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太妃不太甘心,“皇后娘娘一句实话都没有,着实太过冷漠。想当年在王府的时候…”

“罗太妃是要和本宫翻旧账吗?”顾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你要是想翻旧账,行啊,本宫正好趁机追究几件陈年旧事。”

罗太妃张嘴结舌。

陈太妃偷偷拉了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面对面色阴沉的顾玖,罗太妃最终认怂。终归没有胆子同顾玖对着干。

二人出宫回府,找老五老六问话。

萧淑儿死的时候,老五老六还没反应过来。

单纯以为萧淑儿行为不端,才会被处死。

等到金吾卫上门,两人才逐渐反应过来。

从萧淑儿的死开始,皇帝刘诏就是在清算旧账。

兄弟二人吓坏了,因为禁足,连院门都出不了,更别提进宫求情。

只盼着皇帝刘诏看在大家是兄弟的份上,能够高抬贵手。

最后,两人一起被夺了王爵,贬为镇国将军,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好歹没有被贬为庶人,好歹没有被关进宗正寺。

等到罗太妃和陈太妃找二人询问事情的时候,二人已经接受了现实,并都冷静下来。

他们一五一十将当年干的事情吐了出来。

两位太妃闻言,大骂二人糊涂。

“萧淑儿那个贱人,分明是在利用你们,把你们当枪使唤。你们两个傻子,竟然傻乎乎的替她跑腿办事。说,当年你们到底收了萧淑儿什么好处?”

老五有点不高兴,“人都死了,皇兄的处置也下来了,打听当年的事情有什么用。你们知道大概就行了。”

罗太妃挥起拳头朝老五身上打去,“你这个蠢货!你怎么这么蠢!被人利用了,你还替那个贱人遮掩。说,她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没好处!我们就是单纯看老四不顺眼,有机会收拾他一顿,自然不能放过。”

老五不耐烦地说道。

罗太妃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痛。

蠢货啊!

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是如此的愚蠢。

竟然被萧淑儿几句言语鼓动,就跑去收买御史,试图弄死老四。

罗太妃咬牙切齿,“萧淑儿贱人!亏她死得早,否则本宫非撕烂她的的脸不可。”

老五偷偷翻了个白眼,“母妃不必咄咄逼人,更何况对方已经是个死人。反倒显得你缺乏风度。”

“打死你这个混账!萧淑儿有风度,本宫没风度,你就是这样被她骗的,是不是?本宫早就看出萧淑儿那个贱人不是个好东西,整日里妖妖娆娆,完全没有身为寡妇的自觉。她死了,是她活该。老五,本宫警告你,你必须吸取教训。再有下次,本宫打断你的腿。”

老五不耐烦地答应着,偷偷嘀咕了一句,“人都死了,就不能少说两句。”

罗太妃气了倒仰。

敦郡王刘言特别高兴。

老五和老六被夺了郡王爵,从今以后,兄弟里面就只剩下他和老四,身上还有王爵。

他特意命人准备了一桌酒席,搂着两个小妾在书房吃吃喝喝,得意洋洋。

敦郡王妃崔氏,就站在屋檐下,面色不喜不悲。

皇后娘娘的话,已经传到她耳中。

皇后娘娘问她,到底在怕什么?

此刻,她也在问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她出身河东顶级世家,身份家世才学容貌,样样拿得出手。嫁给刘言做继室,完全配得上。

可是这些年,她却将日子过得一地鸡毛。

处处容忍!

她到底在怕什么?

她为什么要容忍他们?

她是先帝请封的敦郡王妃,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她的位置稳如泰山。就算是敦郡王刘言也奈何不了她。

迎着风,崔氏自嘲一笑。

终归还是太在意外人的看法,反而束手束脚,将生活过成了笑话。

堂堂王妃,把日子过得如此憋屈,当真不应该。

书房里面传出靡靡之音。

下人站在各个角落,好奇地打量她。

他们一定是在笑话她,身为王妃,也只配站在屋檐下。

丫鬟替她不值。

“娘娘,我们还要继续站在这里吗?”

崔氏绞着手绢,冷冷一笑,点了几个婆子,“随本王妃进去。”

她一脚踢开书房房门。

这一脚,石破天惊。

不光是下人们看不懂,也让书房里的人受了惊吓。

两个小妾面对崔氏,先是怕,紧接着又是笑。有王爷在,王妃也奈何不了她们。

敦郡王刘言放下酒杯,极为不满,“你干什么?本王没叫你,你给本王出去。”

崔氏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指着两个小妾,吩咐婆子,“将这两个贱人拉出去,直接发卖。”

“谁敢!”敦郡王直接砸了酒杯,“崔氏,你是想干什么?这里是本王的书房,还轮不到你做主。”

崔氏还是没理会他,怒斥婆子,“还都愣着干什么,本王妃的话都没听见吗?本王妃怀疑这两个贱人同反贼有来往,还不赶紧拖出去。难道要等到金吾卫上门吗?”

婆子们再无迟疑,如狼似虎,冲上去架着两个小妾就往外拖。

两个小妾怕了。

“王爷救命!妾身不知道什么反贼啊!王爷救命啊!”

敦郡王刘言有瞬间的愣神,“什么反贼,关金吾卫什么事?”

就愣神的这么一会功夫,两个小妾已经被婆子拖了出去。

叫声远去,书房终于安静下来。

崔氏挥挥手,下人赶紧将书房房门关上,守在门外。

敦郡王刘言砸着桌子,“崔氏,你说话!你刚才说什么反贼,金吾卫,到底几个意思?”

崔氏冷冷一笑,“我在唬人,王爷没看出来吗?”

敦郡王刘言震惊了,指着崔氏,“你,你竟然敢胡编乱造吓唬本王。你这个贱人…”

“闭嘴!”崔氏厉声呵斥,“老五老六刚被夺王爵,王爷就迫不及待带着小妾饮酒作乐,就差直接告诉世人你在幸灾乐祸。你就不怕传扬出去,御史参你一本。”

“御史参我一本,又怎么样。还能拦着本王喝酒吗?”

崔氏讥讽,“你真以为老五老六是因为隐逸田亩,侵占良田被夺去王爵吗?那不过是陛下借题发挥的理由罢了。陛下收拾老五老六,可以借题发挥。万一陛下看你不顺眼,御史参你一本,陛下照样可以借题发挥。老五老六倒霉,你不思如何自保,反而幸灾乐祸,你不是蠢是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头比谁都清楚。”

崔氏深吸一口气,再次强调:“我今儿过来,只是为了通知你一声。府中财务艰难,养不了那么多浪费钱粮的人。所以,我决定清理后院女人,只要要清理一半的人,方能确保府中收支平衡。”

“你说什么?你要将本王的女人都赶出府邸?你疯了吧。谁给你的胆子,谁允许你这么做?”

敦郡王刘言完全不敢相信。

崔氏呵呵冷笑,“无需任何人给我胆子,也无需任何人同意。我是先帝亲封的郡王妃,王府后院一应事情由我说了算。另外,此事有先例可循。先帝尚在潜邸的时候,我查了资料,每五年,裴太后就会清理一批人出去。你要是说我做的不对,等于是在说先帝和太后做的不对。”

“你少来!拿着鸡毛当令箭,你够资格吗?”

崔氏抿唇一笑,“先帝亲封我为郡王妃的那天,我就拥有了这个资格。不服气吗?行啊,我们进宫理论去。看看陛下和皇后娘娘到底是支持我,还是支持你。”

敦郡王刘言万万没想到崔氏变脸如此快。

他指着她,“你这个贱人!”

“你给本王妃闭嘴!本王妃是先帝亲封的郡王妃,你辱骂本王妃贱人,莫非是对先帝不满?”

“放你娘的狗屁!崔氏,你敢动本王的女人,本王不会放过你。”

“那就放马过来!”

出门四天,存稿告罄!

于是今天就迟到了!

继续码字攒存稿!

二更稍微晚一点,元宝先去吃个饭。

第1120章 治病

天气一冷,欧阳芙就带着下人做酱菜。

几大缸子的酱菜,整整齐齐摆放在屋檐下,看上去很有成就感。

穿过中庭,来到前院,她无数次的庆幸,当初是花钱买的宅子,而不是宫里赐的宅子。

即便刘评被贬为庶人,一家人成了普通宗室,还能依旧住在大宅子里面。

少府可没理由收走他们自己花钱买的宅子。

“老爷人呢?”

“启禀太太,老爷在书房喝酒。”

“怎么又开始喝酒?”欧阳芙略有不满。

刘评喝酒,还非得喝上等好酒。

一壶酒就要几两银子。

如今钱不好挣,又养着这么大的府邸,花钱的地方海了去。他还这么糟蹋钱,真是令人厌烦。

欧阳芙来到外院书房,就听见刘评引吭高歌,歌声中充满了怨气和兔死狐悲之感。

欧阳芙望着阴沉沉的天空,讥讽一笑。

自作孽不可活,他到底哪来那么大的怨气。

她都没怨,他有什么资格怨。

她来到书房,敲门进入。

刘评见到她,举着酒壶的手就顿在半空中,眼中闪过心虚。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酒壶放下。

“你怎么过来了?”

欧阳芙坐在桌前,提起酒壶摇晃了两下,“哦,快喝完了啊!”

刘评尴尬一笑,“今儿不忙吗?”

显然是对喝酒一事,要避而不谈。

欧阳芙放下酒壶,“老五老六被夺了王爵,贬为镇国将军而非庶人,你是不是心头不服?”

“谁说我不服!我瞧着他的意思,是要将所有兄弟赶尽杀绝。之所以没将老五老六贬为庶人,无非就是怕名声不好听。瞧着吧,老五老六还有倒霉的时候,最后一定会和我一样只配做个闲散宗室。”

刘评讥讽连连,怨气很大。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皇帝刘诏。

他认定刘诏一定会将所有兄弟赶尽杀绝。这话他很早之前就说过。

欧阳芙面无表情,“家里已经是这个情况,你还满腹牢骚,就不怕传到陛下的耳中,招来祸端?”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刘评反问。

欧阳芙面色一冷,“你当然不怕,你光棍一条,你怕什么啊。你问我怕什么,我怕孩子们没了前程,怕孙儿孙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一家人从高高在上的王府公子,沦落到普通宗室,日子已经很艰难,你还整天抱怨这个那抱怨哪个,你就不能少说几句?

我告诉你,宗室里头盯着你的人可不少,盼着你落难的人更多。毕竟我们家这么大的宅子,还有那些产业和股份,觊觎的人从来没少过。你喝酒发牢骚,落到有心人眼里,足以炮制出一本参你的奏章。到时候,你想喝酒,只能跪下来求别人。”

刘评大为不满,“你让我怎么做?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就是喝点酒打发打发时间也不行?你莫非是想将我困死,憋死?我死了,你就称心如意。”

“对,你说的没错,你死了我才能称心如意。我做的这一切为的是谁?为的是这个家。你问我你没差事做,还能做什么?这满屋子的书籍,还不够你打发时间吗?”

欧阳芙指着一屋子的书籍,“但凡你肯静下心来修身养性,也不会沦落到今日地步。”

刘评一把抢过酒壶,就往嘴里灌。

只有将自己灌醉,心里头才没那么难受。

沉浸在梦里美好世界,就是他一天当中最开心的时刻。

欧阳芙没有阻拦,只是一脸冷漠。

等他喝完了,她才说道:“从今天开始,府中只有八百文钱一壶的酒。喝完最后这一点,你以后休想再喝到这样贵重的酒水。”

刘评傻眼,盯着手中的酒壶呆呆地看着。

欧阳芙继续说道:“你手中拿的是五两银子一壶的酒,从今天开始断供。”

“你不能这么做!”

“我当然可以这么做。整个府邸,全靠我一个人支撑,靠的是我的嫁妆,我多年积攒下来的产业和股份。而你,在被夺去王爵地那一刻,就失去了一切。如今的你,除了少府每月一百斤的米粮供应,你什么都没有。”

刘评砸了酒壶,他指着欧阳芙,“你不能这么做!喝酒,是我最后的寄托,你不能剥夺。”

欧阳芙面色阴冷,“八百文一壶的酒,同样是酒。我并没有剥夺你喝酒的权利,你依旧可以喝,只是酒水的档次降低了一点。”

“这是降低一点的问题吗?”刘评怒吼。

“那你想怎么样?让我继续供应你五两一壶的酒水?凭什么!”

欧阳芙怒火中烧。

刘评抓着头,很痛苦,很颓废,脸色苍白,是一种久不见阳光的病态白。

“我只剩下酒,你不能夺走,你不能,不能…”

他的状况很疯癫,像是着了魔。

欧阳芙很是嫌弃,懒得废话,转身就走。

“你不能走!”

刘评突然发力,冲上去,抓住欧阳芙的头,就往墙上撞去。

下人们惊声尖叫。

七手八脚,拉扯着刘评的双手。

刘评疯癫,力气极大。

几个丫鬟一起使力,竟然没有拉动他。

还是欧阳芙急中生智,足够胆量,挣扎着从头上扒下簪子,手上用力,往刘评的下腹一捅。

嗯…

刘评突然感受到世间最痛的痛。

他依旧抓着欧阳芙的头,只是手上没那么用力。

他缓缓低头,看着下腹部,一根泛着寒光的簪子就挂在身上。

痛…

他突然放声尖叫,卷缩着身体缓缓倒在地上。

好痛,好痛…

欧阳芙趁机逃开,一脸惊魂未定地模样。

丫鬟们同样受了惊吓。

“太太,老爷他,他好像受伤了,怎么办?”

“老爷的样子还可怕,会不会死?”

“太太,你没事吧?脸上都青了。”

即便丫鬟及时反应,欧阳芙还是挨了两下。

被人拖着撞在墙上的滋味,她终身难忘。

她冷着一张脸,看着痛得四肢卷缩在一起的刘评,下意识咽下一口唾沫。

她吩咐道:“去请大夫,请田大夫。下封口令,谁都不准谈论此事。大夫若是问起,就说老爷喝酒喝伤了。再去叫个管事,将,将簪子拔下来。”

丫鬟们领命,分头行动。

很快,管事来了。

管事战战兢兢,在欧阳芙的逼视下,伸手扒下凶器簪子。

“太太,老爷似乎是伤了命根子。”

“我知道!”欧阳芙声音很冷,冷得像是冰碴子。

管事怕得要死,“现在怎么办?”

“已经派人去请大夫,能治就治,不能治也没关系。”

反正刘评已经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有没有命根子,对欧阳芙来说完全不重要。

她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意,管事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她有些不满,“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老爷扶到床上躺着。一会大夫来了,你就在老爷身边守着,寸步不离。任何情况,都要禀报。”

管事点点头,叫来小厮,将刘评扶起来,放在床上。

刘评一声接一声的哎呦,痛死他了!

从来没这么痛过。

“我快要死了!你这个毒妇,谋杀亲夫。”

“呸!明明是你先动手。你若是没有存杀心,我岂会对你动手。”欧阳芙毫不客气怼回去。

刘评在床上打滚,“你这个毒妇,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欧阳芙冷冷一笑,“你先关心自己的伤势吧。我会不会有好下场,轮不到你来操心。”

“你你你,你一定不得好死。”

“反正不会死在你前头。”

夫妻二人互怼,根本没有遮掩的意思。

管事好尴尬!

他到底是听了还是听了还是继续听下去?

他好怕会被杀人灭口。

他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大夫请了来,管事如释重负。

欧阳芙避到外间,只留了管事在刘评身边伺候。

田大夫田苦,杏林堂第一坐诊大夫。

从他父亲那一辈,就在杏林堂坐诊。

他目前正在医学院进修学习,最擅长处理各种外伤。

剪开衣衫,看到伤口,田大夫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好痛!

下手太狠了。

管事悄声问道:“田大夫,能治好吗?”

“恐怕很难!”

管事心头一惊。

刘评猛地抓住田大夫的手,“一定要替我治好,一定要治好。否则我就砸了你们杏林堂。”

田大夫长期给人接骨,力气可不是被酒色掏空的刘评能比。

稍稍一用力,他就挣脱了刘评的钳制。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杏林堂是皇后娘娘的产业,刘老爷要砸了杏林堂尽管去。就怕你到了杏林堂门口认怂。”

刘评哎呦呼痛,掩饰尴尬。

田大夫冷声说道:“躺着别动。我这里有麻药,用了就没感觉。等我将你的伤口清洗干净上药,或许还有恢复的希望。”

刘评只是叫痛。

管事理解他,替他说道:“谢谢田大夫。无论如何,一定想办法治好我家老爷的伤。”

田大夫嗯了一声,“我尽力!”

这个病例有点意思,他当然要尽力。

他甚至打算,将这则病例写进治疗日记,拿到医学院讨论。等病例积攒足够多,将来说不定也可以出一本教材。

第1121章 托付身后事(三更)

送走田大夫,欧阳芙才悄声询问管事。

管事同样压低了嗓音,“田大夫说,伤得有点重。能不能恢复,得看伤势愈合情况,才能下结论。总之五五数。”

欧阳芙“哦”了一声。

“我怎么没听见老爷叫嚷?”

“回禀太太,田大夫给老爷用了麻药,效果极好。老爷睡着了,要半个时辰后才会醒来。”

欧阳芙走进卧房瞧了眼包裹着纱布的伤口,十分嫌弃。

她将被子一盖,眼不见心不烦。

她问管事,“果真伤得很重?你亲眼看见了吗?”

管事这连连点头,“血肉模糊,的确很严重。那一簪子,差点要了…小的该死,小的说错了话,请太太责罚。”

话说到一半,管事才醒悟过来,簪子是太太扎的。

如今整个府邸都是太太说了算,他岂能惹太太不快。

欧阳芙冷哼一声,“是他活该。”

她已经重新收拾过,还换了一身衣衫。

额头上多了一条抹额,为的是遮住额头上的青紫痕迹。

轻轻碰触额头,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万万没想到,刘评会下如此毒手。

她丝毫不怀疑,那一刻刘评想要治她于死地。

只要她死了,这个家就是刘评说了算。

她的嫁妆,她多年积攒下来的产业股份,全都会落到刘评的手中。

儿女因为孝道被压制,反抗余地太小。

加上庶子庶女们从旁作梗,她不敢想象她死了,会有什么后果。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死在他后面,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孩子们的利益不被狼子野心的人吞没。

想得越多,欧阳芙的心越冷,也变得越发狠毒。

她朝卧房方向看了眼,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似乎是在算计什么。

管事根本不敢看,更不敢过问。

欧阳芙吩咐管事,“照看好老爷!伤口愈合之前,不准出房门一步。一日三餐,就在房里解决,我会派人按时送来饭菜。”

管事苦不堪言,然而入了坑,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照顾好老爷,重重有赏。”

“谢谢太太!”

欧阳芙穿过中庭,回到后院,心情很糟糕。

一想到后院还住着刘评的女人,她心里头就恶心得不行。

当初刘评被夺爵,没有生养的女人,全都被她赶了出去。

留下的女人,都替刘评生养了子女。

这些人,无论如何不能赶走。

没法子,欧阳芙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今儿的事情,给她提了一个醒。

看似她已经掌控了大局,可一旦她出了意外,府中的情况转眼就会被人翻盘。

不行,她必须早做准备。

她首先想到的是四弟妹萧琴儿。

她叫来管事婆子,“给端郡王妃送一张拜帖,问问她何时有空,我想登门拜访。”

“萧太妃过世,听闻端郡王妃怪伤心的。太太这个时候上门拜访,会不会不太合适?”

“没关系,你直接将拜帖送过去,行不行都要得一个回复。”

管事婆子拿着拜帖上端郡王府,得了回复,三日后端郡王妃有空,可以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