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心只是想,这事恐怕早传遍整个京城了,战雪知道了还不知如何伤心呢。

此刻王朝宗早在祠堂里跪着呢,王甫生推开祠堂的门,不分三七二十一先对着王朝宗的背狠狠地踹了一脚,将他整个人踹倒在地。

王甫生这一脚用了十分的力,王朝宗却一声不吭,上唇紧紧咬着下唇,脸色却白了起来。

王甫生犹不解气,转身从祠堂门后拿出一根荆条狠狠地往王朝宗身上抽去,“孽障,竟在大婚当前做出这等有辱门庭之事!也不知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生出你这等孽障来!”

王朝宗见自己父亲气得狠了越发闭口不言。

王甫生原本只有六七分的气,见王朝宗此般模样,六七分也变成了十分,下手越发狠了,一下一下,狠狠地往王朝宗身上抽。

莫砚等见王朝宗身上很快便血肉模糊起来,一个个都骇得噤声缩脑,唯有莫砚还肯站出来劝上一劝,“二爷,且收收手罢,瞧把哥儿打成什么样了?”王甫生恨得推了莫砚一把,“这等孽障打死才好!”

莫砚见势不妙,忙冲底下的小厮使眼色。几个小厮心领神会,飞奔出去寻王老夫人并端懿公主去了。莫砚亦跟着跑出来急去敲绣心的门,“二夫人,二夫人,快去劝劝二爷罢,二爷要打死朝哥儿了。”

绣心虽知王甫生怕是要动手,也未曾想到竟这样严重,忙丢下手里的东西往外奔着出去了。绣心推开祠堂大门,果见王甫生正一下一下扬起手狠狠地抽在王朝宗的背上。而朝哥儿瘫倒在地,满背血肉模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哼都不哼一声。

绣心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忙劈手去夺那荆条,“别再打了,难不成你真要打死他?”

王甫生没留意绣心竟来夺这荆条,竟见绣心雪白的手掌被抽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看着可怖得很,一时又愧又悔,“你来作什么?”

绣心道,“我知你身为人父,恨铁不成钢,可至少你得把事情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问清楚了再论罪罢?怎能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朝哥儿打成这样?”王甫生见朝哥儿打得那样,心中已生了悔意,又见绣心手掌上那一条长长的血痕,更是愧疚不已。

王甫生正要差人去唤大夫,却听到外头小厮喊,“端懿公主、老夫人来了。”

王甫生只得快走几步上前迎接,端懿颤颤巍巍,气喘吁吁地走过来,跨进祠堂的门,“你你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今日打死了他,可怎么是好?”

“祖母…”王甫生伸手去扶,端懿却气呼呼地避开了他的手,“朝哥儿的事原本我也不该管,合着你才是他老子,只是你若下这么重手,我老婆子可就看不惯了,这祠堂里的王家先灵们可瞧着你呢!”

绣心见端懿来了,一颗心便放了下来,连忙唤人去请常给端懿瞧病的陈御医来。王老夫人则蹲□查看朝宗身上的伤口,之间他背上血肉模糊成一片,竟没一块好肉,难免悲从中来,哭道,“可怜你也没个亲娘疼,竟受这样重的伤。”一面又呵斥身边的丫头小厮们,“你们都是死的?还不快找个软椅,将朝哥儿抬回去?”

这样一通忙乱,已入了夜。

大家的心思都在朝哥儿那头,绣心手上的上倒无人注意,倒是兰香发现了,只见绣心右手已有些肿了起来,一条长长的血痕看起来甚为可怖。

“姑娘,可要去请大夫来瞧瞧?”

绣心摇头道,“无碍,只是小伤罢了。去药房要点伤药,裹一裹便是了。”顿了顿又道,“你去拿一条披风来,我去梧桐苑走一趟。”

梧桐苑紧邻褚姨娘的庭院,幽深偏僻。绣心行至门口,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走至绿腰的房门外,敲了敲门。

不久之后,绿腰的声音自门内响起,“是谁?”

兰香道,“二夫人来了。”

绿腰忙打开门,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奴婢拜见二夫人。”

绣心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绿腰,果然身材纤细,有弱柳扶风之态,特别是那细腰不盈一握,实在是个尤物。

“坐罢。”绣心在正位上坐了,“我今夜来也无别事,不过是来问问你关于你和朝哥儿的事。”

绿腰可能早有准备,当即便跪下哭诉道,“二夫人,奴婢与公子世情投意合的,还请夫人成全。”

情投意合?

绣心差点要笑出声来,“你才来王府几天就和朝哥儿情投意合了?”

绿腰对着地上磕了几个头,“前几日,我与公子在东院花园偶遇,奴婢自瞧见公子风姿之后便心生爱慕,公子亦对奴婢暗生情愫,我与公子是两情相悦的。”

绣心觉得这绿腰很能避重就轻,一张小嘴厉害得狠,“两情相悦?你可知你在这王府里是谁的人?”

“奴婢…”绿腰眼神有些慌乱。

“还是你觉得在二爷面前无机可趁,便将主意打到了朝哥儿身上了?”绣心微微一笑,“绿腰,你虽然是五皇子给的人,可进了王府那就得任由我王家处置,我若是将你卖了出去也不是不行的。”

绿腰闻言,脸色登时苍白如纸,眼里闪过愤恨的光芒。

绣心不再多言,转身而出。

最后,王家也未将绿腰卖出去,一则是因为绿腰是五皇子的人,若是卖了出去不是打了五皇子的脸么?二则,是因为王朝宗苦苦相求要王甫生留下绿腰。最后,王老夫人发了话,“这事不宜张扬,不过是个女人,留下给朝哥儿当个通房丫头便是了。”

绣心虽觉得这个绿腰是个祸患,到底也不好再说。

另一边,一年一度的妇朝会亦逼近了,以端懿为首,王老夫人、安阳郡主以及绣心都在为这妇朝会仔细筹划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大家久等了。

第65章 ll流产

第六十六章

朝哥儿受伤之后,绿腰便以王朝宗房内人自居,在朝宗的院子里住了下来,整日照料他。加之,她又是惯会笼络人心,东院上下的丫鬟们都爱和她玩儿。而绿腰隐隐有了姨娘的派头起来,就连王老夫人都说,那绿腰丫头倒是尽心。

绣心自是瞧不惯她,可她也没犯什么大错,绣心也没法子拿出“婆婆”的架子来,只能暂且压下不提。

十一月二十八,正是一年一度的妇朝会。

端懿长公主携王老夫人、安阳郡主并绣心四人一同入宫。四顶软轿将将至宫门口,前头已经停了大大小小几十顶软轿,宫门口的侍卫长正一个个地核查人数和请柬。等待的过程有些漫长,众贵妇们皆相携走下车来,谈笑起来。端懿带着绣心拜见谢、孙、崔三家的夫人们,以及各位王侯夫人。绣心一一回礼。众人皆满口称赞。

绣心心内透亮,这些贵妇们哪里是赞她,分明是看着王家的面儿才如此。

停了半个时辰过后,众人皆进了宫门,早有专门的宫女上前引路,带着众人前往皇后的凤栖殿。众人安坐之后,皆敛声屏气等着皇后。不多时,便听闻有宫人长呼一声:皇后娘娘到。

绣心忙随着众人一处,越席而出,跪拜下去,口内称颂道: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叫起之后,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绣心的身上,开口道,“这不是崔家的绣心么?”

绣心实在没曾想皇后单单提了她出来,连忙诚惶诚恐地行了一礼,“皇后娘娘。”

皇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笑了几声后道,“上回见你时你还在殿内打了一回拳呢,这回你却已是王家的媳妇了。这回,你可还要打一回拳?”

绣心忙道,“臣妇实是花拳绣腿,不值一观,今日臣妇要献上一副丹青。”

皇后哎呦了一声,“那可倒好。”

一番寒暄之后,皇后道,“如今外头寒梅初绽,咱们今日不如就以寒梅为题,或作诗词,或刺绣,或弹曲子,或作画,都成,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应道,“一切尊从皇后娘娘所言。”

也是巧了,满座之上只有现如今已经贵为五皇子正妃的崔家五姑娘同绣心一样,选了作画。

绣心调好颜料,正要提笔作画,便见得对面的崔五用挑衅的眼神瞧着她。好歹崔五如今是五皇妃了,绣心也不好如以前一般同她针尖对麦芒,只将眼神错开罢了。绣心原本就没那争抢的心思,这妇朝会也不过是皇后将大家聚在一处乐乐罢了,何必争那些个头衔?

一个时辰之后,绣心与崔五皆将画作交给了皇后。

皇后一一品评,轮到绣心与崔五时,皇后道,“暗构图和着笔来看,该是五皇妃略胜一筹,但绣心的这一幅寒梅图,却更有意趣,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万物,却只有一株寒梅独自挺立,开出红艳艳的花儿来,让人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春意,实在是有意思。”皇后拿着两幅画权衡了一会儿道,“总的来说,绣心的这一幅稍胜一筹。来人,赏。”

“是。”旁边早有宫女托着托盘,将一支做工极其精巧的金钗端了过来。

绣心忙磕头谢恩。

王老夫人喜不自胜,“绣心,这几个月的功夫果然没有白费。”

绣心抿唇不语,这个崔五一向小家子气,自己夺了她的风头,这日后还不知她怎样伺机报复呢,绣心想想就觉着脑仁一阵阵地抽着疼。

果然,中午游园之时,这位新晋的五皇妃便气势汹汹,趾高气昂地朝她走过来。绣心先向崔五行了一礼,“参见五皇妃。”

崔五虚应了一声,“这御花园比起王家花园如何?”

绣心道,“御花园齐聚天下之美,各色奇珍汇聚一堂,王家哪里能比得上呢?”

崔五道,“是么?”崔五抿嘴笑了一下,“不过嫁入皇家也有嫁入皇家的烦恼,这头一项便是子嗣问题,我身为五皇子正妃,得赶紧生下皇孙才行,不像你这样有福,王大人已经有了嫡子,你也不用在这上头捉急了,再者,你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了,也可以尽享荣华富贵,万事不用他愁的,左右也不是嫡长子么。”

绣心也不欲同她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只微笑着回了一句,“这自然是,姐姐你嫁入皇家,里头外头的事多着呢,该愁的自然多些。不似臣妇这般,也就图个自在安乐。”

“你…”崔五气得脸色都变了,她这不是在说她崔五就算现下是五皇子妃,将来皇子府里新进的女人也不会给她好日子过么?

王老夫人原本在前头陪着信阳侯夫人赏梅,回转头来见绣心没跟上来,便招呼了一声,“绣心快来。”

“是。”绣心应了一声,行了一礼道,“臣妇先行告退了。”

崔五瞧着绣心恨恨地跺了跺脚,咬着唇往回走,崔绣心,你等着瞧!

“参见母后。”绣心跟在王夫人身后赏雪,未曾想听见一清朗的男声响起。绣心抬起头来,正对上五皇子华凌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绣心心中打了一个咯噔,连忙将视线移开。

“皇儿。”皇后见着华凌眉眼都笑开了,“怎么穿得这样单薄?”一面责怪地看向一边的太监总管,“你怎么伺候主子的,还不快拿件披风过来?”

华凌道,“母后无碍,今日虽有小雪,但还未大寒,并不曾觉得冷。”

不知为何,绣心总感觉这个华凌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朝她射过来弄得她非常不自在,恨不得钻地三尺才好。

众人行礼之后,纷纷称赞五皇子一表人才,气度不凡等等。绣心躲在王老夫人身后闭口不言。

华凌道,“各位夫人我大略都识得,只是不知…”说着便走至绣心面前,“这位是?”

绣心尴尬地简直不知如何自处,连回应都忘了。

倒是王老夫人抢先道,“这是臣妇的媳妇。”

华凌微微笑了笑,“哦,原是王大人的夫人。”

绣心紧紧攥着手,心底忐忑非常,上回明明在王家见过了,他还这般装糊涂到底是为何啊?

皇后是何等人,很快便瞧出异常,笑着拉着华凌的手道,“哎,怎么不见五皇妃?方才还瞧见她跟在后头呐。”

有宫人回道,“回禀皇后,五皇妃回了寝宫。”

皇后抿嘴笑道,“你瞧,这可真不巧,你专程来寻她,她却回了宫。”

华凌的视线仍似有若无地落在绣心身上,微微扯了扯嘴角,“是挺不巧的…儿臣这便告退了。”

华凌走后,绣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傍晚,马车驶到东院,绣心自马车上走下来便瞧见了王甫生。

此刻正下着小雪,莫言在他身后给他打着伞。而他笔直地站在院门口,一袭青色的常服在风中摇曳,腰间白色的系带如蝶一般偏偏起舞,正是面冠如玉,青丝如瀑。

绣心的心片刻软成了一片,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在等我?”

王甫生的掌心很热,他轻轻摩挲着绣心冰冷的手,“自然,一切可好?”

绣心叹了口气,“以后这宫里我还是不要轻易去的好。”

王甫生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有些人也太狂放自大了,居然敢觊觎他物,也太自不量力了。”

绣心道,“甫生,话虽如此,可是咱们也不能跟皇家…”

王甫生止住绣心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自有打算。”

绣心虽然不喜那位五皇子,可也不想王甫生与华凌从此结下仇怨,毕竟王家势力再大也只是世族,皇权式微,也终究是皇家。

另一头,崔五也因白日的事心烦不已,偏偏华凌今日又去了史侧妃那里,便又习以为常地装起了病。这一次,华凌虽过了近一个时辰才来,可到底是来了。崔五得意地勾了勾唇角,抓起华凌的手摁在自己胸口,“夫君,臣妾胸口好痛啊。”

华凌强忍住不耐,软声道,“又胸口疼?可要唤太医来瞧瞧?”

崔五甜蜜蜜地靠过去,“只要夫君你来了,臣妾胸口便不疼了。”

华凌道,“你这毛病真该好好让太医给瞧瞧,开一副药,吃几个月,得根治了才行。”

崔五嗯了一声,“还是夫君关心臣妾。”

华凌正烦着,忽的听外头的太监传话,“五殿下,皇后急召。”

华凌如蒙大赦,忙挣脱崔五的手道,“母后急召我,兴许是有要事相商,我先去了。你好生歇息。”

华凌一入凤栖宫,坐在上首的皇后便厉声道,“跪下!”

华凌忙跪下,“母后…”

“你可知你现下的处境有多艰难?皇上一向专宠谢贵妃,二皇子一派原本便有谢家力挺。而你呢?王谢崔孙四家你一家都没搭上边,先下好容易娶到了崔家的嫡女,咱们同二皇子那边势均力敌了,你在这紧要关头难道想得罪王家不成?你糊涂啊你!”先太后不喜谢贵妃,便以孝为名逼着皇帝立李氏为后,否则李氏在宫中一无盛宠,二无背景,是决计登不上皇后的宝座的。

华凌跪下低头道,“儿臣错了。”

皇后叹了口气,“现下,有些人你多看一眼都是错!你要是心中不服,先登上那个位置,到时你若想要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华凌微微一笑,“儿臣明白,那个崔氏绣心迟早是我的。”

又过一月,王家两位哥儿成亲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王老夫人存了心要培养绣心,便将一些事交付给了绣心去做,因此绣心这一个月来也不曾得闲。王老夫人见绣心处理起事情来有条有理,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越发对绣心满意起来。倒是王嬷嬷颇有微词,“老夫人,二夫人毕竟还年轻,这就让她操办起孝哥儿和朝哥儿的婚事,若是有个什么闪失…”

王老夫人道,“我瞧着绣心很好,尽管放手让她去做。”顿了顿又道,“嬷嬷你也老了,也该歇歇了,没事多享享福,别操那么多心了。”

王嬷嬷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一张长满皱纹的脸笑得虚伪不已,“老夫人说的是,说的是…”

王老夫人虽对绣心越发满意起来,但绣心的肚子却迟迟没有消息,老夫人难免有些着急起来,忍不住同绣心提了一提,“绣心啊,我记得你以前可是珠圆玉润的,现下瘦了下来,虽是好看了不少,但于身子不利,看来还是得多给你补补身子才是…”顿了顿又道,“身子好了才能快些给我添个孙子啊。”

绣心脸一红,“母亲…”

其实她也正奇怪呢,按说王甫生这些日子灌溉得也够勤了,怎的就是没消息呢?绣心的手轻轻地搁在了肚子上,是不是有空去求个送子观音呢?

相较于王老夫人,王甫生倒是不急,“你今年也才十七岁不到,不急。”说着吻了绣心一下,“这样早生孩子亏身子。”

绣心咯咯地笑,“兴许我现下肚子里就有了呢。”

第二日,绣心正查看这一月以来采买的详单,却忽感下腹隐隐作疼,捂着肚子蜷曲起来,“兰,兰香,我…我肚子疼…”

兰香见绣心脸色苍白,额间有细汗沁出,慌得忙扶住绣心,口内喊道,“快,快来人啊!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绣心下腹隐隐坠痛,直觉有什么东西从小腹处缓缓流出,她紧紧地捂住肚子,隐隐察觉了什么,眼泪便下来了,“不,不会的,不会的…兰香,兰香,快,快去请大夫,快去!”

“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兰香才刚松了绣心的手,就见绣心粉色的罗群底下缓缓流出一小摊血,唬得兰香当即变了脸色,捂着唇惊呼了一声,“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更

第66章 危机

第六十七章危机

王甫生自议事厅出来,不知为何胸口心跳忽的加快了不少,似是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似的。他将手拢在袖中,抬头望了望天色,天色灰蒙蒙的,仿佛要下雪,风很大,很凉,钻入他的骨髓。

太监总管自后走出,朝他行李可一礼,尖声尖气地道,“王大人,北风忽起,气温骤降,这是陛下赏的鹅毛毡子,王大人权且披上罢。”

王甫生接过鹅毛毡子,朝皇帝所在的方位深深地作了一揖,“多谢陛下。”

王甫生拜别太监总管后便疾步往外走,不知不觉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很快,他便看到自己那乌青的马车了。

莫言迎了上来,语气很急,“二爷,你可算出来了,二夫人她出事了!”

王甫生只觉吊在喉咙口的那颗心直直地往下坠,仿佛要坠落到深渊里去,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甚至连语调都不曾变上一变,“她怎么了?”

莫砚脸上闪现一丝苦痛,“二夫人她…她好像小产了!”

小产!

仿佛一阵晴天霹雳炸响在头顶,王甫生险些站立不住,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才险险站住,他脑子有些发懵,过了好一会子才迅速地掀帘子上车,一面问道,“她如何了?”

莫砚道,“还不知,陈御医已经赶过去了。”

这一路上,王甫生看着一直很镇定,甚至还在瞧未处理完的文书。倒是莫砚一直在催,“快些,快些。”

好容易至了王府东院,王甫生将所有文书交予莫砚,“放置书房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