:“伯父可否让侄儿处置此事?”
“你也该经历一些事了。放手去做吧,不用担心王家——”王尚书耷拉着眼皮轻声道——“皇上不会把王家怎么样的。”
他言语肯定,神情傲然。
王家不结党、不揽权。他和二弟为官清正,若是皇帝连这样的人家都不能容,大靖该完了。
当晚。王穷一一考较两女歌舞琴艺,并指点词曲,甚为惬意。
其弟王突羡慕地说道:“歌喉婉转,舞姿翩然,兄长真是好福气。王妃怎么就没赐一个给我呢?”
王穷听后笑了起来。
他道:“明晚十四,虽无满月,也够赏了。不如请了朋友来聚会,饮酒赏月观舞作诗如何?”
王突大喜道:“此话当真?兄长舍得?”
王穷笑道:“又不送人,怎不舍得?”
遂吩咐了他一番话,王突就乐呵呵地去安排了。
十四日晚,王家花园丹桂苑内,彩灯高悬、丝竹轻吟,侍女穿梭往来,一场赏月诗会开始了。
不但黄豆、田遥这些翰林院的同僚在,更有许多京城世家子弟,如肃亲王世子秦湖、杜松、黄强、汪少爷、胡少爷等,张家大苞谷也在,盛况空前。
席间,王穷让二女出来献歌献舞。
众人都被她们的歌喉和舞姿吸引了,尤其难得的是,二女容貌也是一等一的,那腰身仿若无骨,极为艳媚。
歌舞声中,大家饮酒作诗猜谜,也设了彩头助兴。
当然不是金银了,那太俗,他们赌的是名家手本、字画真迹、碑刻古籍等。
王穷大展才情,赢了许多字画古籍回来,众人都叹息不已。
秦湖一次没赢,忍无可忍站起身,对王穷道:“王翰林,这是请我们喝酒呢,还是学张家大苞谷发财呢?合着大伙儿都是上门给你送好东西来了?大苞谷最后把银子都捐了,王翰林弄这么多东西,难道也想捐给翰林院?”
众人哄堂大笑。
王穷含笑问道:“依世子之见,该如何?”
秦湖道:“不能老是比你们擅长的东西。再说,光作诗猜谜也没意思。咱们换一样,比射箭如何?射箭也属君子六艺。”
大家轰然叫好。
王穷拍手道:“就依世子之言,咱们比射箭。”
大晚上的比射箭,可不大容易,然而众人都兴致勃勃,觉得这样才更显真本领。
王穷便让人在园内安置箭靶等物,放在五十步开外,议定谁射的箭离靶心近,算谁赢。
这不但要比箭术,还要比眼神了。
诸项都议定,秦湖又跟他约定比试的彩头。
王穷一发做人情,说任他选,只要是他王穷有的,均可拿来做彩头。
秦湖看着舞罢坐在他身边的两女,一个帮他斟酒,一个帮他搛菜,心中一动,笑道:“那就以这二位佳人为彩头如何?”
王穷急忙摇头道:“世子爷莫要说笑了,怎能以人为彩头呢!除此外,其他东西任选。”
第558章 输了
秦湖见他拒绝,很意外,嘴上却坚持起来。
王穷坚持不应,说这是廉郡王妃赐的,万万不能用来做彩头。
秦湖笑问道:“难道王翰林已经纳了她二人不成?”
王穷摇头道:“还没呢!”
众人都忍俊不禁。
秦湖便道:“既然王大人没来得及收纳她们,就不妨事了,就用她们做彩头!说好了只要王兄有的,都可以用来做彩头。如今我们都把心爱的东西输了,王兄却不舍得心爱之人,是何道理?”
他当真稀罕这两女?
当然不是了。两女虽妙,然肃王府怎会缺美人呢!
一来,王穷越不舍,他越要剜他的肉;二来,能从状元郎手上将他不舍的女子给赢来,这赢得的脸面和名气。
所以,王穷越不舍,他越坚持,两人杠上了。
王穷郁闷道:“世子爷这不是成心让人不好过吗?那世子爷准备以何物为彩头?”
秦湖也妙,笑眯眯地说道:“除世子妃和侧妃外,余者皆可做彩头!”展现了比王穷的大度。
众人轰然大笑,都怂恿王穷答应,说未必秦世子就会赢。
在场诸人中,除了黄豆隐约知道王穷的心思外,其余人都不知道王家和张家议亲的事,谁也没想到其他,只当这是一场普通文人游戏。
王穷无奈,只得应承,讲好要秦湖收藏的颜真卿手迹,另加肃王府的一名厨娘——他上次吃了她做的羹汤,觉得十分美味,惦记着呢。
此言一出,大伙儿都笑得喘不过气来。
一个要舞娘,一个要厨娘,这真是闻所未闻的比试。
秦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于是。两人走下席位,站到院子当中。箭靶则竖在五十步开外的一棵桂树下,隐隐绰绰,只能看清大概的形状。
众人被吊起了兴致,都停杯停著,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二人动作,一时间丹桂苑内居然安静下来。
头上碧空如洗,月色清朗;周围彩灯高悬,烛火明亮。可是,想射中五十步开外的箭靶中心。还是不大容易。
因此,每一箭射出,都引来一阵轰然叫好。
每人射三箭。头两轮下来,二人成绩相仿。第三轮开始,秦湖先射,居然射在靶心附近。
众人哗然大叫,然后都看向挽着弓的王穷。
王突紧张极了,大叫道:“哥,你可要手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