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化形,灵智本就不高,这一反噬,智商更是打了个折扣。糊糊涂涂地本能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太好,从锦梓那里获取接近自己本源的精魄灵力能让自己摆脱这种状态。可是那头蛇妖又凶又狠怎么办?

还好他喜欢吃鱼…姽婳玩着六根竹签,幸福地喵呜了一声。

锦梓呢,他并不知道山魅精具体的想法,但隐隐也知道山魅精并没有放弃对他脖子的追求。如今的情况他根本不能拿山魅精怎么样,思来想去只好麻烦点,由他引导这山魅精走上修练的正途。

锦梓倒也不急,他一开始就在送给山魅精的丹药瓶上动了手脚,上面撒了一些由他的蛇鳞所化的粉末,山魅精如今身上沾有他的气息,行踪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几天,他没事就从蟾蜍灵目里看看山魅精在干什么。

他偷窥得理直气壮,看着山魅精去抓鱼。当然,所谓的抓鱼,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山魅精只需要往那河边一站,长裙飘带绝色美丽,一班妖怪无论是巡山的还是过去捕鱼的立即就被定住了,山魅精只需对那鱼勾勾指头,一堆妖怪捧着鱼剖心挖肝地让她收下,山魅精也不懂客气为何物,收下就走了。

她得到鱼,必然去找人帮忙烤。那倒霉蛋,自然是天天晚上被倒拖到桉树林的世子无疑。

然后是送鱼,送完鱼,必定是要大半夜鬼鬼祟祟地跟在锦梓身后大半天的。

山魅精这副忙上忙下小心翼翼的模样很大程度地取悦了锦梓。

他当然也发现了山魅精的异样,联系到之前淮南世子在弟子选核中表现出来的特异,多少便明白了。

于是这一晚,在童子对着第七条鱼痛哭流涕的时候,锦梓懒洋洋地从紫竹林的碧峰台上收了姿势,突然开口:“这么跟着本座,累不累?”

清风拂过竹林,只回应他一阵碎浪一样的沙沙声。

锦梓抬起下巴,一副本座迂尊降贵的模样:“丹药你不要,想换什么?想换本座的精魄之力?”锦梓很耐心地摇了摇头:“你这条山魅精趁本座沉睡之际以本座的精魄之力滋养而生,说起来本座对你有恩养之功。你我阴魄之力的确一脉相承,但假若本座不愿意,你吸食本座的精魄之力,迟早会得到天道的反噬。魂飞魄散,白费了数百年辛苦化形的机缘。”

回应锦梓的,依旧是竹林间一阵掀过一阵的细碎声浪。

所谓天道,对现在的姽婳来说,根本就是一团模糊不可知的混沌。然而这世间万物,天生便有所敬畏,如人敬天,妖怪精魅敬服天神,天神依遁天道。姽婳并没有完全听懂锦梓这一串话里的意思,但本能地还是产生了畏惧。

然后她就听锦梓说到了修练。

什么是修练?打座、吐纳、吸收天气灵气,练了肚子也不会饿了…似乎是不错。

锦梓说了一通话,也不逼着山魅精现身表态,只优雅地扇了扇袖子,走了。

姽婳破天荒地没有继续跟着锦梓。不知道是否每一个灵物自出生之日起,便自动携带着十万个为什么。姽婳在被锦梓划伤之后,这种困惑与日俱增。她在这个时候还不懂得什么叫“朋友”,可是自然而然地,就浮现起了一种想倾诉的情绪。

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每天晚上都任劳任怨帮她烤鱼的倒霉蛋世子。

这天晚上完成烤鱼任务的世子刚躺倒不久呢,足踝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倒拖感。

他如今被倒拖成习惯了,身上的大伤小伤虽没有好囫囵过,精神头却整天很震奋。立即就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麻利地撩开披在后背颈的头发凑了过去,然后他就让自己像一袋大米一样…被提走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完全自动、自觉,没有半分勉强,无惊动半个妖怪。

姽婳有好几个问题想问,奈何内心千百个声音,吐出的都是“喵呜~”二个字。

“喵呜~”什么是修练?

“喵呜~”天道是什么?

“喵呜~”什么是师父?

“喵呜~”修练好不好?

“喵呜~”天道会杀妖吗?

“喵呜~”要拜师父才能修练吗?

世子手足无措地被她绕了半晌,他根本不知道姽婳想跟他说什么。是想让他再烤点鱼吗?还是想要别的?世子都要哭了——语言不通果然是大障碍。

世子抓耳搔腮,他看到姽婳失望自己比她还纠结。但见姽婳这架势并不是找他烤鱼来了,这分明想跟他倾诉什么事情来了,又觉得有种隐秘的甜蜜,只恨自己听不懂,痛并快乐着。

世子其实也有高兴的事情想告诉姽婳呢。只是往往鱼一烤好,姽婳立即抱鱼闪走。世子早就有一肚子话闷着想着法儿地要跟姽婳聊天,这会儿得了机遇,憋了半天气卯足了劲开口:“姽婳姑娘,你看、你看…其实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

他伸出一根手指晃在姽婳面前,用眼神示意姽婳认真看。

然后,世子用一种特别严肃的姿势扎了个马步,鼓起腮班子念念有声。

他煞有介事,果然姽婳立即就停止了动作,瞪大一对美丽眼睛望他。

一滴、二滴豆大的汗自世子的额头滑了下来…世子的汗渐渐聚得像翻完了三座大山,终于,在经过如此激烈的蕴酿,一缕头发丝大小的轻烟从世子伸出来的指尖上袅袅升了起来。

世子扶着自个儿的指尖,激动得好像上面孵出了个蛋:

“你看,姽婳姑娘,我会法术了!”

“…”此时正通过蟾蜍灵目窥视姽婳行踪的锦梓无语。

“喵呜~”姽婳侧头望着世子,并没有像锦梓一样鄙视了一下世子,反而是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有时候就是这样,因缘际遇无可捉摸,锦梓用千年的修为证道,却无法完全打动一只懵懂的山魅精;反而是因为一个凡人所施展的挫劣至极的法术,从此将她推上了崭新的道路。

这就是修行吗?连这样脆弱的凡人也想尝试。

喵呜~

证天道而求仙,永偕长生。她——似乎也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09 章

那之后锦梓晚上去紫竹林,姽婳照样跟着,却不再遮遮掩掩了。

第一次,锦梓在吸呐吐息中途睁开眼,看到山魅精就蹲在数十步外的地方盯着他瞧,被发现便飞快地闪了。等锦梓再睁开眼睛,山魅精又在那个地方蹲着,眼睛眯着,小脸蛋特别严肃,像在判研什么,看得特别认真。

锦梓不理她,然后发现她的胆子渐渐就大起来了。

锦梓从来没有这样苦心孤诣过,他故意将经书留在紫竹林,山魅精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捧着经书就读了半天,那模样简直是津津有味。锦梓原本还挺得意——如果他不是发现山魅精把书拿倒了的话。

于是,郁闷的蛇哥只好强自按耐,每个晚上挑小半段时间,将那些经书念一念。

很快的,山魅精也跟着似模似样地打起坐来。只是很可惜,以她的灵智暂时并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天资,而锦梓也实在不是什么好的老师。所以进展…只有天知道了。

她每天晚上依旧会带东西讨好锦梓。在发现锦梓没有吃下她的鱼之后,她困惑了半日,然后很乖巧地接着送一切她觉得有趣的东西。

开在石头缝里的黄色花儿啦,河里头捞起的鹅卵石啦,隔了一个冬天的蝉蜕啦,甚至还有一根不知道从哪只山鸡精处偷来的鸡毛掸子…

全部被锦梓毫不留情地丢掉了。

姽婳再也没有送过重复的东西,证明她也在观察着锦梓。在低智商生物心中,“自己喜欢”等于“别人也喜欢”,“自己喜欢别人却不喜欢”等于“不能理解”,于是她整天生活在困惑之中…

这种困惑屏隔成一种天然的樊篱,山魅精严格地保持住了与锦梓一百步的距离。

最让锦梓郁闷的不是这个,而是在企图与山魅精沟通之后,他发现,山魅精他娘的不讲人话了…

以下是他们曾经的模拟对话:

“哼,修练!”典型的自言自语,没话找话之一。

“喵呜~”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用之…”念经时故意停顿或错字,慢吞吞眼波一撩,没事找事的必备良句。

“喵呜~”

“入水文光动,抽空绿影春。露华生笋径,苔色拂霜根。”掩手,对月,望天,吟诗。背景十分深沉。

“喵呜~”

“…!”锦梓怒了。

“喵呜~”

锦梓不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端,要是他知道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每天都要在“努力吧让这笨蛋自学成材吧”与“放弃吧放弃对这山魅精的治疗吧”之间痛苦挣扎地话,他一开始就不该用这么天真且迂回的方法,妄图对这只冥顽不灵的山魅精进行如此有爱的改造。

意外发生在数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山外山上没有四季之分,维持风雨晴暖的,隐隐似乎是一股神秘的力量。山中有时小风小雨,但更多时候风清晴朗,夜晚月色溶溶。那天晚上一开始依旧是个好月色,不知不觉,月上中天的时候,圆月渐渐胧上一层簿红色。

林鸟开始有了不安的扑翅声,远处传来低等妖兽的低声嘶吼,连草丛中的蚁虫,也发出躁动且密集的声响。

山下的天狼妖族,已经抑制不了对月长嚎。

锦梓修练到一半,感觉心口特别烦闷,便停了下来。抬头观察了一下天色,又听了听四下传来隐隐的躁动声,皱了皱眉。刚想下山询问,便发现了山魅精不对劲。

她半歪着身体,喘息声比平时的粗了数倍,整个身躯都在微微颤抖。锦梓看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她脸上的黑气一闪,像是与体内什么东西搏斗一样扭动着身体。

锦梓暗吃了一惊,立即就想起了山魅精吞食的那只猫妖的阴煞之气。如今月色妖异,天地灵气反常,莫不是因此加重了猫妖的反噬?眼见山魅精在挣扎中化形之身虚一阵实一阵,正是十分危险的关头。当下想也不想,捏了个灵诀,猛地一束金光朝山魅精印堂打去。

按照他的修为,封印一只几百的猫妖魂煞不废吹灰之力。可惜现在的他身体被缚灵锁困住,锁住了大半的灵力,打出的那束金光并没有镇压住山魅精体内那团黑气,反而是激怒了对方。山魅精的指甲斗然长出了半寸长,向锦梓当胸一抓,立即将锦梓的衣袍抓出五道长长的口子。

锦梓也怒了,催了全身的灵力,又打出了一束金光。

这一回那妖猫煞气终于不是不痛不痒,发出一声尖锐凄厉的鸣叫。

可是锦梓呢,也没有讨到多大的好处,因为全力催动了灵力,缚灵锁一下子感应了出来,一圈带着血红符咒与金色符文的锁环立即显现在他的四肢上,勒得他脸色一白。

因为这个缓和,山魅精看起来好受了一些。但依旧无法镇压体内的那团煞气。因为难受,一直呜呜着,拿乞怜的眼光去看着锦梓。

月色更红,锦梓看了看身上的缚灵锁,脸色难看得要命。

不理这山魅精吧,她挂了自己恐怕也没好下场;理吧,怎么理?

他僵了僵,内心一刹那有千万头草泥马妖咆哮而过,想将这山魅精抽筋扒皮残忍弄死,可是最后只能化为一声郁卒的低咒,磨着牙将少女的头按了过来。

一个人不管再傻,在一件事情上琢磨许久,总要有点异于常人的觉悟。况且姽婳本来就不是傻,看到那截梦牵魂绕的可口脖子凑了过来,二话不说,一口就咬了上去。

这一口,让锦梓足足郁闷了三个月。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姽婳终于觉得不用再跟锦梓玩躲猫猫游戏,她正大光明地跟着锦梓,那副模样,恐怕就是锦梓用打的,也打不走她了。

给点阳光就灿烂,说的就是姽婳这一种。

锦梓下峰的时候异相已经消失,然而整一座琼华山里面还乱着——宫中豢养的灵兽几乎全部在天相的影响下变得躁动不安,甚至有一窝玄蜂还跑了出来,蜇伤了好几名弟子。

这玄蜂是极仙山雪原的极品,十分珍贵,大师兄担心有所损伤,亲自坐阵指挥弟子们捕捉玄蜂。正忙乱着,蓦见童子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说:“师父,师叔正在您的丹房里,他让童儿跟您说,如果您不将一把什么钥匙还给他,他就要把你的丹房砸了!”

大师兄一听,差点泪流满面。

呜呜呜,等了这么久,师弟你终于忍不住了啊!

大师兄等这一天很久了,因为自打他锁了锦梓,锦梓一直采取冷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你锁你的,我过我的,修练?嗯,反正我也是要的;不能喝酒?没有美人作乐?没关系,本王可以睡觉。偶尔去一趟丹房,也是去给他自己配的丹药。

宗门的事务,师尊的期盼,大师兄的嘱托,那是什么?

蛇族冷血,他这个师弟需要磨一磨棱角,这是师尊一直跟大师兄强调的。师尊要闭关一段时间,就将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大师兄不想辜负师尊的信任,可是师尊他老人家是不是忘记一件事了?蛇族一次冬蛰能睡个几百年,天天一动不动地他们都能忍了,忍个几天不喝酒不摸摸雌性的小手对他们来说算什么!

大师兄已经做好要持久战的准备了,这会儿听说他师弟终于忍不住要砸他丹房了,怎么能不让他喜出望外!

大师兄很激动,他决定狠狠挫一挫蛇师弟的锐气,所以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砸,让他砸!”

哼哼,他的丹房里头,有一对五百年的丹兽,以他师弟现在的情况,怎么砸得了他的丹房?真是愚蠢的师弟啊…大师兄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想法并没有错,大师兄唯一失算的是,没想到自己养的那二只丹兽,会那么好色…

姽婳一路尾随着锦梓来到大师兄的丹房,她一出现,大师兄二头丹兽眼睛立刻直了。

那丹兽通体都是棕红色,头颅周围有一圈长长的颈毛像狮子,舌头一直伸着却像癞皮狗,姽婳大概是觉得有趣,用手挠了一挠,其中一只就直接躺倒将肚皮露了出来,另一只也不甘示弱,挨挨擦擦一直企图往姽婳身上蹭。姽婳原本伸出去要去挠肚皮的手就缩回摸了摸它的头,于是那只躺倒的就怒了,一脚将同伴踹开…两只就这样打了起来。

“喵呜~”留下困惑的姽婳看着锦梓将大师兄的丹房砸成个稀巴烂。

直至大师兄闻知噩耗赶来,已是满目疮痍。

珍贵的药材,耗费心血练至一半的丹药,从北海龙宫处求来的练丹炉鼎…

“两只丹兽呢?”

互殴得鼻青脸肿满头包的丹兽惭愧地垂下了头。

大师兄颤声地说:“还有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师叔?”

一名童儿小声地:“师尊,是您说让师叔砸的,童儿不敢阻止。”

呜呜呜,对啊,是他放话让他师弟砸的,为什么他要那么说?大师兄迎着早升的朝阳,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损失是一回事,可是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所以大师兄抹掉了伤心的泪水,重振旗威,很快就去寻他师弟晦气去了。

大师兄一脚踢开殿门。

春夏交接时节,阳光已经足够猛烈,将四处晒得懒洋洋的。

童儿战战兢兢说锦梓在院廊中。大师兄大步一迈,便坚定不移地朝院廊走去。

这个时节正好,禾雀花开得灿灿烂烂地,一串一串的花穗吊在藤蔓之上,有如禾雀飞舞,风情万种。

禾雀花架下,一个美人正凝首磨墨,青丝如水顺滑,腰枝窈窕,动作轻盈。他的师弟坐在美人旁边,提笔正在纸上描禾雀花。阳光钻过花隙,铺下一地细碎细碎的金屑,背景静谧美好,也不晓得是花入了画,还是美人衬托了花,所谓红袖添香也不过如此了。

大师兄只看到纤纤素手,完全忽略了铺溅了半个案面的墨滴与那可怜的快被用力磨穿的砚台。

他原本已经气蕴丹田,千均一发的时候力挽狂澜,硬生生将那声要喷薄而出的狮子吼强压了下去,这才没有在美人面前失了仪态:“师弟真是好兴致。”转而看向姽婳,态度严肃:“殿中怎么会有女子?”

锦梓扫了眼他师兄,抓了个茶盅以喝酒的姿势咂了口茶,懒洋洋地说:“我捡的。”

“…”

大师兄还是看姽婳,不理锦梓:“你叫什么名字?看起来不似山中弟子,是几时来到山上的?”

“喵呜~”姽婳无辜地看着大师兄。

“喵呜?”大师兄一怔,益发慈祥:“没关系,本座是这座山门的大师兄,入得了山门,便算这里的弟子了,本座自然会好好爱护,有什么委屈,也可以与本座说。”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锦梓。

姽婳:“喵呜~”

锦梓噗哧就笑了。

大师兄:“…”

可恨,好好的美人,被他师弟教坏了。

大师兄很生气,可是他在美人面前向来保持风度。所以只对锦梓哼了哼:“师弟,你把师兄的丹房砸了,师兄不生气。”

他掏出怀里一把飞鱼形状的符咒扬了扬:“师哥也不想这么对你的,可是师命难违。你想要回钥匙,还得好好表现才是,师父他老人家高兴了,自然会吩咐师哥将钥匙给你。你也别想着去打扰师尊,他老人家最近正在修练的关头,稍微一点动静,就能让他走火入魔。”

最后一句那口吻别提多贱,分明是在说去吧去吧,快去把师尊玩走火入魔吧…

没想到锦梓竟然笑眯眯点了点头:“好啊,师兄说得没错,那师弟我明天继续去砸你的灵兽园吧。”

灵兽园…他那窝好不容易才捕回来的宝贝玄蜂…大师兄一口气梗在心口,要发作可是还得嘴硬,忧愁地去了。

他们师兄弟斗嘴,完全忘了一旁的姽婳,从大师兄摸出那把飞鱼符,便一直两只眼睛亮闪闪地盯着。

这一天大师兄捣腾他的丹房半日,又防患于未然去他的灵兽园做了布防,想到姽婳,又劳心劳肺地叫了童子来问话,童子向他师尊禀报,怀疑姽婳便是前阵子天天给锦梓送鱼的那只猫妖。听得大师兄心里颇不是滋味,他这师弟除了那张脸有什么好?为什么总走这桃花运?他哀声叹气了半晌,自然而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内山固若金汤,这女妖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呢…

他苦恼了半夜,压根就没想到,姽婳会隐匿在童儿身上,跟着潜入了他的殿府,将那柄飞鱼符偷走了…

姽婳偷这一枚飞鱼符呢,是纯粹基于想讨好锦梓的心,这一回意外地拿对了东西。锦梓看着那枚飞鱼符,先是面沉似水,接着用一种意料之外的神色笑起来了。

“你想换什么东西?”

“喵呜~”姽婳似乎能感觉到锦梓心情的好转,也跟着欢喜起来。

“好吧,欠你一次。”锦梓接过了那枚飞鱼符。

飞鱼符解了缚灵锁,第一件事便是帮姽婳解了猫妖煞气。

两人相处从来没有这么和谐过,锦梓和言悦色,姽婳呢,小心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