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雨露的心里,被人威胁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如果闵怀安真的是王太后的人,那么王雨露说不定也想着用闵怀安的手,来对付自己想对付的。

“娘娘,也不用多想,皇上这边也派了人手,比咱们最开始要强多了。”琥珀不想自己的主子想太多,那样对身体不好。

李伽罗说道:“琥珀,我再和你说个道理,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只有自己握在手里的,才是最踏实的。当然,人首先要没有坏心,但是如果别人要对你有了坏心,那就千万别客气。最起码要以牙还牙,让她以后再也不敢对你起坏心。”

各宫的主子,都在打听新一届的秀女的情况,不过目前她们都还没有入宫,除了王家的姑娘王明雅比较出众外,还很有几个拔尖的。

袁淑华和王雨露是住在祥和宫的,这天,袁淑华正要出去,就碰到了王雨露。

袁淑华给王雨露行了礼,王雨露笑道:“袁妹妹,此时春光正好,不如我们一起走走?”

袁淑华从善如流,说道:“王姐姐先请。”

“袁妹妹在这宫里,好像只和淑妃娘娘好呢,说起来,我们都是一届的秀女,姐姐我和你的缘分好像也更深一些才是。”

袁淑华淡淡的说道:“王姐姐的意思是,我应该和你好一些,不应该和淑妃娘娘关系好?”

“哪里是这个意思,姐姐的意思是,袁妹妹是不是有些讨厌我?要不然怎么我们住在一起,又是同一届的秀女,妹妹你怎么和我就没有什么话可说?”

袁淑华道:“人与人之间相处,要顺其自然,王姐姐何必事事都追求最好?大家相安无事,那样就很好。王姐姐,如果没有别的事儿,妹妹我就告辞了。”

王雨露叹道:“既然这样,算我多话了,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妹妹和淑妃娘娘之间的感情的,可惜,从开始都现在,我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好姐妹。妹妹,你难道真的一点儿也不嫉妒淑妃得宠,而你却远远的落后在她后面?要知道,妹妹你的家世比淑妃的要好多了。”

“王姐姐慎言,如果人人都嫉妒,这宫里还呆不下去了。进了宫,就要先忘了自己的家世,因为大家都是皇上的人,你的份位才是你现在的‘家世’。“袁淑华听着王雨露明显挑拨离间的话,很是不爽,她把自己叫出来走动,就是为了这个?

那她注定要失望了,大家要的东西不一样。

“希望妹妹你以后有了孩子以后,还能这样想才是。”王雨露叹道。

看着袁淑华走远了,王雨露笑着对白菊说道:“走,咱们去逛一逛,如今春光正好,岂可辜负了大好春光?”

“娘娘,刚才您为什么跟袁容华那样说呢,她岂不是会记在心里?”白菊问道。

王雨露道:“记在心里才好呢,时时的想一想,心里就会不痛快,然后看着一个不如自己的,却处处比自己高一等,心里会好受?”

她就见不得袁淑华和那武婉贞姐妹情深的样子,在这宫里,哪里有什么姐妹情深?无非是相互利用罢了。

在袁淑华的心里埋下一个钉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起作用了。

这样只动动嘴皮子,就有可能有成效的事儿,她何乐而不为呢?

“咱们冀州的秀女都到京里了没有?”王雨露问道。

白菊道:“已经到了,娘娘,这次的秀女,长得都很不错,不过和娘娘比起来,那就差远了。”

王雨露笑着说道:“能入选的,脸上都长得不错,但是进了宫,就得看各自的造化了。你觉得本宫和淑妃比起来,谁长的好看?”

“自然是娘娘长得更好看一些。”

“但是现在我见了她,得给她行礼,当初本宫的份位可比她高了好几级,人家这么快就赶上了,然后还超过了本宫,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并不是一味的只看相貌的人。”

白菊说道:“娘娘,奴婢觉得淑妃之所以会有今天这样的地位,是因为她生了皇子,要不然,她哪里比得上娘娘?”

“不服气也没有办法,谁让她能生呢。本宫生不了,只能看着,”空有花容月貌,但是对皇上来说,谁能给他生儿子,谁才是重要的。

白菊对这个也没有办法,毕竟这生孩子的事儿,她也不知道啊。

按说主子也不是被皇上冷落的,怎么就是生不了呢?

连那张温嫔都生了个公主,主子再不济,也生个公主才是。

“去那边坐坐。”王雨露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那边看着御花园,景色就在眼前。

这次闵公公没有跟着,王雨露觉得浑身都舒坦了许多。

每次闵公公跟着,王雨露就特别的糟心,可是却还得小心应付着。

王雨露和白菊在这凉亭做了一会儿,白菊道:“娘娘,现在天气还有些冷,坐久了对身体也不好,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王雨露点点头,不过看到一个内侍鬼鬼祟祟的过来,她忙暗示白菊,两个人在凉亭里蹬了下来,王雨露透过那围栏朝下面一看,只见那个内侍左右看看,大概是看到没有人,就在离凉亭不远的一个大柳树下面停留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拍了拍手,又朝周围看了看,这才悄悄的走了。

白菊正要下去看,王雨露小声说道:“等会儿再走。”

果然过了不到一会儿,那个内侍又转回来,又四周看了一圈,见没有人,这才离开。

“娘娘,我们可以走了吗?”

“嗯,可以下去了。”王雨露道。

白菊心道,得亏主子机灵,差点被人杀个回马枪。

“主子,这会儿没有人,咱们赶紧回去吧。”看着主子走向那棵大柳树,白菊心里噗通噗通的。

“白菊,你去看看,这里面埋的是什么。”王雨露吩咐道。

白菊硬着头皮去用手挖出来幸亏刚埋没有多久,还不算瓷实。白菊在这柳树下刨出了一个布包。

“打开看看。”王雨露说道。

白菊听话的打开,一看不由得吸了一口气,这是?白菊吓得是把东西给扔掉了。

王雨露低下了身子把那东西给捡在了手里,看着这个布偶,上面扎满了细针,而这个布偶的肚子是鼓着的。

“把这布包包好,再重新埋下去,埋深一些,刚才那个内侍看清楚是谁了没有?”王雨露问道。

白菊颤抖着说道:“奴婢没有看清,娘娘,咱们要不然把这布偶给毁了吧。”

“毁了?为什么要毁了?这又不是本宫做的,本宫就当没有看见好了,你也忘了此事。”王雨露说道。

这明显是别的宫里的女人,对淑妃怀孕心存不满,然后做了布偶来诅咒,看这针在肚子上扎的,可见是恨不得肚子里的那块肉立刻掉了。

既然有人对淑妃这么不待见,她为什么要好心的去帮这个忙?又没有什么好处。

好处?王雨露机灵移动,“慢着,先别埋进去,本宫有用处!”

王雨露神色凝重的来到了养心殿,要见皇上。

刘永全进去禀报后,皇上让王雨露进来了,王雨露一进来,就跪下了,“皇上,臣妾有要事禀报!”

皇上看王贵嫔这么着急的,就说道:“什么事儿?”

“今天臣妾起先和袁容华一起在御花园里逛,后来袁容华有事儿先回去了,臣妾还没有逛够,就到了东北边,靠近太掖池的那个凉亭歇息了一会儿,然后正要离开的时候,看见一个内侍鬼鬼祟祟的过来了,臣妾看他鬼鬼祟祟的,怕他有什么不好的事儿,所以就躲在了一边,谁知道他竟然在凉亭不远处的大柳树下埋东西,臣妾等人走了,生怕他是埋了什么赃物,所以就让臣妾的宫女给挖出来,东西出来了,把臣妾吓的差点昏倒,那东西竟然是一个诅咒的布偶!”

王雨露把事情说完,然后给皇上呈上了那个扎针的布偶。

皇上一看这布偶,“放肆!王贵嫔,你说的可是真的,没有半句谎话?”

“臣妾以性命担保,这么大的事儿,臣妾怎么能说谎,如果臣妾说谎,就不会把东西带过来,而是直接就给毁了,实在是事情重大,宫里竟然出现这样的事儿,臣妾不敢擅自做主,就立刻来找皇上了!”

“刘永全,你带着人,跟着王贵嫔的宫女去那个地方,看看去。”

这是要验证那大柳树那边了。

王雨露松了一口气,她就是赌,赌皇上对皇嗣的看重,这对她是个机会,她可不是一心为了那淑妃着想,只是做这事儿的人,真是个傻子,要是赌咒真的起作用的话,那么随便什么人,只要恨对方,就可以做个布偶了。

所以她当机立断,过来直接禀报皇上,表示自己的一片忠心。

能够对皇上的子嗣看中,皇上绝对不会少了自己的好处。

刘永全带着人出去又回来,和皇上一细说,果然是在大柳树下有那才挖过的痕迹,又找了袁淑华,问了今天是不是和王雨露在一起过,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看来,真的是王贵嫔无意中发现的,只是到底是谁呢?

王贵嫔道:“臣妾远远的看了那个内侍一眼,依稀记得那人的模样,臣妾可以试着画出来。”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不介于把背后的人给抓出来,想来,使出这种手段的人,脑子都不怎么聪明,揪出来,也不打紧。

皇上点头,他对这样的事儿,反感,而且厌恶,如果能找到那主使之人最好。

刘永全也吩咐大家不要把此事泄露出去,免得那背后之人为了灭口把人给杀了。

王雨露花了一个多时辰把那画像给画了出来,皇上让王雨露先回去。

“皇上放心,臣妾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王雨露走之前保证道。

“刘永全,不管此人是死是活,都给朕找出来。另外,你暗地里派人看着王贵嫔。”

刘永全忙应是,皇上也怀疑这事儿有可能是王贵嫔自导自演的,不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为了向上爬,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说不定就是这王贵嫔弄得,然后来个检举有功,就能被皇上奖励了。

但愿不是这样,不然这王贵嫔肯定死的很惨。

不过,这事情出乎意料的容易,那画上的内侍很快就被找到了,送到慎刑司刚刚要动刑,他就招了。

原来此人不过是收了别人的钱财,然后替人办事儿,而这人,竟然是明华宫杨昭容宫里的内侍。

“先把明华宫看管起来!”皇上吩咐道。

杨昭容一直在等着那个事情起效果,最好是淑妃肚子里的孩子,一下子就小产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作死就不会死,这道理真是至理名言!

第96章 宽恕

她从生了四公主后,这体重就一直没有减下去,皇上偶尔来几次,也只是看四公主的,再也没有招她侍寝,原来的恩爱不复存在。

她的眼泪都快流干了,可是皇上不来就是不来。

她只能天天忧郁。

谁知道,这开春了,竟然又传来那惠妃怀孕的消息,这下子把杨昭容打击的。

皇上竟然喜欢了别人。让杨昭容难以忍受。

她爱皇上,对惠妃怀孕,她不怨皇上,只心里恨这个惠妃,现在的淑妃,所以就想尽办法,要让这淑妃不好过。

“你们这是干什么?凭什么围着我们明华宫?”大宫女香芜一看她们都出不去了,害怕急了。

按说,这段时间,自己的主子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还会被围呢?

杨昭容也出来,看见是皇上身边的刘永全,眼睛就亮了,“刘公公,是不是皇上来了?”

刘永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接说了皇上的口谕,就是把明华宫的人等都围住,又让人把其中的一个内侍给抓了起来。杨昭容一看这个内侍,脸刷的就白了。身体都在发抖。

“昭容娘娘,咱家劝你就好好的在明华宫呆着,千万别做出不合时宜的事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香芜听刘永全的话,哪里不知道出事了,可是香芜是自己主子的大宫女,主子这段时间没有做出什么事儿啊。

以前还想着让杨家的人拿些让人变丑的药,只是后来大家去了避暑行宫,主子的行动也不方便,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

为什么现在四公主都生下来了,又出事儿了呢?

“香芜,香芜,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杨昭容嘴里不停的说,她怕极了,从那内侍被抓走,她就知道完蛋了。

杨昭容本身不是多聪明的人,做那个布偶,只是凭着一腔恨意,觉得不会被人发现,谁知道现在竟然被人发现了,刘永全走之前的那个眼神,让杨昭容怕的不行,她是不是要被打入冷宫。

她是不是要被赐死?她不想死啊,她真的不想死,如果有后悔药的话,她一定不那样做了,她一定本本分分的,再也不嫉妒了。

“娘娘,您好好跟奴婢说,发生了什么事儿?您不说,奴婢不知道,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对,香芜,我只有你能帮我了,你赶紧去找我父亲和我哥哥,让他们想办法救我。”杨昭容语无伦次。

“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香芋大声问道。

杨昭容被这一喝,神情稍微放松了些,紧握着香芜的手,把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所做的告诉了香芜。

“香芜,我现在后悔死了,我不该鬼迷了心窍,就做了那布偶,真的是后悔死了。“

香芜一听,也如坠入冰窖,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主子她,竟然瞒着自己,偷偷的做了个淑妃的布偶,然后行了诅咒之事儿。

这可是天大的事儿,要是皇上追究下来,那不仅仅娘娘,就是杨家也会全家抄家的!这是天大的祸事儿!

香芜恨不得把自己的主子扇两巴掌,怎么会这样呢?怎么能一时冲动,做出了这样的事儿?

历史上行了诅咒之事的,像前朝的王皇后,因为行诅咒之事,全族都牵连了,她也被废了。主子这是自己找死不成,还把家里人都给牵连了!

香芜恨不得自己立刻去死去,然后也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儿。

杨昭容还在哭哭啼啼,“我就是心里嫉妒,皇上本来应该喜欢我的,怎么能喜欢那样一个人,身份和地位都没有我高,皇上不仅让她怀孕了,还又怀孕了,我不服气,我就想着,让她的孩子掉了,让她也伤心难过,以后就不跟我争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啊。“

香芜抹了一把眼泪,“娘娘,您知道不知道,你做了这个事儿,会把全家都牵连到,说不定侯爷和夫人,包括世子,都会被处死的!您想过没有想过这些?”

“我,不会这么严重吧,淑妃不是什么事儿也没有?”杨昭容说道。

“您看我们都被围住了,淑妃怎么可能没有事儿?”香芜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说了。

杨昭容一听淑妃出事儿了,脸上的表情就有些高兴,香芜自然是看到了,立刻就绝望了。

到现在,自己的主子都还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事儿了,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的家人担心,完全就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侯爷和夫人,你们真的疼错人了,现在还害了你们。

“香芜,现在别说别的,你赶紧想办法,给我父亲和哥哥传消息去,让他们想办法救我,我不想进冷宫里去,我也不想死,我还有四公主,我要是进了冷宫,杨家的面子也不好。”

香芜说道:“娘娘,明华宫都被围住了,奴婢能有什么办法?”她自己是死定了,就是担心侯爷和夫人他们,真要被这个主子给牵连死了,她真是愧对她们,没有看好主子,让她做了这样的事儿。

明华宫被带去的内侍,对自己做的事儿,是供认不讳,本来杨昭容就做的不怎么谨慎,且也没有想到会被人发现。

威武不能屈,对明华宫的宫人们来说,是不具备的。

供词上一画押,刘永全捧着这供词,交给了皇上,也不敢看皇上的脸色。

皇上对威远侯一家子很是重用,可是这杨昭容做出了这样的事儿,简直是拖累了威远侯他们了。

他也不敢问皇上该怎么办,这不是他这个当奴才的该问的。

淑妃娘娘那边,是不是该给娘娘透露这个消息呢,让娘娘给威远侯他们求求情,说不得,以后对娘娘有好处。

皇上把杨奋这个御前侍卫给召到了养心殿,什么也没有多说,就把那供词扔给了杨奋,杨奋捡起来一看,立刻就跪下来了,也不说恕罪了,这样的大罪,他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让妹妹变胖,本来以为没事儿了,谁知道,竟然妹妹还会做出这种蠢事儿。

“皇上,臣认罪,都是臣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妹妹,让她成了现在这样。只是这事儿和臣的父母没有任何关系,都是臣一个人的错,请皇上饶了臣的父母!”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给父母求情,妹妹那边,他就不能求了,以前还想着帮帮妹妹,没想到现在是害了全家。

皇上说道:“哼,你一个人承担,你承担的起吗?淑妃肚子里的是朕的皇嗣,出了问题,杀了你管用?”

“是,皇上说的对,臣无话可说。只求能给臣的父母留条命。”

杨奋浑浑噩噩的回去了威远侯府。

威远侯和杨夫人见了,吃了一惊,等听了杨奋说的话,杨夫人直接晕倒了。

一阵忙乱,杨夫人幽幽的转醒了,见到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哭着说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从小宠着她,她也不会变成这样,要不是我当时没有拦着她进宫,我们全家就不会在这里等死。”

自己的女儿做出了这等事而,她除了哭还真是没有办法了,现在就如那案板上的鱼,就等着刀子下来了。

威远侯还强撑着,问杨奋,“宫里的情况如何?”

杨奋道:“明华宫已经被围住了,皇上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没有立刻对我们杨家下了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