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年在任何人面前都能骄傲,唯独在这个年纪比他还小,却给了他机会,让他一步步走向成功的女子面前服服帖帖。她的身上有种其他人没有的淡定和从容,隐隐的尊贵气势让人不敢小觑。而这些年她的每一次决策都正确无比,显示了她超人一等的眼光和实力,也让飞扬风投一次次的登上新的台阶。

商议了许久,安宁才笑着说道,“抓紧点,尽快拿下它。到时我给你们团队庆功。”

“知道,我会盯紧的。”刘景年收拾好手里的资料,正想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又转回来。“安琪小姐,您快毕业了吧?”

“是啊,怎么了?”安宁奇怪的看着他,这事好像大家都知道吧。

“既然您要毕业了,就应该接手CEO这个位置,我把手头的所有工作整理好后,移交给您。”

“我不打算接手,也没打算走到幕前。”安宁站起来,走到窗口,欣赏四周的风景。“这些年我们配合的很好,你也做的非常好。以后还是你继续干吧。”

“可是安琪小姐,如果由你接手的话,飞扬会更加……”刘景年急了,白暂的脸涨的通红。

“我不喜欢太繁琐的事情,也不想全部心思都放在金融界。”安宁淡淡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刘景年听了,皱紧眉,“那您打算……”

“这段时间好几所的大学向我发出邀请,希望我能去教书,我正在考虑中。”安宁懒散的笑笑,轻抚起长发。

“可是您在金融界发展的话,不是更好吗?我们公司也能更上一层楼。”刘景年想不通她怎么会想进学术界,依她现在的能力和才华,进金融界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偏偏……

“在你带领之下,公司也会更上一层,我相信你。再说我没有太大的野心,教育界的氛围更适合我。”

“可是……”刘景年还想说服她。她的才华洋溢,是不可多得的金融界奇才,正应该让世人了解。

“不用多说,我已经决定了。”安宁淡淡的笑道,这些日子她反复考虑,毕业后准备走哪条路,她的性子太清冷,恐怕不大适合勾心斗脚的生活。老师也早已说过,不干涉她的任何决定。她犹豫再三,还是想进比较清静的学术界发展。

前些日子陪老师参加一个研讨会,会上的人都是金融界的泰斗级人物,有些人是各大名校的校长。见到艾丽斯带着唯一的学生出席,都对安宁大加关注。听说她可能要进学术界,都纷纷发出邀请。

而所有的邀约中,她最看重美国的H大学,它是美国最知名的学府,全年有无数的优秀学子进入这所学校。她既然要挑,肯定要挑最好的。有朝一日,世界上的知名人士大多都是她的学生,这也是件蛮不错的事情。

处理好公事,安宁抬起手腕,时间还早,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些天也累的够呛,可是一想到只要回去,就可能遇上艾力,她就没了回去的兴趣。

这些年来,艾力对她的深情,她都装做不知。只希望她的冷淡能化解他心中的那份热情。可是现在看来,没什么效果,艾力对她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这让她暗自心惊。

安宁比谁都清楚,爱一个人却求之不得恐怕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那会日日夜夜折磨着他,让他痛苦难当。

艾力虽说现在对她没有什么行动,只是默默的守在身边。可是他的个性一向张扬狂傲,要他向个女孩子低头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何况一低就是那么多年,一旦这种痛苦达到某个临界点,就会爆发出来,到时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总得想个办法打消他的这份执念,可是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办法。

安宁懒洋洋的倘徉在街头,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蓦然她的脚步一顿,心中一紧,在她前面的那个黑头发的男子身形好似……好似季东篱。相似的修长、相似的背影。

可是……那个人并不是季东篱,即使如此相似也不是他,那人的肩膀比季东篱的宽一些,个子比季东篱矮个几寸……分离了那么久,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能精确无误的描绘出他的轮廓……

她不由的闭上双眼,在这人来车往无比喧闹的街头,挥泪如下。

原来不再想起,并不代表已经忘却。有些伤口结了疤,只要不碰就不会疼,但并不代表没有伤口。

迷离之夜

手头的收购案总算可以收尾了,听着老师的一声OK,安宁终于露出了灿若星辰的笑容。

辛苦了这么久,终于完成了老师的最后一次考试。这次的考试内容就是收购一家濒临倒闭的企业,企业组织结构没问题,就是资金链上出了问题,银行拒绝再贷款,引发了内部的种种矛盾。这也给了安宁有趁之机,她日以夜继的收集资料、调查、分析、定价、制订融资计划、选择收购方式等等。忙的晕头转向,还好,谈判不用她出面,是由景年代表她出面谈判。经过整整一年的筹划,终于拿下了这家公司,将它正式划入飞扬风投的旗下,也为自己的学业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老师为她安排了简单而又慎重的宴会,为她的满师(用安宁的说法)办个仪式,也意味着从此她可以单飞了。宴会就是将几个义子和飞扬风投的员工召集起来为她庆祝,同时也算是庆祝收购成功的宴会。

宴会是放在艾氏的一家酒店里举行的,整整一个楼层都被包下来,灯光璀璨,悦耳的音乐声洒满全场。

刘景年带着他手下的团队打扮的整整齐齐,一早就来了,可当他看到宴会上的这些人的,他不禁惊呆住了,眼睛睁的圆圆的。平时非常冷静的人突然之间变的如此,让安宁不由的发笑。

景年虽说从一开始就知道安宁的背后有人,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人物。虽然他并不知艾氏夫妇是何许人也,但艾家的各位义子他全认识,居然全是横跨金融、经济、政治界的重量级人物,并且对安宁疼爱有加,这怎么能让他不吃惊呢?

他不禁想起安宁平时的表现,她平时在学校里丝毫不显,极其平凡无奇。除了一点比较特别,就是把八年的学分硬生生的压成五年修完了,在别人眼里完全是个书呆子的形象。如果当初他不是加入了飞扬风投,恐怕和别人是一样的想法。她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很好,在外面裹了一层厚厚的包装,除非她愿意,否则谁也不能透过包装来看清她。

今晚,安宁穿了一件白色的斜肩小礼服,简单大方,胸口的水钻流光溢彩。化了个淡淡的妆容,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她优雅动人,清丽脱俗。安宁的心情非常愉快,老师赞许的目光、温和的祝贺声都让她感到巨大的满足感。几位师兄的到来,也让她心存感激。平时那么忙碌的人居然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庆祝会,扔下手头重要事务,不远千里,亲自为她道贺,让她心里既感动又开心。

虽然艾家的几位义子现在都是社会上响当当的人物,但对艾家夫妇敬爱有加,视若亲生父母。当年是他们夫妻从孤儿院里把他们领回家,给了他们家的温暖,更努力栽培他们,让他们成就了一番事业。心中的感恩之情虽然从没说出口,却始终牢记在心。

他们对艾力从小就非常疼爱,艾力更是打小就喜欢粘着他们。没办法,谁叫他父母恩爱,没暇理会他这个小电灯泡,就把他扔给几位兄长了,所以几人的感情特别的好。虽说现在各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但过年时还是会从四面八方赶来欢聚一堂。

而对安宁这个女孩子,刚见面时都觉得非常惊讶,义母怎么会想到收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做学生呢?再后来看到艾力对她的态度,更觉得奇怪,眼高于顶的艾力怎么会看上她呢?他们怀着好奇心情,看在艾力的面子上接受了她。但是这些年下来,这个女孩子让他们刮目相看,一次次华丽的转身,终于焕发出光彩夺目的光芒。他们最后都真心的把她当成自己家中的小妹妹,疼爱有加。这次义母一召集他们,他们都放下手中繁忙的工作,千里迢迢的赶来为她庆贺。

他们此时正围在艾国夫妻身边,谈笑风声,不时爆出快乐的笑声。

“安琪小姐,他们几位真的……真的是你的师兄们吗?”刘景年紧紧盯着他们,眼中光芒大盛。

安宁右手拿了杯香槟酒,色泽诱人,香味扑鼻,引的一向不饮酒的她也忍不住开怀畅饮。她浅浅啜了一口香槟,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是啊,怎么了?”

“太好了。”刘景年眉飞色舞,嘴角咧的高高的,“这些都将是飞扬的资源,这可是个大宝藏。”

“大宝藏?”艾力不放心的走过来,正好听到这句,“你想的倒美,还要看看我的这几位哥哥愿不愿意成为宝藏?”

艾力今晚一身手工的名贵黑色西装,长身玉立,修长挺拔,沉静高贵,俊美无俦。

刘景年不禁噤若寒蝉,他对这位艾先生敬畏有加,从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他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安宁见状,不由出声解围。

“随口说说?”艾力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扬起一边的眉,“那最好。”

刘景年在他的逼视下,后背不由渗出汗来,这人的气场太强大,他挡不住了。

“景年,你的手下好像在叫你。”安宁笑着举举酒杯,示意左边的角落。

刘景年如蒙大赦,欠欠身,掉头离开。

“怎么就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艾力斜斜的看了她一眼,只觉的她全身发光,让他心动神摇,伸手想夺她的酒杯。

“干吗?”安宁不满的瞪了瞪眼。

“少喝点,当心喝醉了。”他劝道,记忆中好像没见她喝过酒。

“才不会呢,我酒量好的很。”安宁不服气的喝了一大口,晶亮的双瞳中全是挑衅。

艾力不由苦笑,这丫头恐怕已经微醺了,平时的她可从来不会和他这么说话。

宴会上,安宁是对别人的敬酒来者不拒,可惜她的酒量太浅,没几杯下去,就有些醉醺醺的。眼色迷离,双颊飞红。

整个晚上,艾力的目光都没离开过她,见势不好,连忙上前挡酒,“宁宁别喝了,你醉了。”

“我没醉,没醉。”可醉酒的人都认为自己没醉,硬是不听劝说,依旧一杯杯灌下肚。

“宁宁听话,别闹了。”

“不……就不……”安宁嘟着嘴,不乐意的很。

“妈,你快点过来劝劝宁宁,让她别喝了。”艾力无奈的向母亲求助。

艾丽斯站在不远处,正和老公手挽手亲亲密密的说着话。听到儿子的求助声,只是笑笑,“儿子,喝醉酒也是人生中一次难得的经验,安琪的生活太一板一眼了,连玩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有时间喝醉酒,就让她放松放松吧。”

“可是……可是……”艾力急的直跳脚,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醉酒后的第二天醒来时的滋味,可难受了。

“儿子,放轻松,你也喝几杯,那么多人在,你还担心什么?”艾丽斯拍拍他的肩膀,这儿子实在是太操心了。喝点酒又怎么了?这世界上哪个人没喝醉过一次半次的?就他这么紧张?

艾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母亲也真是的,也不劝劝宁宁,她说的话可比他管用多了。不理会母亲让他也多喝几杯的建议,硬是留在安宁身边,替她挡酒,可怎么挡都挡不住,他一不留神就喝下去了。到后来神智都不清楚,眼色朦胧,抱着别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开始发起酒疯了。

杰瑞(艾家的一个义子)好笑的说道:“艾力,安琪的酒量太浅了,不行不行,以后要多多锻炼。我们在场的人酒量哪个不好啊,她可不能差太多了。”

艾力狠狠的瞪了一眼,这几个义兄就是喜欢看热闹,尤其是喜欢看他的热闹。

艾力无奈之下,只好跟在场的人打过招呼,硬是抱着她离开,再这样下去,她明天酒醒过来,非得羞愧的钻进地洞里,不敢见人。

把她放进车子里,系好安全带,安宁一刻都不肯安分,手舞足蹈的,身体扭来扭去,嘴里含糊不清,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好不容易才把她抱到十五楼,艾力累的一身是汗,这丫头喝醉了居然是这副德性,以后可不能再让她喝酒了。

把她放在床上,艾力倒了杯浓茶,给她喝下解解酒。她却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眼眸水漾迷蒙,脸色绯红,柔润鲜红的唇,让他不自禁的心跳如雷,手不由自由的伸出去,一点点的在脸上游移,光滑的额头、温润的双颊、微翘的鼻子、柔软的红唇……

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慢慢俯下去,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扑入鼻间,心头悸动不止。

轻轻亲上那软花般娇嫩的红唇,不敢太用力,温柔的吻下去。手不由的抚上她的胸口……

“嗯……”安宁一声低哼,把沉醉其中的他惊醒。艾力收回自己的手,大口大口的喘气,他这是怎么了?居然对一个喝醉酒的女子……他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也没做出过趁人之危轻薄醉酒之人的事。

他去扳开她的双手,可不知是她用力,还是他没力气,居然拉不开。安宁还不住的在他身上磨蹭。蹭的他浑身滚烫,喉哤冒烟,低哑着嗓子,“宁宁,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可什么都不管了。”

喝醉的人怎么可能会理你,还是紧缠不放,嘴唇无意识的贴在他耳后根。艾力一下子热血沸腾,烧的他眼睛都红了。他又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怀里是他最心爱的女人,还无意识的撩拨他。他忍得住才怪,脑子充血,理智全失,把持不住,压了上去……

吃掉

等艾力心满意足的翻下来,她已经昏厥了过去,他拨开她汗湿的头发,在眉心印上温柔的一吻,紧紧拥住怀中的女子,满足的低叹一声,他的宝贝终于是属于他的了。

轻抚着安宁滑腻如丝的后背,心中热热的,很想再来一次,可看到昏过去眼角湿润的安宁,他还是压下情潮,不能再来了,他刚才已经把她折腾的够呛,她又是初次,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摸摸肩上的咬痕,不由轻笑,神情温柔缠绵。这丫头也够狠的,纵然神智不清的情况下,他弄痛了她,她也回敬了他一个入骨三分的咬痕,都咬出血来。

只是明天恐怕不好过了,不过他不后悔,要杀要剐任她处置。这是他想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午夜梦回时,这一幕都在他梦里无数次出现,每次都让他醒来后惆怅莫名。如今好不容易才能将她拥入怀中,他决不会放手,死都不放。

……

灿烂无比的阳光已经透过厚厚的窗帘照进室内,安宁迷迷糊糊的想转个身,好避开那刺眼的光线。头又涨又痛,身体也酸痛不已,浑身上下都痛……可是……怎么会动不了呢?腰间好像被什么箍的紧紧,让她动弹不得,背后有温热的物体紧紧贴在后背。唔?……温热……温热的物体?一道白光在脑海里闪过,她猛地惊醒,张大眼睛,全身都僵住了。

“醒了?头痛不痛?”熟悉的声音响起。

安宁慢慢的转过头去,不可置信的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你……你……怎么会……”

艾力伸手把她散乱的头发整理好拂到耳后,动作自然,如同做过了无数回。“今天没什么事,多睡一会儿吧。”

看着镇定自若的他,安宁以为是在做梦,下意识咬了一下唇,好痛啊。这……这……这不是在做梦吧?他怎么会出现在她床上呢?

艾力见她直愣愣的咬唇,来不及阻止,她已经痛的直吸气了。“痛不痛?怎么会这么傻呢?来,我看看。”

她终于清醒过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的?她昨晚喝多了不清醒,那他呢?恨恨的一把打掉他的手,目光出奇愤怒,“艾力,你……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

艾力邪魅的挑挑眉,“你说呢?”

“你……你居然……趁火打劫……居然对喝醉酒的人下手,你太不要脸了。”她气的脸色绯红,眼中火星四溅。真是个大浑蛋,恨不得掐死他。

“昨晚你可不是这样的。”艾力非笑非笑的说出了昨晚上的情景,“你缠着我,不肯撒手,对我又亲又抱的。”

“你胡说八道,绝对不可能。”安宁断然否认,虽然记不得昨晚的事情了,但她绝对不会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来。

他揪开被子的一角,露出精壮的赤~裸上身,上面一道道抓痕清晰可见,“宁宁,你昨晚抓的我好疼。”声音里还夹带些委屈。

安宁“轰”一声,脸爆红,红的快滳出血,脖子都红透了,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她抓的。是……这人……太不要脸了,胡乱诬陷她,对,就是这样的。

她的脑袋像浆糊,迷糊一片,昨晚上,她喝了几杯酒下去,之后的事她都记不得了。她恼怒的想敲自己的头,她到底做了什么事?难道真的是她酒后乱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别想骗我……艾力你混蛋……居然欺负我,你……你……”她恼羞成怒,不肯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我可没骗你,你可以去问问昨晚在场的人,你还抱着刘景年,还有几个哥哥,又哭又笑的,很多人都看见了。”艾力有依有据的摆出证人,半真半假的说道,“你还缠着我都不松手,对我上下其手,我怎么劝说都不行,我实在是忍不住才……”

“你……你胡说。”安宁气的七窍生烟,愤愤的瞪着他。

“你好好想想,反正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场,那么多人都在,你可以一个个去问。”他漫不经心的耸耸肩,她的脸皮那么薄,怎么可能去证实呢?

“不可能,不可能。”安宁嘴上说的斩钉截铁,可心里却开始怀疑,难道真的是她……她隐隐约约记起些模糊的片断,好像是抱着别人,又是哭又是笑的。天啊,她喝醉酒就是这副鬼德行?她的脸丢尽了,让她死吧,她不要做人了。

“好了,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吧。”艾力不忍心见她窘迫的快哭出来了,柔声哄道。

见他这么一说,反而让安宁确信他说的确有其事,呜呜,她不要活了,把被子盖住头,包的严严实实的,她不要见人了。

艾力隔着被子,一把抱过她,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好了,没事,他们都不会说出去的。乖,不要再这样,会憋坏的。”

“你出去,让我单独待一会儿。”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艾力盯了半天,深叹一声,“那好吧,我先出去,你快起来吃早点吧。”穿好衣服,恋恋不舍许久,才推门出去。

安宁这才放下被子,呆呆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怎么会这样啊?居然和艾力做出这种事情来,她不想这样的。为什么她昨晚要喝那么多酒?为什么他来劝她少喝一点的时候,她不肯听呢?都是自己的错……

自怨自哀了半天,感觉浑身粘乎乎的不舒服。她才慢腾腾的起身,好疼啊,当她泡在热水里,看到身上那斑斑点点的痕迹,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艾力在客厅里忐忑不安的等着,不时的盯着紧闭的房门,心中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看看。

门被突然拉开了一条缝,安宁穿着一件长袖的衣服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一声不吭的走到餐厅里。艾力松了一口气,跟在她身后。可一坐下,就见她那双像兔子一样红通通的眼,心里一阵心疼。

“多吃点。”他倒了杯牛奶给她,替她把三明治在碟子里放好。

安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吃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如同凝固般,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宁宁,我会负责。”艾力克制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安宁的手一顿,“不必,我也有错。”

“可是,我想负责。”艾力幽深如寒潭般的眸子中全是坚定。

她抬起头,神情淡漠,“艾力,我希望昨晚的事,就当是一场梦,梦醒后就烟消云散,可以吗?”

怔怔的看着她半响,“这就是你的想法吗?好,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成全。”声音干涩沉痛,不忍听闻。

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像打破了杂酱铺,酸甜苦辣,样样都有。

……

会发生这种事,安宁做梦都没想到,这让她实在是情何以堪。跟一个她不爱的人发生关系,她真的是没办法承受。可是既然发生了,她只能咬牙接受事实。这种事也许对别人是家常便饭,可对一向洁身自好的她来说,是件非常严重的事。她不停的做着心理建设,日日忙着公司的事,许多不用她处理的事情,她都抢了过来,借忙碌使尽想忘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就连当日和乔其说好的一起庆祝,她都借故推掉了。她不想在这时候面对别人,尤其是乔其,见到令她温暖亲切的人,那会让她忍不住想抱着他大哭一场。

安宁一直都躲着他,就算不小心遇上,她都能视若不见。这让艾力挫败不已,那天虽然答应她,把那件事当成一场梦。那只不过是不想把她逼的太紧,暂时的退后是为了以后的靠进。终于将朝思暮想的人吃下肚子里,让他当成没发生,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每当看到她避退三尺,将他视为洪水猛兽的样子,让他的心钝痛,好像被硬生生的撕开。他只不过是爱她,掏心掏肺的爱她,难道这也错了吗?她至于这样对他吗?他的心不是铁打的,也会受伤,也会痛,也会难过的。

在那五年漫长的等待中,他已经学会不去奢求,默默的守护着,这些年他投入了太多的感情,犹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他始终坚信安宁是他的,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他等着她长大,成熟,直至有一天能成为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可是那漫长的等待让他受尽煎熬,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可他却不能触碰,不能靠近,更别说抱抱她,亲亲她。她的心被伤的太深太深,需要时间来修复。他愿意等待,但绝不接受她的拒绝。

宁宁,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吗?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让你爱上我吗?连我想靠你近些也不行吗?艾力的心里不住的问着。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滋味是如此的苦涩,如此的绝望,如此的无助。说出去没人会相信,在商场上冷酷无情的艾氏集团的掌权者,居然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而这所有软弱的情绪都是因为这么一个女人。让他爱、让他求而不得的女人。有时候他真想把她连血带肉一点点的吞下肚子里,那样的话就再也不会分开。

如果可以选择,他还会不会选择爱上她呢?他想,他会的。依然选择爱上她、疼她、宠她。只不过从第一次相遇时起,他就会对她很好很好,好的让她对他放开心防,忘记过往,逐渐的爱上他。

怀孕了?

“宁宁,我们谈谈。”艾力拦住了她,这些天终于逮到她了。安宁每天神出鬼没的,行踪飘忽不定。

安宁这些天很疲倦,浑身没力气,可能累过头了。今天特意早点回来休息,这个时间段他一般都不会在家的。没想到他竟然在大门口堵截,看样子等很久了,脚下一堆香烟头。

她无奈的苦笑,这人真是太执着了,明知别人在躲他,他还不肯死心。

“想谈什么?”她有气无力的低着头,手拎着钥匙摇晃。

“你不请我进去吗?”艾力紧紧盯着她,感觉好久好久没见她了,真的好想好想她。“难道你想在门口谈吗?”

安宁静静的站着,黑眸幽静如水,半响,打开门,率先进去,倒在柔软如绵的沙发上不想动弹。

艾力毫不客气的跟了进去,“宁宁,你能不能不要再躲着我?你这样我真的很不舒服。”她怎么这么没精神,生病了吗?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忙着避开他而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