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说他并不是真正的岳家儿子,而是冒名顶替的,还有一个自称姓慕容的男子,说是当年慕容烈一家的后人,岳家寨的岳在庭是杀他全家的真凶。

另一条是说,他当上岳家寨的寨主是因为使阴招,不止害死了父亲,还害死了两个寨主,绑架自己的妹妹岳铃铛来逼迫岳在云比武的时候输给他。

这几条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隐晦中又带着几分真实,让很多人都觉得可信。不过,最最缺德的还是那最后一条据说,他岳在庭不举,是个没法人道的太监。

小黑溜溜达达地来到了王氏马场的门前,木凌往里头看了看,就见有几个马夫正在遛马,远处有一座大院子,还有高大的房子,门口挑着一杆大旗,写着王氏马场几个大字。

“这王氏马场看起来还可以啊。”秦望天望着马场赞叹,“嗯,比修罗门强多了。”

木凌回头白了他一眼,狠狠瞪,道,“谁还能比你那修罗门更穷的了?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说完,又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怎么都是笨马呢?”

秦望天在木凌的耳朵上亲了一口,“你真可爱。”

“小流氓!”木凌抬手就打,身下的小黑有些无奈地甩甩尾巴,这时,门里有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跑了出来,问道,“两位爷,有什么事么?”

木凌白了秦望天一眼,意思像是让他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做,秦望天轻轻点点头,对那个家人道,“贵庄据说是本地最好的马场,我们想挑一批马,大概一百匹左右。”

“哦好的,里面请。”伙计见是大买卖,赶紧就打开门,往里面让,翻身上了旁边的一匹黄骠马,带着两人往远处的大宅跑去。

木凌和秦望天让小黑快跑跟上,跟着那匹黄骠马进了马场。

马场里面的,都是看马的老手,众人一眼就认出小黑乃是一匹千载难逢的良驹,纷纷驻足观看。

“当家的!”那个伙计飞身*下了马,对一个从大宅子里走出来的白须老者道,“来生意了。”

“哦?”那老头抬头看了看,还没看到人,目光就一下子被小黑吸引了,捋着胡须啧啧称赞,“好马啊!好马!”

木凌和秦望天也下了马,对老者行礼,道,“这位就是王氏马场的当家人么?”

那老头这才把实现从小黑身上移开,对木凌和秦望天也拱拱手,道,“好说好说,老朽叫王一贵,二位贵姓?”

“我姓木,他姓秦。”木凌回答,道,“王老爷子的,据说贵庄是这漠北一带最大的马场啊。”

“唉”王老头儿摆摆手,干笑了两声摇摇头,道,“外人传的一个虚名而已,名大压身啊。”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都看出来了些端倪,这老头儿似并不那么顺心么。木凌笑道,“我们想挑几匹马,王氏马场的马都在这里么?”说着,木凌拍了拍小黑的脑袋,道,“最好是都跟这马一匹一个品种的。”

“哈哈”那王老头笑得前仰后合,连连摆手,道,“这位木公子真是说笑了。”说完,伸手拍了拍小黑的脖颈,道,“这匹马叫黑麒麟,乃是比白龙马更了不得的神驹,别说我这王氏马场,就算把全天下的马都集中起来,也找不出十匹一样的来,更别说是一百匹了。”

木凌和秦望天都暗暗吃惊,心说原来小黑这么神啊,木凌心里暗笑,小黑是他花了一百两银子买回啦的呢。

“那有没有耐力脚程都好一些的马呢?”秦望天问,“我们急需要一百匹。”

“哦”王老头点点头,问,“是要赶路用,还是负重?”

“赶路。”木凌道,“不用驮货物,驮人跑就成。”

“一百匹的话”王老头有些为难地想了想,道,“我马场里头,负重驮货物的笨马比较多,要说善奔跑的骏马么我给您凑吧凑吧,也能有个五十匹,这一百匹么,我得从别的马场给您调过来。”

“那就有劳老爷子了。”木凌笑道,“要好马,价格无所谓!”

“好好。”王老头立刻吩咐下人,道,“去其他的几个马场调出五十匹骏马来,要好的,再从咱们马场找出五十匹上等的来,都带到围场上站好,一会儿这两位大爷好挑马。”

伙计们风风火火地下去,没多久就都忙开了。

王老头伸手请木凌和秦望天往里走,说凑马少说也要好几个时辰呢,不如先进去坐坐,喝杯茶。

木凌和秦望天点头,笑着跟老头儿进了屋。

大厅很气派,虽然不是多么的富贵,却是一派大气,光正当中的那几根红木庄子,就够撑得住门面了。

木凌和秦望天落座,老头叫人奉茶,喝了几口之后,老头颇有几分好奇地问,“呃,恕我多嘴问一声,两位要一百匹骏马,是做什么的呢?”

“哦。”木凌端着茶杯笑了笑,道,“不瞒老掌柜的,我们一帮子学功夫的人,想在这里兴建一个门派,几千个兄弟,没有一百匹马可不行啊,所以要购置些家当。”

“哦”老头挑挑眉,一副另眼相看的表情,问,“几千人那可是好大的一个帮派啦,敢问,是什么门派啊?”

“具体名字还没想好。”木凌笑了笑,道,“这一带胡斐山贼横行,官府和那些匪类勾结,我们见这一方百姓日子都不好过”木凌说着,放下了杯子,问王老头,“王老爷子,知道黑云堡不?”

“那哪儿能不知道啊!”老爷子一拍大腿,道,“耳根子都磨出茧子来了,黑云堡是天下第一大帮派啊!”

木凌点点头,“想当年蜀中流匪横行,再加上南面都是蛊教巫派,整个蜀中是乌烟瘴气,百姓们都没法过日子了。”

“嗯!”老头点头连连,“听说过,听说过!”

“后来蜀中成立了黑云堡,尽杀那些给当地商户和百姓添乱的匪寇,没大半年啊,整个蜀中都富庶起来了,秩序也是井井有条,商户百姓都有了保障。”见老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木凌就道,“一般啊,如果一个地方没有一个像样的名门大派,那么这个地方肯定是匪寇横行,若是官府再软弱无能,那可就是无法无天了,所以我们打算成立一个漠北的大帮派,制衡官府,平寇剿匪。”

“说得好啊!”王老爷子有些激动了,“说得太好了,这一带的流匪啊,可真是要了我们这些行商之人的命了!”

“哦?”木凌见有门儿了,就问,“老爷子何出此言啊?你们王氏马场不是漠北最大的么?这样也有人欺负啊?”

“怎么没有啊!”老爷子愤愤地放下茶杯,道,“两位公子有所不知啊,之所以在北面开马场,就是因为北边马儿多。虽然我们也自己配种生马,但这样生出来的马基本都是笨马,要好的马,还是要去北边儿的大草原上抓,抓回来自个儿驯养。”

木凌点点头,问,“一般的马场不都是这样的么?”

“我们的马,都是从最北面的奥库尔草原过来的,不过啊,最近那一带的胡斐头子,草原虎冯格玛,拉了一个屏障搁在了通往奥库尔草原的主干道上面。我们过路得给路费,一旦抓了马,他们就说那马是他们养的,要我们用高价买回来,我们说不要,他们就说已经被我们抓过了,马就不好了,不给退。”王老头唉声叹气地说,“我们也报了官,但是那冯格玛孔武有力,功夫又好,手下一大帮子的蒙古武士,官府的人哪个也不敢跟他对着干啊!”

“哦”木凌点点头,问,“那冯格玛是蒙古人啊?”

“对啊。”老头儿道,“倒是挺厉害的一个大汉,在草原上为非作歹的,我们几个马场主人还雇过江湖英雄去收拾他呢,可惜都打不过他。他把那些江湖人都宰了,挑了人头在蒙古包外面做摆设是个狠茬儿啊!”

木凌点点头,道,“所以马场里才没有好的骏马,只剩下笨马了么?”

“对啊。”王老头有些无力地道,“上他那儿去弄马太费劲了,我们还想上内地去找,但是马的质量不好。想往伊利那头找,官道上也是关卡重重,官府收钱,匪徒收钱”说到这里,老头叹了口气,道,“别人看我们风风光光,其实日子不好过啊。”

木凌和秦望天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正说话间,就听楼上传来了一声惨叫声,那声音有些发闷,像是隔着房门传出来的,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什么病痛一般。

王老爷子眉头皱了皱,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了?”木凌和秦望天问老头,“谁叫得那么惨啊?”

王老爷子摇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这时,一个家人匆匆地从楼上跑了下来,对王老爷子耳语了几句,王老头赶紧站起来对木凌和秦望天道,“二位,小坐片刻,老头我失陪一会儿。”

“请便请便。”木凌点头,等那老头儿和下人一起上了楼,木凌问秦望天,“听到那下人刚刚说什么了么?”

秦望天点点头,道,“他好像说,少爷不肯吃药。”

木凌点点头,“我也听见了。”说着,站起来拍拍屁股,对秦望天勾勾手指,道,“走,咱们去凑凑热闹。”

秦望天从进门后,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木凌,越看越爱,怎么看怎么顺溜。见木凌对他勾手指,赶紧就站了起来,两人一起上楼。到了楼上拐过几个弯,就听那惨叫声又传来,随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不吃药,爹,你让我死了吧,我生不如死啊!”

木凌好奇地凑了过去,探出个脑袋往里望了望,秦望天在身后跟着,他可不管什么惨叫不参叫呢,现在他就想搂住木凌来亲两口。没有了病痛的木凌虽然武功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整个人显得轻松了很多,笑起来更加好看,眉宇间也没有了那一份隐忧,整个人没事还总笑眯眯的,让他越来越动心心里头痒啊痒。

就见房间里头有一个靠坐在床上的年轻男子,二十来岁吧,只是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很憔悴,地上有一只药碗反扣着,汤药洒了一地。木凌闻了一下那药的味道,微微皱眉是用来续骨接筋的草药只是这方子太猛,伤脾胃,而且如果是筋骨的毛病,内服药物并不解决问题,要从外敷。

正想着,就听王老头劝那男子,“长崎啊,你听话,喝了药就好了啊。“

“爹,有什么用啊,都半年了一点起色都没有。”王长崎眼圈红红地说,“我宁可死了也不要做废人!”

木凌看着那青年坐着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八九分,此人的下半身不方便,是腰骨有问题。

这时,一旁的伙计看见了门口的木凌和秦望天,就伸手轻轻地拽了拽王老爷子的衣袖。王老爷子一愣,转脸看门外,就见木凌他们站在那里,先是一愣,还没说话,就听那个王长崎大吼了起来,道,“让他们出去,滚出去!”

王老爷子本来也有些生气,怎么木凌他们在别人家里还随便乱走呢,但是一听王长崎这一嗓子,就有些挂不住,毕竟来者是客么,赶紧对木凌他们拱拱手,道,“小儿性子古怪,让两位公子见笑了,我们还是去外面继续说吧。”

木凌站在原地没动,摸着下巴看了看王长崎,问,“老爷子,你儿子的伤,是不是坠马造成的啊?”

让木凌一句话说中了要害,王长崎激动起来,吼,“滚出去,滚!”

王老头儿也有些乱了,就想赶紧出来,却听木凌道,“嗯我说不定能治好他。”

话音一落,屋里的人都一愣,王长崎也愣住了,转过脸来看木凌和秦望天,眼神中几分期许。王老头更是睁大了眼睛,他现在是有病乱投医,谁要是能治好王长崎,让他砸锅卖铁倾家荡产又怎样。

“我能进来么?”木凌问,“要看看他伤的程度,才能医治。”

“快请,快请。”王老头赶紧亲自搬了把凳子放到王长崎的床边,木凌走进去,秦望天在身后有些担心地问,“凌,你不是要用那什么九针十二针的吧?你的身体”

木凌白了他一眼,道,“那些针是用来去毒的,这些是外伤!”

秦望天才松了一口气,跟着木凌走到了王长崎的床边。说老实话,如果治病救人不伤身体的话,他最喜欢看木凌给人治病的样子了,那时候的他温柔又认真,他最喜欢。

木凌伸手给王长崎把脉,过了一会儿后,收回手,对老头儿道,“能治。”

老头差不多都要哭了,王长崎也傻了,倒是旁边的伙计比较机灵,给木凌连连作揖,“先生要是能救少爷,真是再生父母在世华佗了,先生,要用些什么药,如何医治啊?!”

木凌转脸看王老头,道,“我给你开两张方子,你去把药都买来。第一张方子我做成膏药,你给他外敷在后腰,每五个时辰换一次药。”木凌说着,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动手写,“第二张方子的药,你们对水煮,九碗水煮成一碗,然后将汤药和药渣都倒进热水浴桶里,让王公子每夜进去泡上一个时辰,泡完后,你找两个推拿的师傅回来,每天给王公子按摩腿脚和腰背,三天后,他的腿脚会有知觉,五天后能走,十天后恢复原样。”

王老头双手捧着方子直抖,对木凌是千恩万谢。木凌对他笑了笑,道,“先别急着谢,等过两天好了再说吧。”

出了王长崎的屋门,众人又回到客厅坐下,木凌想接着打听那冯格玛的消息,正这时,就见那个去别的马场牵马的伙计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道,“老爷,马牵不回来了。”

王老头见那伙计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也吃了一惊,问,“为什么?”

“冯格玛的手下,在我们几个马场之间都设了关卡,说要运马可以,但是要收银子。”伙计哭丧着脸回答,“咱们的马让他劫走了。”

“岂有此理!”王老头气得一拍茶几站了起来。

木凌对身旁的秦望天挑挑眉,笑眯眯地道,“望望,这次真是来对了呀,你说,我的旺运是不是要来了?”

秦望天对他挑挑眉,低笑,“不止是旺运,是旺夫运!”

木凌抬脚就踹。

王老头急匆匆地跟着伙计冲出了门去,木凌也兴匆匆地跟去看热闹,秦望天在后面跟着,牵着小黑。

老头来到了官道上的关卡处,走过去一看,就见有几个人高马大的大汉抓着马场的伙计,那些伙计都给捆起来了,一大群马也被拴了起来。

“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王老头愤愤地冲上去,跟那个带头的大汉理论。

大汉见是王老头来了,就笑到,“王老爷子啊,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叫没有王法啊,我们可是按照王法在办事啊。”

“王法?”王老头双眼一瞪,道,“你们拦路抢劫就算王法了?!”

“哎呀,这罪过可大了啊。”大喊撇撇嘴,道,“你们这些马,都是从我们奥库尔草原偷出去的,我们只是收回自己的马,并且让你们为偷马赔钱,这说到哪儿都有理啊!一匹马赔偿一百两银子,您这儿有五十匹马,我就收您五千两,您要是不给,咱们可上官府去!到时候您一把年纪了还要吃官司,那可就不好了啊!”

王老头气得脸都白了,还想据理力争,身后木凌拍了拍他,道,“王掌柜的,您这就不对了啊,做人要讲道理么,这位大哥说得对呀,偷人东西,自然是要还钱的呀!”

“呃”王老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木凌,搞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就听木凌笑呵呵地走到前面,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我叫“桑格。”那大汉见木凌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还当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就对他很客气。

木凌点点头,道,“桑格啊,你刚刚说,因为这马是你们奥库尔草原的,被带到了中原来买,算是偷,所以要按照你们那里的规矩来罚钱,是不是啊?不知道,你们那里一匹马多少钱啊?”

“好说。”桑格一拍胸脯,道,“我们那里的草原好马,一匹要一百两,所以偷一匹就罚你们一百两,不算过吧?”

“不算不算!”木凌连连摆手,道,“一赔一,公道!所以都说草原上的兄弟是厚道人么!”

桑格似乎很是受用,得意地挺挺胸,就听木凌接着道,“不过啊,这马好像不是他们从奥库尔草原偷回来的,而是马儿们自己乖乖地就跟过来了呀,而且都来了一年了。”

“那不管!”桑格撇着大嘴,道,“只要原来是我们的东西,到了你们那里,不管怎么来的,也不管多久!都算偷!都要赔!”

“好!”木凌头,“我跟你说呀,你们那里是一赔一,罚得太轻了,我们这里可是一赔十呢!”

桑格微微吃惊,心说,早听说汉人不厚道,原来是真的呀。

“来这马要赔五千两是吧?”木凌笑呵呵道,“赔啦!”

王老头似乎有些急了,身后的秦望天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示意他别急,看木凌的。

王老头点点头,退到了一旁

桑格见木凌替那王老头答应了,而老头也没反对,就笑着一伸手,道,“给钱吧。”

木凌对他笑了笑,道,“先等等,我们赔你们的钱,可以从你们赔我们的钱里扣,我们偷你们的东西了,你们也偷我们的东西了啊。”

“啊?”桑格一愣,不解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偷了你们的东西了?”

“那可多了!”木凌挑挑眉,道,“这五十匹马,在这一年里吃了多少草料啊?!”

桑格张张嘴,没等开口说话,就听木凌道,“我们这里啊,不像你们草原那样遍地都是草,我们这里的草可贵着呢,一匹马啊,一天至少要吃掉一两银子的草料、黄豆、胡萝卜还有水,五十匹呢,就是五十两,然后一个月三十天,就是一千五百两,一年再十二个月,总共是一万八千两,再按照我们汉人的规矩,一赔十,也就是十八万两银子。另外,你们的马,每天拉的屎尿要人清理吧?那些伙计可都是要工钱的呀,他们要给马儿清理屎尿、洗澡、还要按摩钉蹄子!王当家的对伙计最好了,没人每个月就有十五两银子,十二个月就是一百八十两,王氏马场总共有一百个伙计,一年就是一万八千两,十倍还是十八万两。加上草料,就是三十六万两。”

“呃”桑格又想开口,木凌又打断他,道,“还没算完呢,给马盖的棚子,那都是用上好的紫楠木做的呢,一块板材一两,一个马棚就要一百块板子。那么一个马棚就一百两。王掌柜的是特别爱马啊,每一匹马都有一个棚子,所以就有五十个马棚,也就是五百两啊,十倍就是五千两。另外啊,修马棚的师傅还得给钱呢?马棚的钉子,总共也要五千两啊,这样就是三十七万两。”

桑格的脸已经开始青了,那些牵着马的马场小厮们都捂着嘴闷笑,就听木凌接着道,“不过啊,这些都是小意思,大头还在后面呢唉,那个真是无法启齿啊!”

桑格和几个蒙古大汉对视了一眼,都不解地看木凌,心说,三十七万两还算小头,那大头得多少啊?!”

“啧啧”木凌摇了摇头,道,“你们也知道的吧,圣人有云,食色性也!你们的那些蒙古马都是公马,吃饱了喝足了,就想找点儿乐子了不是?!”

“呵”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就听木凌嘿嘿笑着接着说,“王掌柜那可是爱马如命啊,每次马儿只要一想要啊,他就去找几匹本地的母马来伺候那些公马这些公马一个月至少也得风花雪月那么两次,一年就是二十四次,五十匹马也就是一千二百次啦。你知道的,我们这里的母马那可都是貌美如花国色天香,要身材有身材,要才艺有才艺的,接一次客少说也得一百两银子,所以一千二百次就是十二万两,十倍那就是一百二十万两了。总之呢,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加在一起啊,你们的马儿总共是偷走了我们一百五十七万两银子,这还不算地皮钱呢。扣掉那五千两,总共是一百五十六万五千两,去掉个零头就当王掌柜的请你们喝杯茶逛逛窑子,总共一百五十六万两银子吧!算两清了吧?把钱留下,马牵走!”木凌潇潇洒洒地一挥手。

=口=等木凌说完,那些蒙古人和四周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差点把下巴掉在地上。木凌说这一串话当中连个嘣儿都不打,一气呵成,秦望天心说,乖乖,敢情木凌之前气人的时候因为身体不适都有有所保留啊,这才是真功夫啊!王老头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旁边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平实都吃惯了那些蒙古人的亏,一个个都在那里叫好,木凌还偏偏是个会来事儿的,伸手一举,喊道,“赔钱!”

旁边的百姓都跟着起哄,“赔钱!”

桑格本来就是个粗鲁人,斗嘴哪儿斗得过木凌啊,就刚刚木凌报出口的那一串数目字,他到现在还没算明白呢,抬手一挥袖子,道,“少胡说八道,那马是你们自己偷去的,你们自愿喂的!”

“唉!”木凌伸手一指他,道,“刚刚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只要原来是我们的东西,到了你们那里,不管怎么来的,也不管多久!都算偷!都要赔!”

“我”桑格张口结舌,才明白木凌从一开始就给他下了套,等着他自个儿往下跳呢,不由恼羞成怒,又见四周还有人起哄,就有些挂不住。木凌还落井下石呢,他跳上一旁的路障上面站着,对百姓们道,“那些蒙古人都说自己是一言九鼎的大英雄,我看他们不过是说话不算话,欠了钱赖账的小人,还什么草原之鹰,草原土狗还差不多!”

“草原土狗!”那些百姓早就想开骂了,纷纷起哄骂人。

桑格他们气得鼻子都歪了,几人一见闹事的主要是木凌,又看见他只是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摸样,桑格就道,“兄弟们,揍他!”

话音刚落,就被秦望天飞起一脚,一下子踹飞出数丈远。

“好!”那些百姓平时尽挨揍了,好不容易见仇人被揍一次,都高声叫好。桑格他们都是好斗的性子,想着那么多人还打不过你一个秦望天呢,就也都冲了上来。

“望望,揍他!”木凌指着桑格道,“揍得他爷爷都不敢认他!”

秦望天现在是惟木凌是从,木凌说东他往东,木凌说西他往西,要抓狗不偷鸡,说揍得他爷爷不敢认,秦望天自然是抓住那些蒙古汉子一通海揍,打得几人一个劲儿直喊娘。

木凌趁机起哄,道,“别以为漠北一带没天理了,这人是修罗堡的堡主秦望天!是专门收拾你们这帮地痞的,以后要是再敢出来骗我漠北百姓的钱,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打乖了为止!”

“好啊!”那群百姓都了疯了,一个劲地打听,“修罗堡是什么地方啊?没听说过啊,倒是听说过修罗门啊哎呀,总之为名除害就是英雄啊!”

木凌对一旁那些看热闹叫好的马场小厮道,“喂,小哥儿,去拿纸笔来,叫他丫的写借据,一百五十六万两,一两都不准少!”

“好嘞!”伙计赶紧去找来笔墨纸砚,木凌接过纸笔来,刷刷刷地写了一张借据,递给秦望天,道,“望望,叫那帮龟孙子画押!”

伙计端过朱砂去,秦望天已经把桑格他们打服了,一个个都乖乖地认命,刚刚想画押,就听有人喊,“官兵来啦!”

一听官兵来了,好些百姓都吓得躲到了一旁不敢做声,王掌柜的也有些害怕,木凌对他摆摆手,示意,无妨。

而那桑格则是来了精神,因为官府那里他们已经买通了,刚想站起来,被秦望天瞪了一眼,吓得接着趴下。

来的是漠北的一带的一个边关总兵艾千,他骑着马到了近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凌他们,又看了一眼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桑格,有些不满地眯起了眼睛。四周的百姓都跪下给大老爷行礼,唯独木凌和秦望天还站着,那艾千更加地不满了,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是什么人啊?看到本府怎么不跪啊?”

木凌抬眼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道,“你让我跪你?!你跪我还差不多啊。”

“放肆!”艾千的护卫呵斥了一声,就见木凌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来,抬手给那艾千看,“唉!看看,这是什么!”

艾千起先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拿鼻子眼儿看人,但是一看清楚那块令牌之后,咕咚一声就从马上直接栽了下来,赶紧跪倒磕头,道,“不知大人前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纷纷猜测木凌他们的身份,觉得肯定是大有来头的。

木凌对他笑了笑,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啊?来来,起来说话!”

那艾千原来以为死定了,木凌还指不定要怎么整他呢,没想到并没有,赶紧站起来,回礼道,“大人有礼,小的叫艾千。”

木凌心说,娘的,当官的取名叫爱钱,能不贪么?!但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修罗堡要在这一带立足,没必要得罪当地官府。想到这里,木凌笑嘻嘻地叫他到一旁,小声对他道,“大人啊,我劝你一句,那些蒙古人也就是仗着你们的人武力不行所以才横,要是武艺行,他们算个屁啊,对不对?你跟他们交情深,一方面百姓们不服,另一方面你也没什么油水捞,犯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