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挖下去,会有惊喜的。

金吾卫不是最喜欢办大案吗?杀起宗室外戚的人头,金吾卫的人个个兴奋地嗷嗷叫唤。

这一回,他亲自将李家的人头送上,就不信金吾卫还会放过李家。

“公子诏!”

刘诏快要走到宫门的时候,背后有人叫他。

他回头,看见李侍中朝他走来。

“原来是侍中大人。不是侍中大人有何吩咐?”

刘诏说话客客气气,却透着点冷漠。

李侍中没有计较。

他直言问道:“你们宁王府为了报复李家,一次次掀起大案,死了那么多人,为何还不罢手?”

刘诏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侍中,“侍中大人站在这里,是替谁说话?”

李侍中轻声一笑,“本官不为任何人说话,只替枉死的人讨个公道。”

“枉死?”刘诏轻蔑一笑,“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有几个是枉死?就算是枉死,侍中大人也不该找我讨公道,你该去找罪魁祸首的李家。

李家不犯事,本公子就算想掀大案,也掀不起来。还有,侍中大人你的立场很有问题,你是在让本公子包庇犯罪吗?”

李侍中皱眉,“你明知道本官绝没有让你包庇犯罪,本官只是提醒你,同一件事有不同的处理手段。手段不同,结果也不同。”

刘诏讥讽一笑,“抱歉,话不投机半句多。侍中大人如果没别的事,本公子要回去了。”

“公子诏,你们宁王府,真要把所有人都得罪吗?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刘诏回头看着李侍中,“侍中大人这话很有问题,本公子怎么不知道文武百官竟然都站在李家那边。李家什么时候能够只手遮天?”

李侍中微微眯起眼睛,“你清楚本官说的不是李家。”

刘诏低头一笑,“侍中大人想说什么,不妨明言。”

李侍中深深看了眼刘诏,“你回去转告宁王,最好尽快收手。不然会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刘诏戏谑一笑,“多谢侍中大人提醒,本公子告辞。”

刘诏从不轻视对手。更何况是李侍中这样的大能人物说的话,他更不敢掉以轻心。

李侍中本是睿真崔皇后的人。

睿真崔皇后死了,仁宣太子也死了,可是李侍中依旧稳稳地坐在侍中的位置上,他依旧是天子近臣,能够在天子面前直抒胸臆。

由此可见,这人很牛,不是一般的牛,是非常牛。

他有今天,纵然有睿真崔皇后的功劳,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他有立身之本。

本身就是个有本事的人,才能在靠山死后,继续在朝堂上立足。

既能取悦过世的睿真崔皇后,同时还能取悦天子,这样的人物放眼全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办到。

这种人牛不牛?

当然牛!

刘诏不敢大意,回到王府后,第一时间去见宁王。

他将李侍中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宁王。

宁王听完,眉头紧皱。

紧接着叹了一声,“这回我们捅了个马蜂窝啊!麻烦!”

“父王是指宫里?”

“自然是宫里。拐子和宫里的联系,被我们捅破,这一回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们父子可就成了宫里太监地公敌,你说麻不麻烦?”

刘诏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陈大昌是站在那边的?”

宁王想都没想,直接说道:“陈大昌身份清白,他肯定不是拐子的人?”

刘诏没完全相信,“拐子将人送进宫里之前,会替小孩洗白身份,造一个清白的家世。”

宁王啧了一声,“你当随便什么人都能在老头子身边伺候吗?老头子不调查清楚陈大昌祖上八代,能让他近身伺候?拐子能编造身份,可编不出八辈子祖宗。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本王,宫里好几个老家伙,如今想起来,身份的确有些可疑。”

说完,宁王看向常恩,“方少监的家人你见过吗?”

常恩摇头,“不曾见过,听说方少监是孤儿,没有家人。”

宁王上了心,又问道:“尚膳监那个老东西呢?身份有疑问吗?”

常恩对宫里的情况如数家珍,“尚膳监监正,是京畿本地人,听说还有个侄儿,替他养老送终。”

宁王又提了几个人的名字,常恩一一回答。

有的有问题,有的没问题。

宁王叹了一声,捋着胡须,说道:“麻烦了!这么一揣测,宫里同拐子有关系的人可不少。

这回我们掀了他们的底,等他们熬过这一关,缓过气来后,就该疯狂报复我们。

麻烦了,本王一不小心,就步上了仁宣太子的后尘,成了皇宫内侍地眼中钉肉中刺。”

宁王一口一个麻烦,却没有丝毫后悔。

掀了他们的老底,又怎么样?

这天下,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如今宁王不爽,掀了桌子,重新洗牌,又如何。

有本事弄死他啊?

他可不是仁宣太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谁敢来阴的,他比对方恶毒百倍。

态度是这么个态度。

但是该小心的也要小心。

宁王说道:“从明儿起,本王告假,暂不去宫里。老大,你照常当差,盯着宫里的动静。

那帮王八蛋,有可能会狗急跳墙。你出门在外,身边多带几个人。

至于李家,秋后的蚂蚱,同皇宫那帮内侍比起来小问题,不用再花精力在李家人身上。”

宁王的处置办法很稳妥,也很保守。

刘诏皱眉,他觉着这么缩回来,太怂。

“不如趁此机会,直接打他们的七寸。”

宁王呵呵冷笑,指着刘诏,“你啊你,出身就在王府,没在宫里生活过,对宫里的情况还是有些想当然了。常恩,告诉他,宫里是个什么情况。”

常恩微微躬身,“启禀大公子,宫里有黄门九千余人,分布在四司六局二十四衙门,外加少府,皇陵,各处皇庄。

另,从内谒者到监正,这些有官职的人,又有数百人。外加四千宫女,数百上千的嬷嬷。

这里面随便一个看着不起眼的人物,都有可能有着双重身份。杀,是杀不光的。说不定,宁王府也有他们安插的人。

王爷,老奴建议,对王府的下人再进行一次清理排查。”

宁王点头,“此事就交给你办,有问题的,不管大问题小问题,统统赶出去。本王身边绝不能有心怀二心的人。尤其是那些伶人,歌姬,舞姬,查清楚,祖宗八代翻出来查。”

宁王越是深想,越是觉着有些胆战心惊。

这帮拐子,谁组织起来的啊?

野心也太大了。

更恐怖的是,他们无孔不入,哪哪都有他们的踪迹。

到底是谁在背后统领这帮人?

区区一个李家,能统领这么大的势力?触角伸到各大权贵世家,还能伸到皇宫?

李家显然没这本事。

继续深想下去,大周一百多年的历史,皇位传承废立,背后是不是也有这帮人的影子?

这么一想,宁王浑身一哆嗦,眼中透着惊恐之色。

显然刘诏比宁王更早想到这个问题,所以才想打七寸,彻底灭了这帮人。

干涉皇位传承废立,这能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事情?

李家同拐子有联系。

那么李德妃进宫,承宠,生下小皇子,朝中内外那么多人为小皇子造势,是不是也是拐子背后的人授意做的?

李德妃莫非是他们的棋子?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将小皇子扶上皇位吗?

继续联想。

仁宣太子被天子厌恶,天子身边无一人替仁宣太子说话,过去他们以为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实际上会不会是,背后的人故意引导他们这么做?

故意设下这个局,就是为了灭掉太子?

因为太子根正苗红,母族,妻族,全都是传承上百年的大家族。

拐子想要影响这些大家族的传承,说实话比影响皇位传承还要难一些。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大家族注重嫡庶。

继承家业的人,必定是嫡出,母族显贵,妻族同样显贵。

但是在皇家,说皇家重视嫡庶,这话没错。说皇家是天底下最不重视嫡庶的地方,这话也没错。

皇位传承,根本上还是有能者居之。

这个能,不是能力。而是谁能够笑到最后。

不分嫡庶,只要是皇子就成。

就算这个皇子生母出身低贱,是个舞姬,只要他能笑到最后,依旧能做皇帝。

但是在大家族,舞姬的儿子继承家业,做梦吧。

情愿从族中过继一个嫡出孩子,也不可能让舞姬的儿子统领整个家族。

所以,影响皇位传承,说起来难,其实还没有影响大家族的传承那么难。

宁王惊恐地说道:“自太宗以下,本朝皇位传承,竟然没有一个是嫡出。”

刘诏补充道:“显宗生母出身微末。”

出身微末,这都是客气话。

其实显宗生母本是青楼姐儿,被人赎出来,辗转各个府邸。最后到了还在潜邸的高宗的身边。

高宗过世,显宗继位,一个青楼姐儿,摇身一变成了太后。

出身豪门的夫人太太,都要对这位出身微末的太后行礼。

求那些年,豪门太太夫人的心理阴影面积。躬身行礼的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心塞。

好在显宗没有孩子。

显宗死后,从他兄弟中过继了一个庶子。

是的,就是庶子。

这个庶子就是中宗皇帝,也就是刘诏的曾祖父,宁王的祖父,天子的生父。

天子同样不是嫡出。

他干翻了出身显贵的太子,干翻了所有兄弟,踩着尸山血海爬上了皇位。

不过说起来,天子能登基称帝,还是有点传奇色彩。

天子的出身不算高,生母只是后宫一个小嫔妃,生下天子后没几年就死了。

天子没有母族,或者说母族太弱鸡,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一个没有母族的皇子,没有任何优势,却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登基称帝,传不传奇。

回想天子登基前的岁月,有好几次必死的局,都被他顺利躲过,多神奇啊。

刘诏就问:“父王,皇祖父会不会早就知道皇宫有这一群人存在?”

天子登基,会不会就是拐子背后的人筹划的结果?

宁王脸色都白了,不敢深想,却又忍不住深想。

“难道那帮人想重新炮制一个皇帝出来?”

李德妃生的小皇子,在那群人眼里,就是最好的皇位继承人。

至于已经过世的仁宣太子,出身显贵,母族,妻族都是豪门。根本不需要一群见不得光的小人相助。

所以仁宣太子必须死。

仁宣太子到底是被天子逼死的?

还是被拐子背后的大佬设局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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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有讲究地死

刘诏的声音在宁王耳边响起,“李德妃和小皇子就是他们手中的工具。”

又一次,那群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试图插手皇位废立,左右一个国家的命运。

这种将全天下掌握在手中的感觉,一定特别爽吧。

他们的计划,一步步实现,非常顺利。

可以说顺利地超乎想象。

可惜,他们忽略了一个小人物,伶人兰湘。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那群人,一定没想到他们亲自培养的伶人兰湘,一直记得自己是被拐卖的,一直还有关于家乡家人的模糊记忆。

随着年龄增长,见识增长,兰湘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深。

兰湘在很多人眼中,就是一只可以随时碾死的蚂蚁。

偏偏就是这只蚂蚁,掀翻了整个罪恶王国。

宁王脸色不好看。

现在是越想越恐惧。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事情有两件,生母萧淑妃肯定不是那帮人扶持起来的。

发妻裴氏,肯定也不是那帮人替他选的。

宁王的母族,妻族,都是牛逼的大家族。

那帮人难怪要往死里弄他。

若非小皇子太小,还不足以继承皇位,恐怕他和赵王,这些出身显贵的皇子统统都会死于非命。

宁王怒道:“独忧忧,不如众忧忧。常恩,想办法将本王同大公子说的这番内容,传到诸位皇子耳中,叫他们也怕一怕。”

宁王此举,分明是要搅浑这滩浑水。

水越混,才能浑水摸鱼。

常恩领命。

这种任务,对他来说,小事一桩。

以他多年积攒的人脉,不出两天,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

刘诏问道:“李侍中又是什么立场?显然他是知道一点内情的。”

宁王蹙眉,“先别管李侍中,目前他对本王还算有善意。你要当心身边人。”

刘诏挑眉,说道:“小玖从顾家带来的人,都信得过。至于那几个小黄门,还请常公公替本公子仔细查一查底细。”

常恩颔首,“公子放心,老奴会查清楚所有人的祖宗八代。”

刘诏放心下来。

“不想了,不想了。”

宁王一脸烦躁。

继续深想下去,接下来的日子没发过了。

“先看老头子怎么处置这帮人。”

观天子言行,多少能猜到一点真相。

或许他们之前的猜测,全都是假的。或许是他们误会了天子。

宁王连连叹气。

眼看着就要到年底了,突然爆发一桩大案,要命啊。

宁王忧心忡忡。

刘诏也不轻松。

事关皇位废立,宫廷秩序,身家性命,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松下来。

他疲惫地回到东院。

东院灯火通明,他的心,顺便就被治愈了。

顾玖在小书房等他。

一杯香茗奉上,问一句,“事情办得怎么样?”

刘诏端着茶杯,“你有没有想过,此案事关宫廷,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顾玖心中了然,这个问题这两天她一直在思考。

“最坏的后果,就是混淆皇室血脉,干涉皇位废立。”

刘诏一听,心头的隐忧又加深了一层。

他和宁王,讨论了各种可能。唯独避开了混淆皇室血脉这一点。

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敢想。

如果皇室血脉被混淆,他们还算是皇室子弟吗?他们还是刘家人吗?

所以这个问题没办法深究下去。

一旦深究,追根溯源,追查到前几代祖宗头上,连带着自己的身份都会被否定。

刘诏皱眉,“你可真敢说!”

顾玖笑了起来,“你怕什么。你就是你,你就是刘诏,你和父王都是庸人自扰。”

刘诏心头的担忧,顾玖一清二楚。

她继续说道,“我今日有空,温习了一下皇室族谱。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刘诏很有兴趣,听听顾玖的大胆猜测。

顾玖说道:“你不觉着显宗没有孩子,很值得怀疑吗?”

刘诏挑眉,“怎么说?”

顾玖压低声音,说道:“我查了资料,资料上说显宗身体羸弱,可以说是弱不禁风,没有孩子可能就是因为身体太弱。资料上还说,显宗容长脸,有点男生女相。

接着我又查了其他先祖的资料,刘家人有个特点,男子身材普遍高大,容貌俊秀。从太祖起就是这样的。

太祖出身世家,无论正史还是野史,都有提及太祖容貌出众,正儿八经的浊世佳公子,害得许多姑娘芳心暗许。

身为太祖的子孙后代,我细细回想,我所认识皇室宗亲,刘氏后人,没有一个长得其貌不扬,可以说个个容貌出众,身材高大挺拔。

就连常年卧床养病的三公子,身材也挺高大的,只是瘦了些。再回头想想资料上对显宗的评价,你没发现不对劲吗?”

被顾玖这么一说,刘诏细思极恐。

顾玖话中的意思,分明是在怀疑宣宗的血脉。当年有人在混淆皇室血脉,李代桃僵,用个野种当皇子,继承大周的皇位。

好在老天开眼,宣宗没孩子。

要是宣宗有孩子,指不定现在是谁坐在皇位上。说不定连国号都给改了。

顾玖语不惊人死不休,“拐子背后的神秘人能将触手伸入皇宫,经营几十年上百年,插手皇位废立不算难事。小心经营谋划,配上足够的耐心,是可行的。

宣宗登基称帝,本就让人瞠目结舌。反推宣宗的出身,一个青楼女子,是谁将她送到高宗身边,是谁帮她固宠?

宣宗身体羸弱,又没有母族借力,凭什么能打败那么多出身显贵的皇子登基称帝?

还有,宣宗到死也没有孩子,会不会是当年,还有另外一群人在同拐子背后的神秘人斗法。

宣宗登基,拐子背后的神秘人胜出。宣宗过世,没有留下孩子,则代表了拐子背后神秘人的失败。是不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宗以庶子身份,过继到宣宗膝下登基称帝,会不会是两帮人妥协的结果?

想到这里,我又梳理了一下时间线。似乎一切地变化,都发生在上一代镇国公过世之后。上一代镇国公过世后,睿真崔皇后同陛下交恶。

从那以后,陛下身边无一人替仁宣太子说话。之后,睿真崔皇后死,仁宣太子亡。李德妃进宫承宠,顺利生下小皇子。”

刘诏眉头紧皱,“你的意思是,同拐子背后势力斗法的人,很有可能是上一代镇国公?上一代镇国公一死,没人压制那帮人,那帮人就变得猖狂起来。

但是你忽略了镇国公的年纪。宣宗过世的时候,上一代镇国公还只是个幼童,睿真崔皇后还没出生。”

顾玖轻声一笑,“上上代镇国公呢?那位镇国公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

刘诏摇摇头,“太久远的事情,本公子也不太清楚。还有个问题,这一代镇国公为什么没能压制拐子背后的人?”

顾玖说道:“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上一代镇国公过世之前,没来得及交代此事。第二个可能,这一代镇国公能力有限,不足以压制那帮人。”

刘诏趋向第二个可能。

“看来本公子有必要上镇国公府拜访。”

顾玖提醒他,“别忘了给鲁侯去信。这件事情,或许鲁侯也知道一点内情。”

延续上百年的计划,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有些人可能听过就忘,根本没放在心上。

有的人听过后默默记在心头,却没有去深究。

只有极个别的人,会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偷偷调查此事。

顾玖没见过鲁侯。只能从各种传闻中判断鲁侯的性格。

以鲁侯的脾气,他要是听说了皇宫里面有这么一群人,他能忍住好奇心?

恐怕不能吧!

鲁侯领兵在外,圣宠不衰,会不会也有这帮人的功劳?

不管鲁侯同那帮人是什么关系,盖子已经被刘诏揭开,秘密被摊在阳光下,以鲁侯的脾气,九成九会落井下石。

别指望鲁侯有道德情操。

鲁侯从来都是一个没有底线,没有道德,没有节操地三无人员。

只谈利益,不谈仁义。

某一天,如果宁王府落难,说不定鲁侯也会趁机踩上一脚。

顾玖叫刘诏给鲁侯写信,就是基于这个判断。

多好的机会,先拉拢鲁侯,大家合作一把,直接掀了桌子,重新制定游戏规则。

这么大的诱惑,鲁侯能拒绝吗?

等重新制定了游戏规则后,到时候和鲁侯翻脸也没关系。

反正双方本来就是合作一把,又没说长久合作下去。

刘诏说道:“我之前猜测,皇祖父有可能早就知道拐子背后这帮人的存在。甚至猜测皇祖父能杀出重围,登基称帝,或许就是借助了这帮人的力量。

如今听你提起上一代镇国公,我又推翻了这个猜测。皇祖父能够顺利登基,我想主要还是靠上一代镇国公相助。是上一代镇国公压制了那帮人,皇祖父才能脱颖而出。

我记得,皇祖父的兄弟中,有好几个出生都比较低微。其中一个人,生母就是最低贱的官奴,而且他的生母承宠之前还生育过一个女孩。这位出身低微的皇子,一度有机会问鼎大位,最后却突然暴毙,死得特别蹊跷。”

顾玖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怀疑,当年是陛下害死这位皇子?”

刘诏点头,没有否认,“是,我有过这样猜测过。不过现在我推翻了这个猜测。动手的人,有可能是镇国公。

我的记忆如果没出错的话,陈大昌似乎同上一代镇国公有些来往。至于陈大昌后来为什么一力反仁宣太子,或许是中间发生了什么意外。”

顾玖说道:“与其说是意外,我更愿意相信陈大昌之所以反仁宣太子,是因为理念不合。仁宣太子,明显反感陈大昌那些人。若他登基,陈大昌等人绝无好下场。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都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顾玖给邓存礼去信,叫他回京。

邓存礼是宫里的老人,宫里的事情他熟悉。

大案爆发,顾玖需要邓存礼在身边。

刘诏马不停蹄,每日早出晚归,甚至一出门就是一天一夜。

宁王告假,躲在王府不出门。

京城上下,人心惶惶,各种流言蜚语漫天飞,说什么的都有。

一个拐子案,竟然能牵连到皇宫,简直是骇人听闻。

少府狱丞联合金吾卫,整日在皇宫抓人。

听闻,已经有上千人被下了诏狱拷打。

李家被牵连出来,涉及拐卖人口资敌。

但是没有查到,李家插手皇宫内务的证据。

天子头痛病很严重,脑袋时不时痛一回。以至于天子的脾气十分的暴躁。

脾气一暴躁,天子就想杀人。

刘诏联合绣衣卫,抓获了几百名拐子,先后被砍了上百人。

每天都有尸体从诏狱里面拖出来。

以至于京城上下,无人敢从诏狱大门外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