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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资格警告我?凭你的总裁夫人头衔?可你别忘了,这个头衔也是你使手段抢来的,至少我妈爱得光明正大,而你呢?你敢承认你一点手段都不曾用过?如果我是小三,那你岂不是小三的鼻祖了?论其手段我可要对你马首是瞻!”素叶咬牙切齿,因为阮雪曼对她母亲恶毒的谩骂,心中仇恨的火焰也愈烧愈烈,一步步走近她,目光足可以杀人。

叶玉却一下子窜到阮雪曼身前,冲着素叶冷喝,“不准你这么说我妈!”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只准官家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素叶冰凉的语气扫过叶玉的脸,一字一句,“怎么你也知道心疼自己的妈吗?行,我不说她,那就说说你怎么样?”

叶玉一愣。

☆、谁不忠于谁

对叶家的恨,像是漫上天的火舌,足以将素叶惯以骄傲的理智想吞噬,在她的眼,只有她母亲临死前的眼神,那么寂寥和不舍地看着她,想要抬手轻抚她的头,许是可怜她日后要独自面对一切,可母亲的手始终没能碰触到她,从她的脸颊旁轻轻滑落……

没人会理解她的恨,那是被人硬生生夺走幸福的恨,这种恨已经深入到了她的骨髓和血液,哪怕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哪怕最后要赔上她的一条命她也要抱着这份仇恨同归于尽!

“曲艺和曾宇,这两个人不论从外表看还是从名字搭配上,都完美到家了。”素叶眼底的笑已经抽光,面无表情盯着叶玉,反问,“你觉得呢?”

叶玉的脸如同触电,瞪大双眼。

“之前你不是跟我打听过曾宇吗?想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素叶微微眯眼,“他跟我说,他很爱很爱曲艺,这辈子他都要跟曲艺长相厮守。”

“不、不可能!”叶玉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后退了一步,眼神慌乱,“你撒谎!”

素叶却大声冷笑了,“你跟曲艺那么好,难道不知道他们两个有多么相爱吗?”

“你说谎!”叶玉冲着她大喊。

“小玉、小玉……”阮雪曼见她不对劲赶忙拉住她,眼神一时也慌了,“曲艺不是你的好朋友吗?她怎么了?什么曾宇?曾宇又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玉却顾不上回答阮雪曼的话,冲上前一把箍住素叶的双肩,嘴唇颤抖,“他、他还跟你说了什么?还说了什么?”最后一句近乎大吼。

与她的激动相比,素叶反倒是冷静下来了,唇角的冷笑近乎一把利剑,“他还说,这辈子都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和曲艺,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叶大千金你。”

“不可能!”叶玉的指尖近乎嵌入她的肩胛骨里,“你都知道了什么?快说!”

“小玉啊——”

“阮雪曼,在你打算扛着总裁夫人的头衔教训别人家的女儿之前,我建议你先看清楚自己女儿是什么东西!”素叶的肩膀疼得几乎断了,但也没甩开叶玉,强行忍着,她没料到平日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叶玉手劲这么大。

“这么说吧,这个屋子里没一个好人,谁都别自诩谁是好东西。你阮雪曼处心积虑上了位,不惜是踩着自己姐姐的肩膀,我爬上了姐夫的床,而你的女儿呢?跟我的行径也差不到哪儿去,不也在一次次勾.引有妇之夫吗?”

她的冷言冷语令阮雪曼顿时发了疯,“你说谁勾.引有妇之夫?”

“当然是你女儿了。我勾.引年柏彦至少我还是单身,而你女儿呢,自己明明结了婚又去勾搭别的男人,这脚踏两只船的本事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

阮雪曼也不是傻子,见叶玉红了眼也暗惊这里面有事,扯过叶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玉却始终不说话,全身依旧发抖。

“你跟曲艺不是很好的关系吗?怎么,见不得她得到幸福?”素叶笑着,“还是你觉得年柏彦的心一直不在你身上,见到闺蜜幸福十分不甘,想要通过勾.引好友的老公来证明你还是有魅力的?”

这番话她不是空穴来风。

能够理直气壮用这番话来攻击叶玉,纯粹要归功于某一天街上无意的撞见。那是在一次年柏彦送她回家的途中,因为等红灯,车子便在路旁停了下来。也就在那个时候,她隔着车窗看到了叶玉。当时还没到下班高峰期,路上的人不算太多,所以叶玉的一举一动十分惹眼。

她正缠着一对男女,因为距离较远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明显看出她的情绪格外激动。素叶因为纳闷又多看了几眼,可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叶玉上前给了那女的一巴掌,女的哭了,被男人一把搂在怀里,紧跟着,男人扬手给了叶玉一巴掌。

叶玉顿时像疯了似的,冲上前要去打那个女人,被男人无情推开,她又扬手要去打那个男人。

看到这一幕素叶简直震惊,下意识转头,却发现年柏彦的脸色极难看,刚想冷讽他是否觉得自己戴了绿帽子时他却二话没说下了车。她看到年柏彦冲着叶玉走过去,面色清冷,叶玉见他来了死命推搡,他却皱紧了眉头将叶玉拉住。1dfZ。

后来不知道年柏彦对那个男的说了什么,总之就是那对男女终于离开了,而叶玉不停地哭,惹得周围人纷纷观看,她看到年柏彦的神情变得无奈,看到叶玉最后扑在他的怀里哭。

那天,她没等年柏彦再回到车上,而是主动离开了。

再后来,叶玉主动找上了门,问及她有关曾宇的事,曾宇是她的一个客户不假,但叶玉主动问及就多少有点奇怪了,后来素叶便查了下才知道,曾宇的妻子曲艺是叶玉不错的朋友,后来结识了曾宇后闪婚。曾宇曾经找过素叶,的确提及他很爱他的妻子,那么素叶就可以判断出这两人的感情还不错,但始终不明白曾宇为什么要来看心理医生。

等两件事一结合她才恍然大悟,叶玉许是爱上了曾宇,甚至从曾宇的只字片语中不难察觉到,叶玉在他结婚后还多番纠缠,通过时间素叶可推断出,叶玉那时候已经跟年柏彦结了婚。

这件事,素叶始终没告诉过年柏彦。

始终没有。

只是今天阮雪曼逼人太甚,她的怒火已经被逼到了墙角,这才说出了这番话。

“曾宇他、他不是真心爱曲艺的……他不是……”叶玉攥紧了手指,嗓音颤抖,直盯着素叶,“如果他真心爱她,怎么会跟我上床?”

一句话说得不但阮雪曼愣住了,连咄咄逼人的素叶也吃惊了一下,她猜测德果真没错,叶玉果真是跟曾宇尚了床。之前她一直想不通,如果只是叶玉的苦苦纠缠,曾宇怎么会来找心理医生,事到如今真相大白了,就是因为跟叶玉的出轨才导致他对妻子的内疚,内疚,有时候是把杀人的刀,自己无法规避只好求救旁人。

“小玉!”阮雪曼像是遭遇一场噩梦,瞪大双眼盯着叶玉,“你别瞎说话,别瞎说!”

叶火以素始。叶玉紧紧揪着裙角,似乎在做最后的隐忍。素叶却笑阮雪曼的自欺欺人,怕是这番话被年柏彦听到勃然大怒吧。也对,现如今叶家上下全都指着年柏彦,被他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这段婚姻岂不是难以维持?那么,叶家的生意又谁来打理?叶家的乘龙快婿岂不飞了?

“素叶,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一清二楚了是不是?”叶玉突然盯着她,原本含泪的眼迸发陌生的凉意,叫着她的名字似乎想是要咬断她的生命。

素叶岂会怕她?

冷笑漫了眸底深处,“当然,如果他们有需要我还可以做他们的心理顾问,为他们的爱情保驾护航。叶玉,你不觉得悲哀吗?就算你跟他尚过床又怎样?你始终没本事赢了他的心!你自甘堕落不要紧,那就别趾高气昂顶着年太太的头衔来对我说教,我跟你不同,年柏彦的心在我这儿,而你呢,就算搭上了身体不一样鸡飞蛋打?奉劝你一句,在爱情里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女人,就别怪男人会伤害你!”

“践人!”叶玉突然扬手,一巴掌挥过去。

这巴掌来得又快又突然,一改叶玉平日温婉的形象,就那么狠狠地扇在素叶的脸上,顿时,素叶的右脸颊红了一片。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也恰巧被推开,急匆匆从外面赶回来的年柏彦正好撞见了这一幕,身子一僵,目光陡然转沉。可紧跟着是林要要冲了进来,而叶澜也僵在了门口,一脸惊愕。

就在林要要正准备跟叶玉拼命时,另一幕震惊眼球的场景出现了。

素叶紧跟着抬手,一个巴掌回了过去。

这一巴掌打得比叶玉还狠,还响,亦是突然,顿时,所有人的动作都定格了,也包括年柏彦,他没料到一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叶玉会给素叶一个耳光,更没想到素叶会当着他的面儿回了叶玉一个耳光。

突然,阮雪曼发了疯的举动撕破了短暂的定格,她怒吼着冲上来要抓素叶,素叶早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红着眼如准备跟她来个鱼死网破的刺猬,岂料年柏彦大步冲了过来,将她一把扯到了身后,然后是他浑厚愠怒的嗓音,“闹够了!”

阮雪曼倏然停了动作,她当然不可能跟年柏彦发生正面冲突,然而叶玉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边捂着脸一边指着年柏彦怒骂,“年柏彦,我才是你老婆!你护着她什么意思?我真是信错你了,为了素叶这么践人你竟然出尔反尔?”

被年柏彦挡在身后的素叶闻言这话更是怒火中烧,刚想冲上前撕烂她的嘴又被年柏彦一把扯住,紧紧钳住了不停反抗的素叶,转头冲着目瞪口呆的叶澜低喝了句,“先送你姐和大妈回叶家!”

☆、疯狂

叶澜是无意卷入这场战争之中的人,当然还有林要要。她和林要要同属一个部门,因为两人在性格上都很爽朗,一来二去关系便也处得不错,恰好今天是素叶来精石上班,她们两个便商量着来找素叶下班后一起吃饭,没成想刚一下电梯就看到年柏彦从另一部电梯里出来,大步流星,神情凝重,叶澜很少见他这副神情,心中预感许是出了什么事便拉着林要要跟在了后面。

没想到素叶的办公室里一团乱,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也给了众多同事们一个观望猜疑的机会。叶澜吓得不轻,尤其是叶玉和素叶那两个耳光相互扇下去时她更是心惊肉跳,她看到林要要一个箭步窜过去大有一副要活吞了叶玉的架势,叶澜也很想冲过去,只可惜打小就没见过兄弟姐妹打架的她双脚如同黏在了地上,一动不能动。

直到年柏彦的一声低喝才将她惊醒,赶忙上前,刚拉住叶玉谁料阮雪曼发了飙,这一次是冲着年柏彦,“你看清楚了谁是你老婆!要送也是你送叶玉回家,而不是护着自己的小姨子!”

“大妈,别再说了。”叶澜见状赶忙又去劝说阮雪曼,一脸的焦急。

在旁的林要要顿时傻住了,看了看叶玉,又转头看向年柏彦和素叶两个人。年柏彦还没等开口,叶玉却直接冲上前一把扯住年柏彦,眼泪顺着脸颊就滑落了下来,“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年柏彦,你是打算逼死我吗?是不是连你都巴不得我死?”

“叶玉,你在说什么?”年柏彦皱紧了眉头。

“她——”叶玉指着他身后的素叶,近乎歇斯底里,“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为什么?”

“叶玉!”

“骗子!你们所有人都是骗子!”叶玉双手捂着耳朵惊叫厉喝,突然身子一晃,紧跟着整个人昏倒在地。

阮雪曼先是一愣紧跟着大呼小叫,年柏彦见状松开了素叶,大步上前将叶玉一把抱起,“叶澜,赶紧叫救护车!”

叶澜吓得手指都在颤抖,见叶玉昏倒更惊得六神无主,但还是抑制住了紧张拨通了电话。而后年柏彦又抬头看了一眼素叶,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死死盯着他怀中的叶玉,双手攥紧,脸色像是被漂白水漂过似的毫无血色。他见了眼底窜过心疼,很快又看向林要要,“麻烦你,先送叶叶回家。”

林要要也大致揣测出发生了什么事,刚一点头,那边素叶抓起车钥匙和拎包就冲出了办公室,林要要见她跑了出去,急得在后面一个劲地喊她。1eGH。

素叶跑出去的瞬间,年柏彦的心口狠狠抽恸了一下,耳边阮雪曼哭天喊地的声音像是紧箍咒似的勒得他头疼。

办公室门口已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

等林要要跑出办公楼的时候正好看到素叶的红色吉普车从眼前跃过去,目光所及的只剩下呛人的尾气,差点急火攻心,赶忙冲到路边拦截计程车。

一辆耀眼的红车,近乎是在街头乱窜。

素叶加大油门,不管不顾地在车流中穿行,速度已超出了道路限制。右脸颊还火辣辣的疼,紧握住方向盘的右手也还在窜着麻,泪雾朦了她的眼又被死死压下,死盯着挡风玻璃的前方,一咬牙再次加档加速。

车子里是近乎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是她平日最爱听的GoldLion,此时此刻音量被放到最大,有力量的重金属音效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心口上,这力量甚至震痛了她的脸。

不光是她的脸,还有肩膀、腰、甚至是手指的每一处末梢神经,都在不停叫嚣着疼痛。她的身体在想她发出强烈抗议,以疼痛来提醒着她它们的存在,但是素叶的大脑始终停留在刚刚的那一幕,阮雪曼的哭天喊地、叶玉突然而至的歇斯底里、年柏彦最后看着她的眼神……

她拼尽了全身力气来赢得这场战役,最后却发现自己也遍体鳞伤。

突然,脑中的画面伴着挡风玻璃的一声破碎而支离瓦解,素叶整个身子差点飞了出去,幸好有安全带救了她,只是五脏六腑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撞击也加入了疼痛的行列。

车头撞在了路边的树干上,惊飞了一群群的麻雀,周围的惊叫声此起彼伏。素叶的心口被方向盘铬得生疼,肩胛骨经过安全带的拉扯更如同断裂般楚痛,有路人跑上前大力拍打着车窗,她迷迷糊糊抬头,眼泪却跟着滑了下来。

当她踉踉跄跄从车上下来时,有热心人报了警,还有人询问她是否需要叫救护车。素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听进双耳的声音都成了毫无意义的嗡嗡声,如无数只蜜蜂延着双耳钻了进去。这场不大不小的车祸引来了不少的围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还有不少年轻人用手机拍下这一幕。她抬眼,迷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自己的那辆吉普车,它跟她一样都受了伤,所以才会毫无反抗地暴露在众人面前、众多或惊奇或怜悯的目光之中。

不知怎的,素叶突然冲到车子前,从后备箱中抽出工具杆,在众人惊叫声中像是发了疯似的开始砸车,周遭人吓得纷纷躲闪,而她砸车的动作越来越激烈,车玻璃碎了一地。

在最后她冲着一地狼藉大喊了一声,泪水彻底蒙住了双眼,这声像是宣泄了这么多年的愤恨和怨怼,又像是终于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似的,喊完后便直接跌坐在一地的碎玻璃上再也起不来了。

等素叶再恢复意识时自己已经坐在了警局里,电话声不断,周遭是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她无力环视了一下周围,直到咄咄逼人的声音闯进了耳朵。“车跟你有仇吗?砸车干什么?”

她这才将视线落在对面,是名男警官,微胖的身材声线洪亮威严。

“我砸的是自己的车,你管得着吗?”她近乎用气声。

“喝酒了吗?”

素叶摇头。

“虽说砸的是自己的车,但你已经对公共环境造成滋扰,还有,交通大队那边已经传了不下十张罚单,不知道你今天限号吗?被拍了几次知不知道?还有超速行驶、逆行、闯红灯,够你罚的了。”

素叶一言不发,只觉得手心火辣辣的疼。

“车子已经被拖走了,你有没有受伤?”警察问。

素叶再次摇头,有气无力。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她对面严肃盘问的警察态度来了个转变,起身惊讶,“你怎么来海淀分局了?”

“嗨,这不找你通融一下吗?”是素凯的嗓音。

素叶条件反射地抬头,素凯也正好低头,“姐,你怎么样?”澜争人去关。

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事,但喉咙如同堵住似的发不出声,只能轻轻摇头。

“姐?这……”警察一愣。

“来,进一步说话。”素凯将那警察拉到一边,低声不知道说些什么。

素叶已经顾不上素凯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她的大脑像是被人迟上了发条似的一直转不过来,直到身边又有人坐下,紧张地拉着她带着哭腔,“小叶,你有事没事啊?”

是林要要,她也过来了吗?

“小叶,你说句话啊,别吓舅妈的行不行?”连舅妈也来了。

素叶愣住,眼珠发涩地转了下,对上了林要要和舅妈方笑萍焦急的脸,还有她的舅舅素冬,只是他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得吓人。

舅舅素冬是习武之人,向来讲究的是修身养性所以很少生气,他铁青着脸的样子在她印象中似乎就只有那么一次,是她母亲去世的时候。而今天,她连累得舅舅再次青了脸。

从警局出来后,素冬开着车拉着一行人往家走,车上舅舅素冬还是一言不发,素叶坐在后座中间,舅妈方笑萍坐她左手边,林要要于她右手边坐着,紧紧攥着她的胳膊。而方笑萍这一路上基本上嘴巴就没停,一个劲儿地问她哪里不舒服哪里磕了碰了,素叶最后只是轻摇头。

方笑萍又开始大骂阮雪曼,叉着腰吐沫星子乱飞,如此一来素叶才明白为什么舅舅一家那么快地得到消息找到警局,原来是阮雪曼因为叶玉当场昏倒而火冒三丈,直接一通电话打到舅舅家破口大骂,舅舅知道整件事的经过后就保持了沉默,而方笑萍当然不依不饶,夺过电话就开始跟阮雪曼对骂,阮雪曼不是没领教过方笑萍的泼辣,十句有九句被顶到哑口无言后愤恨挂断电话。

快到家的时候,舅舅素冬终于忍不住喝道,“行了,骂了一路了不嫌累吗?”

方笑萍闭了嘴。

虽说她平时总是压着素冬,但素冬真的发了脾气她也不敢怎样了。

下了车,素冬又一声不吭地进了家门,方笑萍暗自捅了素凯一下冲着素冬的背影递了个眼神,素凯明白母亲的意思赶忙跟了进去,方笑萍转身拉着素叶的胳膊轻叹一口气,“你这孩子啊,有什么委屈让舅妈帮你出啊。”

林要要看了素叶一眼没说什么,搀着她一并进了家门。

谁知刚一进客厅就看见素冬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五斗橱上是被他摆放整齐的素秋照片,还有那把素叶自小不听话时就挨它打的太极剑。素凯站在一旁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见她们进来了后刚要开口却见素冬一把将素叶扯到了相框前,冷喝道,“给我跪下!”

☆、我们离婚吧

五斗橱上,素秋笑靥如花,眉眼如最美丽温柔的皎月,素叶身心疲惫地看着母亲的照片,如果她还活着,如果她还活着……

素凯知道父亲的脾气,赶忙试图劝说,“爸,您消消气,姐她刚从警局回来——”

“谁都不准给她求情!”素冬厉喝了句,严肃的眉宇却染了伤痛。

方笑萍欲言又止,而林要要一脸的不可思议,今天所有的事情发展都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跪下!”素冬拎过太极剑,一个抬手,剑柄狠狠地抽打在素秋的后腿窝,她双脚一软,“扑通”跪在了母亲的照片前。

“老素你要干什么呀你!”方笑萍看不下去了冲上来就要扶素叶起来,抬眼冲着素冬发了火,“有你这么对孩子的吗?今天受委屈的是小叶!你有本事就把阮雪曼那个贱女人揪到素秋的照片前下跪,让她诚心认错!我们家小叶凭什么受她那份儿气?凭什么?”

“素凯,把你妈给我拉开!”素冬怒吼了一嗓子。

“爸——”

素冬干脆一把扯开方笑萍,怒火中烧,“站到一边儿去,否则别怪我也跟你翻脸!”

“你——”

素凯赶忙将方笑萍拉开,压低了嗓音劝说,“爸现在气头上,您别跟他顶着干。”

方笑萍气得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整个过程素叶都安静得等同空气,双眼空洞地看着母亲的照片,泪已经没了,眼睛干涩地疼。素冬将太极剑扔到了一边,在她身后冷喝,“素叶,你答应过我什么?”

“不会见叶家的人,不再与叶家人有一丁点的联系。”素叶缓缓开口,嗓音沙哑寂寥,如无力漂浮在宇宙中的一枚尘埃,无依无靠。

“原来你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什么!”素冬将眼底心疼收敛,眉梢尽是愠怒,指着素秋的照片,“既然记得,那好,我要你当着你妈的面儿认错,承认自己做错了!”

素叶的眼波震了下,抬眼看着照片中母亲的眼,一字一句道,“我没做错。”

“你没错?到了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没做错?”素冬一听更是怒了,大步上前盯着她,恨铁不成钢,“你不但瞒着我们去精石上班,还跟叶玉的丈夫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叫没做错?你要错得有多离谱才肯低头认错?”

素叶紧紧攥着拳,倔强地挺直脊梁,“对不起我母亲的是叶家,做了亏心事的也是叶家,我凭什么不能去精石?是那个男人对不起我和我妈,还有阮雪曼和叶玉,我凭什么让他们好过?”

“所以你就主动接近叶玉的丈夫?”素冬大喝道。

“是。”素叶毫不遮掩地承认,苍白的脸再多伤痛也不服输地扬起与素冬对视,“是她们逼我的,是她们!”

“你——”素冬气得一下子扬手。

“老素,你敢这一巴掌打下去我就跟你离婚!”方笑萍冲上前一把扯住素冬的手,她也哭了,冲着他直嚷嚷。

素冬的大手狠狠攥成了拳,很快又伸开,颤抖着手指指着素叶,“今天做错事的人是她,如果我不管教她,等我死了那天都没脸见素秋。”

“凭什么做错的是我们小叶?做错事的是她阮雪曼!”方笑萍自打素秋死了后对叶家也恨之入骨,一听这话更来气,一把甩开素冬,气得抓起旁边的太极剑哭着嚷了句,“我非得把她揪过来给素秋认错不可!”

“妈——”素凯一惊。

“舅妈……”是素叶开了口,声音软而无力,“怕是那边有人巴不得闹家变,你不要被当成枪使。”

方笑萍愣住。

斗眉丽赶忙。素叶便不再说话了。

素冬见状后压下来了气,走到素叶面前,良久后沉痛道,“你将叶家看得这么清楚,就是一定要为你妈讨回公道是吗?”

“是。”她轻声答了句。

素冬摇头,抬眼看着素秋的照片,半晌后抬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相框,嗓音竟也哽咽,“姐,我没办法管教小叶,没办法了……”

“舅舅。”素叶见他那样心里难受,抬眼时已沾了泪雾,“我没有做错啊,没有。”

“难道真要出了人命你才觉得痛快?”素冬转身看着她,眼底悲凉,“小叶啊小叶,你压根就不了解你母亲的想法,也不知道我们的用心良苦!你以为不让你接触叶家是我的想法吗?那是你妈妈最后跟我说的话!她太了解你了,所以才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不想让你终日活在仇恨里,更不想让你接触叶家而激起你的仇恨。”

一滴泪瞬间跌落眼眶,素叶不可思议摇头,“为什么?为什么……”

“你以为你母亲恨你父亲吗?不,她从来都没恨过。”素冬忍着心痛缓缓说道,“当年她抱着你离开更多的是要成全你父亲,叶家和阮家是世交,你母亲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父亲被长辈为难所以才离开。直到你母亲死都没恨过你父亲,她时常跟我说,哪怕只是曾经的那些回忆也足够伴她一辈子了。”

素叶摇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可能……我妈不可能这么傻。”

“小叶啊,放手吧,尤其是对叶玉的丈夫,要怨只能怨当时的年代。你也时常在说,这世上的人都会为了在乎的人牺牲自己,同时也会为了某些利益伤害别人,当年的事谁都算不上错了,但谁也算不上对了,你母亲就是看透了这点所以宁可放弃婚姻也不愿你父亲背负一生的骂名。如果她还活着又怎么可能见你背负骂名?叶玉的丈夫就是你姐夫,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们两人的关系都不能改变。”

素叶轻轻颤着肩,想要去咬唇却也无力。

素冬见她脸色苍白虽是心疼,但还是忍住,“你在母亲面前好好反省,好好想想我说得对不对!”话毕转身,在进房间之前又冷喝道,“都跟我进屋,谁都不准陪她!”

疼痛,从手心直钻进心,素叶轻轻摊开双手,手心已是被玻璃割破后血液的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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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玉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夜色。

淡淡的花香随风潜入病房,驱散了消毒水的味道。

她睁眼时听到阮雪曼的哭泣声,还有涌上来的关切眼神,有父亲的、叶澜的、叶渊及二叔他们。见她醒了,阮雪曼赶紧叫了医生,医生检查后让他们放宽心。

叶玉的眼神在寻找,终于找到了站在窗边的那个男人,看了众人一眼后轻柔说了句,“我想跟他谈谈。”

阮雪曼哽咽着点点头,一行人走了出去。

叶鹤峰是最后一个出门的,临出门之前抬手,在年柏彦肩膀上沉重地拍了两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摇头低叹了一声走了出去。1eGH。

病房的门缓缓遮住叶鹤峰不再年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