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样比死更凄凉。

只要不出凉州,只要不去洛阳,他一定不会死!就像这一回,他不是已经逃过一劫了么?

“仲颖,你不想笑笑离开,对么?”一手轻轻抚上他蓄满胡渣的脸,心里微微有些酸楚,我轻声开口。

“嗯。”迷迷糊糊中,他竟是无意识地轻应。

“仲颖,你喜欢笑笑,对么?”嘴角淡淡拉开一个弧度,我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轻声道,颇有诱哄的嫌疑。

“嗯。”无意识地,他轻应。

我终于轻声笑了起来,笑出了泪。

一手轻解罗衫,随即只着一件几近透明的单衣爬上他的床榻,躺在他的身侧,弯唇,我轻轻靠向他,“仲颖,笑笑冷。”

如我所料,大手一勾,便将我拥入的怀中。

呵呵,好暖。

我真是坏女人呢。

就算从此只能沉沦于地狱,我也不悔!

只是,明日醒来,董卓会不会受不了这个刺激?

[自在飞花:筹婚事笑笑诡计得逞 全情义吕布欲走他乡(上)]

一宿未睡,我就这样静静靠在董卓怀里,睁着双眼看着他睡着的模样。

直到烛火都灭了,直到第二天的太阳从窗口倾入房中。

其实我心里仍是有些忐忑,董卓心里的心结一时三刻不是那么容易解开,我怕是要费一番唇舌才行。或者,我该扪心自问,董卓他会因为我而放弃他进驻洛阳的野心么?

以前提到结婚我便是避之唯恐不及,看吧,如今报应来了,做人果然不能太绝对,不然老天爷总有法子来整你。要是被老妈知道如今我为了结婚连“生米煮成熟饭”这种烂招术都使,定是笑得她直不起腰来。

就这样安静侧身躺在他怀中,突然感觉他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我忙趴在他胸口,闭上双眼。

他醒了。

我正考虑着要不要也假装醒来,却突然听到一阵不敢置信的雷鸣自头顶响起。

“笑笑?!”

我吓得一下子坐起身来,肩上的单衣微微滑向一边,露出半截肩来。

“大人,怎么了,怎么了?”门口的侍卫听到吼声,慌忙一把推开门进得房来。

“出去!”董卓一手将我护在怀中,不让春光外泄,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吼,“都带上房门给我滚出去!”

只这一瞬间,那些侍卫们已经看清了室内的暧昧,忙相互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神情,转身快速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呵呵,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人言可畏呢。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我就这样被董卓护在怀中,听他心跳如雷。

半晌,他远远地推开了我,竟是避之如毒蛇猛兽一般。

我便乖乖坐在床上,看着他低垂着头,握紧双拳不敢看我,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仲颖…”慢慢爬到他身边坐下,我轻轻贴上他的背,一脸的无辜,“怎么了?”

感觉到我的贴近,他浑身肌肉猛地一僵,随即有些慌乱地站起身,退到一边。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长发披散于肩上,一身几近透明的单裙,赤着双足,半裸着左肩,直白地表明了我要诱人犯罪。

寂静,寂静…房里一片寂静。他远远地站在墙边,如被罚站一般,我只得坐在床上,渐渐地,我意识到想要等他先开口,估计我都得变成远古活化石了!

“仲颖,你在怕什么?”终于妥协,我先开口。

“我”,董卓顿了一下,有些困难地咬牙,“昨晚,我做了什么?”

“嗯?”我故作思考状,皱了皱眉,赤足下了床,走到他面前,仰头望着他,随即微微红了脸,“你抱着我,脱了我的衣服…”抿了抿唇,我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任他自由发挥想象的潜能。

闻言,他的脸色竟然瞬间变得铁青,褐色的眼睛一下子变黯,口中竟是微微溢出血来。

“仲颖?仲颖,你怎么了?”我一下子被吓住,伸手抱着他,扶他在一旁榻边坐下。

这回,他没有躲开我,任由我扶着他坐下,竟只是直勾勾地望着我。

“仲颖,你说话,不要吓我啊。”有些慌乱地抚上他的脸,我急道。

“我…竟然还是糟蹋了你…”说着,他轻咳一声,鲜血自口中溢出。

糟蹋?我皱眉,为什么会用这么严重和不堪的字眼。

“你偏心。”心里微微一乱,我站起身,开始胡搅蛮缠。

“什么?”董卓微微一愣,抬起头来看着我。

“铃儿都可以睡在你身旁,为什么我不可以?”可怜兮兮地低头,我漠视他嘴角的血迹,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轻轻低叹一声,他终是重新将我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上我的头顶,他低低地开口,“她是她,你是你。”

“有什么不同?”我故意哽咽,“你都可以要娶她,为什么不要娶我?难道我不够好?”

抬手拿起一边的衣袍裹在我身上,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褐色的眸中满是道不明的情感,“我没有要娶她,只是侍妾而已。我的笑笑很好,比任何人都好,没有人可以跟你相提并论,知道么?”

“那你为什么不娶我?”步步为营,我终是不忍,抬手轻轻试去他嘴角的血迹。在他心里我该有着怎么样的份量,竟会让他用“糟蹋”这个字眼来形容他自己?竟会让他因以为自己碰了我而悔极吐血?

“我不够好,我太老了。”眉间紧紧打了一个皱摺,他叹息,“而你,太小。”

“你不老,我也刚刚好。”我也皱眉,继而又开口举例子,摆事实,“城东的王老爷昨天娶了个小妾,才十四岁,王老爷都五十多了呀。”

“胡说,那样一个舞姬怎么能和我的笑笑相提并论!”董卓再度皱眉。

“是啊,你的笑笑,仲颖的笑笑”,我将头靠在他胸前,细语轻言,“总有一天我会嫁人,你怎么舍得把我给别人呢?只有嫁给仲颖,笑笑才能一辈子都是仲颖的笑笑啊。”

闻言,董卓微微一愣,随即低头看着我,“经过昨晚,你不怕我么?”拥着我的手微微一紧,似是有些紧张。

怕?我怔了一怔,随即明了,他该不是在说男女之事吧?呃,介个…

“不怕,笑笑永远都不会怕仲颖,无论仲颖变成什么样子。”赶紧装乖卖傻,我甜甜道。

褐色的眸子微微一暖,我知道他定是妥协了,正待额手称庆之时,他突然低头,轻轻覆上了我的唇。

唇上一片酥麻,脑中轰然一响,这…这前后变化也太快了吧。

“我该拿你怎么办?”轻吻着,他叹息,仿佛我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珍贵得令他无所适从。

轻轻在他唇上咬了一下,看他微微吃痛的模样,我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娶我啊,娶我,然后一辈子都陪我在凉州,哪儿都不去。”

诡计得逞。

这便是幸福吧。原来结婚,竟是这样的幸福。

无需多说,那两个见到“暧昧”场面的侍卫便自动报了喜,太守府便热闹了起来。

“夫人。”

“夫人,早。”出了董卓的房间,迎面碰上几个丫环仆役,一个个都掩唇轻笑,连称谓都变了。

不是“小姐”,是“夫人”。

不过,这感觉还不错,呵呵。

刚回到自己房门口,便见了坐在台阶上正擦拭着他方天画戟的吕布。

“媳妇,你回来了。”抬头一见我,他眼睛微微一亮,忙提了戟站起身随我进了屋。

“媳妇。”他张了张口,“你要嫁给董大人了?”

我点头。

静了半晌,他笑了笑,声音有些落寞,“原来这是真的啊,我早知道的,你们本来就一直在一起嘛。”

见他如此,心下微微不忍,抬手整了整他的衣冠,“你会有自己喜欢的人。”

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吕布低头看我,“我知道,你说过,叫貂蝉嘛。”

我抿唇,无言以对。

“等你婚礼结束后,我便回五原了。”咧嘴笑了笑,他说着转身离开我的屋子,“如果当初捡到你的是我,该有多好”。走出了房门,他脚步微微一顿。

我微怔在原地。

婚期在半个月之后。

董卓说,一切都会是最好的,因为,他的笑笑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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