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若言说到这里,萝冰幵心地笑了起来,“真的吗?可是,那林嫣救过太后一命,太后会不会因此对她很有好感?”

若言笑道:“夫人,太后是何等样人?怎么会因这件事就把帝国大业置之一旁?你放心,太后绝对中意你为皇后!”

听若言说得那么肯定,萝冰开心地笑道:“那就好。那,那林嫣,我们要不要对付她?”

若言摇了摇头,说:“夫人,林嫣不足为惧!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我们现在都可以对她置之不理。夫人,后宫之中,威胁你地位的,可也不少啊!特别是寒丝表小姐,她可是陛下的表妹啊,太后的外侄女。虽然她没有夫人你得人心,也曾让太后大为恼怒过,但,我们还是不可不防啊!还有,玉玫丝也不可小视。”

听到这里,萝冰不禁沉思起来。她低着头,透过窗户的光线照在她半边脸上,明暗交替中,竟有说不出的诡异!

罗文哈尔一直在梦仙楼待到华灯髙上,林嫣回了房间好一阵子,才回到了自己的宫室。不知为什么,他与林嫣-句话也没有说,却感到了一种平静和祥和。这一晚,他很快进人了梦乡,在梦里,他把林嫣紧紧地搂在怀里,恣意温存着。

梦醒后,他睁着大大的双眼,一直在回味,过了好一阵,才又沉沉睡去。

罗文哈尔一大早起来,还没有吃早点,就有骑士报告说,众大臣都聚集在议事厅了。

罗文哈尔皱了皱眉头。像帝国这样,平时各大公国都各顾各的,帝国的事务也各有大臣在负责。这么多年下来,也就是有事的时候才会到议事厅聚一聚,商量一下事务,一年到头也不过十几二十次而已。

随着“皇帝陛下驾到”的喊声,罗文哈尔大步走进了议事厅。

原来还在吵吵闹闹的众大臣顿时安静了下来,齐齐对罗文哈尔躬身行礼道:“臣等见过陛下!”

罗文哈尔挥了挥手,自己在首座坐下,看到众大臣也坐下后,问道:“各位大臣是因何事聚于议事厅?”

一个蓄着大胡子的胖大汉子站了起来,他一张肥大的脸上偏生了一对小小的眼睛,宛如绿豆放在大脸盆上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这是帝国的治安大臣埃里客伯爵,他冲罗文哈尔行了一个礼,高大的身子晃了晃,才道:“陛下,臣听属下报来消息,前阵子消失了的在五国边界捣乱之人,现在又出现了,他们不但骚扰边界的贵族及各城主领地,还渐渐深入各大公国领地内部,煽动那些愚民说是要什么平等!虽然响应者寥寥,不过,那些人全都是些胆大包天的贱民,焊不畏死!再加上他们跟我们打的是游击战:我们的骑士一出动,他们就很快消失,我们一走,他们又出来,实是烦不胜烦!”

自从马罗列死了之后,这负责帝国全境安全的事就由埃里客全权主持。他这一阵子也确实为了此事疲于奔命,眼见混乱有愈演愈烈之势,不禁慌乱起来。

罗文哈尔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喊道:“盖华!”

盖华站了出来,说:“属下在。”

“盖华,你现在是我的骑士总统领,这件事,就着你和埃里客商量处理吧!”

“是,陛下!”盖华退了下去,他本来是一个子爵,因为莫桑之事的功劳,罗文哈尔特地给他加官进爵,升为伯爵,还把骑士总统领这个重要的职位交给了他,现在的盖华,可说是意气风发,在各大臣眼里,他简直就是继马罗列后的第一大红人了。

“陛下,臣也有事报告!”刚刚坐下去的盖华又站了出来。见他站出来,罗文哈尔倒觉得心情好了些,“哦,有什么事吗?”

“陛下,老皇上也过世了一阵子了,臣请陛下搬到皇宫去住。”

听到盖华提到这个,罗文哈尔不禁沉吟了起来。按道理,他是应该搬到那里去,可是,他感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林嫣。因此这件事,他也在有意无意间一拖再拖。

林嫣,这个总是牵动他的心神的女子。自己花了那么多工夫特地为她建了梦仙楼,岂不是要空了下来?离开了那个地方,自己还能看到她的笑脸吗?再说,进皇宫的女子一定要有个适当的名分,可自己现在还没有博得她的欢心,那个名分,可怎么处理才好?

下面的大臣自然不知道罗文哈尔烦的是这等小事,见罗文哈尔在那里沉默不语,也不敢吭声,只坐在那里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罗文哈尔才抬起头来,说:“这事还是过一阵子再说吧。”

他环视了下面的大臣们一眼,说:“各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罗文哈尔的皇亲格雷德伯爵站了出来,说:“陛下,臣认为,陛下即位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早立皇后的好!”

这个格雷德与罗文哈尔共一个祖父,也是皇室嫡传的血脉。他长着一张四方脸,才三十来岁的年纪,头顶却光秃秃的。他虽然平时不喜欢出风头,也少有社交,但为人宽厚好客,在贵族和平民中,都还是挺有贤名的。当然,他也是个胸无大志,只想做个平安贵族。不然的话,罗文哈尔那英明的父亲饶不了他。

―听到格雷德如此说,各位贵族顿时吵了开来,乱成了一窝粥。罗文哈尔风流好色,所娶女子中,这些大臣的亲属就有七八个。他们一听到格雷德提到这个敏感的话题,立刻全神关注起来。

见下面的人吵成了团,罗文哈尔轻轻咳了一声,马上就让众人安静下来。

罗文哈尔看着大臣们各不甘示弱的眼神,不禁头疼起来,心里想:真是的!当初怎么就觉得那些女人长得美呢?她们要不是贵族的话,我非得把她们退回去不可。除了林嫣,我一个也不想要了。想是这么想,但这样的话,饶是他一直为所欲为,也是不敢说出来的。

见罗文哈尔久久没有开口,下面的人又开始低声吵闹起来。那些声音音有意无意地,含有一争高下之意,听得罗文哈尔越来越烦。

“够了!”罗文哈尔喝道,他冷冷地看着下面噤若寒蝉的大臣,说:“这个,我自有安排。还有事没有?没有的话,就散了吧!”

大臣们相互看了一眼,站了起来,行礼道:“那臣等吿退了!”

罗文哈尔看着这些人退出去的身影,忽然感到说不出的心烦气躁!林嫣,林嫣!我为你百般思量,为你百般迁就,你可有想过我半刻,一刻?

多罗等人看着从议事厅回来之后,就一直饮酒不停的罗文哈尔,心里不免有些忧心:陛下这阵子心情老是大起大落的,待在他身边的人,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唉!

罗文哈尔一杯一杯的酒不停地灌下腹中,只觉得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火,腾腾地燃烧着。喝了一阵子,他扯开嗓子喊道:“马罗列呢?叫他进来,叫他进来!该死的,你们把马罗列给我叫进来!”

他狠狠砸了几个杯子以后,忽然心中一痛,伏在桌子上痛哭起来,口里断断续续地说:“马罗列,老伙计,对不起!”

他大哭了一阵,停了下来,又拿起酒来猛灌。忽然,他大笑起来,喊道:“摆驾,我要见林嫣!林嫣!我的女人,她是我的女人,我的!我要见她!”

他歪歪倒倒地走出房门,几个骑士连忙上前想扶住他,却被他袖子—甩,给甩了开来。

这时,盖华也来了,他看了看,低声吩咐多罗几个道:“你们几个,跟着陛下。记住,要一直跟着,他到哪里你们就跟到哪里。去吧。”

罗文哈尔跌跌撞撞地走着,现在还是上午,冬日的阳光从光秃秃的树枝间照了下来。他一边晃着自己的脑袋想淸醒一点,一边在嘴里念叨着什么,几个骑士跟在他的身后,因为他不准,也就不敢靠他太近。

―行人走到了距梦仙楼不远的林荫道。这里的树木,都来自魔幻森林,是四季常青的阔叶树。

正在这时,前面走来一个打扮得明艳照人的女子,正是玉玫丝。她的身后跟着几个侍女。见到罗文哈尔,玉玫丝娇滴滴地喊了—声:“陛下!”然后小步跑到他面前,盈盈一礼,“陛下,你这是到哪里去啊。”

问完话后,她抬起头,才发现罗文哈尔正歪着头打置着自已,一副看陌生人的表情。玉玫丝小小声地又喊了声:“陛下!”不知为什么,现在的罗文哈尔陌生得让她害怕,她慢慢退后了一小步。

忽然,罗文哈尔紧紧地抓住她的双肩,疼得她尖叫了一声,哀求道:“陛下,你抓疼我了。”

罗文哈尔却是不理,把脸都凑到她的脸上了,满嘴的酒气让玉玫丝不禁皱起眉头来。

罗文哈尔紧盯着玉玫丝的双眼里充满着血丝,看着她害怕得发抖的样子,罗文哈尔忽然一声大叫,把她推了开来。“你不是。你这个丑女人!你不是林嫣!”

玉玫丝猝不及防,给他重重一推,撞在一棵树上,小脚一崴,疼得眼泪哗哗向下掉,却忍住不敢哭出来。

罗文哈尔却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歪歪倒倒地向前走着,口里还念叨着“林嫣,林嫣!”

—个侍女来到玉玫丝面前,小心地喊了一声:“夫人!”玉玫丝忽然就是一掌,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顿时五个指印,清楚地印在侍女的脸上。

玉玫丝转过头来,看着罗文哈尔远去的身影,重重一跺脚,说“林嫣,这个羞辱,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的!”想到自己心爱的陛下居然说自己是丑女人,她一时悲从中来,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罗文哈尔走了好一阵子,才来到林嫣的梦仙楼前。他看着那红色的大门,忽然使劲地擂了起来,大喊大闹着:“快开门,林嫣呢?我要见林嫣!”

不一会儿,一个侍女飞快地跑来打开了门,见到罗文哈尔的表情!先是一愣,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他一把推开。

林嫣正在房里,忽然听到外面人声嘈杂,中间夹杂着罗文哈尔的吵闹声,不禁心里一凛,赶紧取出软剑缠在腰间。

正在这时,门“砰”的一声,打了开来。罗文哈尔猩红着双眼,一身的酒气,站在门口看着。见他这副样子,林嫣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见到她,罗文哈尔咧嘴一笑,双眼一亮,口里念着:“林嫣,你怎么躲在这里,我找得你好辛苦。”说着,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随着他的走近,一股浓烈的酒气冲面而来。

林嫣的心怦怦地加速跳动,她把手放在软剑上,后退两步,再后退两步,转眼之间,背部已经抵到墙了。

看罗文哈尔的样子,他分明是喝醉了酒,但听他的语气,观察他的动怍,却又完全不似一个酒醉的人。不管他是真醉还是假醉,那种浓烈的威胁感,让林嫣感到了极大的恐惧!

罗文哈尔见林嫣不停后退,扯开嘴又笑了笑,说:“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不要我抱。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林嫣,我爱你!我要娶你做我的皇后!”

林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缓缓地说:“陛下,这屋子太窄,还是请陛下出去吧!”

罗文哈尔听后转头看了看,对林嫣说:“没有啊,我觉得比我那里好多了,林嫣,我就住在这里好不好?我要跟你住在一起!”

林嫣脸色一变,把手按在剑柄上,身子再往里面挪了挪。

“不必了,陛下。陛下还是请回吧!”

罗文哈尔忽然哽咽道:“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冷淡?我是真心喜欢你啊!真的!我要娶你做我的皇后,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你这种样子,我这里好疼!”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眼里还有泪花转动。林嫣看他那样子不似作假,不由一呆。

罗文哈尔痴痴地看着她,说:“林嫣,别这样对我。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比沃夫特还要好。我以后只疼你一个人,好不好?”说着,他又摇摇晃晃地一步步向林嫣走去。

“站住!”林嫣一声命令,他果然停下了步子。

林嫣头疼地看着他,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骑士和侍女们,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就这样站在门口,看自己和罗文哈尔这个醉鬼纠缠,也没有人出来说半个字。

林嫣深吸了一口气,说:“陛下,乖,你还是回去吧!好不好?” 她说这话时声音极其温柔,黑眼睛里水盈盈的,看罗文哈尔的样子如同看一个闹事的小孩子,竟是无比的温柔。

没有见过她这等表情的侍女们倒真是愣,曼罗琳忽然想:当年她在学院时,与他相处,是不是也是这么一副样子?

罗文哈尔摇头道:“我不要!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和身就往林嫣扑去!

这一扑,竟扑了个空,还差点一头撞到墙上。

他刚转过身子,想寻找林嫣,忽然喉咙被一剑指着,只听林嫣冷冷地说:“别装了,陛下!你还是请回吧!”

见林嫣用剑指着罗文哈尔,多罗几人同时大叫出声:“放开陛下!”

“大胆,竟敢用剑指着陛下?”

“小姐,千万不能伤了陛下啊!”

林嫣头也没回,双眼紧盯着罗文哈尔,见他吃痛地抬起头,那猩红的双眼也好似清醒了一点。这才把剑尖离开了他一点,但仍指着他。

“陛下,请回吧!”

罗文哈尔的酒其实早就有点醒了,他是借酒装疯,不料林嫣还是如此决绝。她明知道,从沃夫特手里输给自己的一刻起,她就只能是自己的人了,却还是这么冷硬地对待自己。

忽然,他大声号叫起来,叫声中隐隐伴有哭音。他掉转头,冲了出去,那奇快的速度,让后面追赶着的骑士们也大感吃力。

直冲到林荫道上,他才停了下来,抱着一棵树,痛哭起来。

“夫人,机会来了。北厢房刚才有报:殿下喝了点酒,到林嫣那里去,竟被林嫣用剑指着颈子!你快点去把这事告诉老太后。身为陛下的女人,居然敢用剑指着陛下,真是胆大包天啊!” 一个侍女兴奋地对萝冰说。

萝冰一听到这话,马上高兴得站了起来,“真的?那我马上就去!”

“可是,夫人,要不要等等若言姐,看她怎么说?”

萝冰说:“她出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行,等到她来的话,说不定别的妃子就跑去跟太后说了。”

“什么?这个女人居然敢用剑指着我的儿子,当今的皇帝?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这还得了?帝国的皇帝是她随便可以伤的吗?来人啊!去把陛下叫过来,我有事问他。”老太后生得极其雍容,脸庞端庄。虽然年纪大了,但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还如同一个四十来岁的美貌妇人一般。她听到萝冰的话,气得再也不顾她皇室的形象,猛地站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在发着抖。

见此,老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女连忙走上前扶住她。一个叫邦妮的侍女说:“太后,您就不要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不是说陛下没有事吗?反正那个林嫣又不会跑掉,你可不能因为这种不识好坏的女子气坏了身子啊!”

萝冰连忙上前说:“邦妮妹妹说的对。太后,你的身子才是最金贵的。千万不要因为这等小事而气坏了身子啊!”

太后坐了下来,仍是气得呼呼直喘气,那个邦妮急忙帮她顺着气,抚着胸,过了好一阵,太后才平静下来。

“母亲,你有事找我啊!”说话的正是罗文哈尔,他的声音有点嘶哑。

他刚才大哭一场后,昏昏沉沉地回到了宫室里。一时酒意上来,竟然就睡着了。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人也清醒得差不多了,才洗完澡,就听骑士说,老太后有请。

当时他就慌了,这下,母亲肯定是知道了。怎么办?怎么办?母亲—定会因为这件事而责怪林嫣的,说不定,说不定还会杀了她。

想到这里,罗文哈尔惊得跳了起来,接着却又想:无论如何,林嫣是谁也动不得的。哼!我是皇帝,我是帝国堂堂的君主,要保我自己的女人,难道还保不了吗?他的心一宽,连忙备好马车就往皇宫赶来。

“不知是哪个该死的女人告的状?哼!真是找死!”他一路上胡思乱想,坐立不安。好不容易到了母亲的居处,才整整衣衫,深吸几口气,平静地开了口。

“进来吧!”太后看着儿子,只见他穿着高高的骑士装,领口部位扎得紧紧的,顿时脸色微变,轻轻地哼了一声。

罗文哈尔一听,心里一凜,行礼道:“见过母亲。”转头看到了萝冰,心里暗骂一声:原来是这个贱女人!

萝冰见到罗文哈尔的眼光,不知为什么,心里一寒。过了一会儿 才回过神来,连忙行礼道:“萝冰见过陛下!”却听罗文哈尔轻轻地 “嗯” 了一声,连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她不由更是六神无主起来。

太后看着儿子,缓缓地说:“孩子,为什么你穿着这一身服装?”

罗文哈尔恭敬地说:“孩儿正准备和几位近卫去打猎,故作骑士打扮。”

太后盯着他的眼睛,说:“是这样吗?”

罗文哈尔低敛着眉目,恭敬地应道:“是的。”

“那,我问你。刚才那叫林嫣的可是用剑指着你?”

罗文哈尔一听母亲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心里一慌,忙说:“没有这等事。林嫣号称神牧,待人最是温柔仁慈,母亲难道忘了,前阵子还是她救了母亲一命呢!”

听到儿子提起此事,太后叹了一口气,说:“这事我是记得的,我也一直因此感激着她呢。”

罗文哈尔听到这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算她救过我的命又怎么样?难道就可以伤我的儿子吗?就可以伤她自己的夫君吗?就可以任意用剑指着帝国的皇帝?万一不小心刺中了怎么办?

“孩子,我知道你心疼她,一心想回护于她,但一事归一事。林嫣这样的做法,我是断断容不得她的,这样吧,你们不是都要搬回皇宫吗?就把那个林嫣留在原地吧。把那些侍候她的侍女撤回来,派几个武士日夜看着她。嗯,一应饮食就相当于一个贱婢的标准供应。哼!敢伤我的儿子,就不能再让她有富贵日子过!”

听到母亲做了这个决定,罗文哈尔心里一松。母亲能够不要她的命,那还是顾念了很多的。只要过一阵子,待母亲气消了,再帮她说两句,就可以一切恢复原样了。

萝冰在一旁,听得太后竟然决定如此处理,差点气得昏了过去。难道这一次,她冒险得罪罗文哈尔,所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不痛不痒的结果?

太后一声令下,所有的侍女都撤出了梦仙楼,进出的大门口也设了禁制,明令林嫣不得找任何借口外出。对于这点,林嫣倒是无所谓得很,本来她就不喜欢身边老是有这么多人跟着,干什么事都觉得不自在。何况,她从来就没有出去的自由。饮食确实是差了一点,送来的都是没有过打理的生食。但自己亲手弄吃的,对林嫣来说,还真是求之不得,虽然对于那些享受惯了的贵族女子来说,可能真是个酷刑。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到自己做的东西了。

现在好了,偌大一个梦仙楼,只有她一人在。还可以不再忍受那吃的饮食,林嫣开心地笑了起来。那清脆的声音,在园子里飘散开来。

她在这里开心着,罗文哈尔却迟迟都没有入睡。他心里不安:林嫣,现在被母亲像囚犯一样关在梦仙楼里。没有侍女,没有美味的饭菜,也不知道娇贵的她受不受得了?她,有没有埋怨我?他在房里不安地走过来走过去,越想越是不安,索性便披了袍子,走了出来。一见他走出来,副统领多罗马上走了上来,喊道:“陛下!”

罗文哈尔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自己以前府第的方向,轻轻地说:“我们回府去看一下吧!”

多罗一愣,说:“陛下,这么晚了。现在夜寒风大,您还是休息吧!”

罗文哈尔转向他,像今天才认识这个臣子一样,盯着他看了半晌, 才轻轻笑道:“对了,上次赏赐给你的两个美人满意吗?”

多罗抬头看了看陛下,见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便说:“属下挺满意的。”

罗文哈尔点头说:“满意就好,上次在对付莫桑的事上,你和盖文两个配合很好,你是个人才。”说罢便走动起来。

多罗见到陛下夸奖自己,心下大喜,跟在他身后,开口说:“上次的事,是陛下的洪福,属下只是托福而已。”

他见罗文哈尔点了点头,又说:“陛下一一”

罗文哈尔见他刚开口便顿了顿,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走着, “有什么事就说吧!”

“陛下,属下觉得,那边界混乱之事与沃夫特有关!”

听到这话,罗文哈尔不觉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问道:“怎么说?”

多罗说:“这帮人行事周密,对我们的行动又了如指掌,而且势力遍布五大公国。属下觉得,除了沃夫特,别人没有这个能力!”

罗文哈尔点了点头,接着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多半是他,但是,我们的人抓不到这些人啊,就算抓到了也没有用。这些人,杀多少都没有用。”心里想:最好的办法就只有杀死沃夫特本人了。可是,他自己就是黄金武士,旗下又高手无数,要处置他,还真是件难事啊。

晃了晃头,他叹了一口气,说:“不说这个了。你叫上两个骑士,跟我到府里去一趟!”

“是!”

现在已经是深冬了,寒意正浓,几个人虽然身上都有斗气,可这入夜的寒风一吹,还是冷得直发抖。

罗文哈尔也是如此,他出来的时候匆匆在身上披了—件长袍,不像几个骑士一样,全副武装着。不过在多罗的坚持下,他坐了马车。看着马车里面简陋的布置,他心里想:多罗刚才还说要弄一辆魔力马车来。那东西,古古怪怪的,难道会比祖宗传下来的这种马车要好吗?真要好的话,也不会没有几个人用了。算了,还是明天把这马车装饰得华丽一些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