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不会也暗恋秦宝林吧?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啊,现在海棠和洪兴才是一对。

孟夏笑着瞥了海棠一眼,笑道:“海棠可是未来沧城分部的阁主夫人,她跟着洪兴,哪能不知这些东西。我看啊,洪兴就是捡到宝了,像海棠这样的内贤助,他上哪求去?”

“夫人,你说什么呢?”海棠红着脸,跺了跺脚。

闻言,房间里的几人都抿着嘴笑。

海棠看着笑盈盈的孟夏,高声道:“夫人,我才不是什么未来的阁主夫人,人家又没答应,人家要一辈子在夫人身边。”

青杏眸中也有了笑意,“人家是谁啊?那个人家也就嘴上不急吧?我可是听说了,沧城不少大户人家都想把女儿许给洪兴,要嫁洪兴的人都可以排一条街了。人家要是不急啊,洪兴可就要被其她姑娘领走了。”

“他敢?”杏眼圆瞪,海棠自信的道:“他才不敢。”

“他是谁啊?”青梅笑问。

青杏大笑,指着海棠,道:“他就是洪兴呗。哈哈哈…”

“别笑,别笑!伤口都要裂开了,青杏,快别笑了。”小五正在换药,青杏这么大笑,胸口的伤口绷开,又流血出来。

几人一听,立刻停止笑闹,皆是紧张的看向青杏。

孟夏嗔了青杏一眼,“这猴性子,就不知自己带伤在身。”

“夫人,我可不是那泼猴,人家娇俏俏的大姑娘,你怎么就把人家跟泼猴摆一起了?”青杏噘起了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大伙见她这样,一个个都忍不住的又笑了起来。

青杏笑眯眯的看着她们,笑意却没有融进眸底,眼角眉梢间,隐隐有一些落寞。她自受伤以来,也就昨天秦宝林来看过好,他也只是客套的道谢,坐了一下就走了。

暗暗叹了一口气,青杏不禁自嘲,明知不可能,为什么还奢望着事情会有所转变?

她是不是受伤后,太清闲,又胡思乱想了?

孟夏笑道:“是啊,我说错话了,这么一位娇俏俏的大姑娘,我的确说是泼猴。”

青杏闻言,捂着嘴笑,不停的点头。

翌日清晨。

客栈门口停了几辆马车,南风和沈望一起扶着秦宝林出来,青杏则由青梅和海棠扶着,大家打了照面,相互交待叮嘱了一番,便各自上马车。

秦宝林低头看着消瘦了不少的青杏,“青杏姑娘,你要保重,秦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说着,他扭头看了南风一眼,南风立刻把手中的匣子交到了青杏手中。

“这里面有几根百年人参,青杏姑娘收着,早日把身子调养好。”秦宝林解释。

青杏听着很是失望,嘴角却仍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忙道:“秦老板,多谢的话就别一遍一遍的说了,你是我家夫人义兄,也算是青杏的主子,青杏护主,这也是应该的。秦老板,就此别过,望你保重。”

秦宝林听着,有些有些目瞪口呆。

这样的青杏有些陌生。

“总之,还是要谢谢青杏姑娘的救命之恩。”秦宝林朝她点点头,低头对一旁的南风,道:“南风,咱们出发吧。”

“是。”南风点头。

沈望和南风一起扶他上去,孟夏抱着孟晨曦到马车前与秦宝林道别,“宝林哥,路上小心一点。”

“义父,你要保重身子。”

秦宝林撂开车帘,看着外头的孟夏母子,道:“孟夏,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晨曦,我先回去了。”

“好。”孟夏点头。

沈望弯腰出去,对秦宝林,道:“秦大哥,一路顺风。”

“嗯,你要照顾好她们母子。”

“我会的。”

沈望点点头,没有因为他的此举而生气呛他。

秦宝林朝青杏的马车望了过去,见车帘纹丝不动,他放下车帘,对外面的南外,道:“南风,出发吧。”

驾——

马车离开,青杏悄悄的撂开车帘,远远的望着离去的马车背影,眸中有泪光闪烁。一旁海棠和青梅看着,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两人默契的伸手握住了青杏放在膝盖上,微凉的手。

青杏扭头看着她们,冲着她们微微一笑。

“放心!我没事。”

“青梅,以前夫人说过一句树林这么大,何必什么来着?”海棠问青梅。

青梅想也没想,便应道:“林子这么大,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海棠用力点头。

青杏有些啼笑皆非,反手握紧了她们的手,“谢谢你们!这话我记住了,我和青梅会继续寻找那棵合适的树的。海棠,你既然找到了,你就一定要珍惜。”

青梅听着,重重的点头:“我会的!我一直记着夫人的话,她说只有我们这几个她身边的人都幸福了,她才会真正的幸福。”

海棠笑着点头,“嗯,我们都会做到的。”

苍龙山距离沧城只需两个时辰的时间,孟夏他们午时末就到了沧城无影门分部。洪兴和孟氏夫妇,孟冬早已在大门口侯着,见马车停下来,全都迎了上去。

孟夏微笑着摸了摸孟晨曦的头,“晨曦,醒醒,到了。”

外面,林曲儿撂开帘子,探首望着马车里面,道:“夫人,少爷,到了。”

沈望跳下马,急步走到孟氏夫妇和孟冬面前,“爹娘,二哥,我们回来了。”说完,他伸手从孟夏手里抱过孟晨曦,另一只手牵着她。

孟晨曦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甜甜的喊道:“祖父,祖母,二舅。”

王氏笑着抱过孟晨曦,问孟夏,“一切都顺利吧?”

孟夏笑了笑,又摇了摇头,“青杏受了伤,明天我们打算回栾城,青杏先留在沧城养伤。”

她没有把秦宝林也受了伤的事情说出来,就怕他们会更回担心。

这也是秦宝林叮嘱过的。

“青杏伤得严重吗?”王氏担忧的问道,目光朝青杏那边看去,见她需要青梅和海棠扶着,连忙把孟晨曦往孟父身上放去,急步走到青杏面前,“青杏,你这是伤哪里了?怎么这么严重?”

“没事!这都是夫人太紧张了。”青杏笑着摇头。

王氏蹙了蹙眉头,上下打量着她,见她气色不太好,人也消瘦了不少,“快先进去休息吧,有事儿咱们回头再聊。”她侧开身,让青梅和海棠扶青杏进去。

青杏不住地点头。

“爹,这几天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孟夏问孟父。

孟父点点头,“习惯,就是你娘等你们回来,等得心焦了。”

王氏闻言,回了孟父一句,“净说我,你不也一样,天天到门口来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看孩子们是不是回来了?”

孟父笑了笑,不吭声了。

孟夏走过去,亲密的挽着王氏的手臂,忍不住的撒娇,“娘,想我了吧?今晚准备给我做些什么好吃的?我想吃红烧鱼,娘的拿手菜。”

王氏扭头嗔了她一眼,笑眯眯的道:“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撒娇。”

“娘,你自己说的,孩子再大,那在你和爹的眼里也是个孩子。”孟夏笑了。

沈望微笑着朝孟夏看去,见她一副天真少女的般挽着王氏撒娇,不禁笑意更浓。这样的她,让他瞧着,连心都要软化成一滩水了,直想留住她的这一刻的纯真和快乐。

王氏笑着朝沈望看了一眼,在孟夏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这几天怎样啊?”

“娘,忙着呢,别问这些。”孟夏很想装得面无表情,可却还是忍不住的脸红了。

王氏瞧着,低笑了几声,没有再问其他的。

夜里,大伙一起围着吃饭后,林曲儿牵着小叮当回房,青梅和海棠、小五去陪青杏,洪兴有事要忙,大家有意无意的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

孟父抱着孟晨曦坐在主位上。

王氏和孟冬坐在左边,孟夏和沈望从在右边。

花厅里,大家都在等孟父开口,静悄悄的,只偶尔有茶盏和碗盖碰撞的声音。

许久,孟父才对王氏,道:“佩兰,你先抱晨曦回房梳洗,孩子累了,你先把他哄睡了吧。”显然,这接下来的话题不太适合孩子在场。

王氏会意,起身抱着孟晨曦出了花厅。

孟父目送他们离开后,端起一旁的茶盏,轻啜了几口,撂下,看向面前的三人,道:“沈望,这次可有找到能解晨曦体内的毒的方子?”

“找到了,不过需要时间去找齐药材。”沈望应道。

孟父点头,沉默了一会后,说起了他和孟夏的亲事,“你们不在的这几天,我和你们的娘也商量过了,你和夏儿的亲事,还是尽快办了吧。平谷那边,我和你们的娘亲自回去一趟。”

沈望和孟冬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看向孟夏。

孟夏略一思忖,摇头,“爹,你们不能回平谷。这事交给我和沈望,要回平谷,也得让他们来请来求。你们若是就这么回去,他们得怎么看待我娘?”

孟夏希望王氏可是风风光光的被认可,风风光光的让世人知道她就是平谷第一家的六夫人,而不是让人在背后说她只是一个丫环逆袭。

如果他们自己回去,那意义就截然不同了。

“我也同意夏儿的意思。”沈望抬眼看向孟父,“爹,这事你和我娘不用出面,我只需提一下孟文,他便知该怎么办。”

孟冬也点头,附合,“这事我赞同三妹的意见,我不同意爹娘回平谷。这事就得他们来求我们,反正我们又不是很稀罕认祖归宗。”

“你懂什么?”孟父朝孟冬呵斥。

这浑小子,什么叫做不稀罕认祖归宗?

这世上有谁是不想认祖归宗的。

他就净说浑话。

孟冬条件反射性的缩了一下脖子,小声嘀咕:“本来就是那样吗?我又没有说错。”

孟夏见孟父又要指责孟冬,连忙替他说话,“爹,你别骂我二哥了,他说的也没错。现在不是咱们稀罕他们,而是应该反过来的。爹,你就想想我娘这些年心里的委屈,那也不能就这么回去。他们得真正的认可我娘,这样我娘的委屈才不是白受的。”

什么大户人家,什么第一家?

还是眼高于顶,自认清高。丫环怎么了,她爹当年跟够与她娘两情两悦,那就足于说明她娘是一个很吸引人,很不错的女子。

沈望也劝孟父。

最后孟父同意了子女们的意思,大家就商量着明天回栾城的事儿。

王氏哄睡了孟晨曦,又返了回来。

孟夏见大家都在,便把秦美华的事情提了一下,如实的告诉了孟氏夫妇。

这事,她想来想去,还是得告诉孟氏夫妇,让他们来劝秦美华,顺便也听听他们的意思。

王氏听后,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秦美华说是儿媳妇,便她一直把她当作是自己的亲闺女,孟阳娶了她,当年她是多么的怕她受了委屈。后来,家里日子好了,瞧着他们小夫妇的感情又深,她和孟父心里是欣慰的。唯一的不足就是没有子嗣,可这也不会是他们嫌弃秦美华的理由。他们不会嫌弃她,更不会答应让孟阳纳妾。

孩子迟早会有的,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真没有,那就是他们小夫妇的命,也不能因为子嗣就让他们劳燕分飞。

“这事我和你爹都不会同意。”

孟父表情严肃的点头。

孟夏瞧着,微微颔首,浅浅的笑了。

她就知道,爹娘一定不会同意的。

四年前,她刚成为孟夏时,她就知道,这对爹娘要思想开放一点,先进一点。不会像那些爹娘刻守世俗的条条框框,在他们的眼里,最重要的还是子女的幸福。

沈望伸手过来,携过孟夏的手,紧紧的包在自己的手心里。

如此,执手,便好。

孟夏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

回到房里,沈望献宝似的不知从哪里变了一篮子的鲜花瓣,急急的将她推到净房里,把那一篮子的花全洒在浴桶中。他笑眯眯的站在浴桶旁,像是一个在讨赏的小孩子,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现在已是深秋,这么多的鲜花瓣,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其实何必这么麻烦呢,琳琅阁有各种花香味的精油,卫生,又不怕花粉过敏。不过,这些花瓣倒也是他的心意,起码说明他心中有你这个人。

想到这里,孟夏的嘴角不自觉的溢出甜蜜的笑容。

看着袅袅升烟的浴桶,孟夏就不由的想起昨天在山洞里的事情,当时发生那一切时,好像就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事后,她是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是拒绝的,后面怎么就变成迎合了呢?

沈望见她望着浴桶发呆,那神游的小模样让他不禁看直了眼,这秋水涟漪的小眼神儿,她不会是在想起了温泉洞里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沈望的眼神骤亮,内心澎湃的走过去,拉她过来。

氤氲的热气中萦绕着浓浓的花香,深吸一口,顿觉心旷神怡,仿佛置身在花的海洋中。孟夏猛地回神,抬眼看向沈望,立刻被他那双黑眸中深不见底的漩涡给吸了进去。

不由自主,沉沦。

“那个,你先出去回避一下吧?”

孟夏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净房门口。

沈望闻言,弯唇低低笑了,探身过去附在她耳边,轻道:“一起如何?看在我这么辛苦的采来这些鲜花瓣,你就当是打赏我?”说着,他眸光闪闪。

“一篮花瓣就让我如此打赏,这也太亏了吧?你若是舍不得这些花瓣,那你先沐浴吧,我晚一点再让人换水过来。”孟夏作势往外走,沈望一把拉住了她,语气中满是挫折的道:“不逗你了,我出去,有事你叫我。”

他早就沐浴过了,不过就是逗她罢了。

沈望出去了,孟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她还没有习惯。

第一次,喝了酒,啥感觉都不知道这,第二次,感觉很深刻,可在那样的地方,她是放不开的。今晚?血气倒涌,孟夏的脸火烧火燎起来。

今晚又是她们两个人共处一室,只怕也避免不了发生一点什么。

孟夏泡在花瓣浴中,不知是花香怡人,还是温度刚好的水太舒服了,她居然靠坐在浴桶中睡着了。沈望只着单衣在床上等她,可左等右等都不见她出来,刚开始以为她像上次一样害羞,后来凝神听了一下,发现净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睡着了?

沈望下床穿鞋,匆匆的走进净房。

果然,孟夏睡着了。

头歪歪的靠在浴桶边,粉唇轻嘟,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露出水面的肌肤白若凝脂,脖子上,锁骨上,还有淡淡的红晕,那是他昨天在山洞里留下的。

呃?

沈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高高搭起的小帐蓬,无奈的摇摇头,从屏风上拉下干净的白棉布,把水里的孟夏捞起,用棉布包裹着。

孟夏醒过来,惊呼一声,扭头看了一眼浴桶,便低低的道:“你放我下来。”

她还没有穿上干净的衣服呢。

沈望低头看着她,眸底释放着某种需要,孟夏看着这种强烈的目光,心不由轻颤,身子绷得紧紧的,下意识的夹紧了腿。

“我想去衣柜拿衣服。”

“不用了,多麻烦,待会还要脱。”

沈望抱着她,大步的往外面的雕花大床走去。孟夏听到他的回答,瞬间满脑黑线,这家伙现在说这话都脸不红气不喘了吗?

他是多有经验,还是久经战场?

“可是…我冷。”孟夏随便就扯了个自己说完都想要拿豆腐碰脑袋的理由。果然啊,她猜到沈望的反应是百分百的正确。

他酷酷的回了一句,“待会你会喊热的。”

天黑滚滚啊。

他将她放在床上,迅速的拉下床幔。孟夏翻身,想要滚下床去,想着能避一时就先避一时吧。她的确是很害怕两人坦诚面对的时刻,不知是害羞,还是因为紧张。

沈望拉住她的裸脚根,轻轻一带,孟夏又跌回床上。

这一次,他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覆身过,将她压制住。

“夏儿,别躲。”

“我不是躲,我是觉得房间里太闷了,我想到院子里透透气。”

“噗…我的夏儿,我很高兴,你这么紧张。”沈望的唇如羽毛般划过她的脸颊,他一点一点的往下吻去,他那长长的睫毛从她的脸上刷过,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裹在孟夏身上的白棉布,不知何时已全面散开,沈望没有障碍的一路下滑,直到她的小腹上时,他不动了,愣愣的看着那道粉色的疤痕。

这道疤?

这么长的疤,据说当时她是完全清醒的让大夫动刀,从头到尾忍着巨痛,最终把孩子生了下来。

孩子是她拿命换来的。

想到这些,又想到自己这些年的缺席,沈望没有了冲动,只剩下欲要从胸口爆炸而出的感动。他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紧紧的将孟夏抱在怀里。

“夏儿,夏儿,夏儿…。”

他一声声的低唤。

孟夏蹙眉,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

这事还能临门一脚就打住?这可不像是沈望的作风啊。

沈望的下巴抵在孟夏的头顶,一遍遍,一声声的唤道:“夏儿,夏儿,夏儿…”滚烫的泪珠滴在她的额头上,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流到她的嘴角。

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咸咸的。

他哭了?

为什么?

“夏儿,夏儿,夏儿…。”他像个迷路的孩子,不停的唤着她,好像如果她不回应一声,他就会一直喊下去。

孟夏挣扎要从他的怀里出来,想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