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年,还没见到人影。

估摸着是在江陵府一带,打探反贼的消息。

京城局势变得太快,很多计划需要重新制定。顾玖不得不将邓存礼召回京城商量。

有些事情,当面才能说清楚。

信件始终不是那么方便。

顾玖吩咐赵民发,“联络周苗周公公,本夫人希望他能动一动。”

赵民发躬身领命,又说起另外一件事,“陈总管派人请示夫人,四海下面的肉菜店,粮油铺要不要随行就市,跟着涨价?现在京城的粮油铺,除了四海,已经没有不涨价的。”

顾玖轻轻敲击桌面,“可以涨价,但是不要涨得太猛。给下面的收购价,也适当涨一涨。为防止有人屯粮,凡是四海旗下的粮油铺,全都实行限购。

其他有合作来往的粮油商,本夫人希望他们也跟着实行限购。只要他们肯支持本夫人,将来本夫人必有厚报。别忘了同承恩伯朱辞也说一声,免得朱家以为本夫人是在排挤他们朱家。”

事实上,顾玖就是在排挤朱家。

这些年为了打压朱家的商业版图,顾玖可没少操心。

“下的遵命!夫人可有别的吩咐?”

“南边有消息过来吗?”

赵民发摇头,“上回收到容公公的消息,还是去年中秋。算算时间,说不定已经回来了。要不要派人催一催?”

“催吧!救灾粮可全指望他们。”

第705章 裂土封王

邓存礼从签押房出来,直接踢翻了旁边的一个兵器架。

哐当哐当…

发出极大的噪音。

鲁侯的笑声从签押房内传出来,笑得十分欠揍。

裴蒙出来一看,乐呵呵,“邓公公何必同一个兵器架过不去。死物一个,叫人移开就行了。”

邓存礼深吸一口气,压着火气,回头盯着裴蒙。

“下一趟,咱家会随同商队,亲自走一趟西凉。”

“恐怕不行啊!西凉局势紧张,对商队人员有严格的限制。邓公公一看就是宫里出来的,去了西凉容易引起关注。”

邓存礼呵呵一笑,“将军误会了。咱家去往西凉,主要是看望无望大师。听说西凉王有意封无望大师为国师,此等盛事,咱家当然不能错过。”

“无望秃驴,酒肉和尚,西凉王是被他洗脑了才会封他为国师。”裴蒙十分不屑。

邓存礼哈哈大笑起来,“我家夫人慧眼如炬,裴将军就不要负隅顽抗。告辞!”

“送邓公公出军营,当心被人误会成探子给杀了。”

亲兵领命,护送邓存礼出军营。

明为护送,实则是监视。

邓存礼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顾珽偷跑出来见邓公公。

事关两方合作,涉及金额高达千万两,这样的大事,顾珽插不上手。

他只是有些担心。

等裴蒙的亲兵离开,顾珽才露面。

“邓公公,委屈你了。”

“原来是顾将军。夫人给你寄来两箱包裹,已经到了快递站,什么时候有空赶紧去领回来。”

“多谢邓公公关心,有空我就去快递站。侯爷和将军,脾气不太好,还请邓公公包涵。”

邓存礼笑了起来,“顾将军可知,为何夫人不让你插手双方的合作?因为你太重情意。双方合作,只讲利益,不讲情面。

我会和侯爷将军计较,是因为我代表了夫人的利益。一文一厘,我都必须替夫人据理力争。任何交情,在利益面前都不值一提。显然侯爷和将军也很赞同这样的合作方式,大家只谈利益,不牵涉其他事情,对双方都好。如此下去,合作才能长久。”

顾珽有些懵,他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邓存礼又说道:“顾将军不用操心双方的合作,合作肯定会继续下去。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

顾珽似懂非懂,“我不插手,就是怕你们结仇。”

要是双方结仇,他夹在中间,就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邓存礼哈哈一笑,“放心吧,不会结仇的。”

邓存礼拍拍顾珽的肩膀,离开了军营。

签押房内,裴蒙喝着今年的新茶,“父亲,这回看似我们占了便宜,可是姓邓的也没吃亏啊。”

一开始他还挺乐呵的,等冷静下来一想,不对啊。

这账不该这么算。

姓邓的好处也不少啊。

鲁侯嗯了一声,“合作嘛,这里薅一点羊毛,哪里薅一点羊毛就成了。不能所有的好处都让我们占,总得给对方了一点甜头,合作才能长久。”

裴蒙有些不爽,“敢情之前白高兴了一场。”

鲁侯哼了一声,“行了,别惦记那点蝇头小利。区区几十万两,在千万两面前算个屁,别因小失大。现在真正要紧的人是无望那个秃驴。这秃驴还真有本事,竟然说动西凉王封他为国师。

对于诏夫人选人用人的本事,本侯十分佩服啊!本侯当初都没想到,无望秃驴还有这个用处。别看放他在身边碍眼,可将他放在西凉,奶奶的,太顺眼了。

但是西凉朝中很多人反对封无望为国师,西凉王也得考虑朝中的意见。故此,册封无望为国师的旨意迟迟下不来。这事拖下去,恐怕生变。

等不及下一趟商队出发,你赶紧派人将窦先生送到西凉王城,让窦先生助无望一臂之力,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无望当上西凉国师。”

窦先生微微欠身,“不敢辜负侯爷期望,学生用全力以赴,帮无望当上西凉国国师。”

鲁侯指着窦先生,“你的本事本侯是知道的,本侯很放心。另外,老邓说诏夫人也派了两个人过来,要一同前往西凉。”

裴蒙忙问道:“诏夫人手底下能有什么人?难不成又是钱富?”

“这回来的不是钱富,而是山河书院的学生。”

“荒唐!书院学子凑什么热闹。这么隐秘的事情,怎可让外人知晓。儿子这就带人将那两个书院学生给宰了。”

“宰不得!”窦先生急忙拦住裴蒙,“将军可知,山河书院不仅开设了专门针对科举的四书五经,还开设了器械科(墨家),农科(农家),道法自然(道家),天地自然(阴阳家),合纵连横(纵横家)…这回诏夫人派来的两位学子,正是合纵连横科目的佼佼者。”

“什么鬼东西?”裴蒙紧皱眉头。

鲁侯哈哈一笑,“诏夫人的想法就是多。本侯听说,山河书院还有术数,地质,工程,骑射,琴棋书画等等科目?”

“正是!”窦先生微微躬身,“学生去年前往京城,在山河书院住了几天,体验了一回,受益匪浅。山河书院创办年限短,优势还没完全发挥出来。但是学生可以肯定,再过十年,山河书院必将独领风骚。

大江南北,届时没有一座书院有资格和山河书院一较高下。从地方官府到朝堂,都将被山河书院毕业的学生的占领。山河书院将成为名副其实天下第一书院。”

“窦先生休要夸大其词!”裴蒙轻声呵斥。

鲁侯却抬手制止裴蒙的话,他郑重问道:“窦先生说的是真的?”

窦先生郑重说道:“学生不敢欺瞒侯爷。去年,山河书院术数科毕业的优秀学生全部被户部要了去。这些学生,只有举人功名。靠着出众的术数,顺利进入朝堂。

据说今年户部已经提前预定了术数科优秀毕业生。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工部,刑部,甚至少府,都有从山河书院聘人。”

说到这里,窦先生又提起去年的科举,“侯爷一定还记得去年的大比,山河书院共计两百多人参加会试,最终有二十三人考中进士。这个成绩,去年在京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国子监五百人参加会试,也只有二十来人考中进士。其他书院更不用说,有三五个同一年考上进士,已经值得夸耀二十年。

因山河书院成绩出众,从去年起就有大批已经取得秀才举人功名的学子涌入山河书院读书。

有的学子不远万里,从岭南,从文风昌盛的江南,西南等地前往山河书院读书。

山河书院有硬性规定,每个学子除了攻读科举必读科目外,还必须选修两门以上的其他科目。很多学子都选择了术数科以及骑射科目。

在众多科目中,合纵连横是山河书院公认的最难最牛的科目。因为合纵连横科目的学生想要毕业,至少要学会三门外族语言。这次诏夫人派来的两个人,皆是其中佼佼者,而且会说会写西凉语。”

鲁侯哈哈一笑,“一个书院,历时十年二十年,就能做到从地方到朝堂,遍布书院的学子。届时,只需顾玖这位书院创始人一句话,就能让刘诏获得可怕的影响力。果然是个擅长长远布局的女人。

别的皇子还在朝堂斗生斗死,他们两口子早就从朝堂抽身出来,深谋远虑,从容布局。只等时机一到,一切水到渠成。等他上位后,都不需要清洗朝堂,从朝堂到地方都是书院学子,如臂指使。了不得啊!”

窦先生连连点头,“还是侯爷看得长远。”

鲁侯讥讽一笑,“恐怕朝中已经有人看穿了顾玖的布局,并且有了打压山河书院的计划。奈何遇上灾荒年间,一切计划都得推迟。

而顾玖这个时候,将书院最擅长大局谋略的学子派出来历练,用意很深远啊!连本侯都在他们两口子的棋盘上。”

裴蒙皱眉,“该怎么做,请父亲示下。”

鲁侯挥挥手,“不用着急。战线往西推进,是他们两口子的计划,同样也是本侯的打算。窦先生,你替本侯走一趟晋州城,先去见见这两位学子,看看有没有拉拢的可能。若是没可能,一切照章办事,不用太给他们面子。”

“学生这就前往晋州城!”

窦先生片刻不曾耽误,直接带着人前往晋州城。

鲁侯招手,叫裴蒙到跟前。

他敲敲桌面,“当初顾玖曾说,要迁移人口到草原耕种放牧。”

鲁侯笑了笑,“显然她是想驱狼吞虎。而我们父子就是她眼中的狼群,放在大周太过危险,恐遭反噬。看来,她是想将我们赶出大周,往西去。”

“她有什么资格将我们赶出大周!她还没当上皇后。就算有一天她做了皇后,她也没这个资格,更没这本事。”

鲁侯微微摇头,“不!她有!她有资格,也有本事。以她现在所掌握的资源,有朝一日她若是做了皇后,她要是想自己当皇帝,直接弄死刘诏登基称帝,想来大部分人都不会反对。”

裴蒙瞠目结舌,这是他听过最大胆,最不可思议的言论。

“父亲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本侯刚才在想,如果换做一个男人,掌握了顾玖手中的资源会怎么做?他一定不会甘居人下,一定会向往最高的那个位置。为此不惜发动战争,”

裴蒙紧皱眉头,“可她是女人。”

鲁侯说道:“正因为她是女人,我们双方之间的合作才能持续到今天。本侯观诏夫人行事,她擅长布局,却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也不是一个贪恋权位的人。

这是你我的幸事,也是我们的机会。等到无望当上西凉国国师,本侯有必要同这位诏夫人亲自谈一谈接下来的合作。”

裴蒙是鲁侯最看重的儿子,对于自己的很多想法,鲁侯都没瞒着裴蒙。

裴蒙浑身绷紧,明明签押房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他还是本能的压低声音,“父亲的意思是想要西进?”

鲁侯没有否认,“你去过西凉,西凉往西还有很多国家,广袤的土地。那些土地,大周吃不下。但是若将西北军同大周一分为二,你认为我们西北军能不能吃下那些土地人口?”

“可是将士们个个故土难离。”裴蒙一下就点出问题的关键。

他们父子可以西进,下面的将士可未必愿意。

鲁侯笑了起来,“所以需要同诏夫人加强合作,民生经济,邀买人心,是她最擅长的事情。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诏夫人这句话,本侯十分赞同。本侯猜测,她一定十分乐意看见本侯有西进的计划,同时也十分愿意助本侯一臂之力。”

没人愿意打内战。

然而鲁侯也不可能乖乖交出手中兵权。

想要夺鲁侯的兵权,就意味着极大可能开启内战。

裴家数代驻扎西北,势力盘根错节,俨然西北王。这对朝堂经略西北极为不利。

鲁侯自己也清楚,西北军对朝堂是个威胁。

这个局面,迟早有一天被打破。

届时,不是裴家亡,就是朝堂亡。

没人愿意看到那一天到来,却又时刻为那一天做着准备。

然而现在,有了另外一种可能。

裂土封王!

就是裂土封王!

效仿周天子封天下诸侯!

鲁侯眼中燃烧着野心和欲望。

裴蒙则燃烧着狂热的战意!

杀!杀!杀!

往西推进!

为裴家杀出一片生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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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 干大事

晋州城,商会会馆。

杨季席地而坐,弹琴赏花。

当年在文青书局当小说抢手的杨季,早已是今非昔比。

穿着用上品细棉制作的厚实棉袍,用料讲究,做工精细,填充的是去年的新棉花,穿在身上既不会显得臃肿又十分暖和。

当家庭条件好转后,他就考取了山河书院,进入书院读书。

年年优等,拿全额奖学金。

并且还是合纵连横科目最优秀的学生。

他俨然就是山河书院的风云人物。

前年他回祖籍参加乡试,一举夺得当年的乡试案首,人称杨解元。

去年的会试,可惜他没参加。

若是参加,山河书院考取进士的学子就不是二十三人,而是二十四人。

说不定还能拿一个探花榜眼之类的。

状元暂时就别指望了。

文德帝不会点山河书院的学子做状元。

山河书院真要出一个状元,试问谁还能盖过山河书院的风头?

这样的风头,在某些人眼里看起来太可怕了。

这回顾玖派往西凉的两人,杨季占了一个名额。

剩下一个名额,则是陈壮实。

当年的陈童生,如今已经是陈秀才。

陈壮实基础很差,比起那些自小由名师指导,家学渊源的官宦子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一点他自己也很清楚。

乡村蒙学也就那水平。除非天赋异禀,天生学霸才有可能从乡村蒙学一路过关斩将,正儿八经靠读书读出来。

大部分人,比如陈壮实这样非天赋型学生,妄图靠着乡村学堂读出来,几乎没可能。

所以当年他选择背负债务,前往新民县,历经四次入学考试,终于进入山河书院。

经过书院高强度,有针对性的学习,用时两年时间,他终于考取秀才功名。

接下来的乡试会试,陈壮实很清楚,即便有名师指导,以他的天分,没有八年十年的水磨工夫,完全没有指望。

科举一途,他就是个没有天赋的选手。

但,幸运的是,山河书院不仅有四书五经,还有很多很多的科目供选择。

一个个科目学过去,陈壮实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天赋方向。

他就是天生的演说家,天生的好战分子,天生拥有说服人的能力,并且天生拥有挑拨离间的本事。

而且他还拥有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透对方的虚实。

他还发现,他竟然还是个天生的语言学家。

发现自己的天赋后,陈壮实做梦都要笑醒。

他不是杨季那样的学霸,但他同样是山河书院的风云人物,拿着奖学金,衣食无忧。

当书院山长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去西北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下来。

甚至都没有问一句去西北做什么。

一千两安家银子,给家里五百两,自带五百两上路。

到了西北,才被通知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西凉。

陈壮实兴奋得直接仰天大笑三声

“西凉才是我辈施展才华的地方。夫人知人善任,幸甚!”

可惜因为禁酒令,没酒喝。

“杨兄,别弹琴了。即将前往西凉干大事,你不兴奋吗?”

琴音一顿。

杨季很无奈。

陈壮实简直就是个话痨,嘴巴就没停顿过。

他都快被吵得没脾气了。

他随口说道:“就连去西凉做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可兴奋?”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效仿老祖宗,做个纵横家,去干大事。”

“知道干什么大事吗?”

“不知道,但是不妨碍我内心的激动之情。科举一途,我不如杨兄多矣。然而当我踏上西凉王城,我,陈壮实,一个秀才,也将留名青史,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等幸事,就算是死在西凉王城,我也认了!”

陈壮实一腔热血。

是对名利的追逐,也是对干大事的向往。

他做梦都想干大事。

可是身为一个秀才,如果不去造反,在这个时代终其一生,基本上干不出什么大事。

但是现在,他不用去造反,就能干大事。

此刻,陈壮实的呼吸都充满了热血气息。

杨季没有留情地打击他,“每年那么多人去西凉,也没见谁能留名青史,被后人记住。”

“杨兄,你说这话,我就反驳一下。请问,山河书院是那些商家能比的吗?山河书院是普通书院吗?”

杨季迟疑了下,摇头。

陈壮实哈哈一笑,“我再问你,我们二人身为山河书院的学子,被山长派来西北,现在又被告知要去西凉,而且出发前还给了一千两安家银子。你认为山长吃饱了没事干,花钱就让我们到西凉走一趟,随便看看吗?”

杨季不想承认,可他还是诚实地摇头。

陈壮实分析得有那么点道理。

书院山长又不是钱多到没地方花,特意花钱叫他们跑西凉一趟。

“所以我的结论就是,这一趟西凉之行,一定是干大事。杨兄别忘了,书院的东家可是诏夫人。山长的意思就是诏夫人的意思。诏夫人派我们二人前往西北,能是普通事情吗?肯定不能!一定事关军国大事,才会特意派我们出马。”

陈壮实说到最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简直是手舞足蹈。

杨季面无表情地问道:“陈兄哪里来的自信,夫人会派两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学生前往西凉干军国大事?难道夫人手底下无人可用吗?”

陈壮实被噎住,想了想,死鸭子嘴硬,“反正是干军国大事。”

杨季呵呵一笑,继续弹琴赏花,风花雪月。

“二位适应良好吗?”邓存礼从外面进来。带着西北特有的风霜刀剑。

“参见邓公公。我和杨兄年轻,哪里都能适应。”

邓存礼扫了眼两人,“后日你们二人将随队出发,前往西凉。”

“后日?怎么这么快?”

邓存礼面无表情地说道:“考虑到你们初来西北,出发时间已经推迟了一天。你们主要任务,就是前往西凉王城,确保无望大师能顺利当上西凉国师。

无望此人,数年前,由夫人亲自派往西凉宣扬佛法,宣扬我大周风物人情,渡西凉穷苦百姓。他是夫人西凉计划的关键人物,你们此去西凉,不容有失。你们在书院学习多年,能不能完成任务,平安归来,就看二位善于利用自己所学知识。”

“不成功会怎么样?”

陈壮实弱弱地问了一句。

邓存礼笑了笑,然后脸色一沉,严肃道:“不成功,只能死。若是成功,功名利禄,随二位索取。他日功成,史书上定会留下二位的丰功伟绩,供后人传颂。

时间紧迫,二位抓紧时间休息。一旦踏上前往西凉的道路,别指望会有今日这般悠闲日子。若是二位害怕,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不会要你们的命,最多就是让你们在西北停留个三五年。”

陈壮实哪里会怕,一听到国师二字,热血直冲脑门。

他率先表态,“邓公公,学生一定完成任务。不成功就成仁。”

“好!杨解元想退出吗?”邓存礼朝话少的杨季看去。

杨季浅淡一笑,“难得有机会施展才干,操作一国朝政。某不才,愿前往西凉。”

“好,甚好!”

此时下人禀报,“邓公公,窦先生来了。指明两见杨解元,陈先生。”

“无事不登三宝殿。请他进来。”

接着邓存礼又对二人说道:“窦先生乃是鲁侯身边的谋士,他这个时候过来,显然是要考教你们二人的才学。好好表现,别让人看轻你们。若是他招揽你们,希望你们不会让咱家失望。”

“不敢让公公失望!”

两日后,杨季陈壮实这对难兄难弟,踏上了前往西凉的道路。

尽管来西北之前,就已经练习过骑术,而且练得还不错。

可是同常年生活在马背上的夜不收相比,二人的骑术都是辣鸡。

就连比他们大上两轮的窦先生,都甩了他们十条街。

一进入草原,每天埋头赶路,少说两三百里,三四百里。

高强度的骑行,第一天直接磨破了二人的大腿内侧,鲜血淋漓,几乎要了二人半条命。

时间不等人,不可能停下来等二人养好伤再走。

拖着伤势,只要没死,就要按照计划赶路。

幸亏邓存礼给他们准备的伤药极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二人的痛苦。

两三千里的路程,一路奔驰。

等赶到西凉王城,二人已经称得上是个骑手。至于大腿内侧,已经磨出了一层老茧。

踩在西凉王城的土地上,陈壮实发出一声怒吼,“啊…西凉,老子来啦!”

终于来啦!

他宣泄着,他呐喊着。

“老子要将西凉踩在脚下,成就我陈壮实功名利禄!”

他要做本朝第一个,以秀才功名站上朝廷的大佬人物。

他要让世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杨兄,此行乃是你我二人的天赐良机,不可辜负。”

杨季神情内敛,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饮马西凉王城,乃我辈心愿。”

好志气!

三更稍微晚一点,估计中午。元宝先睡个懒觉,再起来码字。

第707章 要么合作,要么死(三更)

江南沿海。

当陆地出现在视线中的那一刻,全船的人都在欢呼。

有人甚至嚎啕大哭。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陈大昌站在甲板上,老辣如他,眼眶竟然变得湿润。

“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有回来的一天。”

“陈公公以为自己会死在外面?”容信同他并排站在一起。

陈大昌呵呵冷笑,“咱家怕被你弄死。”

“你是夫人最看重的人,无论如何我也会保住你的性命。”

说这话的容信,左手吊着,脸颊上多了一道疤。

回来的路上,和海盗干了一架。双方都没讨到便宜,各有损失。

海盗死伤惨重,他们这边损失了一艘船的货物。好在,依旧带回来三十艘货船。

当年容信被派往江南的时候,还只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黄门。

而今,气质凶悍的他,随随便便往哪里一站,就能让人心生恐惧。

这几年,他和陈大昌在海外船厂,可谓是杀人如麻。

将整个陆地上的土着,杀了个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光是京观就筑了好几座。

即便如此,依旧不能彻底震慑住那些只知杀戮,不听教化的土着。

前仆后继的土着,用着原始的武器一次次冲到船厂,冲到田间地头杀人。

土着主动送人头,那就继续杀呗!

船厂从最初的三四千人,到后来的一万多人,每个人都杀红了眼。无论男人女人。

每个人的双手都沾满了鲜血。

被送往船厂的人,除了技术人员,绝大部分人都背负着官司,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远走他乡。

一句话总结,就是没一个良民。

全都是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