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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再次赶到昌图钻石店的时候,心里始终打鼓,她不知道昌图是否会像年柏彦说的那么配合,盘算着一旦他再不配合自己要怎么办。岂料这一次是昌图主动给她开了门,将她请进内室后示意她先坐下,语气悠缓道,“我还以为你能很早来找我。”

素叶坐下,听了他这话后微微一愣。

昌图难得可贵地笑了笑,虽说笑起来满是褶皱的脸依旧像是颗风干的核桃,但至少能从他的笑容中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这着实令素叶倍感奇怪。昌图则好心地补上了句,“我在店里已经等了你快一个钟头了。”

“这么说,你同意交换原石了?”素叶虽然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什么发生了转变,但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多问什么,能够交换原石才是重中之重,原石到手再慢慢询问也来得及。

“那块石头对我来说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之物。”昌图说着走到了保险箱旁,素叶这才看见保险箱上已放了一个盒子,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她要交换的原石。

果不其然,昌图将盒子拿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后,将盒子推到了她的面前,她打开一看,正是那颗蓝绿色原石,看得出他的确是早早地就将原石准备好等着她了。不由地想起年柏彦的话,这才惊讶他对昌图的了解。

正如年柏彦说的,这块原石对昌图来说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重要,而昌图刚刚自己也说过这句话,再看原石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放在盒子里,丝毫保险措施都没有,可见他真的不在乎这颗价值连城的原石。

“这是你要的粉钻原石。”素叶将手里的小型保险箱拎到桌上,输入指纹后箱子缓缓开启,粉钻原石呈现彼此眼中。

昌图看了一眼后,将蓝绿钻石原石给了素叶,随手将粉钻原石扔进了盒子里,而后起身,将盒子又随手放在了保险箱上面。素叶看得真亮,心中愕然,看得出昌图对那颗粉钻也不加重视。

将原石小心翼翼装好后她才忍不住问了句,“我能知道让你改变主意的原因吗?”

昌图回头,略感奇怪,“年柏彦没告诉过你?”

素叶微怔,半晌后摇摇头。

昌图看了她良久,才开口,“看来年柏彦还真挺在乎你的。”

这话令素叶更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人知道得越少就越简单,越简单就越快乐,这个道理我想你不会不懂吧。”昌图笑了笑伸手拉开了墙壁一侧的小门,走了进去。

素叶愕然,起身跟上,这才发现原来小小的内室里还有一处暗室,面积不大,足可以一眼看个完整,只是里面摆放的东西令素叶大吃一惊。

是个灵堂。

黑白相间的绸缎扎成了锦簇花束状,中间是两张黑白照片,一张是女人,长发飘然笑容如嫣,另一张是个孩子,笑容童真。照片前面是两个牌位,牌位前是摆满水果的供盘和堆满香灰的香炉。昌图点燃了三根香,对着照片轻声说了句,“现在你们可以安息了。”

素叶看见昌图看向照片的眼神柔和温暖,不用多猜就知道这照片上面的是他的老婆和孩子,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会给老婆孩子设个灵堂,还在这个钻石店里。

看着昌图的举动,又闻言昌图在老婆孩子灵位前说的话,素叶甚是奇怪,倚靠在门边,盯着昌图的背影,又联想他之前婉拒交换原石和今天意外地配合……大脑飞速运转,蓦地定格在某一个点上,紧跟着一个大胆的假设应运而生,这个念头闪过大脑的时候,素叶忽的感觉心脏在砰砰直跳,血液也跟着逆流了起来。

昌图还在灵位前低喃,看得出他是经常在这个暗室里陪老婆孩子聊天,素叶深吸了一口气,释缓狂跳的心,看着昌图开口,“你痛快答应交换原石,是不是跟奥斯顿的死有关?”

昌图拿香的手微微一滞,素叶看得清楚,这一刻才真正确定自己是猜对了,其实她想到的压根没有丝毫根据,只是发生了奥斯顿跳楼自尽事件,而昌图就那么巧,在这个时候痛快答应了交换原石。

“年柏彦曾经在我面前夸你聪明,看来,你还真是个聪明的女人,难怪会让年柏彦着迷,为了你差点连命都搭上。”昌图将手里的三根香小心翼翼地插进了香炉中,抬头看着照片中的女人,又抬手,深情地抚摸了一下。

昌图的话已经回答了素叶的问题,此时此刻她已顾不上因为年柏彦对她的赞赏而沾沾自喜,满脑子想的是昌图和奥斯顿的关系,再次开口大胆假设,“这么说,是奥斯顿害死了你的老婆孩子?”

“是杀害!”昌图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转身看向素叶,目光冷然,“他为了一己私欲,亲手杀了我的老婆孩子!”

素叶整个人都僵住了,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咽了下口水,“他不是在英国经营公司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昌图许是累了,一屁股坐在了灵堂旁的小凳子上,点了一根烟,大口抽了一口后道,“既然你是年柏彦的人,那告诉你也无妨。”

他陷入了回忆,语气缓慢沉痛地将过往发生的一切尽数倒出。1dnGT。

正如年柏彦之前跟素叶描述的一样,昌图早年如火如荼地经营着超大规模的钻石店,圈内的人都知道他店内的钻石品质都是极好的,再者,昌图喜欢收集罕见的钻石原石,而这些原石从未在市场流通过,各个价值连城,首当其冲的就是他手中的那枚蓝绿色钻石原石。

许多钻石大亨都与昌图打交道,其中就包括刚刚踏进钻石行业的奥斯顿,他原本是零售和钻石后期镶嵌起家,因设计独到深受消费者喜爱,但始终徘徊在零售市场的环节,他清楚知道要想摇身成为大鳄必然要得到王室的支持,但首先要拥有过得硬和罕见的钻石。等手里的资金累积多了便动了开矿的念头,他跟许多钻石商一样开始学着四下投资钻矿,也借此认识了昌图。

那时候的昌图热情大方,喜欢交朋友,而奥斯顿知道昌图是南非通,便请求他的帮助,借以能够得到更多更有价值的钻石或钻矿。

最开始昌图倒是真心帮忙,奥斯顿也在昌图的帮助下获得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宝贝,渐渐的,他旗下的品牌开始赢得英国王室的青睐,直到有一次奥斯顿接着酒劲调戏了昌图的老婆后,昌图一怒之下再也不加援手。

奥斯顿自然不愿放弃昌图这棵摇钱树,酒醒后便跟昌图道歉,昌图虽原谅了他的荒唐行径,但也开始对他起了提防之心,每次奥斯顿来南非,昌图便叮嘱老婆不要来店里。

当时,昌图手中囤积了不少罕见钻石的原石,奥斯顿打起了这些原石的主意,不停游说昌图将原石拿出推向市场,接着他的平台,这样昌图的钻石店也可以获得更大利润,尤其是那颗蓝绿色钻石,一经推出必然会轰动全球。奈何昌图死活都不同意,因为那些原石都是他老婆的最爱,蓝绿色钻石更是心头之好,他是万万不能出手的。

奥斯顿见百般利诱不行也之好作罢。

昌图以为奥斯顿打消了念头,岂料,灾难在一夜间就开始了!

☆、寒凉

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昌图接到内部消息去收购罕见宝石当晚赶不回来,得知开普敦当晚会有大暴雨后便打电话叮嘱妻子早点关店,妻子照做,两人又闲聊了会儿后才结束通话。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直到第二日昌图乐滋滋提着新收来的宝石回到了店里,才发现店里出了事!

偌大个钻石店被洗劫一空,应该是邻居们报的警,当他往店里冲的时候,店外还拉着警戒线。

他看到了死去的妻子和孩子,警察告诉他,劫匪应该是凌晨两点多闯进了钻石店,孩子的死亡时间比妻子早,说明孩子是最先遇害的,提到妻子的致命伤时,警察的面色凝重,他告诉昌图,经法医鉴定他的妻子在遇害前遭人强.暴,但无法从女性器官获取作案人员的证据,因为凶手很显然是怕留下证据便采用锋利的器具将其器官割裂。

昌图闻言后近乎疯狂。

最后警方交给他一枚袖扣,是在他妻子手中找到的,想来是凶手在作案时被她强行撕下,昌图认得这枚袖扣,是奥斯顿最常戴的一款,但是这枚袖扣并非全球独一无二,所以警方也无法从袖扣来判定凶手就是奥斯顿。

寻找钻石也并非是海底捞针,因为昌图店中的每一颗钻石都有镭射腰码,这就好比钻石的身份证,所以警方根据这些腰码顺利地找回了大部分钻石,并擒获了相关作案人员。涉案人员共有三人,都是南非本地人,他们一口咬定只是见财起意,没有所谓的幕后指使,也没有对昌图的妻子实施强.暴。

一下子成了悬案。

警方对外宣称已结案,但实际上终究没能找出强.暴昌图妻子的那个人。

昌图始终怀疑是奥斯顿所为,而那三个南非人不过就是奥斯顿花钱雇佣的助手罢了。又过了一阵子,当昌图在电视上看到奥斯顿的华彩钻石公司推出一款价值连城的钻石时,怀疑终究沉淀成了确信,以至于令他恨不得跑去英国杀了这个小人!

这枚钻石是属于昌图的,当时奥斯顿对它十分青睐,但又苦于无法得手。昌图又通过熟人打进内部,这才知道奥斯顿手中拥有他大多数多年收集来的罕见原石,推出的这款只是其中一块,当然,奥斯顿始终没能得到最想要的蓝绿色钻石原石,因为当时它被昌图锁在离钻石店不远的家中柜子里。

这样一来,昌图就真正明白了究竟是谁害得他家破人亡,可是那些原石从未展示人前,更没有通过市场的途径进行过流通,众人都不知道这些原石的存在。它们只是曾经被他锁在黑漆漆的保险箱中,没有打磨没有腰码,就像是块石头似的不起眼,他无法向警方提供相关证据来证明凶手就是奥斯顿。

所以,昌图从那天开始就吃了个哑巴亏,能够支撑他活下去的也就是心头长期的那团火,他要报仇,要避开警方为妻子孩子讨回公道,他就不相信这个奥斯顿永远那么走运!

“这么多年,我眼睁睁地看着华彩公司靠着我那些原石发展壮大,甚至得到了王室们的青睐,我就在等,我倒要看看上天究竟什么时候能给我报仇的机会。”昌图的烟抽完了,地上落了一层烟灰,他的眸也如死灰般毫无声色,但在讲到下一句话时,那眸里的光如同促发死灰复燃的火星似的闪动了一下,“机会终于来了!奥斯顿还是重新踏上了南非这片土地!他以为我不会再在南非,他以为曾经造的孽可以一笔勾销,不会的!我就是要他身败名裂,要他一无所有!”

“所以,是你杀了奥斯顿?”素叶冷不丁来了一句。

岂料昌图冷笑,“杀他?可笑,他值得脏了我的手吗?”将烟头狠狠踩在了地上,他微微眯眼,“是他的贪婪害死了他,他想进军中国市场,所以孤注一掷,将老底全都拿出来押矿,最后赌输了,自杀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素叶盯着他的神情,看得出他痛恨奥斯顿是真的,但奥斯顿的死跟他无关也是真的。一时间她没马上开口说话,脑子里一些如同海草般乱七八糟纠缠在一起的讯息也在快速整理。依照昌图所说,奥斯顿不但杀了昌图的妻子和孩子,还残忍地对他的妻子实施强.暴,这些仇恨多年来始终深埋在昌图的心里,他是不出手,只要出手就一定是来次狠的,至少会让奥斯顿不能翻身。

所以对昌图来讲,奥斯顿死了反而是最轻的惩罚,他要慢慢地折磨他,直到他生不如死,照这种心理来看,昌图的确不可能是杀死奥斯顿的凶手,看来正如年柏彦所说,奥斯顿真就是承受不了赔得底儿干净的事实才选择了结束生命。

那么,参与这场赌局,甚至将赌局炒得如火如荼的幕后者是谁?素叶想到了这点后陡然心凉,目光重新落在了昌图身上,光靠他一人是唱不成大戏的,怕是还有人配合吧?那个人……就是年柏彦!

后背像是有蜈蚣爬过,缓缓的,她知道是冷汗,有风从窗缝中钻进来,整个后背冰凉一片。昌图这时抬头与她目光相对,见她这副神情后哼笑了下,“你这么聪明,应该想到了什么吧。”

素叶只觉得舌头尖都发麻,良久后才挤出一丝声音,“你和年柏彦一早就商量好了要对付奥斯顿……”昌图曾经告诉过她那个钻矿是空的,那么他不可能没提醒过年柏彦,而后她又告诉了年柏彦钻矿有问题,当时年柏彦是怎么说的,他说赌矿就是存在一定风险,现在想想一切都是假的!真相是,年柏彦早就知道了钻矿有问题,在竞投会上却还是势在必得不是因为赌矿,而是要将钻矿的价位提到最高,逼得奥斯顿倾尽财力来买回一个空矿!

这是素叶能想到的。

而昌图脸上的笑恰恰验证了她的推测,只是他又补充了一下,“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从头到尾想要对付奥斯顿的人就只有我,年柏彦没想要对付奥斯顿。”

素叶皱眉,昌图这话是什么意思?

“年柏彦是个商人,做商人的一切都以利益为重。”昌图见她神情疑惑,好心给出解释,“年柏彦能与我合作说白了就是相互利用而已,他从我这得到了钻矿是空的消息,借以这个消息来成功打击奥斯顿,这样一来奥斯顿便无法进军中国市场,年柏彦很好地保护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蛋糕;而我,以蓝绿色钻石为代价,通过年柏彦的计划成功地看着奥斯顿一无所有,现在又一命呜呼,这就是我和年柏彦站在同一利益上的趣味相投。”

“这是你们什么时候商量的?”

“在年柏彦第二次找上我的时候。”昌图如实相告,“复仇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我必须要依托个有把握的人才行,年柏彦坚信蓝绿色钻石还在我手中,并坚持要得到那颗原石,所以在他第二次找上我时我就表明想法,他首先要帮我搞得奥斯顿一无所有我才同意将原石转让。”

也就是说,当她和威尔斯、贝拉在车中等候时,年柏彦和昌图已密谋出了一个缜密的计划。素叶想到这儿不知怎的竟有点不寒而栗了,她想到那天的情景,当年柏彦第二次从昌图店中回到车子中时说过一句,他说,看来精石和那颗钻石无缘了。

原来那个时候他没说真话。

“其实年柏彦是最好的人选,我相信只要能够得到他的帮助就一定会让奥斯顿破产,所以年柏彦在第一次带着你来店里的时候我已经有意将想法暗示给他了,可他当时很明显在犹豫。”昌图坐的时间长了,双腿有些发麻,平伸了下来,边捶着腿边道,“我想他第二次能返回店里,完全是因为我的一句话。”

“什么话?”

“我跟他说,人要将心比心,如果换做是你,外面的那个女人被人襁坚并杀害,你会怎样。”昌图一字一句道。

是接石回接。素叶闻言全身一僵,脑袋如同炸开似的空白,可渐渐地,记忆如水般又重新涌了回来,她记得当时在店里的情景,记得那天昌图伸手冲着她的方向指了一下,记得当时年柏彦转头看向她时的目光深沉和眉宇严肃……

原来,在第一次与昌图交谈时,年柏彦就知道了蓝绿色钻石还在昌图手中,她还以为是她提醒了年柏彦!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那么,年柏彦被绑架这件事,也在你们预料范围之内?还是,那起绑架事件也是你们的自编自演?”素叶觉得脑子都懵了,一时间已无法判断真假。

昌图却摇头,目光严肃,“绑架是真的,至于年柏彦是否预料的到我就不得而知,总之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我相信依照奥斯顿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个性,找人绑架年柏彦,阻止他出现在会场也未必不可能。”

素叶攥了攥手指,发现指尖冰凉,便双手握在一起取暖。“你曾经也希望年柏彦不出现在会场,为什么?”年柏彦是唯一一个可以帮他实现心愿的人,昌图当时应该积极帮忙才对。

昌图抬眼看了素叶良久才道,“因为我的念头动摇过。”

素叶惊讶。

“奥斯顿那个人是出了名的疯子,他连人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当年柏彦被绑架时我已经猜到了就是奥斯顿所为,也想着救年柏彦出来,但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又改变了主意,因为我担心年柏彦真的出现在会场上会再度发生不测,果不其然,他中枪了,差点没命。”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恻隐之心?”素叶冷笑。

昌图却摇头,眼神无奈,“不,你只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就可以,谁都不会那么肯定说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包括我,也包括年柏彦,甚至还有跟他抗衡的,例如奥斯顿、纪东岩。为了利益,大家可以相互合作或是利用,这个圈子没有所谓的明枪,只有暗箭。”

说到这儿,昌图的话锋一转,“不过年柏彦也算是讲究行业规矩了,这在南非很难得。他没有想白拿蓝绿色钻石原石的打算,所以竟用两亿购回钻矿,将粉钻拿出作为交换筹码,在生意场上,他的所作所为可以称之为君子。”1dptd。

君子吗?

素叶倍感无力,她不知道在商场和人心争斗中,“君子”二字的含义已变得如此浅薄了。

“我可以拿走原石了吧?”良久后素叶才开口,嗓音不大,因为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脊梁的软体动物般无力,头还在嗡嗡作响。

昌图点头,“顺便替我谢谢年柏彦。”

“这句话,还是你亲自对他说最合适。”素叶提起保险箱,头也不回地走出钻石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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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渊甚少踏进精石集团,虽说他被称作叶家太子爷,虽说在法律上他是精石集团合法继承人,但从他当上机长开始就没想要这种光环。而今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精石,只是因为林要要。

他已经数多天打不通她的手机,这两天正好休假,他决定先到公司找她。

当他一踏进精石集团,自然是少不了关注的目光,一半以上是女人的,殷勤的秘书更是差点将他给淹了,一路微笑地为他引路,最后挡在鉴定部门门口的是他的妹子叶澜。

“要要请了病假,你不知道啊。”叶澜戴着个夸张的黑框眼镜,声音从防尘口罩中钻出来时闷闷的。

叶渊一听傻眼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抬手揪住叶澜,像是老鹰捉小鸡似的毫不费力,“她请假这件事你在家怎么不跟我说?”

叶澜也不尖叫,十分冷静道,“亲爱的哥哥,在家的时候您老也没问过我。”

叶渊松手,转身就走。

“喂,你跟要要究竟怎么回事儿啊?”叶澜在身后喊了一嗓子。

“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是先小心你跟素凯的事别被你爸妈知道吧。”叶渊毫不客气地回了句。

叶澜缩了缩脖子,狠狠瞪了叶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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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渊来到林要要家时,是林母开的门,见到叶渊后先是一愣然后惊喜,赶忙请他进屋,叶渊差点感激涕零,原来林父林母还认识他。

将买来的水果递上,还没等说明来意,林母就像是逮到救星似的拉住叶渊道,“要要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天总把自己关房里,饭也不怎么吃,让她去看医生她也没动静,真是要愁死我们了。”

叶渊突然心生自豪感,源自一种信任,又像是被赋予了神圣的使命,这种轻易攻破林父林母防线的感觉十分舒服,便二话没说,带着二老的期许大步上前抬手敲卧室的门。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叶渊皱了皱眉头,耐着性子继续敲。

还是没有动静。

林父急了,走上前近乎砸门,“要要,有朋友来看你了,赶紧出来吧,躲在里面像什么话?”

半晌,里面才传出细小的声音,“我很累,不想见任何人。”

林父和林母面面相觑,双双看向叶渊又觉得有点尴尬了。叶渊没觉得不好意思,再次抬手敲门,这一次配合他一贯的威胁口吻,“亲爱的,你再不开门我可踹门了,你应该清楚我是说到做到的。”

叶渊的话吓了林父林母一跳,曾经他们也怀疑过这个男人跟要要的关系,但通过要要的解释他们已经知道这两人没什么,可今天一看又觉得变了味,他的口吻可不像是一般朋友那么简单。

可令二老更奇怪的是在后面,叶渊说完这话后不到一分钟,房门便开了。

林要要站在卧室门口,目光冰冷地看着叶渊,紧抿着唇。

叶渊则吓了一跳,看着眼前的林要要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她穿着睡衣,头发披散,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光了血似的苍白,原本就巴掌大点的小脸现在看上去更加消瘦,才几天没见,叶渊都快认不出她来了。顾不上她冰冷的目光,他心疼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一改刚刚吊儿郎当的模样关切道,“要要,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林母在旁看得真切,这个男人眼里流露的情感是真挚的。

林要要的面色依旧冰冷,盯着叶渊良久后淡淡道,“出去走走吧。”

叶渊微怔后点点头。

秋风起,叶子瑟瑟纷落。

小区的两旁种满了槐树,一上秋,叶子变得金黄,经风一吹四处乱飞,细小的叶子在阳光下舞动,像是一片片金鳞似的耀眼,中间的甬道铺满了金黄的叶子,轻轻踩上去脚底会发出细微崩裂的声响,远远看上去,人似在画中般美丽。

林要要披着件外衣,轻轻踩碎了脚下的枯叶,她的步伐快了些,她在前,叶渊在后面跟着,从他这个角度看上去,苍白的林要要在金黄色的光亮中显得愈加飘渺,像随时随地都能消失似的。不知怎的叶渊的心口一缩,快走几步上前,伸手拉住了她。

她回头,他低头,两人目光相对。

☆、衍生的恐慌

“起风了,小心着凉。”叶渊不是没看出她眼底的冷意,一直以来她对他都是这个态度,他早就习惯,脱下外套,体贴地披在了她的肩头上。

林要要任由他将外套披上了她的身,始终抬头盯着他,透过阳光的过滤,叶渊棱角分明的脸看上去那般英俊,她不懂,他身边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独独揪着她不放?她已过了爱做梦的年龄,也深知这世上没有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浪漫爱情传奇,她不要求别的,只希望有一份长久简单的爱情,难道这都不可以吗?

叶渊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敲,心中腾起一股子暖,金色的叶子在她发丝上空轻轻盘旋,有阳光落到了她的唇边,这一刻她的唇色看上去便不显得那么苍白了。他只要低头,便能品尝有阳光抚落在唇的温暖。

于是他便这么做了。

情不自禁低头,朝着林要要的唇压下去。

在即将碰触唇瓣时,林要要陡然开口说话了,嗓音冷淡的,毫无感情,“你今天来找我,只想做这种事?”

叶渊愣住,良久后挺直身,迎着阳光看着她,“要要,我是关心你才来的,这么多天你一直都不接我电话,我很担心。”

“你现在看到了,我很好。”

叶渊叹了口气,伸手箍住她的肩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是身体不舒服的话跟我去看医生。”

风出他态出。“不需要,我很好。”林要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叶渊盯着她,半晌后突然说了句,“是不是丁司承欺负你了?”

林要要的眸光震荡了一下。

见状,叶渊就明白了,二话没说转身就走。林要要见状一把拉住他,皱紧眉头,一脸警觉,“你要干嘛?”

“去找那个家伙算账!”叶渊动了火,面色不悦。

“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吗?”林要要挡住他呵斥,“这是我和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要要,你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叶渊微微挑高了声调,背后大片的叶子落下,像是应景儿似的衬托他内心的激动,“如果你跟他过得好也就罢了,但是没有!你现在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既然他不懂得珍惜你,那我就去警告他离你远点,让他把你让给我,我就不信我会输给他!”

这番话林要要听进去了,却丝毫感动的神情都没有,待他说完后她便淡淡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叶渊,我求你以后别再缠着我了,我和你压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要要——”

“还有,我和丁司承怎样是我俩的事,你始终是外人,跟你无关。”林要要打断他的话,“我累了,谢谢你今天来看我,以后别来了。”话毕,将身上的外套还给他,转身离开。

叶渊很想追上前狠狠扯住她,但双脚像是被钉死似的无法动弹,他不是没看出这个女人眼里的决绝,落索的叶脉间,她离去的身影也毫不含糊,挺直的脊梁是给他最后的警告。

一时间他竟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从未在女人面前栽过跟头的他有些手足无措了,只能愣愣地站在金黄色甬道上,看着林要要的身影渐渐远离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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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叶渊的恋情挫败,叶澜显得顺风顺水了。

一下班,她就看到了素凯的那辆车,停在了路边,车窗是开着的,因为秋季天短,叶澜下班时天色已蒙蒙黑,她首先看到的是车窗里忽明忽暗的烟头光亮。

兴奋地抿抿唇,快步跑到了车子旁,果然见到素凯在里面抽烟。

见她出来了,素凯便摁灭了烟,伸手打开副驾驶的门,笑道,“上车。”

叶澜像是泥鳅似的钻进了车子里,关上门,乐得如同老鼠。素凯没马上发动车子,见她眉梢沾笑,心情也忍不住变得极好,伸手摘去了她发丝上的落叶后轻声问道,“什么事儿把你美成这样?”

“因为你来接我下班啊。”叶澜毫不遮掩内心的激动,笑嘻嘻回答。

他生日那天她喝了点酒,大胆提出了要做他女朋友的请求,不成想他竟同意了,等第二天酒醒后她才觉得甚是荒唐,也在百般猜测素凯的话是不是真的。可第二天她始终没接到素凯的电话,失望泛上了心头,她知道一切都只是闹剧,素凯不过是搪塞她罢了。

然而第三天下午她接到了素凯的电话,电话中他的声音低沉好听,他问她在做什么,中午吃了什么等等以前从未问出的关切话题,叶澜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心脏窜动地好快好快,近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小声回答他的问题,显得有点小心翼翼和受宠若惊。

而素凯在通话快结束的时候才告诉她,他去了外地执行任务,才打电话给她是因为刚刚落地。这下子叶澜更雀跃了,感觉天地万物都不复存在,只有他的声音是清晰的,她颤着音儿问他为什么,因为以往素凯从不会主动打电话给她,而现在,他不但打电话,还主动跟她交代他的行程。

素凯似乎很奇怪她会问出这种问题,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不会忘了前晚说过些什么了吧?谈恋爱这种事我说出了口就会当真。”

叶澜这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素凯果然没有搪塞她,他真的视她为女朋友了。

就这样,素凯在外地执行任务的这些天,只要一有时间便给叶澜打电话,叶澜知道他的工作性质特殊,所以不敢主动打电话骚扰,每一天都在等待中度过,然后接到他的电话就是雀跃和幸福。他们两个走在一起十分水到渠成,没有太多的花哨和山盟海誓,再简单不过的相处了。

她不敢问素凯在执行什么任务,也不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此时此刻看见他出现在她眼前,情绪近乎亢奋,恨不得抱着素凯狠狠亲一口。

因为她很想念他。

素凯闻言叶澜的话后也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想给你个惊喜。”1dptd。

“你能平平安安的就是最大的惊喜。”叶澜还是忍不住窝在了他的怀中,心却紧张地跳动,生怕他还像以前似的推开她。

结果,素凯还是轻轻将她推开。

这一刻,叶澜像是被人从头到尾泼了盆冷水似的木讷,全身冰冷,他不是已经接受她了吗?怎么还不肯主动抱她?素凯却没看到她受伤的神情,将她推开后转身从后车座拎过来一个袋子,直接递给了叶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