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煮茶思酒 抚剑忆人

这些是什么?阿胶、红豆、当归、白芍、熟干地黄,还有这个是什么?”

“川芎!”

“哦!”那加瞪了眼接话的黑将,有些不悦地丢掉手中的草药,双手拍了拍道:“他墨蛟把这皇宫当作什么了?平民窑吗?”

黑将干笑了两声也瞪了那些草药一眼,心想这墨蛟做事就是不开窍,一根肠子通道地,死活转不出弯弯绕来。乘着那加背过身去的时候,一脚将那草药篮子踢到桌底下,省得碍眼。

“她醒了?”

那加回头颇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一早醒了,昨夜还喝了补血的汤药,就是身子虚着,这会儿又睡了。”

黑将点点头,坐了下来,也想不出该问什么,气氛有些冷场,最终还是那加开口问道:“你是给他求情的吧?”

黑将一愣,随即不以为意的一笑,惹得那加横眉咧嘴起来:“休想,孤就是不让他看!”

黑将起身倒了茶递过去给他,陪笑道:“他也知道错了,你也别由着自己的小孩性子,万一出点事就不好了,他那人你也知道的!”

那加知道黑将对他采取怀柔战术,偏自己总是抗不过他这点,平时见惯他冷硬的表情,这样富有温情的时刻还是稀少地令那加抓狂的。

“你少来这一套,那家伙不整整,孤心里不舒坦!”

黑将不接话,捧着茶杯与他面对着坐了下来,嘴角擒着怪异地笑,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加,那加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地抖了抖,最终放弃道:

“好了好了,让他来,不过不准进屋,站在门帘外面看!”

黑将口中一动还想说什么,那加立马起身阻止:“孤已经太过宽容了,别跟着讨价还价,就这样了!”说完逃似的钻进寝殿里,再也不肯出来。

黑将起身微微一笑,放下杯子神清气爽地出了朝阳殿。

“长公主说,如今法器仅缺一样,如若寻得,入海道路可开……太子……”

墨蛟魂游天外,分明没有去听南阳来使的报告,那使者立在墨蛟身前,看他歪靠在躺椅上对着青蓝的天空的恍自出神。

“太子……”他又唤了一声,墨蛟回神看了他一眼,道:

“怀沙她身子可好?”

“回太子,不太好……”

墨蛟愣了一下,盯住来使刚想问,忽听门外又有人来报,本不想理会,偏偏眼角一瞥,见是黑将身边的人,于是让他走了进来。

“将军,黑将请您现在立刻进宫!”

墨蛟和南阳来使眉头同时皱了下,墨蛟有些犹豫地问:“什么事?”

“说是朝阳殿的事允了!”

“真的?”墨蛟突然有了喜色,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急向外走。

“太子!”那使者不甘心地唤了声,墨蛟有些尴尬的回身,道:“你且等着我,宫里的事一了,我们再长谈!”

说完跟着黑将的亲卫头也不回的出了墨府。

那使者对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想起鲛人族长的话:墨蛟是天地间痴恋的化身,成不了大器,鲛人族命玄于他身上,是大错特错了,倒不如跟着易怀沙,只有她才是蛟族真正的救赎。

朝阳殿,池水边,凉亭间,月白的纱帐随风舞动,连城睡卧在亭中,隔着纱帘看水边朦朦胧胧的世界。那加给她倒上一杯清水,也给自己斟满,见连城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杯中,便笑着说:“放心,煮过的。”连城莞尔,两人虽然对坐,却无话;各自饮杯中的水,也各有不可说的滋味。天色将晚,云层低厚,有种将雨之前的闷沉。

“你与墨蛟有过婚约,可知他为何送你来此?”

黄昏前,万物的声音消寂了些,那加的话低低地,撞开一些不愿想起的往事,那些场景令人心灰,无缘由地惆怅起来。

“鹿关战事因我而起,算作我的孽,该由我来承受!”

连城缓缓将半杯水放在桌案上,站了起来,姿势有些勉强,倚在凉亭的柱子旁,两只手无处搁,兀自捏着手腕上那只月魄冰镯在素白间推推拖拖。

“为何?你可是无心?”

那加收敛了小孩心性,只仔细地看她,连城回头,见那加专心在等她的回话,自知无处回避,幽幽地说:“我自不愿害他,那珠子是假托我的名义送出去的,调兵也是假的,破鹿关那天,我被人下了药,无法出声……”

黑将的手重重地落在墨蛟的肩头,却没见他转身,他的目光依旧定格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试图将自己融入周围无边的灰色。

“错了吗?”黑将问。

“错了……”

墨蛟闭眼,感受悲伤在胸臆之间喧腾,那压抑的痛让他紧闭双唇不敢张口,只要一丝缝,便感觉会吐出嘶声力竭的呼喊于庸俗的世间上。

“那不是你的错!”那加接过话,连城也是受害者,她被胁迫,怎可归错于她?

“不……是我的错……”连城深吸一口,夜幕在她吐纳间如期降临,深秋的风替换曾经的烟花三月,举目四望,偌大的湖边只自己和那加两人空对,一盏冰冷的茶。

“我利用了他,不论如何。如果不是我,他不会在东隐,还有苍空的血祭,要是我当时答应留在鬼王身边,那些墨骑也许都能活下来,那加我是自私的,有时候我并不会为了谁去牺牲自己,所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

拿起桌边的茶杯,连城一饮而尽,眼角有闪烁的光,那加沉默,不再多问 。 连城默默看着手中的杯,想起草原的酒,那时夜冷风大,风佑抱紧她在怀中,口对口喂着那醇香的美酒,那时的酒不苦,真的不苦,但为何如今却怎么也想不起它的滋味呢?

连城的泪悄然而出,回忆若能下酒,往事便可作一场宿醉,醒来时,天依旧清亮,风仍然分明,而光阴的两岸,终究无法一苇渡江,自己与他的分别经历这场生死恍如隔世,难道结局终究是以沧桑为饮,年华果腹,百转千回后,悄然转身,相忘于江湖……

记忆是从剑上来的,薄薄的,透亮的剑刃,反射出一个英俊而哀伤的侧影,像是特别遗忘的旧梦,风佑摸摸自己的面颊,竟是血一样地冰冷。他想起北里陷落那夜的雨,和她在雨水里迷茫而忧伤的容颜,她是想说什么,然而欲言又止。烛光下的覆海并没有沾染火光的温暖,依旧森冷的光映衬着风佑自己内心的彷徨。

他怕她开口,不论是虚假的挽留抑或是真心的斥责,他的世界负担不起与她的情感。背后是蠢蠢欲动的北里军,是嗷嗷待哺的饥饿婴儿,北里的现状太苦了,一定要征战,去掠夺肥沃的土壤,让子民能够生存下去。

“刷”剑刃破风在暗夜中的营帐内画成一道蓝光,烛火在剑风中摇曳,风佑澈蓝的眸子变得幽暗,她……是自己要不起的女人,所谓的民族大义容不下他去包容一个不断背叛自己的人。

手指顺着覆海的剑刃游走,风佑的意识在记忆中沉迷恍惚,帐外突然一阵骚动,蒙虎闯了进来,兴奋地喊了声:

“侯爷!”

“咝”一声,风佑甩了甩擦破剑刃的手指,有些怔仲的望着指尖的血迹,蒙虎大惊,赶忙上前查看,焦急地说道:“我去拿克制寒毒的药!”

风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惊惶,随意吮了吮手指,低声问道:“什么事?”

蒙虎这才想起来意,眼睛发亮,先前激动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侯爷,您知道咱们这次为什么这个容易攻下不周山吗?”

风佑皱了皱眉,不屑道:“易胜不是好事,容易让士兵产生麻痹心里,难保这不是连惑的诡计,不要高兴过早了!”

蒙虎听完死命摇头,道:“那是因为连惑垮了!病了!听说快死了!”

风佑一惊,大声问道:“什么?哪来的消息!”

蒙虎凑上前神秘一笑:“绝对可靠,东隐皇宫的密报,连惑他先前寒毒未愈加上前日与易怀沙一战,伤入心肺,太医断言,不久于人世矣!”

风佑听完一愣,握剑的手指不自觉地抖了起来,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涌现的不是即将胜利的激情而是一双双含泪的眼睛,有连城的,有叶姜的,那两双多么相似的眸子却独独只为同一个男人忧伤。

“侯爷?侯爷?”

蒙虎推了推发愣的风佑,不明白他表情中的含义,风佑缓了缓神,镇静地问道:

“天都那边知道吗?”

“南阳早有消息了,易怀沙不会不通知墨蛟,侯爷,拿下东隐咱们得趁早,不然,他们就要动手了!”

风佑赞同地点了点头,又问道:“连惑他人在何处?”

蒙虎摇了摇头:“不知道,那小子躲起来了,听说现在东隐已经乱作一团,朝堂无人,连军队都散了,百姓纷纷外迁,我看连惑怕是已经……”

“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风佑的眼睛眯了眯,想起什么又问:“我先前派你去查连惑身边的女人,查了吗?”

蒙虎一愣,随即想到风佑从连惑那逃出来后说是见城墙上抱着孩子的女人身影很熟悉,要他细察,谁知军务繁忙,他早就把这劳什子事忘到九霄云外了,此刻只好敷衍道:“查了,没什么结果,连惑不太喜好女色,身边也没有可疑之人!”

他说完心虚地低下头,这些是原本就早已知晓的,不管能否糊弄过去,先说出来再说。风佑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我多心了?”

“蒙虎,当年离妃娘娘的孩子确实死了吗?”接着他有不死心的问道,蒙虎此时已是一身冷汗,只能硬着头皮扯:“确实死了,还有宫女说见着烧焦的尸体了,就这么大……”

他说着比划起来,风佑皱着眉示意他别再说了,自己走到桌边坐下,无力地扶着额头,停了半晌才道:“通知三军,明日天一亮,攻城!”

“是!”

蒙虎走后,风佑拿着覆海走出帐外,屋外天际渐亮,空旷的山谷回味着血的气味和力战的班驳,乌鸦成群的飞过苍天,灰蒙蒙地盖上心头,燎起无边的挣扎。

“覆海……劈日……”他喃喃,看着指尖无法愈合的伤口,苦笑:“难道真的是宿命,丫头,如果我和他只能活一个,你希望活着的是谁?一定……不会是我……”

天际翻滚起层层红云,像蔓延开的杀戮战场,风佑缓缓合上双眼,那些象征的和不能守护的东西,若烟若云,阴霾一样地来,不能挥去。

“我们的宿命就是冰凉的天野和灰烬的战场……”

淡淡的晨色披在身上,好比一张穷思的画稿,风佑的话恰似那苍寂的旁白,衬托出无边的寂寞和孤单……

---------

经历了些事,痛苦了,于是放纵了,然后沉迷了,一段时间后又豁然开朗,于是淡忘了,现在回来了,大家久等了,更新照旧……

特别感谢从泰国回来的老公,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买了礼物送我,老公,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异族预言 清水返乡

“什么?你怎么知道东隐必败?”那加一口水没咽下,呛在咽喉中咳了起来,墨蛟单膝跪着,抬起头投去关切的一眼。那加顺了顺气,示意他继续说,墨蛟想了想,反问道:

“大王,你可听过据比一族的传说?”

那加愣了一下,有些懵地看着他,隔了会儿说道:“创世六神──天吴、毕方、据比、竖亥、烛阴、女娲 ,传说他们各司其职,占据一方,直到有一天神界大乱,据比司风,驱赶天火烧干了槐江,犯了众怒,被众神逐出神界流落凡间,成为此五陆帝王,却在百年后留下一座空城,不知所踪,又有一说,当年有神祗记录下这一切,将其取名为《神罚录》,这圣物后被先祖所得,供奉在地宫陵寝,用黑暗将其永久封印。”

那加说完有些恍惚地看着墨蛟道:“问这些干什么?跟东隐又有何关系?”

“大王难道不知连惑乃据比后裔?”

那加微微蹙眉:“是有此一说,凭什么?难道只是那双眼睛,墨蛟,天下野心者打着各种天神头衔起义的多了,不能说明什么。连惑是有才,但大可不必如此神化!”

“不是神化!”墨蛟表情凝重,看的那加一震:“连惑不仅在山中供奉着据比神像,还有据比特有的灵力――摄魂!”

那加听完浑身一颤,一股冷意从脚心升至心肺。

“哪来的消息?”

“南阳易怀沙!”

“砰”一声,宫门被人猛地推开,一脸尘色的黑将闯了进来,见了墨蛟先是一愣,随即靠近那加压低声音道:“大王,今日上午东隐已被攻陷!”

那加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墨蛟也瞪大了双目,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呼道:“这么快?”

两人的声音突发尖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那加赶紧压低嗓音问道:“连惑怎么守的?”

“连惑他也许根本没守!”

说话的是墨蛟,黑将和那加都紧张地看着他,他眉头深蹙喃喃道:“他被自己的摄魂术反噬,已命在旦夕!”

那加的瞳孔渐渐放大,屋内静地出奇,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内心恐惧地东西,就在这时一声低语犹如春雷,在三人周遭炸了开来。

“哥哥他……在哪……”

雕花的屏风后露出一张苍白地几乎没有血色的脸,连城的表情并不如所料的悲伤,相反的是她镇静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胆寒,谁也无法预料在那娇弱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怎样坚强不屈的灵魂。

南阳皇宫

“回家……回家……自由……一定要回去……”

“丞相,你看国主一直这样昏睡,如何是好?”

伏在床前的宫女泪眼婆娑,无助地看着面色沉痛的范梁。

“太医怎么说?”看着病榻前意识游离的怀沙,范梁的心像被狠狠剜了个洞。

“太医说了,这剡毒无药可解!”范梁的手死死一握,上齿咬紧下唇沉吟半晌道:“不是无药而是无引!”

“什么引?”宫女睁大了双目,祈求地望着范梁,存着一丝希望。

“血引!”闷闷地吐出两个字,范梁长叹:“上古神兵劈日、焚天、覆海,除焚天外,其余二剑各带剑毒,这毒沾血必亡,不是不可解,而是需要剑主人的血为药引!”

宫女听完呜咽一声道:“那不是无解?听说东隐候下落不明,连城池都不要了,如何去找?”

范梁俯身探进怀沙苍白的容颜,用手指温柔地拨开额前的长发,落寞地说:“一定会有希望的,墨蛟那边,一定要有解药!”

话音刚落,怀沙微侧过身又呓语起来,干涸的嘴唇一张一合,幽幽吐出“世……督……”二字,那宫女见范梁的手猛地一抖,额头上的青筋登时暴了起来,她赶忙低下头,装做什么都不曾听见的样子,恭敬地跪在一旁,范梁回头看了他一眼,瞬间回复先前的表情,然后起身慢慢向宫外走去。

天都朝阳殿

纤细的素手向着粼粼的湖面撒了一把鱼食,连城坐在湖中的玉带桥栏上,看鱼儿欢快的聚集又冷清地散开。墨蛟立在她的身后,无语凝视,没有勇气再去扶上她孱弱的双肩。

“今年是哪一年?”

连城突然开口,墨蛟不知所措起来,见没有人回答,连城轻叹一声,自语道:“记不清了,时间太快,而我总在得失之间徘徊,却在以为要得到时才明白,原来追随我的一直只有失去……”

墨蛟的唇动了动,想去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连城看着桥下的清萍,陷入短暂的沉寂,隔了会儿她又道:“墨蛟,去和命运抗争是不是很傻?”

“不傻,屈服命运的人是懦弱!”

连城有些惊讶地向后看,见墨蛟神色复杂地看她,扯出勉强的笑意:“你终于和我说话了!”

墨蛟向前走了一步,站到连城身边:“我……对不起……”

“该抱歉的人是我,是我负了你的感情,墨蛟你该恨我的,如果你心怀歉疚,我会自惭形秽。”

连城的话让墨蛟心疼,他低头看着她空洞的双眼,想着她所经历的种种,南阳九月树影下的悲伤还历历在目,她和连惑的吻依旧烙印在心头,还相爱吗?他默默地在心底问,却不能出口。鼓起勇气,墨蛟抬手轻轻按住连城的肩头,身体微微的体温顺着指尖传到自己的心底。

“墨蛟,我一直想问,为何你在天都,你和怀沙之间……怎么了?”

想起怀沙,墨蛟愁上心头,手掌滑下,心境里少了刚刚微妙的悸动,南阳使者还在府中,他需要剡毒的解药去救怀沙,虽然范梁用最好的药克制住毒性,但半月之内没有解药,怀沙依旧要死,可是此时此刻墨蛟要如何开口?连惑伤了怀沙,致使她命在旦夕,但怀沙也算计了连惑,这一战两败俱伤,连城会用解药救伤他哥哥的人吗?

“墨蛟?”见他分神,连城小声唤他的名字,墨蛟皱了皱眉,似乎决定了什么,随即“扑通”跪了下来。连城惊的不知所措,赶忙伸手去拉,边拉边说:“怎么了?”

“连城,求你救救易怀沙,她中了剡毒,危在旦夕!”

连城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怨愤地看着墨蛟:“为什么我要救她?因为她我失了东隐,因为她,哥哥下落不明,墨蛟,你有什么理由要我救她?”

墨蛟的头压得很低,看不清表情,连城的泪扑簌地落在他的头顶,氲湿了发丝。

“我没有理由,我只是祈求你,哪怕知道结果,我也要试一次。”说着他抬起了头,眼中有和连城同样的氤氲。

“连城,还记得珍珠海吗?我说过那是蛟人的故乡,可为何他们回不去呢?”

“为什么?”连城似乎被墨蛟的话蛊惑了,忍不住要听下去,这些墨蛟不为人知的一面,这些蛟族誓死守护的秘密,为何要在今天说出来?

“很久以前,南阳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说所有生活在五陆上的鲛人都是罪人。人类是他们当然的主人,他们只能被人类抛弃或者为人类战死。在鲛人最繁盛的时候,各国军队的精锐几乎都由鲛人构成。鲛人之间自相残杀,数百年不歇止。后来,有个鲛人做了天都帝国的大将军。为了使鲛人的后代不再相互杀戮,他在皇帝祭天的时候,突然越位而出,用定海皮鼓召唤出定海珠,以自己的血向上天祈求一个残忍的诅咒:所有大陆上的鲛族都将灭绝!”

连城惊讶地捂住口,不敢相信有人竟然下这么恶毒的诅咒。

“然后那位将军带着定海皮鼓跳崖身亡,尸骨无存。将军无子,只有一个和人类所生的女儿,这女子虽为蛟人,却是个银鳞蛟!”

“银鳞蛟?”连城第一回听说,她见过的蛟人大多黑色,唯有少部分灰蓝,就像墨蛟,可从没见过银色的蛟人。

“我们蛟族分三类,黒蛟,灰蛟,和银鳞蛟。这三种蛟类是有各自的分工的,并且不能遗传。银鳞蛟先天不足,但是那是为先知的能力付出的代价,所以银鳞蛟稀少而且不易成活。一旦活下来,就意味着蛟族的巨大变动;黒蛟是大家经常见到的,力大无比,其实是保卫蛟族的战士;还有一种就是灰蛟,他们是蛟族的幸运儿,这类蛟的存在往往意味着蛟族的变数。而那个将军的女儿正是银鳞蛟,银鳞蛟肤质白皙和常人无异,所以为了安身立命,她将自己藏了起来,断绝了和族人的联系,经过和人类繁殖混血,蛟族的血统在她们的血液中日渐稀少,直到怀沙这一代……”

“怀沙真的是蛟人?”

“对,她的祖先就是那位将军,同时也因为她的血统不纯,所以才没有蛟人的特征,包括体温!”

“所以你要救她?因为她是族人?”

“不,我救她是因为蛟族的预言:百代之后,清水潭返乡!”

--------

部分内容参照姬流觞的《怀沙》不过大有改动,估计那懒女人不会埋坑了,改就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