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上下皆反对顾大人扶正谢氏的决定,却依旧没能拦住铁了心的顾大人。”

鲁侯夫人随口调侃了一句,“你打听得倒是清楚。”

丫鬟笑道:“奴婢理应替夫人分忧。趁着上次两家见面,奴婢刻意和顾府几个丫鬟结交,还约定过几天一起出门逛街去。还请夫人准许!”

鲁侯夫人嗯了一声,点点头,“去吧。多打听打听顾府的情况。蔓儿嫁入这样的人家,我是真不放心。可惜,顾珽还不能分家单过。”

丫鬟出主意,“顾小将军同姑娘成亲后,一定还会回到西北。能不能让姑娘也跟着去西北?”

鲁侯夫人微微摇头,“历来驻守边关的将领,都不能携带家眷。这是朝廷法度。”

丫鬟压低声音说道:“能否请诏夫人帮忙。之前因为咱们侯府同顾家结亲,陛下气得亲自上未央宫敲打皇后娘娘。

后来这事还是让诏夫人摆平了,可见诏夫人在陛下跟前的影响力非同一般。若是诏夫人出面,说不定姑娘真能跟随顾小将军去西北从军。”

鲁侯夫人还是摇头,“这会坏了规矩。会被人当做攻击侯爷的把柄,不能这么操作。”

丫鬟叹了一声,“只能委屈姑娘婚后住在顾府,在公婆跟前尽孝。”

想到自家闺女要在顾大人和谢氏面前尽孝,鲁侯夫人呕得不行。

她的宝贝闺女,平日里根本不用将谢氏这类人放在眼里。婚后却要在谢氏跟前尽孝,做小伏低,气煞人也。

想到婆母苛待儿媳的一幕幕,鲁侯夫人就恨不得冲到顾府,指着谢氏的鼻子大骂臭不要脸。

她揉揉眉心,“等蔓儿回京后,再商量此事。不过本夫人该去拜访诏夫人一趟。拿本夫人的名帖,递到王府。”

顾玖收到鲁侯夫人的拜帖,心中了然。

上次两家见面,她也在场。

虽然鲁侯夫人掩饰得很好,不过顾玖依旧看得出来,鲁侯夫人不满意这门婚事。最不满意的就是谢氏,其次是顾大人。

只因为鲁侯的决定,鲁侯夫人才没有出言反对,应下了这门婚事。

顾玖对鲁侯府的下人说道:“请回禀侯夫人,三日后,我扫榻相迎!”

三日后,鲁侯夫人带着丫鬟婆子,来到王府。

顾玖亲自在二门迎接。

“见过夫人!”

“诏夫人太客气了,不必多礼。”

顾玖含笑说道:“今儿只论亲戚关系,不论身份地位,可好?”

鲁侯夫人连连点头,“一家人,正该如此。以前本夫人没少来王府,自娘娘进宫后,本夫人就来得少了。”

“舅母这边请!王府和以前相比冷清了些许,希望舅母不要嫌弃。”

“本夫人怎会嫌弃。”

二人说说笑笑进了东院。

奉茶,寒暄。

二人之间,气氛很是融洽。

鲁侯夫人拉着顾玖的手,十分欢喜地说道:“以前来往得少,总以为你性子高傲,目下无尘。却不知,是本夫人误会了你。本夫人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知礼懂事的小辈。”

顾玖抿唇一笑,“舅母不嫌我粗鄙,我就满意了。”

“谁会嫌你粗鄙。定是那人眼神不对。”

顾玖含笑说道:“我娘家家世不显,这些年,不少人都说晚辈是从小门小户出来,规矩不好也是能理解的。”

“都是胡说。你娘家家世不显,不等于规矩不好。说这话的人分明是嫉妒你。”

“多谢舅母理解。”

顾玖郑重道谢。

鲁侯夫人连忙拉住顾玖。紧接着回过神来,才发现她跳入了顾玖挖的坑里面。

她今儿上门,不就是因为嫌弃顾家吗?

如今话出了口,接下来该怎么说?

鲁侯夫人愁啊!

都说诏夫人是个精明厉害的主,果不其然。

人家早就料到她走这一趟的目的,早就在话里埋好了坑。

顿时,鲁侯夫人就有些不高兴。

这也太能算计了。

顾玖了然一笑,往鲁侯夫人的茶杯里续水。

“夫人有所不知,得知哥哥即将娶妻,我是极为欢喜。蔓儿姑娘我见过几回,是个极好的姑娘。我哥哥能娶到她,是他的福气,也是他高攀。”

鲁侯夫人听到顾玖主动承认顾珽高攀,气顺了些。

她轻咳两声,“侯爷定下的婚事,本夫人绝不会反对,最多只会挑剔一二。”

“多谢夫人宽容。宝贝闺女要嫁人,做父母的挑剔一二,是应该的。”顾玖理解地说道。

鲁侯夫人暗暗点头,顾玖还算明理。之前挖坑的事情,大可以既往不咎。

顾玖继续说道:“我哥哥顾珽,只有三月婚假。假期一过,就要回西北。”

鲁侯夫人顿时皱起眉头,“这下子可是苦了我家蔓儿独守空房。若是能顺利受孕还好,若是没能怀孕,这日子如何熬得下去?”

说完,鲁侯夫人就抹起了眼泪。

她是真伤心。

她身为母亲,儿媳,婆母,多重身份让她十分清楚一个女人离开了丈夫,又没子女旁身,日子又多难熬。

一想到亲女儿要受这样的苦,她心里头自然难受。

顾玖拿出手绢,替鲁侯夫人擦拭脸颊,“夫人别哭。我大姐就曾承受过这样的苦楚,我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能明白其中的难处。”

“光是明白哪里够!可怜我的蔓儿。侯爷真是狠心,明知道做驻守边关将领的妻子,要承受多少苦难,偏还将蔓儿许配给你兄长顾珽。若是顾珽能回京城,本夫人不会抱怨一句。然而他注定是要回西北边关,这一去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来。”

“夫人别急着哭,任何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鲁侯夫人连连摇头,“边关将领不得带家眷,这是朝廷法度。为了侯爷着想,我们也不能坏了规矩。”

顾玖点头,“我知道,我没打算坏了规矩。”

鲁侯夫人愣住,一脸不解。

顾玖轻声一笑,说道:“我在西北有些产业,这些年,一直缺少一位能主事的人。若是蔓儿姑娘不弃,我想请她帮忙打理西北的产业。”

鲁侯夫人大喜过望,“你果真有产业在西北?”

顾玖点头,“有一点小小的产业设在西北,侯爷也是知道的。只是西北苦寒,很多人都受不了那边的气候和饮食。”

“无妨,无妨!蔓儿她现在就在…哈哈哈,我是说蔓儿一直很向往西北,一直说要去父兄当差的地方看一看。只是能这样操作吗?宫里会不会有意见?”

顾玖笑了笑,说道:“无妨!就当是替我巡视产业,一两年回京一趟,也算是给宫里一个交代。”

“如果真能这样,蔓儿和顾小将军成亲后,就能长相厮守,不用忍受长期分离之苦。”

顾玖小声提醒了一句,“蔓儿去了西北,只能住在晋州城内。”

鲁侯夫人笑起来,“本夫人明白。军营重地,自然不能有女眷随行。”

但是鲁侯身为裴蔓的父亲,只需他发话,顾珽就能经常出军营同裴蔓相聚。甚至可以在军营外建一栋宅院。

总之,西北那地方天高皇帝远,要怎么操作,全凭鲁侯一句话。

前提是,裴蔓能光明正大离开京城。

只要离了京城,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鲁侯夫人万万没想到,今儿来王府,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裴蔓独留京城的问题,一下子就被顾玖给解决了。

她说道:“只要宫里不过问此事,后续的问题,本夫人来解决。总而言之,本夫人要谢谢你,你可是帮了大忙。”

顾玖连忙说道:“舅母客气。替蔓儿着想,就是替我兄长着想。我们都是希望他们二人能好好的。”

鲁侯夫人心满意足地离开。

只等裴蔓和顾珽回京,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后,此事就可以操作起来。

第654章 刘诏出狱

金秋季节,京城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先是京营中下层武将被撤换了一批。

此事引起了小部分军方人士的非议。

只因为被撤换的人,地位太低,才没有拿到朝堂上讨论。

武将们私下里议论过了一番,猜测文德帝此番举动的用意。

“莫非还不放心京营?”

“去年撤换了一批,今年又撤换了一批,下面的人我都快不认识了。”

“我看重地几个年轻武将,刚被提拔上来,结果就被撤换下去。哎,陛下的心思越来越难猜。”

“并非陛下的心思难猜,而是陛下就不该插手京营的人事任命。陛下根本不懂军事。”

“不可说,不可说!”

“京营,拱卫京城。陛下要撤换谁,哪有我等质疑的决定。”

武将们偷偷发了一通牢骚,没人有胆子亲自去质问文德帝。

大家都还没活够,反正撤换的都是中下层武将,和自身利益关系不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

接下来,文官这边,也被撤换了一批中下层京官。

文官嘴巴大,这事一出来,他们可不干了。

御史台最先发难,直接上本,先是弹劾吏部,接着弹劾三省,最后弹劾文德帝。

是的,御史台的牛人们,直接在奏本里面数落文德帝的不是。

就差直接指着文德帝的鼻子骂昏君。

文德帝鼻子都气歪了!

这帮无法无天的御史,连皇帝都敢骂,看来他平日里太过仁慈。

换做是先帝,他倒是要看看,这帮御史有没有骨气上本骂先帝。

一帮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不就是指望着他脾气好,轻易不动铡刀,才敢斗胆上本骂他。

早朝上,文德帝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直接发作起来。

洋洋洒洒,将朝臣们臭骂了一顿。

核心思想就是,一个个自诩朝廷栋梁,结果全都无君无父,都是逆贼,都该被拖出去铡刀伺候。

朝臣们炸了!

七嘴八舌和文德帝吵了起来。

文德帝一张嘴,哪里吵得过上百张嘴。

最后气得拂袖而去,自个生闷气。

为此,还特意取消了两天小朝会。

弄得朝廷内外人心惶惶。

怕文德帝学先帝,来一个朝廷大清洗,死一大帮人。

结果朝臣们没等来金吾卫出动,反而是刘诏等到了出宗正寺的旨意。

被关了快一年的刘诏,终于能走出宗正寺,呼吸名为自由的空气。

顾玖乘坐马车来到宗正寺大门口,迎接即将‘出狱’的刘诏。

她还带上了御哥儿和衡哥儿。

衡哥儿坐在马车上,歪着头,靠在顾玖怀里,呼呼大睡。

顾玖刮刮他的鼻梁,“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睡。”

衡哥儿是顾玖见过最懒的小孩子。

会翻身了,翻了两次,感受了一下翻身的滋味后,就懒得动弹,依旧呼呼大睡。

会爬了,每次都是爬几下,最后懒得爬,又呼呼大睡。

会坐起来了,坐着坐着,还是能睡着。

如今学会了走路,换做别的小孩子,天天嚷着出门玩,满院子撒欢。

衡哥儿不这样,每次到了园子,往地上一坐,就看着别人玩。从来就没有参与玩耍的热情。

“也不知这性格是随了谁。或许是随了你们爹爹,估计你们爹爹小时候就这么讨打。”

御哥儿咧着嘴巴笑了起来,“弟弟睡觉的时候最乖。”

这话太对了。

别看衡哥儿人懒,脾气可不小。

惹了他,或是不和他心意,他能和你冷战两三天。

臭小子,特爱记仇。

有时候顾玖拿衡哥儿都没办法,怎么哄都不听。特有主见。

认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心塞!

身为孩子他爹的刘诏,在宗正寺一住,将近一年时间。

衡哥儿成长的关键时刻,他不在身边。

顾玖心头自然是有所不满。

宗正寺大门打开,刘诏带着林书平以及两个小厮走了出来。

后面还拖着几箱子行李。

刘诏抬头望着天空。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秋日暖风拂面而来,浑身暖洋洋的。

春困秋乏,不是说说而已。

真有种想要泡一壶茶,躺在摇椅上,坐在树荫下,眯着眼睛享受秋日暖意,就能过一天的想法。

他收回目光,朝马车看去。

马车帘子掀起,露出顾玖的笑脸。

“出来啦!”

刘诏含笑点头,“出来了!”

顾玖朝他招手,“上来!孩子们都在。”

刘诏无声大笑,眼中是灿烂光芒。

他丢下林书平他们,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跳上马车。

马车往下一沉,衡哥儿似乎被惊醒了。

衡哥儿睁开眼睛,好奇地看了眼刘诏。

不认识!

于是衡哥儿继续靠在顾玖的怀里睡觉。

“这孩子,怎么又睡上了。”刘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衡哥儿的脸颊。

“别动他!”顾玖出声提醒。

只见衡哥儿闭着眼睛,眉头却已经皱起,显然是不高兴了。

顾玖压低声音说道:“跟你似的,脾气臭得很。当心他记仇,不理你。”

还记仇。

刘诏嘴角抽抽。

凭什么说孩子记仇就像他?

小玖不一样爱记仇。

顾玖瞪了他一眼。孩子记仇就是像你。

这个家她说了算,不容反驳。

刘诏捏捏鼻子,咳咳…

他在这个家的家庭地位,一如既往的没地位。

算了,小玖说什么就是什么。

“几个月没见,没想到衡哥儿长这么快,都长这么大了。我来抱抱他。”

“回去后再抱。他都不记得你,你现在抱他,我担心他会哭起来。”

“弟弟哭起来,娘亲说比我小时候还厉害。能哭一个时辰。”御哥儿皱着鼻子说道。有点发愁,还有点小小的嫌弃。

自然是嫌弃弟弟太能哭,哄都哄不住。

刘诏笑出声,捏捏御哥儿的脸颊,“臭小子,才多大一点,就觉着自己长大了。”

“儿子早就长大了。”御哥儿一本正经地强调他长大的事实。

刘诏笑道:“那行!回去后为父就考察你的功课,看看你的功课有没有和你的个子一样有长进。”

御哥儿挺起小胸膛,“儿子每天坚持习武做功课,父亲可以随意考察。”

“挺有自信啊!等一会到了家,可别慌!”

“儿子不慌!”御哥儿十足十像极了小大人。只是奶声奶气的声音,却惹人发笑。

刘诏紧挨着顾玖,关心问道:“累吗?”

顾玖上下打量他,“关了这么长时间,你是不是胖了?”

“胖了吗?胡说!每日勤练武艺,怎么可能发胖。”

刘诏一本正经地反驳顾玖。

顾玖笑了起来,“我来看看是不是胖了。”

说完,就动上手。捏捏脸颊,捏捏腰。

腰力一如往昔。脸颊上的肉也硬邦邦的。

是没胖,所以她才嫌弃。

刘诏不乐意了,“我没胖,你还嫌弃上了?”

顾玖哼了一声,“你看我,我胖了吗?”

她问得很认真。

这是个要命题啊!

他一边上下打量顾玖,一边斟酌着措辞。

打量完毕,他连连摇头,就是不说话。

顾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光摇头做什么。你倒是说啊,我胖没胖?”

“没胖!”刘诏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迟疑。

顾玖靠近他,“真话?”

“保证是真话!”刘诏表情极为严肃,反复是在面临极为严峻的形势。

“我知道我没胖,逗你玩。”

刘诏偷偷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

下次能不能别拿胖瘦这个问题考验他。

他怕自己经不起考验,一不小心说出了真话。

女人嘛,总是比男人更容易发胖。

万一下次,顾玖真的胖了,可怎么办哦!

刘诏刚出宗正寺,就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一脸愁眉苦脸。

顾玖闷笑一声,“行了,不逗你了。回去先洗漱,之后进宫谢恩。最近朝廷闹得有些厉害,你要当心。”

刘诏嗯了一声,“听说父皇已经两天没上朝?”

顾玖随口说道:“被朝臣们给骂狠了。你也知道,文官全凭一张嘴,骂起人来不带一个脏字,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就陛下骂人的段位,和文官们根本没得比。铩羽而归太正常。从一开始,陛下就不该和文官正面交锋,应该走奇袭路线。”

顾玖含笑问道:“陛下这个时候放你出来,莫非是想让你去对付那帮文官。”

刘诏摇头,“我嘴笨,骂人可赢不了那帮文官。”

“不用骂,摆事实就行。当官的,人人屁股后面都有一堆烂账。”

顾玖和刘诏相视一笑。

二人都没提盗墓贼,也没提皇陵,更没提传国玉玺。

仿佛那些事情都不存在。

这一次京营和京官被撤换,就像是一次独立的事件。和传国玉玺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夫妻二人,自有默契。

有些话不用说,各自心里头都明白。

过了一个假期,感觉自己不会码字啦!

三天不写手生,真不是说着玩。

原本今天的更新已经写好了,结果不满意,感觉写的是一坨shi,没脸见人,又都删了,重写。

重写写得很慢,今天的更新会迟到,谢谢大家体谅。

第655章 教导

裴蔓归京。

鲁侯夫人心头大喜过往。

拉着她的手,问了许多。

问鲁侯的情况,问裴将军的情况,问裴蔓在西北适不适应等等。

问到最后,才提起顾珽。

“顾小将军,早些年见过两回。已经不记得具体长什么样子。你父亲替你定下这门婚事,你可满意?你若是不满意,别担心,告诉娘亲。娘亲就是拼着触怒你父亲,也要把这门婚事退了。”

裴蔓难得娇羞一笑,“娘,你别担心。顾小将军人挺好的。”

女大不中留。

显然这门婚事裴蔓是满意的。

说不定,还是裴蔓先看中了顾珽,才有了后来的定亲一事。

不得不说,鲁侯夫人很了解自己的闺女,一下子就猜中了真相。

鲁侯夫人叹了一声,“罢了,罢了。既然你没意见,这门婚事就按照原计划来。只是顾家那位太太,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每次见到她,我都要生好大的闷气。

你嫁过去,要在谢氏手底下做低服小,一想起来我就心疼。那个谢氏,换做两家未定亲之前,都不够资格到我们跟前说话。

如今却要平起平坐,还有资格给你立规矩,实在是气煞人也,也太委屈你。”

裴蔓低头说道:“不委屈!这门婚事是女儿自己选的,好的坏的我都能承受。”

鲁侯夫人气得不行,狠狠戳了下裴蔓的额头,“还没嫁过去,就一心向着顾家,果然女生外向。”

裴蔓吐了下舌头,拉着鲁侯夫人的衣袖,“娘亲,你就别担心了。顾家那位三少奶奶能降住太太谢氏,女儿不会比她差。我有样学样,日子肯定能过好。”

鲁侯夫人哼了一声,“那你就没想过,顾家那位三少爷在京城做官,夫妻二人不必分别。然而顾小将军是武将,三个月婚假后,就得返回西北当差。

届时独留你一人在京城,又没子女旁身,如何是好?你可想过,要是顾小将军七八年才回一趟京城,你何时才能有孩子?

如果一直没有子女,你们的婚姻要如何维持?说不定顾小将军直接在西北纳妾生子,你却只能白白担着正妻的名分,却没有正妻的体面。”

“他敢!他要是敢纳妾,我饶不了他。父亲和大哥也饶不了他。”裴蔓哼了一声。

鲁侯夫人又是一声叹息,“傻丫头!男人成亲前一个模样,成亲后又是一个模样。不要把男人想得太坏,却也不能将他们想得太好。即便是你父亲你哥哥,也没道理拦着顾小将军生儿子。”

裴蔓一脸愁苦,“娘亲,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哼!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早就提醒过你,眼睛擦亮点,擦亮点,结果你偏看中了顾小将军。早知道就在京城给你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人家,像你姐姐那样不好吗?”

鲁侯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好什么好!”裴蔓偷偷嘀咕,一脸嫌弃。

鲁侯夫人皱眉,板着脸呵斥道:“不准胡说。”

裴蔓小声说道:“女儿可没胡说。要不是姐姐有手段,又有父兄撑腰,柱国公府世子后院早就住满了美妾。去年,那个豆腐西施…”

“行了,别说了。”

鲁侯夫人直接打断裴蔓的话,“这话要是当着你姐姐的面说,就是在戳她的心窝子。姑娘嫁了人,很多事情就由不得自己。你认为顾小将军是个好的,我告诉你,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过个五年,十年再来看,才知道他到底好不好。”

裴蔓低着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他!”

“你相信他有什么用。看男人,不能光听他说什么,还得看他做了什么。光说不做,那就是个混蛋玩意。光做不说,那就是个棒槌。这两种人,都别嫁。”

裴蔓笑了起来,“顾珽又会说也会做,那可以嫁了吧。”

鲁侯夫人剜了她一眼,“你得意什么?男人为了将女人娶回家,自然会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那他的缺点,你看见了吗?他私下里的生活习惯,你知道吗?夫妻夫妻,是要一起生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