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的伸手摸上他的脸,完美的脸型英俊犹如远古神祗的雕刻一般,我动作轻柔蕴着柔情,萧楼眼里渐渐燃起火苗来,眼中柔和的眸光如同蔓藤一般缓缓而上将我包围。我笑了,忽的手上用力狠狠的捏着他的脸恶狠狠地说:“说,你是不是大黄蜂假扮的?”
萧楼怒了,一把拍掉我的手,象征性的打了头几下,“你欺负我没关系,但是不能污蔑我的人格。你看我哪里像大黄蜂了?”
我不由痴笑出声。
“王爷。”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远远的站着,叫了萧楼一声。
萧楼脸色一变又恢复了往常冷面冰人的模样,道:“知道了,本王马上过去。”
那人便识趣的走了。我问:“这么晚了还要议事?”
“恩,我这么辛苦还要被你欺负,你说你…哎呦”
我踩了他一脚趁他喊疼的功夫逃出他的怀抱,摆摆手道:“赶紧去议事吧。”
萧楼眼角都带着笑意,“头一次见赶我走的女人。”
我正要骂他,却听他压低了声音道:“不过,松儿我很高兴。我们又回到了从前一般的相处方式。”
一句轻言却惊了我的心弦,当下一琢磨确实有点从前无忧无虑嬉笑怒骂,时不时抬杠的滋味。我…我本以为时光荏苒,又经历了这么些磨难、伤害、背叛…我们回不到当初了。
萧楼爱怜的摸摸我的头,“天色不早了,回去睡吧。”
我傻傻的点头,往自己的营帐走去。没走几步就听萧楼叫我,“松儿。”
我回过头去见他白衣素净,长发如墨的站在月光下,气度华然竟叫人移不开眼睛。
“怎么了?”
“以后只要你问我,我便告诉你实情,不刻意隐瞒好不好?”
真是别扭的人,说话也是这样的别扭,似乎这是萧楼第二次对我这般承诺了,认真的想了想,笑道:“好。”
走回帐篷在铜镜前照了一下,被镜中那个傻傻痴笑的女人吓了一跳,真是见识越来越短了,萧楼的一个承诺便这般高兴,喜怒形于色,真是年岁越大人却越来越不沉稳了。
衣服也没换就直接倒在榻上,萧楼方才躺过留下的味道似乎仍在,是他一贯清冽的气息。仔细琢磨了一下,似乎又被萧楼算计了,他说我问他便告诉我,但以我的智商,想问题去问他就是件很有难度的事情,他藏的又那么深,我哪有那么容易看出来问题的关键。总不能拿今天晚上吃什么这样的问题去骚扰日理万机的东临王吧,着实拿不出手来。
但我们都没有想到,因为这个承诺,我们稍有缓和的相处却被残酷的真相和过往的伤害生生撕碎,犹如凋零的花朵,残败了娇颜落得一地花瓣了无生气。我想,萧楼定然是后悔给了我这样一个承诺的。而他,却又是守得住承诺的人。
第143章:chapter 141
接连几天,萧楼大军都没有动作,只是驻扎在袁州城外,加强了营地的巡防。
萧楼一直以来隐藏兵力的另一个好处便是,对方很难发现此番号称带来了全部家底的东临王并没有带来所有的东临兵马。至少还有一部分力量握在南宫晋手中,在某个地方伺机而动。
趁萧楼这几日练兵的功夫,我在他营帐中的沙盘前冥思苦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他们这次攻其不备要攻的是哪里。
袁州地理位置有些特殊,周边城市成扇形分布。袁州像一只大母鸡一般张开羽翼保护着其他的城镇,一旦萧楼有所动作想攻击其地方,袁州兵马一动也足以拦截。平邱城自然是不靠谱,况且何苦千里迢迢抢人家景溯的工作,但总不能直奔帝都吧,这个创举无疑自寻死路。
思考真是费体力。我抓起一块松仁糕,一边吃一边继续研究。
“嘴漏吗,都掉到沙盘上了。”
我回过头去,见萧楼扬着一张惹人心烦的俊脸站在单手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萧楼刚放下断念剑,正在脱去身上的披风,听我这一问,忽而停了手上的动作,对着我笑了。那一笑,虽是风情无尽,却不及他眉眼之间的脉脉温情暖人心肺。
他说:“有人等我回来自然要回得早些。”
此句甚是绕口,我懒得思考全当他废话一句,继续吃我的糕点。
萧楼换了衣服凑了过来,看到糕点的残渣落在他的宝贝沙盘上眉头动了动。
我赶忙讨好道:“我这是应景,估计要下雪了,给你这沙盘造点雪。”
萧楼嘴角抽动了一下,问我:“今日是何日了?”
“三月初二。”
“恩,是要下雪了。”
我轻哼了一声,谁说春暖花开将近就不能下雪了。
“怎么,小笨脑袋还没有想到南宫先生去了哪里吧。”
“可能的地方我都想了个遍,便是你带着这号称八万的大军也没有胜算,南宫老头手里的兵马自然多不过你,他能去哪里呢,莫非是去保卫辽城了?”
刚说完就被萧楼打了一下脑门,“真是笨。不过倒也猜的不错,南宫先生手中兵马不过五万。”
“哦,那必定是回辽城养老了。”
萧楼瞪了我一眼,语气轻飘飘的十分欠揍的说:“看来有人是不想知道这个重大的军事机密了。”
好奇心害死猫,我立马讨好的递给他一块松仁糕,“忙了一天了还没吃饭吧,来,这糕点不错尝尝。”
萧楼并不伸手来接,眼珠子贼贼的瞅着我。
我只好往他身前靠了靠,送到他嘴边。
谁料他大嘴一张,连带着吞了我的手,舌头滑腻腻的舔着我的手指。
我被他恶心到了,赶忙抽出手来,一边在衣服上蹭一边怒斥他,“你口水都沾上来了,恶心死了。”
“你说我恶心?”萧楼眯着眼睛问。
“废话。”我伸手给他看,“你看,这黏黏的是什么…唔…唔”
他把我往身前一拽,修长的身影就附了上来,带着坏笑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冰凉的唇吸上了我的,生生把我后半句的指责吞到了嘴里。
他长臂紧紧的箍着我的身子,我扭了几下根本挣脱不开。便瞪大了眼睛怒视他,紧闭着嘴巴不让他得逞。谁料他手掌下移,在我屁股上狠狠一抓,我顿时张嘴惊叫,却没有发出声音,反而被他的舌头滑了进来。那犹如灵蛇信子一般的舌头开始攻城略地,搅得我脑子嗡嗡直响,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头顶,忍不住的轻颤。最可恶的是,这个小气记仇的男人,带着他的口水在我口腔里走了个遍。
当我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漱口,但萧楼只放开了我的嘴身子还是被他圈在怀里不得动弹。
他唇间血色鲜艳,难得一见的妖媚之态,心情似乎大好,眉眼都弯弯的带着弧度,挑眉道:“还觉得我哪里恶心?”
我…我十分没有骨气的说:“不恶心,不恶心,哪都不恶心。”
“那便好。看你这么乖便给你个奖励吧。”
我一听奖励顿时来了气力,却见萧楼单手搂着我的腰带我走到沙盘面前,拿起一个船的模型放在了一个城镇的外沿。
我低头看了个仔细,没错,是天港。
天港如其名字一般,确实是个港口城市,位于袁州东北方,神州版图上临海的城市并不多,天港便是其中一个。物产富饶、风景秀丽自不必说,同时也承担着大半的海上运输任务。前有袁州庇护,西北方有军事重镇丰蚌支援,东面环海,有海上军队驻扎,如壁垒一般坚实,萧楼这是要南宫老头送死?
不过南宫晋号称兵某神算,送死这活估计是不能接的。
太过勉强,难以置信。“天港,你说的是那个天港?”
“若你说统共有几个天港?”
“飞鸟尽良弓藏,你可是要整死南宫晋?”
萧楼又给了我一巴掌,道:“我看这天下能忍得了你的人也就是我了。别说如今大事未成,便是他日入主帝都,南宫先生亦师亦友多年来倾囊相授当为第一功臣,你看我可像恶毒之人,会做那杀功臣那不义之举?”
我把他看了个仔细,诚恳的点头,“像。”
萧楼坏笑一下,一把把我抱起来就往榻上走。
第144章:chapter 142
萧楼坏笑一下,一把把我抱起来就往榻上走。
见他漆黑的眼眸里窜起了情欲的小火苗,我慌了手脚,连声叫:“我错了,我错了,你一点也不像。”
萧楼把我扔在软榻上,不待我起身他健硕的身子就压了上来,黑眸沉沉漾着一缕柔情,薄唇微微扬起,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晚了。这可是你先得罪我的。”
我奋力挣扎手脚并用的去打他,都被他挡了下来,双腿被他的腿缠住压在身下,双手被他单手捉住按在头的上方,我刚要骂他,却觉得颈间一痛,大叫道:“哎呦,萧楼你属狗的,怎么咬人?”
萧楼顺势舔了一下方才咬过的地方,我浑身立马一阵颤栗。萧楼满意的看着我此刻的表情,在我耳边暧昧的道:“不喜欢?那我就属猫可好?”说罢又舔上了我的脸。
我真是怕了,萧楼想来冷脸冷面,我从来没想到他发情的时候是这般无赖怕人。登时慌了,拼命的扭动身子想换来自由。
却听萧楼嗓音突然沙哑,低低的几乎是吼着说的:“别扭了,我不想伤到你。”
我这才感觉到腰间有个硬硬的东西顶着,再看萧楼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额头浮着一层薄汗,眼中情欲的火焰熊熊燃起,覆过了他的冷冽眸光,呈现一片妖艳的颜色。
于是我更怕了,不敢动了。
萧楼见我这个模样,强自压下了几分欲火,伸手爱怜的抚摸我的脸,柔声问:“怕吗?”
“嗯。”我想了想,斟酌道:“萧楼,我不想做。”
萧楼哑着嗓子压着情感道:“什么?”
“我不想做,可以吗?”
身上的人沉默无声,只余下粗重的呼吸声,一下重过一下。他额头的汗滴了下来,沿着我的脸颊滑到嘴边倒像是我的泪水一般。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和你做。”此刻心里的感受太复杂,我一时半会也理不清楚,只觉得景溯和姐姐的脸在眼前转来转去,浑身的不自在。
萧楼狠狠的捏了下我的手腕,怒道:“不想和我做,那你想和谁做?”
我被他压得难受,心里又烦躁的很,冲他吼:“跟谁做也不和你做。”
周遭的空气瞬时间凝结成冰,萧楼眼中的欲火像是被兜头的冷水浸透,熄灭的甚是狼狈。下一刻他已经起身,捡起地上的外衣开始穿。
我揣着小心肝心惊胆战的小声说:“你…”
萧楼回头,我立马噤声身子缩了缩。
萧楼颇为无奈的看着我,深眸底处似有波光闪动,漾着浅浅的浓情。他说:“我说过不勉强你的,我可以等,等到你忘了景溯,不再介怀洛施的时候。”
原来他都知道,鼻子不禁一酸,嘴上却傻傻的问:“真的?”
“本王说出来的话何时不作数了?”
我本想说他凤冠另披他人的旧事,一想觉得木已成舟无可改变,重提往事无非徒增烦恼而已,于是作罢。刚要起身,萧楼却出声制止我,“躺着,本王虽然定力超群,但你若再在我眼前晃,当心我真采了你了。”
学什么不好你学大黄蜂,真有出息。
萧楼穿好衣服大步走到门边,对外面的侍卫道:“本王要沐浴。”
我规规矩矩的躺在榻上看着他心绪不安的在走来走去,觉得好笑但不敢笑。不多一会,两个小兵便抬进来了一个木制浴桶,满满的一桶热水冒着腾腾蒸汽,看着便觉得热气暖身周身舒畅。
却不料萧楼的脸色又冷上了一成,一脚踢在浴桶上,吼道:“给本王换成凉水。”
帐外冷风那个徐徐呀,帐内也是气氛冷如冰窖,两个小兵吓得浑身战栗,连声称是赶忙抬着浴桶逃走了。
我识相的闭着嘴不找他麻烦,萧楼却不安生,“你哑巴了?”
我告诉自己不要和发情不成一腔怒火的人一般见识,想了想问道:“如何拿下天港?”
萧楼总算止住了躁动,停在沙盘前道:“水路。”
第145章:chapter 143
我想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但,“你有水军?”
“废话。”
“怎么可能?”辽城地处东北,别说海了,河总共没有几条,而天下人算上我都知道东临王麾下没有水军的。
萧楼得意一笑,“有本王在,没有什么不可能。你可听过先岛海雄帮?”
我点点头。先岛是海上一个孤岛,属于神州版图却不归帝都统辖,上百年来都是海雄帮的领地,靠拦截过往船只,偶尔上陆抢劫村庄为生。此岛垂于海外,易守难攻,而且海雄帮帮众上万,常年船上生活,水性极好,擅于水战。帝都水师多年来与其打过大大小小上千场仗,收获不大。
“你不是想说这皇帝老子都管不了的帮派归了你麾下吧?”
萧楼修眉明眸又添了一分笑意,道:“真聪明。”
“怎么可能?”
萧楼淡淡的看着放在一旁的断念剑,声音清远带着几分飘渺,听在耳里更像声声叹息,“松儿,海雄帮的现任帮主便是我们的六叔。”
我心中一惊,原来我还有一个六叔。不禁感慨这份任凭岁月变迁却不曾改变的忠诚。三伯伯战功赫赫辅佐恭帝得以外姓封侯,爹爹镇守边陲抗击外族入侵,七叔叔仗剑行走江湖扫平障碍。而今,未曾谋面的六叔隐身于海雄帮中手握足以撼动帝都水军驻防的兵力。他们,咏帝的七大护卫,或许应该除去李景天,对萧楼、对前朝、对宁宇这个姓氏的忠诚。为了使命,他们忍辱负重,处心积虑,经营多年,伺机而动。
如我先前所想,萧楼这个高明的棋手若干年的经营埋好了所需要的暗着,终于到了执子开局的时候了。
“快动手了吧?”
恰好小兵抬了浴桶进来,萧楼挥手屏退了侍卫,只脱去了外衣便跳进了桶里,溅了一地的水花。
黑发沾了水黏在他俊冷的脸庞上不肯离开,他闭着眼脑袋后仰倚在浴桶里,虽然是浸在冷水之中,脸色却是红润中透着光亮。定是运了内力抵挡寒气侵袭身子。
想来他堂堂皇族血脉,如今霸一方天下的东临王如此狼狈,要用冷水平息欲望,真是可怜,但想起他过去甚为可恶的所作所为,又觉得恶人自有恶人磨,大快人心。
“你在那里幸灾乐祸什么?”
我一惊,循声望去见萧楼仍阖目假寐,便道:“哪有,你莫要冤枉我。”
“还狡辩,看你笑得多么得意。”
我有在笑?一骨碌爬起来去照镜子,镜中的人发髻散乱,然凤眸明澈,如秋水清月一般却又隐隐透着一丝狡黠,红唇略微红肿,为这张堪称绝色的平添了一份妖媚。但是,没有笑容。
萧楼的笑声终是忍不住了,欢快的回响在大帐之中。他睁开眼睛,深幽如墨的眼眸蒙着些许水汽,柔和了藏不住的冷厉锋芒,如轻烟淡雨一般惑人心智。他长身衣衫便出了浴桶,扯起地上的外衣擦干身子,闪到屏风后面换了衣服。
第146章:chapter 144
一身紫金蟒纹的袍子,却不配白玉绶带,只松松垮垮的穿着,倒也把他骨子里的桀骜不羁显了个彻底。
他走到沙盘面前,放了兵马在袁州城下,道:“后日便要攻城,不多时天港被袭的消息定会传到李富耳里,且看他李富有没有三头六臂,当作何决断。”
“若是他派兵分兵支援天港呢?”
“他已经分了一半的兵马给宋今昔,如今再分岂不是自损实力,饶是皇家军精锐非凡,也没有以一敌百之能耐。何况天港是水路攻击,他李富就是来救也未必救得了。”
“高招,一旦天港拿下,两面夹击合力攻击,袁州便也是你囊中之物。”
萧楼得意的笑道:“真聪明。”
“虽是佯攻但也危险重重,你要小心呀。”
萧楼的眸色又暖上一成,“我知道,有你在我舍不得死。”
此刻我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上前捂住他的嘴嗔道:“不许说死字。”但有感于太过矫情,第二反应生生压制了这种冲动,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萧楼,皇家军强弩连发三箭杀伤力太大,虽我军极为不利,你可有破解之法?”
萧楼犹如深夜无垠的眼眸轻轻让我一看,嘴角微动道:“你想说什么?”
“让亦声去吧,鸣剑之快天下怕是无人出其左右,两军交战虽然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再此番面对三箭连发必定有其用武之地。”
“不行。”我费了半天唇舌他萧楼冷冷的就丢过来两个字。
“我有手有脚有头脑,犯不着让堂堂鸣鸿剑客做了我的跟班。亦声虽说忠心不二,绝无二心,但是身为东临将士爹爹一手培养的人,如今身临战场却只能冷眼旁观,还要整日守着一个聒噪的女子护她周全,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吧。好歹他在江湖中也是声名赫赫之辈,如此委屈太不人道了。”
“你费了这半天唇舌总算有一个形容恰如其分。”
“什么?”