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帝点点头。

“父皇、父皇,儿、儿臣求您一件事可好?”

骆怀远非常忐忑、紧张的样子,似乎对熙帝提出一个请求对他来说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也确实如此,从小到大他见熙帝的次数便很少,更不用说请求了。而熙帝给他的记忆便是视若无睹的居高临下,偶尔有个眼神也是厌恶嫌弃的。

熙帝一愣,道:“你讲。”

骆怀远期期艾艾,满脸怯弱:“儿臣想出宫,儿臣知道儿臣不招人待见,儿臣也愚笨丢了父皇的脸,儿臣惹人嫌弃,儿臣实在没脸呆在宫里了……”

见熙帝脸色晦暗莫名,他小声哭道:“……儿臣怕,三皇兄他总是打我,儿臣实在害怕……”说着,他用双手抱着自己头,瑟瑟缩缩。

连着两天被打了两次,这算是总打吧,以前小时候也有被打,所以他真没有说谎!

熙帝深深的看了骆怀远一眼,“好,朕准了。”

语毕,熙帝便离开了。

骆怀远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没想到只是苦肉计一把,就达到自己目的?

连马嫔都忘记哭泣了,快步走到榻前,小声问:“远儿,你父皇真的答应了?”

骆怀远重重点下头,咧嘴一笑,谁知扯到了脸上的伤,顿时龇牙咧嘴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至少不在这宫里,娘也能安心一点。咱们不求别的,只求能安身立命就好……”

***

这日下了朝来,镇国公还未离开,便被熙帝传到了御书房。

“茂山叔,朕准备把四皇子迁到宫外去住。”

御书房里空无一人,门外也有熙帝心腹守着,也有在这种地方,熙帝才会露出些与平时不同的表情。

镇国公沈茂山当年效忠先皇,与先皇私交甚密。先皇驾崩,又效忠先皇钦点的下任继位者熙帝。几十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尤其熙帝,当年先皇早逝,太后势大,可全凭这镇国公一人镇着,才未使皇权旁落异姓。

所以这声茂山叔,熙帝叫得真心实意。

哪个当权者都怕手下实力太盛,可无奈镇国公一系太守本分,又确实忠心耿耿。当年先皇驾崩,年轻的熙帝即位,沈茂山领兵在外征讨北夷。太后久诏镇国公不归,熙帝一旨令下,镇国公便率兵来往京师。

说是回京待命,可世人没一个傻子,明显看出镇国公带兵是来给新帝撑腰来了的,没有点底码的自是不敢妄动。

风风雨雨数十载,中间发生过各种事情,镇国公一直坚定不移的站在熙帝身后。熙帝明白这名老臣的忠心,同样镇国公也明白熙帝这个皇位坐的有多难。

一个乾坤在握的皇帝,不会至今皇宫只有稀少的几名子嗣,同样的,也不会为了压住外戚势大,自己捧起来一个贵妃与皇后分庭抗礼。可没办法,早年太后势大,外戚仍留有余毒,好不容易将老太后熬死了,扭头发现自己的皇后不知何时也成长起来,恐有太后第二之兆,又有世家盘根错节,内外交加,焦头烂额。

所以对于熙帝为什么要将四皇子迁出宫来,镇国公并没有什么疑惑。他只是大脑里急速转动想着四皇子的资料,又想到才发生四皇子被三皇子打了的事情,顿时了然。

“他是个有点小聪明的,终究朕是对不起孩子……”

熙帝长长叹了一口气,表情莫测。

良久,他才又开口:“既然他不愿呆在宫里,那便不呆了,刚好借着这个机会离开。只是皇子府一时建不好,朕想让他先住您府上。”

镇国公面色犹豫,“这,可行吗?”

镇国公不是怕受牵连,他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旁人就算想干点什么,还要顾忌一二的。他说的是四皇子,去了他府上,让外人知道,那孩子以前的辛苦可就无用功了。

“没什么不可以,一个十多岁还胆小如鼠又懦弱无能的皇子,能有谁去关注他,朕会安排好的,茂山叔放心。”

镇国公点点头,没有再说其他。

“朕等会便派人送他上你那儿去,他身上有伤,让他先在你那里好好养养。好了,你退下吧。”

……

确实如熙帝所说,一个胆小如鼠懦弱无能的皇子迁出宫去,并没有什么人关注。

旁人只会想,陛下果然厌恶那四皇子。因为当日熙帝去看四皇子,出了闲云殿脸色非常难看,一看就是被惹怒了。

至于为什么是会先去镇国公府,也有了答案。皇子府一时建不好,四皇子那性子实在惹熙帝厌恶,有人听熙帝与镇国公交谈,熙帝满脸厌烦让镇国公好好训训四皇子,看能不能改改。

而因三皇子受罚,许贵妃最近低调得厉害。皇后那边只会想着这是不是又是那许贱人的阴谋诡计,排除异己,嘲笑她小心眼的同时,见熙帝如此决定,也没有放在心上。

按下不提,骆怀远第二日便被送到了镇国公府。

彼时,他还不知道他心目中念想的人,也在镇国公府。

***

这几日府里气氛不好,沈祁也是能感受到,所以他一改顽皮性子,老实了好几日,深怕被他爹抓起来打屁股。

今日实在闷地无聊,他便摸到清苑去了。

整个镇国公府没有沈祁小时候没淘气过的地方,而清苑作为招待贵客的园子,虽处镇国公府内,但自成一院,园子占地颇大,里头树木耸立,怪石嶙峋,有湖有桥有小船,可谓是沈祁平时最爱来玩的地方。所以他轻车熟路便摸了进来,还绕过了看门的小厮。

家中来了一个贵客,沈祁也是知晓的。不过他想他又不去前头,应该碰不上的。

一路顺着小径直走,沈祁准备去他经常摸鸟蛋那处,摸了鸟蛋去哄小阿嫣。刚绕过花圃,见不远处一颗树下站了一个小胖子,衣着华贵,圆滚滚的,正在指挥树上一人不知在干什么。

沈祁顿时乐了,跑了过去。

“嘿,你们在干什么?”同龄人对同龄人总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尤其对一个闷在府里没人玩的小屁孩儿来说。

那小胖子转身看他,沈祁才看到对方脸上多彩多姿的颜色。他用手指着对方,呆了一瞬,跟着便捂着肚子笑起来。

“哈哈哈,你脸上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谁揍的啊?你有没有揍回去?”

这小胖子年纪十来岁的模样,圆头圆脸圆身子,最为吸引人不是他胖胖的样子,而是他五彩缤纷的脸,尤其左眼窝那处一大块儿黑青,看起来着实引人发笑。

所以沈祁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眼窝那块儿乌青像府后门那只浑身花白唯独左眼那处有圈黑毛的小土狗。

这小胖子便是骆怀远。

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人,指着自己笑,是个人都会火冒三丈的。骆怀远脸上又多了一层颜色,黑。

不过他也是个有眼力界儿的,见来人年纪不大,衣着华贵,又想着自己住的是镇国公府,便猜到可能是府里的哪位少爷。

他翻了个白眼过去,没好气道:“那还用说,他比我还惨。”

这并不是假话,据说当日三皇子虽面上无事,但好几日都吃不了饭,吃什么吐什么。关键太医还诊不出来哪儿有伤,最后只得归咎于被四皇子压狠了,肠胃不适。殊不知骆怀远这人小心眼,又积怨已久,当时看似被揍的惨,其实往骆齐胃那处下了狠手。

说罢,骆怀远对树上的人喊道:“既然没有,那你快下来。”

站在树上的正是衷心的小太监小安子,至于他为什么在树上,因为他主子四皇子见树上有个鸟窝,便突发奇想让他上去看看里头有没有鸟蛋。

骆怀远一朝出了皇宫,住进镇国公府。头两日他可是委实低调得厉害,直到小安子偷偷打探出这清苑环境清幽,下人极少,并且从不主动靠近他们,骆怀远这才松散下来。

本来骆怀远想自己上去的,可看到一旁眼巴巴的小安子,他便决定如此劳心劳力的事还是指派给他算了。

其实小安子并没有眼巴巴,只是骆怀远不顾‘病体’搓着双手准备爬树,他表现的非常担忧罢了,谁知居然会被误解了。被强按牛头喝水,小安子苦逼极了。上去的时候不觉得,准备下来的时候他才知道上是容易,下来可是不易的。

小安子蹲在树上,声音里带着哭腔,“奴才不知道怎么下来……”

“你个蠢货!”

奴才没用,骆怀远觉得很丢脸,尤其丢在刚指着他狂笑的小屁孩儿面前。

这边沈祁嘿嘿笑了一声,道:“别怕别怕,我来救你。”说完,便速度极快的爬上树去,到了小安子身旁,提了提他衣领子,感觉能承受,便提着他衣领子又爬了下来。

整个行动中,不光骆怀远呆住了,小安子更是吓呆了。人已落地,还保持着缩脖子的姿势未敢动。

“英雄,你好厉害……”这是小安子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还搭配了两颗崇拜的小眼神。

沈祁仰天得意的笑了两声,道:“那是当然!”

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叫他英雄呢!所以沈祁看小安子极为顺眼,连着奴才的主子也顺眼不少。

“我叫沈祁,你呢?祖父说家中来了位贵客,不会就是你吧。”

贵客?好吧,确实算。祖父?镇国公的孙子?!

骆怀远摸摸自己的下巴,诡笑下,道:“我叫骆怀远,算是你说的贵客,那个是小安子。”

“你们刚才在干什么?”沈祁瞄瞄那颗树。

骆怀远只是一时玩心起,怎么好意思当着人说想摸去鸟蛋呢。

“那个,小安子太顽皮了,他想看看鸟巢里有没有鸟……”丢人的事还是推给奴才比较好。

“主子要摸鸟蛋,命我上去……”小安子倒是挺实诚。

两句话是一起说出来的,骆怀远脸色顿时更好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ps:O(∩_∩)O哈哈~,不算洗白熙帝哦,只是为小花那本那么宠爱贵妃的熙帝一种潜层的解释。能稳稳当当做这么多年的皇帝,临死之前还知道给闷骚景扫除后患,临死还要摆皇后一道,怎么可能是傻瓜蛋呢,顶多就是能力不够,或者现实所迫罢了。

其实出身不高也好啊,出身不高男人喜欢,还顺带喜欢儿子,木有外戚威胁嘛……

☆、第18章

第18章

“摸鸟蛋啊……”

出奇的,沈祁并没有嘲笑他们,反而哈哈大笑几声,“走走走,我带你们去一处,那里鸟蛋多。”

骆怀远顿时心中一松,看对方一脸小屁孩儿的样子,才想起对方不大,自己目前也不大,小屁孩儿摸个鸟蛋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遂摸摸鼻子,带着小安子跟着沈祁走。

走了没几步,便拐到了一个小树林。

果不其然那处鸟蛋确实多,均是沈祁上去摸下来的,连小安子都没派上场,更不用说骆怀远了。可以看出沈祁是老手,轻车熟路的,举凡上去的树,没落空过。

“沈少爷你可真厉害,哪里有鸟蛋都知道。”这一会时间的功夫,已经足以小安子为沈祁倾倒了。这沈少爷才多大啊,居然眼光如此敏锐,身手如此了得。

“这一片我熟的很,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我掐着时间隔段时间便来摸次,一次能摸好多呢。”

沈祁的身手敏捷让骆怀远很眼热,明明是个小屁孩,小安子那副下巴快掉的模样是要闹哪样?其实他身手也是挺好的,只是爬树嘛,算了,那树太可怜,他还是不要去折腾它们了。

他插了句嘴,“这么多鸟蛋怎么吃?”

“拿火烤烤就能吃了。”看来沈祁是老干这事的人,说得极其顺溜。

语毕,他便在这片小树林里找了个空地,捡了些小树枝过来,堆在一起,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准备点火。

“就这样?”骆怀远上前抓住他点火的手,“这样能吃吗?”

本是怀疑的口气,见沈祁一脸茫然,他转为嫌弃,“看来你还是不行啊,这样吧,我教你玩个别的花样,野炊。”

骆怀远说出‘野炊’二字时,表情很高深莫测,顿时勾起了沈祁的兴趣。

“什么是野炊?”

“这个嘛,等会你就知道了。”

骆怀远心里嘿嘿一笑,能不能收个小弟就看此时了。别看小不点你身手不错,可见识不够啊,不过没事,以后哥哥会教你的。

他将小安子拉远低声吩咐几句,小安子便匆匆离开了。

这边骆怀远又带着沈祁找工具挖坑,沈祁听骆怀远描述,便不知从哪儿摸出两个木铲子出来,两人就地便挖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坑。

沈祁玩得极其高兴,见后面好玩的定还多,便萌生了想叫小阿嫣一起来的心思。

“我去叫我妹妹来行不?我妹妹长得好看,又不爱哭,一定和咱们玩得来。”沈祁还是知道小男孩不喜欢和小女孩玩的,所以先打了个保票。

骆怀远瞅了一眼面前这小屁孩儿,哥哥一把年纪了陪你玩那是为了以后铺条路,带你玩也就算了,你还要叫个更小的小屁孩儿来,哥哥又不是幼儿园老师。

想是如此想,骆怀远还是大方的点了点头。

沈祁小屁孩儿顿时跑没影了,留下骆怀远瞪着那坑,过了会儿才自己继续铲边角的多余的泥。这时小安子回来了,他便命小安子去找两根粗点的木条来,自己则是蹲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玩铲子。

沈祁回来的很快,跑得像阵风似的。

只是这一会儿相处,骆怀远便看出沈祁这小屁孩精力旺盛了,不愧是镇国公家,个个都那么勇猛。他瞄了一眼,还在想跟他一起来的那妹妹好可怜,被人拎着跑,这小短腿儿怎么跟的上哟。

等人到了跟前,他抬头一看,顿时呆住了。

嫣嫣,小号的嫣嫣!

那眉那眼儿,那小脸蛋儿,虽没有及笄后的风华正茂,但化成灰骆怀远都认得。小号的王妃!骆怀远心中一阵狼嚎。

严嫣被沈祁硬拉了出来,说此处有好玩的。她这几日心情不怎么好,本是不想来的,沈祁耍赖死磨着让她来。

刚到地便看到那处蹲了个小胖子,圆墩墩的,似乎蹲姿让他颇为困难,然后那人一抬头,她便看到了一张圆圆的上面五颜六色的胖脸,还有那个乌黑一片的眼窝。

严嫣有点呆住了,这是被人打得吧?

哪家的小孩儿这么可怜,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她不知道这会儿好多了,骆怀远刚到镇国公府的时候,连镇国公都看呆了,肿得脸都变形了。这两日各种上好的药擦着,肿是消了,但脸上青红紫倒是色彩缤纷。

骆怀远看到严嫣眼中疑是受惊的颜色,眼神呆滞,想死的心都有。

他本是计划在镇国公府混熟了,或者等搬出去,然后再去偷偷的看他的小王妃,谁能想到在这里便提前看到了小王妃。

他可是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样子有多么吓人的,顿时心中惨嚎。

别看被沈祁笑时他不觉得有甚,如今不一样啊不一样。至于什么地方不一样,没听过女为悦己者容嘛,这道理不光放在女人身上有用,男人亦然。虽然他现在并不是个男人,只是个小男孩儿,但心理上却是。

小王妃你可千万不要嫌现在的我丑啊,本就胖,这会儿形象全完了。

那边沈祁笑嘻嘻的介绍道:“小阿嫣,这是骆怀远,是哥哥我新交的朋友,他说我们玩野炊,我便带你来看看。”

“骆怀远这是我妹妹,严嫣,是我小姑的女儿。”

是了是了,他的小王妃外祖家是镇国公府,他怎么忘了这事呢?不过上辈子骆怀远有暗里查过,丈母娘和家里关系并不好,早年就不走动了,怎么这会儿看似很亲近的样子?

骆怀远脑海里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慌忙站了起来。手里的小铲子仍到身后毁尸灭迹去了,他又慌忙的去拍衣裳上的泥土。

“阿嫣妹妹好……”很紧张有木有,怎么能让嫣嫣看见自己玩泥巴这么没形象的样子呢!

“嘿,你怎么啦,是不是觉得我妹妹很可爱啊,我告诉你啊,小阿嫣最好了,也不爱哭,咱俩从小玩到大。”

骆怀远站起身,严嫣才看清眼前这个人。圆滚滚的,手也胖嘟嘟的,看他局促窘迫的样子,再配着那脸,又多了几分滑稽。

严嫣不禁一笑,看这人的样子比自己大,便有礼的叫了一声骆大哥。

骆大哥,骆大哥,小王妃叫他哥哥了。想当初,她从来都是死胖子臭胖子的叫,从没叫过他哥哥。

这声哥让骆怀远顿时春暖花开,心里暖洋洋的冒着粉红色的泡泡,也不觉得自己脸丑形象不好了。他自己心里美死了,在外人看来这个小胖子有点怪怪的,大白天的仰脸闭目一脸陶醉样,这是在干甚?

“骆怀远,骆怀远,你不是要带我们玩野炊吗?怎么发起呆了。”

骆怀远赶忙正了正表情,深沉道:“嗯,我在思考等下我们怎么玩才好玩儿。”

小孩子果然好骗,反正骆怀远是没看出两人有疑惑的样子。

这时,几名小厮走了过来。手里抬了一条长几,上面摆满了骆怀远要用的东西。有各式佐料,还有腌了的羊肉与鸡翅膀若干。

领头一名小厮恭敬的问道还需要什么,骆怀远不耐烦挥手让人下去。

他凑到严嫣身边,自来熟的说,“阿嫣妹妹,我给你烤好吃的。”

又看那长几,顿时觉得准备的东西太简单,他本是准备糊弄一下沈祁,就凭这小子的见识,绝对看不出来。可严嫣来了,他的王妃来了,他的小阿嫣来了,他定然要让小王妃吃得美美哒,最好是记住他的内在,忘记他五颜六色的脸与乌黑的眼圈儿,然后明日还来找他玩……

这样想着,骆怀远赶忙叫住那几名小厮,走过去又低声吩咐了一番。

野炊的定义便是自己动手,尤其骆怀远弄得是烧烤式野炊,那更是动手才有乐趣。

骆怀远心存讨好严嫣的心,便折腾起小安子和沈祁来。又是让他们继续捡树枝,又是让他们去找张毯子来等会坐。而严嫣则是被他安置毯子上坐着,只等着吃。

严嫣觉得那小胖子怪怪的,光盯着自己嘿嘿傻笑。

“骆大哥,怎么了?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没……”

“那你干嘛老冲着我傻笑?”

小阿嫣说话不要这么直好吗?别人会很尴尬的。

心里这么想,面上骆怀远却是巴结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妹妹,突然多个妹妹觉得好新奇。”

严嫣哦了一声,没再说话,眼光落在远处捡树枝捡到树上的沈祁身上。

“祁哥哥,人家是捡树枝,你怎么跑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