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扭转的。

顾玖将此事记在心上,“哥哥放心,我会帮着物色几个人选。我也希望顾珙能早日解决人生大事。”

“此事就拜托妹妹。”顾珽兴冲冲出宫,又去托人托关系。

顾玖上了心,令白仲操办此事。

白仲搜罗一番,“启禀娘娘,宗室倒是有两个年龄合适的寡妇,只是名声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法?”

“两个都是男女关系上面有些不清不楚,惹人诟病。”

“是有人造谣中伤,还是实情如此?”

“据老奴调查,两者皆有。这二人在外面和人来往,不注意分寸,次数一多就被传出各种闲话。”

顾玖迟疑了一下,直接提笔,将宗室的两位寡妇直接从名单上划掉。

寻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

眼看着顾珽着急上火,顾玖突然想起来,论家族数量庞大,还是要数当世最大的两个家族,孙家,周家。

正好,还都是熟人。

派人带话给孙状元,周世安二人。

若是家族内部有合适的人选,可否同顾珙彼此相看一番。

顾珙除了年龄大,残废外,别的条件都挺好。

四品武将,在军事学院有正经差事。

上无父母,也没妯娌小姑子找茬,独门独户,关起门来过日子,对女子来说这是极好的。

而且顾家几兄弟已经分家,顾珙名下分得大量产业。

有田庄,有铺面,有数栋房产。还有各种股份。

物质上面,完全不用担心。

顾珙每年的收入,足以养家。

结果孙家,周家都没有适龄的人选。

两个家族的寡妇都比顾珙年龄大,而且大部分已经不打算再嫁。

即便再嫁,也不会再生小孩。

这和顾珙的要求不符。

反倒是陆先生的家族,有一个适龄的女子。

二十出头的年龄,先前嫁的丈夫体弱多病,没挺几年人就没了。

女子还不曾生养过。

就是容貌一般,只能算是清秀。

胜在读书识字,明理懂事知进退。

顾珽一听,大感兴趣。

催着相看。

陆先生有些迟疑,“有件事得和你们说清楚,这女子嫁妆所剩不多。前夫病重,她就陶了一笔嫁妆出来给前夫治病。后来带着嫁妆回到娘家,又花了一部分。我们陆氏家族,有穷有富,她一个寡妇带着一笔不菲的嫁妆,不少人都起了歪心思,连她亲兄弟都打起她嫁妆的主意。

她为了过安生日子,有时候不得不舍一点钱财买个清净。几年下来,我估摸着她的嫁妆还能剩下一半,主要是房产田亩。金银细软,肯定所剩不多。”

顾珽说道:“嫁妆少没关系,关键是要人要好,麻烦少!你说她亲兄弟打她嫁妆的主意,她父母呢?父母不肯替她出头吗?她兄弟莫非很难缠?”

陆先生笑了起来,“再难缠的人,遇到顾珙,也得认怂。这女子的父母,偏心儿子孙子,为了压榨闺女找了各种借口。我们身为外人,其实也不好干涉他们的家务事。女子若是嫁给顾珙,顾珙必须分心处理一下未来老丈人的关系。”

顾珽琢磨了一下,“还是相看吧!那点麻烦事,想来对顾珙来说不算什么。”

“老夫也是这么想的。顾珙别的本事不见得多厉害,吓唬人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厉害。他只需拿出七八成的功力,足以唬住女子的家人,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确定要相看,陆先生写信回祖籍,让族人将女子连带嫁妆一起带到京城。

不出意外,这门婚事应该能成。

就算成不了,干脆留在京城择婿出嫁,好过回祖籍受父母兄弟的闲气。

初冬季节,顾珙第一次见到陆绣娘。

一个老光棍,一个年轻小寡妇。

在家人的陪同下,相看地点就定在知行书院。

正如陆先生所说,陆绣娘长得不美,只能算是清秀,但是耐看,气质温婉。一看就是持家有道的人。

可能性子有些软弱。

顾珙是个暴脾气,有人温柔的妻子,以柔克刚,也合适。这

相亲一时辰,彼此都留下了印象。

事后,顾珽问顾珙,“这个怎么样?如果你还看不上,那就继续相看下去。”

“不用继续相看,陆家女子很合适。”

“看上了?”顾珽意外。

陆绣娘长得不美,他还以为顾珙看不上。

顾珙确定地说道:“挺好的。只要她不嫌弃我,这门婚事能做。”

确定顾珙不是在开玩笑,顾珽松了一口气。

相看了这么多,终于看中了一个。

“我去同陆先生商量,问一问女方的想法。没意外的话,改明儿就请媒人上门提亲。”

一嫁从父,二嫁从己。

陆绣娘是寡妇,只要她同意,就可以定亲。完全不用征求她父母的意见。

而且她将嫁妆都带到了京城,倒也省却了许多事情。

陆绣娘是愿意的。

忽略顾珙的残废,他是个很好的婚配对象。

身份地位家世钱财容貌,都拿得出手。

嫁给顾珙,她确定自己可以摆脱家里人。

双方都同意,还等什么。

媒人上门提亲,陆先生身为陆绣娘的长辈,全程替她拿主意。

老家那边,写封信通知一声。

能来京城参加婚礼,就赶紧出门。

不乐意来京城,也不用麻烦。

二嫁女子,没那么多讲究。

陆绣娘的父母兄弟,肯定是要来京城看看未来女婿。

在婚礼前十天,一家人到了京城。

见到顾珙,才知道对方是个残废,陆绣娘的父母顿时就闹了起来。

骂陆绣娘下贱,想男人想疯了,才会嫁一个残废。

又让陆绣娘将彩礼拿出来。

她有嫁妆就够了,彩礼得让他们带回家。

话里话外,都在嫌弃顾珙。

顾珙一个老光棍,占了老大的便宜,区区几千两的彩礼哪里够。少说得补偿他们一二万两,毕竟他们将闺女养大不容易。

对于陆家父母狮子大开口,顾珙冷漠地看着,完全不给回应。

陆家父母就说顾珙是个木头,不懂人情世故。

这样的婚事做不得,主张退亲。

陆绣娘都快被逼到绝路。当着顾珙的面,丢了老大的脸,恨不得死了算了。

真的没脸见人。

他的兄弟更是挥舞着拳头,威胁她将钱财交出来。

一直沉默的顾珙,这一刻动了起来。

二话没说,抄起凳子,就朝未来小舅子头上砸去。

“啊…打死人了…”

陆家父母吓死了,惊恐大叫。

顾珙不管不顾,将未来小舅子压在地上,拳头一个劲地往对方脸上招呼。

都说打人不打脸,他偏往对方脸上招呼。

“不能打啊,打不得啊!”

“快住手!”

“人要被打死了!”

“杀人啦,快报官…”

“我要告你,告李倾家荡产!”

陆先生掐着时间来到现场。

场面极度混乱。

他劝住顾珙,“好了,教训一顿就行了。”

又出面劝住陆家父母。

陆家父母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陆先生的面子一定要给。

不仅仅是因为陆先生是宗族大佬人物,更是因为陆先生在陆氏家族是身份地位最高的人。

顾珙罢了手。

陆家父母赶紧跑上前查看孩子的伤势。

顾珙擦擦嘴角,厉声说道:“本将军看上了你家绣娘,娶定她。谁要是不同意,别找她麻烦,有种来找我。我给你们五千两,赶紧给我离开京城,否则以后我见这小子一回打一回。管他是不是我小舅子,照打不误。

你们两老,要住在京城我没意见。胆敢三天两头上门找绣娘要钱,辱骂她,找她麻烦,我不打长辈,我专打小舅子。你们要一回钱,我就打一回小舅子。我在京城,不能亲自动手,我就派亲兵住你们陆家祖宅附近,由亲兵替我动手收拾小舅子。要是不信,你们就试试看,看我能不能说到做到。小舅子皮糙肉厚,改明儿我手痒了,我还要亲自收拾他一顿。”

撂下这番话,顾珙离开了陆宅。

两个时辰后,他的亲兵抬着几大箱子的白银,送到陆宅。

“我家将军说给你们五千两,说到做到。这是五千两官平银,童叟无欺,请清点。”

陆家父母傻眼!

特么的,这个女婿太操蛋。

他们偷偷骂陆绣娘,“你看你找的什么男人!他动你亲弟弟,脸都打烂了,这个男人你不能嫁。”

“可是我要是不嫁给他,他说不定会杀了小弟。他有多暴虐,你们都是亲眼看见的。我嫁给他,至少还能确保弟弟性命无忧。”

就是要多挨几顿打。

“你个讨债鬼,你怎么就偏偏相中了这个男人?残废不说,竟然敢威胁我们,打你弟弟毫不手软。你这是要逼死全家啊!就算你嫁过去,你弟弟迟早又一天也会死在他手上。”

陆绣娘小声道:“他都说了,只要你们不在京城,他就不会动手。要不你们都别参加婚礼,直接带弟弟离京吧。我怕他再看到弟弟,说不定真的会见一回打一回。弟弟的脸都伤了,再被打一回,真的可能破相。这五千两,怕是连药费都不够。”

陆绣娘面无表情,内心却偷偷暗爽。

她早就想把兄弟揍一顿,奈何力气不够大,父母又偏心。

顾珙替她暴揍弟弟,那一瞬间,她心都跳出来了。

激动,震惊,满足!

她用顾珙威胁父母,果然起了效果。

两天之后,陆家父母带着儿子,带着钱,急匆匆离开京城。

连婚宴都不参加。

寡妇再嫁,父母在不在场,大家都不讲究。

也只有第一次出嫁的时候,才有那么多规矩。

父母兄弟离开,陆绣娘顿觉天高海阔。

她恭敬请出陆先生。

婚宴那天,陆先生代表女方长辈,接受敬酒。

陆先生欣然答应。

冬月下旬,单身几十年的顾珙,终于娶妻。

顾珽做主,为顾珙举办了盛大的婚宴。

婚宴所需费用,几个哥哥凑一凑,就有了,没叫他掏一文钱,也没叫他为婚宴操半分心。

胡氏和裴蔓,大包大揽,婚宴一应事情,她们来操办。

婚宴当天,亲朋好友齐聚。

甚至宫里也送来了一份贺礼。

齐王同鲁王,同样派人送来贺礼!

人没出席,好歹心意到了。

直到这个时候,陆绣娘才得知顾珙竟然是皇后娘娘的弟弟,外甥是王爷。

她一直以为,顾珙是顾家偏房子嗣。

毕竟合八字的时候,只写父母,不会将兄弟姐妹都写上。

顾氏家族那么大,族人那么多,又分了家。

谁是谁,哪房哪家的,她哪里弄得清楚。

不刻意提起,谁会想到顾珙竟然是皇后娘娘的弟弟。

毕竟,顾珙在人前从不提这层关系,也从不进宫请安。

皇后娘娘也从不在人前提起顾珙。

时日一长,很多人潜意识都以为,顾珙和皇后娘娘除了同族,没别的关系。

就连顾珙的同僚都这么以为。

长期相处,完全忽略了顾珙的背景。

这算是潜移默化的影响。

顾珙刻意忽略这层关系,身边人受到影响,也跟着忽略这层关系。

时日一久,不在脑子里过一遍,仔细想一想,完全想不起顾珙同皇后娘娘的关系。

陆绣娘笑了,又庆幸。

她庆幸父母不知道顾珙和皇后娘娘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否则父母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京城,一定会赖在京城,各种蹭关系。

三更稍晚一点。

第1142章 刘诏病重(三更)

刘诏病了!

一场风寒,差点要了他的命。

若非顾玖处理得到,他会是大周第一个因为风寒丢掉性命的皇帝。

他躺在床上,多年来,第一次露出脆弱的一面。

偏他还逞能,“朕没事!”

“你给我闭嘴!”顾玖厉声呵斥,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她红了眼眶,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

刘诏心疼坏了。

紧握住她的手,“哭什么?朕死不了!”

“你是成心想要气死我吗?”顾玖一把甩开他的手,“你看看,你现在都下不了床,还敢嘴硬说自己没事。”

顾玖努力控制着眼泪。

她不想哭,因为显得太脆弱。

可是感情涌上来,非理智能控制。

刘诏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伸出手拉扯她的衣袖,动作小心翼翼。

就像是小孩子一样,试探大人的反应。

顾玖哼了一声,扭头,不想理他。

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朕错了!”

顾玖呵呵冷笑,红着眼眶问他,“错哪呢?”

刘诏一脸心虚地说道:“朕错在不该逞能!”

“你也知道你是在逞能吗?你简直就是…上辈子我是欠了你吗?不对,应该是上上辈子,我肯定欠了你,这辈子才会做夫妻。”

“照你这么说,朕肯定也欠了你。天下间,任谁的话,朕都不想听,也不乐意听。唯有你的话,朕不得不听。”

“听你这口气,你还委屈上了。”

顾玖眼一瞪,很生气。

刘诏笑了起来,“别生气了!朕会谨遵皇后娘娘吩咐,静养身体。不养好,绝不出面处理朝政。”

顾玖拿出手绢,轻轻擦拭眼角,“不是非要限制你的活动,而是你身体好之前,本就不宜处理朝政。一来辛苦,二来情绪波动大,不利于病情。我让老大代你料理朝政,他的能力你大可放心。若是他决断不了的事情,我自会出面料理。”

“不瞒你说,朕不放心老大,但是朕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帮朕料理好一切。”

见刘诏乖乖的,没嚷着起床如何如何,顾玖终于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她又生气,“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吓死了!”

刘诏紧握她的手,“以后再也不吓你,以后全都听你的。”

他也没想到,区区风寒,竟然来势汹汹,差一点要了他的性命。

以前他不服老,这一次风寒,他真正意识到自己老了!

身体比不上年轻时候,熬夜三五天,照样生龙活虎。

他生出感慨,“朕老了!”

顾玖重重点头,“你的确老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拼命。”

“朕还能活几年?”

“别说丧气话。有我在,怎么着也要让你活到七八十岁。”

“活太久也没意思,还耽误老大的前程,惹来孩子们的厌恶。偷偷骂一句老不死。”

“不准胡说八道!”顾玖呵斥他。

刘诏乐呵呵的,“你怕朕死在你前头啊?”

这人真是欠打!

顾玖很生气,板着脸,不想搭理他。

刘诏向来脸皮厚,年纪大了,脸皮不见薄,只见越来越厚实。

他拉着她的手,笑嘻嘻地说道:“你放心,朕舍不得你,就算到了鬼门关也会挣扎着回来看望你。阎王不让朕回来,朕就砸了他的阎王殿。”

“你是不是觉着自己忒牛?”顾玖问他。

刘诏反问,“朕难道不牛吗?”

顾玖呵呵两声,“你只需牢记我的话,别逞能!有任何不适都要说出来,不准强忍着。要是叫我知道你隐瞒病情,我绝对饶不了你。”

“皇后的话一定要听,朕保证有任何不适都听你的。”

刘诏病情稳定,顾玖终于能躺下歇息。

他生病的这些天,她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这会往床上一躺,转眼就陷入了深眠。

顾玖不在跟前,刘诏就是说一不二的老大。

他吩咐内侍,“扶朕起来!”

内侍不敢不从,战战兢兢将他扶起来,靠坐在床头。

“派个人将齐王叫来,朕有要事吩咐!”

林书平赶紧命脚程快的内侍去请齐王殿下。

齐王刘御放下手头上的差事,急匆匆赶到兴庆宫。

“父皇身体好些了吗?父皇召见儿臣,不知有何吩咐!”

“朕病重数日,下不了床,朝堂有什么动静?可有人生乱?”刘诏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大周的江山社稷。

齐王刘御微微躬身,“启禀父皇,在您病重期间,杨相公力排众议,请了母后懿旨,下令京城戒严,京大营进入战时状态!即便有人有心挑起混乱,在杨相公的压制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京城戒严了?有这么严重?”刘诏诧异。

齐王刘御红了眼眶,“父皇昏睡三日,不知情况有多紧急。太医都已经宣布…是母后一力主张,终于将父皇救了回来。那把情况下,京城只能戒严。”

“原来朕昏睡了三日,难怪醒来就觉着浑身不对劲。朕这次生病,大家都吓住了吧。”

齐王刘御重重点头。

何止是吓住,差点吓死好吗。

刘诏继续问道:“现在朝堂什么情况?”

“按部就班,暂无大事发生。”

刘诏想了想,“朕的身体,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京城继续戒严,你继续替朕处理朝政,有任何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就请教你母后,你母后的决定就是朕的决定,也是最终决定。朕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调养身体。”

“儿臣遵旨!父皇要去行宫养身体吗?”

“这个季节行宫冷得很,不如住在皇宫舒服。朕就在皇宫修养。”

“儿臣明白!”

刘诏关心问了一句,“处理朝政,可有难处?”

齐王刘御郑重说道:“有杨相公提点,还能应付!”

“甚好!你退下吧!”

“儿臣告辞!”

接下来的日子,刘诏开始遵照顾玖的吩咐,调养身体。

他身体虚弱,行动不便。

顾玖就命人制作了几张轮椅,推着他到御花园赏梅花。

全身裹得厚厚的,也怕进了风,加重病情。

他调侃道:“换做其他大夫,以朕现在的身体情况,他们肯定不同意朕出门赏景。生怕朕吹一点点风,加重病情。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朕的病情加重,竟然主动带朕出门。若非朕知道你的性子,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夫!”

顾玖笑话他,反问道:“如果我就是想要谋杀亲夫,你打算怎么办?”

刘诏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是随了你的意!这辈子嫁给朕,辛苦你了。”

顾玖伸出手指头,戳戳他的额头,“别整日惦记死啊死的,你没那么容易死。你现在看起来虚弱,实际上病情已经好转。今儿难得出太阳,自然要出来晒晒太阳。整日里闷在寝殿,好好的人都会闷出病来,病人只会雪上加霜。

你知道太医为什么反对你出寝殿吗?因为他们怕!他们怕你出现万一,他们承担不起责任。所以太医治病,通常都很保守。但是本宫不怕,本宫知道你需要什么。”

“那你说说朕需要什么?”

“你需要走出兴庆宫,需要沐浴阳光,转换心情。你已经快憋出病来,紧绷的弦就快要断了。”

“但是有你陪在朕身边,朕就能忍下去。”

“既然生病了,那就别忍着。忍耐,不能治好病。”

“皇后说的都对。”刘诏哈哈一笑。

出来走一走,看一看,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确让刘诏的心情好转很多。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整日闷在病床上,心情会变得起伏不定,脾气也会变得极为暴躁。

只有走出来,才能让他获得暂时的平静,有利于病情好转。

在御花园逗留了半个时辰,顾玖亲自推着轮椅回兴庆宫。

午膳很清淡,都是病号餐。

这对于吃惯了重口味的刘诏来说,着实有点食不下咽。

顾玖说道:“不喜欢吃就少吃点,别太勉强自己。”

“太医都说要多吃点,到你这里变成了少吃点。你和太医背道而驰,莫非太医都是名不副实的庸医。”

顾玖摇头,“太医院的太医,都是有真本事的人。我说了,他们很怕,怕你出现意外,于是所有的用药和医嘱都很保守。你是病人,本来就不该多吃多喝,少吃一点,肠胃负担小,有利于身体恢复。再一个,年龄上来后,本就不该多吃。你以前的食量,最好能减三成。”

“减三成?你可真狠心。”刘诏吐槽。

顾玖白了他一眼,“你想不想多活几年?真忍心让我当寡妇!”

“你还年轻貌美,就想当寡妇,做梦!”

顾玖闻言,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