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脸颊,一只手指着刘诏,“刘诏,你不得好死。你现在是够威风,要不了多久,就要你好看。”

刘诏轻蔑一笑,“本殿下玖坐在这里,等着你给我好看。你要是不给我好看,我就让你好看。”

好个张狂的大皇子。

赵传明心中发憷,“你你你,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等着就等着。不过本殿下耐心有限,你们最好快点。否则别怪本殿下打进去。”

赵传明完全不是刘诏的对手,就连气势上,都输了刘诏一大截。

长辈尊严,直接被撕下来丢在地上践踏。

赵传明就像是之前的门房管事,屁滚尿流,滚回去了。

惹不起,老子还躲不起吗?

长公主府就在皇城根下,周围居住的都是一个京城贵族圈子里混的人。

比如承恩伯府朱家就在同一条街上。

街面上很安静,但是仔细一瞧,就发现每家的侧门都开了一条缝,好几双眼睛正盯着街面上的情况。

朱家也不例外。

“父亲,大皇子殿下亲自带人将朝阳长公主府围了,好大的胆子。就不怕陛下问罪吗?”

承恩伯朱辞冷哼一声,“在陛下心目中,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姑母,哪个更亲近些?”

“自然是大皇子殿下。”

“这不就结了。大皇子殿下再怎么闹,大不了被陛下申斥一顿,关几天宗正寺。朝阳长公主就不一定啦!”

承恩伯朱辞摇头摆手,接着说道:“别插手,别吱声。权当不知道这件事。”

“也不知大皇子殿下为什么要围攻长公主府?”

“定是出了更大的事故。偷偷派人出门打听打听,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儿子遵命,这就派人出府打听消息。”

第605章 告状(三更)

“长公主府这回死定了。”

得知有人当街刺杀顾玖,承恩伯朱辞脱口而出上面那句话。

“大皇子殿下和诏夫人感情深厚,诏夫人还怀着身孕。大皇子殿下这回绝对不会放过长公主府。朝阳得意了一辈子,没想到临到老,却下了一手臭棋。这回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承恩伯朱辞连连摇头,想不通朝阳怎么会走出这样一步臭棋。竟然敢派人当街刺杀顾玖。

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同样想不通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京城上层圈子都在说朝阳疯了,才会派人刺杀顾玖。

皇城根下玩儿刺杀,摆明了破坏游戏规则,那就别怪人家也用流氓手段对付你。

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规则。

大家互相争斗,可以阴谋,可以阳谋,唯独不能玩刺杀下毒一类的手段。

刺杀下毒,太过恶劣。

一旦开了这个头,从皇宫到朝廷到贵族圈,人人自危。

出门还要防备被人当街刺杀,这种情况只有在乱世发生,或是国朝初立,社会不稳定的时候。

和平年代玩刺杀,就是找死。

一直以来,大家都很有默契。

即便斗个你死我活,也是在游戏规则内互斗。

比如找御史弹劾,比如给少府家令的长孙设套…,诸如此类的手段,大家都是默许的。

谁赢谁输,端看谁的手段厉害,谁的背景更强硬。

结果朝阳斗不过顾玖,就搞刺杀。

特么的,以后谁还敢和朝阳长公主府来往?

是不是说错了话,被记恨上,朝阳长公主也派人来个刺杀?

斗不过就果断认输。玩儿刺杀,纯粹是找死。

很多人,已经给朝阳长公主府贴上了凉凉的标签。

“以后远着长公主府。不要再和他们府上的人来往。”

“以后不用再给长公主府送节礼。”

“之前的婚事就当没提过。”

“把公主府上次送来的礼物退回去,以后两家直接断了来往。”

类似的谈话,很多府邸都在上演。

家家户户,都赶着同长公主府划清界限。

金吾卫还没定长公主府的罪名,这个时候划清界限,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没看到大皇子殿下亲自带人围困长公主府吗?

这事哪还需要调查,肯定是长公主府干的。除了他们家,不会有人这么没脑子,在皇城根下玩儿刺杀。

“赶紧划清界限,以免大皇子殿下连我们也迁怒在内。”

“不知宫里面是什么态度?”

“宫里应该已经知道消息了吧。”

奶奶个腿,好像都忙着查案,没人去宫里禀报情况。

这个时候,谁去宫里说一声啊?

不去,不去!

谁头铁谁去。

兴庆宫,文德帝正在批阅奏章。

突然眼皮跳了起来。

他揉揉眼睛,“常恩,眼皮跳有什么讲究?”

常恩:“…”

妈呀!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要死人。

“不知陛下哪只眼皮跳?”

他的回答,自然要随着陛下跳动的眼皮而变动。

文德帝揉揉眼睛,“朕两只眼皮都在跳。”

常恩顿时就像吞了黄连一般苦涩。

“这个,要不请太医看看?”

文德帝摆手,“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派人出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常恩感激涕零,陛下啊,老奴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竟然和陛下有相同的感应,果然是心有灵犀。

常恩领命,使了个眼色,干儿子急忙出门打听消息。

只要刻意打听,消息就会源源不断的送到宫里。

“不好啦!”干儿子有些着急。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一会自己下去领罚。”常恩一声呵斥。

文德帝摆摆手,“怎么个不好?出了什么事?”

常恩的干儿子小吴公公先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躬身说道:“启禀陛下,诏夫人今儿出门喝喜酒,在回王府的路上遇刺。”

“什么?”文德帝一脸震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胆敢行刺皇子妻?”

胆大妄为!

是要造反吗?

文德帝怒火一下子就升腾起来,“金吾卫干什么吃的?京城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朕为何没有接到金吾卫的汇报。立刻派人将韦忠那个狗东西叫来,朕要好好问问他。金吾卫他要是带不好,那就换个人来带。”

常恩赶紧命人去叫韦忠,一边想着金吾卫早就该换个人来坐。

这一回,韦忠要是办不好差事,他不介意落井下石,亲自将韦忠踢走。

文德帝发了一通怒火,才想起问当事人的情况,“诏夫人现在什么情况?”

人千万别死。

顾玖要是死了,文德帝不介意大开杀戒。

特么的,顾玖可是财神爷。

把财神爷都杀了,是想断朕的财路吗?

敢断皇帝的财路,就要做好全家被杀的准备。

小吴公公战战兢兢,小声说道:“诏夫人,诏夫人受了惊吓,并无大碍。不过…”

文德帝明显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成。

常恩也偷偷擦了擦冷汗,幸好人还活着。

文德帝回过神来,“不过什么?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小吴公公心头怕得很,腿肚子都在打颤,“听说大皇子殿下带人夷平了有财赌坊,接着又带人围困了朝阳长公主府,不准任何人进出公主府。就连,就连赵大老爷踏出大门,都挨了打。听说赵大人被打得很惨。”

静!

安静!

死一般的静!

文德帝没出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德帝突然一脚踢翻杌凳,问道:“刘诏带人围困了长公主府,还打人?他凭什么断定是长公主府派人刺杀顾玖。金吾卫还没调查清楚,他倒是能干,直接给长公主府定了罪。来人,把刘诏给朕叫来。朕要当面问问他。”

说完,文德帝又踢翻了一个杌凳。

小吴公公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半死。

常恩挥手,叫他赶紧去请大皇子殿下进宫。

常恩是文德帝身边的老人。

他心头清楚,别看文德帝连着踢翻了两个杌凳,其实心里头并没有那么生气。

说不定还有点得意:刘诏这臭小子有朕年轻时候的风范。

身为皇室子弟,哪能受了气还要忍气吞声。受了气就要打回去,这才是身为皇室子弟该有的脾气。

堂堂大皇子殿下没点脾气怎么行。

不过文德帝嘴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拍着桌子,“混账小子,朝阳就算是有错,自有朕问罪。他带人围困公主府,成何体统。朝阳可是他长辈,晚辈围攻长辈的府邸,还打人,像什么话。”

常恩急忙提醒,“陛下,慈宁宫那边可要瞒着?”

文德帝冷哼一声,“瞒着做什么?当街行刺,还是在皇城根下,简直是骇人听闻。如果连京城的百姓都无法安居乐业,大周天下,哪里还有片刻安宁?

此事必须严查,无论查到谁的头上,无论这个人有什么身份背景,朕一定要严惩不贷。把朕这番话,传到太后耳中,太后自会明白朕的苦心。”

常恩领命,暗道朝阳长公主这回真的完蛋了。

和顾玖斗法,斗不赢大不了认输。

反正不丢人。

人家承恩伯朱辞不也舍了老脸认输,紧接着就顺利搭上了顾玖的生意,参与了京城到洛州水泥路的修建。

常恩却不知道,朱家其他生意,接连遭遇实力强横的竞争对手,市场份额正在被人蚕食,早已经没有当年京城首富的风光。

而这一切的背后,顾玖的身影若隐若现。

早就说了,刘诏顾玖两口子都是小气鬼,睚眦必报的人。

这回朝阳走了一步臭棋,不知道会落到什么境地。

韦忠忙着查案,没能第一时间赶到宫里。

反倒是刘诏,先韦忠一步来到兴庆宫面见文德帝。

“儿臣给父皇请安。”

“你还有脸给朕请安。看看你闹出多大的乱子,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带着人把公主府给围了。”

刘诏一本正经地说道:“儿臣怀疑朝阳长公主府阴谋造反,担心他们狗急跳墙,故此提前布置。请父皇明鉴。”

文德帝嘴角一阵抽抽。

混蛋玩意,做事太不讲究了。

要治朝阳的罪,也不能乱栽赃造反罪名吧。

“胡说八道!你分明就是挟私报复。”

“儿臣并非胡说八道,更不是挟私报复。儿臣有证据证明朝阳公主府极有可能阴谋造反,儿臣连证据都带来了。”

文德帝闻言,脸色一沉,“证据在哪里?”

“证据在外面,因面见父皇,不能携带进来。”

文德帝厉声说道:“把证据呈上来。”

很快就有内侍捧着一支箭矢上了大殿。

“父皇请看,这就是袭击内子的箭矢,乃精铁打造。”

精铁二子一出口,大殿内安静到落针可闻。

箭矢就摆在文德帝的案头,精铁打造的箭头散发出幽幽寒光。仿佛是一把无形的手,瞬间掐住了文德帝的脖子。

文德帝抄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下去。

砚台碎裂,碎片飞溅。

“叫韦忠半个时辰内来见朕。半个时辰人没到,就让他提头来见。”

“启禀陛下,韦忠在大殿外求见。”

“叫他滚进来。”

韦忠屁滚尿流。

太着急查案,忽略了宫里。悔不当初啊。

进了大殿后,韦忠二话没说,先磕头请罪。不会错的。

韦忠愣住。

偷偷瞄了眼,才知道文德帝是在叫大皇子殿下滚出去。

刘诏一脸气呼呼,非常不爽。在文德帝面前,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朝阳行刺内子,这事不算完。”

“你给朕滚出来。朕没发话,不准乱来。”

说完,文德帝顺手抄起两本奏章,扔在刘诏的头上,“下去,好好反省。”

常恩意识到,文德帝只是叫刘诏反省,却没要求把围困长公主府的侍卫撤走。

这是要一查到底的信号啊!

刘诏气呼呼的走了。

离开兴庆宫,刘诏脸上表情一收,哪里还有半分气呼呼的样子。分明是个表情内敛,心思深沉之辈。

他吩咐林书平,“派人给本殿下盯死了长公主府,不准任何人进出。本殿下先回王府。”

林书平问道:“殿下,要把公主府外的人都撤回去吗?”

“撤什么撤。父皇都没有说撤人。不用撤,继续围着。谁敢进出,直接打回去,不用有丝毫顾忌。”

刘诏没去慈宁宫,也没去未央宫,径直回了王府。

未央宫内,裴皇后异常恼怒。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刘诏竟然不来说一声,直接出宫回去了。他到底有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

裴皇后拍着桌子,“派人去王府提醒刘诏,提醒他别忘了答应本宫的事情。”

第606章 守住底线

韦忠圆润地滚出兴庆宫,爬起来,抓紧时间办案。

文德帝可是下了死命令,行刺主使,箭矢的来源查不清楚,他可以交代后事了。

金吾卫不需要如此无能的老大。

刀生锈,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主动请辞,还能保住一命。

硬着头皮上,却又办不好差事,那只有死路一条。

韦忠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三月的京城,已经变得暖和。

此刻,他却犹如置身数九寒冬,浑身冰冷。

他面色凶狠。

胆敢在京城地界犯事,管他是不是皇室宗亲,高官显贵,统统抓起来。

此刻,他惊恐,却又兴奋。

唯有大案要案,才能激起他的热血。

要是这案子办不下来,不用文德帝赐死他,他自己会主动结果性命。

文德帝又砸了一个茶杯,怒火高涨不休。

“实在是无法无天,朕看有人是想造反。”

“陛下当心身体。”

“朕看有人是巴不得朕早点死。当初赵王派人在回京途中暗杀朕,如今看来,这案子还有些首尾没料理干净。先帝临终前,实在是太仁慈。没能将造反的人诛杀干净,才会有今日之祸。”

“这一次得好好查一查,把几年前的案子翻出来再查一遍。争取不放过一个人。”

“废燕王现在如何?有什么动静?”

常恩心知文德帝动了真火,要借此机会兴一场大狱,甚至还要借机清洗朝堂和军队。

常恩心惊胆战,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他躬身说道:“回禀陛下,废燕王还是老样子。”

废燕王当初助赵王造反,被先帝废了亲王爵位,贬为庶民。就住在西北边,靠近宗正寺的某处宅院,由宗正寺负责看守。

废燕王这等于是被圈禁在宅院内。包括他的妻儿,以及生母舒太妃。

文德帝敲敲桌面,“安排一下,明儿朕要去见他,不要惊动朝臣。”

文德帝已然冷静下来,“随朕前往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内侍们打起依仗,簇拥着文德帝来到慈宁宫。

萧太后很是意外,“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萧太后想着,今儿出了当街刺杀皇子妻,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文德帝应该没空过来的。

文德帝坐下来,“朕惦记着母后,就过来看看。”

萧太后一听就明白了,她暗自叹了一声,问道:“这事果真是朝阳做的?”

文德帝沉默了片刻,说道:“案发现场发现了精铁打造的箭矢。精铁所造箭矢皆用于精制弩弓。

在京城,唯有京大营,还有羽林卫配备了精制弩弓。母后该知道,精制弩弓,一般人别说拿来刺杀皇子妻,就是亲眼看见都很难。

只有身份贵重的人,才有机会接触到精制弩弓,并且带出军营,用于行刺暗杀。”

听到这里,萧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这事真的是朝阳做的,哀家绝不袒护她。不过当年她救过先帝的命,看在这份香火情上,就留她一命吧。”

文德帝点点头,“等查明此事,朕会亲自到奉先殿告知父皇一声。朕尽力了,奈何有人野心膨胀,已经不是当年那位舍身救人的长公主殿下。”

萧太后闻言,又是一声叹息,“哀家实在是想不明白,朝阳为何会走到这一步。难道就因为被小辈打压,失了面子?”

文德帝说道:“母后不用为了此人烦恼。正所谓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萧太后点点头,“皇上拿主意吧。”这事她插不上手。

等文德帝走了后,萧太后沉默了许久,才吩咐身边的人,“备一份礼物,给诏夫人送去。就说哀家给她压惊,叫她好好养身体,最近就别出门了,此事朝廷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宫人领命,置办了礼物,朝宁王府送去。

刘诏回到王府的时候,御哥儿正陪伴在顾玖身边,安静的习字。

“怎么样?”刘诏不放心地看着顾玖。

顾玖笑着说道:“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刘诏低声说道:“我会替你报仇。”

顾玖笑问:“人弄死了吗?”

“离死不远了。”

御哥儿偷偷竖起耳朵,悄悄地听。

结果被刘诏发现了。

刘诏捏捏他的儿子,“去隔壁玩。”

御哥儿收起课本,去了隔壁。

等御哥儿走了,刘诏才说道:“最近你别出门,父皇可能会有大动作。”

顾玖急忙问道:“你会被牵连吗?”

“我不会有事。就是我们都得低调点,接下来的事情,我们都不要插手。”

“我明白了。”

“殿下,夫人,宫里来了人,说是给夫人送压惊的礼物。”

不仅萧太后派人给顾玖送来压惊的礼物,裴皇后,沈贤妃,罗德妃她们,还有文德帝纷纷派人送来压惊礼物。

顾玖笑了起来,调侃道:“没先到遇刺,还能发一笔小财。”

刘诏却有些后怕,还是不放心,“你赶紧躺着,宫里的人我来应付。”

顾玖点点头,“我就偷个懒,你替我打发了他们。记住,说话客气些,别无缘无故就把人给得罪了。”

刘诏说道:“放心,区区小事,保证替你料理干净。”

刘诏出门打发宫里来的人。

林书平却悄声说道:“殿下,皇后娘娘派人传话。”

刘诏嗯了一声,打发了人,才回到文书苑书房。

“皇后让人传了什么话?”

“殿下今日没去未央宫,皇后似乎很生气。叫人传话,提醒殿下不要忘记答应的事情。”

刘诏嘲讽一笑,“皇后够着急的,这才几天,就按耐不住派人催促。你替本殿下带句话,就说朝堂震动,一动不如一静。等风波过去后,本殿下自会替五舅舅谋划前程。”

林书平领命而去。

刘诏敲击着桌面。

钱富从暗处走到明处,躬身行礼,“参见殿下。”

“金吾卫根据夫人提供的线索,已经从国子监张姓学生的家中搜出赌坊的账本。另外,公主府严禁任何人进出。别的都还好,唯有新鲜蔬菜明儿一早就断了。”

刘诏嗤笑一声,“饿不死就成。这期间有没有上公主府?”

“有几家上门退礼,被侍卫们赶走了。”

“很好!告诉儿郎们,严格执行本殿下的命令,事后有重赏。”

“老奴会将殿下的话传达给众侍卫。另外,无望大师从西北来信,他已经顺利见到鲁侯的面。但是,鲁侯似乎起了怀疑。”

说完,钱富将无望大师的信件放在刘诏面前。

刘诏一口气看完了信件,然后放在炭盆里点燃,焚烧殆尽。

他笑了笑,笑容浅淡,“我那舅舅,疑心病一向很重。他不相信无望大师很正常。你给无望回信,叫他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安分点,先取得鲁侯的信任。”

钱富有些迟疑。

钱富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老奴有点担心无望大师,恐怕会一无所获。这些年,派往西北的探子从未断过,却少有建树。”

“你想说什么?”刘诏微微眯起眼睛,

“老奴斗胆,夫人的兄弟就在西北,或许可以利用顾三公子的关系…”

“此事休要再提。”

刘诏打断钱富的话,表情少有的凝重。

他郑重其事地说道:“你要清楚,夫人能容忍本殿下利用四海商行,但绝不会答应本殿下利用顾珽。这是她的底线,也是本殿下的底线。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不能是顾珽。”

顾珽是不能触及的底线,刘诏清楚,顾玖也清楚。

夫妻二人从未谈过此事,但是两人自有默契。

身在皇室,顾玖能接受各种利用,各种阴谋阳谋。唯独不能接受将亲兄弟顾珽牵连进来。

顾珽本就不聪明,他若被牵连进皇室斗争,结果只能是炮灰。

所以,即便知道顾珽玖在天狼军,而且和裴蒙关系很亲近,刘诏也从未想过要利用顾珽获取鲁侯的消息。

“对付我那舅舅,不要指望顾珽。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你最好都不要有这个念头。”

刘诏再次强调,甚至可以说是在警告钱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