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状元指着三元公,“如果有一天朝廷真的要限制宗族,杨兄一定是侩子手。”

三元公哈哈一笑,“老夫没有当侩子手的本事,最多只能在报纸上摇旗呐喊,尽一份绵薄之力。”

“杨兄高洁!应该去朝廷做官。”孙状元调侃道。

周世安哈哈一笑,“杨兄这样的性子去朝廷做官,不出一年,就被官场生吞活剥了。”

三元公摇头苦笑,“老夫的确不适合做官。”

若是会做官,也不会被流放几十年。

“可见做官是一门学问。周兄,你那本《官场》写的还不够全面,可以再升华。教教世人如何做官。”

教世人做官,亏孙状元想得出来。

三元公哈哈一笑,“类似教世人做官的书籍,孙兄执笔,署世侄民荣的名字。”

周世安抚掌大笑,“这个办法好。”

孙状元正儿八经思考起这个问题,“老夫就写一本《官场升官记》,教教世人如何做官。”

“全是纸上谈兵。”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以孙兄的家世底蕴,想来问题不大。”

孙状元拍着酒桌,“这事就这么定了。”

第1037章 真不知“死”字怎么写(三更)

“刚刚分宗又是筹建书院,又是指婚给皇子,这是什么运气?”

“是走了狗屎运吧!”

“宫里头对新民孙家未免太重视。”

“摇身一变,就成了外戚。换了我,我也分宗,单独立宗祠。”

“孙状元这老匹夫,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所以才会急急忙忙分宗。”

“定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有内幕!”

“生活秀还在一本正经报道分宗一事,殊不知这分明就是一场交易。”

“这老头坏得很!以为他老糊涂,结果算计得比谁都精明。”

孙家的热度,看样子一时半会下不去。

孙状元整日忙碌,总能感受到大家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

我懂,我们都懂。

内幕嘛!

孙状元一脸生无可恋。

他明明是被架在火上烤,结果世人都认定他占了天大的便宜,和宫里头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连孙家本宗的人,也都这么认为。

二房四房偷偷跑过来,找到他,“你不地道啊!”

“你要筹建书院,和大家说一声啊!干什么非要分宗出去。”

“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吱声。虽然分了宗,大家还是一家人嘛。”

“服个软,族长那里我们替你求情,族中的资源随便你用。”

“这个书院,一定要打上我们孙家的烙印,传播我们孙家的学术思想。”

“筹建书院不便宜啊!还要免费供养学子,每年都是一大笔开销。也只有皇后娘娘有这个魄力,也有这个财力,可以连着开几家书院。”

“有了皇后娘娘的金钱供应,尽可能多招收学子。如此一来,我们孙家的声势也能跟着壮大!”

孙状元听完了二房四房的话,只想做一件事。

“尔等是将皇后娘娘当成了冤大头吗?”

“皇后娘娘修建的书院,孙家妄想夹带私货,取而代之,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这是皇后娘娘的书院,是朝廷的书院,不是孙家的书院。”

“孙家可以自办书院,没人拦着。”

二房四房见孙状元动怒,很着急。

都是一家人,态度能否和善一点。

得到皇后娘娘的重用,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吧。

做了外戚,果然骂人的声音都比以往更大声。

二房和四房苦口婆心:

“办书院,若是能收取束修,那还好。只是这样一来,书院规模有限,估摸着最多只能招收一二百人。能交得起束修,买得起笔墨纸砚的人,毕竟是少数。”

“只有像皇后娘娘这般,只要能考入书院,一切免费,方能扩大书院规模。”

“然而,免费供应一切,开销甚大。家族还有这么多人要养,哪能便宜了外人。”

“唯有借皇后娘娘的书院,方能大规模传播我们孙家的学术思想。”

“书院建成后,需要教书的先生。我们孙家人完全可以胜任,这也是替皇后娘娘分忧。”

“你们三房虽然已经分宗,然而我们都姓孙,依旧是一家人。本该同气连枝,共富贵同患难。”

“筹建书院这等好事,兄弟啊,你可千万不能吃独食,将我们都撇开啊。”

读书人争权夺利,一样市侩,令人厌恶。

孙状元直接“呸”出声。

“瞧瞧你们的嘴脸,真是令人不齿。”

“当初山河书院刚成立的的头几年,还没打响名声,老夫要是没记错,山河书院曾对孙家发出过邀请。邀请孙家人到山河书院授课讲学。当时你们都是怎么说的,忘了吗?你们忘了没关系,老夫都记得一清二楚。”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破烂书院,也敢请我们孙家人授课讲学,真是毫无自知之明。是这么说的,对吧。”

二房四房讪讪然,很丢脸。

说过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啊。

还是要替自家人辩解一番。

“此一时彼一时。”

“谁能想到山河书院能有今天的规模和成就,能硬生生压国子监一头。”

“后来我等都愿意到山河书院授课,奈何书院不肯发出邀请。我们好歹是孙家人,总不能跑到书院自荐。那多没面子。”

“如今你在筹建书院,正好解决了我们的难题。我们都愿意到新建的书院教书,待遇方面比肩山河书院就成了,要求不高。”

就这,还敢大言不惭要求不高。

知不知道山河书院给夫子们待遇,一年至少五百两。

包吃包住,妻儿子女的吃喝开销,基本上也包了。

若是能写文章,能顺利发表,还有丰厚的润笔费。

逢年过节,书院会有额外的奖励。

零零总总下来,山河书院的夫子,最差最差一年也能拿到六七百两的收入。

大部分人,一年下来,能拿到上千两的收入。

像三元公杨元庆,周世安这样顶级人物,一年的收入少则四五千两,多则数万两。

周世安出版《官场》那年,光是润笔费就拿了两三万两,绝对是土豪。

而且这本书,每年还在陆续给他带来收入。

平日里给《山河书院报》供稿子,一个月少说也有几十两收入。

至于三元公,更不得了。

《三元公讲论语》一些列丛书,都是科举必买书籍。

靠着这些书籍的润笔费,三元公年年蝉联山河书院收入榜榜首。

杨氏家族,翻身过上富贵生活,能够买房置产,靠的都是三元公的润笔费。

等于是三元公一人,养活了整个家族。

可想而知,他的收入有多高。

山河书院的教书先生们的收入,在这个时代,绝对的高收入。

这也是为什么,山河书院的流动性很小很小。

凡是进了山河书院的人,即便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也没见谁辞职不干。

山河书院的学子,很多人的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能留在书院。

即便不教书,做个普通办公人员也成。

很多考上两榜进士的山河书院学子,也都梦想有一天,能回到书院教书育人养老。

山河书院的吸引力就是这么强大。

并且一年比一年强大,门槛一年比一年高。

山河书院刚创办的头几年,广撒网,到处找人教书。

当初,对山河书院爱答不理的人,如今统统高攀不起。

问孙家人后悔吗?

自然是后悔的。

早知秦王能登基,顾玖能做皇后娘娘,说什么当年也要纡尊降贵来到山河书院教书。

时间再往后推一点。

皇后娘娘邀请孙状元到山河书院教书的那一年,大家就该跟着一起到山河书院教书。

如此一来,山河书院也有孙家一席之地。

世上没有后悔药。

好在,机会又有了。

孙状元筹建书院,就是孙家人的机会。

分宗?

不存在的。

一笔写不出两个孙,打断骨头连着筋。

肥水不流外人田,孙状元一定要照顾自家人。

二房同四房就是这么自信。

孙状元呵呵冷笑。

真是一群妄自尊大的家伙。

凭什么认定,他会念着旧情。

怎么就不想想,皇后娘娘再大度,也不可能容忍朝廷的书院变成孙家的书院。

真以为,天下文坛离开了孙家就转不动了吗?

然而他深知族人的尿性,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尤其是事关书院,学术思想这些方面,孙家一定会据理力争。

若是争不过,也要胡搅蛮缠。

孙状元想办法将人打发,“书院还在筹建,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等到书院修建完毕,我自有主张。”

“有你这句话,大家就放心了。你一定要记住,一笔写不出两个孙,都是一家人,这等大事好事,万万不可便宜了外人。”

“我自有分寸!”

看出孙状元面色不耐,二房四房识趣离开。

走的时候还承诺,一定会帮着三房在族长面前说好话。

孙状元不置可否,眼神十分嫌弃。

读书人清高?

那是因为没有让他们动心的东西,所以可以表现得清高。

一旦涉及到利益,名誉,读书人屁的清高。

争抢起来,不会比市井泼妇更讲究。

送走了本宗的人,孙状元招来长子,“老夫明儿就搬出去。本宗那边若是来人,就说老夫出远门,归期不定。”

“不知父亲搬到哪里居住?”

孙状元想了想,“就搬到国子监那边住。你叫人到那边置办一套房子,老夫明儿就搬过去。”

新的书院,地址位于铁轨沿线路段,山河书院同国子监的中间位置。

相较而言离着国子监更近一点。

为了躲避本宗那边的人,孙状元偷偷搬到国子监山脚下的两进小宅院居住。

每天乘坐双轨马车,前往工地,或是约人喝酒,趁机邀人到书院教书。

离着平坝车站一里远的地方,就是工地。

新的书院,就设在此处。

工地热火朝天,异常繁忙。

仔细看,偌大的工地,其实分成了两处,中间隔着上百米远。

今儿工地迎来了一位贵客。

老柱国公乘坐马车,来到工地转了一圈,浑浊的双眼透着星光。

“右边工地,是新书院。左边工地,就是未来的军事学院。”

“为何将军事学院修建在书院旁边。不怕两边打起来吗?”

“国公爷多虑了!军事学院,也要学习文化。两家挨在一起,互惠互利。”

马小六陪在柱国公身边,替柱国公讲解此地规划。

柱国公没看出多大的互惠互利。

他更担心的是,两边的学子互相看不顺眼,三天两头斗殴。

军事学院的学子,他不担心,肯定能打赢一帮书呆子。

唯一担心的是,皇后娘娘拉偏架,袒护书院学子。

“军事学院占地将近一千五百亩,设有三个校场,方便操练。皇后娘娘说了,后面几个山头,将来都会划归军事学院,随便整。只要不死不残,学院学子尽管往死里操练,目标是打造一支精兵强将。”

马小六与有荣焉,说起话来,都透着一股子兴奋骄傲。

柱国公不置可否,他让车夫拉着他,围着工地转悠。

没路的地方,他就下车自己走。

一大把年纪,还要往山上爬。

下人担心不已,伸手扶着他,他还一脸嫌弃。

“老夫没到走不动路的地步。不就一个小山坡,难不住老夫。”

山上没路,走得很艰难。

柱国公老当益壮,无需搀扶,顺利爬上山顶。

大冬天,累得满头满脸全是汗水。

下人赶紧将披风给他披上,当心着凉。

柱国公还特嫌弃。

马小六赶紧劝道:“披风还是要的。国公爷身体要紧,万万不能在这档口生病卧床不起。”

柱国公闻言,想想有道理,这才没有拒绝下人送来的披风。

一览众山小!

偌大的工地,就像是蚂蚁搬家一样。

“公爷请看,军事学院已经完成了房屋结构。等到明年开春,第一批教室就能修建完毕投入使用。”

柱国公心潮起伏,嘴上却说道:“老夫一大把年纪,做不动了。”

“公爷太谦虚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对公爷寄予了厚望。大周第一所军事学院首任院长,非公爷莫属。”

柱国公捋着胡须,“朝中能胜任军事学院院长的人,非老夫一人。而且老夫这些年也没什么建树,子孙也很平庸。陛下和皇后娘娘为何会钦点老夫的名字,还请公公指教。”

马小六笑了笑,笑得高深莫测。

“公爷想知道原因,不如下山,亲自去问娘娘。”

“哦?娘娘也在这附近?”

明儿元宝赶早!

第1038章 稳如狗

晓筑!

顾玖带着闺女汝阳公主,正在进行一场“严肃”的对话。

“打人不打脸,可你偏偏打脸,打的还是堂姐妹。这事你有什么话?”

汝阳公主年纪不大,气势很足。

不过这会她很委屈,也很心虚。低着头,眼眶都红了。

她还有最后的倔强,“女儿是公主,刘氏皇族的公主收拾人,从来都是打脸。”

顾玖憋着笑,故意板着脸,“你是觉着自己还挺有理,是吗?那你打长辈,难道也有道理?安阳郡主虽然年龄没你大,但是在辈分上,她是你的姑母。你连姑母也敢打,放肆!”

安阳郡主,是成宗文德帝广开后宫生下的闺女。

比汝阳还小了半岁。

汝阳公主低着头,心虚辩解道:“擒贼先擒王,她们那群人以安阳郡主为首。要打,当然先打她。”

顾玖嘴角抽抽,十分无语。

态度必须拿出来,汝阳也必须受点教训。

因顾玖一声呵斥,汝阳公主浑身一抖,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在场的宫女内侍,全都心疼坏了。

却不敢出声替汝阳求情。

每个人都是一脸纠结。

“你还有脸哭!打了人,你反倒委屈了。上次中秋宫宴,你找本宫借人搞恶作剧,那回本宫就提醒过你,下不为例。却没想到,这回你是变本加厉,竟然带着宫女去打人,荒唐!”

汝阳无声抽泣,特别委屈,特别伤心。

除了宫女和内侍,哥哥弟弟都被打发出去,父皇也不在,连个替她求情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到伤心处,汝阳公主再也控制不住,打哭出声。

汝阳这孩子,真是能笑死人。

打了人,她反倒委屈起来。

绝对是戏精一个。

顾玖绷着脸,绝对不能笑。

一旦笑出来,前功尽弃。这丫头更加有恃无恐。

所以,她一直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冷眼看着汝阳哭泣。

汝阳哭了几分钟,见母后没反应,声音逐渐小了些。

她捂着脸,透过手指缝观察母后的表情。

好像真的生气了。

还害怕!

又要哭了!

抽抽噎噎,哭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一张手绢落在她面前。

“哭够了吗?把眼泪擦擦。都是大姑娘了,还哭成花猫脸。被人瞧见,该笑话你三岁小孩子脾气。”

顾玖嘴里数落着汝阳,语气却特别温柔。

汝阳擦掉眼泪,还是忍不住抽泣了几声。

“女儿委屈!”

“你打了人,还委屈上了?”

“是她们挑衅在先,女儿动手在后。就算女儿有错,但是她们也有责任。母后应该安排人好好管教她们。”

顾玖忍俊不禁,板着脸说道:“她们自有父母管教,轮不到本宫管教她们,也没时间管教。”

汝阳公主哦了一声,“说的也是,母后日理万机,的确没时间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女儿就替母后分忧,处理了她们。”

顾玖眼角一个劲的抽抽,她真的快被汝阳给气笑了。

“你所谓的替本宫处理,就是打人吗?”

汝阳心虚。

顾玖继续教训她:“你什么时候看到本宫下令打人?能用语言解决的事情,何需动手。”

汝阳眨眨眼,长长的眼睫毛,就像是一把扇子盖住了双眼。

她诡辩道:“动动手就能解决的事情,女儿为何要和她们废话。”

“你认为打人是对的?”

“说话她们不听,女儿就只能动手。”

“荒谬!本宫说了这么多,看来你是根本没听进去。”

汝阳低着认错。

心里头有没有认错,那就不一定了。

这个时候,宫人禀报柱国公到了。

顾玖说道:“让柱国公在花厅稍等片刻,本宫一会就过去。”

接着她又对闺女说道:“那么多道理,显然你都听不进去。本宫也懒得浪费口舌,族规抄写五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进行下一场谈话。”

汝阳公主没有反抗,乖乖听命,“女儿下去抄写族规。”

“去吧!不准拉着弟弟衠哥儿去山里面疯玩。”

“女儿又不是小孩子。”汝阳嘟嘴,还不服气。

顾玖哭笑不得,“你自己看看你做的事情,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汝阳不服气,顾玖挥挥手,将她打发。

这丫头,主意越来越正。

还敢振振有词同她辩解。

宗室闺秀,十几个小姑娘,被汝阳带着宫女揍了一顿。

好家伙,公主带头打群架,还专挑对方的脸打。

打的人,辈分上还是汝阳的姑母。

幸亏,顾玖当机立断将汝阳带到晓筑。

要不然汝阳非被那群御史喷死不可。

至于安阳郡主那里,就让裴太后出面安抚外加敲打。

裴太后名义上是安阳郡主的嫡母,嫡母敲打庶女,谁能说半个“不”字。

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御史,也不能指责裴太后做得不对。

顾玖被汝阳气坏了,闷了好一会,才收起纷乱的思绪,前往花厅见柱国公。

柱国公年龄一大把,头发胡子花白,貌似还有秃头的毛病。

为什么顾玖知道柱国公秃头?

因为柱国公没戴帽子,头顶上的头发明显比较稀少。

即便尽量将头发均匀分布,也难以掩盖秃头的事实。

柱国公人虽老,精神还挺好。

今儿又是参观工地,又是爬山,半点不见疲惫。

“国公爷近来可好?都忙些什么?”

见面之后,顾玖就同柱国公寒暄起来。

柱国公坐在下首位置,微微躬身,“托娘娘的福,老夫身体还好,没病没灾。不过人老了,精神不济。比不上年轻时候,熬夜三天三夜,照样生龙活虎。”

顾玖笑了起来,“本宫不曾经历过国公爷最为辉煌的那个年代,但是本宫听过很多关于国公爷的传奇。武将里面,国公爷当属第一。”

“娘娘谬赞!如果说二十年前,老夫还当得起第一,而今也该退位让贤。现如今,安西王才是名副其实的武将第一。老夫和他比,多有不如。”

“国公爷谦虚了!在本宫眼里,国公爷和安西王各有所长。对于朝廷来说,国公爷才是值得信赖的国之重臣。”

“娘娘言下之意,是指安西王不值得信任吗?”

顾玖笑了笑,“当着国公爷的面,本宫也不虚言,安西王的确不值得朝廷信任,可以令他打西凉,却不可让他出任军事学院的院长。军事学院院长这个位置,非国公爷莫属。”

柱国公却不为所动,“承蒙娘娘看得起老夫!只是老夫老迈不堪,不堪重用。老夫怕耽误了娘娘的大事,恳请娘娘另请贤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